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故事:消失的丈夫
# 感謝 張格拉底藝 童鞋投遞譯稿:
15年來,安妮·麥克唐奈生活在一片寂靜中——不知道她的吉姆是死是活。一天下午,門鈴響了。
吉姆·麥克唐奈住在紐約市市郊拉奇蒙特小鎮的一個小磚房裏,在郵局工作了25年的他是一名郵遞員領班。他溫柔,說話也輕聲細語,他認識小鎮上的上百號人。1960年和安妮結婚,沒有孩子。
在1971年的二月和三月,吉姆50歲的時候,他遭遇了一連串的意外。每一個事故本身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它們串聯起來,似乎引發了一個奇怪的後果。
一天晚上吉姆出門扔垃圾,在結冰的台階上滑倒了,後背擦傷而且磕到了腦袋。幾天後,在開車上班途中,因為他打了一陣噴嚏,車子失控撞上電線杆,他的額頭也撞上了擋風玻璃。第二天,工作中的一陣眩暈使他摔下台階,又撞到了頭。十天後,他的車子再次失控撞上電線杆,昏迷不醒的他被人發現,於是他因為腦震蕩而住院3天。
1971年3月29日,吉姆借了朋友的旅行車,開車到肯尼迪機場接安妮的兄弟和家人,隨後把他們送到了安妮的姐姐家。當他在晚上十點把借來的車還給朋友的時候,他並不知道他裝有證件的皮夾子從口袋裏滑了出來,掉到了車裏。接著吉姆拒絕了朋友讓他乘車回家的提議:“我頭痛得厲害,走路會幫我理清思路”。通常步行回家大約需要15分鍾。
到了晚上11點一刻,安妮打電話給旅行車車主,她不知道為什麽吉姆還沒有到家。如果他有事耽誤了,他會打個電話回來的。淩晨2點,安妮打電話報了警:她的丈夫失蹤了。
24小時後,警方發出了一個全境通告,並給吉姆的親友寫了大約50封信。他們跟蹤每一條匿名的消息,甚至查看了紐約停屍房裏身份不明的屍體。
偵探喬治·馬爾卡希被委派負責調查這個案子,他知道吉姆是個誠實又直爽的人——他們兩人在同一個教堂——並且馬爾卡希確信吉姆的失蹤不是因為他有任何的不法行為。調查證實,吉姆的個人與工作記錄是無可指摘的,沒有出現自殺傾向,也沒有證據表明他是事故或襲擊事件的受害者。
馬爾卡希覺得,唯一的解釋是失憶症。
失憶症現象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為什麽它確實發生在一些患者身上但在其他人麵前卻是一種醫學炒作。眾所周知,中風、阿爾茨海默症、酗酒、嚴重的心理創傷,或者頭部遭到打擊,都可能會導致記憶力的喪失。任何一個大腦受到這種傷害的人都可能隻是逐漸走離他居住的地方,伴隨著他過去的一切都會被遮蓋。
安妮的姐姐回憶說:“幾個星期以來,安妮在家裏走來走去,絞著雙手祈禱。她同意吉姆可能是失憶症的受害者——她擔心他的健康。對上帝深切的信任支撐著安妮,她知道上帝總有一天會給她一個答案。”
安妮一個人在房子裏呆著,等待著。晚上看電視的時候,她會盯著吉姆晚上打瞌睡用的軟墊。她常常夢到他已經回家了,隻是醒來發現他依然不在。
吉姆消失後不久,安妮意識到她必須自力更生。她找了一份照顧小寶寶的工作,她還做過超市檢查員,還在醫院的食堂裏工作過。在1977年,她當時擔任一名護理員。
安妮養成了放假期間在醫院上班的習慣,因為這樣她就能一直保持忙碌,“我必須繼續下去,盡我所能地活著,”她告訴自己。通過這一切,她仍堅信吉姆會回來的。她把他的衣服放進衣櫃裏,以防落灰,他的剃須刀和剃須膏罐子仍然放在浴室的櫃子裏。
在吉姆回家的路上,他確實昏了過去,不記得他是誰,也不記得他住在哪裏。那時發生的事情還不太清楚,他可能坐火車去了中央車站,然後上了另一列火車或是去南方的巴士,接下來的事他知道,他在費城市的市中心,這是一個他從未到過的地方。
他在廣告牌上看到一個房地產經紀人的名字,詹姆斯·彼得斯,於是吉姆將它作為自己的名字。他從未想過去警察局或是醫院尋求幫助,他沒有過去,有的隻是現在。
“詹姆斯·彼得斯”拿到了一張社會保障卡,在當時要拿到這個不需要出示出生證明。而後他在一家健身俱樂部的午餐會上找了一份工作,而下一份工作是在一所癌症研究機構清理動物籠子。他還在P&P午餐店上夜班,在那裏他的禮貌和幽默如同他的煎蛋卷一樣聞名遐邇。一年後,他覺得自己已經在午餐店站穩了腳跟,就辭去了在癌症研究所的工作。
吉姆結交了新朋友,加入了美國軍團和哥倫布騎士團,並成為了聖·休羅馬天主教會的活躍份子。
但他從沒有談起過他的過去,而他的朋友們也沒有打探。有人曾對他說:“聽你的口音,你一定是從紐約來的。”
吉姆答道:“我想是吧。”
對午餐店的服務員謝麗爾·斯隆來說,吉姆很特別:“他很喜歡孩子,聖誕節的時候,他在孤兒院扮演聖誕老人。他留了一把大白胡子,使他的形象更加逼真。我們當然好奇他的過去,我的媽媽說他以前一定是個牧師或者罪犯。
伯娜丁回憶說:“吉姆在P&P午餐店工作不久後,我在那兒找了個女服務員的工作。我的父親已經去世了,而吉姆顯然沒有組建家庭,所以我們接納了對方。他成了我的父親,而我們——我的丈夫皮特,我們的四個孩子和我——是他的家人,孩子們愛他。”
大約在1985年的聖誕節的前一個月,伯娜丁注意到吉姆變得異常安靜和柔和。他腦子裏似乎回蕩著什麽東西。
在感恩節那天,吉姆來了家裏,和皮特一起看電視,電視上出現了一個郵遞員在陰雨天送貨的場景。皮特說:“嘿,這是我最不想做的一種工作。”
吉姆皺著眉頭說:“我覺得我以前是個郵遞員。”
“真的?在哪裏?”
“我不知道。”吉姆答道。
“紐約嗎?”
“我不確定,但我想我還記得一點我的父母。”
吉姆與伯娜丁和皮特一起度過了每一個重要的假期。聖誕節前夕他總會遲到,因為伯娜丁一家是他祝朋友們假期愉快的最後一站。但這個聖誕節前夕他遲遲沒有來,伯娜丁和皮特等了他一晚上。
12月22號那天,吉姆摔倒碰到了頭,第二天上班他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下午晚些時候他又跌倒撞到了頭。到了12月24號,他睡醒時感到困惑但卻興高采烈,將近15年後,他知道他是誰了!他是吉姆·麥克唐奈!住在紐約的拉奇蒙特小鎮!他的妻子叫安妮,突然間,他感到害怕:“安妮還活著嗎?她再婚了嗎?如果沒有,她看到我會有什麽反應?”
安妮剛做完聖誕彌撒回家,正在點蠟燭,為吉姆祈禱。天空中正下著小雪,她匆匆忙忙地準備出門,想在路麵結冰變滑之前趕上她姐姐家的聖誕晚餐。
然後門鈴響了,“哦!天哪,現在可不是拜訪別人的好時候。”
安妮打開門,看到一個留著大把白胡子的男人,她立刻認出了吉姆,然後,她甚至說不出話來。
在吉姆看來,安妮變老了一點,但也更漂亮了,看到安妮,他滿心的愛和歡喜就要溢出來了。
“嗨,安妮。”他說。
“吉姆。”她喘著氣說。“這是真的嗎?”她氣喘籲籲,像是一直在奔跑似的。“哦,我很高興你回來了。進來,進來。”他們幾乎沒有碰到手,他們驚訝壞了,不敢落入對方的懷抱。擁抱和淚水小心翼翼地隨後而來。
安妮把吉姆帶到了他最愛的座位上,那有一個塞滿衣服的軟墊。他們開始說話,試圖填補這些年的空白。最後,吉姆的眼皮變得沉重,筋疲力盡又無比欣喜的他打起了瞌睡。
15年後,吉姆·麥克唐奈最終回家了。
在聖誕節過後的第一天,吉姆告訴警察局他回來了。那天晚上,伯娜丁一家接到一個紐約每日新聞的記者打來的電話,記者告訴他們吉姆很好。於是,伯娜丁電話告知了吉姆的朋友這一好消息。
吉姆回來一周後,他做了一個全身檢查,包括大腦的CAT掃描。結論是:他身體健康,和安妮作為已婚夫婦恢複正常生活沒有任何問題。“每天我們都要在一起,”吉姆說,“這讓我們分開的時間顯得更短些。”
本文譯自 rd.com,由譯者 投稿 基於創作共用協議(BY-NC)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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