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歲“純印老人”死後現身,度化兒子信佛

來源: 54431 2017-12-07 01:06:03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20230 bytes)

 

一百零九歲的史純印於一九九五年(乙亥年)正月十五夜裏九時吃完元宵後,用熱水洗頭洗腳擦身,換上較潔淨的衣服,即不飲不食開始辟穀。正月二十三(辟穀第八天)市老齡委和梅河日報的領導、記者來家采訪,家人拒絕說:“老人不吃不喝已經八天了,不能接待了。”未想到老人在自己的房間裏卻大聲呼喊:“快讓他們來,我沒有病!”使得家人非常尷尬。老人與采訪者談笑風聲,暢談社會主義好、生在這個社會是有福……談話讓人非常開心。記者為老人拍下了一生唯一的坐姿照片,留下了永久性的紀念。

 

 



 

    純印老人以108歲的高齡無疾而終,她的兒子強牛是65歲的老黨員,一生堅定信仰無神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有佛菩薩。沒想到,強牛母親的過世後所發生的一件事,完全改變了他原來的世界觀。

 

   老人去世已經五天了,全家幾十年不變的作息時間被打破。鍾聲已經清晰地敲響了12下,強牛一家人仍然沒有睡意。強牛和老伴兒商量完老人燒“頭七”應該準備的祭品,略微有些困意。

 

    突然,強牛的耳邊傳來一聲清晰的呼喚:“牛蛙,牛蛙!”強牛驀然一驚,遊目四顧:見妻子佟秀琴正在聚精會神地抄寫擬請親朋好友的名單,兒子劉剛睡得很香,發出輕微的鼾聲,小女兒劉妍毫無睡意,正紅著眼睛翻看影集……

 

    奶奶的去世對這個孩子打擊很大,因為她從小就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一老一少年齡相差將近百歲,在老人所有的孫男孫女中,隻有這個小丫頭和奶奶的感情最深。

 

  “牛蛙,牛蛙!”呼喊聲再度傳來。強牛悚然驚覺,這次他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絕對不是幻聽,而是真真切切的呼喚。

 

     強牛渾身的汗毛“刷”地豎起,因為這個羞辱性的外號除了自己之外,隻有兩個人知道,那就是媽媽純印和大哥進祥,就連自己的妻子佟秀琴也毫不知情。可媽媽已於五天前逝世,而哥哥早在20年前就故去了。“牛蛙”這兩個敏感的字眼兒,如同一把鋒利的剪刀,“哢嚓″絞開了厚重的時空帷幕,浮出強牛記憶的水麵……

 

     那一年強牛七歲,突然莫名其妙地得了一場怪病:全身水腫,肚子脹得像一麵凸起的鼓,眼睛腫得隻剩下一條細細的窄縫。大哥進祥為他請了好幾位大夫,吃了好多服湯藥都無濟於事。

 

  滿頭白發的老中醫撫著銀髯搖搖頭說:“三腫三消預備鐵鍬,這個孩子就是神醫來也治不好了”。

 

  大哥進祥坐在奄奄一息的弟弟身邊默默垂淚。純印走過來,拍拍兒子肩膀:“進祥,想不想讓你弟弟的病好?”

 

  “想”。

  “想不想讓你弟弟活命?”

  “想”!進祥的聲音比方才大了幾倍。

  “好,別哭了,今晚你領我去池塘,別忘了帶些香”,純印囑咐兒子。


 

   進祥和媽媽從池塘回來之後,強牛沒再吃藥,病就慢慢地好了。強牛完全康複之後,哥哥告訴他:是媽媽那天夜裏去池塘和蛤蟆王商量了之後,他的病才好的。

 

  大哥進祥帶著奚落的口氣嘲笑他:“你都這麽大了還不知道深淺,和癩蛤蟆慪什麽氣?幹脆以後就管你叫牛蛙算了”。

 

  原來,強牛經常去池塘邊上玩耍,聽夥伴們說癩蛤蟆氣性大,就好奇地抓了幾隻癩蛤蟆,把它們翻過來,用樹枝敲打著癩蛤蟆的肚皮說:“蛤蟆蛤蟆氣鼓,氣到八月十五……”說來也怪,癩蛤蟆清白的肚子果然鼓起來,越鼓越大,最後用石頭將它們砸死。青蛙和癩蛤蟆死在他手裏的,自己也記不清有多少了……

 

  強牛一聽眼淚就下來了,他討厭這個綽號,覺得把神聖的牛與人見人厭的癩蛤蟆連在一起稱呼他,簡直是對他莫大的羞辱。他找到媽媽哭訴,純印安撫著他,又把進祥找來,當著強牛的麵對哥哥說:“以後再也不許叫弟弟‘牛蛙’,這件事隻有我們三個知道,誰也不許傳出去!”

 

    知道這件事的兩個親人已長眠地下,連強牛自己也逐漸淡忘了這段50多年前的往事。

 

  “牛蛙,牛蛙!”叫聲有點兒急切。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在強牛身上泛起,頭發像過電般地“噝噝”發紊,自己卻仿佛被一種奇異的力量所吸引,身不由己地循聲而去。

 

  聲音來源於客廳,借著臥室的光線,強牛看到一個清秀的女人身影佇立在客廳正中。強牛像一個夢遊人那樣,不能自已地在女人麵前雙膝跪倒,自己在心裏認定:她就是剛去世的母親純印。

 

  一襲銀灰色長衣合體地披在她身上,一條巴掌寬雪白的大領子十分醒目。雲鬢般的頭發抿在頭頂,一根似玉非玉、似骨非骨、似銀非銀的發簪別著油黑的頭發,簪子垂下一個造型極美的穗兒,隨著頭的擺動穗兒也跟著左右搖晃。她中等身材,看容貌也就30歲左右,膚色白裏透紅,一般少女也比不上她那樣的神采。



 

   女人舉止嫻雅而端莊,麵孔雍容而慈祥,她嚴肅地對強牛說:“知道為什麽叫你強牛嗎?你根性不凡,就是太強。另外,還有弘揚佛法廣度有緣人的含義…”

 

  強牛自忖:自己的性格的確倔強無比,不見事實不認賬,60多年來從沒有燒過香,沒有燒過紙錢,沒有上過墳,沒有給人磕過頭,自己的論點一向是:對老人生時極力盡孝,死後不裝腔作勢。又哭又叫,燒香燒紙都沒有用,人死一把灰,何必為白骨操心呢?

 

   她的牙齒潔白如玉,張口說話,一陣香氣撲鼻:“強是強牛之意!牛,表大白牛車,即大乘佛法!末法眾生根性低劣,福薄、障深、慧淺,剛強難化,實不易度,為貪世福,損人利己,造惡多端,業力深重,一牛恐難撼動,故以‘強牛’——兩頭強牛而度之。”她向強牛交代了劉氏家族的幾代人情況,又講述了強牛前世複雜的因果……

 

  “還有,告訴你妻佟秀琴,今後切記:‘賢達之人能安命’”。語音非常清脆,說不出來的悅耳動聽,就像一種稀有金屬和稀世美玉撞擊發出的聲響。

 

  母親生前是小腳,而從她走路的姿勢來看卻是一雙大腳,她的兩個耳朵的耳垂仍然很大,但聽她說話的語氣卻是另外一個人。強牛心裏剛掠過一絲疑慮,一陣香氣飄來,女人說話了:“純印二字是如來的心法,一切如來皆純印,勿執著史純印老人家一個人”。

 

  此刻的強牛,就像一個乞丐跪在貴婦人麵前那樣地拘謹,一點也不敢放肆。因為眼前這個神奇的女人,那麽高貴、典雅、雍容、安詳、殊勝,超凡脫俗、冰清玉潔……人間所有美好的語言在這個女人麵前都無法表述。

 

  強牛匍匐在地,心想問問女人今後應該怎麽做,心念甫動,女人清朗地說:“切記!諸惡莫作,眾善奉行。遠離名利,一心念佛!這就是戒、定、慧,無漏的功德,是脫苦輪的根本。”女人還告誡地說:“在億萬人中隻有你兩次得人身”。

 

  “既然得人身這麽難,為什麽我能兩次得人身呢?”

  她停頓一下說:“你前世是個女人,以後你就會知道,讓家人檢查一下你的耳朵就明白了”。

 

  半年後強牛在照相時卻發現照片上的服裝、相貌都變了,是一位出家的二僧師父,這才恍然大悟。

 

  “我除了念佛之外,還應該做些什麽”強牛剛想到這兒,一個妙曼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弘揚佛法,廣度有緣人”。事情交代完後,女人轉身欲走,一股強烈的依戀之情湧上心頭,強牛去拉她的衣服,但他不敢造次,用食指和中指去捏女人衣服的一角,在他的眼中,這個酷似媽媽的女人太神聖了,他不敢用五個手指去抓,隻能用兩個手指頭。剛一觸到女人,一股麻酥酥的感覺觸電般地流布全身,強牛覺得自己的兩個手指就像塗了油似的那麽滑潤,並且伴隨著一種舒適的溫熱感。


 

  就在拉她的衣服時,女人順勢從地上撿起一隻皮鞋,猛擊在他的頭頂:“你這個強牛,60多歲的人了,還不及早醒悟,今天要是不給你留點記號,你還以為是做夢呢!″說著“啪”地打在強牛頭上。

 

  “轟!”強牛隻覺得五雷轟頂,自己的腦袋被掃成碎塊,小白骨頭從頭頂“刷刷″地下來,他“嗷”的一聲蹦起來,嚇得渾身哆嗦,直冒冷汗。

 

  叫聲將剛入睡的妻子、兒女驚醒,全家人一齊湧到客廳,女人不見了,卻留下一陣陣濃鬱的奇香,撲鼻的香氣和老人去世時體內散發出的香氣一模一樣。

 

  小女兒劉妍見爸爸右手捂著腦袋,上前輕輕拿開爸爸的手,摸摸父親的額頭說:“好好的,沒咋的。”她這一說不要緊,一個青色大鞋底子印“呼”地腫了起來,當時就把小姑娘嚇哭了,她邊哭邊說:“奶奶這是怎麽了,平時一句狠話都沒說過,怎麽走後打起爸爸來了?”

 

  忽然,劉妍嗅到一股和滿室飄香不同的更加濃鬱的異香,她低下頭,發現香氣是從父親拇指和食指中發出的,不禁奇怪地問道:“爸爸,你的手指頭為什麽這麽香?”

 

  “是嗎?″強牛把手指湊到鼻子下,一股幽香沁人肺腑,刹那間他的腦袋清清爽爽,心裏亮亮堂堂,那個酷似母親的女人所說的一切,清晰、逼真而又生動地在腦海裏閃現出來,更加牢固地嵌入記憶深處。

 

  強牛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鍾,剛淩晨三點,他是個急性子的人,對老伴說:"走,去大嫂家″。

 

  天還沒亮,強牛夫婦來到大嫂家,細說了半夜發生的事情,逐一核實女人所講過的話。大嫂潘慶芬已經快80歲了,但思路清晰,記憶準確。經過大嫂回憶,大部分往事都一絲不差,但對過去一百多年的事情就無法考證了。

 

  她們又仔細檢查了強牛的耳朵,發現他的左耳垂處有顆針孔大的圓痣,右耳朵後邊有戴過耳環的痕跡,這時,大家才相信老人說強牛前世真的是一個女兒身……

 

  強牛真正信佛並義無反顧地走人佛門,正是這一鞋底子打進來的,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敢說沒有佛了!倔強的性格也在修行中如春風化雪似的,漸漸消融。

 

附:純印老人往生紀實

純印老人百歲前後,已經沒有了白晝黑夜之分,夜晚打坐後,她不點燈可摸黑紉針做針線活。一天半夜裏,其三子去廁所,聽到老人臥室有聲音,進屋打開燈後看見老人正摸黑縫開線的被套。“你怎麽不點燈呢?” “點什麽燈?大亮的天,啥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老人邊縫被套邊說。回自己臥室強牛向老伴說:“媽怎麽的了,成神了,能摸黑紉針縫被子,漆黑的夜裏她卻說啥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說怪不怪?”,佟秀琴特意去老人臥室,見老人又把電燈閉了,繼續摸黑在做針線活!可見一個人若能做到心清如水,沒有分別,則晝夜一如,輕重一如,苦樂一如……就都一如了(法身大士的境界)。 

 

純印一生胎裏素。老人五十歲以前家境貧窮,飯都吃不上,怎敢妄想菜蔬。但老人一生無病,由此可見肉食的營養與健康關係不大。老人一生素食,在一百零二歲時(一九八九年),曾到醫院作全麵的體檢,血壓、心髒猶如四、五十歲年齡的人。手、臉無老年斑,一生未患過大病,日常頭痛腦熱,家人送藥強迫其服用。她自己的療法是節食、打坐,見效顯著。老人雖經纏足,腳小不足三寸,但一生未用過手杖。她曾向采訪自己的記者介紹健康長壽的秘訣是“常吃素,勤散步(散布——亦涵布施之意),不發怒”。記者曾報道老人飯後喜食二枚紅棗、一塊冰糖(紅棗表色,冰糖表空,空色圓融之意)。這些食物可起調解營養、化痰補氣的作用,所以,老人一生不咳不喘,一百多歲頭發濃黑白發極少,腦後的抓髻猶小饅頭狀。純印老人往生前不飲不食二十一天,營養熱能充足。神誌非常清醒,行動自如,談笑風生,身無病苦。可見素食的利益是不可思議的。人們若能從肉食的病毒中擺脫出來,必然與奇奇怪怪的疾病絕緣。素食的好處,說之不盡。

 

純印老人的一生,看似平凡實非凡,有大威神力,現不思議境。老人一生修善積德,雖然無意求取名聞利養,但卻不求自來,無求而得!一九八六年,因其家前一窩後一塊,老少三輩九口人之家,生活窘迫,但家庭和睦且六個孩子在校均品德優良,佟秀琴被評為省勞動模範,強牛多次被上級評為優秀黨員。其家亦榮獲“全國五好家庭標兵”的光榮稱號,全國婦聯贈送了榮譽證章。同年中共吉林省委、省政府命名為“百歲老人”,贈送“祝老人健康長壽”的金字牌匾。從此享受細糧待遇,政府每月發三十元養老金,達七年多。吉林日報、城市時報、金融報、農村報、梅河日報等許多報刊多次登載老人生活起居情況,介紹養生之道和老人的生活照片。省、地、市的有關領導,逢年過節都專程拜訪老人家。

 

一個粗瓷小碗盛著兩個雪白的湯圓,再加上兩粒朱紅色的金絲小棗,放在108歲純印老人身邊的小炕桌上,已經六天了。湯圓反反複複地熱了涼,涼了熱,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形狀,變成一碗白淨淨黏糊糊的糯米湯,兩粒金絲小棗越發鮮豔,像兩粒櫻桃浮在乳白色的米湯上麵。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道縫,老人的三兒媳婦佟秀琴躡手躡腳地走進來,端著一碗小米稀飯和一碟精致的鹹菜,伏在老人的耳邊輕輕說:“媽,您就少吃點東西吧。”  

 

老人端坐不動,渾若未覺,微微睜開雙眼,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幾乎不易察覺地搖搖頭,又闔上眼睛回到另一個寂靜的世界。純印老人不飲不食第八天,梅河口市民政局老齡委的江帆主任,領著《梅河口日報》的記者秦蓉和梁玉潔,一行三人前來拜訪老人。

 

純印老人在梅河口市頗有知名度。年過百歲固然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街坊同事,左鄰右舍,凡是接觸過老人的,無一不受過老人的關懷和照顧。在她所居住的街道,老人如同一輪巨大渾圓的夕陽,散發著寧謐而又溫舞的餘暉。

 

江帆是純印家的老熟人了。1981年,她剛被分配到梅河口市民政局老齡委,就奉命陪同全國婦聯的同誌,將一枚“五好家庭”的銀質獎章懸掛在純印家的牆壁上。1991年重陽節,江帆受吉林省委和省政府之托,將一塊寫著“祝願老人健康長壽”的紅色牌匾送到老人家中。逢年過節,作為地方政府負責老齡工作的幹部,江帆經常代表政府來看望老人,把黨和政府的關懷和溫暖及時送給老人家。 

 

江帆領著秦蓉和梁玉潔熟門熟路來到老人家中,開門的是老人的三兒媳婦佟秀琴。

 

秀琴認識江帆:“來了,江主任”。佟秀琴麵呈憂色的說:“我媽已經八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沒進一滴水了,今天恐怕沒有精神頭接待客人了”。

“什麽?你說什麽?八天沒吃沒喝?″江帆以為自己聽錯了。佟秀琴憂心忡忡地點點頭。江帆愣了一下,心中暗忖:別說是108歲的老太太八天水米未進,就是18歲的大姑娘八天不吃不喝也活不成了。她在市民政局老齡辦工作多年,長期與老年人接觸,知道糧和水是補充能量維持生命的最基本要素。按照正常規律,一個人在斷糧斷水的情況下能夠維持生命的極限是七天。江帆以為佟秀琴記錯了,認真追問道:“秀琴,你是不是記錯了,老人家真是八天沒有吃喝嗎?”

 

“沒錯,肯定是八天”。佟秀琴沉思了一會兒,肯定地說:“今天是正月二十三,我記得非常清楚,那是正月十五晚上八點多鍾,我煮好元宵給老人盛了四個,她吃了兩個元宵又喝了半碗湯,讓我燒了一大壺熱水,她自己洗頭洗臉洗腳擦身,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之後,把平日經常吃的冰糖和大棗收到一起交給我,讓我們以後吃,她還把兜裏的錢都掏出來說用不著了。從那之後,就開始不飲不食了”。

 

秦蓉在身後輕輕拉拉江帆的衣襟小聲說:“江主任,我們改日再來看望老人家吧”。江帆也覺得今天來的不是時候,老人家恐怕早已虛弱得起不來炕了,怎麽好再去打擾人家。想到這一層,便對佟秀琴說:“還是趕快送老人家去醫院看看,今天我們就不打攪了”。

 

話音剛落,屋裏傳來洪亮的聲音:“江主任,你好不容易抽時間來看我,怎麽不進屋就走呢?”

 

  佟秀琴驚異地回過頭,江帆和秦蓉越過佟秀琴的肩膀,三個人同時看到:純印老人步履輕快地拐過小走廊,從客廳笑盈盈地向她們走來。

 

“媽!”

“大娘!”

江帆和佟秀琴下意識地疾走幾步,一邊一個扶住老人的胳膊。老人左手輕輕一擺,甩脫了兒媳婦的手,右手反握住江帆的手腕說:“江主任,你是稀客,快屋裏坐。秀琴,給客人沏茶!”

 

佟秀琴答應一聲走進廚房,一邊燒水一邊琢磨:老人今天是怎麽了?她平時耳朵背,說話得跟她大聲喊。老人的臥室在四間房的最裏邊,今天自己和江帆在大門口說話,中間隔著一個客廳和一個小走廊,就是耳朵特別靈光的人也聽不見呐。

 

秦蓉更是看呆了看傻了,她一字不漏地聽到了江帆和佟秀琴的對話,腦海中早就勾勒了一個風燭殘年、老態龍鍾、已經餓了八天躺在炕上奄奄一息幹癟的老太太形象。及至見到老人,和原來的想象怎麽也對不上號,她揉了揉眼睛,好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從外表來看,無論如何也看不出純印是一個超過百歲的老人,她皮膚顏色白白淨淨,像30多歲的年輕婦女;說話聲音脆脆爽爽,像40出頭的中年婦女;舉手投足利利落落,像50多歲的壯年女人,而她的思維呢?秦蓉正站在客廳發愣,老人回頭招呼她:“孩子,來,到我的屋裏坐吧”。說著又仔細地盯了秦蓉一眼:“你是報社的吧?″

 

江帆沒有在意,以為搞新聞的接觸麵廣,也許以前見過老人。

可秦蓉卻嚇了一跳,自己初次見到純印,就被老人一語道破職業。

對江帆的來訪,老人異常高興,她娓娓談起新舊社會的對比,對毛主席締造的新中國和共產黨領導的新社會讚不絕口……

 

秦蓉從背包中拿出專業攝影機,透過彩色取景框,她驚訝地看到,冬日的陽光明媚而亮麗,老人的臉色在冬陽的照射下變得粉白細嫩,麵頰兩側隱隱可見一層柔軟的絨毛。

 

老人拍拍炕沿,對照完相的秦蓉說:“孩子,你把小棗吃了吧”。說著用筷子將兩顆小棗夾到一個空碟裏。秦蓉哪好意思吃,她連連推辭:“老人家,我不吃,您留著吃吧”。

 

老人目光炯炯地盯著秦蓉,意味深長地說:“我老了,不需要補血了,孩子,你現在正是缺血的年齡,還是你吃了。”

 

一句平平淡淡的話像一聲炸雷,在秦蓉的耳邊轟響:“缺血,缺血的年齡!她心中暗想:“難道老人看出我有病?不會,我的病是三天前大夫剛剛檢查出來的,除了大夫和我,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一抹紅暈爬上秦蓉的臉頰,她偷偷瞥了江帆主任一眼,還好,江主任並沒有注意她,正和純印老人嘮著家常。

 

原來秦蓉最近兩個月一直月經不正常,常常淅淅瀝瀝經血不斷,終日慵慵懶懶打不起精神,渾身乏力,骨節酸疼,因為是婦科毛病,她羞於啟齒,實在挺不了了,就自己去中醫門診做了檢查,那個年逾古稀的中醫大夫告訴她:血崩!

 

秦蓉順從地吃了兩個小棗,甜甜地帶著一點中藥的味道,老人親切地看著她說:“再喝點湯,能補血呢”。秦蓉一口湯喝下去,好香,好甜!“再喝一點,你的毛病就好了”。老人鼓勵她。

 

聽了老人似乎帶有弦外之音的話,秦蓉心中一動,一仰脖把那碗黏黏糊糊的湯喝了下去,頓時覺得渾身熱熱乎乎,一股溫潤的氣流自腳下的湧泉穴直透而上,沿著血管爬向全身的神經末梢,渾身骨節輕輕鬆鬆,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

 

江帆也感到今天的氣氛迥異於往日,一種從未有過的靜謐祥和彌漫在老人臥室的各個角落。她覺得四肢從未有過的輕靈,如同春風拂過,沐浴在秋陽的撫摸之下。而心靈正體驗著一種絕妙的溫驛、完美的舒適和甜蜜的快樂,如同在溫熱的水中浸泡過那樣空靈而清爽,舒坦而愜意。

 

江帆側過頭,敏銳地感受到:一股平凡而神秘的氣息,正從純印老人身上彌散出來,那是一種奇特的寧靜與安詳,自己全副身心所有的愉悅,都是老人身上發散出來的氣息所致。

 

“對了,還有一件事”,江帆說著從皮包裏拿出一個複印件,“政府有文件,批準百歲以上的老人可以土葬,這是你們家自己的事,你們商量著辦吧”。老人豁達地笑了:“一副假殼子燒了算了,留著它有什麽用。再說,敬愛的周總理和那些中央的大宮都火葬了,咱們普通老百姓怎麽能例外”。

 

離開純印老人,江帆、秦蓉和梁玉潔三人都默默無言、不知是牽掛還是依戀,感到心裏格外舒暢和清亮,如同春風拂麵,雜慮蕩滌如洗。尤其是秦蓉,困擾自己兩個多月的血崩不藥而愈,連日來下身的不適被一種無形的熱氣所消融,四肢百骸覺得無比輕鬆舒暢,安泰和美。

 

回到報社,秦蓉寫下這樣的文字.發表在報紙上:“108歲的純印老人身高一米五左右,手指修長,雙耳超於常人之半;皮膚細膩白淨而又富於光澤,沒有一點老年斑;一尺多長的頭發黑多白少,在腦後梳成一個饅頭狀的發髻;聲音猶如銀鈴,清脆洪亮,談吐條理清晰,炯炯有神的目光充滿了和善、智慧與慈祥。身體硬朗,行動自如,纏足三寸的小腳,走路輕盈而不需拐杖……”


 

 老人往生瑞相

純印老人往生前七天,將三子強牛喚到床前,目光炯炯地問道:“老三,你知道我的真實名字嗎?”  

“真名?您的名字戶口本上有哇,劉史氏!”

“不!我不叫劉史氏,我叫史純印”。

“純印?是哪兩個字呀?”

“純,是純淨、純善的純;印,是黃金大印的印”!老人頭腦清楚,口齒清晰地說。

 

乍聽這兩個字,篤信唯物主義60餘年的強牛心怦怦直跳,老人臨終前親口說出的神話般的名字,讓他驚詫莫名,半天才緩過勁兒來:“您既然有大名,為什麽一百多年來,從來沒有聽您老講過呢?”

 

“老三,你可不要小瞧‘純印’這兩個字,以後你自然就會明白的”。

自從老人斷食斷水之後,兒媳婦佟秀琴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無論是為老人梳頭洗臉、打掃床鋪,還是幹一些諸如洗衣做飯、收拾房間的家務活,她感到自己不能直立身體,一站起來就喘不上氣,仿佛一米以上的空氣中有一種讓人窒息的無形壓力,蹲下身體稍好,可也不如跪下,無論幹什麽活,隻要一跪下,心也平了,氣也順了,關節也靈活了,手腳也利落了。十幾天下來,膝蓋都磨破了。

 

大嫂潘慶芬經常來看望老人,見妯娌辛苦的樣子,忍不住說:“他三嬸,你總是跪著幹嗎?多不得勁兒呀,站起來不行嗎?”

 

佟秀琴回答說:“我也不知為啥,一到老人麵前就得跪下,要是不跪,心也跳氣也喘,渾身上下一點勁兒也沒有”。

 

1995年3月6日,農曆二月初六,天剛蒙蒙亮,老人平靜地對兒子強牛說:“我要走了,還是在醫院走好,省得在家裏走,孩子們害怕。”說著瞅瞅眼淚汪汪的孫女,想起自己和小孫女劉妍在—間臥室住了這麽多年,似乎有些戀戀不舍,但瞬間即恢複了平靜。

 

梅河口市中心醫院自從建院以來,還從來沒有收治過108歲已經斷食21天的老人。院裏組織權威大夫為老人進行全麵檢查後會診,結果發現老人的心髒、血壓、瞳孔以及身體的一切功能正常,主任醫師也沒了主見,隻好籠統地吩咐護士:“先住院觀察一段,打幾支葡萄糖看看”。

沒想到老人聽到了大夫的話,堅定地拒絕:“我沒有病,我可不讓你們往我身體裏灌涼水”。

 

醫院哪管患者說什麽,取來吊瓶就要給老人注射。老人擺擺手,看了一眼圍在床前的兒子兒媳和孫男孫女:“沒事了,我要走了”!說罷,盤膝端坐的身體往床上一躺就咽氣了。

 

兒女們一直忙了30多分鍾,才給老人穿上裝老衣服,送往太平間。不料這時老人手腳未動,身體竟緩緩呈90度坐姿直立起來,睜大了眼睛望著自己的衣襟。一直注視著媽媽舉動的強牛頭皮一奓,順著老人的目光看去,才發現方才大夥兒手忙腳亂為老人穿衣服,把她棉袍的紐扣給係錯了。

“秀琴,咱媽的扣子”!強牛指指老人的衣襟,對媳婦說。

 

 佟秀琴重新給婆婆係好了衣服紐扣,老人自己又平穩地躺下來,一直守候在媽媽身邊的強牛趕快攙扶一把,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奇香,他以為是被褥發出的氣味,低頭聞了聞,沒有,什麽味也沒有!而香味還是源源不斷地湧來。

 

強牛回頭看看佟秀琴,沒等吱聲,媳婦倒先說話了:“老劉,什麽東西這麽香?”

 

太平間當時一共有三十幾個人,他們也都同時嗅到這種聞所未聞的奇香,不禁遊目四顧:這間大約五十多平方米的房間,正中是一個裝著六個抽屜的大冷櫃,壓縮機發出“嗡嗡的噪音,靠牆擺著一榴油漆斑駁的長椅,除此之外,什麽多餘的東西也沒有。

 

強牛特意繞到冷櫃後麵看看,希望發現一株綠色植物或是一盆鮮花。找了一圈,別說是花,就連一根綠草也沒有。他抬頭望望窗戶,玻璃上掛著一層厚厚的白霜,可以想見窗外天寒地凍的景象。

 

老人白裏透紅的麵色好像大理石浮雕一樣,額頭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兩條彎彎的娥眉微微顰起,像是參透了人生所有的奧秘,眼睛安詳地闔著,嘴角上殘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恬靜而溫柔地睡著了。從老人身上發出的香氣從太平間散發出來,整個醫院都彌漫著濃鬱的奇香。值班的護士第一個聞到香氣,跑回門診告訴急診室主任。

 

“108歲的老人身體在放香氣!”這個消息像風一樣,迅速刮遍了醫院各個角落,人們紛紛湧到太平間,觀看這前所未見的奇跡。

 

人們正常的心理是怕死人,尤其不是自己親人的死人,而老人的情況卻極為特殊:當時,醫院的大夫和患者紛紛請求撫摸老人的遺體,找到老人的兒子商量,強牛心想,反正人都死了,誰愛摸就摸吧,於是便同意了人們的請求。

 

主治醫師聽了之後也趕過去了,掀開老人頭上的白布,仔細凝視了一會兒,一再搖頭:“哎呀,這是怎麽回事啊?怎麽血管、骨頭都這麽清楚啊,身體怎麽會透明呢?”

 

強牛一看來了這麽多人,心裏煩躁,沒好氣地說:“透什麽明,那是水腫。”

“不對!”主治醫師以職業的權威反駁:“這絕對不是水腫,哪有水腫是這樣的?”

 

主治醫師回去不久,醫生、護士連同患者呼啦啦湧來好幾十人,他們一邊撫摸一邊說:“真奇怪呀,這老人的皮膚怎麽像漢白玉一樣白淨?不僵硬,還柔軟有彈性呢!”

 

“這老太太,皮膚像綢緞似的光滑,比20歲的大姑娘還細膩”。

“不光細膩,你看,還像玉石那樣透明呢!″這個時候,老人的身體還在放香,而且奇香無比!人們嘖嘖稱奇,大夫和患者回家告訴家人,家人傳給親朋好友,這件事兒在梅河口市一時傳為奇聞。

 

強牛想起二姨姐夫張振興說過做夢的事。前一日老人走後,忙了一天的他與姐夫一起睡在老人的臥室。半夜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老人向自己交代了兩件事:一是說她是再來人,並指定自己是純印心法的弘法人,等將她的遺體處理完後再來度他;二是她的舊衣服兜裏有20多元錢,用黃紙裹好放在她的身下,火化前取出來平分給她的孫男孫女,是自己留給他們的積福錢。當時強牛在夢裏點頭答應了,醒來後居然記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起床後,強牛坐在床頭暗暗思索:自己怎麽夢見老人了呢?轉念一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做一個夢有啥奇怪的。自己跟媽媽共同生活了65年,意識裏始終有她老人家的印象,這是自然的,也就沒把這個夢當回事兒,早早去了醫院太平房操持後事。

 

早上八點多鍾,姐夫張振興也來到醫院,見到強牛的第一句話就問:“進瑞呀,昨晚我夢見三姨了,跟我交代了兩件事兒,還說你答應了,你夢見沒有呀?”

 

強牛聽罷嚇了一跳:做夢怎麽會兩個人做同一個夢呢?他覺得這事不能馬虎,一定要認認真真地按老人的要求辦好。趁著人們忙碌時,他找個借口匆匆回到家裏,打開老人裝衣服的小櫃一看,隻剩下三件洗得幹幹淨淨的舊衣服,此外一無所有,其餘的她早送人了。他在其中一件衣服兜裏果然翻出20多元錢,想起夢境,他不敢再違拗,便悄悄取出回到醫院,趁人不備放在老人的身體下,火化前平均分給老人的孫男孫女,向他們交代:“這是百歲老奶奶留給你們的積福錢,留作紀念吧,要好好保存起來,見到錢就會想起奶奶了!” 

 

老人生前曾多次說,“以後我走時,不讓天熱也不讓天冷!”強牛當即頂撞說“你連天老爺都能管得了,你還成神了!”老人家笑笑默而不語,結果正如老人所說,老人往生後的三天裏,陽光和煦萬裏無雲,時值寒冬,但這三天氣溫卻突然升高十餘度,非常溫暖!骨灰入土後的第四天,天氣驟變,大雪飛揚……

 

老人的骨灰比好大米還白,沒有一點汙色;其中也出現了數百個紅、綠灰、黑色的結晶體(舍利子),像玻璃瓶化了一樣,非常地壯觀,非常地殊勝。當時強牛不懂佛法,還以為是玻璃瓶子和老人遺體一起火化了,本想撿出來扔掉,被姐夫和哥哥製止了才沒動。他們說:“既然火化了,就別管什麽東西,一起埋了吧。”

 

在入土時,土壤猶如細沙般鬆散,根本沒有凍土層,挖土毫不費力氣!當骨灰匣入土時,不知從何處飛來無數帶翅膀的大螞蟻(均二公分大小),將墳底遮蓋得嚴嚴實實,猶如灑一層黑豆相似,此蟻既不飛走,也不爬出,老人的舍利骨灰放在螞蟻背上,未沾土。當天夜裏,老人給她外孫子張景雲托夢,說這些生靈陪著她去西方極樂世界……或許這些生靈與老人是有很深緣分的。

 

當老人的骨灰與其丈夫並骨(世俗)時,墳頂尖上有一皮球似的無尾“圓鼠”,混身毛是深褐色,毛頂端油黑錚亮,驅之不走,亦不怕人,由始至終看著老人骨灰入土。一位老和尚說,這也是表圓滿法,“無尾巴就不是畜生”——在最後際示究竟圓滿之法。

 

此外,在燒“五七”時,家人去鐵西橋洞紮彩鋪取五盆花時,天空由南向西有一金色流星,四五層樓高、飯碗大小,在空中平行穿越,直落紮彩鋪附近。當時老人孫媳、孫女、外甥等人,均感頭皮發炸,汗毛直豎,內心同感老人家來了。在十字路口燒紙和焚燒五盆紙花時,不時從火堆中升起陣陣奇香。其二子劉進昌將此香氣帶回東豐縣的家中,一夜不散,結果患腦血栓的妻子李兆英嗅到此香氣後次日即可以下地行走,能從事簡單的農活,生活再不需要別人護理了!

 

【注:純印老人往生5年後,一位西藏活佛在不認識照片中的人的情況下,看到照片馬上就說,此人是觀世音菩薩化身,已於5年前回極樂世界去了,並將照片恭謹地放進了佛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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