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賣掉公司隱居寺廟9年,
卻不小心用一輯照片捧回攝影界奧斯卡,成為網紅...
他叫張望,今年50有餘,典型的江南人,永遠嘴角上揚,聲音柔軟。如果不是看到他對相機的著迷,很多人會覺得他是教書的好料子。
但就是這麽一個普通人,卻憑一張照片獲得奧地利超級巡回攝影展的冠軍。這個世界藝術類攝影規模最大和最高級別的賽事,一直被譽為攝影界的“奧斯卡”。
國際攝影界泰鬥羅伯特·普雷基評價張望的作品:“平和、空靈、意味深長。它太美了!讓人充滿遐想。”
▲獲獎作品《尋佛》,幽暗的洞窟和柔和的燭光下,
壁上的的古代異域神僧雕刻與有生命的人物交疊在一起,
意境悠遠!
但隱居9年與僧人同吃住,隻為拍一輯照片,有人罵張望傻,更多的人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
隻有他知道這都是因為心中那團燃燒的火:對佛學和攝影的熱愛。
出生於佛教聖地浙江天台山,張望從小就與佛結下不解之緣。不愛玩具愛梵音,
小小的張望被巍峨的殿宇,神秘的僧侶和朗朗誦經聲所深深吸引。
作品《過客》獲得中國攝影金獎
後來長大後的張望踏上了經商之旅,雖然在商海裏浮浮沉沉,但佛門的清靜幽雅仍令他心馳神往。
最後,他賣掉了白手起家的公司,拿起相機當起了攝影師,希望開啟生命的另一種可能。
1999年,張望踏進天台山佛學院,被邀請為寺廟拍攝照片和存檔資料,從此他的人生軌跡拐了個彎。
寺廟的生活總是簡單到極致。
淩晨4時,睡意正濃,木梆聲響了,張望要立即起床;
4:30,學僧到大殿做早課;6點“過早堂”(早餐);8點上課。
他亦步亦趨跟在僧侶後麵,相機哢擦哢擦響個不停。
嚴寒酷暑,朝晴夕雨,從不耽擱。
就這樣拍啊拍,窗外的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一晃就是三年。
在他的鏡頭下,有莊嚴肅穆的佛像,有虔誠朝拜的僧人;
有清幽古樸的寺廟,也有前來禮拜的善男信女。
孤燈黃卷,晨鍾暮鼓,荒地佛影,恍若隔世。
花開花落,紅塵驛站,總會有人來人往。
人與自然和諧相處
屋角的鈴,樹間的光,空氣中的微塵,靈魂中的梵音……一切都是那麽神聖不可褻瀆。
在寺廟的三年歲月,張望和法師們一同打坐參禪,聽高僧論道,暫離塵世喧囂,
將心靈放空,盡情地體會那份曠達與純淨。
也許正因為如此,張望的鏡頭下周圍的一切都充滿禪意,
佛教清淨的禪境在光影裏表現得自然而熨帖,呈現得澄澈而通透。
即便是心浮氣躁的人看到如此空靈的境地,此刻也會慢慢沉靜下來。
白駒過隙,三年時間一晃而過,張望的任務結束了,他在天台山拍攝的一係列的照片在攝影圈火了一把。
許多商人找上門來,想進行商務合作,但張望都拒絕了。
三年的佛學生涯,那股空靈恬淡,悠遠清靜的禪韻梵境令他深深迷戀,他不想當一個旁觀者,他想融入其中。
2006年,時隔4年後,張望再次進入寺廟進行攝影,這一次,對象是靈隱寺。
靈隱寺煙火鼎盛,最多人的時候居住了150位僧侶,其中大多從名校畢業,
後看破紅塵,剃發出家,在青山隱隱,煙火繚繞的寺廟裏度過一生。
在靈隱寺,張望找回了久違的寧靜,望著熟悉的佛像和聆聽著清雅梵音,他好像找到了自己靈魂的歸宿。
他如饑似渴地拍攝著僧侶的每一個瞬間,紅塵中人大多覺得佛學神秘難懂,
既敬又惑,但在張望眼裏,那都是最真實的存在。
六年時間,僧侶們打坐、放生、剃度甚至圓寂,一生的過往全在他的鏡頭裏出現。
從一無所知的小白到深深被佛學魅力所吸引,張望不滿足於此。
他開始虹吸鯨飲地博覽佛教典籍,並經常向法師請教。
常常兩人在僧寮(寢室)聊到清晨,一夜到天明。
方丈為人嚴肅,不喜他人拍照,但認可張望的勤奮和佛法的感悟能力,讓他搬至方丈樓,與方丈同吃同住三年。
張望不是僧侶,但在晨鍾暮鼓中聆聽佛教義理,跟隨法師禪修靜坐,早已修煉了清靜的境界。
他說:佛教文化一直都是心靈最深處的一塊淨土。
但都市節奏加快,古城也變得繁華,再也沒有千年之前宵禁的靜謐。
打坐,冥想,攝影……總會有一些事,沒有功利色彩,沒有情緒起伏,隻有安靜,
平淡如湖麵上一片垂柳葉子落下,湖水慵懶,甚至沒有泛起一絲漣漪。
這,便是佛性。
真誠、清淨、平等、慈悲、放下、隨緣,這是我所理解的佛教精神,
從中我大概明白了如何做人和一個人一生應該怎樣度過。
六年漫漫時光,張望就在這深山古刹中度過。
當他在靈隱寺拍的一係列照片傳播出去,驚豔了所有人。
人們驚豔於佛學的神秘與奇妙,更驚豔於張望對佛學的解讀,充滿禪意與靈性。
其作品的藝術魅力還曾深深感動了英國聯邦財政部前部長助理陳永宏,
他認定在作品中找到了靈魂的歸宿,使之最終遠涉重洋來到中國剃度出家為僧。
佛在上方,悲憫微笑;僧在吟誦,外有喧鬧。
日本著名攝影家高橋亞彌子稱:“張望先生的作品給人一種空間、距離、對比感,因為他站得很高。”
很快,張望從默默無聞的攝影師變成了紅人。
2012年12月,張望因佛教攝影藝術的成就,受邀赴聯合國總部舉辦“佛的足跡”攝影展。
2013年5月,張望“佛的足跡”個展入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文化大會”展覽。
一時間名聲大噪,作品名揚天下,對很多攝影師來說也算此生無憾了。
但張望有點感到手足無措,他說:
我為佛教僧侶對理想精神境界的孜孜追求,和追求過程中體現出的超常意誌力與巨大的犧牲精神所震撼。
至於其他的,倒沒有考慮太多。
短暫喧嘩過後,張望回歸了平淡的日子。
他依然是名普通的攝影師,收入不高,靠十年前經商的微薄積蓄支撐。
有人請他去進行商業攝影,幾張照片就有上千元收入,他拒絕了。
《佛的足跡》是一雙慧眼對佛教文化的張望,也是攝影師張望傾情9年的成果。
有人說花費9年的時間拍攝一輯照片很傻,
但做一件事,不問結果,不辭辛苦,一日一日,直到如心,便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