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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不僅是病,更是一種社會化的汙名。
讓人震撼的是,有這麽一群人,他們身體健康,卻費勁一切心思想要獲得HIV病毒。
圖片來源:gaywarfare.blogspot.com
當尼克第一次被診斷出艾滋病陽性時,他在Facebook上寫道:
“9月21日通過HIV病毒測試,我已經愛上這種身份,並願意和任何人分享它。我的CD4是971個,VL值100000,絕對新鮮且毒性十足。”
CD4是指白細胞濃度,而VL是他的“HIV病毒載量”,尼克顯然是傳播艾滋病毒的高危人群。
“為了得艾滋,尼克前後嚐試了不下1000個男人”,圖片來源:Mirror.co.uk(英國鏡報)
這位來自英國中部的30歲男人聲稱,自從確診後,他已經和超過20名男性進行了無保護性行為。
“雖然在臉書上麵臨著無數諷刺和譴責,但我認為,這是兩個心甘情願的成年人之間的事。他們都接受過有關HIV的風險教育,對我的病情心知肚明,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圖片來源:culturalmarxism.net
和人類為防範艾滋病付出的巨大努力背道而馳,這群人正在利用性需求秘密傳播著21世紀最駭人聽聞的夢魘。
想要主動感染艾滋病的人在圈子裏自稱Bug Chaser(追毒者),傳播病源的叫Gift Giver(饋贈人),而實現這一過程的行為被賦予了一個充滿儀式感的名詞——“Conversion(皈依)”。
圖片來源:NossoMundo.LGBT
“生活在刀鋒邊緣”的口號被追毒者掛在嘴邊,他們大部分都向往患病之後能過上肆無忌憚的性生活。
把“得艾滋”視為一種時尚的荒誕潮流,在歐美男同地下圈子裏攜同HIV病毒一起蔓延,生化武器的icon紋身是這個群體中的一種身份辨識標簽。
圖片來源:wikicommons(維基共享資源)
即便是在加利福尼亞這塊同性文化極度繁榮的樂土上,16年10月30號刊登的這則新聞摘選段落也足夠讓讀者感到不安。
“昏暗的酒店房間裏,一個英俊的男人在論壇上發了一則交友貼,然後把自己脫個精光,頭朝下埋進枕頭,趴在大床上。
整個晚上房門都沒有上鎖,無名的陌生男性進進出出,有的人連招呼也不打,他們隻是解開褲檔拉鏈,完事之後便悄然離開。
直到日出,年輕的男子已經忘了有多少伴侶來去匆匆。如果完成目標,他將會順利實現期待已久的‘轉變’。”
這段文字的作者是舊金山周報的主編查寧·約瑟夫,同時也是一名生活在加州的同性戀。當查寧有幸闖入當地一家名為“442”的男同性愛俱樂部時,他決定要讓發生在這些年輕人身上的故事公諸與眾。
“442 Natoma”,聖弗朗西斯科著名的男同地下性愛俱樂部,圖片來源:SFweekl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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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金山作為全球同性戀的麥加,匯聚了成千上萬家俱樂部。在彩虹旗的庇護下,“442”則醞釀著男同圈子裏最極端的想法。
他們每月定期舉辦的“Bug Chaser派對”,視攜帶HIV病毒的精液為液體黃金,“這讓人想起玄幻故事裏,為了追求某種層麵的永生,把脖子獻祭給吸血鬼的迷失者。”
男人們赤身裸體地跪在陰暗的角落裏,除了一陣陣肌肉和汗水的交融,還會交流一類你聞所未聞的約炮網站。
圖片來源:紀錄片《The Gift》
“barebackboysneg4poz留言,這是一個為年輕小夥們提供交流‘皈依’的好地方”
“bug chaser,尋找10到15名‘轉變’我的男人。”
圖片來源:紀錄片《The Gi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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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一的私密勾兌並不能滿足饑渴的追毒者。有人斥重金四處刊登廣告,信息裏標注主持人,地點,接頭暗號,以及通宵達旦的狂歡時間,有的“派對”參與人數多達120多個。
圖片來源:紀錄片《The Gi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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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醫學專欄記者和艾滋病社會學專家發出了警告:直至今日,bug chasing已經從往日的地下活動,演變成了毫無遮掩的大規模公開行為。
數以百計的“約病”交友平台和APP正在瘋狂湧現。
圖片來源:healthline.com(美國健康在線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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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zone是HIV單身人士的第一個約會APP。使用基於GPS的定位技術來尋找艾滋病友的生活區域。通過左右滑動,用戶可以匿名“點讚”隨機對象,直接發送消息進行速配。
Volttage.com也作為第一批專門針對艾滋病病毒陽性同性戀和雙性戀的成年網站,由艾滋病社會活動家,Jack Mackenroth創建了這個呼籲“消滅恥辱”的網站。
而Positive Dating(“積極約會”)這款社交平台,更是在“企業家”,“邁阿密先驅報”,“今日美國”和“芝加哥太陽報”這一類大型主流報刊上買了廣告位。
早在5年前,地下團體建立的“Bugchasing”Facebook興趣組就被2000多人“喜歡”。
由於性內容管製方麵的服務條款相對寬鬆,Twitter和Tumblr上諸如#bugchaser和#neg4poz的話題也正在為追毒者提供新興的避風港。
美國一些推廣這種想法的“領頭羊”網站,有的超過5000名活躍會員,注冊頁麵需要注明年齡身高,興趣愛好,性器官尺寸,以及是否介意性感染病。
圖片來源:南華早報
“bug chaser們重塑了我的生活”,用戶Arab Poz Guy在推特上扮演‘饋贈人’的角色,“我從未想過能以這樣的身份被人擁戴,原因是他們渴望我擁有的東西。”
他所擁有的東西,從昔日的死亡喪鍾華麗轉變成了一種賦權工具。
圖片來源:Youtube頻道Pod Awful TV
“Arab Poz Guy”網名裏的“Poz”是英語單詞“positive”的縮寫,當你用來描述生活態度的時候,它代表“積極”;用來鑒定艾滋病病毒的時候,它的意思則是“陽性”。
“染上艾滋病病毒的那一刻,你會迅速和他們建立一種積極的社區聯係。”
另一位55歲的“饋贈人”,使用筆名Larry Hewes,每天在Tumblr上分享色情內容,解答追毒者的係列疑問。他幫助安排皈依場合,甚至會分享一些如何誘導出血加速感染的“點子”:
比如行事前,先用硬牙刷戳破肛門。
“HIV是無盡的饋贈,那是我能想象到最色情的東西”,圖片來源:Adsoftheworld.com
男同性戀者應對恥辱和被社會邊緣化的抵抗激化了這些瘋狂的想法。另一方麵,現實中艾滋病醫療技術的飛速發展也在這個圈子裏被極度誇張和神化。
風險評估的選擇性認知裏,HIV病毒已經不再是死刑。
麵對鏡報記者的采訪,尼克甚至顯得有些得意,“我每三個月就進行一次肝功能和常規健康檢查,這樣一旦有什麽潛在的危險我就很快會知道。更妙的是,醫保(NHS)會替我承擔全部費用。”
“就像得了糖尿病一樣,你吃了幾粒藥,然後繼續你的生活。”
圖片來源:pozitiveattitudes.com
艾滋病毒的陽性和陰性,對追毒者來說,是一種“我們”區別於“他們”的自我認同感,一些尚未感染的男同甚至會對不幸患病的伴侶抱有一種“幸存者內疚”心理。
“沒有人會想被別人指責有病,所以我們默認所有人都得病了。”
“作為同性戀,沒有艾滋病,我就永遠是不完整的。”
圖片來源:SoyHomosensual.com
“每日每夜,都有人死於車禍,死於鬥毆,死於腫瘤,死於病毒,可是,從來沒有人會死於悲傷”
不管出於社會福利的關照,還是僅僅為了“獨特”,人性和病毒的角逐在記錄片《The Gift》拍攝後的十年裏給出了答案。導演采訪過的大多數艾滋病患者,要不失去生活自理能力,要不都去了另一個極樂的世界。
無論是追毒者還是饋贈人,最終都沒有逃過這個結局。
圖片來源:紀錄片《The Gift》
滾石雜誌做過的調查顯示,美國有1/4的新增艾滋病例都由追毒者社群所貢獻,這個比例曾被歐美大部分主流媒體所質疑。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們不能認為bugchasing的影響是微不足道的。
故意傳播艾滋病的行為會阻礙人類消滅HIV的終極景願,假裝對這種邊緣文化視而不見,同樣也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
兩年前的今天,舊金山周報主編在報道的引言中說:
“我無權判斷bugchasing的行為是否有罪。否認現實是沒有用的,看到任何曙光之前,我們必須公開坦誠地討論這個嚴肅的問題。”
80年代抗擊艾滋公益廣告,圖片來源:惠康圖像獎
——————————參考資料——————————
[1] 作者Gregory Freeman,In Search of Death,Rolling Stones(《滾石》雜誌),2003年2月6日
[2]作者Gemma Aldridge,Bug chasing: Men deliberately trying to catch HIV for sexual thrill in astonishing craze,The Mirror(英國《鏡報》),2013年7月7日
[3] 作者Emily Tsang,Men search for HIV-positive sex partners on web,《南華早報》,2013年8月6日
[4] 作者Kimberly Holland,Looking For Love:Top HIV Dating Sites,Healthline.com(《美國健康在線》)2015年11月4日
[5] 作者Brian Patrick Byrne, Bug Chasing Online: Where Men Still Seek Out HIV, Vocativ.com, 2016年8月24日
[6] 作者Channing Joseph,An Undercover Look Inside the world of HIV Bug Chaser and Gift Givers,SFweekly.com,(《舊金山周報》)2016年11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