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案現場》作者:孫銘苑(女)(ZT 223-25?)

來源: 大獨狼 2016-02-25 07:27:37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79440 bytes)

第二百二十三章 疑雲(上)

我被這斷臂嚇了一跳,唐心和趙羽也吃驚不小。唐心“啊”了一聲,當即上前去將瘋婆婆逮住,喝道:“哪兒來的”

    瘋婆婆依然隻是嘿嘿地笑,滿麵癡傻相,貌似一點兒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我跟趙羽麵麵相覷,隨即上前攔住唐心,說道:“你輕點兒,她是個年邁的瘋婆婆,什麽都不知道。”

    唐心這才鬆手,狐疑地問道:“什麽都不知道還把這斷肢嚴嚴實實地包裹著給你吖,我看她包得很在行嘛”

    我看了看一臉傻笑的瘋婆婆,問了半天在哪兒找到的,她全然不知道,隻是重複說,看到有人吃,鳥也去吃。我回味半天,心想難道她是去了大寺鎮我了個去,那地方距離這兒可是南轅北轍,這簡直是環遊天津衛的節奏。

    見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也沒繼續追問下去,便讓瘋婆婆走了。隨即我和趙羽也沒心情吃飯,直接將這斷肢帶回去,想送刑偵技術科檢驗一下。但是想 起技術科的兩個人,我就有點猶豫。原本是有四個技術員在職的,其中一個聽說在去年意外殉職了。那是一場爆炸案,貌似是現場有凶手安裝的炸藥沒被發現並拆 除,法醫去驗屍結果被炸死了。另一個是個女法醫,因為結婚生子也調走了。現在就剩下倆,新人還沒調過來。可這倆人現階段都是我們所懷疑的對象,送給誰檢驗 都不放心。

    不過這時候也到了吃飯的點兒,我們去刑偵技術科的時候,陳法醫和小劉都不在。趙羽對我使了個眼色,然後他自己去屋裏翻了翻小劉的東西。找了半晌,回來跟我說道:“沒有,沒找到。”

    “會不會是他帶在身上”我說道。

    唐心此時看著門外,對我們招呼道:“哎哎,那個跟在一個大叔身後的男的是不是你們說的小劉”

    我探頭向走廊一看,擦,陳法醫和小劉端著飯盒回來了。貌似倆人都是帶了飯的,剛才去食堂熱飯。我心想幸好我們來得早,否則就撞個正著。

    趙羽說道:“就是他。”

    此時,陳法醫和小劉已經一前一後進了門。陳法醫驚訝地看了看我倆,問道:“怎麽了,你們這麽早來找我又有什麽東西要化驗麽上午那個報告還沒出來,下午我送過去給你。”

    趙羽笑了笑,剛要說話,唐心卻突然撲到小劉身上去。小劉正兩手都端著飯盒,一盒是米飯和菜,一盒是一碗湯。結果,唐心冷不丁的一撲,湯都灑了,灑到小劉身上去。

    小劉“啊”了一聲,再見美人入懷,頓時臉紅了。唐心立即賣萌裝委屈:“哎呀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你了。我幫你擦擦吧宋炎,剛才你推我幹嘛”

    我心中極其無語,見她掏出一張麵巾紙就開始給小劉上下其手地擦衣服上灑下的菜湯。我心中逐漸明白了唐心的算盤:是想摸摸看小劉身上是不是有手機。

    小劉急忙紅著臉攔住她:“額,不要緊的,我自己來就行了。”

    唐心又笑著賠禮半晌,這才作罷。趙羽此時將油布包放在陳法醫辦公桌上,歎道:“真是不好意思陳法醫,這次又得麻煩你。剛才我跟宋炎本想出去吃飯,結果在拐角的垃圾箱旁邊看到一群人圍著,我上前一問,說是有撿垃圾的發現垃圾箱裏有斷肢,正想報警,我就給拿回來了。”

    陳法醫皺了皺眉:“拋屍拋到咱們大門口了這什麽世道,怎麽最近總有案子,唉。”

    我笑道:“看來又得麻煩您了。”

    陳法醫點點頭,說道:“行,等吃完飯我就去處理。”

    說著,依然淡定地吃飯。我心中一陣惡心,心想這真非一般人類啊,麵對一殘肢還能吃下飯去。法醫都是超人。

    從法醫辦公室出來後,唐心將偷摸來的手機塞給趙羽,說道:“他身上就這一個手機,你看看。”

    趙羽接過來,掏出自己的手機調出電話簿,給小劉的號碼打了個電話。沒多會兒,手中小劉的手機震動起來。

    “不是這個,這是他平時用的。”趙羽掛了電話說道。

    唐心說道:“他身上真的沒藏別的手機了。我出道就是當扒手的,隻要來一下十八摸,這人身上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都能給摸來。我發誓他沒帶其他的手機,你肯定是沒仔細檢查他的辦公室吧。”

    趙羽搖頭沉思道:“不對,剛才我已經檢查過了,完全沒有。難道他當即丟掉了不可能,這一天他都沒有出市局辦公室。如果是小劉發的那個陌生短信,那他早上一定在用那個手機,而且不是帶在身上就是放在辦公室裏。否則他不可能立即就能取來用。”

    我繼續說道:“我覺得他不可能這麽快就想到我們已經懷疑到他的頭上,應該不會立即丟掉手機。而且丟手機的話也不會直接扔在市局,被我們發現的話照舊不好辦。他沒出市局,那手機就一定還在他身上或者哪兒放著。”

    唐心翻了翻白眼:“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們找吧。”

    趙羽擺手道:“不對,我們的思維走入了一個死胡同。換個角度來想,如果我們沒找到那手機,那麽暫時假設這件事跟小劉無關。那麽陳法醫就有了很大的嫌疑。也許根本沒有陌生短信,也沒有他老婆打來的電話。”

    我愕然道:“不對啊,如果他有問題,是他下的藥,那他怎麽不自己接手檢驗那水杯,還故意讓小劉幹這事兒”

    唐心插嘴道:“你笨啊,看剛才那個小劉就很笨嘛,最後的檢驗報告一定是要經過那什麽陳簽字確認吧到時候他換個假的給你,說杯子沒事,沒人下毒,就算以後你們查出問題來,也跟他沒關係啊,反正是那個小劉檢驗的對不對。”

    “那也不對啊,小劉經手的,那到時候萬一小劉說,結果是杯子上含有什麽毒物,但是給陳法醫看過報告後就變成沒毒,這陳法醫豈不是把自己變成了嫌疑人”我疑惑地問道。

    唐心想了想,說道:“這倒也是。真被弄暈了,那到底是誰嘛也許兩人都不是”

    趙羽想了想,說道:“走,回去繼續仔細地回放一遍監控錄像。”

    我想起我們還錄下了陳法醫和小劉的檢驗過程,於是點頭道:“對,去看看。”

    於是我們仨趕往趙羽辦公室。正要進門,卻見辛曉冉在辦公室周圍轉悠。我看到這女的就有點頭疼,於是問道:“你在幹嗎”

    辛曉冉說道:“哦,我是看你們倆都不在,想問問出什麽事兒,是否需要幫忙呢。”

    此時,唐心眯眼湊了過去,雙手環抱胸前,冷笑道:“不用,小哥哥呢是跟我約會去了。”

    辛曉冉抬眼冷冷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劈裏啪啦一頓火光交錯。我在一旁看得生怕局裏的電路給她們燒斷了。

    我笑道:“辛曉冉,我們仨有點私事要商量下,下午有事兒再找你哈。”

    辛曉冉看了看我們,點了點頭,說道:“好吧。”說著,轉身走了。見她走遠了,我才催趙羽快開門。吸取了上次林宇凡進門拿奪舍刀製造一場混亂的教訓後,趙羽就給自己辦公室換了個鎖,鑰匙隨身帶著。

    進門後,我們把門反鎖,之後打開電腦,調取了早上兩人的視頻片段。重複看了兩遍後,我沒看出什麽異常來,便有些泄氣。但是趙羽卻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看第三遍。

    突然地,趙羽點了一下停止鍵,將畫麵放大,對我說道:“你仔細看看這個鏡頭,看出什麽沒有”

    我聞言湊過去看,隻見畫麵定格在陳法醫放下水杯接電話的時候。這時候,我瞧見陳法醫的橡膠手套竟然伸進那水杯裏。雖然我也不很懂這法醫鑒定要注意的問題,但是在鑒定證物的時候應該很小心才對,這種做法會破壞,或者抹掉杯子上的殘留物吧

    畫麵上的小劉正在門口的櫥櫃裏取東西,背對著陳法醫,應該是看不到他的動作。我皺了皺眉頭,心想陳法醫這個動作有什麽意義就算是想抹掉上麵的殘留物,我也不認為就這樣快速地摸一把就能把所有稀釋在杯子裏的毒物給去掉。

    趙羽想了想,關掉視頻,對我們說道:“下午陳法醫來送報告的時候看看他怎麽說吧。”

    唐心問道:“需要我派人盯著他麽”

    趙羽搖頭道:“暫時不用。”說著,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道:“現在是一點半,估計他很快就會來了。”

    有了這個疑問後,我跟唐心顯得比較激動,坐立不安地想知道到底陳法醫有沒有問題。趙羽倒是神色如常,依然處理手頭事情,見唐心賴著不肯走,便說道:“你不需要回去跟著段清水麽”

    唐心笑著貼過去:“小哥哥,老大讓我跟著你一直到這案子結束呢。”

    趙羽皺眉:“你也幫不上什麽忙。”

    唐心撇嘴:“誰說的,今天手機就是我偷來的。”

    趙羽正色道:“以後不能這麽幹。咱們給小劉把手機放在辦公室門口,也不知道他發現沒有。“

    唐心笑道:“如果你們警察局都能丟了手機,那可真是笑話一樁了。放心吧,破玩意沒人要的。“

    趙羽點頭道:“行,你先回去吧,在這兒也妨礙我們辦公。“

    唐心繼續嘟嘴賣萌:“沒事,我就在旁邊玩手機好不“

    趙羽喝道:“不行回去“

    我在一旁看得覺得很歡樂,於是添油加醋:“花癡少女,人不待見你,快走吧,你看外麵那妹子了麽也可喜歡趙羽了。他是想讓你走,跟那妹子有相處的空間。“

    唐心一聽,頓時不樂意了,纏著趙羽不放手。趙羽無奈之下,說道:“行行,我怕了你了。那你就在我辦公室裏呆著玩,不能隨便亂走“

    唐心立即開心道:“好的~“說著,拉過趙羽踮起腳照著嘴唇親了一口。當時我就驚呆了。

    趙羽愕然半晌,頓時臉色開始尷尬泛紅,皺了皺眉將唐心推到一旁,倒也沒說什麽。我心想這氣氛有點微妙啊,我好像是電燈泡啊。我正想找機會溜出去,卻聽到有人在敲門。

    我立即問道:“哪位“

    “趙隊在嗎我是法醫科的小劉。“隻聽門外有人應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疑雲(下)

小劉我跟趙羽互相使了個眼色,心想鑒定結果出來了

    於是趙羽上前開了門,我見小劉手中拿著一份材料,神色如常地站在門口。“進來吧,”趙羽笑道。

    小劉點了點頭,走進門一看我和唐心都在,有些驚訝,卻也沒說什麽,隻將報告書遞給趙羽:“趙隊,你要的鑒定結果,那水杯沒有什麽問題,是無毒的。“

    這個結果倒是在我們意料之內。趙羽沉吟道:“小劉,你們檢驗證物的時候,比如這水杯,是不是會注意不讓手套直接接觸水杯內側,因為裏麵可能殘存著某些毒物的證據“

    小劉點頭道:“肯定的,這需要相當的小心。檢驗的時候也都是用試紙,不可能直接用手去抹,就算戴了手套,也不好直接接觸的。趙隊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趙羽笑了笑,說道:“隨便問下。對了,你知道陳法醫家裏的電話號碼麽“

    小劉想了想,說道:“好像我記過。上次陳法醫的小孩生病,他沒來及上班,就用家裏電話給我打了手機,告訴我不能來,讓我幫著請個假。“

    趙羽說道:“那太好了,幫我找找這個電話。“

    小劉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依然掏出手機翻找起來,隨即將一則電話號碼報給趙羽。趙羽記下後笑道:“謝謝,不過這事兒先不要告訴陳法醫。“

    小劉有些茫然,但是沒有多問,便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是跟案子有關的事情,我會保守秘密的。“

    趙羽點頭道:“多謝。“

    送走小劉之後,我說道:“真沒看出來,這靦腆的小劉還挺知情識趣的,沒追問我們。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跟陳法醫透露。“

    趙羽沉吟半晌,說道:“我看不會。小劉雖然性格內向,但是應該挺聰明,從他不多追問這一點就能看出來。現在有了陳法醫家裏的電話,咱們立即打個試試看。“我問他為什麽要給陳法醫家裏打電話趙羽沒理我,直接撥通了那電話號碼。

    之前我偶然聽同事提起過陳法醫有個兒子,才十歲,卻得了罕見的什麽病來著,必須靜養。為了這個,陳法醫的老婆辭職在家照看孩子,所以現在打過去的話,家裏應該是有人在的。

    果然的,趙羽電話打過去沒多久,我便聽到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喂”

    “你好,我是陳法醫的同事,請問您是他的妻子麽”趙羽說道。

    電話那端回答:“是,有什麽事情嗎”

    “是這樣的,”趙羽說道:“前幾天陳法醫說您收到過幾條威脅勒索短信,讓我們得空查查。現在能不能提供下那發來短信的號碼”

    電話那端驚訝地說道:“什麽短信我沒收到過,是不是弄錯了”

    “沒有麽”趙羽問道:“前幾天陳法醫明明說他家裏人收到了綁架勒索的短信和電話。”

    “沒有這回事,你們是不是記錯了”陳法醫的妻子否認道。

    趙羽說道:“哦,不好意思,那我再問問他,謝謝您了。”

    掛掉電話,趙羽說道:“果然的,陳法醫那個所謂的家裏的電話根本不存在,是他故意這麽演的,但是暗中卻做了手腳,將那有毒物質用了某種方法解毒, 也許是進行了某種藥物中和反應,所以小劉鑒定不出什麽。就算我們懷疑這個結果,退一萬步來說,我們懷疑到鑒定員的頭上,那他也可以撇清關係,因為這實驗室 小劉操作的。”

    “我靠,這家夥隱藏挺深啊可他為什麽是內鬼呢陳法醫在這兒工作都十年了,之前一直風評不錯啊”我吃驚道。

    “人總有背叛的理由,這算什麽。”唐心嗤笑道:“還是小哥哥厲害,那我們怎麽做啊接下來”

    趙羽說道:“現在咱們去看看陳法醫。”

    說著,我們剛想出門,突然地,辦公室的日光燈熄滅了。我們仨腳步頓了頓,不由抬頭去看那燈。市局裏很多辦公室的光線不是很好,我們通常大白天也開著燈辦公。我推門一看,門外走廊上的燈也都滅了,隨即就聽有人嚷道:“怎麽回事,停電了”

    “跳閘了吧,我去看看”說著,有人向供電房的總閘跑過去。

    趙羽突然打了個激靈,對我們說道:“不好,陳法醫”

    我心頭一緊,心想不能出什麽事兒了吧於是趕緊跟著趙羽跑出門去。等我們到了法醫辦公室,見小劉正坐在辦公桌前,陳法醫沒了影子。趙羽趕上去問小劉道:“陳法醫呢”

    小劉愕然道:“剛才好像去洗手間了,發生什麽事了”

    趙羽沒理會他,丟下小劉衝向拐角處的洗手間。我跟唐心也跟了過去。洗手間的門半掩著,趙羽推門而入。我和唐心隨後跟了進去。隻見洗手台下有個男人 正倒在那,腿腳抽搐。我跟趙羽疾奔上前,見倒在地上的正是陳法醫,此時他臉色發青,雙眼驚恐地圓睜,沒幾秒鍾,便一命嗚呼。

    “靠,怎麽會死了”唐心怒道:“這,這不是他才是內鬼嗎難道不是另外的內鬼是那個什麽小劉”

    “不可能。”趙羽確定陳法醫死後,說道:“凶手肯定剛剛離開,咱們去追追看。一定是局裏的人,小劉從剛才就在辦公室,根本不可能來得及殺人。”

    說著,我們仨又一路追出去,卻見林宇凡正傻愣愣地站在走廊上。

    “你怎麽在這兒”我喝道。

    林宇凡被我嚇了一跳,說道:“我怎麽不能在啊我剛從洗手間出來就停電了,走在路上又被東西絆了一下,就停下來看看。”說著,他將手中的一隻針管遞給我們看:“怎麽走廊上會有針管”

    趙羽接過去一看,皺眉道:“難道陳法醫是被人注射毒素而死的”

    “什麽,陳法醫死了”林宇凡吃驚道。

    “死在洗手間裏。”趙羽冷然道:“去通知小劉和其他人。宋炎和唐心,你們跟我來。”

    林宇凡這才如夢方醒,趕緊向辦公室方向跑去。趙羽將我們拉到一旁,說道:“現在我有個猜測。陳法醫就是我們懷疑的內鬼,但是內鬼不止一個。”

    “你是說剛才的林宇凡”我吃驚道:“他殺了陳法醫,可沒太多時間逃跑,於是就假裝無辜地站著原地等著我們,排除自己的嫌疑”

    趙羽看著手中的針管,沉吟道:“這是一種可能。另一種是,凶手剛剛溜走,而且由於凶手是局裏的人,所以無論他出現在局裏的什麽地方都不會有人懷疑。最主要的是,剛才停電多半是凶手拉下了電閘,配電房就在這一層距離洗手間不遠的地方。”

    “不對,那凶手怎麽就能提前知道陳法醫會去洗手間”我問道:“這不大可能做到吧。”

    趙羽說道:“咱們回現場看看,找找手機。“

    說著,我們仨重新回了洗手間的案發現場。此時,幾個同事已經在場了。小劉正蹲在陳法醫的屍體旁嗚嗚哭個不停。趙羽問幾個處理屍體的人:“看到陳法醫的手機沒有“

    大家搖頭道:“沒有,現場沒有手機。“

    “看來凶手把陳法醫的手機帶走了。“我低聲道,隨即掏出手機給陳法醫的號碼打了個電話。意料之中的,電話裏傳來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不用打了。”趙羽歎道:“凶手行動快速敏捷,現在想必已經把手機給處理掉了。”說著,他的目光向人群中望過去:“辛曉冉呢”

    我回頭一望,果然沒見到辛曉冉,不由心中起疑。如果內鬼排除了陳法醫,當然陳法醫可能就是內鬼,但是他死了,說明還有人也是內鬼,這人一定是覺察到我們懷疑到陳法醫,所以果斷殺人滅口。那麽,再排除小劉,內鬼隻可能是林宇凡或者辛曉冉。

    “我去看看”說著,我趕緊跑出門去,到了辦公室一看,辛曉冉竟然趴在辦公桌上一動不動。我走過去推了推她:“喂,辛曉冉”

    半晌後,辛曉冉才抬起頭。我看到她的臉色後嚇了一跳。辛曉冉一臉慘白滿頭冷汗,跟中毒差不多。

    “你怎麽了”我問道。

    “沒什麽啊,生理期肚子疼得很。剛不知不覺睡著了。大家都去哪兒了”說著,辛曉冉直起身子看了看周圍。

    “出了點事,陳法醫死了,死在洗手間。”我冷冷地說道,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辛曉冉似乎大吃一驚:“什麽不會吧”

    我皺了皺眉,忍不住問道:“辛曉冉,我想知道你體內為什麽會有僵屍毒“

    辛曉冉先是一怔,隨即笑了笑:“炎哥,你在開玩笑吧什麽僵屍毒,那東西存在在世上嗎“

    我說道:“沒事,不過你得保重身體,上次我那懂醫術的姐姐給你檢查的時候說,你中過一種奇怪的毒,說不定有生命危險。“我歎道:”我先去看看陳法醫的案發現場了。“

    說著,我轉身便走,眼角餘光斜向身後,見辛曉冉一臉陰沉地盯著我的背影。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情花卻斷情

陳法醫遇難的事情很快傳遍了市局。局長自然也知道了,一聽陳法醫是死在市局裏,不由大發雷霆,跟幾個領導在自己辦公室開了個會,將趙羽也叫了進去。

    估計趙羽等人沒少挨罵,因為出來的時候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趙羽沒多說話,帶著我和幾個同事查了查陳法醫的背景,順便查了查他家裏的情況。這一 查才知道,原來陳法醫的兒子竟然得了一種罕見的血液疾病,需要每年給身體來一次大換血。可更要命的是,這種病讓這孩子體質變弱,隔三差五地生個小病,經常 出入醫院。為此陳法醫夫婦兩人花費了不少。陳法醫的事情,我們見遲早也會被他家裏人知道,於是就對他老婆委婉地提了幾句。與我們想象中不同,陳法醫的妻子 倒是沒有當場痛哭哀嚎,雖然難掩悲傷,卻很知命地歎了一口氣,擦了擦眼淚,說道:“其實我也想過也許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我聽了這句話,覺得陳法醫的老婆話中有話,便問道:“早知道有這麽一天,這話是什麽意思呢好像您早知道陳法醫會出事“

    陳夫人說道:“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就把一樣東西交給你們。這也是我老公他費了很大勁查到的線索,給你們的話也許對破案有幫助。他生前交代過,一旦自己死了,就把自己留下的東西交給警方。“

    趙羽追問道:“是什麽東西“

    陳夫人於是回到臥室,隨即捧出一隻木匣子來,對我們說道:“就是這個,我也不知道裏麵放了什麽,他說很重要,讓我一定要保管好。“

    我見那是一隻簡單的木匣子,上麵掛著一隻小鐵鎖。我見那鎖不難打開,問了陳夫人,她說沒找到鑰匙,於是我隻好讓她找來一根鐵絲,三下五除二地將鎖給打開。

    打開之後,第一眼便瞧見那木盒子裏躺著一朵幹花。那幹花是黑色的,依然散發著清清淡淡的香味。

    我跟趙羽麵麵相覷,心想這花我們太熟悉了。這不是一直困擾我們的黑色情花麽怎麽這花哪兒都有呢

    趙羽戴上手套將這花拈出來放在一旁,然後便看到那幹花下麵放著一張照片和一隻信封。照片反扣著,我翻過來一看,那照片上是一個人的側臉。這人正坐 在一處河邊兒釣魚,神色悠然,似乎正在跟人說笑。戴著墨鏡,將眼睛遮了去,隻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微微含笑的嘴唇。從這個側臉也看不出到底這人是啥模樣,隻 覺得年紀應該不大,被僵屍傷到之後,很可能也變成僵屍。為什麽你卻是半人半僵屍的不完全體“

    “那也可能是因為傷我的那個僵屍也不完全是僵屍。“趙羽說道:”我不知這人是誰,也不知為什麽他會躺在那裏。但現在回想起來,他滿身是血應該不是自己受了傷,而是傷了別人。“

    “可你的師父到底是誰之前發生了很多事,也沒來及問。“我問道。

    “我師父姓趙,卻始終不肯告訴我他的名字,也從來不跟我多說話。師父好像是南方人,並不是天津本地人。“趙羽說道:”可讓我奇怪的是,每次他都是夏天來過之後,冬天的時候也會來找我。這麽多年從來不間斷。這幾天原本會是他出現的日子,可我一直沒等到他。“

    “這麽多年你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吃驚道:”那你沒偷偷查過啊“

    趙羽苦笑道:“別說是名字,他見我的時候都是戴著墨鏡和假發,胡子,根本不想我知道他的身份。我沒法去查,也隻好不去探究了。畢竟探尋一個人的並不是好事。“

    “這可真是個奇怪的人。你師父姓趙,我以前師父也姓趙。你是因為師父姓趙才取名趙羽的麽“我問道。

    “這倒不是,我確實是姓趙。“趙羽笑道:”師父是個神秘的人,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麽他見我會喬裝改扮。“

第二百二十六章 以鬼養人(上)

 我倆邊聊邊開車回市局,一路上我回想著陳法醫的信。這信雖然證明了殺掉尹仁信放走楊銳的人是陳法醫,但是這說明市局裏還 有一個人也是內鬼,而且是殺了陳法醫的凶手。這個凶手一定是發現了我們懷疑陳法醫的蛛絲馬跡。如果這個人是內鬼,那麽他肯定經常注意我們的動向。我們給陳 法醫安監控器的時候,他也許早就無意間察覺到了。知道陳法醫被懷疑,這才殺人滅口。但是我倆始終不確定內鬼到底是誰。

    回到市局後,卻見唐心又來了。趙羽皺眉道:“難道你就沒點兒別的事情做麽天天來我們這,這可以警察局,不是你的場子”

    唐心冷哼道:“我是好心來告訴你們,今晚又有屍體交易,那群小賊今晚要去石犬村附近進行交易了,你們去不去看“

    “又有交易“我吃驚道。這石犬村的人到底搞什麽鬼,天天買屍體是想做什麽人肉餡兒的包子

    趙羽想了想,說道:“那這樣,我們先去休息一會兒,晚上去堵他們個正著。“

    唐心拍手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趙羽剛想安排人一起去,唐心卻攔住道:“哎呀,憑我們幾個難道還不能搞定那群小賊你要是糾結了一大幫人去,萬一打草驚蛇,我們豈不是再也難抓到他們了麽“

    趙羽想了想,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石犬村附近一片空曠,從大寺村出來之後便是一條兩邊皆為曠野的馬路,雖然路邊有樹有山石,但掩藏幾個人還可以,掩住一群人的行蹤那就有點困難了。

    於是,最後我們定下還是唐心,我和趙羽,帶上小冪同去。小冪探路用,唐心安排了一部分人手,趙羽帶了幾個警察在大寺村便衣埋伏。一旦對方人數眾多,唐心便發出信號,喊人來幫忙。

    安排好之後,趙羽先將陳法醫家裏搜集來的證據交給局長去看了。半晌後出門,見趙羽的臉色依然不大好看。我知道局長是肯定不會讓我們在案卷報告和調 查裏寫什麽情花組織的字樣的。這就像很多機密文件裏會涉及到的邪教組織一樣,屬於國家秘密打擊對象,不好輕易拿到台麵上來明說的。看來這件案子最後的報告 怎麽寫,又得是趙羽頭疼的事兒了。想到這裏,我不由慶幸我自己不是隊長,否則這破事兒就得我來幹了。

    下午我得空睡了會兒覺。迷迷糊糊的竟然做起夢來。夢中,先是瘋婆婆的笑臉浮現出來,嘿嘿地對我重複說:“我看到有人吃這個,鳥兒也喜歡吃。“之 後,是一隻斷臂驚悚地出現在眼前。隨即,我又夢到了阮靈溪,瞧著她隔著一道冰層悲傷地望著我。最後,我卻又夢到了段老大和神仙姐姐。我瞧見段老大全身燃起 了火焰,但是他卻沒死,神仙姐姐將他攔腰抱住,兩人便在火中許久。就在我心中著急的時候,我聽到耳邊一道驚雷響起:”二貨宋炎起床了開工了“

    我打了個激靈,連忙爬起來一看,見唐心正歪頭站在我身邊,她身後是正在整理行裝的趙羽。窗外天已經黑透,狂風呼嘯。我一看手機上的時間,竟然是晚上六點半了。我去,我這一睡竟然睡了兩個多鍾頭。

    “這麽晚了啊。“我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下衣服站起來。唐心冷哼道:”小哥哥一點兒都沒睡,你倒是偷懶。“

    我嘿嘿笑道:“不好意思,最近有點太累了。“

    唐心冷笑,正想繼續嘲諷我幾句,趙羽卻打住她的話頭:“行了,趕緊吃點東西走吧。“

    於是我也簡單收拾了一下,將幾張吳聃給的道符和戰神帶上,又見唐心已經從我家裏將小冪也接了過來。小冪一臉不情願地打了個嗬欠:“天寒地凍的,又要跟你們去蹲點。“

    我將它抱過來,走出門之後才發現確實是天寒地凍。此時天空已經飄下雪花,風獵獵吹過,刮到臉上一陣冰冷的刺疼感,很快的,臉頰凍得沒了知覺。

    “我靠,這麽冷的天你確定他們會在今晚交易“我問唐心道。

    唐心說道:“越是不可能的時間對他們越有好處不是麽“

    我一想倒也有道理,便將小冪揣進懷裏:“尼瑪凍死個人,這才叫滴水成冰。要是我們去蹲個半小時,我這半條命也要沒了。“

    唐心嗤笑道:“瞧你這德行。你看我們小哥哥就一點怨言也沒有,什麽時候都那麽帥。“

    說著,唐心又湊了過去,兩眼冒星星地看著趙羽。我在一旁看得雞皮疙瘩落了一地:“花癡少女,不行你就趕緊將趙隊長拖上床吧,否則天天這樣我都不敢吃晚飯,你看現在我隔夜的晚飯就要吐出來了。“

    唐心罵道:“呸有本事今晚也別吃”

    趙羽無奈地歎道:“好了,你們吵夠沒有趕緊吃飯,過去之後也得九點多了,不是說交易十點開始麽得早去找地方埋伏”

    於是我收起笑臉,跟著趙羽和唐心上了車。唐心搶了我的副駕駛座位,坐到了趙羽旁邊。我隻好坐到後麵去,小冪則坐到我旁邊。

    車子發動,我瞧著窗外的飛雪,不由打了個寒噤。琢磨著晚上如果在那蹲點,會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記得讀警校的時候,某一年冬天,我借了老鄉的自行 車打算周末去越野玩,結果轉身看個手機的功夫,車沒了,被偷了當時我就火了,第二天又借了一輛車,準備蹲點,看誰偷我的自行車。那晚上滴水成冰,雖然將那 慣犯給逮住了,可我也為此感冒發燒,掛了吊瓶才完事兒。這事兒曾經被傳為學校笑談,現在想起來當時確實很二。

    此時,小冪突然低聲說道:“你快看唐心,真受不了,現在的姑娘也太火辣了吧“

    我定睛一看,我去,唐心正伸手去摸趙羽的大腿。而且側臉對著趙羽笑。趙羽原本是專心開車,麵不改色。後來我隻覺得車子一晃,趙羽喝道:“唐心你給我老實點兒“

    昏暗天光下,我瞧著趙羽的臉色有點發紅,心想艾瑪,不會給摸出什麽感覺來吧

    唐心卻是一臉不以為然,雖然縮回手去,卻對著趙羽的臉頰親了一下,笑道:“小哥哥,你還這麽害羞丫。“

    我跟小冪看得一臉黑線。小冪撫了撫額頭,說道:“花癡,是你太不知羞了嘿。“

    為了盡快擺脫唐心,趙羽加快了車速。現在已經接近年關,路上沒什麽人。這一路倒是很順暢。進了大寺鎮之後,卻見夜裏這鎮上也挺熱鬧,沿街一片燈紅酒綠。我們開車到大寺村的時候,將車子停到村後僻靜的地方,之後背起東西步行向前走。

    此時,雪越下越大,撲簌簌地往我們脖子裏鑽。天地間濃黑如墨,風小了些,嗚嗚咽咽地在曠野哀鳴。風聲中,似乎還夾雜著幾聲烏鴉的啼鳴聲。

    “這麽冷的天竟然還有烏鴉“我凝神細聽,卻又覺得那鳥叫消失了。

    “不會是吃屍體的烏鴉又出現了吧“唐心低聲道,向夜空望了望:”它們會不會攻擊活人如果敢攻擊我,我就撒飛刀殺了它們。“

    “別介,石犬村的村民一定是尊敬烏鴉的,你要公開殺戮,被村子裏的人發現的話,我們都不好交待。“我低聲道。

    唐心沒理我,突然指著遠處的一棵樹說道:“到了,我們到了。這就是那些人給我留下的記號。”

    我抬頭一看,路兩旁是排滿了高樹的。此時我們左前方的一顆大樹上綁著一條黃色的絲帶,就像是禮品盒上的那絲帶一樣。

    唐心上前看了看,低聲道:“就是這附近了。這是那群人給我留下的暗號。”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這已經快接近石犬村了,卻是在村子的右後方。前麵不遠處是圍繞村子的幾排大樹,樹前有道溝壑。現在四下無人。趙羽看了看時間,低聲道:“還有一個多小時,我們找地方藏起來。“

    “一個小時要在大雪裏呆這麽久啊。“我歎道。

    趙羽點頭道:“忍忍吧。“

    我們於是隻好在大樹後呆著。唐心以太冷為由,使勁兒往趙羽懷裏鑽。趙羽無奈,不想跟她多吵吵,也就任由她抱著。沒多會兒,我感覺一陣內急,跑去解手。回來之後,想到趙羽和唐心,我便笑了笑,心想看我不在的時候,花癡少女是怎麽非禮趙羽的。

    於是我貓著腰,借著荒草枯藤的掩映,湊近趙羽和唐心。這時候,見趙羽正背對著我張望前方情況。唐心則八爪魚一樣抱著趙羽,低聲道:“小哥哥,你冷不冷呀不然我當你的暖身寶呀“

    趙羽見村口沒什麽動靜,才回頭對唐心低聲道:“你煩不煩老實呆著,否則我給你銬樹上“

    唐心一聽這話反而更來勁了:“小哥哥,你喜歡玩s“

    趙羽徹底惱了,一把抓住唐心的雙手,另一隻手便去掏手銬。唐心卻趁著趙羽低頭的瞬間,吻住趙羽的唇。趙羽顯然沒想到這貨如此奔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但是等他愣神的時候,唐心已經掙脫鉗製,將趙羽給推到樹上去熱吻。

    我去,這一幕看得我十分驚奇,我見趙羽沒反應過來,趕緊取出手機來錄。謝天謝地現在的智能手機錄夜景的時候也挺給力。於是我躲在一旁錄個開心。

    可半晌後,我見趙羽沒什麽反抗的意思,再一看,我了個去,他竟然不由自主地跟花癡少女抱在一起。啊啊啊,這一認知讓我糾結了。尼瑪的大半夜的擦槍走火怎麽辦,這還特麽在出任務呢

    可這個時候,我瞧見唐心已經將趙羽撲倒在地上,眼見著想脫人家衣服了。就在這時,我瞧見一道白影子蹦跳著過來,一下跳到我肩膀上。我扭頭一看是小冪,於是趕緊說道:“我靠趙羽跟唐心怎麽“

    小冪低聲道:“噓,你看他們倆附近好像有個東西。“

    我順著小冪的指向一看,果然的,在趙羽和唐心躺倒的地方,隱隱有個影子蹲在那裏。幽冥眼將那影子萬分清晰地分析了一下。隻見那黑影像是個半蹲著的人,但是那人全身都在冒著黑氣和死氣。眼睛呈現一種血紅色,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兩人。

    我心中一驚,立即掏出戰神,對趙羽喝道:“趙羽小心“

    一槍過後,那影子竟然像兔子一樣閃身而逃。幸好我的戰神裝了消音器,沒製造出很大的聲響。但是剛才那一嗓子隻怕是會被人聽到。不過風聲呼嘯,我也不確定這聲音是不是會傳出去很遠。

    我跑過去之後,趙羽和唐心已經從地上迅速起身,四下張望半晌。

    “怎麽了“趙羽低聲道。

    我見周圍空蕩蕩的再無什麽異常,便說道:“奇怪,剛才明明看到一團黑影子,現在什麽都沒了。如果說是陰魂,那應該不會用跑的。可如果不是鬼是人的話,人可沒有這速度。“

第二百二十七章 以鬼養人(中)

 唐心聞言冷哼道:“我怎麽就沒發現啊,我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想起剛才她撲倒趙羽的樣子,心中好笑,便說道:“故意的又怎麽樣,咱們是出來破案的,不是來談情說愛的。天寒地凍的時節也虧你有這心思。”

    趙羽聽了我這話似乎有點尷尬,突然沉默了下來。我輕聲咳嗽一聲,說道:“剛才那黑影,你們倆真沒瞧見”

    唐心說道:“這鬼天氣哪兒會有人,現在交易時間還不到,還半個小時呢,周圍哪有個人影。”

    我不由看了一眼小冪,問道:“咱們倆都看到了對吧那就沒錯。那肯定不是普通人,也不是陰魂,好像是個四不像一樣的東西。”

    趙羽說道:“四不像那會是什麽”

    我搖頭道:“我哪兒知道,現在怎麽辦,繼續埋伏還是到處找找”

    趙羽沉吟道:“繼續埋伏著吧。咱們來這主要是為了抓盜屍賊,至於別的,等解決了這件事再說。”

    我點點頭:“也好。”於是我們幾個沉默地趴在枯草叢裏,盯著村口的情況。天冷風大,凍得我有點打哆嗦。但正因為天冷風大,我們剛才才沒被人發現。 這個鬼天氣,村民們基本上都躲在家蒙頭睡覺,誰也不會來村子旁邊的荒地溜達。風聲逆向而來,將我們的喊聲等削弱不少,相信村子裏的人未必能聽到。反正直到 現在,村裏一片漆黑,沒有人家亮燈。

    四周重新安靜下來,寒風呼呼地吹過頭道:”一會兒人來了你就留在原地等我們。“

    唐心笑道:“小哥哥,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這些年什麽場麵沒見過,就這點傷就要休息,那我還做什麽臥底。“

    我突然想起她曾經在情花組織當臥底的事,於是問到底情花組織是幹嗎的,目的是什麽

    唐心想了想,說道:“也就是個邪教組織唄。情花組織的老大十分謹慎,從來不露麵,一般是一個姓林的猥瑣大叔管事。這大叔也很狡猾,身邊留的都是心 腹,像我這樣半路加入的他根本不會安排什麽重要任務。上次日報大廈事件,我就是因為暴露了身份才不得已回段老大這邊來。“

    “我靠,情花組織到底在搞什麽,隱藏這麽深。“我皺眉道。想起剛才那鬼影跟鬼蠱楊問有些類似,難道也是跟這個邪惡組織有關係

    趙羽說道:“現在看來是想擾亂社會。如果是吳叔說的逆天改命的話,那就有更嚴重的後果。“

    此時,我身後草叢裏一陣窸窣聲傳來。我回頭一看,小冪已經跑了回來。

    “怎麽樣,你看到那怪物在哪兒消失了麽“我問道。

    小冪說道:“好像是在村後頭一個小磨坊裏消失了。我進去看了看,沒瞧見有東西。“

    我突然想起吳聃提到過石犬村的村長曾經神神秘秘地多次去過那小磨坊。難道這老家夥並不像外表那麽正義,而是暗中養鬼蠱據吳聃猜測,那小磨坊就是古墓的入口處,這老家夥難道是將什麽東西養在古墓裏麽

    我們還未來及細想,小冪便低聲道:“村口有人來了。“

    我們仨即刻蹲入草叢裏。此時,風雪漸漸小了些,視野也清楚不少。我瞧見村口走來三個人。這三個人其中一個在前頭引路,另外倆抬著包裹著的什麽東西,緩慢地跟在後頭。

    “好像是那幾個小賊。“唐心低聲道。我低聲問道:”你怎麽能確定就是他們這麽晚連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你看那人的煙。“唐心低聲道。我看過去,見那三個人現在已經走到村口停下了。引路的那個似乎正點燃了一支煙在抽,並且麵向我們所在的位置,晃了兩晃手上的煙。

    “你們的暗號“我低聲道。

    “嗯。“唐心說道:”準備,等一會兒交易的人來了就直接給他抓了。“

    於是我們仨不再說話,靜等交易人出現。剛才見過那鬼蠱後,我基本可以確定交易人是村長了。但是我不明白他養鬼蠱是什麽意思,也沒聽說附近出現過什麽怪事和刑案。

    正想著,我見果然有人從石犬村走了出來。隻見這人一身黑色棉袍,還戴著一隻很厚重的黑色棉帽。臉上也好像蒙著麵罩,似乎不想人認出他來。

    我打量了一下那人的身形,覺得跟村長的高矮胖瘦差不多,心中便更確信了。這時,見四個人交談了幾句,便開始進行交易。趙羽低聲對我們道:“行動”

    與此同時,我們三人以迅雷不及眼耳盜鈴之勢衝了出去。

    “都別動”我喝道。四個人嚇了一跳。那引路的小賊看到唐心之後,會意地主動自覺地舉起手來,乖乖擱路邊兒蹲著了。其他倆同夥見引路的都這樣了,幹 脆一扔手裏的東西,乖乖地蹲一起了。那倆人手中的東西往地上一丟,裹在外麵的黑布便散了開來,露出裏麵的東西。我定睛一看,果然是一具麵色慘白的屍體。

    此時,那黑衣人正要逃,卻被唐心和趙羽一左一右攔住。就在此時,我見那黑衣人突然手伸到唇邊兒打了個呼哨。瞬間,我聽到一陣撲翅聲和烏鴉鳴叫聲傳 來。沒多會兒,我便瞧見村口飛來黑壓壓一大片烏鴉,撲著翅膀衝我們撲過來。那些烏鴉十分奇特,竟然都生著血紅色的眼睛,全身散發著縷縷黑氣。

    我皺眉觀察了下這情景,心想這不科學,嚴冬,大半夜的從哪兒來這麽多奇怪的烏鴉難道是這人的邪惡召喚術烏鴉又怎麽會變成這副德行

第二百二十八章 以鬼養人(下)

突然地,我記起吳聃跟我提過的一種老鼠。叫“屍鼠”。那其實本是一種野生老鼠,但是由於生長於墳場塋地之間,經常啃噬屍體用以充饑,全身透露著死氣和陰氣,竟然也會有幾分精怪生成,就像是得了道一樣,極富有攻擊性。現在這烏鴉是不是“屍鴉”呢

    不及多想,那些烏鴉已經飛撲過來,開始向我們這群人身上啄。唐心甩手幾隻流星鏢出去,有三四隻烏鴉應聲而落,落地卻不死,依然撲著翅膀哇哇地叫。 我心中頗為吃驚。因為唐心的暗器上全部塗過毒藥,烏鴉中毒而不死說明本身就帶有劇毒,根本不怕。我跟趙羽開槍擊殺,卻發現那根本打不過來。因為烏鴉越來越 多,很快地形成一個包圍圈,將我們仨跟那三個小賊圍在一起。

    我跟趙羽和唐心將三個人圍在中間,因為那仨人基本給嚇傻了,大概是沒見過這麽多烏鴉圍攻人的。但是我們仨有些自顧不暇,突然我聽身後一人發出一聲慘叫,回頭一看,卻見一隻屍鴉將那人的眼珠給扯了出來,雪白的雪地幾滴鮮血異常醒目,看得我打了個哆嗦。

    那人在地上慘叫打滾,將其他兩人給嚇尿了。那倆慌亂之下慌不擇路,竟然衝著烏鴉群衝了過去,想要衝出烏鴉的包圍。

    唐心罵道:“蠢貨,給我回來”

    說著,她抓了一把那倆人的其中一個,可惜這一把沒抓住,那人嗷嗷叫著衝了過去,須臾間被烏鴉群吞沒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來,我不由有些作嘔。趙羽對我喊道:“宋炎,烏鴉越來越多,這麽下去不是辦法。你幫忙擋會兒,我找道道符來用用。”

    我一聽這話,罵道:“我靠趙羽,你有辦法不趕緊用,現在死了倆人才他媽想起來”

    如今我隻好硬著頭皮頂上去,開槍殺一隻算一隻。沒想到來這兒人沒抓住,卻跟一群烏鴉打成這樣。此時,我聽得耳邊一聲響,隨即,“砰”地一聲,煙花炸開在半空。我知道唐心已經發了信號,心想這下警車一來,就算是我們知道村長有嫌疑,他也會躲起來死不承認的。

    我不由喊道:“花癡少女你傻啊,現在發信號有個啥用“

    唐心嚷道:“烏鴉這麽多,找人來幫忙啊“

    就在此時,我見趙羽取出幾道符咒,口中念咒,手上撚訣,對著那烏鴉群丟過去。隻聽“噗噗“幾聲,突然有烈火團團燃燒起來,將烏鴉群吞沒,烏鴉慘叫聲不絕於耳。一股股焦糊的臭味傳來,我們忍不住捂住鼻子。實在太臭了。

    就在濃煙滾滾的時候,我突然聽到警笛聲刺耳地響起。往遠處一看,果然有警車趕了過來。幾個同事捂著鼻子跑過來,問道:“你們燒什麽呢這麽臭“

    趙羽說道:“先別說別的,先給這人送醫院去。“說著,他扶起地上那缺了一隻眼,已經疼昏過去的人說道。我見趙羽將那人扶起來,暗中給那人嘴裏塞了一顆解屍毒的藥。我知道那烏鴉身上含有屍體毒素,就怕這人萬一挨不住沒到醫院就死了。

    “地上怎麽這麽多死烏鴉“有人問道。

    我嗬嗬笑道:“你沒見剛才,更多。“

    “真奇怪,這不大冬天麽竟然這麽多烏鴉你們說的盜屍賊呢”同事問道。

    我跟趙羽麵麵相覷,說道:“跑了,剛才遇到烏鴉群的襲擊,讓那人趁機逃走了。”

    大家都很無語,對我們的說辭將信將疑。但這一地死烏鴉證實了我們話中的可信度。清理了烏鴉屍體後,我瞧見烏鴉屍體覆蓋下的兩幅骨架,不由唏噓半 晌。剛才還真是活生生見識了人從有血有肉到隻剩下一副骷髏骨架的凶殘過程。那簡直是活人版的天葬。那副被盜賣的屍體倒是還算完整,因為剛才烏鴉將我們幾個 活人變成了攻擊目標,沒顧得上處理屍體。我叮囑他們將這屍體保護好,這也算是證據之一。

    警車的鳴笛聲驚動了村民,有不少人起床到村口圍觀。我掃了一眼人群,沒瞧見村長,便對趙羽低聲道:“怎麽辦”

    趙羽說道:“咱們去他家看看。“

    我說道:“萬一他抵死不承認呢“

    趙羽想了想,說道:“不對,我們去村子裏那磨坊小屋看看。剛才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跑出來,顯然村長是不知道的,否則他也不會安心去跟那幾個小賊交易。“

    “那他現在一般是躲在自己家裏,並不會去磨坊小屋啊。“我說道。

    “所以我們兵分兩路。“趙羽對我和唐心說道:”我去磨坊看看,你和唐心去村長家看他有什麽不一樣的動靜。“

    我搖頭道:“趙羽,那鬼東西不好對付,我跟你去看看。“

    正在這時候,有人喊趙羽過去。我見趙羽轉身走入人群,便對唐心道:“趙羽去忙了,你去村長家看看,我去磨坊小屋查查看有什麽線索。“

    唐心打量了我幾眼:“你自己沒事死了我可不管啊。“

    我啐道:“呸,你怎麽上來就咒我死呢我隻是去看看又不是去打仗。走吧,等趙羽的話還不知什麽時候。“

    於是我倆分頭行動。上次來的時候,我看到過那小屋,而且也跟吳聃請教過他設計的那個八卦村的地形,便很快繞來繞去地找到了那地方。現在風已經停了,雪依然撲簌簌地下,看那勢頭,竟然比剛才大了許多。

    磨坊小屋寂靜地站立在大雪中,木門半掩著,門上一個偌大的缺口,正呼呼地灌著冷風,發出像嗚咽哭訴一樣的聲音。我感覺胸口一熱,有些發燙,好像是 被煙燙著了一樣。忍不住停下腳步摸了一把,從厚重的外衣裏摸出那許久沒啥反應的女媧石。那石頭如今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跟之前的熒光大不一樣。這光芒更接近 雪的顏色,甚至讓我有種錯覺,覺得它本身就應該具有這種光芒。

    我將他托在手中,驚奇地發現雪片根本落不到石頭上去,卻圍繞著石頭打旋,好像在跟它嬉鬧一般。我不由握緊那石頭,卻覺得那東西像是有了生命一樣, 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從手心傳遞到我心裏。我覺得那石頭似乎瞬間擬人化了,能感受到它的喜悅一般。一時間,我心中湧起一個強烈的念頭和猜想:難道剛才這女媧石 是在提醒我,讓它跟這天空的大雪相見

    我心中好笑,卻覺得那石頭身上傳來汩汩的微妙力量,如一道生命源流,注入到我的心底。須臾間,我感覺全身起了微妙的變化,仿佛視野更清晰,頭腦更為清楚,原本的疲憊一掃而光,如今是精神百倍滿血複活可以直接上戰場打怪升級的節奏。

    難道是我裝備升級了我盯著女媧石半晌,還是將他掛在胸前。不過鑒於這家夥很喜歡下雪,我也便沒將它藏進衣服裏,隻讓它掛在外衣外麵,繼續欣賞雪景。

    可這石頭亮得很,如果我就這麽進磨坊小屋,就算裏麵藏著什麽,也會被光亮給嚇走。我遲疑半晌,正想將它塞回衣服的時候,女媧石慢慢地減弱光芒,最 後又恢複了原樣。我鬆了一口氣,心想你總算識時務嘿。但是這個小插曲讓我很費解:女媧石這什麽意思之前隻是預警,後來我也多半忘了這東西的功用,沒怎麽注 意過。沒想到一場大雪下來,這東西竟然還能有這反應。

    我見石頭再無異常,也不去多想,隻給戰神子彈上膛,慢慢摸進那磨坊小屋。外麵的雪幫了大忙,雪光反射,屋裏也變得比較亮堂。我見磨坊小屋裏有一隻 許久不用滿是塵埃的石磨,一把破椅子。除了這倆東西,別無他物。我想起吳聃說的,這磨坊也許是古墓的入口,於是在屋裏排查半晌,果然在地上發現幾隻淩亂的 腳印。

    沿著腳印的走向,我來到屋角。打開手電蹲下去看,見屋角的石頭地板微微上翹,像是有人移動過。我收起手電,使勁將石板挪開,於是,一道鐵欄杆的門 出現在麵前。與此同時,一股陰氣衝天而起,嚇了我一跳。我後退幾步,見這股陰氣竟然跟村子上空那股盤桓不去的陰氣匯聚一起。我心中一動:難道這就是古墓的 入口可就算是怨氣衝天,怎麽不見這磨坊其他地方有陰氣匯聚,偏偏在這個鐵欄杆的入口處

    我不及多想,給趙羽和吳聃分別發了短信,心想你倆看著辦,有空就來接應我,萬一我在下麵不敵怪物而死,也好知道我死在哪兒。隨即,我緊了緊衣衫, 見那鐵欄杆上的鎖似乎被什麽東西給強行扭開了,便輕輕一推,將那鐵門推開。隻聽“吱嘎“一聲,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響,徹底打開。

    我拿手電照了照,見下麵似乎是一個居室的模樣,還有床有桌子的,布置挺整齊。再一照,桌子上還特麽放著書和台燈。看那桌子光澤如新,應該是有人勤 於打掃。可誰會住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難道這就是鬼蠱的住處可養鬼蠱的人竟然會有這麽深的愛心,給鬼蠱住的地方擺弄成像活人居室一樣麽

    我突然想起了商場裏玩具專櫃的芭比娃娃,不由惡寒。不至於村長也有芭比情結吧我靠。

    我聽了半晌,不見下麵有任何動靜。我估量了一下高度,這得三米多深,如果村長進出的話怎麽進出總不能跳來跳去吧。於是我掃了一下磨坊小屋裏,在那 石磨盤底下發現一隻折疊的梯子。我上前取了出來,放在上麵一抖,樹了下去。等候半晌,見沒動靜,這才一手舉槍,一手扶著梯子走下去。

    到了底下,還沒等站穩,我便聞到一股腥風從身後刮來。我心中一驚,下意識地一躲,見一道黑影從我身後擦了過去。黑暗中,隻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閃閃發光。

    我退到桌旁,一下按開台燈。日光燈的光芒將這房間映亮。此時,那書桌上的一幅放大照片也映入我的眼底。我抬眼一掃,見照片上是一個少年人,手捧著獎杯,在鏡頭前笑容滿麵。

第二百二十九章 屍鬼其身(上)

 照片上的少年十幾歲的年紀,看裝束也像是這個村的少數民族居民。但是容貌是陌生的,我之前來過幾次石犬村,並未見過這個少年人。

    此時不容我多想,因為那怪物已經再度向我撲過來。不過謝天謝地,由於他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我拿冰錐刺傷了他,所以怪物的動作遲緩了不少,但是脾氣也 暴躁了許多,連番向我撲過來。我一一躲過的瞬間,卻瞧見這怪物雙手長著長長的指甲,看上去很像有些僵屍死後不腐,卻生長出的長指甲。這指甲還挺厲害,偶然 間撓過牆壁,竟然劃出幾道長口子來。我打了個哆嗦,心想這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僵屍如果是僵屍的話應該不是這副德行,看看趙羽就知道,起碼有人的模樣。如果說 是鬼蠱也不大可能,楊問那種鬼蠱隻受命於主人,完全忘記了生前的事。鬼蠱是按照主人的命令來行動做事的,沒什麽自由意識,也不可能需要燈啊床啊之類的東 西,因為這些玩意對鬼蠱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

    但隻要是鬼,請神打鬼的話是沒問題的。於是我不想跟丫多做糾纏,萬一糾纏時間長了,他身上的毒液毒血飛濺到我身上,萬一毀容腫麽辦。想到這裏我不再遲疑,當即念咒撚訣道:“權斬邪魔獨為尊,請神”

    這次請神,我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有點不一樣。就像是電烤箱使用的時候會有個預熱一樣這都什麽比喻,每次請神的時候,我也都會感覺身體有那麽幾秒鍾的 慢熱過程,會感覺力量慢慢升騰。可這次像開掛一般,沒等我反應過來,便覺得一股力道從心底湧起傳遞到四肢,自我感覺十分良好,就像是進行了奧特曼打小怪獸 之前的變身一樣。

    再一瞧身後,赫然發現也是一道虛影,但是能比較清楚地看清那影子的模樣。隻見我身後出現一個身高八尺有餘的古代大漢,絡腮胡獅子鼻,長得極其粗獷。身上一襲鮮豔的道袍,於霸氣中展現了一種中國風的喜慶感。更奇特的是,這神像手執丹青畫筆,一副文藝道士的形象。

    我見了這神像吃了一驚,馬薩卡,這就是請神的第十一級,降魔張天師,張道陵

    請神的級別一直到十二級,十級之上基本都是傳說中特別牛逼的道家神仙。提起張天師,想必很多人也都耳熟能詳。張道陵相傳為鬼道創始人,史稱“米 賊”,被元朝忽必烈冊封為第一代張天師,張道陵無意官場,決計修道拯救百姓。據說張道陵在蜀漢之境設24治,為布化行道的機構,先後在青城山、龍虎山、巴 蜀地區傳道,創立了中國道教的一支早期民間組織,凡入該組織者交五鬥米為信,後人因稱其教為“五鬥米道”。

    很拉風很有群眾基礎。那怪物也看到了我身後的神像,似乎愣了愣,隨即覺得不為所動,依然一往無前,繼續衝過來伸出利爪來抓我。這幾撲的過程其實很 快,而且動作迅速仿佛山上的猛虎一般。突然的我就覺得自己像是打虎武鬆,油然而生一股壯烈之感。此時,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來了我耳邊隻聽到一陣如真又似幻的 鳴鍾扣罄聲傳來,須臾間感覺全身似乎充滿了力量。我瞥見身後的神像赫然與我的身影重合,於是低頭一瞧,自己竟然也跟張道陵的神像一般站立在琉璃座上,那怪 物的任何攻擊一接近我,就立刻被周圍突然綻放的蓮花擋了回去。那怪物一怒,不屈不撓地繼續衝了上來。我便提筆一畫,卻見幾道光痕變成利刃的模樣,在空中劃 開,將那鬼怪周圍環繞著的黑氣劃了個七零八落。我不知道圍繞在他周身的那黑氣或者是黑色濃霧算個什麽意思,但是這幾筆下去,那怪物捂著臉發出幾聲慘叫,退 到床邊兒便倒了下去。我借機再用大筆一揮,畫了一隻偌大的金色圓圈,將怪物困在裏麵。那怪物動彈不得,半晌後竟然不再動了。我走上前去細瞧,卻驚訝地發現 原本圍繞在怪物周身的黑氣慢慢消散,沒多會兒,便全部都升騰在空中,順著剛才那鐵門的入口飛出去了。更讓我詫異的是,去掉了黑霧的環繞,我才看清原來這怪 物恢複了人的模樣,看樣子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人,隻是這少年跟屍體的臉色差不多,眼圈烏黑,怎麽看都沒活人氣兒。

    我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吃驚地發現這人或者僵屍什麽的已經沒什麽呼吸了,但是心髒卻微微有一丁點的緩慢跳動。我皺了皺眉,心想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非人,非鬼,也非僵屍。說是養出來的鬼蠱,也並不很像。我見那怪物不再有能力反抗,便收了神像。舒展了一下筋骨。

    我盯著那人半天,突然覺得有些眼熟,冷不丁轉身一瞧,瞧見牆上那張偌大的照片。這不就是照片上的少年人麽隻是照片上的人像是活生生的人類,而眼前這個,說不上是死人還是什麽,總之很詭異。

    站在原地一會兒,我突然覺得身後一陣發冷,不由打了個寒噤。後頭一看,見我對麵是一麵牆壁,牆上似乎有浮雕。可台燈的光芒是照不過那麽多空間的,從我這邊看來,隻能看到一個圓形的模糊輪廓。

    那汩汩的寒意就是從那圓形浮雕散發出來的。我狐疑地走過去看了看,卻見牆壁上是一隻偌大的八卦圖案。隻是這八卦圖案跟普通的八卦是反著的。黑白是 顛倒的,仔細盯著看,也會發現那八卦圖案在緩緩轉動。隨著那東西的轉動,絲絲縷縷細微的黑氣從那八卦圖案中散發出來。我恍然明白,原來剛才冷不丁襲來的惡 寒就是這顛倒的八卦圖散發出來的。這牆壁背後很可能就是古墓的地宮,或者說鄰近地宮。這陰氣就是吸收了古墓的陰氣。難怪一下這裏總覺得透骨的涼,這簡直就 是古墓製冷機啊。我不明白這八卦是什麽意思,但是既然是反著的,八成應該是跟逆轉陰陽有關係。是不是通過這個來養活這個不死不活的東西呢抱歉我實在不想把 這怪物說成是人,因為一般人在這地方不是被陰氣給弄死,就是凍死,不可能跟他一樣竟然還能活動自如。

    我見那人一時半刻都不會有什麽反應,便沿著梯子爬上去,到了磨坊中給趙羽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我對趙羽簡單說了在磨坊小屋底下有個地下室,我從裏麵找到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你們快來看看。

    沒多會兒,趙羽就帶人過來了。我一看,或,帶來的還真不少,唐心和村長也來了。讓我不解的是,村長一臉震驚,臉色奇差無比,看我的眼神也很凶狠。

    沒等我說話,村長幾步上前,看了看那鐵門,一把抓住我的衣領,目眥欲裂地叫道:“你都幹了什麽”

    我被這一聲震天吼差點兒震聾,說道:“村長你激動什麽,這底下住著的人是你什麽人麽”

    村長呆了呆,即刻放開我就沿著梯子溜了下去。我看他火急火燎的樣兒,便問趙羽道:“怎麽,這村長怎麽了這是不是他養的鬼蠱”

    趙羽也表示不解,於是讓其他人留在上麵,然後跟我和唐心也下到剛才的地下室裏。等下去之後,我瞧見村長抱著那東西的額,屍體哭得死去活來,真心沒有我們以往見的那種淡定從容。

    我琢磨半晌,心中大膽猜測了下。或者這人不人鬼不鬼,又不屬於僵屍的東西,是村長的至親他建造這個地方隻是為了讓這東西不人不鬼地活下去

    想到這裏,我上前問道:“村長,這什麽人啊,為什麽之前跟鬼一樣難道你也懂得養鬼蠱”

    半晌後,村長停住哭聲,擦了擦眼淚,冷冷說道:”這不是鬼蠱,這是我兒子“

    我靠,果然是可我們調查的過程中沒聽說他有兒子,不是隻有一個女兒,還跑掉了麽

    “你兒子“趙羽也吃驚道:”可是,他這到底是“

    村長站起身,歎了口氣說道:“是說是死是活麽我也喜歡他能活過來,可我心裏其實很明白,他已經救不過來了。現在他不人不鬼的樣子,也都是我造成的。“

    “大叔,難道偷屍體的人真是你你為什麽又偷屍體又買屍體的這跟你這個兒子有什麽關係“唐心急忙問道。

    村長神色黯然地坐在床邊兒,這下反而鎮靜下來。隻是那鎮靜讓我覺得有些可怕,就好像我麵對的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像似的。燈影下,他臉上的皺紋也仿佛更加深邃,一下子仿若蒼老了十年。

    “這說起來是個很長的故事。“村長低沉的聲音響起:”要從三年前,我這個小兒子出意外說起。“

    “您真有兒子啊“我吃驚道。看這少年人的年紀不過十七八歲,這生孩子生夠晚的。

第二百三十章 屍鬼其身(下)

隨後,村長跟我們講起一段不為人知的“秘事”。原來村長有過兩任“妻子”,一任是正式迎娶的。第一任妻子生了自己的女兒金 熙之後,沒多久病逝。但在老婆活著的時候,他跟村裏的另一個女人也有私情。這女人是外村來的,貌似是個寡婦,但是無兒無女。村長跟這個女人生了個兒子,就 是他的小兒子,金方。當然,寡婦生孩子是不能繼續留在村子裏的,這讓人知道了多奇怪。所以村長就給她送外麵去住了。但是這個女人也不長命看來村長活脫脫的 克妻命啊,沒幾年也就去世了。

    村長也跟其他普通的農民差不多,很有些重男輕女的思想。雖然這個兒子來得不怎麽光明正大,但畢竟是自己的小孩,等那女的去世之後,村長便將孩子給 接到家裏,對外宣稱是自己的侄子,就這麽養在家裏。平時對這孩子很寵溺,不過事實證明寵愛小孩也未必就會給小孩寵得無法無天。這金方性格不錯,溫和有禮 貌,村子裏的人都挺喜歡。更牛叉的是,這孩子是個學霸,各項成績都很好,學校,市裏的大小獎項拿到手軟。長得也乖巧樸實,討人喜歡。原本這事情發展到現在 都很圓滿,皆大歡喜。可惜天妒英才,三年前高考完畢,孩子坐車回家,長途車到了大寺鎮的時候出了問題,孩子隻好留在鎮上過夜。誰想前些年大寺鎮並不太平, 經常出現械鬥什麽的情況,也常有凶殺案發生。晚上金方在出外吃飯的時候,被那兩幫械鬥的人開車誤撞,送去醫院的時候病重不治,死在了醫院裏。

    “死了“我吃驚道。那床上躺著的這個是什麽好像並未完全死透啊,還有很緩慢的心跳啊。

    “確切地說當時已經沒了呼吸,失血過多,等我趕到的時候,醫生告訴我,這孩子沒救了,隻能準備後事了。“村長說到這裏老淚縱橫。他拿起袖子擦了擦 淚,繼續歎道:”當時我看著那孩子傷心啊。可不知是不是這孩子也舍不得我這把老骨頭,最後竟然吊著半口氣沒死,躺在病床上變成了植物人。“

    “後來你用了什麽辦法讓他變成這個樣子“趙羽忍不住問道:”住在這個地方簡直是跟鬼一樣,難道你想看他這樣麽“

    村長長歎一聲,說道:“那還是三年前,小方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月,依然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醫生也說,醒來的機率實在太低了。這時候高考的成績也下來了。小方竟然考了全市第一,就等著上名校了。”

    “所以,你想盡辦法讓他蘇醒”我問道:“誰給你出這麽個餿主意,讓你給這孩子養在古墓旁邊”以為自己古墓派小龍女啊。人家的古墓是戰時用來當倉庫的,可不是真正的古代墓穴啊,沒有橫死的屍體啊。

    村長歎道:“當時我雖然覺得很可惜,小方要錯過這次上名校的機會了。但是當時隻覺得孩子能醒來就好,也沒想其他。可沒想到,就這點希望也沒達成。 記得某天晚上,我正在陪床,聽到心電儀發出警報聲,我趕緊去喊醫生過來看。結果,醫生護士搶救半晌,告訴我說孩子沒救了。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我當時萬念俱灰,就這麽愣在原地,看著床上的小方,連醫生護士什麽時候出門的都不知道。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個人走進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村長說道:“現在我才知道,那個人的出現,是我未來很長時間的噩夢。”

    關鍵點來了我心中一驚,暗自猜想:難道這人是情花組織的林思行

    “這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也挺瘦的。他走到小方的病床前,很惋惜地看了一眼,隨即做了一個我很不理解的動作:他在小方的頭道: “我當時很驚訝,衝過去看孩子的情況,發現他除了有點傻愣,別的都跟一般人沒什麽區別。我當時又驚又喜,以為自己又遇到什麽方術高人,便去道謝。”

    “那人叫什麽名字”趙羽問道。

    村長搖頭道:“他隻是說他姓林。”

    唐心突然說道:“我知道這個邪術。這是情花組織的一種黑道法,所謂的屍鬼降。他那是將一股死氣混合陰氣注入將死的人體內,吊住他沒有完全消散的魂 魄。之所以複活過來的人一臉呆傻,是因為他們的魂魄不全,根本不是健全的人。而且這種人原本是注定要死的,你卻留他在世上,除非你要天天給他提供陰氣,不 然他還是會魂魄消散而死。“

    村長愕然道:“你知道這些“

    唐心歎道,指著他直搖頭:“我說大叔,你都一把年紀了也該明白,這世上死亡這種事情,人都是逃不開的。攔著那沒有散盡的魂魄,那些消散了的魂魄就 會逗留在陰陽界之間,鬼差沒法拉回去讓他轉世投胎,陽界也沒法收留他。他渡不過奈何橋和忘川河,天天要遊蕩在無邊的黑暗裏,這真的是你疼愛孩子的結果嗎“

    村長聽罷,不由潸然淚下:“原來小方是我害成這樣的“之後懊悔不已地痛哭。

    我跟趙羽麵麵相覷,都不知如何勸慰才好。我能體會親人間的這份感情和牽掛。眼見著陰陽兩隔,誰也不會甘心就此放手,總覺得隻要有一線希望,也想留住這個人。

    我搖頭輕歎。屍鬼降這個說法對我來說也不算陌生。之前見識了楊問被煉成鬼蠱,我曾經跟吳聃一起探討過鬼蠱煉製的過程。這個鬼蠱煉製分兩種,一種是 楊問這種無形的鬼魂煉製而成,另一種大概就是金方這種存在模式。不過與他不同的是,一般第二種鬼蠱是用完全死透的僵屍來煉製,練就之後跟金方的外形差不 多,而且僵屍才不怕一般的刀槍子彈,我之所以能傷了金方,是因為他還存有半點的人氣。人是血肉之軀,有活氣兒,所以怕這些利器。也正因為存有半點的人氣, 金方的攻擊力遠不如僵屍,威力也不如僵屍。因為他潛意識裏存有一點點的人性。哪怕再微弱,到底也是有的。這東西的存在,讓他不會去主動攻擊人因為他潛意識 裏以為人都是他的同類,可自己卻不知道已經是半死之身了。所以就算是變成這副鬼樣子,他也依然沒在村裏造成什麽亂子。大概今晚是真餓極了,想出去找村長或 者找點什麽吃的,才碰到我們。我想當時如果我們不主動攻擊,他應該也不會攻擊我們。

    果然如我所推測的,村長交代說,那個林先生教給他一種詭異的辦法,讓金方維持生命。那就是找來屍體,肢解,之後喚來烏鴉吃掉,然後將烏鴉捕捉,殺 了熬湯給金方吃。烏鴉在這裏的角色和作用,跟藏族人實行天葬時候用的禿鷲差不多意思,都是用來超度的,也就是用來吃掉屍體的陰氣。吃烏鴉也不需要太多,一 次三兩隻的就可以。雖然當時村長不明白這什麽意思,但是也照做了。當然,任何“秘方“都不是免費得到的,那林先生跟他做了個交易,讓村長告訴他古墓的位置 和入墓的入口,他表示自己並非想盜墓,而是想取古墓的陰氣。村長一開始不相信,但是後來發現這位林先生確實沒有破壞古墓,也就默許了他們隔三差五進古墓所 謂的”取陰氣“。村長隻關注自己的兒子是否能繼續”生存“下去,根本沒有去探究這位神秘的林先生目的何在。既然不破壞古墓,也不害村子裏的人,他就放任他 去做了。本來村長也沒地方去尋屍體,但是這位林先生定期派人給他送來屍體,說是哪兒哪兒醫院太平間橫死的。也不知為何,烏鴉吃了那些被肢解的屍體後,突然 都匯集了過來,而且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聽他的話。久而久之,他也就慢慢學會了控製這些烏鴉。

    雖然殺烏鴉對滿族人來說是很不吉利的事情,但是為了救兒子,村長也照做了。為了讓金方“安心靜養“,他沒有把孩子帶回家,而是將他安排在他母親生 前住的地方。之後,他便按照林先生給的方法給金方隔三差五地喝點烏鴉湯。不過按照這方法還真讓金方不人不鬼地活了大半年。可是大半年後,這金方就更不對勁 了,不僅臉色變得跟僵屍差不多,甚至人性慢慢消失。這個變化讓村長有些慌了。其實這麽久的時間以來,他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可看著他依然 每天睜眼看著自己,心中的希望就又湧了上來,希望能救活他,讓他早日變得跟正常人一樣。

    可現在仿佛事與願違。這時候,那位林先生出現,告訴他一個更直接的辦法來提取陰氣,那就是利用古墓隔壁的那個逆轉陰陽的房間,來給金方提供陰氣。

    村長這時候有點遲疑。這個房間是早就存在的,但是卻不是村長建成的。這裏麵原本住過一個守陵的老人,這老人很奇怪,也是修過道的,可惜他修的是邪 道,也是想靠古墓陰氣來維持自己的命數。但他沒成功,由於他跟村長的父親是好朋友,村長一直照顧奉養他,這人不想讓村裏人知道自己修邪道,也就沒搬出這個 房間。村長經常去給他送飯送水,吳聃看到的也許是這一幕。

    這種邪道如果被人知道的話,尤其是村子裏各有信仰的少數民族村民,是會被逐出村子的。為了這個,村長沒讓吳聃知道,並且怕吳聃獨自去探尋,沒法子 讓他搬出村子。本來自己女兒跟人私奔悔婚也讓兩人的關係尷尬,這下正好來個了斷。後來那老人死去,村長便將那地下室封住了。可現在聽說要用那邪乎的地方, 他猶豫起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追魂(上)

 但情勢刻不容緩。金方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如果沒有陰氣的補給,他可能就此就真的變成屍體了。於是,就跟中了魔咒一樣,村 長最終還是將金方給送進這地下室裏養著。屍體買賣的事情也繼續著,有時候林先生會介紹別的人來,有時候村長會自己想辦法買到,總之兩方形成一種奇怪的“和 平相處”狀態:互不幹涉。

    村長從來不去過問,或者沒心情去過問情花組織到底來古墓附近取陰氣做什麽用。反正自古以來修邪道的人很多,村長也覺得見怪不怪吧。再後來就是最近 的楊銳經過林先生的推薦來到村子裏。起初倒是沒什麽,後來村長才發現,原來楊銳,或者說情花組織來村子裏不僅僅是為了古墓,還在盜走本村村民的遺體。於是 村長徹底怒了,最終談判不成報了警。至於段老大那位前輩女兒的墳墓,推測也是楊銳幹的,跟村長無關。不隻是盜取村民的墳墓,據說楊銳隻要聽說哪裏出現過僵 屍傳說,或者找到養屍地便去盜墓,盜走僵屍,不知想做什麽。而且盜墓的根本不是人,是僵屍,就像我們那晚見過的一樣。這樣的話基本上用現代科技偵破手段是 查不出個所以然的。

    聽到這裏,我大體了解了這個盜屍案的前因後果。原來這是兩撥人在犯案。一撥人是楊銳和林思行這夥,目測一則是為了找尋煉製鬼蠱,或者屍蠱的合適僵 屍母體,另一方麵很可能是為了藏毒販毒。想來情花組織雖然集合了很多邪魔歪道手眼通天,但是他們之間大部分也還是普通人,雖然是修邪道的,可隻要是人類, 就必須穿衣吃飯,偶爾搞個小娛樂,找找小姐什麽的。這樣的話,要養活這麽大一幫人,還要保持組織的正常運作,需要一筆巨大的運作經費。可他們是邪教,國家 見了就打擊的,不可能大張旗鼓打著旗號出來募捐,你以為這是在米國啊。所以,不知道哪個缺德的組織策劃人提出了販毒這一建議。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做點傷 天害理的事兒得心應手,因此就在盜取僵屍的同時也做起了用僵屍運毒的衰事兒。

    不過僵屍畢竟是屍體,如果一個煉製不當,也會損毀,或者說運毒的過程中遇到什麽不測,僵屍不能再用,於是這些不成器的材料就被肢解,送給村長來喂烏鴉。事實證明,毒品這東西不隻是能讓人上癮,也能讓動物上癮。所以石犬村附近才聚集了那麽多烏鴉。

    聽完村長的講述,我們才將這村子的盜屍案前前後後給聯係起來。我們跟村長從那地下室出來,神色都不怎麽好看。這件事情說起來村長雖然有責任,但是 也不至於罪大惡極,可又跟這案子脫不了幹係。而且隻這盜屍理由這一項,說出去誰也不信。雖然村長表示要承擔責任,可我們怎麽跟上級匯報呢為了救自己的兒子 而盜屍體

    就給這理由寫偵破報告上的話,那局長還不拿報告丟我們臉上。最後我們還是將村長帶了回去。至於金方,按照他的願望,希望我們能將金方的魂魄給尋到,讓他的魂魄從此能夠變得完整,然後能夠輪回轉世。

    於是,盜屍案有了這麽一個奇怪的結案結論:金政鴻為了自己的兒子能再次考上大學所以聽了個神棍的話去盜取屍體,可惜孩子在不久前病逝。

    這報告寫完後連我自己都想吐幾口唾沫。但是,領導們竟然十分滿意,表示我們破案有功,年底多加獎金。

    其實這件盜屍案還有另一個凶手,楊銳。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投了情花組織門下,想來也許是因為奪舍刀的邪氣影響所致。可那之後,楊銳卻像是人間蒸發一般,再也不見了影子。

    等到這一切都告一段落的時候,我才明白瘋婆婆似乎又一次預言了這件事。比如有人吃屍體,有鳥雀吃屍體這件事情。這鳥指代的就是石犬村的烏鴉。

    我不由對這個瘋婆婆更為好奇,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一再地預言到這些事情的結局呢這簡直是瑪雅人的後裔啊

    可跟楊銳一樣,當我們去查她下落的時候,卻發現根本找不到她的蹤跡。天津市說大也算大,如果真要去找一個乞丐一樣的流浪者,確實排查起來很有難 度。不過我們找到了楊銳的臨時住處,是在大寺村一座荒廢的院子裏。在那裏,我們發現了幾具棺材,裏麵躺著的都是他弄來的屍體。我一眼瞧見其中一具沉睡的女 屍,正是古宅大院兒裏的那個女鬼的真身。但是這些屍體身上都中有鬼蠱,雖然威力一般般,我卻不知該怎麽在保持真身的情況下消除掉那身上的邪惡鬼蠱。於是我 隻好去請教吳聃。

    這天下午忙完手頭工作,我便獨自去吳聃的書店去找他。剛走到書店門口,便聽到裏麵歡聲笑語不斷。我進門一瞧,見吳聃正坐在電腦前哈哈地樂嗬,桌子 上坐著小滿,一邊往嘴裏塞土豆泥,一邊也跟著咯咯地笑,忙個不亦樂乎。但見現在她臉上嘴上滿是粘著的土豆泥沫。我皺了皺眉,心想這吃得既不幹淨也容易嗆 著,真不知道小滿的媽媽是怎麽放心把小滿給丟在吳聃這兒的。

    我湊上前一看那電腦,意外地發現那裏麵演的竟然不是郭德綱相聲,而是一段視頻,貌似是吳聃跟幾個朋友出去玩,鬥牌鬥輸了,一群大叔就在包廂裏玩脫 衣舞遊戲。我立即捂住小滿的眼睛,說道:“少兒不宜少兒不宜,尼瑪,師父你怎麽這麽為老不尊,還讓小女孩看你們這群猥瑣大叔的脫衣舞。“

    小滿一看到我,立即雙手抓住我的手掌嚷道:“哥哥~你來看小滿嘛“

    於是我頓時感覺手掌上觸手一片黏膩,心中頓時哀歎。這小家夥抹了我一手的土豆泥啊。我跟吳聃要來濕巾,給小滿臉上嘴上的土豆泥都擦掉,這才問道:“師父,我這次來想問一點事兒。“

    吳聃看了看我,說道:“哎,準沒好事。說吧。“

    我說道:“我們差不多將那盜屍案給破了,但是現在有一個問題。被找到的僵屍裏都存有鬼蠱,還有那個金方,其實是村長的兒子,他現在魂魄不全,好像需要找回完整的魂魄才能超度他,讓他早日輪回轉世。這個怎麽找魂魄啊,師父你能解決麽“

    吳聃驚訝道:“金方我記得那不是村長的什麽侄子還是外甥的。“

    “是他兒子。“於是我將村長那點事兒簡單地跟吳聃講了講。吳聃聽罷吃驚半晌,說道:”如果說魂魄不完整,地府不會收,如果靈力很弱的話也很難在陽 界留存。所以它最可能去的地方,應該是在陰陽兩界之間。我估計,他不就是在奈何橋忘川河附近逛遊,就是在鬼門關附近逗留。反正你要是去找的話,必然得利用 離魂術下一次幽冥界。“

    “又去啊“我說道。想起上次的經曆,雖然還不錯,見到了阿九,還在忘川河上泛舟。但是那可是在鬼河上泛舟,一個不小心真變成鬼回不來了。這下就真死定了。上次還好吳聃及時給我喚回來,這次要是不及時,我是不是就此交待在裏麵

    不過想起變成彼岸花的阿九,我覺得還是有幾分信心的。也許到最後這姑娘再給我一推呢。於是我跟吳聃說,我在忘川河邊看到變成彼岸花的阿九了。

    吳聃看了看我,咋舌道:“所謂念由心生。你當時能看到阿九,是因為還對阿九有一定的印象和感念。但是大半年下去了,我看你跟徒弟媳婦打得火熱,也都忘了阿九了吧。“

    我嘿嘿笑道:“師父,其實我本來也不怎麽喜歡阿九。我就把她當妹妹。”

    吳聃撇撇嘴:“行了,別跟我耍嘴皮子。我知道你是想如果遇到了阿九,也許她會幫你。我卻勸你趁早別做這個打算。阿九既然變成了彼岸花,那她的靈魂 也會漸漸融化在花朵裏。你上次能看到她,是因為思念還未消退。可現在我估計你是看不到什麽了。所以雖然你是過陰體,下黃泉溜達一趟很容易。但是,去得容易 回來難,你自己斟酌吧。”

    我問道:“不對啊師父,怎麽說我去黃泉路的話,那也是個生魂。難道鬼差還想抓我不成”

    吳聃嘿嘿笑道:“陰陽兩界的公務員都是差不多德行的。那些不喜歡麻煩的不會管你,可要是遇到愛管閑事的,他才不管你是生是死,直接拖去地獄。”

    我一聽這話有點兒膽寒。但轉念一想,想起村長臨行前那期望的眼神,我還是定了定神兒,說道:“師父,那你知道具體怎麽實行麽“

    吳聃輕描淡寫地說道:“很簡單,追魂。這個我倒是懂。“

    我點了點頭。此時,一直在我懷裏低頭玩手指的小滿突然嚷道:“哥哥,鑰匙,鑰匙“

    “什麽鑰匙“我低頭看著她,見她正一臉呆萌地將我脖子上掛著的女媧石攥在小手心兒裏。

    我瞧著她大大的眼睛,微微皺起的小眉頭,頓時樂了:“小滿,這就是個石頭而已,怎麽會是鑰匙。“

    小滿偏了偏頭想了想,最後癟了癟嘴,又低頭去把玩那石頭,嘟嚷道:“就素鑰匙嘛。”

    我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好吧,就是鑰匙。”

    石頭鑰匙,很罕見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追魂(中)

 我問吳聃接下來怎麽做。吳聃想了想,說道:“接下來就得完全靠你了。我選個合適的日子,咱們開壇做法,我送你下黃泉。”

    我聽吳聃這話這麽凶殘,不由咧了咧嘴:“師父你這是送我去死的節奏啊。”

    吳聃笑道:“放心,有八成的希望,你還是能回來的。”

    聽到這裏,我不由縮了縮脖子。我見小滿依然對那石頭很感興趣,不由笑道:“小滿啊,你喜歡的話給你玩幾天。”

    小滿立即搖頭嘟嘴道:“不行麻麻說不能隨便拿銀家的東西這素哥哥的鑰匙”

    我哭笑不得。我家的鑰匙是石頭的,我去,難道我是山著,一溜煙跑了。

    吳聃望著看門大爺的背影,笑道:“嘿,這老東西逃起來腿腳還挺利索。“

    我笑道:“我發現不少警察同事也挺迷信的,信關二爺,自己偷偷在家供著。晚上也不怎麽來停屍房。“

    吳聃笑了笑,說道:“不來是對的,這地方陰氣重,都是橫死的人。“

    說著,我倆已經進了停屍房內。我摸了摸牆上的開關,一邊打開燈一邊跟吳聃說道:“師父,不是說警察局是正氣的地方能壓製鬼魂麽,按理說應該沒啥吧。“

    正說到這裏,我聽到吳聃的聲音從我耳朵旁傳來:“是啊,可壓製得太狠了,一旦反撲,你就不用想活了。“

    “我去,師父你能不能別挨著我耳朵說話啊“我歎道,但是驀然發現電燈根本沒亮。我吃了一驚,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與此同時,我握緊戰神。此時,有什麽東西正在搭著我的肩膀,但是我感覺應該不是吳聃。吳聃不會這麽娘,尼瑪的一進門就搭著我肩膀,跟搞基一樣。

    果然的,我聽到吳聃的聲音傳來:“徒弟,當心點兒,這地方好像不對勁“

    就在這時,我感覺有什麽東西湊近了我的脖子。

    僵屍

    我頭皮一炸,隨即一個閃身,手抓那僵屍的胳膊,想將它摔到麵前的地上。但是我沒成功。那僵屍伸出的爪子上長著長指甲,正好勾住了我的棉衣外套。我見爪子一寸寸地深入進去,再看麵前是一麵色慘白,獠牙突現的僵屍,不由一陣膽兒寒,對準那僵屍的腦袋就來了個爆頭。

    一團火光在麵前炸開,那僵屍腦袋便被炸開了花。我速度一個旋身將外套一脫蒙住臉和上身,那飛濺的腦漿和黑血碎塊才沒有黏到我身上去。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擦了擦冷汗,這尼瑪的幸虧老子反應快。

    這時候,我打開手電一照,頓時驚呆了。隻見那幾具被我們抬進停屍房的僵屍都站了起來,姿態各異地躲在各個角落,機械地扭頭看著我們,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

    “師父,這怎麽回事啊“我吃了一驚,心想沒人操縱的話,這中了降頭術的僵屍不是不會攻擊人麽

    吳聃正躲在我身後一件件將那些所謂的法器收拾出來:“這應該是有人貼了什麽符咒在附近,你仔細找找。這些僵屍的攻擊力弱點,但是會給你造成一種幻覺,對付他們的時候必須保持清醒。”

    我聽到這裏,突然想起警局裏還有一個內鬼這件事。看來是我們大意了。我趕緊打著手電去找吳聃說的奇怪的符,果然在門後發現有一道黑色底子紅字兒的奇怪符咒。

    這時候那些僵屍衝我們圍了過來。我一邊開槍射殺,一邊向著那門奔過去,走到跟前一把扯下那符咒,對吳聃喊道:“師父,這玩意兒怎麽辦”

    吳聃回道:“直接燒了”

    燒了我心想我哪兒找火去啊此時,就見一具女僵屍衝我撲過來。我剛要射殺,但仔細一瞧,那女屍好像是古宅裏的那位女鬼的屍身。我頓了頓,隻好閃身躲過,飛奔到吳聃身旁:“師父快點兒”

    話音剛落,我聽到一陣怪異的笑聲回蕩在我耳邊。那笑聲十分淒厲,聽在耳朵裏有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我回頭望去,見身後一片茫茫血海,無數的人頭浮 在海麵上,血腥氣傳來,幾乎讓我不能呼吸。我趕緊捂住鼻子,心中暗罵,想對著那人頭開槍。可不知怎麽,那血腥味越來越濃,不住地往鼻子裏鑽,很快地,我感 覺大腦缺氧有些不能呼吸。

    這時候,腦中靈機一現,突然想起吳聃說的“這都是幻術,要保持清醒。我赫然明白,這是自己在憋死自己啊想到這裏,我一咬舌頭,疼痛感傳來,腦子頓時清醒過來。眼前的幻覺不見,我趕緊放下緊緊捂住口鼻的手,呼吸了幾口。

    這時候,我瞧見吳聃在自己周圍撒了一圈糯米,難怪僵屍沒靠近。在那圈子裏,吳聃放了香燭和清水,幾道道符。備好之後,他抽出一柄桃木劍奪舍刀送人 後就這麽寒磣了,對著那幾張道符赫然一指,之後跟英叔一樣振振有詞,隨即將那道符一挑,三張道符便在空中飛起,隨即,一團金光閃耀之中,幾股黑氣飛入那道 符之中。隨著黑氣的不斷注入,幾具僵屍也便慢慢倒下,最後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見那道符變黑之時,吳聃斷然一喝,三團火焰燒起,一股怪味傳來。等那道符燃燒盡了,吳聃才收起桃木劍,說道:“行了,鬼蠱的邪氣都被我燒掉了,現在這些就是普通的屍體。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

    我擦了把汗,跟吳聃要來打火機,將那奇怪的符咒燒掉,才說道:“師父,這符咒是幹嗎的”

    吳聃聳聳肩說道:“好像就是個啟動裝置差不多,引著鬼蠱攻擊你。”

    我心中忿恨,跟吳聃收拾好出門之後,我去找門衛大爺,問誰去過停屍房。

    “去過的人多了,今天好幾個進去的呢。“門衛大爺想了想說道:”可我也記不清了。“

    我無奈地搖搖頭,隻好跟著吳聃回去了。回家之後,我感覺一陣疲憊,倒頭便睡。睡之前,我瞧見窗外又開始飄起雪花。就這樣看著窗外的雪,思量著過幾天小年時候還得下黃泉,心中一陣吐槽。隨即,我慢慢地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周身發冷。起身一瞧,我去,竟然睡在一大片雪地上。我趕緊跳起來四下觀看。隻見茫茫一片大雪,不遠處好像是一片偌大的雪山。隱隱地有歌聲傳來,也不知道唱了什麽。

    雪下得很大,我心想這哪兒啊分辨不出來,也索性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但見眼前突然一片開闊。

    一座奇異的古城出現在我麵前。

    我腳下是一片盆地,古城就建在盆地裏。我從山上望下去,見古城裏正歌舞升平,似乎是在進行什麽重大的慶典活動。

    城裏的人穿著奇怪的衣服,像是少數民族的服裝。有一大群人在跳舞。一座如祭台一樣的高大平台上,一個蒙麵的姑娘正在踏著鼓樂起舞。那舞步雖然漂 亮,卻有些奇怪。但奇怪在哪兒,我也說不上來。奇妙的音樂和舞蹈,讓我一時間怔住了。此時,但見突然雪晴,夕陽和月亮同時出現在天空。日落月升,那月的光 芒越發清亮純粹,映在姑娘的美妙身姿之上。

    我出神地盯著那姑娘,突然感覺她好像看到了我,舞姿定格中,我瞧見一雙清澈的眸子定定地看向我,似乎有看穿一切的魔力。

    我吃了一驚,腳下一滑,竟然順著雪山滑了下去。隨即,咣當一聲,撞到一座巨大的山石。

    疼痛感傳來,我立即醒了過來。原來自己是睡了過去,不知怎麽撞到了窗台一角。起身一看,才淩晨一點,睡了一個半小時而已。我長出一口氣,準備翻個身兒繼續睡,心想又尼瑪夢到奇怪的女人。上次是夢到神仙姐姐,這次又是誰的老情人

    正待睡下去的時候,我突然見胸前的女媧石發出瑩瑩光亮。

第二百三十三章 追魂(下)

我不解地看著女媧石,抬手摸了摸,沒覺得有什麽異常。我思量半晌,回想著從什麽時候開始這石頭開始變得古怪。回想半晌,發現是從第一場雪開始,這女媧石就不咋對勁了。

    原來女媧石喜歡下雪啊。我想起段老大說過的雪山神鑰,難道這不起眼的破石頭竟然是段老大窮其一生尋找的玩意這還真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嘿。

    我揉了揉眼睛,不解剛才夢境裏那女人是誰。倦意又席卷而來,我重新躺了下去,心想著改天給段老大這石頭的時候,順便問問女媧石的傳說吧。就這樣想著,我又慢慢睡了過去。

    醒來的第二天是個周六,難得的局裏沒有案子讓我們處理,於是我足足補眠了大半天,到了傍晚的時候,才跟趙羽吳聃的書店會合。剛走到門口,就見阮靈溪一溜煙跑了過來:“二貨趙羽”

    我停下腳步,驚訝地問道:“惡女,你來書店幹嗎”

    阮靈溪笑道:“我聽說你們要去找那金方的魂魄,是麽我好奇,來看看。”

    我歎道:“這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兒,萬一我回不來,惡女,你記得每年清明給我多燒點紙,還有還有,再燒幾個美女給我,這樣在陰間也有人陪我鬥地主了嘿。”

    阮靈溪啐道:“燒泥煤我先燒了你再說”

    這話一說完,我第一反應是去護腿。因為這女人簡直是屬馬的,不爽就抬蹄踢你。結果這次丫的沒踢我,反而伸手拽住我的耳朵就往一旁書店裏拖。我始料未及,就這樣被她拽進了書店裏。

    吳聃正在整理散落的書,一見我倆,翻了翻白眼:“你倆算是折騰不夠了。也好,多鬧會兒吧,萬一今晚真回不來了。”

    阮靈溪聽了這話鬆開拽著我的耳朵,問道:“吳叔,追魂就這麽危險麽”

    吳聃說道:“不然你下去試試”

    阮靈溪說道:“好啊,我跟二貨一起去。”

    吳聃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倆:“哎”

    趙羽笑道:“靈溪你放心,我看宋炎的命硬著呢,這次肯定沒事兒。而且吳叔肯定有後招準備著,不是麽”

    吳聃抬手點了點趙羽,搖頭咂舌道:“還是小趙是明白人。”

    此時是下午五點,店裏也沒什麽人。等送走了最後倆客人,吳聃關了店門,跟我們去吃了飯,隨即返回了書店。吳聃又將那書店的小倉庫打開,讓我和趙 羽,阮靈溪都進去。我進門一看,或,吳聃已經將這小倉庫裏的一些黃書黃碟處理掉了,整個倉庫顯得空間大了不少。而且正對門的地方還擺了一方八仙桌,桌上竟 然供奉著老子的神像。此時貢品和香燭都備好在桌子上。

    但是,在那老子神像之下,竟然放著奪舍刀。雖然奪舍刀被道符封著,可看那把刀如水流般湧動著的血色,我就全身發寒,不由地打了個寒噤,問道:“師父,你怎麽把奪舍刀留在這兒不是說要想辦法給他處理掉麽”

    吳聃搖頭道:“這上古神器多年來喝了不少人的血,雖然邪氣衝天,卻不好潦草毀掉。這樣邪氣就會四散,也許更是個麻煩。”

    “那你就把他放這兒一輩子麽”我問道。

    吳聃笑道:“那當然不行,這麽好的刀不用用可惜了。”說著,他對趙羽說道:“小趙,這刀送你了。”

    我聞言一陣愕然。都說這奪舍刀十分嗜血邪氣了,還特麽送給趙羽,難道是想看趙羽變成楊銳那樣麽

    趙羽倒是很從容地走上前,將那把奪舍刀雙手小心拿起,橫於麵前,掂了掂。我隻覺得那刀身上的紅光如張開的眼睛一般,也衝著我們眨了眨眼,露出森然的笑意。

    吳聃說道:“這把刀血氣和邪氣太重,但是,刀隻是刀而已,再厲害也不會有自己的獨立思維。刀最終的正邪屬性,還是要取決於刀的主人。我看小趙一身正氣,這把刀肯定駕馭得了。”

    我立即問道:“師父,我也一身正氣,你怎麽不給我用”

    吳聃上下打量了我幾眼,說道:“我隻看出你一身傻氣。總之,小趙用這把刀最合適不過,留著吧,反正本來也是你們的戰利品唄,以前的主人楊問死了,現在就給小趙吧。楊銳那人成不了什麽氣候,他根本無法控製這把刀。”

    趙羽也不客氣,直接就將刀留下,給那道符揭掉了。我就見一股股血氣從那刀身上彌散開來。趙羽笑了笑,跟吳聃要那奪舍的刀鞘。吳聃說道:“先別急,今晚用得著他。”

    說著,吳聃先將那刀接過去,對我和趙羽說道:“都伸出手來。”

    我一聽這話,眼前頓時現出以前被吳聃坑,割手取血的那兩次坑爹事件,不由手指一陣發疼。我問道:“師父,你不會又想給我們放血吧”

    吳聃點頭道:“沒錯,快點”

    我隻好無奈地伸出手去。吳聃給我和趙羽手上一人割了一刀,然後各自滴出一滴血在刀麵兒上。我眼見兩滴血碰撞了一下,竟然瞬間滲入到刀身之中。又像是那刀喝掉了我倆的血一般。

    “師父,你這是啥意思”我問道。拿血喂刀麽

    吳聃說道:“奪舍刀陰氣很重,這就好像是一種介質,將你倆的魂魄暫時聯係在一起。一會兒你離婚下黃泉的時候,小趙會一直醒著。一旦有什麽不對,他會將你喚回。到時候記得跑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就行了。”

    我點頭道:“明白了。”扭頭一看惡女正聚精會神地聽吳聃講解,便問道:“師父,你怎麽不給她也來一刀,給她放點血嘿這黑心小娘們天天欺負我”

    惡女瞪了我一眼,啐道:“可能吳叔覺得你跟趙羽更心有靈犀。”

    吳聃嘿嘿笑道:“二貨徒弟是心有靈溪,不過也得讓刀認認主人。這刀比較有靈性,喝了小趙的血,以後就比較親近麽。”

    “是這樣麽”我狐疑地看著吳聃,感覺他好像刻意在隱瞞什麽。不過現在不是我們廢話的時候。各自休息一會兒後,到了晚上九點鍾,吳聃讓我念咒離魂, 他做法送我的生魂去往鬼門關。當然,這之前是要做一些準備工作的。我們已經從村長那裏搞來了金方的生辰八字。吳聃讓我緊緊地抓在手裏,有了這個就很容易從 孤魂野鬼裏尋找到真身了。

    我站在吳聃畫出的圓圈中,在他振振有詞的念叨下慢慢平靜心神,默念口訣,直到感覺自己的意識迷離,身體漸漸沉睡過去。在混沌的狀態中沉默了一會兒,我忽而覺得身體如一片棉絮般輕飄,邁步走出去,這才知道自己已經是離魂狀態下了。

    四下茫茫,眼前也隻有一條路。我便沿著這條路走,手中緊緊抓著那張寫著生辰八字的黃紙。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煙霧慢慢散開,路的盡頭是一處挺熟悉的景象。高高的古橋,橋下一望無際流淌的河水,和那觸目一片紅色的彼岸花。

    想起阿九,我特意去打量了一下那些紅色的花朵。但是從遠處看去,並未見到阿九的影子。我禁不住喊了幾聲:“阿九,阿九”

    空蕩蕩的河麵上沒有任何回音。我小心地走到橋頭,探頭向下看去。隻見河水上確實有小舟在蕩漾,隻可惜小舟上也是空無一人。我不由有些失落。看來吳聃說的沒錯,這次我怕是看不到阿九了。

    想到這裏,我聽到一陣哭聲從遠處傳來。回頭一看,橋的不遠處,有鬼差押著陰魂路過望鄉台。台上的陰魂正哭得傷心,哭聲淒厲,蕩氣回腸,讓我忍不住 也心中一陣悲戚。忘川河上突然起了風,片片紅色彼岸花的花瓣飄落,逐水而去。小船上也落了零落的花瓣,望去竟然有一絲人去樓空的淒涼之意。

    我躲在岸邊,握緊手中的紙。吳聃說,如果手上的紙張有異常反應,說明我找到了對的人。我藏身在花叢中,瞧著一個個路過的陰魂。但是沒有一個是金 方。我不由有些著急。但這個時候,我卻發現一件怪事:樹立在奈何橋另一側的三生石前似乎站著一個鬼魂。他一直麵對那石頭站著,但是鬼差卻對其不聞不問。我 去,難道那家夥就是傳說中的金方可特麽我手中的紙條怎麽半點反應都沒有

    等著鬼差押著一批陰魂過橋渡河之後,我趕緊跑到奈何橋上,向著那三生石前徘徊的鬼影衝了過去。隻見那鬼魂依然呆在石頭前木然不動,似乎全神貫注地 看著那三生石。就在這時,我感覺手中一熱。低頭一看,嘿,手中的生辰八字散出金光來。這簡直跟bsp;   我見那鬼影還盯著三生石,不禁有些好笑。行啊小子,你這是天天看免費電影啊,這石頭上不斷播放著路過的陰魂的生平,倒是給他看爽了。我跑到跟前停下,喊 道:“金方”

    那陰魂轉過身來。我一打量,跟照片上的金方確實很像,不由高興:找到了,還真挺順利。隻要找到這不完整的魂魄帶回去,讓吳聃給他聚魂,這樣就可以重新投胎了。鬼差不管的還得我們活人管,真尼瑪煩。

    但那魂魄似乎很茫然:“你是誰”

    我一把拉起他,說道:“我是誰先別管,我帶你回去看你爸,快走,呆久了就被鬼差發現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花殺

金方說道:“我不認得你,你要我回去見誰”

    我知道他是個不完整的魂魄,很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跟他多廢話,拉著就走。反正寫著生辰八字的紙條在我手裏,他不由不跟我一起。就在我拽著他要下奈何橋的時候,突然在那橋頭出現兩團黑色濃霧,沒多會兒,便顯出兩個人影來。這地方沒人,確切地說是鬼影。

    我定睛一看,見來的是兩個通體黑色長袍的鬼差,這倆鬼差額冠高帶,戴著的帽子也是全黑色的。地府公務猿的製服太難看了。純黑的黑袍將那鬼差慘白的臉色映襯得更顯突兀。

    我見那鬼差周身縈繞散發著黑霧和黑氣,不由一陣膽寒。之前收拾的都是惡鬼,可沒惹過鬼差。這要是動起手來,改天他們跟判官跟前一告狀,給我削掉幾年陽壽,我特麽找誰說理去我。

    “生魂”那鬼差走到我跟前,提鼻子嗅了嗅說道這說明常年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方並不好,視力會退步。鬼差說話聲音挺有意思,嗡嗡的聲音,就好像有回 音似的。傳說中這種回音叫做“鎮魂音”,鬼差一聲吼,對陰魂有比較厲害的震懾作用,就好像是教官一聲吼,大家都乖乖去站隊一樣。金方也嚇得往後縮了縮,卻 被我拽住。

    “你怎麽來的”另一個鬼差吼道,雙目迸發寒光,冷冷地盯著我。我嗬嗬笑道:“兩位公務猿,額不,差大哥,我是活人,不知怎麽走到這兒來的,現在正想回去。所謂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無期。”

    跟鬼差還是不要說後會有期了吧,說著,我拽著金方就想從兩個鬼差之間鑽過去。結果兩人伸手一橫,我隻聽兵器交錯之聲清淩淩響起。低頭一看,這倆鬼差手上都帶了離魂鉤,專門勾人魂魄的東西。看樣子是不想放我們走了。

    “到了鬼門關還想回去跟我們去見閻王”鬼差喝道。

    我聽了這話暗中叫苦:遇到倆什麽都想管的。我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褲兜,心想早知道出門就揣一褲兜的紙錢就好了,包個紅包走個後門也許就能放我們走。

    我一邊對著鬼差笑了笑,一邊將生辰八字的紙條揣進懷裏,然後拉著金方轉身向回走。我對金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等著這鬼差們防備放鬆的時候從他們身 邊衝出去。金方估計沒懂我的意思,我也懶得多說,將腰間的戰神摸了出來。這不是bug,我真的帶了戰神過來我擦。後來我琢磨著這應該是一把冥器,否則我怎 麽會帶著這玩意下幽冥呢。

    我估摸著按照我的法力,這一槍開出去,應該不至於把鬼差打得煙消雲散。所以,走到奈何橋中途的時候,我突然轉身,對著兩個鬼差連開兩槍。但讓我詫 異的是,這兩槍的威力驚人,竟然爆出兩大團火焰,就好像是小型爆炸一般,直接將兩個鬼差給炸飛出去,一個自掛東南枝掛橋欄杆上了,一個直接被氣浪推出橋 欄,向忘川河裏掉了下去。

    我心中一涼,心想完了,這下闖禍了。我要是在地府殺了倆公務猿,這豈不是大罪我可不是孫悟空,上天入地七十二般變化。想到這裏,我心中發寒,所幸 見那倆鬼差倒也是沒死,這詞兒好像用得不對,鬼差本就是死的隻是半死不活地一個掛在那兒,一個落進河裏,被河水給極速衝走了。

    我往奈何橋下一看,不知何時忘川河的河水竟然變得很急。鬼差應該不會淹死吧我看了看金方,見他依舊一臉呆萌,心中無語,看來這隊友是除了賣萌不會 幹別的了。我隻好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著他就走。反正開槍也開了,我又不能讓時光倒流,回去重新來一遍。可這兩槍威力太大,聲音也不小,直接將鬼差大隊給招 了過來。想象一下,就像看到了三千城管

    我見幾十個鬼差分成兩小分隊,分別從奈何橋兩端包抄過來。我心中一驚,心想我也不能大開殺戒啊我,這怎麽辦正當我看著兩端的鬼差手足無措之際,突 然覺得周圍狂風大作,我一個沒站穩倒退幾步,拽著金方,差點兒給我刮橋下去。我跟金方抓住奈何橋的欄杆,心想這破地方竟然也有台風啊

    就在這時候,我發現岸邊的彼岸花也隨風輕舞,沒多會兒,竟然有一片片紅色的花瓣飛舞盤旋起來,隨即竟然變成利箭一般向那些鬼差射過去。我一驚,趕 緊拉著金方蹲下去,躲在石頭欄杆後頭。可那紅色利箭卻並不攻擊我們,倒是向那鬼差飛了過去。我吃驚地發現那利箭竟然能讓鬼差受傷倒地。我去,彼岸花也有這 功能這回去得好好顯擺一下。

    我見那些鬼差倒地,心中暗喜:機會來了於是我拉起金方便向那鬼差們的空隙中鑽過去。這一路,彼岸花幻化成的紅色利箭竟然如保護圈一樣護著我們衝了出去。等走到那鬼門關的石頭牌坊附近之時,我不禁回頭去看那些紅色花瓣,仿佛聽到阿九的聲音再度輕輕響起:“炎哥哥”

    但是回頭之時,卻沒看到她的影子,隻有幾片紅色花瓣在虛空中紛飛,落到我的手上和袖口,仿佛阿九欲語還休的甜美容顏。我心中一疼,咬了咬牙,轉身 回頭,衝向那鬼門關的石頭牌坊。不過我高興得太早,原來這一番動亂驚動了冥界,鬼門關石頭牌坊處也有鬼差包圍過來。我眼瞅著他們手中明晃晃的離魂鉤,心想 不行老子就真大開殺戒了啊

    正想開槍之時,卻見鬼差們突然被踢飛了出去。定睛一看,我去,趙羽竟然出現在鬼門關前,而且是僵屍體出現的,臉色煞白煞白的,眼睛如紫水晶一樣晶 瑩透亮,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他身材更高大了一些。隻見趙羽對著那群鬼差一頓拳打腳踢,那些鬼差竟然不敵他的拳腳,全部退到一旁,麵帶驚悚地看著我 們。估計這群地府公務猿,所到之處人人退避,根本沒人敢惹。這下可好,來了倆踢場子的,被一頓狠教訓。

    趙羽喝道:“還不快走”我這才如夢方醒,拽著金方便跟著他跑出鬼門關去。跑出去之後,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忽而全身打了個寒噤,從離魂中清醒過來

    睜開眼之後,見吳聃和阮靈溪都緊張地盯著我和趙羽。見我倆睜開眼睛,也便鬆了口氣。阮靈溪說道:“二貨你真笨,去了三個小時才回來,我們都以為你出事了,趙羽這才去救你。”

    我扭頭一看,見那金方的鬼魂總算是被我拽回了陽間。這時候全身傳來酸痛的感覺,我禁不住活動了下腿腳,再看趙羽,卻是什麽反應也沒有。

    吳聃問道:“你倆這一趟去,還算順利吧”

    我苦笑道:“順利個什麽啊,大鬧鬼門關,我還開槍打傷了倆地府公務猿。師父,你說他們能不能公報私仇啊以後我會不會突然橫死”

    吳聃瞪了我一眼,說道:“橫死什麽,如果咱們幫金方超度陰魂,也算是功德一件,鬼差還得感激你呢。不然這些不倫不類的魂魄隔那兒他們也沒法處理。”

    我一聽不會被報複,頓時鬆了口氣。但見吳聃也不多說,將一隻古香古色的葫蘆給取了出來,收了金方的陰魂進去,貼了一道道符在上麵,隨即將葫蘆放在神像下,對我們說道:“趕明兒把這葫蘆送給寺廟的主持方丈,讓他多做幾天法事給他超度,就完事兒了。”

    我想了想,問道:“師父,做法事是不是需要錢”

    吳聃立即說道:“你們出跟我沒關係啊。反正鬼是你帶回來的。“

    我就知道是這樣,我無奈地想道。

    第二天,我跟趙羽和阮靈溪按照吳聃所說,找了一家寺廟,將來意跟主持一說。主持聽罷竟然沒多問,直接接過葫蘆就去了。我跟趙羽放下做法事需要的錢,便出了寺廟,之後又將那古宅女鬼的屍體從市局拿出來送到火化場燒掉,找了一塊墓地安葬好,這才徹底放心。

    做完這些,我才覺得真正輕鬆不少。但想起此案前前後後牽扯到那麽多人和事,甚至還扯到警察局的內鬼,就有些心中抑鬱不安。內鬼到底是誰,我們倆查了半天還是毫無頭緒。仿佛林宇凡和辛曉冉都有問題,但是又都沒什麽證據。

    不過此案完結之後便是春節。我媽早早地打電話來問我是否有時間回家過年,然後繞了半天問,是不是要帶阮靈溪回家過年

    我一聽這個就頭大。回家必問三部曲,工作結婚和小孩。尼瑪。

    想到回家就要麵對四麵楚歌一般的慘淡情景,麵對親戚的狂轟濫炸,我打算問問阮靈溪是否樂意以女朋友的身份跟我回家。親都親好幾次了再說不樂意哥就火了啊。

    沒想到阮靈溪傲嬌了幾天之後,竟然同意跟我回家。不過理由是:“反正我自己過年也沒人給我做好吃的,段老大也要去安徽附近見一個老朋友,這下連師姐也帶走了,沒人陪我過年好無聊。所以我決定勉強答應你的要求吧。“

第二百三十五章 雪山神鑰的傳說(上)

“段老大大過年的要去安徽”我吃驚道:“他去那幹嗎”

    “好像是一個前輩住在那裏,段老大特意去他家過年。”阮靈溪說道。

    又一個前輩,段清水的前輩還真多。阮靈溪解釋說,這位前輩姓和,是納西族,早年就混跡幫派,是跟隨馮四海最早的幾個得力助手之一。也是由於他的引 薦,段老大才被馮四海所接受,並逐漸委以重任。這位和前輩跟段老大算是同鄉,又年長他不少,所以一直像尊長一樣對待段清水。後來老爺子年事已高,金盆洗手 退出江湖不幹了,就去了安徽合肥定居下來我去,我們家家門口啊。沒想到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馮四海感念他追隨自己這麽多年,就投資給他兒子建了一座五星 級大酒店,讓這老人的後人也可以衣食無憂。當然馮四海是實際上的股東,這就算是他一個投資項目吧,算盤打得不錯,人情送了,自己還分紅。

    聽說這酒店經營也還不錯,一直經營了十多年了。

    我一聽這麽巧,我也得回合肥,幹脆搭個便車唄,還省的我去擠車了。想來段老大回老家一定是衣錦還鄉的範兒,怎麽也得開著他那奧迪a6回去,我跟阮 靈溪怎麽也能塞到後座上混個車坐。倒不是我多愛占小便宜,隻是一想起春運那人擠人擠死人的龐大人群,我就有點胃裏吐酸水。

    況且我還帶著段老大他們家鑰匙呢,想必他是不會拒絕的。路上還可以打聽一下這女媧石,也就是雪山神鑰到底背後有怎樣的傳說,想想還真有點小激動呢。

    於是我跟阮靈溪收拾好行囊,去找段老大。到了他辦公室門外,依然被唐心和刀子擋住了:“老大在裏麵談正事,不能進去“

    我皺眉看著花癡少女那一本正經的臉,心中的氣兒就不打一處來。這轉臉就忘了出生入死的情分了啊。

    “大過年的還談工作段老大不是明天要去安徽麽“我問道。

    唐心說道:“反正老大現在談正事兒,誰也不見“

    我瞧著她一臉正經的模樣,開玩笑道:“你當心啊,我回去告訴趙羽讓他以後都不理你。“

    唐心冷哼道:“隨便,反正他也不怎麽理我。給我少廢話,如果你找我們老大有事,就一邊兒等著“

    阮靈溪見狀,將我拽到一旁,說道:“等會兒就等唄,又不是什麽著急的事情。“

    於是我倆站在一旁。這時候,那辦公室大門一開,段老大出現在門口,問道:“外麵怎麽這麽亂“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比較溫和,是少有的沒用命令口氣的時候,而且看樣神色悠然心情不錯。我急忙走過去,笑道:“段老大,我們想搭你個便車“

    “過年回家“這四個字還沒出口,那辦公室的門咣啷一聲關上了。我差點兒就磕到門上。刀子在一旁忍不住地笑,我瞪了他一眼:”笑什麽笑,你們老大也太目中無人了。“

    正當我思索要不要跟阮靈溪回去乖乖坐火車,卻見辦公室門一開,許久不見的趙振海走了出來。趙振海看到我,笑臉相迎地打了個招呼。

    等趙振海走後,段老大對我招了下手:“有事進來說。”

    我於是拉著阮靈溪進門。我見段老大依舊那套行頭,貂皮大衣敞開穿,裏麵一件薄襯衫,出門就應付性地繞個圍巾在脖子上,看上去像是保暖,其實更像是走秀。

    我好奇地問道:“段老大,外麵都零下十幾度了,你就這麽出門不冷啊”

    段清水說道:“當然不。對了,你們倆找我有什麽事”

    “段老大,聽說你明天要回安徽,是不是自己開車回去啊”我滿臉堆笑地問道。

    “想坐我的車”段老大問道,自顧自地坐到沙發上去,又將兩條長腿搭在茶幾上,一副不怎麽想理你的土豪樣。

    “對啊,反正你就帶著神仙姐姐麽,加上我倆也沒啥。”我笑道:“你答應的話,我就送你一個你一直想找的東西。”

    “哦我一直想找的什麽“段清水似笑非笑地問道。

    “雪山神鑰。“我說道。

    “什麽“段清水吃了一驚,隨即看了我幾眼,狐疑地說道:”在哪兒“

    “那成交不“我笑道。

    段老大點頭道:“如果你給我的真是我要找的雪山神鑰,我倒是沒必要拒絕。“

    “我想你肯定想不到,我一直帶著的護身石就是你要找的鑰匙“說著,我將女媧石取下來,遞到他麵前。

    段老大的目光落到那石頭上,神色肅重起來,起身接過女媧石,放在眼前端詳半晌:“形狀倒是跟傳說中一樣。“

    “這石頭遇到下雪天會發出奪目的光,當時也是我師父吳聃送我的,他說是跟中天刀一起的東西。“我補充道。

    “什麽,跟中天刀一起“段清水說道:”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我無語道:“你也沒問過我啊,我哪兒知道這東西是鑰匙,你家鑰匙長這樣啊“

    正說到這裏,我聽到門外唐心的聲音響起:“老大,送花的來了“

    送花我驚訝地看了看段清水,心想誰給一粗獷的黑幫大哥送花啊這也太重口了。段清水愣了愣,說道:“進來。“

    隻見唐心和刀子推開門,有一人便推著一車子花進了門來。頓時,一股花香味撲鼻而來。阮靈溪一見那麽多花,便開心地湊了過去,一邊端詳一邊問道:“段老大,你這是要加盟花店啊“

    段清水沒說話,那賣花兒的男人笑道:“請問,哪位是段先生您在電話裏也沒說明白到底訂什麽花,我就挨個兒類型的捧花都送來了一些。“

    我疑惑地看了看段清水,見他臉色略顯不自然,對那送花的擺手道:“放下吧。“

    我見段清水的意思是“放下你就可以走了“。可那賣花的太過熱情,或者說為了推銷自己的花束,竟然在旁邊嘚啵嘚地開始解釋起來:”段先生看來對花並 不了解,沒關係,現在我給您簡單講解一下,您就知道以後可以買什麽花兒了。給老人祝壽,宜送長壽花或萬年青,長壽花象征著健康長壽,萬年青象征著永葆青 春。送女朋友呢,一般送玫瑰花、百合花或桂花。這些花美麗、雅潔、芳香,是愛情的信物和象征。給朋友祝賀生日宜送月季和石榴,這兩種花象征著火紅年華,前 程似錦。祝賀新婚,宜用玫瑰、百合、鬱金香、香雪蘭、非洲菊等。至於新娘捧花,適當加入幾枝滿天星,將會更加華麗脫俗。節日期間看望親朋,宜送吉祥草,象 征幸福吉祥。夫妻之間可互贈合歡花。合歡花的葉長,兩兩相對,晚上合抱在一起,象征著夫妻永遠恩愛。朋友遠行,宜送芍藥,因為芍藥不僅花朵鮮豔,且含有難 舍難分之意。給病人送花有很多禁忌,探望病人時不要送整盆的花,以免病人誤會為久病成根。香味很濃的花對手術病人不利,易引起咳嗽;顏色太濃豔的花,會刺 激病人的神經“

    就在這個人叨逼叨地說個沒完,阮靈溪正聽得聚精會神之時,我見段老大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最後,他忍不住喝道:“行了都留下,錢跟外麵那兩個人去領”

    那賣花的被嚇了一跳,見段老大臉色不善,還是乖乖退出去了。我笑道:“段老大,你買花該不會是送給神仙姐姐的吧真沒想到嘿,段老大也會這一套”

    段清水冷哼一聲,轉過身說道:“怎麽,不行麽”

    我笑道:“可以啊,可你也不用買一車花啊”

    阮靈溪驚訝道:“真是送給師姐的呀,段老大你真有心”

    段清水似乎更為尷尬了,當即轉移話題,說道:“你們知道我們納西族裏,關於雪山神鑰的傳說麽”

    我頓時來了興趣,說道:“說說看,我一直想知道這石頭有什麽傳說故事。”

    段清水重新坐到沙發上,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要從大概四十年前說起。”

    阮靈溪一聽有故事,也暫時放下那花湊了過來,催促道:“段老大快講,我也喜歡聽這些傳說故事。”

    段清水笑了笑,說道:“這故事並不太美好,如果你們想聽,我就從最古老的傳說開始講起。”

    之後,段清水講起這雪山神鑰的古老傳說。

    眾所周知,納西族境內有一座著名的殉情雪山:玉龍雪山。無數的癡情男女在這雪山裏殉情,聽說到了後來竟然發展出一種殉情文化,沒事就有一對對地去 殉情,家人還特麽親自送行。送到雪山底下,揮手作別:“親人們,我們要殉情啦”山下一跳,一死,流傳許久。這真有點變態了嘿。

    總之,玉龍雪山的存在,似乎在當地成為一種堅貞愛情的象征。但是,許多人並不知道,在寒冷的玉龍雪山裏也有人居住。這是一支納西族裏的古老分支, 是傳說裏被稱為:“守護神族”的一小部分居民。人數原本也不算多,一萬多人。流存到現在的話,也隻有幾百人了。因為在幾十年前,那裏出現一場變故,出現所 謂的詛咒,就像是段清水這種短命的詛咒,青壯年紛紛在三四十歲的時候死去,人數越來越少,到現在也隻剩下區區幾百人。這些都是後話。

    這神族之前也提過,天生神力,刀槍不入,曾經在古代幫助君主奪取政權,所以領頭人被賜予段姓,後來隱退,繼續回玉龍雪山中居住,不問世事。但是, 他們的傳說卻在當時盛極一時,越傳越神。可到了後來,這傳說就變了味道,說在那雪山中有一股“生命之泉”,能夠起死回生。死人喝了當場滿血複活,活人喝了 延年益壽不說,還能刀槍不入。這怎麽像賣假藥的廣告啊

    這種鬼話可信度並不高,很多人聽聽樂樂也就算了。可就是有那麽些當真的人,突然打起了玉龍雪山神族的主意。

第二百三十六章 雪山神鑰的傳說(下)

 這群自以為是的人,以為自己能找到守護神族的這泓“生泉”,可這麽多年來,沒有人找到那生泉的所在。那生泉到底在哪兒,除了守護神族的人,也鮮有人知。或者就算是知道,也會在尋找的過程中,迷失在茫茫雪山裏。

    那麽這泉水是否存在段老大的解釋是:存在,但是沒有傳說中神奇。族裏的人都在喝“生泉”的水,這水也確實有延年益壽,強身健體的奇效。加上本族人 驍勇善戰,有一定的法力傳承,征戰之時所向披靡,受了傷也比一般人的痊愈能力要好。基因好但是這種現象在傳說中就變成了特別牛逼的事情,就好像神族根本就 刀槍不入,跟義和團似的,直接拚過去就行那種。

    段老大所在的守護神族,在三皇五帝時期就開始存在,是納西族裏最古老,卻最不為人知的部族,大概是因為低調。納西族信奉東巴教,認為山川萬物皆有 靈氣。段老大的先祖更是虔誠的信徒,甚至在某些朝代廣大了東巴教。東巴教也會舉行一些祭祀神祗的重大儀式,來表示信仰的虔誠。於是,教中也會公平選拔一個 “智者”來指引信徒。這個智者可不是咱們一般人印象裏的邪教教主,而是真真正正的智者。東巴文是比古漢語還要早的文字,算是世界上最早的一種富有生命力的 文字。同樣的,東巴教和東巴文化,都是博大精深的。比如這個東巴教的智者,必須精通醫學,曆史,數學,天文地理,繪畫,音樂,舞蹈等等多方麵文學藝術,科 技天文等知識,不能偏科,文理雙狀元,才有資格領導東巴教。

    這玩意讓現在的我聽起來簡直是強人所難。上學的時候還有個文理分科呢,文理都好又都第一的,那簡直是學霸中的學霸,學霸中的孤獨求敗。能堪當大任 的確實不多,往往是很多年才出一個智者。後來,教中就規定,可以多選幾個繼承人,從小培養,方便未來掌管本教。基本上等於某些宗教信仰國家的神父那意思, 但是也不是完全相同。

    大概四十年前,段老大還沒出生呢,這東巴教裏出現過一個基本上前無古人秒殺前幾任老頭智者的年輕繼承人。有些少數民族跟漢族古代的男尊女卑不大一 樣,人家講究有能者居之。這個年輕的繼承人不僅年輕,還是個女人。不僅是個女人,還是個混血,混民族的人。這女人叫臧清寧,母親是納西族神族的居民,父親 則是逃難來的來曆不明的外來人。臧清寧的父親比較牛逼,學問造詣很高,於是跟前任智者成了莫逆之交。可惜天妒英才,臧清寧的父母很早便過世了,是死於一場 罕見的雪崩事故。於是她跟著前任智者長大,差不多算是個幹女兒。

    隨著臧清寧一天天長大,智者發現她本身具有驚人的天賦。不僅過目不忘,甚至跟她父親一樣,在文學藝術和科學醫學領域都有很高的天賦。智者見識了這孩子的過人之處,便有意栽培。臧清寧倒也不負所望,在十九歲的時候便繼任了東巴教的智者之位,做了納西族的精神領袖。

    十幾歲的少女當領導,就跟大學生當村官一樣,人民群眾們不服啊。憑啥我活了幾十年,卻得聽一個還沒發育完全的小娃娃的領導。可臧清寧雖然年紀小,但心思靈巧,善解人意,竟然能猜透每個人的心思,然後對症下藥,不出半年,全族人都服服帖帖地擁護她的智者之位。

    本來族人隻以為她絕是聖泉。因為這個神族部落認為聖泉就是上天賜給他們的生命禮物,喝了之後基本不生什麽病症,而且還延年益壽,比現在牛逼吹得山 響的保健品強多了。所以智者和一群專門的納西族勇士會守護這個聖泉。同時,這泉水也是大家平時的生活用水,洗衣服洗澡飲用衝廁所額這個好像浪費了點兒,總 之生活各方各麵都離不開這處泉水。不僅如此,修道的人如果常飲此泉水,就像是武俠裏的十全大補丸,大力金剛丸一樣,能夠助推修行,事半功倍。

    可山外的傻逼們當這泉水是長生不死藥了,經常來雪山裏尋。這幾百幾千年來,倒也真有尋到的,可惜都死在了雪山群山中。跟守護神族的勇士們鬥,那簡 直就是戰五渣。一般人是不會鬥得過的。大概在三十多年前,神族地盤去了一個陌生男人。這個人自稱名為馬靖城,是個被仇家迫害的流浪者,無家可歸誤入雪山, 求族長收留。族長跟智者是不同的,兩者分工不同,各有側重。族長於是就問臧清寧說,山外來了個流浪漢,你看怎麽處理他非賴著不走,說沒地兒可去。我看他那 破衣爛衫的樣兒也怪可憐,就此趕出去吧,茫茫雪山的也不忍心。

    臧清寧於是去見了那個陌生男人。據後來的傳說,是兩人一見鍾情互生傾慕,跟很多惡俗小說的劇情差不多。雖然一見鍾情這種事情雖然飄渺,但對於臧清 寧這種生活於茫茫雪山,沒見過多少適齡男人的清純少女來說是很可能發生的。通過段老大的外型可以看出,神族的人都長得很糙,說好聽點兒是粗獷,說不好聽點 兒就是野蠻。確實有人喜歡這類型,但臧清寧很可能是對這種純爺們兒壯漢型的產生了審美疲勞,於是一眼愛上了這個長相俊美很韓範兒很犀利的陌生男人目測當年 的馬靖城應該穿得比較像犀利哥。

    臧清寧於是讓馬靖城留了下來,兩人私下相戀。為什麽要私下呢比如很多電視劇裏都會演,某某教派的聖女必須是處女,否則會被處死。就差不多這意思。 神族的人認為,被選為智者的,男不可娶親,女不可嫁人,貌似這樣才能保證自身的“純潔性”,對天地神祗才能有一種純淨的敬意。

    於是,莫名其妙跟男人相戀就是個問題了,如果被發現之後,不僅會被革職,還會被處以極刑。蠻荒地區始終是擁有以暴製暴的精神。這世上有句俗話,紙 包不住火。他們倆的私情最終被人發現,這時候馬靖城已經在雪山住了三四年。但是發現了之後就不能繼續賴著不走了,不走就會死人的。於是馬靖城準備帶著臧清 寧逃離雪山。可神族的人是好惹的麽,一個個都尼瑪是壯漢,就算是武林第一的孤獨求敗,如果被兩三千的壯漢圍攻,而且一個個都是段清水這型號這塊頭的,他如 果還能帶著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衝出重圍,那他就不是地球人了,而是來自氪星的超人。所以在最後被圍追堵截的關頭,臧清寧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她決定自己 赴死,讓馬靖城一個人逃走,而且給他指了一條出山的秘密小路。不知道馬靖城當時是怎麽想的,我們暫時想象下兩人生離死別說了很多情話之後,他便真的丟下妹 子轉身走了。

    後來,臧清寧被關押,族人決定對其處死。可神族的人沒想到,那個走掉的馬靖城竟然在轉天半夜潛入族裏,將聖泉的水下了一種詛咒。聖泉的源頭是一個 雪山裏的山洞,類似於一處偌大的溫泉場所。泉水有冷又熱,十分神奇。為了保護聖泉,是有專門的人守護的,而且那山洞也修建了山門,山門是石頭的,需要鑰匙 才能打開,也就是我一直帶著的雪山神鑰,女媧石。

    當馬靖城殺了守衛進到聖泉所在,下了藥之後,發現臧清寧已經喝毒藥而死,安靜地躺在聖泉旁的一處山石上。她這是活脫脫地想給族人造成心理陰影啊,躺在喝的水源旁邊

    馬靖城傷痛萬分,但是不知用了什麽邪法,竟然留住了臧清寧的魂魄,鎖住了山洞大門,帶走女媧石。他離開之後很久,族裏的人才發現,自己不知中了什 麽詛咒,青壯年雖然勇猛非常,但是常有人莫明猝死。並且在死之前的那幾年飽受熱毒的折磨,生不如死。後來,神族的人逐漸減少,到了段清水當族長的時候,從 四千五百一十二人,減少到隻剩下區區四百人。

第二百三十七章 水箱裏的女屍(上)

我聽到這裏,突然覺得馬靖城這個名字很耳熟。仔細一回想,這貌似就是吳聃提到的“那個很喜歡養黑色曼陀羅的故人”。可馬靖城不是死了嗎聽段老大講的這故事,馬靖城最後並沒死,而是逃出了雪山。

    段老大表示,他們沒有人能打開那個保存聖泉的山洞,因為雪山神鑰不見了。強行炸開的話是不可取的,因為聖泉會被毀壞,很可能也造成雪崩。所以族人 一籌莫展。沒辦法,段老大才帶著年幼的段雲遙遠離玉龍雪山,到處打探神鑰的下落,想開啟那山洞之後,看看那聖泉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才讓族人飲用之後變成 那副模樣。

    聽到這裏,我不禁好奇地問道:“那你們那地兒積雪那麽多,化雪成水也夠得上平時的吃用了吧,還非得喝那聖泉的水麽”

    段清水苦笑道:“真那麽簡單倒是好了。我們試過停止飲用聖泉之水,可惜發現停下之後,不僅身體的疼痛頻發,壽命也隨之更為減短。所謂飲鴆止渴,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才擔心這麽多年找不到神鑰的話,不僅我會死,連雲遙也會有什麽不測。”

    我不由很是同情:“那既然找到了鑰匙,幹脆你趕緊回家一趟看看唄,還去什麽安徽。”

    段清水說道:“要解決這件事也不急於一時,我還不至於活不過一年。既然說定了去看前輩,我還是要先去安徽一趟。你跟靈溪如果想一起走的話,那明天到我辦公室樓下見。”

    我一聽頓感欣慰,有個土豪朋友就是好。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約定帶著阮靈溪到了段老大辦公室樓下。到樓下之後,發現段老大已經帶著神仙姐姐在樓下等了。段老大開車,我們一路無話,很快便到達合肥境內。這次回家我帶了小冪一起,路上,小冪依然臥在阮靈溪腿上吃薯條。到了合肥之後,也已經是晚上了。

    段老大將車開到市中心百盛購物附近,剛停下,便有人走了過來。段老大看了看兩人,搖下車窗。我一看那倆,是倆年輕男人,穿著西裝,像是酒店工作人員。

    “請問是段先生麽”其中一人問道。

    段老大點了點頭:“你們是”

    那人說道:“段先生好,我們是和總酒店的員工,來接您的。現在酒店出了點問題,他一時間沒辦法分身過來,所以讓我們倆來接您過去。酒店就在斜對麵,您能看到。”

    我從車窗戶看出去,看到百盛對麵那足有十年曆史的古堡大酒店。這是一處很異域風情的五星級大酒店,沒想到卻是段老大的朋友開的。

    段清水點了點頭,讓我們下了車。阮靈溪很好奇地看著那酒店,說想去看看神仙姐姐和段老大住的地方。我知道她其實是沒進過五星級大酒店,想進去看看布局是什麽樣子。村姑傷不起啊。我倒是進過五星級酒店,不過除了去上廁所就是去查血案,也沒見識過。

    於是我倆挺有興致地跟去了。可到了酒店門口就無語了:竟然停著幾輛警車,還有法醫正抬著屍體從大廳裏出來。

    “我去,自殺還是情殺”我吃驚道。

    段清水皺了皺眉,看著倆法醫抬著屍體從身邊經過。那擔架上的屍體覆蓋著白布,卻有幾縷青絲從白布下泄露出來,濕漉漉地滴著水,看得我有點發毛的不祥之感。

    “這怎麽回事”段清水問那來接他的酒店工作人員。

    那人說道:“就在四點多的時候,我們工作人員說,在樓頂的水箱裏發現一具女屍。這女的是我們這裏的住客,發現之後我們就報警了,現在警察正處理呢。”

    阮靈溪驚訝道:“樓頂水箱是供給酒店飲水的麽”

    那人麵色略尷尬,頓了頓,才說道:“不,多半是衝廁所用的水。”

    鬼才信,我心想。段清水沒說什麽,點點頭正想往大廳走。這時候,我聽到身後抬著屍體的法醫突然啊了一聲。我回頭一看,見那女屍濕漉漉的長發竟然不知怎麽纏住了門口的消防栓。兩人隻好停了下來,喊一個警察來將頭發給扯斷。

    此時,走過來一警察,將頭發扯下來,又拽斷了幾根,說道:“走吧”

    就在這時,突然來了一陣冷風,將那白布吹了起來。於是,一張由於浸泡在水中而腫脹,死不瞑目的臉出現在我們麵前。阮靈溪“啊”了一聲,脫口而出道:“這女的怎麽在笑”

    “笑”我聞言仔細去看,果然見那女屍的臉上凝固著一種詭異的笑容,白眼上翻著,看了之後讓人不寒而栗。那警察也嚇了一跳,罵道:“我怎麽記得是閉上眼的,現在怎麽又睜開了”

    說著,將那白布蓋上,催促道:“快搬上車去”

    果然不愧是法醫,換成一般人見了這笑屍早就嚇尿,人家倆卻很鎮靜地繼續穩步抬著向前走。這時候,我見段老大也走向那酒店大門,於是拽了一下阮靈溪,也趕緊跟了上去。

    通過旋轉大門進到酒店時,我頓時被酒店的燈光和裝修所吸引。酒店大堂看起來金碧輝煌。黃銅前廳和大理石地麵映襯著黃金色調的裝潢風格,第一眼看 去,酒店有一種20世紀四十年代電影場景的感覺,很複古很文藝,很高端大氣上檔次,一看馮四海當時建造的時候就砸了不少錢進去。

    但這時候,我發現前台那邊圍了不少人,甚至還有老外。走到近前仔細一聽,仿佛是來投訴的客人,說他們喝了好幾天的屍水,要求酒店給個說法,給予賠償等等。酒店經理於是賠笑解釋,說自己的酒店水質沒有問題,每天都有水質檢查的,一切正常。

    段清水從人群裏看了看,問接我們來的那個人:“我們的房間在幾樓“

    那人立即說道:“在六樓預留了一整個樓層給您,想看看您想住哪個。酒店出事了,所以很多客人提前退房了。“

    段清水點了點頭。蘇淩此時問道:“剛才那死去的女孩住在幾樓呢“

    那人想了想,說道:“好像是4樓。“

    4樓,又是個不咋吉利的數字唉。段清水點頭道:“你先去忙,我們上樓放下行李。“

    那人立即接過段老大的行李,幫著他送去樓上。於是我們幾個跟著去了六樓。進電梯的時候,我驀然感覺一股冷意,不由打了個哆嗦。

    但仔細看了看,又覺得沒什麽不正常的地方。其他人都走了進去,阮靈溪喊道:“二貨,你出什麽神兒呢快來“

    我這才進了電梯門。電梯門緩緩關閉,慢慢上升。阮靈溪打了個哆嗦,說道:“這裏怎麽這麽冷啊不是有空調的嗎“

    那酒店工作人員忽而轉頭一笑:“可能是因為這裏死過人吧。“

    他這一句話讓我皺了皺眉,見那人竟然也一臉詭異的笑,扯著嘴角看著我,眼神裏帶著一股說不清的神色。我忽然神情一恍,總覺得這詭異的笑在哪兒見過。仔細一品,驀然發現麵前這人的笑容跟那女屍一模一樣

    我吃了一驚,以為這貨是什麽惡鬼凶靈。但是仔細瞧了瞧,又發現他已經神色平靜地轉過頭去,看著那電梯不斷亮起的鍵。這時候我仔細打量了他一番,二十多歲,瘦高,容貌端正,戴著眼鏡,很普通很正常的一個人。再看了看他的工牌,上麵有他的名字:路晨飛。

第二百三十八章 水箱裏的女屍(下)

 所幸此時電梯到了六樓,這叫路晨飛的服務生帶著我們找到段老大和神仙姐姐的房間。段清水看了看門牌號,問道:“怎麽,還給我們開了兩個房間”

    路晨飛一怔,問道:“段先生是想跟這位小姐一起住”

    我跟阮靈溪聽了,都意味深長地看著段老大。蘇淩此時說道:“這樣挺好,多謝你了。”說著,自顧自地接過行李進了自己的房間門。

    段老大頓覺無趣,對我們沒好氣地說道:“你們也該回家了。”

    我跟阮靈溪見狀,便跟神仙姐姐道別,一起又坐電梯下樓。進電梯之後,我看了一眼這五星級大飯店的電梯。很寬敞,基本上裝個幾十人沒有問題。前後都 是鏡麵設計,更給視覺上帶來一種擴充空間的感覺。電梯後麵和兩側都有扶欄,欄杆上還纏繞了精巧的絹布假花,假花上帶著香料,倒是很顯得高端大氣上檔次。

    這時候,電梯“叮”地一聲停下了。我盯著那電梯的按鍵,竟然不是停在一樓,而是四樓。我問阮靈溪道:“是按的四樓”

    阮靈溪說道:“不是我啊,我沒事按四樓幹嘛,進電梯不是你按的一樓麽我根本沒動它啊。”

    我盯著那紅色的數字4,突然感覺有些後背發涼。我想起那個水箱裏撈出來的女屍,那詭異的笑容,回想起來總讓人不寒而栗。那女人不就是住在四樓的麽我去,這該不會是女人的鬼魂作祟吧

    我深呼吸一口氣,看著那電梯門緩緩打開。等電梯門全部打開之後,我向外望去,見四樓裏一片漆黑,似乎已經關了燈。聽說出事後,很多客人當即就退房走了。尤其這個出事的四樓,估計房客早都走光了吧。

    那還會有誰按下電梯我伸出頭看了看,沒人,便重新回來,準備按關門鍵。就在這時,我突然瞥見電梯門口浮現出一張臉。那臉上堆著扭曲詭異的笑容,跟水箱裏的女屍一模一樣

    我吃了一驚,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耳邊兒竟然聽到滴滴答答的水滴聲。水箱女屍的鬼魂

    就在我吃驚的片刻,卻見那張臉慢慢脫離黑暗,隨即,一個人走進電梯裏。我揉揉眼再看,見那張臉的主人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媽,吊眼角,額頭皺紋很深,嘴角也下拉著,一臉凶相,所以從一片黑暗中走到亮著燈光的電梯裏,才讓人覺得極為驚悚。

    再看那大媽,穿著酒店清潔工的製服,手裏提著一隻水桶,是那種專門清洗拖把的水桶。想必大家見過,葫蘆型的,一邊兒放水,一邊兒滴水晾幹的那種,所以我聽到滴滴答答的水聲。

    大媽見我倆一臉見鬼地看著她,冷哼一聲:“看什麽看,我又不是鬼。”

    我鬆了口氣,對那清潔工大媽說:“我說阿姨,人嚇人嚇死人啊,不是說四樓出事死了人麽,您還這麽大膽子大晚上的來打掃衛生啊。”

    清潔工大媽冷哼一聲,說道:“我不打掃誰來幹這活再說了,那姑娘不是死在樓著,我湊到鏡子前看。那電梯的所謂鏡子麵兒也是有接縫的。我的目光落到那接縫處,果然見縫隙裏似乎有紅色的汙漬。剛才那清潔工應該就是在擦這玩意。

    我跟阮靈溪要了一塊濕巾,將那縫隙裏的紅色一抹,抹到濕巾上塞到口袋裏。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是回去找人化驗下就可以明了了。萬一是血汙什麽的,也許跟案子有關呢。可是剛才那嬰靈是個什麽意思有小孩死在電梯裏

    此時,電梯門又一開,一個老外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我和阮靈溪,就要去按電梯樓層。我這才趕緊拉著阮靈溪出門,來到大廳裏。回頭看著那關閉的電梯,我擦了把汗。

    如果說這酒店有什麽問題,我卻沒怎麽發現黑氣,也就是說看不到飄蕩的幽魂。但是如果沒有問題,何以還出現這麽多鬼影和靈異現象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這也太矛盾了啊。

    出了大廳之後,我回頭看了一眼古堡假日酒店。這酒店由於出事,很多房間都黑著,大概是客人匆匆搬走了。我跟阮靈溪坐了出租車一路回家。到家之後, 我媽一見阮靈溪,當即就把我這個親生的給丟一邊兒了,親切地拉著惡女進門,噓寒問暖,熱情得讓阮靈溪這貨都覺得尷尬。一向繁忙的父親也在家忙活做飯。屋裏 飯香四溢燈光溫暖,讓我暫時忘記了古堡酒店的陰森氛圍。

    我從背包裏將昏睡的小冪給提了出來。我媽一看小冪,皺眉道:“這什麽東西,小狗你還養這東西,搞得家裏髒兮兮的,又是毛又是跳蚤的多麻煩。”

    我知道我媽不喜歡帶毛的寵物,便說道:“你別怪我啊,這是阮靈溪養的,怕我們放假沒人照顧,就帶回來了。他叫小冪,是個小狐狸。”

    “狐狸哎呀這麽可愛啊”我媽一聽是阮靈溪養的,立即態度轉成和藹可親。我心中頓覺不平。

    最近幾年父親的生意還不錯,雖然不至於大富大貴,但是生活富有餘裕,換了一所大一些的房子,倒是正好餘給阮靈溪一間客房。我本想將小冪丟到阮靈溪房裏,後來一想,不成,小冪其實是個大叔,便還是將他丟到我的房裏。

    “小冪,剛才在酒店你有沒有覺得哪兒不對勁”我問道。我的幽冥眼沒看出有鬼魂的形態,不知小冪能不能察覺。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定魂惡術(上)

小冪伸了個懶腰,歪頭思考道:“倒是也沒什麽,但是我好像是夢到了一個嬰孩在哭。”

    “狐狸也做夢麽”我笑道,但小冪一番話卻讓我想起在電梯裏看到那個嬰靈的影像。

    “那我就不知道了。”小冪說道:“也許是什麽嬰兒死在那酒店吧。不過那嬰靈有些奇怪,說不上為什麽,反正就覺得哪兒不對勁。就好像他離不開那酒店似的,好像是什麽東西定在原地一樣。”

    “定在原地啊。”我重複道,心中回想著那酒店的布局,似乎風水上沒什麽問題,並非是個困局,不會讓陰魂難以出去。也沒有發現任何道符之類的東西,難道是嬰兒的屍身被藏在那古堡酒店裏麽

    正想到此時,卻聽到我媽喊道:“宋炎出來吃飯”

    我於是看了眼小冪,小冪又立即跳到我懷裏:“我也餓了。”

    我隻好抱著他進了客廳,一邊兒跟我爸媽聊天一邊吃飯,吃完飯後,我們閑聊了一會兒,便各自回房間休息。旅途勞頓,沒到十點,我和阮靈溪都困得不行。

    回到房間後,我很快便睡了過去。睡到半夜起來上廁所,迷迷糊糊地出了門,就向廁所方向摸了過去。但走了許久沒到頭,我不由有些疑惑:什麽時候我家房子這麽大了啊簡直跟城堡一樣了嘿。

    腦子裏突然湧現了這個念頭之後,我赫然警醒過來:不對勁

    我睜開眼睛一看,四下一片漆黑,按照平時的印象,我應該已經到了洗手間門口。摸到洗手間的門之後,我進門便開了燈。明晃晃的燈光赫然亮起,鏡子裏映出我蓬亂的頭發和睡眼惺忪的模樣。

    我鬆了口氣,上完廁所正待出門的時候,突然覺得廁所裏的燈光閃了閃,驟然變得昏暗許多。我皺了皺眉,心想這怎麽回事,鬼跟我到家裏來了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那哭聲嗚嗚咽咽,仿佛是女嬰的聲音。我打了個激靈,回頭一看,見一個嬰孩躺在地上嗚嗚地哭。那孩子包裹著粉紅色的繈褓,看上去是個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嬰兒。

    我吃了一驚,心想這不科學啊,死在古堡酒店的不是個成年女人麽怎麽跟著我的是個嬰靈而且一個未滿一歲的嬰孩竟然能有如此怨氣成形搗亂,這可不是尋常事件。

    於是我湊過去,緩緩低下身去細看。隻見那女嬰突然睜開眼,哇哇地哭,隨即七竅流血,慢慢變成了一具幹屍的模樣。

    那樣子著實可怖,皮肉慢慢幹枯僵硬,血汙染紅了地麵,汩汩地流淌滿地。我雖然知道那是幻象,但是腳上的棉拖鞋還是傳來一陣很微妙的浸濕之感。

    我低頭一看,隻見那滿地的鮮血慢慢變成一雙雙人手,抓住我的鞋不放,竟然還慢慢地盤桓到大腿。我當時感覺一陣黏糊糊的觸感湧上心頭,不由一陣發毛,怒道:“他媽的冤有仇債有主,我沒害你啊你別跟著我啊”

    開玩笑,我又沒遺棄過小孩。

    我趕緊拔腿向外走,卻發現那一雙雙血手竟然力道驚人,扯也扯不開,甩也甩不掉,十分鬱悶。就在這時,洗手間的門一開,阮靈溪的聲音傳了進來:“二貨,是你在麽出什麽事了“

    此時,我隻覺得眼前一亮,燈光恢複了正常,回頭一看,原本躺在地上的女嬰嬰靈也不見了。我擦了擦冷汗,對阮靈溪說道:“沒事,做夢了吧。“

    阮靈溪打了個嗬欠,瞪了我一眼:“我看你是夢遊吧。吵吵嚷嚷的。“

    “不會吧,我們家這屋子隔音很好。“我訝然道。

    阮靈溪笑道:“你當我的功夫是白練的啊,我的聽力還是可以的。怎麽了,你又看到什麽了我說你家裏應該很平安才對吧,不該有什麽東西的。“

    我搖頭歎道:“這還真是讓我費解。我總聽到一個小嬰兒的哭聲,嗚嗚咽咽的,又七竅流血,真的超煩。要說咱們去的那酒店,死的不是一個女人麽,並非是個小嬰兒,怎麽我回家倒是總看到嬰靈“

    “誰知道,也許是這嬰靈有話要跟你說吧。“阮靈溪打了個嗬欠:”好了,回去睡覺,困死了。“

    回屋之後,我感覺一陣倦意襲來,很快又睡了過去。直到早上我媽的吼聲將我喊起來,這才又掙紮著起床。出了臥室一看,阮靈溪已經在幫我媽準備早飯了。

    我媽看了我一眼,吐槽道:“你看你,這麽大了還這麽懶,看人家靈溪,一早就起來幫我做早飯了。“

    我撇了撇嘴,說道:“媽,你能不能別天天嫌我啊搞得我好像是你撿回來的,充話費送的,一點兒不像是親生的。“

    我媽笑道:“那可不,我跟靈溪特別投緣,這姑娘善解人意的,倒像是我親生的。“

    我剛要吐槽,卻見小冪聞到飯香,立即興高采烈地衝了過來,跳到桌邊的一個椅子上去。因為我說這貨是阮靈溪養的,我媽也一改平時嫌棄絨毛動物的常態,對小冪十分和藹,立即取了一碟火腿給他吃。

    我在一旁看得直撇嘴。我爸坐在餐桌前看報紙,瞧見小冪,笑道:“這狐狸好像是大耳狐吧我聽說這種狐狸價格可不便宜啊。“

    我媽吃驚道:“真的哎呦靈溪,沒想到你養的狐狸這麽好。“

    阮靈溪笑道:“這也是別人送的,朋友出國了沒法帶走養,就幹脆送給我了。“

    我一聽,心想這女人撒起謊來跟說真話一樣啊。

    我搖了搖頭,想起昨晚的怪事,於是趁著稀飯還沒做好,趕緊回臥室裏給吳聃打了個電話。電話倒是很快接通,吳聃在電話裏笑道:“怎麽了二貨徒弟,想給我拜個早年“

    我歎道:“師父,我覺得我這個年是過不好了。”

    吳聃訝然道:“這怎麽說的這才臘月二十九,你就過不好年了”

    我苦笑道:“師父,我最近走路遇鬼,做夢也遇鬼。你說這是怎麽回事”說著,我將昨晚的怪事說給吳聃聽,包括去古堡酒店見到的那樁命案。

    吳聃聽罷,說道:“你說一個嬰靈一直跟著你”

    我苦笑道:“是啊,奇怪的是死的是個年輕女人,為什麽是個嬰兒跟著我”

    吳聃笑道:“沒事,嬰靈基本沒什麽傷人的能力,不過就是嚇嚇你,可能是想告訴你什麽事兒。現在你的女媧石還給段老大了,基本上見鬼的機會更多了。鬼找不到別人訴苦,就找上你唄。“

    我問道:“那師父,我該怎麽做嬰靈是個小嬰兒的鬼魂,他是肯定不會講話的,我又怎麽能理解他要告訴我什麽“

    吳聃想了想,說道:“你去那酒店再查查,最好讓警察幫忙,一起去調查,看看有沒有什麽小孩死在那裏過。還有那個女屍,又是怎麽回事。“

    我歎道:“得,我過年也不得清淨。“

    吳聃笑道:“說明你肩負重任。去查查吧,有點線索了再告訴我。“

    說著,吳聃掛了電話。我坐會餐桌前吃飯,心中惦記著酒店發生的事情。阮靈溪見我心不在焉,便問道:“怎麽了“

    我打定主意,對我媽說道:“媽,一會兒吃了飯我想帶靈溪去轉轉,逛逛街,你看行麽”

    我媽頓時喜笑顏開:“行行,你們盡管去玩靈溪第一次到咱們這兒,該好好玩玩”

    阮靈溪低聲笑道:“你是想去古堡酒店看看吧“

    我點頭道:“沒錯,我想去查查那酒店。“

第二百四十章 定魂惡術(中)

阮靈溪會意,在好奇這一點上,她跟我是臭味相投的。遇到啥怪事,總想去攙和一把,雖然我倆都是半斤八兩,遇到猛鬼boss也隻有逃跑的份兒。不過這阻擋不住我倆如滾滾長江東逝水的好奇之心。

    吃完飯後,我媽很體貼地沒讓阮靈溪幫忙收拾碗筷,直接將我倆推出門去:“到處逛逛,如果中午不回家吃飯就給我打個電話。”

    我倆於是下了樓,阮靈溪笑道:“你媽媽真熱情,人特好。”

    我翻了翻白眼:“她是把你當兒媳婦了唄。”

    阮靈溪臉色一紅,冷哼道:“那可不行,就這麽糊裏糊塗地被人當成兒媳婦,我連句表白的話都沒聽到呢。”

    我笑道:“就你還用表白啊我怎麽看你都不像是手捧玫瑰的軟妹子。“

    阮靈溪一聽這話火了,一腳踹到我腿上去,將我踹了個趔趄,直退到馬路上去。

    “我靠,你不扯耳朵了啊“我被她冷不丁一腳踹得腿都快折了,心想這女人還真不按常理出牌,這幾天不都隻是扯耳朵麽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身後一陣刹車聲傳來,回頭一看,一出租車司機從車窗探出頭來:“你怎麽回事啊大馬路上跳來跳去的是想撞死啊“

    我一看是空車,立即笑道:“得了,師傅你來得正好,我們要打車“

    說著,我趕緊將阮靈溪拽到車上去。司機沒看氣兒地看了我們幾眼,問道:“去哪兒“

    “古堡酒店。“我說道。

    司機一聽,吃驚道:“你們去那地方啊不是說死了個女的,現在警察一直在查麽你們還想去住啊“

    我笑道:“我們就是警察。“說著,我亮了亮警官證。司機頓時閉嘴,車灰快地飛了出去。

    此時我想到一個問題,昨晚去過那酒店,從酒店的電梯裏抹了一些紅色的東西出來,這玩意還沒仔細檢驗過呢。我之前是在蚌埠市局,但是為了這點事兒跑 回原單位去做個檢驗,這也太折騰了,來回得一天,結果還不知什麽時候出來。今天大年三十,下午三點多基本上路上就沒什麽車了,就算去蚌埠市局也趕不回來。

    於是我想了想,給蚌埠市局的小鄭法醫打了個電話,客氣寒暄了一番,我問他是不是認識合肥市局的什麽法醫之類,讓他們幫忙檢驗點東西。小鄭想了半晌,說他確實是認識一個在市局當法醫的,是他三舅姥爺的兒媳婦的內侄女的男朋友,說可以幫我聯係看看。

    我一聽這關係,不由苦笑道:“小鄭,你是逗我玩吧就這關係基本上算是八竿子也打不著。你確定人家能幫忙“

    小鄭在電話裏笑道:“肯定能幫,我們倆還有另一層關係,那人是我師兄。“

    “我操,你早說“我頓時氣結。於是我記下了小鄭法醫這位師兄的電話,小鄭說這人姓馮,性格不錯,肯定能幫忙。

    掛了電話之後,我琢磨著怎麽去跟辦案的人拉拉關係,了解一下內情。不過這基本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因為我並不認識合肥市局重案組的人。

    這樣思量著,車子很快到了古堡酒店樓下。剛進大廳的時候,我突然瞧見段老大從電梯裏出來,鬼鬼祟祟地轉到一樓的某個房間去。我對阮靈溪說道:“惡女,我好像看到段老大到一樓的某個房間去了,咱們跟上去看看。”

    阮靈溪狐疑道:“一樓段老大不是住六樓麽“

    “所以說麽。“說著,我拉著阮靈溪跑過去,剛到拐角處,就見103房間剛剛關上門。我跟阮靈溪貼到門上去,奈何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我倆什麽也 聽不到。於是隻好退到走廊拐角,看看是什麽人從裏麵出來。沒多會兒,果然那門一開,段老大先出了門,點燃一支煙,四下看了看。我跟阮靈溪趕緊屏住呼吸,將 身子縮回去。沒多會兒,我見段老大的腳步聲走遠了,似乎開了電梯上了樓。這時候,我見一個年輕男人的背影背對我們而去,似乎轉彎出了大廳。

    那個男人背影很陌生,瘦高個,文文弱弱的,不像是我們見過的任何一個段老大的手下。我心想這倆人怎麽回事,鬼鬼祟祟的跟搞基一樣。不會段老大是個雙,還養了不少男寵吧

    就在這時,我突然覺得背後被人重重一拍。吃驚之餘,回頭一看,頓時嚇一跳:段老大

    “我去,你不是上了電梯了嗎“我吃驚道。

    段清水冷哼道:“憑你們倆三腳貓的功夫,我會察覺不到從103出來的時候,我就覺察到你倆的存在了。“

    “段老大,剛才那男人誰啊你幹嗎在這個地方見他“我追問道。

    段老大說道:“幫中的事,你們不用管。對了,你倆一大早來這個地方是想幹什麽“

    我嗬嗬笑道:“這不正好遇到水箱女屍案麽,就想來查查。段老大,你人脈廣,能不能給搞到案件調查的資料啊“

    段老大嗤笑道:“又管閑事當心沒命。“

    我苦笑道:“我不管也不行啊,天天做噩夢。對了段老大,你知道這酒店出過什麽嬰兒死亡的事件麽“

    段清水說道:“我哪知道去。不過你非要調查的話,我可以找來和自承,也就是這酒店的總經理來跟你聊聊案子。“

    我立即點頭道:“那最好不過了。“

    於是,一刻鍾後,我和阮靈溪,段老大和神仙姐姐在頂樓的總經理辦公室見麵。

    這酒店總體十二層,站在窗口往下看,能將市區的景色盡收眼底。我走回沙發旁坐下,但見段老大問蘇淩道:“怎麽你一副沒睡飽的樣子“

    蘇淩搖頭道:“我說不上來,似乎是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又似乎是真的聽到嬰兒的哭聲。總之,那哭聲哭了一晚上,但是我起來看了好幾次,都沒找到那啼哭的嬰兒在哪兒。“

    我一聽這話來勁了,頓時附和道:“神仙姐姐,你也聽到了嬰兒的哭聲我靠我以為那嬰靈跟著我回家了呢半夜的時候我也聽到了,而且還看到了一個七竅流血的嬰兒就躺在地上。“

    阮靈溪訝然道:“怎麽可能你們倆都會夢到嬰兒哭“

    我靈機一動,問道:“神仙姐姐,你住的房間號是“

    蘇淩想了想,說道:“是605。“

    我沉吟道:“我昨晚看過這酒店的布局,一層有18個房間,但是每層好像都有一個空置的,用以放消防設施的房間。這是由於五年前酒店有過一場火災, 我記得上過電視新聞,所以酒店完善了消防設施,每層都建一個方便取用消防設備的空房間。這個房間就在酒店的拐角處,所以就形成了這樣一種格局:605變成 了客房中的中間位置。整個酒店又是十二層,六樓也是中間。“

    阮靈溪疑惑地問道:“那又怎麽樣中間就能聽到嬰兒哭麽“

    “中間就很有問題了。“我說道:”我記得以前我看過一種邪術,叫做定魂惡術。大概是取一個新生的嬰孩,在全身釘入二十六根鋼針,將那嬰兒釘死。很 多農村的人用這種邪術來求子。比如一戶人家第一胎生了女兒,那這戶人家就會用二十六根鋼釘釘死那孩子,這叫做殺大女,引男丁。這是一種很古老的邪術,而且 由於嬰兒被紮針很難查出來,所以很多死去的女嬰就被定為意外身亡而死,並不容易察覺。之前我在蚌埠的時候看過一個老卷宗,裏麵講的是這樣一個案子。不過, 如果酒店裏發生這種事情,大概是第二種定魂術:定住酒店橫死過的人的冤魂,讓他們無法作祟。那麽這個嬰兒,很可能是死去的人的親生孩子。“

    “你是說,水箱裏的那個女屍那人生前有過一個小孩“阮靈溪吃驚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 定魂惡術(下)

我說道:“我隻是推測啊。“

    蘇淩皺眉道:“如果這樣說的話,那我的房間裏很可能有嬰兒的屍體“

    我點頭道:“有可能。一會兒咱們去查查”

    阮靈溪驚訝半晌:“這太匪夷所思了,有屍體的話酒店裏的人不知道嗎”

    正說到這裏,門一開,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我向門口看去,見走進來的年輕人身材高大,麵色有些黑,卻氣度挺儒雅,也算是一表人才。

    “各位久等了,剛才處理了點事情。”年輕人笑了笑,對我們打過招呼,又跟段老大寒暄了一番。

    段老大介紹道:“酒店總經理,和自承。”

    我們沒多說廢話,閑聊幾句便進入主題。我詢問酒店發生的水箱女屍事件是怎麽回事。

    和自承歎道:“這件事我們也很費解。死去的女孩叫韓可兒,是個韓國新秀明星,剛出道沒多久,來中國拍廣告的。誰知道,來了第二天就失蹤了。經紀人 來找沒找到,以為她又自己跑出去玩了,也沒多想。這些藝人很年輕又很好玩樂,自己跑去玩也是可能的,通常一天就回來了。可這個韓可兒一連兩天都沒回,打電 話不接,找遍了她在中國的朋友家裏,也沒人說看到過她。這下公司才著急,報警尋找。一連找了十天沒結果。本以為是綁架案,可是綁匪也沒電話打來。就在大家 尋找不到韓可兒的時候,酒店裏卻發生了一件怪事。”

    “什麽怪事”我頓時來了興致。

    和自承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回憶這件事讓他有些恐懼:“那天晚上我就睡在辦公室裏,第二天一早去洗臉,剛扭開水龍頭,卻見裏麵流出的是黑水,發出 一股的惡臭。這水流了十分鍾才恢複正常。後來上班之後,我接到各樓客人的投訴,說用水出現異味和惡臭,我這才找人去樓頂水箱查看,找到韓可兒的屍體。屍體 已經被泡十天,昨天發現的時候,我們根本沒看出是她。後來經過屍檢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失蹤多日的韓可兒。”

    我想了想,問道:“你們這應該有監控錄像吧“

    和自承點點頭,說道:“我電腦上就存有韓可兒出事前的錄像。你們要看麽”

    阮靈溪搶先道:“那當然要看,說不定能找出她死亡的線索呢”

    和自承猶豫道:“這錄像你們看了別害怕,我想你們也見過網上已經流傳出去的錄像,很多人說是修過的,其實沒有。錄像裏確實錄了一些很詭異的東西。”

    聽他這麽說,我更來了興致,想看看那視頻裏究竟有什麽東西。和自承走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我們幾個也湊了過去。他調出監控視頻錄像,打開來。隻見 視頻裏顯現出我們剛才坐的那電梯。電梯門開著,一個苗條少女驚慌失措地跑進電梯,之後竟然將那電梯的樓層按鈕幾乎全部按了一遍。但是,唯獨空出了第六樓。 按下之後,讓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那電梯竟然最終還是停在了六樓。隻見電梯門打開,韓可兒麵色驚恐地向外探了探頭,隨即又收回身子,瑟縮地退避在電梯的角 落裏。最後似乎呈現了一種精神崩潰的狀態:韓可兒竟然蹲在地上,雙手抱頭,似乎在驚恐地大叫。就在這時候,電梯門緩緩關上了。關閉之後,韓可兒似乎才恢複 了鎮靜,趕緊起身去按下4樓按鈕。最後,等電梯門一開,她便倉皇跑了出去。

    這一段錄像視頻確實很詭異,就像是韓可兒在自顧自地演戲一般,電梯是空蕩蕩,沒有任何別人進入監控鏡頭內。

    “好像除了韓可兒的動作怪異一些之外,這個監控鏡頭也沒說明什麽啊。”阮靈溪說道:“哪兒有什麽靈異現象”

    和自承深吸一口氣,說道:“其實靈異現象就出現在六樓,電梯門關不上的那瞬間裏。你們仔細定格看看吧。”

    我於是搶過鼠標,將短短四分鍾的視頻錄像重新打開播放,定格到電梯門打開的瞬間。

    我看了半晌,突然吃驚地發現那電梯鏡麵裏映出一個模糊的影子。也就是說,門口似乎是有人的,但是確實門口又空無一人,隻是在對麵的鏡麵裏映出了一個人的影子。這影子很模糊,似乎是個女人的身影,黑色的長卷發,慘白的臉黑洞洞的眼,穿著睡裙。

    “我靠,真有鬼啊”我吃驚道:“這是原版的錄像嗎”

    和自承點頭道:“絕對是原版的,我們沒有那閑心去ps這種東西,對於這現象我也不理解。”

    我將那段錄像鏡頭截圖,放大,卻還是看不清那女幽靈的樣子。看來這也得經過專業技術分析才行。

    我歎了口氣,問道:“第一個發現韓可兒屍體的人是誰”

    “是我們酒店請來檢查管道和水箱的修理工,維修公司的技術人員。當時來的人不少,是我帶他們上樓頂的。”和自承說道。

    “那你也是發現案發現場的人之一了”阮靈溪問道。

    和自承點點頭:”是。“

    “屍體當時是什麽樣子的“我問道。

    和自承定了定神,仔細回想道:“好像是頭向下腳朝上倒在水箱裏的。警察初步判斷也許是自殺,可我覺得也不大可能。由於是韓國來的貴客,韓可兒是我 親自接待的,她為人活潑外向,又是娛樂公司的新寵,根本沒有自殺的理由。而且通往樓頂水箱的話,隻有一條逃生通道可以到達。這條通道隻有我們員工有鑰匙, 鎖在服務台。可值班人表示,鑰匙當晚一把沒丟,沒人借走。那她是怎麽自己打開門鎖的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所以這案子還是謀殺案。“阮靈溪說道:”對啊警察也太傻比了吧,哪有可能自殺啊,她既然能上樓頂,從樓上跳下去就可以自殺了,幹嘛費勁去爬三米高的水箱呢“

    我想起那嬰靈,於是問道:“問個比較過分點的問題啊。這個韓可兒有沒有跟什麽男人來往密切,或者有過未婚生子的傳聞“

    對於土豪家族來說,似乎生養一個繼承人是絕對必要的。很多女明星也心有靈犀地走了這一條路,未婚先有子,母憑子貴進軍富豪家庭。不知道韓可兒是不是也這樣

    但和自承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她住進來第二天就不見了,我根本沒見過什麽人來找她。關於韓可兒的資料麽,似乎也沒什麽負麵的新聞,網上都能查到。“

    我聽罷心想,這就奇怪了,那這嬰孩的魂靈是哪兒人來的我本來猜想是韓可兒釘死了自己的孩子,或者說是別人弄死了她的孩子,然後又殺人滅口,不想自己的私事兒曝光。可現在看來,這也不能完全確定。

    想到這裏,我上網搜了一下韓可兒的資料,百度上立即出現一個青春少女的照片。韓可兒,89年10月7號生,韓國首爾娛樂公司簽約藝人,早年是天使 少女組合的成員,但是沒什麽名氣,於是單飛,在去年由於出演了一部偶像劇女二號而被人逐漸熟知,後來接拍廣告,漸漸有了不少粉絲。不過網上對韓可兒的評價 真心還不錯,沒有什麽負麵新聞,更沒有任何緋聞。要說未婚生子,好像也是牽強。

    我關了電腦,跟神仙姐姐上樓,去看看她房間裏到底有沒有什麽“玄機”,會不會找出一具嬰兒屍體。看來這嬰兒屍體應該是被藏在了什麽隱秘的地方,不然蘇淩也早就發現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壁爐裏的嬰屍

我們到了六樓之後,神仙姐姐開了門,我們幾個便走了進去。雖然說一整層樓房足有十八個房間,但由於這酒店占地麵積很大,每 個房間也足夠寬敞。進門之後開了燈,隻見這屋裏的裝修風格也是西洋宮廷複古風,偌大的雙人床,鏤空的床頭,英倫小碎花的床單,水晶宮燈吊在天花板上,甚至 在牆角還有一處壁爐。

    “這風格夠口的啊,搞得跟吸血鬼城堡似的。”我咂舌道。

    “追求高端大氣上檔次唄,一看就是歐式宮廷風。不過這房間有點冷啊,沒開暖氣麽”阮靈溪打了個哆嗦,問道。

    由於這整個酒店都挺暖和,我們在酒店裏都沒穿外套。不過進了這605之後,確實驟然發現溫度降低了不少。神仙姐姐卻很淡定地說道:“一直是這溫度,昨晚也這樣。”

    我靠,這麽淡定啊怎麽說也不正常吧喂是不是在高山練冰魄練習慣了啊,連冷熱都分不了了我去

    想起刀子和之前活著的火柴議論過神仙姐姐:體溫比一般人低,我也覺得釋然了。這樣的人好啊,夏天抱著降溫,冬天自己不怕冷,暴汗。

    我們幾個在房間裏搜索半天,翻找了窗台,床下,洗手間,甚至將地毯給掀起來看地板,都沒找到什麽嬰兒屍體。

    “會不會是我們想錯了”阮靈溪說道:“這地方根本沒什麽好藏屍的啊。對了二貨,你的眼睛能不能看到什麽不正常的東西”

    我苦笑道:“我要是能看到就好了。也許是嬰靈的靈力太弱,我根本看不到任何的黑氣和死氣,或者是那定魂術封住了大部分的怨氣,讓我沒辦法看出來。”

    阮靈溪撇嘴道:“什麽幽冥眼啊,也是有視覺盲點的麽。”

    段清水沉吟地看著那壁爐,問道:“那壁爐裏你們找過沒有”

    蘇淩說道:“找過了,什麽都沒有。”

    段清水想了想,說道:“我記得當年建成這酒店之後,我來過一次。最初是想將壁爐運用起來,用作取暖,可據說建造的過程裏出了點偏差,現在隻能當裝飾。”

    我愕然道:“這又有什麽問題呢”

    段清水沉吟道:“也許大有問題。”說著,他貓著腰將上半身探了進去,摸索半天,最後又將身子縮了回來,看著自己的雙手。我們幾個湊過去一看,隻見段老大的手掌上沾滿紅色的東西,細看像是紅色粉筆末,但是又不是很像。

    “這是什麽東西啊”我問道。

    段清水皺眉道:“像是朱砂。壁爐內壁應該是畫過符咒。”

    我吃驚道:“難道嬰兒屍體是藏在壁爐裏可是這地方一覽無餘,怎麽會找不到”

    段清水回頭看著那壁爐,說道:“那就是被砌在壁爐裏。”

    說著,段清水再度將身子探進去,攥起拳頭給了壁爐內壁轟然一擊,隻聽“哐啷”一聲,石塊和水泥碎末紛紛落下,嚇了我一跳,就怕段老大一個力道沒掌握好,把這樓給砸塌陷了。這簡直是美國雷神穿越而來啊。

    所幸轟然一聲之後,壁爐還算完好,隻是內壁多出了一個碗口粗細的大洞,這時候,我似乎瞧見縷縷黑氣從那洞口傳來,不由頭皮一麻,說道:“段老大,你當心點,那洞裏有東西”

    段清水平靜地說道:“我知道,我看到了。”

    說著,他退了回來,手中已經多了一隻極小的小木棺材。那棺材黑漆漆一片,看上去讓人有種極其不舒服的詭異感。此時,若隱若現的哭聲似乎又縈繞在我耳邊。我的心跳頓時加快了許多:難道這裏麵是嬰兒屍體

    我正想提醒段老大要當心裏麵是不是有屍氣,畢竟小嬰兒的屍體也是屍體,鎖在一個這麽小的盒子裏這麽多年,驟然一打開,肯定會有屍氣撲麵。這要是被撲了也夠喝一壺的。不過段老大似乎毫不在意,一隻手拖著那小巧的棺材,一隻手覆蓋在那棺材上麵,口中輕念咒語。

    隻見那小棺材上方出現一道金光閃耀,似有佛音不覺於耳。隨即,那黑色的棺木蓋子竟然轟然粉碎,裏麵露出一具嬰兒屍首來。

    我探頭過去一看,我去,果然跟我夢中夢到的差不多,這嬰兒裹著粉紅色的繈褓,已經變成了幹屍。

    阮靈溪皺眉道:“誰會把嬰兒屍體放在這個地方”

    我想起那二十六根鋼針,便說道:“咱們查查看,是不是有二十六根鋼針紮在屍體上。”

    蘇淩走上前,翻出自己的手套戴上,說道:“讓我來看看。”

    我知道她頗為精通傳統醫道,便不再說話,仔細聽她的檢驗結果。蘇淩查看半晌,對我們說道:“果然是有鋼針紮在嬰兒體內,你們過來看。”

    說著,她分開嬰兒頭的暫時有些語塞。段清水此時說道:“都取出來吧。難道我們要任由這小嬰兒陰魂不散受折磨麽惡鬼怕她什麽,大不了這屋子不住了,今晚蘇淩到我屋裏好了。”

    我靠靠靠,暴露目的了啊喂猥瑣大叔,你的最終目的是最後一句話吧

    於是我打開警用手電,借著強光,蘇淩將嬰兒屍體裏的鋼針都取了出來。我一數,果然是有二十六根。正在這時,我聽到門鈴響起。

    我們幾個一怔,段清水喝道:“誰”

    隻聽牆上對講機裏一個聲音傳來:“段先生,您沒事吧有人說您這屋子裏傳來一聲巨響。”這聲音聽著有些熟悉,好像是接我們的那個路晨飛。

    我心中好笑,可能是剛才段老大那一拳驚動了隔壁的人,被投訴了。

    段清水說道:“沒事,我在蘇小姐屋裏,這裏一切正常。”

    段老大的這意思是徹底摸黑跟神仙姐姐的關係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喂

    “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路晨飛了然的聲音傳來,識趣地掛了對講機。

    我跟阮靈溪撇嘴一致地看著段老大。段清水瞪了我們一眼:“看什麽看,我說的是事實”

    我嘿嘿笑道:“知道知道,您巴不得這是事實。”

    段老大冷哼一聲,說道:“壁爐裏有嬰兒屍體這件事先不要對外講,我先跟經理暗中詢問一下再報警。”

    我點頭道:“也好。”

第二百四十三章 黑色鳶尾花(上)

段老大於是出門去找總經理,囑咐我們幾個一定注意周圍情況,萬一真的放出一個惡鬼來,得自己小心點兒。

    我琢磨著青天白日的,鬼也不敢出來吧。

    正這麽想著,我去,窗外天氣竟然逐漸暗淡下來。好像要下雪一般。我們仨圍著一嬰兒幹屍,總覺得氣氛怪異。阮靈溪起身,神神秘秘地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女屍案子跟很多年前一樁案子很巧合”

    “什麽案子”我疑惑地問道。

    “黑色鳶尾花慘案,你們知道麽”阮靈溪說道。

    這個慘案,蘇淩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卻聽說過,因為這案子發生在安徽境內,十年前震驚一時,搞得人心惶惶。

    黑色鳶尾花慘案,也是十年前最著名的懸案。2002年1月,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合肥市的環城公園發現一具麵貌恐怖的女性屍體,死者叫蕭柔,是一 名豔星出身的演員,由於喜歡黑色,也喜歡鳶尾花,所以不知怎麽著就被稱為“黑色鳶尾花”,這一案件也被稱為黑色鳶尾花慘案。盡管有大量的媒體報道和無數的 官方和私人調查人員參與其中,直到十年後的今天仍沒有破案,這一案件成為有名的懸案。

    發現屍體的人是一名叫家庭主婦,她正帶著自己3歲的女兒在環城公園的一片草地上散步。小女孩似乎看到草地上躺放著一具殘破的人體石膏模型,但她們 靠近時,才震驚的發現這原來是一具被肢解的女性的屍體。於是孩子媽媽立即奔向就近的街區報警,警察在犯罪現場沒有找到任何證據。

    死者全身,棄置於草地的角落處,屍體自肚臍處被攔腰斬成兩段,麵部朝上,雙臂上舉,肘部彎曲,雙腿筆直伸展,分開角度很大,兩部分屍體被對正擺放,中間相隔約50厘米,屍體被清洗得很幹淨,現場未見血跡,胸部遭到嚴重破壞,嘴自兩邊嘴角被割開,傷口直至耳根。

    屍體被發現時間為上午10時許,從屍體上的露水痕跡判斷棄屍時間可能為淩晨2:00左右。棄屍地點周圍經常有車輛行人經過,未得到目擊報告,很明顯,棄屍地點並非案件第一現場。

    這一點倒是跟韓可兒的死狀有些類似。我原本以為要經過警察局的同事才會知道內情,結果一夜之間網上已經將韓可兒的消息傳遍了。原來韓可兒死的時候也是全身的,四肢有一定程度的扭曲。而且韓可兒竟然也隻喜歡留黑色長發,喜歡黑色衣服等等。

    “你的意思是說,兩人是死於同一個連環殺手”我疑惑道:“但是不大可能,雖然韓可兒好像也是被謀殺的,但是畢竟沒那麽凶殘。”

    但說到這裏,我突然想起那個案子報道中有這麽一句話:“蕭柔死前也住過古堡酒店。”

    我頓時打了個哆嗦,難道這酒店裏住著一連環殺手我去,不僅殺女人還殺小孩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去打開酒店的電腦,在欄裏加入:“黑色鳶尾花慘案”幾個字。很快的,一整頁的資料蹦了出來。圖片之慘烈,十分驚人。

    資料顯示,蕭柔,22歲,身高171厘米,體重51.2公斤。死因為頭部遭到重擊導致顱骨內陷或麵部失血過多,還有可能是由於麵部失血流入肺部導 致其被嗆死。屍體被自肚臍處切成兩部分,時間應當在被害人死亡後,但由於屍體破壞情況太嚴重,且致命傷口過多,所以亦不排除被害人是被活著切割開的。血液 基本被放盡,屍體內外全部被用水清洗過,未找到任何精液或類似的痕跡。頭部內陷式骨折,麵部多處瘀傷,嘴部自嘴角向兩邊割開,傷口呈鋸齒狀,下頜骨與咬合 肌均被切斷,傷口直至耳垂,該傷口使得被害人麵部看似呈現一種詭異的笑容很明顯是參照了小醜化妝的樣子。很反常的是,口腔已經出現了比較嚴重的腐爛,而且 裏麵塞滿了可能是用來止血的蠟。頸部無明顯外傷,但有被捆綁的痕跡。胸口傷口多,主要集中在兩位置,右側幾乎被切掉,其他傷口多為鋸齒狀切割傷,另有多處 煙頭燙傷。上半身的髒器被塞入胸腔,經解剖,胃內無半消化狀的食物,但是部分殘渣顯示被害人曾經吞食或被強迫吞食過大便。雙臂有多處瘀傷及骨折,多根手指 骨折,紅色的指甲油大部分已脫落,還有幾個指甲被拔掉,手腕處有被捆綁的傷痕。

    腳踝處有被捆綁的傷痕,傷痕麵積大,傷口自下向上翻起,被害人可能被倒吊過,雙腿自膝蓋位置骨折,大腿有多處傷口不深的刀傷大部分是劃傷以及瘀 傷,其中左大腿前側有一較大的傷口。生殖器無遭到侵害的痕跡,腸子等髒器被衝洗後塞入腹腔,下腹部有一個類似做過子宮切除手術的傷口,子宮被取走。總體而 言,下半身的髒器丟失較多。

    從被害人所有的傷口判斷,被害人是被用大型砍刀類武器分屍,其死因存在多種可能性,但是毫無疑問,她在死前被慘無人道的折磨了36至48小時,犯 罪人用於折磨她的凶器應當是短刀以及棍棒等。在蕭柔的腹股溝有一個玫瑰刺青,但被凶手給割了下來,也被填滿了雜草。屍檢結果也暗示蕭柔在死前和死後都曾遭 受和雞奸。

    黑色鳶尾花慘案之後,當地報社收到一個包裹,包裹內有蕭柔的出生證明、社會保障卡、她生前與許多富豪和要員的合影、一些海報、寄放行李的寄存票以 及一本通訊錄,通訊錄上雖然有幾頁被撕掉了,但是依舊剩下了七十五名男性的名字和聯係方式,隨包裹寄來的一個信箋上是用從報紙或書刊上剪接拚湊的幾句話: “這是鳶尾花的遺產,還會有信件寄來。”

    1月底,一封短信被寄送到警署,上麵是用手寫的幾句話:“鳶尾花的死,罪有應得。”但在這信箋以及包裹裏的物品中都未能找到犯罪人的指紋或其他有 價值的線索。案件被公布後,蕭柔通訊錄上有紀錄的七十五名男性經調查被全部排除。克很耐人尋味的是,其中幾名被風傳與蕭柔有過某種不正當的關係。合肥市局 用了3年時間調查這個案件,前後有數百名有可能存在的嫌疑對象接受了調查,但是最終一無所獲。本案遂成為了近年來最聳人聽聞的懸案。

    “我去,太惡心了。”雖然我知道這案子作案手法很惡心,但是實地去查看這些資料,還是讓我一陣反胃。

    “相似點有些太少了,也許不是同一個人幹的。”蘇淩看罷說道。

    阮靈溪皺眉道:“反正我就是覺得可能有聯係。說不上來為什麽。”

    正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屋裏的溫度似乎又低了下來。我打了個寒噤,正想問阮靈溪冷不冷的時候,卻見她也環住雙肩,說道:“二貨,我覺得這屋裏突然特別冷。”

    “不僅冷,你們快看窗玻璃。”蘇淩說道。

    我們循著她的指向一看,見窗戶上不知何時結滿了水滴,屋裏竟然特別的潮濕。

    “怎麽回事,難道那鬼出現了”說著,我摸出戰神,回頭一看,差點兒嚇尿。隻見阮靈溪身後站著一個麵目可憎的女鬼,黑色長卷發,好像是披著睡裙。

    我一邊對阮靈溪使眼色,一邊將戰神對準她身後的女鬼。

第二百四十四章 黑色鳶尾花(下)

我對阮靈溪使眼色,意思是她身後有東西。阮靈溪當即會意,臉色白了白,冷不丁地衝我這邊衝了過來。那女鬼竟然也跟著撲了過 來。我一把拽過阮靈溪,同時一槍開過,給那女鬼來了個爆頭。自從技能升級後,戰神的威力也跟著升級,原本這一槍就等同於一個tnt小型炸彈的爆炸,女鬼不 給炸個魂飛魄散也得四分五裂。可讓我吃驚的是,那女鬼的影子隻是虛晃了晃,這一場爆炸之後,卻淋了我一頭一臉的水。這水帶著一股臭味,我頓時想起樓頂的屍 水,不由一陣作嘔,趕緊衝著地上啊呸呸呸地吐了半晌。

    我見那女鬼不退,正想再來一槍,卻見神仙姐姐上前,念咒撚訣,喝道:“冰魄”

    當即,一道道冰層拔地而起,將我們仨圍繞其中,圍成一個小型的空間,將那女鬼隔離在外。隔著冰層我心想,就算你這寒冰有辟邪的作用,對於惡鬼來說根本不會怕吧丫的連我的小爆炸都不怕還怕你一層透明的冰麽

    我於是緊張地看著那冰層外的鬼影,卻詫異地發現,女鬼看到這冰層後裹足不前,似乎真的怕了這玩意。這倒是讓我有些愕然,問神仙姐姐道:“這是為什麽啊,那鬼為什麽怕冰塊”

    蘇淩從容說道:“我是瞧見你一槍之後,那女鬼身上有水濺出,看來最終身死的地方是在一片水域裏被溺死,或者她本身便懼怕水。有些惡鬼凶靈並不是因 為自身靈力強大而陰魂不滅,更因為本身一股可怕的執念和怨氣,讓他們很難被降服。這樣就需要找到他們害怕的東西予以製止。”

    我聽罷,不由驚訝於蘇淩竟然能在那一瞬間看穿這一切,而且做出一個正確的決定。這可比企鵝那個艱難蛋疼的決定強多了。我警惕地看著外麵的女鬼,見她雖然進不來,可也不肯離開,我們也不能就這麽僵持下去吧不然幹脆僵持到段老大回來,直接一拳給她打個魂飛魄散。

    不過這女鬼再次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見她的視線竟然落到我打開的電腦上麵。艾瑪我去,難道她在生前還是個網民

    就見她突然轉身,看也沒看我們,直接在電腦前不見了。我吃驚地看著這一幕,丫的是鑽電腦裏麵了學貞子嗎為什麽呢

    這一場景也讓蘇淩和阮靈溪覺得莫名其妙。我們等了半天,見女鬼再沒出現,於是蘇淩幹脆收了冰魄法相,我們仨走到電腦前,疑惑地看著電腦屏幕。

    “去哪兒了”我訝然道。

    “不會是鑽進電腦裏了吧,難道是想學貞子嗎”阮靈溪疑惑道:“可沒什麽變化啊。”

    我想了想,在電腦前摸索半晌,沒發現任何異常。我記得之前有過一些故事和傳說,說靈魂的怨氣可以通過電路傳播,就好像那些生猛的穿越劇一樣,除了 被車撞個半死,也可以被高壓電電個半死,然後似乎靈魂就通過電路給傳遞到了某個異常的空間裏。你不受點重傷都不好意思去穿越。

    “我想她是離開這個房間去別的地方了。”蘇淩說道:“隻是不知道為什麽。”

    “哎哎,二貨,你看看這什麽東西”阮靈溪突然指著電腦上一個照相軟件說道。我湊過去一看,見這是網上一款十分流行的自帶簡單ps效果的相機軟件, 叫做時尚大咖相機。由於這相機軟件有美顏的作用,一直很受喜歡自拍的妹子們喜歡。我記得在蚌埠的時候,就見原先的同事李若電腦裏和手機中都放著這玩意,沒 事就拍一張傳給男盆友,或者曬到空間,然後引來很多好友留言:哎呀又美了。

    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動物,女鬼也是,根本不知道她們到底在想什麽。

    我見阮靈溪兩眼發亮的樣子,於是點開那款相機軟件,笑道:“還真虧你有這心情,自己玩去吧,看來這女鬼是真走了,去找凶手報仇了”

    蘇淩搖頭道:“我想沒有那麽簡單。鬼怪靈力再強,也抵不過外麵的陽氣,在外呆久了是有灰飛煙滅的危險的。”

    阮靈溪一邊擺弄電腦一邊說道:“哎呀誰知道她怎麽想的,也許就是去找她的仇人了。咱們是放她出來的人,不是她的目標,她的目標是殺了她的凶手。你 說這女鬼會不會是那個黑色鳶尾花的主角啊後來那慘案還被拍成電影了呢,可惜國內不讓放,就在國外播放了。如果不是當年這案子很轟動,被路人拍下來,咱們還 不知道國內也有這麽變態的案件呢。“

    我心想變態懸案很多,警察局一堆懸案資料呢。但是絕對不對外公布,這是維持所謂的社會和諧。我會告訴你我見過好多無主屍體被掏空內髒麽還都是漂亮女人。變態殺手的世界我們永遠無法理解。

    我見屋裏恢複了正常,也放下心來。再看阮靈溪和蘇淩,心想蘇淩是神經遲鈍或者天生淡定,根本不怕。阮靈溪這類簡直超越了女漢子已經向女壯士邁進了。剛鬧過鬼就忘了,還特麽擺弄相機。女人的思維我也永遠不明覺厲。

    或者在她們的思維裏,比較起生死,還不如欣賞自己的美貌更重要。這時候,門一開,段老大帶著那和總經理走了進來。大概段老大告訴了他在屋裏發現嬰 兒屍體這件事,我見那總經理臉色很難看,就跟剛吃過翔一樣。我懷疑地看著他,覺得他不大可能不知道自己酒店裏被人砌進一個嬰兒屍體。

    “死嬰在那,“段老大說道:”你去看看。“

    於是和經理走上去看了幾眼。這時候阮靈溪也跟著湊過來,問道:“怎麽樣,你知道這嬰兒是哪兒來的嗎“

    和經理抬起頭,搖了搖頭,剛想說話,目光卻突然落到阮靈溪身後,隨即臉色更難看了。這一瞬間,他從吃了翔的臉色直接變得跟像掉廁所裏似的。

    “我有什麽不妥“阮靈溪愕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和頭發,隨即一皺眉,將頭發湊到鼻子前嗅了嗅:”額,是有點臭,好像是剛才被撲了屍水,好惡心,我的頭發我得去洗洗。“

    但那經理的注意力似乎並不在阮靈溪身上,而是驚恐地指著她的身後。我循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正看到阮靈溪剛才擺弄過的相機軟件。隻見偌大的屏幕上 出現一張照片,原本那照片應該是阮靈溪的,可現在卻換成了一個很詭異的女人照片。這女人黑色長卷發,冷冷的眸子,雖然很漂亮,可是全身都是黑色的,配著模 糊的背景,那張臉於是更加突兀,表情更為森冷,就像是鬼魂出現在鏡頭前一般。

    我看到那女人的照片之後,也打了個寒噤:這特麽不是那黑色鳶尾花慘案裏死掉的那個女人麽好像是剛才那個女鬼她怎麽鑽進了相機裏

    阮靈溪見我們回頭去看電腦,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隨即啊了一聲,說道:“這不應該是我的照片麽,怎麽是別的女人“

    “是黑色鳶尾花死亡的主角。“我說道,腦中似乎明白了一點:“我們打開電視看看新聞,或者上網看看,我覺得在剛才那一瞬間用這個相機軟件拍過照的女孩子們,應該都拍出了這樣一張詭異的女人的臉。”

    阮靈溪聞言,臉色白了白,而那和經理更是嚇尿了:“鬼,鬼,那個女鬼又回來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死亡相機(上)

之後,那原本斯斯文文衣著整齊的和經理,竟然嚇得全身發抖,最後奪門而出,一溜煙逃了。

    我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就連段老大都沒想到這貨居然如此不淡定,跑得跟天天酷跑超級玩家現實版似的,這也太快了吧。

    段清水似乎也沒想到這貨臨陣脫逃逃得如此果斷,有那麽一瞬間的尷尬,隨即指著電腦問道:“上麵那女人是誰“

    我歎道:“十年前黑色鳶尾花慘案的女主角,一個豔星出身的女明星,被人各種虐,最後死得很慘。“

    “女明星叫什麽名字“段清水問道。

    “蕭柔,拍三級片出身的,但是因為長得漂亮身材好,似乎在不少高官和富商之間很吃得開啊。“說著,我關掉那照片,百度上搜出蕭柔當年的案件資料。

    “剛才那個人看到蕭柔的照片後這麽驚慌,說明他也知道這案子的一些內情。“蘇淩說道:”也許我們說服和先生,讓他告訴我們一些線索,會更容易理解這蕭柔冤魂的目的。“

    段清水說道:“冤有頭債有主,想必是找自己的仇人去了。“

    我見他如此淡定,便皺眉道:“不行啊段老大,這鬼是我們放出來的,萬一她變身連環變態殺人鬼狂,去殺人怎麽辦,咱們得找到她,搞清楚當年的案子原委,把鬼給捉住了才行“

    段清水說道:“你知道那女鬼去了哪兒麽“

    我說道:“好像是鑽進了電腦裏。“

    段清水無奈道:“用你們漢人所謂的科學來說,鬼是一種能量,是虛體,所以它也許很可能是通過電路或者網絡到了其他什麽地方,這個我們就不好說了,網絡和電線四通八達,難道你能找到麽“

    我冷哼道:“看你的意思是不想管了“

    段清水說道:“不是不管,而是等等看。看看最近是否會發生什麽奇怪的事件,也好根據這個去尋找女鬼的行蹤。“

    我想了想,也隻能這樣了。於是隻好作罷。和經理莫名其妙地逃了,我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手機關機,打他秘書的電話,才發現他的秘書也在到處找他。家裏電話也是沒人接聽。我一琢磨,這不能出什麽人命吧

    既然暫時找不到,我們幹脆先報警了,將這嬰兒的屍體送給警局調查,說明了一下是在605的壁爐裏找到的。警車很快到了,這徹底讓住客們受驚了。昨 晚剛死了一個女明星,現在又挖出一個女嬰。警察也很吃驚,來了一看壁爐裏的大洞,好奇地問我們怎麽能發現的。當然我們不能直接說是段老大一拳鑿開的,這得 直接被當成美國雷神給抓蛇精病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去。

    我們隻好編造說,蘇小姐晚上睡覺一直聽到嬰兒哭很煩惱,後來發現是壁爐裏傳來的,於是我們就找來工具,經過酒店老板的同意就給他鑿開看看,結果就發現了這個小棺材。至於嬰兒哭是夢還是什麽,我們也不好說。

    我見阮靈溪他們在錄口供,又見現場有個年輕法醫在取證,從外表來看,很像是小鄭說的那個師兄。於是上前問道:“請問您是馮法醫麽“

    那法醫抬起頭來,扶了扶眼鏡,訝然地看著我:“你是“

    我立即笑道:“我是小鄭的朋友。“於是,我趕緊將他拽到一旁,將我在蚌埠市局當過刑警,怎麽跟小鄭特別鐵這純編出來的,怎麽又在古堡酒店遇到怪事,然後掏出那沾著紅色汙漬的濕巾,遞給他讓他幫忙檢驗一下這上麵到底是不是血跡。

    馮法醫聽完之後,一陣了然:“我明白了。“說著,將那濕巾接過去,仔細放好。我見他人不錯很溫和,於是打聽他是不是知道十年前的黑色鳶尾花慘案。

    馮法醫歎道:“知道一些,不過也不詳細。當時是我師父負責檢驗屍體,我還是個實習生,大四還沒畢業呢。見了那屍體的慘狀吐了好幾天。那是我第一次接觸真實案子裏的屍體,結果就那副慘狀,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我想了想,問道:“馮法醫,就您專業的角度來說,從那屍體的切割慘狀上來說,有沒有什麽地方暴露凶手特點的“

    馮法醫搖頭道:“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是當時我師父對這個案子發表過一些看法,他說,直覺上這個人是在模仿變態殺手,總覺得模仿痕跡比較重,很有可 能這個殺手本人是正常的,或者說他是有雙重人格的人。也許他本身不想自己像一個變態一樣去殺人,但是必須這樣做,才能逃避自己被懷疑的嫌疑,或者是對這個 被殺的女人有過刻骨的仇恨,才讓他一時間爆發了另一個人格,虐殺了這個女人。“

    “是正常人模仿變態“我撇了撇嘴:”這有點意思啊,能忍心模仿成這樣,也夠變態的了。“但是我回想了一下那案件資料,資料上說,蕭柔並沒什麽仇人,不可能有人恨她恨到這種地步,非要各種虐之後才殺。

    馮法醫歎道:“我說的也不做準啊,當時我師父隻是那麽一說,也沒人取信,後來這案子沒法偵破,就成懸案了。“

    我想起那女鬼身上一股屍水,又想起樓頂水箱的女屍,便問道:“那蕭柔生前被人在水裏浸泡過麽“

    馮法醫想了想,說道:“也許是有可能的,因為我們找到屍體的時候發現她的頭發是濕的,隻是當時不確定是晚上下過雨淋濕的還是被人浸泡在水中過。我清楚地記得當晚是下過一場小雨的。那是我法醫生涯的開端,第一件案子,我至今都記得很清楚。“

    我想了想,問道:“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受到過性侵害麽“

    馮法醫苦笑道:“那女屍的子宮都被人整個挖走了,這怎麽確定總之,那屍體真是慘不忍睹,唉。“

    我問了半天,更覺得糊塗,於是謝過馮法醫,便作罷了。這時候,警察也都取證完畢,慢慢都走了。這屋子也不能住了,段老大於是將神仙姐姐半強迫地拉到自己房間去住。尼瑪,這個猥瑣男。

    警察走後,阮靈溪嚷嚷著頭發氣味難聞,衝進洗手間去洗頭發去了。我坐在段老大的房間,看著他和神仙姐姐,總覺得自己是個功率超大的燈泡。不過段老大見我在,還是挺一本正經的,我心中好笑,盤算著怎麽到了晚上的時候過來聽牆根,看看他是怎麽誘騙美女的。

    折騰了半天我們都有點累,打算歇會兒再去找那個倒黴的總經理。段老大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隨即問我們想吃什麽,然後打了電話叫了外賣。我一看到中午了,琢磨著下午得回家去,這可是大年三十兒,我們卻還為了莫名其妙的案子折騰。

    段老大坐到沙發上看電視,神仙姐姐則在收拾她的東西。就在這時,阮靈溪從洗手間出來,走到我跟前問道:“二貨,你聞聞我頭發上有沒有怪味兒了“

    “沒了。“我應付道。

    “你認真點兒“阮靈溪怒道。

    “頭發頭發頭發的,我說你們女人的關注點怎麽總那麽奇怪我說你是不是隻關心你的頭發啊“我無奈道。

    阮靈溪冷哼道:“頭發是我的,我當然關心了“

    我脫口而出道:“我也是你的,你怎麽就不關心啊“

    話一出口,我頓時囧了。因為我瞧見段老大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倆。蘇淩則在一旁笑而不語。

    阮靈溪也沒想到我會說這樣的話,一時也不知說什麽才好,臉色有點發紅。頓時我倆就斯巴達了。

    所幸就在這時,電視裏傳出一則新聞播放的聲音,頓時讓我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了過去。隻聽電視裏播音員說道:“今天下午,一名叫菲兒的網友在微博上 曬出一張照片,聲稱是自己用時尚大咖相機拍到的靈異照片。一時間轉發過千萬,因為眾多網友紛紛表示,自己用這款相機軟件,也拍到了類似的靈異照片。照片上 的女人,據說是十年前死於安徽合肥市的一個女明星,蕭柔。”

第二百四十六章 死亡相機(中)

 隨即,電視屏幕上顯出一張放大的蕭柔的照片。不僅如此,電視上也播放了其他網友曬出來的自拍照,清一色的竟然都是蕭柔的 照片,冷豔的,微笑的,側影,半躺,半坐,雖然都是生前的完好無損的樣子,但是想象一下,自己坐在電腦前自拍,或者端著手機自拍,拍出來的照片竟然是另一 個女人的臉,這特麽得多驚悚。但電視新聞畢竟是新聞,最後播音員的結論是,應該是相機軟件出現問題,或者是某個蕭柔的崇拜者扮作黑客篡改了係統,讓大家不 必太過擔心。

    新聞結束,我們幾個麵麵相覷。我見過無數的惡鬼複仇,多半是上來直接幹一頓,殺了人算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可這個女鬼很有創意啊,通過電 網穿行到各個相機軟件裏散播病毒,這算是病毒吧其實這一招也不算是太新奇,比如聞名已久的貞子小姐就是通過錄像帶來傳播詛咒和怨氣的。

    我想這個蕭柔跟貞子有異曲同工之妙,都利用了比較先進的東西作為怨氣和詛咒的介質。看來無論對於人還是鬼,科學技術都是第一生產力,應該學好物理和化學,偏好一點計算機互聯網神馬的也是很必要的。

    “看來擁有這個照相軟件的人都會接收到蕭柔的怨氣,可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死。”我歎道:“如果女鬼打開殺戒,那就是一個鬼界的連環殺手,我們要抓她就很難了。況且,用這個相機軟件的人遍布國內各地,就算想製止悲劇發生,就憑我們幾個也跑不過來啊。”

    蘇淩想了想,說道:“不會的。如果陰魂的怨氣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身旁,那麽她的靈力就會被分成千百份,也就是說,怨氣大大減弱,隻是拍個照不會出人命的。我倒是覺得,她是想通過照片告訴我們什麽。”

    阮靈溪豁然道:“想告訴我們凶手是誰”

    段清水接著道:“也許,是想通過這個辦法讓凶手知道,她回來複仇了。”

    阮靈溪急道:“關鍵是凶手是誰啊是不是會有人死啊”

    我想了想,說道:“看看網上的動靜再說。”

    我走到電腦前打開qq,登上新浪微博。果然的,發現騰訊新聞立即跳出一條:“十年慘死女明星靈異再現,是索命還是惡作劇”

    我點開這新聞一看,內容跟電視新聞播放的差不多,大體是說年前竟然發生靈異事件,用時尚大咖相機拍照的人們都拍出了十年前慘死的女明星的照片,懷疑是黑客作祟,也懷疑是製作時尚大咖相機軟件的公司在利用靈異事件的噱頭進行炒作。

    點開新浪微博就更熱鬧了,時尚大咖相機官方微博人滿為患,留言上萬,貌似都是在吐槽照片拍出死人這件事。官方微博發出最新的一條是:懷疑是競爭對手在利用黑客黑公司的軟件,正在技術檢測中,請大家稍安勿躁。

    我看到這裏有些哭笑不得。天知道這個所謂的病毒是從我們這個電腦傳播出去的,如果技術人員竟然還能查到我們麵前的這個電腦,那我們幾個可算是有嘴 說不清了。於是我關了電腦,對他們幾個說道:“咱們走吧,如果一旦查到是我們這個電腦散播出去的病毒,咱們可說不清,如果說是女鬼自己鑽進去的,估計我們 幾個就要在蛇精病醫院聚會了。”

    段老大也覺得此言有理,但是他倒也不想離開酒店,幹脆以本層發現女嬰屍體不吉利為由換到了道:“二貨,你說蕭柔這個做法是什麽目的如果她要報仇的話幹嘛非挑選這個相機軟件美圖秀秀,美顏相機什麽的有的是,幹嘛就看好這一款”

    我想了想,問道:“你的意思是,她是跟這個公司老板有仇仇人是這公司的老大”

    說著,我仔細端詳了下新聞上的配圖,那時尚大咖軟件生產公司的老板,叫程峰,普通的名字,四十多歲的年紀,禿,十年前古堡酒店建成沒多久,蕭柔便 到合肥來宣傳她的一部轉型新片。所謂的轉型,說是要從豔星的路子從良,先試驗一部鬼片,名字就叫黑色鳶尾花。雖然說是轉型,但是由於這姑娘脫習慣了,在片 子裏也有出鏡的戲份,所以引來一些宅男的關注。但是影片本身就是恐怖懸疑片,在合肥取景,所以首映式也選在了合肥。可就在宣傳完片子要走的時候,蕭柔就失 蹤不見了,直到幾天後在環城公園附近被發現。不過由於她的死,那片子在十年前可算是火了一把。現在又被人翻了出來。

    據發帖人說,當時蕭柔住過的古堡酒店其實發生過蕭柔鬼魂殺人的事件,但是最後被當作幾件意外給處理了。而且帖子裏竟然列出了當年死在古堡酒店的幾個人的具體名字和死亡原因。

    2002年,1名古堡酒店的房客跳樓身亡並造成另一路人死亡;

    2003年,一個年輕女服務生在該酒店遭到謀殺,凶手至年仍沒有找到;

    同年,一位獲得年度嘉獎的當地消防隊員說他在接一個求救電話的時候被刺傷險些失血過多死亡,但是警方發現根本就沒有攻擊者來過。這幾個受傷或者死 亡的人身上,都莫名其妙多了很多的水。據說那年輕女服務生是死在頂樓一處客房裏,據這個發帖人說,當時樓頂的水箱正在檢修,也許如果水箱沒出問題,這女服 務生會死在水箱裏,跟韓可兒一樣。

    這人的帖子似乎引起了不少人的興趣,有人回帖說,昨天路過古堡酒店,聽說又有什麽死屍被挖出來了。

    立即有人回說,是個嬰兒的屍體,還是女嬰,被砌在牆裏。

    之後便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回複了。

    “原來古堡酒店死過這麽多人,想必那位總經理心知肚明。“我心中了然,突然有些理解了和自承的行為。想來當年他也懷疑是蕭柔鬼魂作祟,於是想了個 辦法,讓女嬰的屍體定魂。但是那壁爐上是用朱砂寫著符咒的,所以不能用火燒,如果破壞了符咒,那定魂術的威力也就所剩無幾了。因此他對外宣稱,壁爐不能 用,讓客人們也不要去點燃壁爐。

    那麽,有可能是某一天有一名客人無意間點了605的壁爐,將符咒破壞,蕭柔的陰魂蘇醒,因此出來作祟。可這麽推想的話,似乎是有些道理,但是又衍 生出兩個問題:第一,那女嬰屍體哪兒弄的資料裏顯示蕭柔單身未婚,應該也沒生育過孩子。這定魂惡術是要有血緣關係的小孩來完成的,會是她的孩子麽第二,蕭 柔死在公園草地,那為什麽會出現在古堡酒店就算這裏是第一案發現場,那她徘徊不去的原因是不是還有其他凶手是跟軟件公司的人有關,還是跟古堡酒店的人有關 呢

第二百四十七章 死亡相機(下)

我關掉網頁,頓覺腦裏一團亂。就在這時,段老大的電話打了過來:“宋炎,我找到和自承了。你來合肥療養院這裏,二樓。”

    “療養院我去,難道是康複中心麽怎麽這才一天不見,和經理就進醫院了”我無語道。這得嚇成啥樣啊。

    段老大不跟我廢話,隻是說道:“來了你就知道了。”

    說著,掛了電話。我跟阮靈溪於是幹脆打車去了療養院。進門之後,覺得這地方綠化得還真不錯,鬆柏常青,假山小路,亭台軒榭,如果在春夏的時候應該 風景很美,是一處低調奢華有內涵的療養院。我見有人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老人,邊聊天邊散步,看來是一處老人家休養生息的地方啊。和自承怎麽躲這兒來了

    這療養院的麵積不算小,我又跟段老大問了問,才找到所在的樓層,上樓一轉彎,隻覺得這二樓比樓下更為安靜,走廊上倆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百無聊賴地站在窗口抽煙,但是兩人一見我們,便橫眉豎眼地攔住:“你們幹什麽的”

    我一看這架勢像是保鏢啊。於是我報了段老大的名號,說是段清水讓我們來的。兩人這才收斂了狂拽酷炸的表情,對我們做了個請的姿勢,帶著我倆到了一處房門前。其中一人恭敬地敲門後,裏麵立即有一低沉的聲音傳來:“進來。”

    我一聽那聲音很陌生,而且有些蒼老,不由更為疑惑。這時,那保鏢之一進了門,對門內說道:“段大哥,有你的朋友來找。”

    這時候,我才在門外聽到段清水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我跟阮靈溪這才進了門。進門之後,頓時被更為溫暖的氣息包圍。這房間布置得還挺簡潔溫馨,家具高檔,一應俱全。進門後竟然是個簡易的客廳,客廳側麵是個月亮門,垂掛著紗簾。段老大挑起簾子,對我和阮靈溪招呼道:“過來。”

    我跟阮靈溪於是走進第二重屋子,見蘇淩也在,屋裏是個臥室的樣子,一張大床上,有一個瘦弱卻精神矍鑠的老人正坐在上麵。那老人微笑地打量了一下我和阮靈溪,目光溫柔慈祥,跟鄰家老爺爺一樣,頓時跟我一種很溫和的好感。

    段老大介紹道:“這是和叔,我的前輩。”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傳說中和自承的老爸,當年跟著馮四海闖天下的幾個前輩之一。我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人的傳說,但是吳聃對這些人很了解,之 前我查馮四海的時候,他曾經跟我講過馮四海的發家史,說他身邊當年有一群文膽智囊和武林高手,亡命之徒,可看這老頭一團和氣的模樣,真心難以想象他當年叱 吒黑道,喋血江湖的模樣。這也太慈祥了點兒吧不過人不可貌相,很多人都是腹黑範兒,估計這大爺年輕時候也是笑麵虎的類型,不是善茬。

    再看和自承,此時正坐在老爹的床邊兒,一副驚魂未定的慫樣。都說虎父無犬子,看來也不一定。就鬧個鬼就嚇尿了,根本不像是這殺伐決斷的老大爺的兒子麽。不過這倒是也可能,你看做夢都想吃羊的灰太狼夫婦不是有個隻喜歡吃素的小灰灰麽。

    此時的小灰灰依然如驚弓之鳥,縮在那角落就好像怕我會吃完坑爹雞就過去揍他一頓似的。

    我跟老爺子恭敬地打過招呼,講過來意和自己的身份,問他們是否能提供一些當年古堡酒店的往事資料,和解釋一下女嬰是怎麽回事。

    那和老爺子笑道:“犬子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都怪他糊塗,當年聽信了一個邪門歪道的人的建議,說是要找一個女嬰定魂,才能鎮住那殺人女鬼的鬼魂。那 女嬰也不是他殺的,你看他這樣子,根本不敢下手。這女嬰是他們的家人主動送來的。當時犬子一看,既然孩子已經死了,也就一時糊塗給接了過來。”

    和自承聞言連連點頭:“對對,不是我幹的,我隻是出錢買了那女嬰。”

    我追問道:“那女嬰是蕭柔的女兒麽“

    和自承搖頭道:“不,不是她的女兒,是她姐姐的孩子。蕭柔的出身不是很好,她其實有個親姐姐,她父親也不怎麽管她們倆姐妹,姐姐呢就被送到農村的 親戚家養著,蕭柔則在很早就綴學去酒店開始做服務生。後來聽說蕭柔曾經由於生活窘迫甚至偶爾從事賣淫,這一點讓家裏人很厭惡,親戚朋友都不想見她,親姐姐 也跟她慢慢斷了聯係,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蕭柔還有個姐姐。後來出了蕭柔的慘案,古堡酒店確實鬧過鬼,我受不了了,不想這酒店開不下去。那時候,有人建議我去 找個風水先生看看,然後就搞了這麽個主意出來:讓跟女鬼有血緣關係的女嬰做引子,來鎮魂。本來我死活沒同意,可沒想到,我酒店一個服務生對這事兒很熱心, 給我打聽到蕭柔有個親姐姐,而且那姐姐是嫁給了一個農民,家裏想要個男孩,可她第一胎生了女兒。家裏人為了求子,就想把這女嬰紮死,這好像叫什麽來著,反 正就是為了第二胎生男孩。我就花高價把那女嬰屍體給買了回來。“

    “等一下,這給你出主意的服務生是誰“我問道。

    “這個人你們見過,現在是我的客房部主管,就是接你們回來的路晨飛。“和自承說道。

    “路晨飛“我跟阮靈溪異口同聲地吃驚道。我回想了一下路晨飛的樣子,也才二十七八歲而已,沒想到他在古堡酒店呆了十年之久。也許正是因為鎮鬼有功,才被老板信任並留下了。不過想起電梯裏路晨飛一副鬼氣森然的模樣,我不由皺了皺眉頭。難道這個小小服務生也研究邪術

    和老爺子笑道:“事情就是這樣,想必宋警官也清楚了。我兒子雖然有錯,不過跟殺人什麽的沒有關係。“

    我笑了笑,說道:“我明白。不過老爺子,我一直以為這古堡酒店是您開的呢,原來一直是您兒子在打理啊“

    和老爺子笑道:“你瞧我這一副殘疾人的樣子,哪兒能去折騰這些“

    我吃了一驚,見和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腿。仔細打量之下,才發現他的雙腿肌肉有些萎縮。原來他竟然雙腿殘疾。想必當年是為馮四海受了什麽重傷,才得到 這樣的厚待,有段老大來探望,還送了他兒子一家五星級酒店。馮四海也算是將道義了,一定程度上說,比所謂白道的某些人有情有義,也難怪可以屹立多年不倒, 少有人背叛他。威信是個無法模擬的東西啊。

    知道了這些事情的原委,我琢磨著馬上去找路晨飛問問,於是問和自承,這路晨飛哪兒的人,過年回家沒有。和自承說,路晨飛是蚌埠人,昨天就回家過年去了。如果我要問他這些往事的話,可以等初四上班親自去問。

    我心中有些猶豫,總覺得耽誤這麽久不大妥當。不過和自承也不知道路晨飛的老家究竟在哪兒,這大過年的蚌埠市局的同事也沒上班的,我也沒法去查,於是隻好暫時擱置一旁。我囑咐和自承不要將我們查問的事情跟其他人提起,和自承也當即答應了。

    蘇淩被段老大帶來,是給和老爺子看看身體狀況的,看如何調養之類。我們幾個閑話了半晌,我便拉著阮靈溪出門。

    出門之後,竟然接到馮法醫打來的電話。原來因為韓可兒事件,韓國方麵很捉急很惱火,一直催著中國盡早破案給個說法,所以他們幾個專案組的正在加班,也就順便給我檢驗了一下那濕巾上的東西。

    “是血跡,“馮法醫在電話裏說道:”很巧合的是,通過血型,dna等檢測,發現那血是韓可兒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電梯錄像的恐怖真相

“電梯裏有血跡,是韓可兒的可她最後不是死在水箱裏麽”我吃驚道。

    馮法醫說道:“具體是怎麽回事,我想如果你看過電梯裏完整的監控錄像就知道了。不過這是警局內部資料,我也沒有權限給你看,既然大家是同行,告訴 你這一點也沒什麽。其實韓可兒在電梯裏出現了一係列奇怪的行為,警局完整的監控錄像是10分鍾,而外界網上流傳下來的監控錄像隻有四分鍾。”

    我聽了這話,心中有些愕然,繼而想到和自承多半也有這十分鍾的錄像,但是卻沒跟我們提起,不由有些惱火。謝過馮法醫之後,我掛了電話,對阮靈溪說道:“和自承那小子肯定跟我們隱瞞了錄像的事情,咱們去跟他要來那錄像原件去”

    於是我們又折返回去,見大家也都還在。段老大問我怎麽這麽快又回來了我也沒搭理他,直接問和自承是不是那錄像還有個原件在他那留著,原本的錄像是 十分鍾之長,而不是隻有四分鍾。和自承猶豫半晌,說那錄像確實有十分鍾那麽長,錄下了韓可兒詭異行為的全過程。但是這段錄像被警方取走了,他也隻偷偷留下 拷貝的那份,警方卻不想這錄像泄露,明白警告過他不準外泄,他怕警方追究,就跟我隱瞞了這一情況。

    我於是跟和自承要那十分鍾的完整錄像看。和自承看了看段老大,段清水點點頭,說道:“給他看看也沒什麽。”

    和自承於是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摸出一隻u盤,對我說道:“我把錄像視頻存到這裏了,你可以帶回去看看。裏麵的錄像我沒有更改過一絲一毫,都是真實錄下來的。”

    我見他特意強調這件事,心中更對這錄像好奇了。拿了這錄像之後,我也不再跟段老大他們多說,帶著阮靈溪想回家用電腦一看究竟。回家之後吃完晚飯, 爸媽在客廳跟客人聊天,我跟阮靈溪躲到臥室鎖好門打開電腦,我便將那u盤插到電腦主機上,點開裏麵的視頻文件開始看那電梯的錄像視頻。

    我見那錄像視頻總時間是十分零二十秒。打開之後,感覺鏡頭像是蒙著一層冷淒淒的光霧似的,總覺得泛出一股森冷的色調,看得人十分不舒服。視頻是從 韓可兒從一樓進電梯開始的。那時候是晚上十點十二分,她是獨自一人進的電梯,並無別人陪同。可以看出,開始的時候韓可兒很正常,並無任何怪異的舉動。由於 畫麵並不清晰,我起身關了燈,這才勉強覺得這視頻錄像清晰了一些。

    此時,視頻裏的韓可兒按下數字4,電梯門關閉,緩緩上升。我跟阮靈溪緊張地盯著屏幕,卻見電梯門上那紅色數字一直不停的變換跳躍,越過了4,5, 直接停到了第6層。我和阮靈溪都是一愣。第6層是發現嬰兒屍體的地方,而且我們也查過蕭柔當時的住宿資料,貌似就是住在第六層的604房間,是跟605隔 壁。難道真是蕭柔的鬼魂作祟

    這時,電梯裏的韓可兒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當電梯門緩緩打開,她探頭看了看,見六樓一片漆黑,便縮回身子,繼續按下數字4.電梯似乎緩緩落 了下去。韓可兒鬆了口氣,繼續等待。可讓人驚訝的事情再度發生。當電梯落到一樓的時候,竟然又慢慢升了上去,最後又停到了第六層。韓可兒這時有些緊張了, 等電梯在第六層打開之後,她再度出去看了看,發現沒有人,便又回去重新按下4鍵。來回折騰了三次,這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三分鍾了。第三次停在六樓之後,韓 可兒有些驚慌,按下對講機,似乎呼救半晌,但是沒有人回應,於是她幹脆出了電梯門,去了第六層。這時候是三分四十秒。可沒過十秒鍾,韓可兒一臉驚恐地跑了 回來。就在這時候,我跟阮靈溪都吃驚地發現,那電梯內壁的鏡麵上,映出了蕭柔鬼魂的模樣。

    “二貨,鬼出現了“阮靈溪的聲音有些發顫:“你點一下暫停。”

    我於是拿起鼠標按下暫停鍵,時間定在三分五十二秒的時候,電梯內壁出現了蕭柔的鬼魂。雖然很模糊,但是黑色的長卷發,那詭異的笑容,真的跟我們見過的蕭柔真正的鬼魂一模一樣

    我再次點了播放鍵,讓視頻動了起來。可接下來的這一段視頻裏就相當混亂了。似乎韓可兒一會兒正常一會兒瘋癲。先是在看到那鬼魂之後就自己拿頭去撞 電梯內壁,撞得相當狠,就好像那頭不是她自己似的。很快地,我瞧著她將額頭都給撞出血來,在電梯鏡麵上粘了好大一塊血跡。

    更詭異的是,接下來她竟然驚恐又痛苦地大張著嘴巴,圓睜著眼睛,五官扭曲到奇怪的地步,四肢也好像是在被人扭曲折斷一樣,雙腿向外張,手臂像是被 什麽無形的東西抓住一樣,像扭麻花一樣扭出一個詭異的角度,高高舉起,配合臉的神情,活脫脫一部恐怖片,嚇得阮靈溪這女漢子都不由自主地湊到我身旁來。

    “二貨,你看韓可兒這個動作,像不像是蕭柔被殺時候的樣子就好像是誰在折磨她似的。“阮靈溪抓著我的胳膊,低聲道。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繼續向下看。此時視頻已經到了五分零一秒。這時候,就見視頻裏的韓可兒突然開始翻找自己的包,沒多會兒,竟然從包裏翻出一隻瑞 士軍刀。看到這把刀,我想起了網上對韓可兒的介紹,貌似她有個興趣愛好,在沒怎麽出名的時候經常去跟一群驢友朋友外出旅行,所以這些求生工具都會隨時帶 著。這時候,韓可兒做了一個讓人吃驚的動作。這貨竟然舉起刀子向自己腹部捅去。這個動作讓我和阮靈溪都吃了一驚。不過幸好冬天衣服厚,刀子應該也不是特別 鋒利,這一刀倒是讓韓可兒由於疼痛而意識清醒了過來。接下來的情景,就是跟我們看過的那四分鍾視頻一樣了。

    韓可兒應該是再度清醒過來,知道六樓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於是進了電梯按下所有的樓層,但是空出了那一層樓。等視頻結束之後,我和阮靈溪才鬆了一口氣,倍感壓抑。

    我看著阮靈溪凝重的臉色,笑道:“瞧你嚇得,你不是一向膽子不小的麽”

    阮靈溪啐道:“以前看恐怖片不害怕,知道那都是假的。可這個視頻卻是真的。”

    我沉吟道:“看來蕭柔起初是被定魂術給鎮壓著,但是某一天那鎮魂的符被破壞了,所以她的陰魂開始不安分,但是暫時離不開古堡酒店。離不開,於是怨 氣聚結,最後開始殺人報複,韓可兒就是這倒黴的目標。我一直在想,如果她想殺了韓可兒的話,直接殺掉就是,為什麽還要將屍體弄到樓頂水箱去

    阮靈溪打了個寒噤,說道:“這我哪兒知道,也許是她死的時候在水箱裏呢。”

    我搖頭道:“或者是想告訴我們水箱有問題”

    阮靈溪愕然道:“水箱有問題不可能吧,檢修工人剛檢修過,有問題也會發現啊。”

    我想了想,說道:“明天我想再去看看頂樓水箱。”

    阮靈溪看著我,點頭道:“那一起去。”

    我聽了這話,不禁低下頭看著她,電腦屏幕發出的瑩瑩光亮將她的容顏輪廓模糊地映襯出來,似乎抹掉了惡女身上的那股彪悍之氣,倒是讓她瞬間溫柔了不少。

    我情不自禁地攬過她,笑道:“惡女,難道你是要跟我生死與共的節奏”說到這裏,我趕緊加大力度將她緊緊抱住,因為通常情況下惡女就跟呂青橙差不多,將暴力看作家常便飯,我這叫先發製人,讓其不能再度動手。

    果然阮靈溪試圖踢我一腳,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也便作罷了。一時間我倆都沉默下來,在這安靜的年夜裏,似乎有些氣氛微妙。

    阮靈溪靠在我懷裏,輕聲道:“二貨,其實我們也經曆了這麽多,有時候我真感覺到人生無常。”

    我苦笑道:“對啊,生生死死見了太多,有時候福禍就在一瞬間。”

    阮靈溪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像記得阿九一樣,永遠記住我”

    我吃了一驚,總覺得這句話讓我聽來毛骨悚然,便說道:“惡女你說什麽呢,所謂禍害遺千年,阿九那是天妒紅顏,你這種惡女,老天爺喊去幹嗎啊什麽都不能做是不是,那就隻能在這世上長命百歲了。”

    阮靈溪忽而笑了,抬頭說道:“二貨,你越來越像吳叔了,越來越貧”

    “師父啊。”我歎道,忽然想起前幾天段老大講過的馬靖城的故事,心中不由一動。我想起陳法醫死的時候留下過一張中年男人的側臉照片。這照片現在想起來,總讓我有種很強烈的感覺,感覺照片上的人跟馬靖城有種莫名的聯係。

    “對了惡女,陳法醫留下的那張照片在誰那兒來著”我問道。

    阮靈溪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在趙羽那裏。怎麽”

    我撓了撓頭,說道:“沒事,我總覺得那照片上的人也許,也許是馬靖城,雖然師父說他已經死了,可我就是有這種直覺。”

第二百四十九章 噩夢中的預言

阮靈溪說道:“先別去想什麽馬靖城了,先把眼前的案子弄明白,可不能再讓無辜的人枉死。”

    我歎了口氣,跟阮靈溪坐到電腦前將那錄像視頻又看了一遍。看的時候我心想,這大過年的大家都看春晚,就我倆個性,看什麽靈異視頻,這真夠特別的。 當視頻再度播放到韓可兒拿到刺自己肚子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她的動作有點奇怪。如果是簡單的捅或者刺,那動作應該是一氣嗬成的直線軌跡的。但是,韓可兒好像 動作下意識地向下劃了一道弧形的軌跡,就好像是要在肚子上開一個圓洞,挖出什麽東西似的。

    我冷不丁打了個哆嗦,腦子裏閃回一般閃過馮法醫的話:“蕭柔的子宮整個被人挖走了。”

    難道這個動作是要挖子宮為什麽蕭柔會特意傳遞這個信息她死之前被折磨了不少,可她好像隻記得這一點似的,或者是想給人留下提示,提示她的子宮被挖 走了這什麽意思呢誠然,如果在死前受過性侵,那麽我們警方通過殘留的體液會鎖定犯罪嫌疑人。也許因為這個原因,犯罪嫌疑人挖走她的子宮。可我又覺得這好像 略牽強。

    於是我問阮靈溪道:“子宮,提到這個你會想到什麽”

    阮靈溪奇怪地說道:“能想到什麽,第一時間就想到孩子啊。沒有這個怎麽生小孩。啊,二貨,你是說蕭柔被挖子宮的事情你難道是說,凶手可能是個不會生育的女人,她因嫉妒而生恨意,才下這黑手是情敵”

    我擺手道:“你想太多了。據以往的犯罪研究調查表明,采用這種暴力殺人手法的一般是男性,而非女性。女性殺手多半采取的是投毒等方式。”

    阮靈溪撇嘴道:“那也不能一概而論。也許就是個女人幹的呢,警方沒往女人身上懷疑,所以就沒找到凶手呢。”

    我搖頭道:“不像是這麽簡單。子宮,小孩”想到這裏,我又想起馮法醫說過的另一段話。他說,當年蕭柔這案子是他師父進行屍檢的。那位老法醫還說, 這案子有些模仿連環殺手的痕跡,就好像是正常人故意這麽幹的,為了引亂警察的思路。雖然這隻是猜測是直覺,但是如果按照這個來說,一個相對正常的男人,或 者以前沒有犯過變態殺人罪的男人卻用變態手段殺了一個女人,那多半是為了躲避警察追捕。那這個人有可能是跟蕭柔有深仇的人,或者是被蕭柔背叛過的男人。

    那麽,挖走子宮是什麽意思我皺緊眉頭站起身來,邊思量這個問題邊踱步,忽然的,我靈機一動,天馬行空地想到一種可能:如果這個男人是被蕭柔背叛過 的人,那麽他一定對她充滿了極大的恨意。這時候,一旦他知道蕭柔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就會有想殺了那孩子的強烈。那挖走子宮,會不會是因為那不成形的胎兒

    想到這裏,我跟阮靈溪一說,她頓時打了個寒噤:“不會吧,什麽男人這麽變態啊”

    “你還別說,真有那種愛到極致變成瘋子和精神病的。”我咋舌道:“比如那些人家姑娘不想跟他在一起,就拿刀砍自己的,這就是神經病,自殘型。如果說受了刺激由極愛變成極恨,殺人也是有可能的。”

    阮靈溪皺眉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不過這隻是一種可能性而已。”

    “好像蕭柔死後,凶手寄過信給警察局,說她死是罪有應得。”我歎道:“算了,不想了,亂七八糟的。”

    大過年的遇到這種倒黴事,我跟阮靈溪都不怎麽高興,聊了會兒便各自回屋去睡了。這一覺也睡得並不安穩。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總覺得有人在喊我。這 人似乎是個女人,就湊在我耳朵邊兒輕輕地喊。我想聽聽是誰的聲音,努力睜開眼,似乎在模糊中看到一張美女的臉,並不清晰,就在我枕頭邊兒上。等過了一會 兒,那張臉慢慢淡去了,我又聽到一陣滴滴答答的滴水聲。

    四下一片死寂,唯有那滴水聲異常突兀清晰。同時地,一陣冰冷的感覺從身體上傳來,我就像是被浸在水底一般。恍惚中,我掙紮著想要抓住什麽,掙脫這 片讓人窒息的深水。就在這時,我似乎看到一道銀光從我眼前劃過,一閃而逝。就像是有人在水中衝我丟過了一樣東西,但是我看不清楚那是什麽。

    那銀色的東西閃出微弱的光亮,在空無一物的深水中特別顯眼。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卻見一團黑色的如水草一樣的東西從水底生長上來。我這一抓沒抓到那銀色的光點,卻抓住了一把黑色的水草。

    手上傳來逼真的觸感,我就像是抓住了一把柔軟的長發一般。我下意識地將那黑色水草向上一扯,突然地,見那黑色水草赫然清晰,變成了女人的長卷發,而長卷發根部連著的一張慘白的臉也衝我冷不丁地撲了過來。

    這個情景實在太過清晰,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女人的臉被切割成詭異扭曲的恐怖模樣,擺成了詭笑的樣子,就這麽直衝著我撲了過來,那衝擊力和驚嚇度,讓我全身一陣抽搐,寒毛直豎起來。

    我趕緊一甩手,雙腿下意識地向上一蹬水,想要遊出這深水潭。身體向上浮去,突然的全身一鬆,我感覺自己衝出了水麵。我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卻見那 人頭也跟著浮了上來,正半側著臉倒在水裏,露出一隻眼睛詭笑地看著我,黑色長發糾纏在我脖子上和肩膀上,一股說不出的惡心和恐怖之感瞬間攫住了我。

    我趕緊遊到岸邊,回頭才發現自己是在一處深水塘裏,四下一片空洞漆黑,身後是那追上來不依不饒的人頭,確切地說是蕭柔的頭。我想要扒著水塘的邊緣 爬出去,但身後的黑發越來越多,纏住了我的胳膊,眼見著就要纏住我的雙腿,將我拖入深水裏。我心中著急,不由暗罵這女人,他媽生前一定是喜歡織毛衣,見人 就想送毛衣毛褲生死關頭,哥的吐槽還是這麽富有特色和創意。

    就在我將要被那人頭再度拖入深水中的時候,岸邊突然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拉住我。我抬頭一看,赫然瞧見趙羽,不由心中激動萬分,雙手急忙牢牢抓住他 的手。趙羽不動聲色地將我從水塘裏拉了出來。我狼狽地站在水塘邊,回頭一看,那人頭已經漸漸沉入水塘,慢慢地,黑發也收了回去,似乎連同人頭一起沉了下 去。我鬆了口氣,回頭立即抱住趙羽:“好兄弟,如果不是你,我就死在這女鬼手裏了“

    趙羽半晌沒反應。我感覺不對勁,趕緊鬆開他,疑惑地去看他的臉。隻見趙羽先是不動聲色地看了我半晌,隨即忽然詭異一笑。那笑容有些說不出來的熟悉,讓我打了個寒噤:“趙羽,你笑什麽“

    趙羽依然保持著那詭異的笑,突然開口說道:“情滅於水,情斷於水”

    “什麽”我不解地看著他,卻見趙羽那張清俊的臉忽然慢慢萎縮,變形,最後竟然變成了瘋婆婆的臉

    瘋婆婆嘿嘿笑著,看著我繼續重複著那句話:“情滅於水,情斷於水”

    我吃了一驚,邁步想要逃,就在這時,冷不丁地驚醒過來。

    一陣鞭炮聲傳來,窗外微弱的天光落進屋裏。我擦了把冷汗,終於知道自己是做了一場噩夢。今天是大年初二,現在是早上六點半。

    我哭笑不得,平複了一下緊張的情緒之後,不由疑惑地想著瘋婆婆在夢裏的話。“情滅於水“,這也算是預言不我去,普通人能到夢裏來預言麽這是預言呢,還是一句無所謂的夢話

    是真是幻,是夢是醒,我突然感覺自己分不清了。

第二百五十章 水箱中的銀戒指

 我坐在床上愣了半晌,又重新躺下睡了個回籠覺。等到八點的時候被我媽從床上拉起來,喝道:“今天家裏還有客人來,別賴床”

    我隻好無奈地起床,對我媽說道:“我平時也不回家,這邊的親戚朋友的也都生疏了,有些都不認識。幹脆我帶靈溪出去玩吧。”

    我媽想了想,冷哼一聲:“行,那就出去吧。我想靈溪在家陪著一群老人家聊天也會覺得無聊。”

    “靈溪靈溪的,到底誰是你親生的啊”我苦笑搖頭。

    在洗手間洗刷的時候,遇到端著牙缸的阮靈溪正在刷牙。我見她嘴邊粘著白色牙膏沫,抬手挖下一大塊,給她抹到額頭上去。阮靈溪頓時怒道:“二貨作死啊”

    我哈哈笑了半晌,心情好了不少。洗刷期間,我跟阮靈溪說起昨晚的夢境,問她怎麽看“情斷於水”這個預言。

    阮靈溪失笑道:“什麽預言,這根本是夢話麽。”

    我瞪了她一眼,說道:“師父說我是過陰體,說不定我日聽人言,夜聞鬼哭,隨時隨地都能聽到來自世界的聲音,這就叫救世主。”

    阮靈溪回答得很幹脆:“啊呸”

    我笑道:“說真的,如果情斷於水這句話是真的,你覺得它所要提示的是什麽”

    阮靈溪想了想,說道:“那就是水唄。韓可兒死在樓這款軟件是當時的技術總監設計的,但是那總監已經離職,他們也不知道這款軟件是自身出了問題還是被黑客惡意篡改了程序。也就是說,根本沒發現問題出在哪兒。”

    這時候,另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響起:“是啊,多嚇人,我那天拍完照片後差點兒嚇死,趕緊把軟件給刪除了。要不是我暫時沒地方去,我才不在這鬼酒店工作呢。太可怕了。”

    “是啊,蕭柔肯定死得很慘,想來找仇人報仇的。網上很多人猜測,殺她的凶手就是跟這個相機軟件有關係的,所以一開始大家都猜是程峰,也就是那軟件公司的老板。”

    “那個豬頭啊不像,蕭柔怎麽能看上他,他當年好像也不是什麽富豪,長得還那麽醜。就算現在他也在富人榜上算不得什麽呀。”

    “對啊,程峰怕被懷疑,才發表聲明說自己跟這軟件沒什麽關係,是別人設計的。哎你說,那個設計者是不是跟蕭柔有關係,會不會就是那個變態”

    “這哪兒知道啊,咱們見都沒見過那個人。可惜了,這相機軟件很好用,我感覺比美圖秀秀好多了,功能也齊全。”

    兩個女孩邊聊邊下樓,跟我和阮靈溪在七樓的樓梯拐角相遇。倆女孩沒想到樓梯上會有人,麵色微微驚訝,等看清我們之後鬆了口氣,低頭微笑著過去了。

    我見兩人穿著的是酒店服務生的衣服,看來是打掃整理客房的。倆女孩走遠了之後,我隱隱聽到其中一個笑道:“你看,自從出事之後,大家都不敢坐電梯了。聽說視頻裏錄到了蕭柔的鬼魂呢。”

    “就是,嚇死我了,現在冷不丁出來一個人我都嚇半天,這日子真是提心吊膽的”

    等兩人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了,阮靈溪對我說道:“對啊二貨,跟剛才那兩個女孩說的似的,咱們把目光隻是放在程峰身上,卻忘了這個相機軟件的設計者呢。咱們去找找他,也許有線索呢。”

    我點頭道:“這倒是讓我意外,設計者離職,好,先記著這件事,咱們先去水箱看看。”

    我們走到連接著道:“看這材質價格也不會太便宜呢。”

    “你對這個還有研究”我詫異地問道。

    阮靈溪說道:“有啊,有些戒指的材質雖然隻是金銀,不是什麽鑽石啊之類,但是它們的設計者如果很出名的話,那戒指也會跟著提高身價。有些品牌為了 打廣告,會請一些設計師出山設計幾款經典的戒指,比如情人節主題的情侶對戒啊什麽的,發限量版,讓大家購買,然後打出名氣去。也許這就是其中之一呢,看上 去還挺別致的。”

    我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可以去商場專櫃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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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快的,都250啦!奔跑吧兄弟 -彭小仙- 給 彭小仙 發送悄悄話 (169 bytes) () 02/25/2016 postreply 08: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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