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特洛夫事件也有很多人寫過,我寫得肯定不是最好,隻希望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已知的事實,能帶來一些新的觀點。
尤裏23歲,和隊長伊戈爾是好朋友,兩年前畢業於UPI大學建造與水利工程專業。他家境富裕,常邀請登山興趣小組的成員到父母的高級公寓作客。尤裏大學畢業後在一處秘密的核設施工作,1957年9月29日克什特姆核廢料爆炸發生後,尤裏是政府派往事故現場進行核廢料清理的成員之一。
(前蘇聯當時在奧焦爾斯克的提煉鈾和鈈的工廠用湖水冷卻核反應堆,而核廢料裝入鋼筒後埋在地下八米深處。事故發生時,湖水冷卻係統突然失效,導致含有大量鈾和鈈的液體汽化並爆炸,輻射物質隨風飄散約300至350公裏。至少22個村莊,約一萬人在爆炸後撤離。1968年起政府將當地設為自然保留區,禁止人員進出。)
尤丁21歲,UPI大學工程與經濟學專業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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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八男二女的組合,除了西蒙外,都是UPI大學的同學或校友。西蒙通過朋友介紹與伊戈爾結識,希望能夠通過登山為自己的導遊和滑雪教練事業打響名號。團隊所有成員都擁有二級登山證(那時前蘇聯對登山隊員的評級分三等,第三級最高難度)。伊戈爾製定的路線也是當時難度評級最高的,如果此次登山成功,隊員都將取得三級登山證。
1月23日,伊戈爾和九名隊友(本來還有第十一人,因沒有趕上火車沒有參加)離開Sverdlovsk。24日尤裏在Serov火車站被警察拘留——他一直在大聲唱歌影響其他旅客休息。所有隊員不得不等尤裏獲釋才繼續行程。
1月25日午夜,登山隊乘火車抵達Ivdel小鎮。
1月26日下午1:10,登山隊乘卡車往Vizhai。Vizhai是他們整個路線最有一個有居民居住的地點。
1月27日登山隊下午四點抵達一個被廢棄的小鎮。隊員尤丁生病了,隻好第二天返回Vizhai。隊長伊戈爾告知尤丁他們將會比原計劃推遲兩天,於2月14日返回。
1月29日,隊員起身到了Auspii河,沿著一條小徑繼續行進。當日氣溫零下13度。
1月30日,大家八點半起床,白天最低氣溫零下17度,晚上更是低達零下26度。強勁的西南風伴隨著大雪,能見度很低。隊員們在帳篷裏隻能靠著火爐取暖。
1月31日,隊員在獵人小屋裏卸下一些輜重,準備返程時再取回。天氣變得更加惡劣,地麵積雪厚達1.2米,大家的速度不得不放緩,一小時前進一英裏。下午4點停下紮營,所有人都已經累得精疲力盡,甚至懶得點火取暖,隨便吃了些罐頭了事。此後隊員的相機和日記都再無記錄。
2月1日,隊員又留下了一些行李,放在木頭支架上。他們前行2英裏左右就停下來,搭了帳篷。他們紮營的地點離Otorten山隻有10英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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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似乎被人從內部割開,而隊員不知所終。圖示A處,帳篷出口的左邊堆著七雙氈靴和六雙靴子;帳篷出口右邊B處放著隊員的器械,包括兩隻桶,酒精瓶,兩把大斧子和一把小斧子,鍋子,獵刀,爐子,餅幹以及一塊重約3公斤的肉;C處有兩雙鞋;D處離出口最遠,存放著隊員的食物包括麥片,罐頭和糖,以及燒火的木頭。
帳篷外搜救隊員找到一把冰斧和伊戈爾的外套。帳篷一邊丟著伊戈爾的手電筒。令人奇怪的是隊員沒有穿靴子離開,雪地上的光腳印帶著搜救隊找到了雪鬆林裏的火堆灰燼。離灰燼不遠,躺著兩具屍體,分別屬於多羅辛科和尤裏。兩人都沒有穿鞋子,多羅辛科身穿短袖T恤和短褲,雙腳套著兩雙襪子,而尤裏穿著長袖衣服和內褲,隻有左腳穿著襪子,另一隻襪子在火堆灰燼處,已被燒焦。火堆旁的鬆樹樹枝在高達五米處有被折斷跡象,證實有人曾爬上樹觀察或躲避什麽。
在帳篷和雪鬆林間,搜救隊員發現了另外兩具屍體:伊戈爾和吉娜。兩人都沒有穿鞋。伊戈爾穿著尤裏的無袖皮毛坎肩,長袖T恤,藍色羊毛衫,長褲外套著滑雪褲,左腳穿著棉襪,右腳穿著羊毛襪。他手腕上的表停在5:31。吉娜戴著兩頂帽子,穿著長袖T恤,羊毛衫,格子襯衣外還套著一件羊毛衫。最外的羊毛衫右邊袖子被齊刀割下。她下身穿著棉質運動褲,外褲和滑雪褲,腳穿三雙襪子。
法醫認為四人均死於嚴寒天氣,然而他們身上的一些痕跡和狀況卻讓人對此結論無法完全接受。以下為屍體解剖的簡述:
多羅辛科:死前出現外力擊打造成的肺水腫和肺損傷,右邊頭發被燒焦,耳朵,嘴唇和鼻子都有血跡,左手中指有血跡;膀胱內尿液約150立方厘米,少於其他死於嚴寒天氣人類的儲尿量。多羅辛科的手指及腳趾都凍成紫色,如果他還活著,一定需要截去所有手指腳趾。
尤裏:鼻尖消失,因為缺乏血跡,懷疑屬死後被動物咬下;死前咬下自己部分指關節(懷疑是為了保持清醒或者抑製哭泣),腳底三度燒傷,左小腿拉傷有血跡;膀胱內尿液約500立方厘米,與死於極寒天氣相符。
伊戈爾:死前吐血;右手腕有擊打傷;膀胱內尿液約1,000立方厘米。
吉娜:右側腰部有29X6平方厘米的棍狀淤青;膀胱內尿液約300立方厘米。
3月5日搜救隊找到了第六具屍體,屬於羅斯。羅斯的屍體離鬆林約480米遠,被埋在50厘米深的雪下,他穿著長袖T恤,襯衣,羊毛衫,兩條外褲,四雙襪子,右腳上套著氈靴。羅斯在胸前羊毛衫下塞了一雙鞋墊,手表指針停在8:45。
離四具屍首不遠的是一個四米深的雪坑。這個雪坑顯然為四名隊員挖掘用於防風和藏身。他們砍下鬆樹樹枝,帶進雪坑墊在身體和雪之間抗寒。值得注意的是搜救隊員在附近並沒有發現用於砍樹的刀具。更令人費解的是四名隊員挖好雪坑後卻沒有留在那裏避寒。
魯達跪在溪水裏,麵部和身體撲向岩石,她身著尤裏的毛衫和長褲,兩件衣物都帶輻射物質。魯達穿著兩雙配對的襪子和第三雙不配對的襪子,她的外套被割成兩半,一半套在左腳上,另一半扔在雪裏。
薩沙從身後緊緊抱住西蒙,仿佛要保護西蒙,又似乎在幫他取暖。西蒙戴著兩頂帽子,圍著圍巾,穿短袖和長袖襯衣,黑色羊毛衫,一件大衣,下身穿兩條長褲和一條滑雪褲,腳上穿著襪子和羊皮鞋。西蒙脖子上掛著一架相機,據因病提前離隊而幸存的隊員尤丁回憶,大家出發時隻有四架相機(屬於搜救隊員2月在帳篷裏發現的四架相機),他對西蒙的第五架相機毫不知情。西蒙右手握筆,左手拿著筆記本,本子上沒有字跡。薩沙沒有穿鞋,上身穿著無袖襯衣,長袖襯衣,羊毛衫,絨線衫和滑雪外套。滑雪外套的扣子沒係,拉鏈沒拉,左袖口被燒壞,右袖口有數處裂口。薩沙下身穿著長褲,滑雪褲和帆布褲子,雙腳穿著被火燒過的襪子,左腳三隻,右腳兩隻。薩沙的外套和褲子帶有放射性物質。
尼古拉戴帆布皮毛帽和羊毛帽,上身穿襯衣,羊毛衫以及羊皮大衣,下身穿睡褲,棉褲和滑雪褲,腳上套著羊毛襪和一雙氈靴。他的左手戴著兩塊手表,一塊停在8:14,另一塊停在8:39。
以下為四人的傷痕和屍檢概述:
魯達:眼眶和眉骨四周,鼻梁和左顴骨的人體組織消失,致使骨頭暴露在外;雙眼眼球不見;鼻副軟骨骨折;上唇不見,牙齒和上顎暴露在外;舌頭失蹤;右側四根肋骨斷裂,左側五根肋骨斷裂;右心房有嚴重損傷。魯達胃內含有100g左右已經凝固的血液,法醫認為是她在右心房遭到擊打及舌頭被取走時血液流入胃部造成。魯達死因被判為右心房重創,肋骨斷裂及內出血而死。
西蒙:雙眼眼球不見;左邊眉骨四周人體組織消失導致眉骨暴露;右側五根肋骨兩次骨折致使胸部塌陷;右側頭骨呈開放性傷,深可見骨。
薩沙:眼部,眉骨四周人體組織消失,頭骨暴露;全身皮膚呈灰綠色;頭頸骨折。
蘇聯政府對此事件的調查結論為不可抗力導致九人死亡,而登山隊員行進的路線在此後三年被禁。關於九名隊員的遭遇,多年以來有諸多猜測。
猜測一:克格勃行動論。
登山隊員中至少有兩人為克格勃秘密特工,按指示攜帶收到輻射汙染的衣物到Otorten山峰迷惑西方情報機構;登山隊其他成員對此毫不知情。這一猜測是基於登山隊中兩位成員的神秘工作作出的:年紀最長的西蒙此前是有多年戰鬥經驗的老兵;薩沙在進入UPI大學學習前就職於莫斯科的頂級保密機構,擔任實驗室助理;尤裏不僅在核工廠工作,還參與克什特姆核廢料爆炸的清理。參與攜帶核輻射衣物的克格勃成員假裝參加登山活動,與中情局交接時被中情局特工發現所謂的核輻射物質隻是蘇聯的一個計謀,因而雙方發生打鬥,最後中情局特工將登山隊所有成員殺害。
猜測二:登山隊員被誤認為逃犯。
這一猜測認為九名登山隊員被軍隊誤認為逃獄的罪犯而殺害。對此的質疑為在2月前後附近監獄並沒有逃獄事件發生。
猜測三:原住民犯罪。
這一理論認為事發前原住民獵手因為熟悉地形,尾隨登山隊員將所有人殺害後隱藏自己下山蹤跡,造成神秘死亡的假象。該猜測引發的懷疑有當地超過三十年的時間裏從未有犯罪發生,而登山隊員的財物並沒有被盜。
猜測四:毒蘑菇致幻。
鬆樹下通常會有毒蘑菇生長。有人猜測原住民獵手服下毒蘑菇後精神失常,獵殺了最後發現的四名隊員,此後為了掩蓋犯罪事實,把帳篷毀壞,抹去獵手的腳印,使得剩下的五名隊員無處避寒,在冰天雪地下凍死。還有人認為隊員誤吃了毒蘑菇後互相殘殺導致最後的悲劇。
猜測五:雪崩。
持有這一理論的人們認為登山隊員紮營地附近發生小型雪崩,損毀帳篷,迫使隊員在緊急情況下從內部割開帳篷逃生,五人在逃生路上凍死,四人的路線偏差,走進了溪穀。這一理論的瑕疵是搜救隊員在現場發現的腳印都相當有序,與匆忙逃亡不符,而三名隊員肋骨骨折更無法由雪崩解釋。
猜測六:UFO。
隊員被突然出現的UFO驅趕致死。
猜測七:秘密火箭基地。
這一猜測認為登山隊員誤闖政府的秘密火箭基地,因而被軍隊殺害。此後軍隊將九人屍首帶到他處,故意造成神秘死亡的假象。
猜測八:次聲波幹擾。
有研究認為在極端天氣情況下次聲波可能發生,致使登山隊員受到幹擾,誤以為生命受到威脅而逃出帳篷。
2019年俄羅斯宣布重啟這一六十年迷案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