好吃的大多是非健康的

來源: YMCK1025 2020-12-20 12:46:08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0581 bytes)
回答: 哈哈哈,同感七彩奶油2020-12-20 09:48:02

彭小明:老知青話說黃宗英現象

靠所謂“知青報告文學”成名

 

2020年底,上海的女作家黃宗英去世了,享年95歲。四十年代曾經的電影演員,六十年代改行成了作家。她是以“知青報告文學”成名的(黃自己說是文藝報刊登該報告文學“捧紅”的)。禍國殃民、令城鄉人民不得安寧的上山下鄉運動已成遙遠的過去,黃宗英的知青報告文學,介紹邢燕子的《小丫扛大旗》和介紹侯雋的《特別的姑娘》早已在知青群體中文人唾罵;實際上完全是古代封建貞潔牌坊的現代翻版,是封建禮教宣傳的現代典型邢燕子、侯雋和董家耕等人的身上塗抹了一層共產主義的色彩罷了。改革開放之後,黃宗英也羞於拿出來示人,即使展示出來,今天的讀者也讀不下去。曆史上宣揚“存天理,滅人欲”的封建文人入過江之鯽,黃宗英不過是在這支隊伍裏新增加的一名現代女衛道士罷了。

 

上海文壇的“小機靈”

 

1982年我大學畢業分配到上海文藝出版社當編輯,才知道黃宗英掛名在文藝出版社(支付工資),從來不來上班,沒人知道她的辦公桌在哪一個編輯室(其實沒有)。“同事”五年有餘,我僅遠遠地見過她一兩次。連招呼也沒有打過,更沒有什麽交往。我常常想,這就是那個將千萬名知青往火坑裏推的女作家?既沒有任何短篇小說,更沒有什麽長篇小說,也沒有魯迅式的雜文時評,這就成作家了?在《特別的姑娘》裏她把一位不安心下鄉紮根農村,去當了農村小學老師的女知青貶斥為小機靈。其實黃宗英才是中國文壇的小機靈。

經過五十年代的運動風雨,她早已明白了一個事實,她所擅長的梅表姐(巴金《家》中的悲劇角色)在1949年以後再也不會有機會扮演了。她必須改弦易轍,跳出演藝圈。一次視頻采訪中她的原話是這樣說的:“表演的角色是聽人指揮,寫作的角色是自由發揮”。

當茅盾停止創作,寫完了《夜讀偶記》的批評理論,竟甘當國家級的禮賓大花瓶,當沈從文經過嚐試寫作和自殺之後,選擇改行搞服飾研究,當丁玲提意見被押解黑龍江勞教,當巴金寫完《團圓》(《英雄兒女》)之後,放棄創作該做翻譯的時候,黃宗英憑她的小機靈敏感發現了黨有一種特別的需要。形象一點說,叫做撓癢癢。黨的目標是常常不顧人民的利益的。上山下鄉可以說違拗了全國城鄉人民的意願(後來國務院副總理李先念說的“知青不滿意,家長不滿意,農民不滿意,政府也不滿意”),可是黨政、宣傳部門卻一定要貫徹下去。

黃宗英從中發現,她就可以來做一件事。政策文件不好直說的話,可以由她的文章來說。本來侯雋的媽媽還可以說,孩子成績不錯,想讓她考大學;孩子身體比較弱,留城可能比較合適些,……,《特別的姑娘》一出來,所有的退路都給你堵死。這就撓到了黨政宣傳機構的癢處。這也正是周恩來和文藝報立刻捧紅黃宗英的真實原因。

《特別的姑娘》發表後,當全國文藝界都在為大量電影作品挨批判而困座愁城的時候,上海市委宣傳部的幹部幫黃宗英拎包到上海市小劇場講解《特別的姑娘》。黃跟人大代表申紀蘭、政協委員倪萍一樣,是“絕不會給黨和政府添麻煩”的。那兩位老太太是靠舉手拍手握手,黃宗英則是靠慎擇主題,寫報告文學絕不讓領導皺眉。

根據《溫相說黨史》披露,八十年代黃宗英去北京跟她的胞兄黃宗江見麵,胞兄感慨當時公布的張誌新烈士事跡,想寫一部張誌新的劇本。小機靈黃宗英立刻大罵胞兄,說他放著近在咫尺的好題材不寫,舍近求遠去寫吃力不討好的張誌新。當年迫害張誌新及子女的都是各級領導、公檢法和宣傳、教育部門,揭露出來,抨擊批判,總是領導皺眉的事情。沒有撓到癢處的痛快,倒有被揭醜的難堪。於是一部歌頌張誌新的劇本的動議就這麽擱淺了。

並不是說侯寶林的趣聞軼事不該寫;而是說侯寶林本來就是曲藝界的著名藝人,又跟黃宗江之妻曾有結拜義姐義弟之誼,這樣的題材什麽時候來得及寫。可是張誌新這樣的題材,八十年代傳頌一時,轉瞬之間又忽然“降溫”,輕易不準讓人提起。一黨專製下的知識界多少有個小小的共識,隻怕作品沒寫出,一旦寫出,隻要不遭徹底湮滅,多少會有鮮花重放的一天。如果沒有落筆成文,那就真的隨風而去了。

 

 

欠一個向千萬知青的懺悔

 

十年文革中黃宗英也吃了一些苦頭。她自己的子女也必須上山下鄉,她收養的周璿之子還跟她打了財產官司。

有人說黃宗英晚年已有徹悟。好像看不太出來。她的成名之作虧欠三千萬知青一個懺悔道歉。

(上山下鄉並非僅發生在文革中,文革前六十年代初期已經開始)。

因為她不是被迫撰寫這些報告文學,而是“計劃外”寫出來,去向周恩來表功的;

絕不像別的作者們那樣,例如沙葉新,是被領導點名下達任務,要寫下鄉知青的文學作品《邊疆新苗》。

領導安排的光榮任務,不想寫也得寫。黃宗英希望借用寫知青題材來擺脫個人的困境。

不惜拿千千萬萬知青(其中特別是女青年)的命運去作鋪墊。

黃宗英的經曆告訴我們,一黨專製下的文人雖然也飽受限製壓製之苦,可是也要審慎小心,一不留神也會因幫凶而貽害人間。

 

她的黃昏戀丈夫馮亦代,臨終發表了自己的關鍵性日記,披露了自己曾經到老朋友著名右派分子章伯鈞先生的家裏臥底,

然後記錄下聽到的“反動言論”,向有關當局匯報的真實經曆。其實並沒有他人揭發敗露這段罪惡,馮亦代出於良心發現,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終於臨終懺悔。說明馮亦代的心靈深處,知識分子的良知尚未泯滅。

相反黃宗英倒是長住在華東醫院的高幹病房裏,高談闊論,大談她的作品如何得獎雲雲。

中國文壇的文學獎項,即使真的沒有評選醜聞,充其量也就是鼓勵文學界創作競爭而已,

其評選標準不可能擺脫黨化意識形態的陰影是毋庸置疑的,在文學的普世價值麵前,到底有多少含金量,

多少有些國際視野的黃宗英完全不了解嗎?行年九旬,高齡猶鍵,談得上有多少徹悟?

 

《小木屋》之類的報告文學,說白了,就是各級領導比較喜歡的好人好事表揚稿,區別僅在於它們更文學化一點兒,

而且有點係列化,從女知識青年到女知識分子——按黨政宣傳的需要。其實黃的寫作又有多少自由的發揮?

 

 

為上海電影藝人圈的凋零歎惋

 

北京曾經京昆劇藝人的淵藪。經過政治運動的摧殘,花果飄零,風光難再。

不幸中之大幸,散文女作家章詒和藝海鉤沉,為我們留下了多本藝壇聞人軼事。形象鮮明,性格各異,發人深省。

 

從1920年代開始,上海孕育了一大批才子型的編導演綜合性電影藝術家,蔡楚生、孫瑜、唐納、姚克、石揮、夏衍、趙丹、舒適、魏鶴齡、孫道臨……還包括阮玲玉、白光、王人美、上官雲珠、周璿、張瑞芳、秦怡、王丹鳳等如群星燦爛的女明星群體,一度形成了東亞好萊塢。可惜經過反右和文革的掃蕩,中國電影業的上海中心風光不再,風頭移往香港。

五十年代石揮蹈海而死,吳茵打成右派,文革中江青直接下令迫害趙丹、鄭君裏等藝術家,上官雲珠墜樓而亡,顧而已懸梁自盡。趙丹晚年不得盡展才華,鬱鬱而終。上海竟沒有留下影壇藝人的文學群像。黃宗英應是上海影人最後的孓餘。她是受過石揮、於是之等自由藝術家薰陶過的晚輩,可是卻太黨的意識形態化了。“管得太具體,文藝沒希望”僅僅是趙丹的臨終遺言,未必是黃的想法。

說到底,是中國共產黨對上海電影界的幹預太早也太深了。“太早”是說從三十年代開始“上影”就是地下黨的陣地,從夏衍、金山到張瑞芳、黃宗英都成了地下黨員,“太深”是說江青嫁竟給了黨的主席,引來了文革的瘋狂迫害(包括對趙丹),黃宗英又跟周恩來也有私人交情,方便了她的取巧成名。

 

(關於《黃宗英和她的現代貞節牌坊》鏈接為http://hx.cnd.org/?p=1343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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