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應屆生:地獄難度畢業季,被我趕上了

來源: YMCK1025 2020-08-16 12:01:46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46629 bytes)
回答: 生的計劃 ,死的隨機。YMCK10252020-08-16 09:53:31

2020應屆生:地獄難度畢業季,被我趕上了

2020-04-02 10:41:47 來源: 看客
沒有春招的春天,出口在哪裏?

 本文係網易看客欄目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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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金三銀四”。

 

按照往年,“火爆招聘季”、“求職者擠破大門”的新聞早已輪番登場。

 

而今年,疫情就像一盆冷水,澆熄了應屆生求職市場的熱度。

 

據統計,2020年的高校畢業生達874萬。眼下,他們大部分都在家摳腳。

 

我們和這屆年輕人聊了聊他們的打算。

 

盡管考研、校招、畢業論文都被迫按下了“暫停鍵”,但他們仍試圖在未知的真空中,努力尋找一點已知的安定感。

 

 

在家寫論文,我買了個新電腦

 

小藍壓根沒想到,這個寒假會變得如此漫長。

 

剛結束考研初試的他,本想度過一個悠閑的春節假期,然後提前兩周返校,著手準備考研複試。

 

於是,從學校打包行李回家時,他決定輕裝上陣。

 

宿舍裏用作遊戲本的台式機帶不走,他隻拿了個平板。

 

他還往包裏塞了一頂時髦的貝雷帽、一條南方冬天根本用不著的大圍巾 —— 就是沒帶複習用的書。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2月10日考研初試成績公布後,學校至今保持著未通知開學時間的狀態。

 

與此同時,導師提醒他,畢業設計的開題報告得提交了。

 

他有點慌 —— 手邊既沒電腦又沒書,用平板寫論文,無異於愚公移山。

 

幸好父母理解他,讓他買了個五千多的電腦,快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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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藍買的新電腦。

 

有了電腦,寫論文順利起來,但新的煩惱接踵而至:

 

家裏有兩個外甥,一個二年級,一個五年級,都靠他這個大學生輔導作業。

 

他得從九九乘法表教起,背了二三得六,三乘二等於幾就不會了。

 

兩個外甥還跟他打遊擊戰,一趁他不注意就跑到客廳看電視。

 

雖然家裏吵吵鬧鬧的,但靠著輔導作業的掩護,他有了心安理得逃避學習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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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外甥輔導數學作業。

 

小藍接到的最新通知是,考研複試線會在4月中旬公布。

 

複試時間和論文進度攪在一起,讓他有點煩躁。

 

按照往年經驗,給目標院校的導師發郵件後,若收到有進一步交流的意願,則通過幾率比較大。

 

而他收到的回複卻是,等待成績與通知。

 

雖然仍在全力以赴準備複試,但他心裏明白,今年的考研有點懸了。

 

做出二戰的決定並不難,他從未想過要就業,家裏人也支持,但他還是有點喪氣。

 

“人一喪起來,饅頭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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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村後,他帶回來的貝雷帽和大圍巾沒能派上用場,而南方已經迎來濕漉漉的回南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去”。

 

 

讀研一年,失學大半年

 

在香港大學念一年製研究生的力力,是別人眼中的學霸。

 

但即便是規劃性極強的她,麵對接二連三的突發狀況,也感到無能為力。

 

繼去年11月暴亂停課之後,因為疫情,第二學期又改為網上授課。

 

網課與麵對麵授課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online效果差很多,groupwork更是集體作孽。”

 

不但遇到問題難以及時得到反饋,線上小組討論也能感受到屏幕那端的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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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力在上網課。

 

雖然上課進度被嚴重拖緩,但力力並沒有閑下來。

 

“每天的日程都爆炸多,早上一睜眼就不由自主開始列今天的to do list。”

 

就在采訪當天,她剛上完網課並完成一個隨堂測驗,下午和導師郵件約定了討論畢業作品的視頻時間,還簽了一份請願書 ——

 

因為課堂授課時間太少,力力和她的同學們正向學院申請適度削減學費。

 

她所念的新聞係,一年的學費大概是二十二萬港幣,加上房租和生活費,花銷接近三十五萬。

 

“去年停課後就變得非常沒有學習氛圍了,這學期開學才兩個星期,疫情又來了。”

 

她數了數,真正呆在課堂裏上課的時間,總共不足三個月。

 

“感覺自己一年下來隻學會了怎麽用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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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力為了拍攝畢業紀錄片專門買的相機,“在這種情況下,誰還願意被陌生人拿著相機拍啊?”

 

雪上加霜的是,暑期實習的申請已經開始。

 

可是,疫情期間的實習機會大幅減少,許多實習還僅限當地學生。

 

力力投出去的簡曆,就像投石入海,沒有一點回聲。

 

看著自己空蕩蕩的簡曆,力力恨不得把自己幫家人做微商營銷的經曆也寫上去。

 

現在,每次翻到校招網站統計的往年錄取者背景,她都忍不住歎氣。

 

“剛開始我還積極搜集情報,現在隻想逃避,看到招聘的推送會感覺喘不上氣。”

 

在3月的第一天,力力把自己朋友圈簽名改為:

 

“研究生在讀,迫切需要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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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間,力力自己做飯。

 

 

被迫延畢,我的生活全麵停擺

 

在韓國讀研二的留學生阿筆,榮獲朋友圈“慘王”稱號。

 

如果沒有這次疫情,阿筆應該在4月前往日本交換,並完成與日本新聞業相關的畢業論文。

 

但現在,她人困在韓國,日本大學的通知也遲遲不下來。

 

著急的阿筆給助教發了數不清的郵件,詢問去日本的安排,得到的回答隻有“不知道”、“不清楚”。

 

照這樣下去,畢業論文無法動筆,甚至還要申請延畢。

 

疫情就像突然冒出來的路障,阿筆安排好的各項學業計劃,如連環車禍般逐一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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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貼著還沒來得及撕的2019年曆,“如果2020從沒來過就好了”。

 

為了交換,她跟房東約好4月份退租。想要繼續留在韓國,隻能重新找房,在疫情肆虐下又談何容易。

 

更嚴峻的是,阿筆從國內帶去的普通醫用口罩隻剩不到20個。

 

“哪裏都買不到口罩,我找學妹借了個KF94洗了循環再用。”

 

隨著疫期越拖越長,阿筆回家的心也開始動搖。

 

“就算待在韓國也見不到導師,我還不如回家寫論文。”

 

但阿筆爸爸不讓她回去,“他覺得回去集中隔離的風險更大,還扯上我沒有對象的事,氣得我把他都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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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期間阿筆隻到過樓下超市一次,買的東西一次拎不回來,還跑了兩趟,居家讓她的廚藝突飛猛進。

 

直到采訪日,阿筆已經在公寓裏自我隔離了一個多月。

 

因為焦慮,她很難入睡,近乎強迫地一遍遍刷新郵箱和新聞。

 

畢業論文、日本交換、回國與否、房子退租……阿筆多麽希望哪怕能有一樣順心的事。

 

“我感覺自己像個難民,流浪在三個國家。”

 

而現在,她隻能等著通知,靠朋友的安慰和打遊戲排解鬱悶。

 

當畫麵裏的小兵被一個個清除,她想象那就是自己所麵臨的問題,一個個地被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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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過著壓抑到想要逃離的生活。”

 

 

崗位減半,畢業即失業

 

即將研究生畢業的兔子,就業計劃也被疫情打亂。

 

她一心一意隻想進媒體行業,秋招媒體崗比較少,她隻投了兩家,卻都不太合心意。

 

春招是她孤注一擲的戰場。

 

2月中旬,她通過了某企業的校招筆試,對方告訴她,終麵將於3月中上旬舉行,三月底發offer。

 

然而,在終麵時間到來之前,hr卻告訴她,終麵推遲,時間未定。

 

收到這則消息時,兔子先是鬆了口氣 —— 當時疫情嚴峻,市裏交通封鎖,去廣州麵試並不安全。

 

但焦慮感隨之而來。

 

她中意的許多崗位,招聘時間都延遲,大多還在網申階段。如果再拖下去,隻怕畢業了都還沒找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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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工作進展緩慢,兔子剛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畢業論文上。

 

而且她發現,許多公司春節後更新的招聘名額,比春節前看到的少了許多。

 

“比如一些大廠,年前公布的補錄名額還有兩百,年後就隻有一百了。”

 

但就媒體行業而言,縮招沒有太嚴重。

 

隨著企業複工,之前拖欠的麵試也陸續安排上了。前兩天她還參加了一個視頻麵試,但隻聊了五分鍾,不知道結果如何。

 

她的同學裏麵,有人秋招就拿到不錯的offer,這讓她感到些許壓力。

 

“但我的焦慮跟別人不一樣,不是我去麵了,卻拿不到offer,而是我想去的,還沒開始招。”

 

招聘時間的推遲,甚至讓她有點慶幸:

 

“春招和畢業論文的時間剛好錯開了,這段時間我可以專心準備論文。”

 

為了讓生活不至於太混亂,兔子每晚會擠出半小時,在家裏做點簡單的運動。

 

這個小小的舉動,讓她產生“生活還是有點規律”的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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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焦慮時她還是忍不住吃得更多。把所有炒螺螄粉嚐試了一遍之後,她得出結論:柳江人家>好歡螺>其他(不是廣告)

 

 

試用期沒過,我被扔出北京

 

疫情爆發的時候,小慈想到過,啊,今年的畢業生應該特別艱難吧。

 

隻是沒想到,那些“畢業生”也包括自己。

 

畢業半年,小慈在北京一家創業公司工作了5個多月。

 

身處新創公司,加班成了無法避免的常態。她不常抱怨,有時肝到頭暈,也會在朋友圈吐槽一下。

 

工作以來,最崩潰的時刻也不過是下班回來,發現馬桶堵了。

 

“馬桶堵塞確實是現代人崩潰的最後一道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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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資雖然剛剛夠用,但小慈還是忍不住隔兩三周和姐妹去放肆一頓。冬至那天,自然少不了火鍋。

 

小慈沒想到,自己還算安穩的北漂生活,就這樣被疫情打碎了。

 

快要複工的時候,小慈從上司的囁嚅中讀懂了自己將要離開的訊息。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疫情),還是因為試用期沒通過,我也沒問。”

 

事實上,小慈離開得很幹脆,她隻回了一句“知道了,謝謝老師的照顧”。讓對方那句“其實你是個很有潛力的人”懸在半空,尷尬不已。

 

小慈沒有時間傷心。

 

她當天晚上就開始重整自己的簡曆,收集還開放春招入口的公司名單,想利用應屆生身份搭上校招的最後一班車。

 

“疫情壓縮了像我一樣的中等背景畢業生的生存空間,我們求上不得,下麵的坑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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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每天經過的上班路。

 

小慈隻能用力撒網,隻要有一點機會,就把簡曆遞上。

 

有時半夜實在睡不著,也會坐到電腦前開始寫郵件。

 

但是,大部分去信都沒了回音,連一封“我們會仔細審閱您的簡曆”的自動回複,都能讓小慈感到安慰。

 

春招遲遲沒有進展,已經畢業的她漸漸焦慮於被新的應屆生取代。

 

“秋招沒有搭上車的應屆生,考研失利的大軍,還有因為留學時間差錯過機會的人,仿佛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或許是曾經有“公司”這個組織庇護著,小慈的焦灼比其他人更甚:

 

她發現,原來僅僅和同事吃外賣、每天說“早上好”和“明天見”,也是幸福的日常。

 

而現在的自己,更像群體裏格格不入、不知去向的那個。

 

拋棄感最為強烈的時刻,是和房東談好不續租,被要求盡快清好行李的時候。

 

“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已經連人帶物,被扔出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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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天,小慈拎著一卷棉被來到北京,對未知充滿期待。

 

畢業季,本就是年輕人最為動蕩不安的時期。

 

無論是升學還是就業,他們都必須做出無數個決策,從眼前鋪開的各種可能性中,厘出一條前行的道路。

 

而疫情的到來,加深了這種不確定性。

 

就像黑夜裏打著手電筒走路,我們隻能看見腳下,卻對漆黑的前方一無所知。

 

但隻要一直往前走,就算慢一點、磕磕絆絆一點,最終也能走到黎明。

 

祝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圖  受訪者供圖  |  文  慧詩  東北旺  |  編輯  小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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