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脫了褲子隻穿著褲衩
終南山樵夫
我在十來歲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弄到一本馬雅科夫斯基詩集,被他的《穿褲子的雲》所打動。
一轉眼幾十年過去了,依舊記得這個三十六歲詩人給我的影響,雖然那個時候什麽也不懂,尤其不懂得愛情。
1930年4月14日那天,當他向自己胸膛開了一槍的時候,在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上麵是這樣一首詩歌:
已經過了一點。你一定已就寢。
銀河在夜空,流淌著銀光。
我不急;沒有理由
用電報的閃電驚擾你。
況且,如他們所言,事情已了結。
愛的小船在生命的礁石上撞得粉碎。
線在你我各自罷手。那又何必
曆數彼此的苦難、創痛和憂傷?
你看,世界變得如此寧靜,
夜空被星星禪染,禮讚。
在這樣的時刻,人肅然佇立,
向時代、曆史和世間生靈萬物致意。
年輕的詩人經常頂著一個光頭,瞪著一雙眼睛,皺著眉頭,咬肌繃得很緊,抿著嘴角,不苟言笑。
看上去是一個糾結和偏執的人,也有著詩人應有的狂熱和激情。
以未來主義的態度打到愛情,可是,這個時代還需要穿褲子的雲嗎?
在解構一切崇高的時代,顛覆了一切的雲隻穿著褲衩行走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