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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斯年除夕給蔣彥永醫生打電話拜年
一一洪荒年代記事係列
2003年初春，中國廣東的薩斯病毒流行並蔓延到全世界。北京301醫院外科主任醫師蔣彥永先生首先向全世界公開了中國的疫情，並因此被停職軟禁在家。那時，全世界都在關注薩斯的每一天流行情況，我正在紐約做病理住院醫生，也非常關注國內外的疫情發展，同時，很為蔣醫生的境遇擔憂。
我從朋友那裏得到他家的電話號碼，2004年春季新年除夕晚上，我撥通了他家的電話，一位聲音慈祥柔和的聲音問道：你好，請問是哪位？我告訴他，我是美國的華裔病理住院醫生，原國內同濟醫科大學夏穗生教授的器官移植博士研究生，也算是他專業同行的晚輩了。
他說：啊，夏老，我認識。你有什麽事嗎？
我說：今晚除夕，我就是想打個電話給您老人家拜個早年、想讓您知道，一個晚輩對您老前輩致以敬意！
他表示感謝，接著我們很隨意地聊天。
但未幾，電話裏傳來持續不斷哢哢哢的雜音，我明白他的電話是被監聽的，這種雜音就是故意幹擾恐嚇。我接著聊，但接著電話就中斷了。
我又掛通了，我說這是故意被中斷的吧？他笑道：最近經常有。
我壓著火氣盡量柔和的語氣說到：“監聽的朋友，你們很不容易，除夕夜也不能團圓要值班。我理解你們的工作。但是，我作為一個醫生同行、一個晚輩、給一位受到全國、乃至全世界人民尊敬的外科老前輩拜早年，閑聊幾句家常，並沒有什麽違規吧？值得在除夕夜做這種事嗎？你們家裏也都有老人吧？”
聽筒裏靜了下來，我又聊了十幾分鍾，然後和蔣醫生拜年道別，這期間電話裏再無幹擾噪音出現。
我做不了更多的事，在這闔家團圓除夕之夜，給被囚禁、冷清在家的兩位老人問候拜年，我可以做。
一轉眼，薩斯已過去17年了。在這武漢以此表達我對他——一位勇敢的體製內外科醫生、301普外科主任，蔣彥永醫生的敬意！
1/31/2020 於美國紐約 刀客聊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