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個被重男輕女毒害的女孩
上世紀90年代,那個計劃生育被嚴格執行的時代,在我出生之前,我的命運就已經被決定了——要是生的是男孩,就好生養著,嗬護他健康成長;要是生的女孩,就抱給他人幫忙養大,好逃過計劃生育,再生一個男孩;若還是女孩,再想辦法,直到生出男孩。
我出生在江西的農村,生產是在家裏進行的。在家人的緊張著急中,我哇哇大哭地來到這個世上,眾人的第一反應是看我的性別。
“是女孩啊”,奶奶的語氣裏透著深深的失望,可是奶奶似乎忘了我是奶奶的長孫女,是我父母第一個孩子啊!
生產結束後,一切早有準備,按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家人對外宣稱生了個死嬰,然後爺爺挑著一個籃子,裏麵裝著托人從醫院帶回來的死嬰和舊衣服,在後山隨意挖了個坑,給埋了。在這後山,曾有很多女嬰,或是被埋了,或是被遺棄在這,等著被猛獸叼走吃了。
而我被母親關在屋裏,門窗緊鎖,密不透風,就連我偶爾哭的大聲了點,也要用被子捂住,生怕哭聲引來計生委的人,那樣我的母親就要被拉去結紮,那樣就一輩子也不能生男孩,這個家就絕後了!
在我吃了這輩子唯一的28天母乳後,我的大姑來我家,趁著夜色,懷抱著我,坐上了大舅的自行車,把我帶到她家。
當時的我,渾身酸臭,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澡,身上的衣服髒兮兮,奶漬在衣服上東一塊西一塊,層層疊疊,顏色深淺不一。眼屎結塊糊住了眼睛,粘住了睫毛,眼皮紅腫,眼睛隻能勉強地睜開一條線。
大姑在我開口說話的時候,叫做媽(以下用媽來代替大姑,同理用爸來代替大姑夫)。
媽拿溫水給我洗了澡,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拿濕的溫毛巾,慢慢地泡軟眼屎,仔細地擦掉眼屎,又拿眼膏小心翼翼地塗在我紅腫的眼皮上,媽說:“到底是女孩,不受重視,奶奶忙沒時間,當媽的也看得下去,再不洗眼睛估計都要瞎了!”
媽在我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用品,在我哭著要給我喂奶的時候,卻發現沒有買奶嘴,爸二話不說,就騎上自行車,去縣城給我買奶嘴,在街上的時候,碰到一個老人在買豆腐,老人說他養了一個幹女兒,今天殺了豬給他送來豬和豬內髒,家裏肉夠了,現在來買塊豆腐回家做飯。
“還是幹女兒好,我自己的女兒從來沒有這麽孝順,幹女兒比親女兒還親啊!”老人感歎道。
“幹女兒比親女兒還親”,爸反複念叨著,心裏直樂嗬,回家的路上都是上坡,爸蹬不動,就站起來蹬,緊握車把手,青筋凸起,硬生生地把腳踏板蹬掉了,小零件不知滾到哪裏去了,爸裝不上腳踏板,就推著車跑起來,“千萬不能餓著我的幹女兒”爸心裏想著。
爸媽疼我,比疼親生女兒還疼我,我出生的時候,才三斤六,加上隻喝了28天母乳,身體抵抗力很差,時常生病。家裏沒有什麽錢給我買營養品,幸虧養了一大群雞,媽就每天給我吃一個雞蛋,後來我讀書好,大家都說是雞蛋吃多了,聰明!
在我媽家過了幾年天堂一樣的生活後,在我四歲的時候,我的親生父母(以下簡稱父親,母親)在浙江打工,覺得寄養在媽家要給寄養費,不劃算,就帶著我一起去浙江,那是我噩夢的開始。
我手上一直戴著一對銀手鐲,是媽買給我的,保我平安。到浙江的第一天,母親就把我的手鐲給摘了,用的手勁很大,弄疼了我的手,說是怕人看到給偷走了,她給藏起來,一直到現在,我都沒看到那對手鐲,也許以後我弟生了孩子,那對手鐲會出現在侄子的手上。
到浙江的第一晚,晚飯有一道菜是紅燒魚,我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魚,我一直吃那盤菜,最後連湯都喝了。母親一邊忙著給弟弟夾菜,一邊嗬斥我:“從來沒吃過魚嗎?真沒教養,喜歡吃就一直吃一個菜,不管其他人!”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承包了各種家務,掃地,洗碗,擦桌子,除了洗衣服,因為衣服浸泡後異常沉重,四歲的我根本拿不起來。
除了這些,小小的我,要像一個傭人一樣,在吃飯的時候,先把菜一一在桌子上擺好,然後拿碗去裝飯。給父母和弟弟都盛好飯後,最後我才盛自己的飯,誰的飯吃完了,就會把空碗遞給我,我就會立刻起身接過碗去盛飯。
等吃完飯後,我先把碗筷收拾到臉盆裏,然後拿抹布把桌子擦幹淨,接著去洗碗。洗好碗,我開始打水洗臉,把滾燙的熱水倒進臉盆,然後加冷水中和到適合的溫度,接著放入毛巾,擰幹後依次遞給坐在電視前的他們。
等他們都洗好後,我匆匆洗下,接著把水倒入洗腳盆裏,端著洗腳水到他們腳下,請他們洗腳,然後給他們三找拖鞋,最後把洗腳水倒了,整個過程才結束。
盡管我每天幹各種活,還是天天被罵,母親老罵我是啞巴,因為我幾乎不叫他們爸爸媽媽,對我看來,我從小和爸媽幸福生活,突然被帶到陌生的地方,然後告訴我這眼前兩個陌生人才是我的父母,況且他們對我又凶,我實在無法接受,更叫不出這世界最親切的稱呼——爸爸媽媽。
除了罵我是啞巴,母親還找出各種理由罵我,罵我幹活慢,罵我不會洗衣服。
母親也會打我,當母親一個勁地把好吃的夾給弟弟碗裏,父親看不下去,從弟弟那冒尖的碗裏夾一點給我時,母親會又從我碗裏夾回弟弟碗裏,如果父親再夾一次時,母親就會拿起筷子對著我的腦袋狠狠地敲下去,盡管我什麽都沒做。
當然印象最深的一次挨打是,有一次大舅的女兒來串門,對母親說我的壞話,母親臉色忽地變了,什麽也沒說,飛起一腳踹我,我一下子飛出一米多,四腳朝天摔在門外。
門外是粗糙的沒有抹麵的水泥地,把我的膝蓋擦出血來,還有一顆小沙子嵌進我的手指,我忍著痛把沙子扣出來,我一臉茫然又害怕地坐在地上抬頭望著他們。
母親如慈禧太後一樣,坐在床上,懷裏抱著弟弟,兩邊是大舅的孩子,談笑風生,彷佛他們才是一家人。
小我兩歲的弟弟,見父母時常罵我,也會有樣學樣欺負我,他會打我罵我,也會指使我做事情,更會搶我手裏的東西。
當我和弟弟應該一人一個肉包子時,弟弟就會把兩個肉包子都抓在手上,一個人吃,如果有鄰居看到問他為什麽不給姐姐,弟弟就把裏麵的肉餡摳掉,然後把皮丟給我。
一天之中,我最快樂的事情就是睡覺,隻有在夢裏我才能回到爸媽身邊,爸媽會把我抱在懷裏,用手溫柔地撫摸我,會給我做各種好吃的,用溫毛巾毛巾輕輕地給我洗臉,舍不得說我一絲一毫。
但是當我醒來,又一下子從天堂回到地獄,繼續我的噩夢生活。爸媽是我在黑暗生活的陽光,總有一天會穿透黑暗,照射在我身上,這種信念支撐著我的生活,我盼著早點回到我爸媽身邊。
我和弟弟是同時上學的,在開學的時候,母親給我和弟弟都買了文具分給我們,告訴我們如果誰被偷了,就再也不買了。
我上學的第一天,興奮的我把所有的筆紙都帶去了學校,不巧的是,我的後桌是個小偷,趁我上廁所的時候,把我所有的文具都偷走了,當我把手伸進書包的時候,我傻眼了,沒有,什麽都沒有,我把書包豎起來使勁晃,連一片紙屑也沒掉出來。
老實的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我怕紙筆得不到,反而會被罵被打,所以那一個學期我沒有筆紙,靠跟同學借與幫同學做作業來獲得紙筆,寫過字的本子用橡皮擦了重新寫,同學丟棄的鉛筆頭撿起來接著用,勉強度過自己沒有筆紙的學期。
後來父親幫當地人幹了活,當地人欺負我們是外地人,不給我們錢,反而找人來打我們。沒有辦法,父親與大舅一起搬了家,然後托大舅把我和他的孩子一起送到外婆家裏,而弟弟則繼續和父母生活。
這一年我六歲,本以為離開了地獄,沒有想到卻是跌進了更深的十八層地獄。
人性是可怕的,壓迫是一級級的。外公外婆壓迫我們,大舅的孩子則壓迫我,他們仨都比我大,和我一起都寄養在外婆家,本該四人團結一致,卻三兄妹團結一致,時常欺負孤單的我,他們會逼迫我做原本屬於他們的活,如果不聽話就會打我;也會在生氣的時候,轉過來找我撒氣。
你能想象在2000年左右,還會有吃不飽飯的時候嗎?沒錯,外婆每天煮很少的米飯,然後吃飯的時候說,今天飯煮的少,外公還要幹活,你們少吃點,然後會看著我們盛飯,盛多了會說你吃這麽多,外公吃什麽?所以我隻敢盛小半碗飯,不到飯點肚子就會餓得咕咕叫。長期吃不飽的我,後來肚子時常痛,得了胃病,麵黃肌瘦,身子單薄得風一吹,仿佛要倒下。
在外婆家裏,每天早上五點多,天剛剛有一點亮光,隻聽到公雞打鳴,外公就會把我們叫醒,然後女孩子去放牛,男孩子去打草喂魚,我們牽著牛出發,沿著大路走著,露水打濕了我們的衣服,草叢裏的蚊子鑽出來,嗡嗡地往我們的皮膚叮去,走著走著,天也慢慢地亮了。
我們沒有手表,等太陽升的老高,眼光刺眼,周圍的小夥伴都回家了一會,才敢把牛栓在草地上,奔跑著回家,匆匆扒口飯就去上學,甚至不吃就拿上書包奔去學校,即使這樣也常常遲到,然後被罰站。
就算生活如此艱難,我還是想著能安心上學也是好的,可是放學後就要放牛,吃完飯就要睡覺,因為點著燈會浪費電,而外公外婆根本不管我們作業做完了沒有,或者說他們才不會關心我們學習如何,怎麽樣幫著多做事少花錢,才是他們關心的,所以我們總是在學校就把作業匆匆寫完。
寫作業不是問題,但是沒了寫作業的筆紙,又該怎麽辦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外婆摳門,不給我一毛錢買筆紙,我總是和同學借,都是在農村,同學也窮,借的多了同學也有怨言,同學就陪我一起去跟外婆要,結果就被外婆狠狠罵了一頓。
沒有本子,可以用橡皮擦了重寫;沒有筆,可以撿廢筆頭,但是沒有小刀,怎麽削鉛筆呢?我跟外婆要兩毛錢買小刀,外婆不給,而我也不好意思總和同學借。
那時候我才六歲,我一個人拿菜刀顫巍巍地削鉛筆,沒削兩下,手一抖,菜刀一偏從我食指過去,深深地劃了一個大口子,血汪汪地流了好久,我拿廢紙擦了又擦,又用衣服包住手指,血還是在留。沒有東西可擦了,索性伸出手指讓它流個夠,看著血液從手指流出,在石頭上砸出一朵朵鮮紅嬌豔的花。
那天沒有人注意到我手指破了,或者說注意到了也不會關心,那晚我照常洗碗,當水碰到我傷口時,就像鋒利的劍直插我的心髒,疼的我整個人都在顫抖。
菜刀削筆失敗後,我想了新辦法,不能用菜刀削筆,我就把鉛筆放進嘴巴,生生地用牙齒把外麵那層木頭咬開,然後洗掉被鉛塗黑的嘴巴,把筆芯在石頭上小心磨尖,用來寫字。
我拿著咬好的鉛筆在教室寫字,同學看到我留在鉛筆上圓圓的牙印,偷偷說我的鉛筆是用牙齒咬的,我則紅著臉,一言不發,置若罔聞。
外婆一毛錢都不會給我,卻很會和我父母要錢,親生父母給外婆的寄養費比給媽的多了很多,外婆還要想方設法和我父母騙錢。
有一次我發高燒,連燒了好幾天外婆都沒有帶我去看病吃藥,直到小姨她們回來看外婆,發現我高燒一直不退,就帶我去鎮裏看病,因為連續高燒,打了好幾天的吊針,後來外婆就跟我父母說我看病看了五百八十多。那是2000年左右啊,我記得所有加起來也就兩三百,可是我外婆就謊報說看了五百八十多。
媽後來得知我回外婆家裏了,就帶著很多雞蛋水果來看我,媽讓外婆每天煮一個雞蛋給我吃,吃完了會再拿過來的,可是外婆表麵答應了,背地裏卻隻給我吃了幾個最小的,還是有點壞了的雞蛋,剩下的都是自己吃了。
媽是我在外婆家裏,唯一的光明,並且穿透了黑暗,照到了我身上。媽常常來看我,帶給我很多東西,但是會被外公外婆克扣了,還會被大舅的三個孩子搶去一些,最後落在我手上的隻有很少。
媽得知我沒有筆和本子,就帶我去縣城買本子,常常一買就是一打筆,一捆本子,還有最好的可以推出來收回去的削筆刀。但是大舅的三個孩子,常會威脅敲詐我的筆紙,但因為媽常帶我去買,我也不再缺筆紙。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們房間沒有蚊帳,更沒有電風扇,外公會給牛點蚊香,卻不會給我們點蚊香,因為他們覺得牛會被蚊子咬瘦了,而給我們點純粹是浪費,當然他們自己的房間是會點蚊香的,晚上被蚊子咬的受不了的時候,我們就躲進破被子裏。
我本以為要一直待在外婆家裏,念完小學後出去打工,因為我母親老說我不會讀書,讀書就是浪費錢,讀完小學就出去打工,盡管我成績很好。
我在外婆家裏呆了一年左右,直到一個暑假的出現。那是暑假的第一天,前晚我很開心,導致我第二天早上睡過頭了,早上八點多才起來(那時大舅的孩子早就搬去自己家住,我一個人住一個房間)。
我起床後在後門刷牙,外婆正在煮粥,看到我剛剛起床,一手叉腰,一手拿著鍋鏟,像潑婦一樣對我破口大罵,她本來以為我早就起床放牛去了。“你真是享福啊,睡到現在,你看看都幾點了,你才起床,別人都把牛放回來了,等下外公回來看怎麽說你……”
後麵怎麽罵的,我已經記不清楚,我隻知道外婆罵了我好久,外婆把粥煮好了,菜做好了,還在絮絮叨叨地罵我,也不叫我進屋吃飯,就讓我在外麵一直站著。
夏日的太陽很毒,照得我頭暈乎乎的,我在外麵一直流淚,覺得人生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你能想象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是經曆了怎樣的痛苦,才會去尋求自殺嗎?
我趁外婆轉身進屋,我立馬奔跑起來,不敢往前麵跑,我怕外婆在前門看到我又罵我,我往後山一個勁地跑。我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翻過一座又一座山,終於看到一座長樹的山(外婆那邊的山隻長草,不長樹),我鑽進了那個樹林。
樹林裏墳墓很多,一個個凸起的墳墓,像一個個恐怖的大眼睛在盯著我,可是我一點也不害怕,一個想死的人又怎麽會怕墳墓呢,我反而覺得自由了。山上有有很多鳥窩,窩裏有著待孵化的鳥蛋,饑餓的我拿起一顆鳥蛋,放進嘴裏,卻因為太腥了,吐了出來。
下午的時候,我在山上看到了大舅的三個孩子,我和他們打招呼,問他們來幹什麽,才知道他們是來找我回去的。他們一路問人,才找到這裏來的。
我不回去,他們三個就前後推搡,拉著我回去,在回去的路上他們告訴我外公去我媽家找我了,還不忘恐嚇我說回去要懲罰我,把破碎的玻璃渣子插在地上,讓我跪下去認錯,害我一路上更是膽戰心驚。
我到外公家裏的時候,我媽已經在外公家裏了,她正在抹眼淚,看到我平安歸來了,立刻抱住了我,哭著說幸虧我回來,我要是出了意外,她也不活了。
媽帶著我收拾好東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外婆家。這一次陽光終於穿透了黑暗,籠罩著整個我,把我從十八層地獄直接帶到了天堂。
回去的路上媽告訴我,她一路上邊流淚,邊雙手合十,對菩薩祈禱“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我家安然(我的名字)一定要平安無事,隻要她平安無事,我情願折壽十年”!媽走了一個多小時到外婆家裏,流了一個多小時的淚,也祈禱了一個多小時。
到家後,媽給我父母打電話,說再也不把我送到外婆家了,以後我就在她那裏讀書,寄養費看著給就好了。
後來,我有六七年沒有去外婆家。
從此我就在媽家裏讀書,小學,初中(從初中開始,媽就沒收寄養費了),高中,一直到大學。
一路上雖有曲折,但是終歸是熬過去了。
到了媽家裏,我的生活也不是過得一帆風順,每次開口要學費是我最難的時候。
親生父母會用這世界上最狠毒的話來罵我,“養你還不如養一條狗,養條狗,它還會對我搖尾巴”,
“你看看別人家的孩子,小學沒畢業就出去打工了,而你隻會花錢,你是享誰的福呢”?
在罵了我一頓出氣後,才會不情不願地掏出我的學費。
我一度產生了輟學的念頭,但是我爸媽總是鼓勵我,多讀書離開這裏,以後多多賺錢讓他們後悔。
爸媽也會與我親生父母爭辯,多讀書好,就怕讀不上去,哪有讓孩子輟學的,你們要是不想養,
我就讓我兒子掙錢給她讀書。多虧我爸媽時常幫我,不然我很有可能早早輟學了。
現在的我,已經大學畢業了,遇到了一個很疼愛我的外地男友,我們準備結婚了,過得很幸福。
想起以前,我仍覺得像噩夢一樣,但是已經看開了,父母以後養老,我會適量給錢,但是不會真心陪伴其左右。
時過境遷,外公已經離世,外婆老年癡呆。大舅的三個孩子早早輟學了,早早為人父人母,做著體力活,艱難養家糊口,這可能是命運對他們的懲罰吧,感謝那年夏天的逃跑,不然我的命運應該和他們一樣,感謝我的爸媽,你們待我比親生女兒好,我必待你們勝親生父母。
(本文轉載自公眾號:煙袋斜姐 ID:yandaixieji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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