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步步殺機
我走到那棺木前,卻很好奇地發現那棺材倒是上好的極品。之前跟著吳聃去過潘家園古玩市場長見識,聊到古董的時候,順帶也了
解了古棺材的材質。這木材也不是國內的,同樣是蠻荒地區的一種高大樹木,諢名“黑喬”。
這玩意不僅結實堅固,而且防蟲防鼠,因為它散發出的氣味,在人類聞起來有種介於薄荷和荷花之間的清香,但是,在蟲鼠而言,
則是如臨大敵。我心想,吳聃倒真是有先見之明,讓我們帶著折疊的鏟子。這下倒是好了,撬棺材方便。
我讓阮靈溪幫忙拿著包,將那鏟子取出來,上前去看了看那棺材。雖然這黑漆漆的棺木蓋得嚴絲合縫,但是始終不是一體,想撬開
倒也不是沒可能。我將那棺材蓋子用勁兒推了推,靠,根本沒推動。
我又使了使勁兒,這才勉強推開了一道縫。我擦了擦汗,罵道:“這木頭真特麽夠沉的。”說著,我將那鏟子插入棺材的縫隙裏,使勁兒開始撬。阮靈溪見狀,也來幫忙。我倆忙活半天,隻聽“哐啷”一聲,那棺材蓋子總算被撬到一旁去。
我拉著阮靈溪即刻退後,捂住口鼻。一股屍臭味混合著這棺木的清香氣味飄散開來,雖然捂住鼻子,但是還是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
等了半天,等那古怪的氣味消除了,我倆才上前舉著火把往棺材裏看。這一看嚇了我一跳,因為棺材裏竟然有一盞燈。這盞燈並沒熄滅,幽幽地泛著藍光。 燈的樣式是古代很常見的提燈。可是這不科學。一則棺材是密封的,二則就算有供它燃燒的氧氣,經過這麽多年也該消耗殆盡了。
“燈,怎麽會有燈”阮靈溪驚叫道。
我冷靜下想了想,記得之前聽人說過,古代人下葬後也會在墓室裏點燈,為了照亮去幽冥的道路。可在棺材裏點燈的可謂少之又少。不過也有一種邪術是 說,在棺材裏點的這種燈不叫長明燈,叫做燃魂燈。顧名思義,就是用自己的魂魄當引線,一直保持燃燒靈魂的狀態,直到有人打開他的棺木將那殘留的魂魄釋放出 來。而這種術多半是為了複仇。當然,也為了將遺留的信息專遞給開棺材的人。
我想了想,準備賭一把看看,將那盞鬼燈給提了出來。
阮靈溪打了個寒戰,說道:“這東西一股冷森森的感覺,還是放回去吧。”
“冷是因為,這是一盞燃魂燈。也許這個墓室主人想告訴我們什麽。”說著,我掃了一眼那棺材裏的屍體。這具屍骨是保存完好的,很鮮活的屍骨。這倒是 在我的意料之內。因為燃魂燈的存在,說明這墓室主人的魂魄是沒有完全消失的。並未完全消失魂魄的屍體,並不容易變成枯骨。
這墓室的主人很年輕,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五官端正清俊,身材瘦削,穿著一身書生裝束。一般來說,墓碑上會寫著墓室主人的名字和生平,但是現在沒墓碑,我於是放下那燃魂燈,對著那書生遺體拜了拜,從裏麵翻找了一番。
但是這墓主人更窮,人家起碼有幾本書,這貨連書都尼瑪沒有。這還算是書生秀才麽臥槽。這下根本沒法子去確定墓主人的身份。正當我茫然之際,阮靈溪說道:“二貨,你看這書生的枕頭上好像有字。”
阮靈溪一說,我才注意到這人枕著一隻青花瓷風格的枕頭。這枕頭上好像密密麻麻地排滿了字。我小心地扶住那屍體的頭,將那枕頭取出來看了看。隻見這 枕頭上竟然很個性地寫了墓主人的身份。雖然是文言文風格,但是我勉強看得懂。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是,這墓主人竟然是那個下咒的村長,包大人的後代包懷 仁。
這人在封門村建成之後的第三年就死了。竟然是抹脖子自殺的。更讓人吃驚的是,這個所謂的詛咒不知何時被反元朝的義軍給得知,陳友諒部竟然尋到了封 門村來,跟村長密談,想取得這個詛咒的秘密。包懷仁不同意,覺得這東西一旦傳出去怕引起天下大亂。沒想到陳友諒的部下便抓了村裏的幾個人去當人質,想威脅 包懷仁將這個秘密說出來。
但封門村的所有人本就懷著必死的決心住進來的,根本不吃威脅這一套。於是,被陳友諒抓走的那幾個人紛紛抹脖子自殺。陳友諒見封門村的人根本不吃威 脅這一套,再加上自己也有奪取天下的野心,正忙著跟朱元璋等人鬥智鬥勇,也就擱置了這個計劃。但這也讓包懷仁知道,真龍天子已經出師,天下歸心,那人就是 朱元璋了。這時候是元朝氣數最弱的時候,於是,就像之前商量的那樣,封門村的人全部自殺來完成詛咒,這就是我們在地下室見到的那副情景:所有躺在棺材裏的 都是抹脖子自殺了的人。詐屍是因為怨氣太深。第一代村民根本沒有在這裏住很久,沒幾年便為了詛咒而全部自殺。
雖然說起來信息量很大,但是文言文一句話往往包含白話文一段話的意思,所以實際上也不長。我完了那段文言文之後,還是沒找到怎麽破解詛咒的辦法,不由想把這貨拖起來問問:次奧,你祖宗好歹是英明無敵的包大人,為什麽你幹這種事還不告訴後人怎麽破解詛咒
“得,全是廢話。”我泄氣地想把這枕頭丟到這屍體腦袋上去。有用的他媽一句不說。
這時候,阮靈溪拽了拽我,吃驚道:“二貨,你看那盞燈。”
我低頭一看,見那燃魂燈的火焰慢慢變得很亮,隨即,火光四濺,竟然逐漸在我們麵前排出一行字來:“人死不出村,反其道而行之,移吾屍骨,詛咒可解。”
我看了這句話,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要把下咒的人,也就是包懷仁的屍骨移出村子,才能解開封門村的千年詛咒。此時,那燃魂燈的火焰跳了幾下,“噗”地一聲滅了。四下重新陷入一片昏暗,隻有我和阮靈溪手中依然燃燒的火把,映亮了一小塊區域。
阮靈溪輕聲道:“難道詛咒的破解辦法是要背著這個古人的屍體出去埋了嗎可是這是個大男人的屍體,至少也得一百三十斤,咱們怎麽給他弄出去”
這倒是個問題,我不由無奈地想了想,總不能給這貨分屍吧想到這裏,我輕歎一聲,將火把舉著湊近棺材一看,不由嚇了一跳。就在這一瞬間,那鮮活的屍體竟然變成了一片殘破的屍骨。森然白骨在火光下閃耀著清冷的光。
原來,燃魂燈熄滅之後,這屍骨也保持不了原樣,最終必然化為枯骨啊。這倒是省我倆的事兒了。我從書包中翻出倆方便袋來,將屍骨歸攏一下,裝滿了兩隻袋子,遞給阮靈溪一隻,笑道:“放包裏背出去吧。“
阮靈溪抗議道:“不要,你自己背著吧。“
“靠,我負重夠多了,你也太不講義氣了啊。“我說道。
阮靈溪這才不情願地接過去,塞到背包裏。我也將包懷仁的屍骨放好,又打量了一遍墓室,覺得沒什麽好探尋的了,對阮靈溪說道:“繼續向前,看看有沒有出去的路。”於是我倆離開墓室,向前方的耳室摸過去。
阮靈溪問道:“奇怪,這裏麵根本沒什麽值錢的東西,為什麽包懷仁要把墓室門設置成蟲玉的如果說棺材選擇材質好的是為了防腐,那還說得過去。墓門選擇那麽名貴的東西就很奇怪了。”
我想了想,說道:“大概是不想讓後來人破壞他的屍骨,因為畢竟跟詛咒有關係。”
阮靈溪說道:“這倒是,可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正說著,我倆走到耳室門前。但這時候,我突然聽到耳室後發出一陣聲響。好像是有人的腳步聲走近。
“媽的,我們費了這麽大勁才找到這地下的中心位置,結果是座古墓,平白他媽死了幾個兄弟。“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行了,你別抱怨了。誰知道這地方還能有古墓,而且還是用了那麽罕見的機關。”另一個男人歎道。
盜墓者我趕緊拽著阮靈溪躲到暗影中,熄滅了火把。
此時,隻聽耳室那石門被人緩緩推開,兩個人舉著火把走了進來。我皺了皺眉,趕緊拽著阮靈溪躲進另一個耳室中,將那石門留了一道縫隙,從那縫兒往外細看。
火光下,我看到兩個男人走到墓室裏。這倆男人一個胖些一個瘦一點,但個子都挺高。兩人也背著背包,但是不像是什麽遊客。因為我看到兩人背包上都貼著一道符。
待我看到那符咒之後,不由吃了一驚:黑底白字,貌似是葬魂人用的某種鎮魂符。
葬魂人看到這個,我想起了楊問,不由皺了皺眉。總覺得這群人跟林思行那個變態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難道他也來到這裏
此時,我想起村長家樓下的黑色曼陀羅,頓覺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難道封門村除了詛咒之外,還有另外的秘密
那些意外闖入的像是軍人死在神廟的人,難道跟另外一個秘密有關
第一百九十章 葬魂凶地
此時,隻聽那倆人繼續議論道:“這破古墓裏什麽都沒有,而且看布局就是個貧民墳塚而已,老大為什麽讓我們進來開棺”
另一人說道:“是開棺確定墓主身份是包懷仁的話,就給他燒了。”
那人說道:“這包懷仁到底是什麽來頭難道他就這麽厲害,燒了棺木之後,封門村就真的變成一處名副其實的凶地”
另一人說道:“老大是這麽說的,咱們也就這麽去做行了,哪兒那麽多廢話。”
我聽罷吃驚不小。尼瑪,原來包懷仁的屍骨還有這麽個作用。燒掉之後,封門村的詛咒就會重新開啟臥槽這簡直是把鑰匙啊。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老大是 誰,但看樣不是什麽好鳥。想到這裏我擦了把汗,幸好我倆動作快一點把屍骨給拿走了,否則給這倆孫子燒了,天下還不知能出什麽大亂子。
想到這裏,我聽外麵兩人嚷道:“操,這誰開了棺材”
“屍體沒了”另一個聲音有些發顫:“不會是詐屍了吧”
我心中一驚,趕緊悄悄拉著阮靈溪走到耳室的另一頭,看看是否有出路。我倆摸索半晌頓時有點泄氣:盡頭處是一麵石牆,是死路。
我頓時腦中轉過無數個念頭:怎麽辦這地方不大,一會兒那倆人就會發現兩個耳室,而這耳室又是死路,我們根本沒地方出去,那倆人高馬大的男人也不知底細如何,不知我能不能搞定這倆孫子。
想到這裏,我把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如果他們摸過來,就先下手為強,滅了丫的算了。想到這裏,我摸出戰神,心想如果那倆人進門我就開槍。雖然這 子彈是銀質的,這要打在人身上也是個血窟窿。想到這裏,我跟阮靈溪重新回到石門邊兒。阮靈溪神女弩在手,而我則子彈上膛,從門縫裏悄悄看向外麵。此時,外 麵墓室竟然一片漆黑。想必那倆男人也發現這古墓裏不對勁,有外人闖入,所以才熄滅了火把。
我仔細聽著門外的聲音,靜下心神的時候,耳朵也會變得異常靈敏。此時,我聽到衣服摩擦聲和輕微的呼吸聲傳來:看來兩人已經靠近這邊耳室了
正想著,去聽石門“轟隆隆”一聲響,那門被緩緩推開了。此時,阮靈溪一個箭步衝了出去,我特麽想提醒她已經晚了:當心有詐
但現在提醒已經晚了。隻見阮靈溪手中神女弩“噗噗”發射出去,可惜穿來叮鈴鈴幾聲落地的空響,一個也沒命中。
“當心”我上前將她往後一拽,與此同時,瞧見一個男人舉刀刺了過來。那一刀堪堪劃過阮靈溪的外套,我隻聽一陣刺啦聲,大概是將她的衣袖劃了道口子。
我即刻舉槍,“啪啪”對著那男人的影子開了兩槍。一片黑暗中,我聽那男人發出一聲慘叫,估計是我命中了。我見那男人暫時退了出去,便一邊拽著阮靈溪,一邊開著槍衝出門去。
等衝到墓室中,卻見那倆男人一左一右地撲了上來。關鍵時刻,隻能跟丫們開始肉搏戰。幸好阮靈溪也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一片黑暗中,我隻能憑借其他感 覺器官來判斷對方的攻擊方向。不過憑借多年打架經驗,我發現自己應對自如並未落了下風,甚至沒多會兒,便發現對方這倆男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不由得意起 來,罵道:“你倆敢欺負小爺我,我打不死你這bk的”
兩人幾乎被我打得落荒而逃,最後退進耳室中,死死關上石門。我追過去拍那門道:“都出來啊,都出來小爺還沒解氣呢孫子你開門哪,你開門哪有本事你來殺小爺,沒本事你就開門哪”
阮靈溪在一旁喝道:“二貨趕緊走傻逼兮兮的這倆人要是有同黨,咱們就逃不掉了”
我一聽倒也是,倆人我能收拾了,這要來二十,我倆就夠嗆了。於是我重新點燃了火把,趕緊拉著阮靈溪跑了。幸好那倆人給我們探路了,他們倆進門的路,八成就是這墓室的另一個出口。
果然的,耳室旁邊有一道墓門,我拉著阮靈溪衝進墓道,一刻不停地向外跑。
但是,跑到半路的時候,我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身體裏傳來一陣劇痛,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將我生生撕扯成兩半那種感覺。我身子一晃差點兒跌倒。扭頭一看,阮靈溪也一手握著火把,一手扶著牆,額頭冷汗即刻就滲了出來。
“二貨,我突然感覺很疼,可說不上來是哪兒疼。”阮靈溪有氣無力地說道:“你還好麽”
“好個屁,糟了,好像中招了。”我罵道。這疼痛其實並不陌生,我赫然想起阿九死的那天,我也忍受過這種疼痛,貌似是楊問用了葬魂術想將我靈魂從身體裏抽離。這種疼痛跟被人活撕的感覺差不多。
我挨過一陣劇痛,借著阮靈溪手中的火把光芒看了看身上,果然在手背上看到一種匆忙而就的符咒。媽的,剛才並未注意,現在才明白那倆人也許沒那麽膿包,隻是在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畫了葬魂符,慢慢折磨我們。草,這幫孫子夠陰毒
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頭部又一陣巨痛傳來,一陣天旋地轉之感過後,忍不住大叫一聲摔倒在地。這時候,我聽到得意的嘲笑聲從墓道中傳來。抬眼一看,卻見那倆男人舉著火把,一臉獰笑地走了過來。
我看了一眼他們的撚訣手法,頓時心中一涼。心想我明明知道這倆是葬魂人,卻還這麽疏忽大意但那種靈魂被剝離的疼痛非一般人能忍受的,我跟阮靈溪幾乎被奪去半條命的感覺,靠在牆上一動也動不了。
隻見那倆男人走過來,其中那胖子上前踹了我一腳,罵道:“這小子他媽的真囂張現在沒本事了吧說,你們哪兒來的”
另一個說道:“廢話什麽隨身都他媽帶槍,肯定跟咱們殺的那幫人一夥兒都是一幫臭警察”
警察我心中大驚,想起死在神廟裏那群穿著驢友衣服的男女。我跟吳聃猜測他們應該是軍人出身什麽的,卻沒想到是警察而且是被葬魂人殺的
正想著,那胖子又踹了我一腳,問道:“問你呢小子,你是警察”
我罵道:“誰他媽警察,我倆就來探險的,誰知道瞎闖到古墓裏呢。”
“探險你當我傻麽”那瘦子聞言,滿臉惱怒地抓起我的衣領:“探險還帶著槍這女的還他媽帶著弓箭”
我見他湊近了,正想趁機偷襲這瘦子隨後逃走,卻沒想到這貨突然對著我的耳朵念了句咒語,手上撚訣,直戳到我的天靈穴上去。
這一下真如一道霹靂從天而降,全身先是一陣冰冷,隨即卻如火燒般痛苦難當。我忍不住驚呼出聲,罵道:“你們到底想怎樣我們不是警察”
此時,就聽那瘦子奸笑道:“哎呦,我瞧這小妞不錯,不然咱哥倆帶回去樂兩天,先給這小子打殘廢了,省得他來攪合咱們的好事”
那胖子說道:“那怎麽不幹脆結果了他,一了百了”
瘦子說道:“不行,那群警察明明都被我們殺了,怎麽還留著兩個這得弄清楚。帶回去收拾兩天,就什麽都招了。”
我一聽,心中暗罵這倆缺德。這時候,卻見那胖子已經去扯阮靈溪的胳膊了。阮靈溪一通拳打腳踢,可惜全然無力氣。我心中著慌,心想這要被他們帶走就 徹底沒活路了。我心中隻覺得像火燒一般著急萬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我突然靈光一現急中生智,偷偷從書包裏摸出一道定魂符,塞到阮靈溪手裏,對她使了個眼 色。
這幾個動作隻在幾秒之間,阮靈溪接收到我的示意,點了下頭,便被那胖子給拉走了。此時,那瘦子上前,扯出一道繩子想綁住我。
此時,我用盡氣力站起身,後退幾步,念咒撚訣道:“驅邪縛魅,保命護身,三魂永久魄,無喪傾解”
這是靈魂出竅的咒語,剛才這倆葬魂人施法剝離我的魂魄,這倒是正好幫了我的忙。在這靈魂跟有所間隙的時候,靈魂出竅才更容易成功,就好像人在受傷或者熟睡的時候,更容易神遊物外。
原本不怎麽容易成功的咒語,這次竟然一次搞定。我隻覺得身體的劇痛瞬間消失,魂魄輕飄飄地從身體裏脫離出來。
“你小子膽子挺大嘿,敢在我麵前靈魂出竅”那瘦子冷笑一聲,念咒撚訣,想將我的魂魄就此收了去。卻沒想到,我剛才塞給阮靈溪一張定魂符,從手上的擦傷傷口中塗了點血在上麵,這就起到一種定魂的作用,他的葬魂術一時半刻根本收不了我的魂魄。
那瘦子見咒語念了半天卻毫無效果,不由臉色一變,愕然道:“你,你是什麽東西,竟然不怕我的葬魂術”
“想問這個問題,地獄裏問閻羅吧”我隨即念咒撚訣,喝道:“冰魄”
靈魂本屬陰,加上在這陰地中,水汽瞬間凝結成幾柄鋒利的刀,一把把地插入那瘦子身體裏。
那瘦子隻來得及做了個吃驚的表情,便瞬間倒地,吐血而亡。
第一百九十一章 秘密行動(上)
解決了這瘦子後,我趕緊念咒回魂。靈魂回歸身體的一刻,再舉步便覺得有千斤重,一個不注意摔了個狗啃泥。我心中暗罵,知道這是靈魂還沒完全契合,於是幹脆趴在地上,等待這一陣子眩暈過去,再起身打算繼續追阮靈溪和胖子。
我維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許久,等頭暈目眩的感覺消退掉,我才打算爬起來繼續向前。但正在我雙臂撐地想要起身的時候,卻突然聽到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即是兩人的說話聲:“這胖子和瘦猴進來之後怎麽半天沒出來這倆探路的是探哪兒去了”
“我看八成是看到古墓裏有什麽好東西,自己去私拿了。我說許先生,咱們是不是也遇到好東西就拿著,不用上報了”另一個人說道。
我心中一驚,心想這是來了一幫人啊,也不知道總共多少個。但是聽腳步聲,進來的還是兩個人。我撐住身體的手臂慢慢放了回來,順便摸了一把身邊躺著的男人屍體,將他身上的血跡蹭了不少回來,塗抹在自己的臉上胳膊上,之後躺在地上裝屍體。
沒多會兒,我聽到兩人的腳步聲愈發逼近。其中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哎呦,這地上是什麽”
我心想貌似他是被那瘦子的屍體絆了一下。隨即,我感到眼瞼外一陣光亮亮起,大概是兩人舉著火把照了照我和瘦子的屍體。
“操,這不是瘦猴嗎另一個死人是誰”另外的一男人叫道。
我凝神靜氣摒住呼吸,心中暗自慶幸,剛才那一陣子離魂鬥法,讓我的暫時失去正常體溫,所以現在我的體溫和呼吸,還有心跳都是比一般人都低弱的。如 果不仔細探查一陣子,甚至感應不到我的心跳。所以我隻要摒住呼吸一陣子,一定會把這倆人騙過去。於是我微微睜開一道細縫兒,看了看來的兩人。隱約中,看到 其中一人是個中年男人,另一個則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看完之後,我趕緊閉上眼睛,將戰神壓在身下,盤算著怎麽對付這倆人。
“都死了。”那老頭貌似探了探我們的鼻息,摸了摸脈搏說道。
我心中好笑,細聽他們倆接下來說什麽。隻聽那中年人說道:“許先生,這怎麽辦,瘦猴死了,胖子也不見了。難道他從另一個門已經出去了”
那個叫許先生的老頭說道:“不對,這墓室並不大,他如果出去了,一定會發信號讓我們知道。可這都死了兩人,他都沒聯絡我們,也許是出事了。”
“也許是另一個出口太長,他沒出去呢。”中年人說道:“咱們追過去看看吧,死的這小子看樣兒也是個探險來的傻帽,看這打扮是遇到了瘦猴,兩人鬥起來死了。胖子看瘦猴死了就自己走了。”
那許先生說道:“我先翻找下這年輕人的屍體看看,他是什麽來路。我覺得不對勁。說好了毀了那屍骨就直接原路返回,回來跟我們匯合,怎麽一個也沒回來,還死了一個如果胖子逃了,那麽他應該活著回來才對。”
“許先生說的對,咱們去前麵看看。”中年人說著,抽出一把長刀。這老頭一分析,我突然想起阮靈溪,心想不好,萬一那胖子對她不利,我可不能耽擱了
想到這裏,我感覺那老頭正在翻我的口袋。就在此時,我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將那老頭拽到身旁,戰神抵住他的腦袋,喝道:“都別動”
那中年男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才恢複平靜,冷笑道:“臭小子,原來你沒死”
我扯著那老頭喝道:“你,拿刀的那個,在我前麵走回墓室去扔下刀敢耍什麽花樣的話,我就殺了這老東西”
那男人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許老頭。許老頭戰戰兢兢地說道:“好好,按照他說的做”
那男人隻好不情不願地丟下刀,慢慢地走在我們前麵。我拽著老頭,和那男人走到墓室中去。但墓室裏一片漆黑,那男人手中的火把照過去的時候,我沒發現剛才那胖子和阮靈溪的身影,於是喊道:“惡女,阮靈溪”
一片漆黑中十分寂靜,並無人聲回應。我心中納悶,心想按照這倆人的說法,那胖子應該不會走太遠,本來應該原路折回。我原本以為他是抓了阮靈溪想在 墓室裏逼問她我們的身份,結果現在倆人都不見了。另外一個出口連通地下河,他們肯定不會往那裏走。那麽,很有可能是在黑暗裏躲著。
想到這裏我有點緊張,阮靈溪是死是活有沒有受傷如果那胖子沒事,那我一對仨,還都是葬魂師,我特麽未必應付得過來啊。正在我走神的時候,那中年人 看準了時機,突然將手中的火把衝著我和老頭丟了過來。我心中一慌,趕緊拽著那許老頭向後退了一大步。但黑暗中那老頭被絆了一跤,當即哎呦一聲摔倒在地。
火把堪堪兒地擦著我的臉頰飛過去,烤得我半邊兒臉生疼,也嚇出我一身冷汗來。隻聽那許老頭罵道:“操,你怎麽就把火把扔過來我他媽在這小子前麵擋著呢”
那中年人也不理會他,長刀一橫,便向我劈了過來。雖然這墓道狹窄,但是能容納開三個人並行。所以我跟這中年男人倒也能鬥得開來。那火把被許老頭抓 在手中舉著,倒是正好讓我看清那中年人的動作。這貨倒是有些功夫底子,幸好這麽久以來出生入死的經曆讓我的實戰經驗多了不少,這中年男人刀法雖然剛猛,但 是我躲閃之間,並未被他傷到。但是,這人功夫不弱,被他步步緊逼,我也沒法當即拿槍崩了丫的。
就在我著急的時候,突然發現那男人的步伐一換,有點不對勁兒了。我見那步子的走法之後,心中一驚,心想這幾個人都是他媽葬魂師,這貨又要跟剛才那 倆人一樣,想用靈魂分離法控製我。想到這裏,我立即決定先下手為強,借機退後一步,念咒撚訣道:“權杖邪魔獨為尊,請嶽飛”
也許各位看官著急,會問我幹嘛不繼續冰魄,幾把刀插死他完了。就跟遊戲一樣,我也需要技能冷卻的時間,也就是說,開掛這種事情是很難完成的。在一 個殺招完結之後,人體必然會損耗很大元氣。在這個過程裏,得看人的恢複能力如何,一般來說,一倆小時裏再用技能是很費力的,除非是神仙姐姐蘇淩那種,從小 浸淫在這種技能裏的術者,冰魄技能隨時能夠激發,技能冷卻繼而再次使用的時間很短暫。像我這種半路出家的就不大行。
須臾間,我隻覺得眼前金光一晃,似乎有什麽影子站著我的身後。我回頭一看,吃驚地發現嶽飛的神像竟然跟我的倒影重合在一起。艾瑪,技能升級了我聽吳聃說,請神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引神像上身,你本身就是神像,神像本身所會的技能我即刻學會。
當然說起來有點扯,我想解釋起來無非是體能瞬間達到巔峰,就像打開了任督二脈。加上有神像護體,一般的法器是傷不到的。
果然,我見那中年男人手中的長刀黑氣死氣四下突起,形成一隻隻利爪向我抓過來。須臾間,抬頭一看,到處都是猙獰的鬼手。直到神像入體,我才看清葬 魂術的秘密所在。這一隻隻鬼手便是有靈魂剝離能力的東西,由於肉眼凡胎看來,這玩意很快速,看不清分解動作。如今目力所及,我才明白那疼痛無非是鬼手在撕 扯靈魂。看清這分解動作之後,我從那鬼手紛亂的空隙間躲過,隨即抬手一揮,見一隻金色劍光握於手上,對著那鬼手一通砍殺。
沒多會兒,那些鬼手便七零八落地掉到地上,冒出一股股黑氣,消失不見。
我知道我請神的能力一次不會維持很久,便趕緊速戰速決,在那中年男人邪法被破受創之後,舉起戰神衝著這貨的兩腿開了兩槍,隨即將槍口對準那許老頭:“你們都是什麽人我的同伴呢”
那許老頭戰戰兢兢地回道:“別,別殺我們,你的同伴我們也不知道啊,這得問那胖子。”
我狐疑地看著他,問道:“你們都是葬魂師”
許老頭頭立即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不,我隻是他們請來看風水尋地穴的。他們才是,也是他們殺的那群警察,就是神廟裏的那幫死人。難道那些是你們的同伴”
我這才恍然大悟,那些果然是警察,而且是執行什麽秘密任務的小分隊那意思。
我跨過那躺在地上慘叫的中年男人,奪過那許老頭手中的火把,舉著進了墓室,向裏麵一照,冷不丁照到一個咽喉被插了兩隻弩箭的死人。我低頭一看,那 人翻著白眼死得很難看,正是那胖子。這弩箭很顯然來自阮靈溪的神女弩。往旁邊一看,阮靈溪正倒在一旁昏迷不醒。我趕緊上前摸了摸她的脈搏,還好,平穩有 力,隻是昏過去而已。
第一百九十二章 秘密行動(中)
我回去將那中槍的中年男人綁了,然後將阮靈溪推醒:“喂喂,惡女,你怎麽樣”
阮靈溪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一見是我,立即抱住我問道:“二貨,你沒死吧是人是鬼”
我無奈地說道:“當然是人,鬼的話你能看到我麽快走,上去找師父他們”
阮靈溪這才站起身來,揉了揉額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胖子屍體罵道:“這死豬竟然敢欺負我,這下死透了吧靠。”
我吃了一驚,問道:“這是你幹的你殺人啊”
阮靈溪罵道:“難道我要等著他來殺我麽不過我倒真不是故意要殺了他,剛才這人衝過來要扯我的衣服,我便抽出弩箭想刺傷他。但那時候好像有人突然推 了我一下,或者說是抓住了我的胳膊,將那弩箭改了方向,直接刺到了咽喉。當時我也嚇了一跳,隻是那之後被這胖子一拳打暈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心想,這幫忙的該不會是那個圍觀我耍流氓的村長吧我靠老人家死了這麽多年還心懷天下除暴安良,我出去之後一定要給你好好燒個香
隨即,我將阮靈溪扶起來,讓她舉著火把,我舉著槍對著許老頭和那男人,然後讓那許老頭拽著那受傷哀嚎的男人一起出墓道,路上問那老頭,是不是外麵 還有他們的同黨許老頭立即搖頭發誓說,隻有他們四個人在這封門村,這下死了倆,傷了一個,他自己隻是個臨時工,跟他們沒什麽長期合作的意思,希望我們警察 同誌能夠網開一麵,不要追究。
我一聽火了,尼瑪,出了事兒之後都他媽說自己是臨時工,什麽壞事都是臨時工幹的是不臨時工跟你們有仇啊
於是我沉下臉問道:“那你告訴我,你們在這兒是為了做什麽”
此時,那中年男人突然喝道:“許老頭,你要是敢說,我就殺了你”那老頭一看這氣勢,頓時猶豫了。阮靈溪一聽,上前一腳踹到那男人的腿傷上,罵道:“靠,敢在人民警察麵前威脅人民,當我們都是擺設啊老虎不發威,你還當我隻會招財進寶啊”
我一聽這話樂了,阮靈溪看來是跟吳聃混多了,說起話來一溜溜的。那男人被踢了這一下,頓時發出一陣極其慘烈如殺豬的哀嚎聲。這一下之後,那許老頭 便壯起了膽兒,對我們說道:“兩位,我就是個沁陽那邊的風水先生,因為給人看看陰宅陽宅風水,小有點名氣。這不前陣子,死的那個瘦子,叫葛三爺的找到我, 非說封門村有古墓,讓我給看看在哪兒。我雖然就住沁陽市,但是以前也沒來過封門村。都說這地方邪氣,我也不想來。可聽他們說得肯定,給的錢又多,我就一時 財迷心竅,這不跟著他們來了。沒想到我還真在這地方發現一座古墓。我當他們是盜墓的呢,還有個老大什麽的。”
我聽了這話,冷笑道:“我說老頭,你夠滑頭啊。剛才我裝死躺在墓道裏的時候,已經將你們的對話聽得很清楚了。就算你隻是個風水先生,你跟他們也是一夥兒的,也知道這群人的根本目的是什麽”
許老頭聽了這話,臉色變了變,沉默下來。這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墓道盡頭。我們看來是在這古墓裏麵呆了不少時間,這一整天下來,夕陽西下,天光昏 暗。我將子彈上膛,對準那老頭的後背,讓他扶著那男人先出去。這出了門之後倒也平安無事,我這才放下心來。看來這老頭說的是真的,在封門村的也就他們四 個。
我看那中年男人的臉色極其難看,這才想起他受了槍傷又被逼著走了這麽久,八成是失血過多。我冷聲道:“先停下歇會兒吧。惡女,你懂點醫術,給他包紮下傷口。”
阮靈溪怒道:“我憑什麽啊,這幾個人死了才好呢”
我瞪了她一眼,將她拉到一旁低聲說道:“咱們跟他們到底不同,不能見死不救。這人他畢竟沒殺人,難道你能現在一刀殺了他再說了,等會兒套套話,看看他們到底什麽人,為什麽要毀掉包懷仁的骨骸。”
阮靈溪這才不情不願地從包裏取出應急的繃帶,去給那男人包紮。那男的瞪著我們,最後估計是覺得實在太疼,也就放任阮靈溪去給包紮傷口了。我舉著槍 對著那老頭,繼續問道:“剛才我的問題,重新回答。如果再編故事,我就也給你腿上開倆洞反正這地方四下無人,我用點私刑,隻要你不死,也沒人能怎麽著 我。”
許老頭眼珠轉了轉,否認道:“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我什麽也不知道。”
“是麽”我冷笑一聲,舉著槍走到他跟前,將槍口慢慢向下移動,最後停在許老頭的襠部位置:“再說一次”
“我,我真不知道啊警察同誌。”許老頭說道。
我冷笑一聲,扣動扳機,對準他的兩腿間就是一槍。這一次我將消音器取了下來,於是這一槍聲音特別響,尤其在這一片死寂的封門村裏。這一槍讓阮靈溪和那男人也嚇了一跳。阮靈溪罵道:“二貨你神經病啊,開什麽槍”
我沒說話,其實剛才那槍我算準了,子彈是擦著褲子的布料飛過去的,根本傷不了他什麽。但是,再看那許老頭果真被這一槍給嚇尿了,立即哭喪著臉嚷道:“警察同誌,我說,我一定老實交代麻煩您收起那槍行麽”
“那你趕緊說,否則我改變了主意後就真給你變太監”我喝道。那許老頭於是趕緊將前因後果交代了出來。原來這老頭果然是沁陽市的風水先生,但是他是 跟這四個人中的瘦猴有些交情的。瘦猴會點道法,之前幹些盜墓的勾當。而許老頭懂墓地風水,兩人倒是有的聊。大概半個多月前,瘦猴找到許老頭,說要來封門村 盜一個古墓。許老頭看風水多少年了,尤其又是附近的地區,很簡單就看出封門村是個凶地,不宜前往。就算有古墓也不會是什麽達官貴人的墓地,於是勸瘦猴不要 前往。但後來,瘦猴給了他一大筆錢,說是有人雇他們來這兒盜墓的,並且告訴他,這裏埋葬的人是包大人的後人,但是封門村的詛咒也是由這個人而起的,雇傭他 們盜墓的人,就是想借來這個詛咒之力,或者說借用這個凶地。許老頭一看錢多,禁不住誘惑就答應了下來。出發之前,他們四個人都見過了那個雇傭者。那人四十 多歲斯斯文文,戴著眼鏡,倒是更像個學者。但他們幾個都拿錢辦事,也沒細問,反正就是找到古墓燒了屍骨,對瘦猴等人不算難。難的隻是挖開墓道,破解機關。 四個人於是這陣子就住在封門村不遠處的雲台村荒屋子裏,沒事就來封門村找古墓的位置。這也是許老頭費了好久才確定的位置,挖了也有三天了,又琢磨著怎麽破 解蟲玉,到今天才進了墓室。結果沒想到,進去之後遇到我和阮靈溪,瘦猴和胖子都死了,現在隻剩下他們倆。
聽他說完,我感覺這老頭確實沒有再隱瞞什麽,也就作罷。追問幕後雇主是誰,許老頭也說不知道,隻是拿錢辦事而已。於是,我將目光落到那中年男人身上,問道:“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那男人冷哼一聲,不作回答。我繼續問道:“那神廟裏的死人是不是都是警察是你們四個人殺的麽”
許老頭立即撇清道:“不是我是他和那個胖子幹的。雇主都說,盡量不要驚動別人,有什麽事要上報給他知道。可我們沒想到,一隊喬裝成旅行者的警察進 了村子。他們的目的好像跟我們不一樣,是在追查某個人。可不懂怎麽就找到封門村了。後來那些警察發現了我們幾個,非要帶我們走,說我們很可能跟他們要找的 人有關係。結果最後起了衝突,那胖子就轉動了神像,之後就有一群僵屍爬了出來,把那幾個警察給殺死了。”
“什麽僵屍”我回想了下神廟裏的地下室,一覽無餘就那幾副棺材,棺材裏僵屍都在家,都等著嚇我們呢,沒有出去串門的。
“那地下室我們去過,裏麵幾副棺材裏僵屍都在,哪兒來的僵屍殺人難道他們殺完了還自己回去躺著麽”我怒道。
許老頭說道:“我說的是真的後來那些僵屍就散開了,不知躲到哪兒去了。一共五六個,都是六七十年代人的打扮。他們似乎比較畏懼神像,所以我們四個 是躲在神像旁邊才沒被殺,後來這五個僵屍就不知去哪兒了。胖子就又給那神像恢複了原樣,我們於是趕緊找古墓,想處理完了就離開,否則遇到僵屍還是個麻煩 事。”
我聽罷半信半疑。也許那些警察都是僵屍所殺,但是其中有一個根本就是人為謀殺的。就是那個我們去了神廟之後,辛曉冉扶起的那個警察。這麽說來,辛曉冉跟林宇凡很可能也是警察了
可這一群訓練有素,看上去伸手也很敏捷的人竟然隻來抓一個人我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我沉浸在思索中時,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頭皮一麻,第一反應是:僵屍於是舉槍轉身,對著身後拍我的人。等我轉身後才看明白,原來身後出現的是灰頭土臉的吳聃,而不是什麽僵屍。
第一百九十三章 秘密行動(下)
我回頭見是吳聃,這才收起槍。扭頭又見趙羽也跟在身後,倆人身上臉上灰塵和著汗水,流成一道道烏七八糟的溝壑。
“師父,你倆從哪兒出來的怎麽這麽狼狽”我問道。
“你也沒好哪兒去啊。”吳聃瞥了我一眼,指著那中年男人和許老頭問道:“這倆人誰你和徒弟媳婦都沒事兒吧”
“差點兒死裏麵去,還沒事兒。”我歎道:“這老頭說是河南的一個風水先生,幫別人來看古墓位置的。另一個麽,他到現在什麽也不說,也不講自己是被誰雇來的。”之後,我將在古墓裏遇到的情況跟吳聃和趙羽大體講了一遍。
吳聃說道:“揍他啊我看他說不說”說著,吳聃竟然真的上前將阮靈溪推到一邊兒,隨即將那中年男人提起來左右開弓先抽了幾個大嘴*****,後來又在他的腿傷上踹了兩腳。頓時,那男人熟悉的哀嚎聲再次響起。
阮靈溪皺了皺眉,趕緊上前攔住道:“吳叔,您這是怎麽了下手有點狠啊,他這失血過多都剩下半條命了,您就別再打了。”
吳聃罵道:“操你大爺的,我和小趙剛才被關在地下室裏,跟那群老僵屍鬥了半天命都差點兒沒了,又不知道我徒弟和徒弟媳婦的死活,窩火他媽的,他要不說,我就給他卸掉胳膊腿兒”
我見趙羽右臂上纏繞了一圈繃帶,血跡隱隱滲了出來,便問道:“你們受傷嚴重麽怎麽從那地下室出來的”
趙羽輕描淡寫地說道:“倒也沒什麽,雖然很危險,最後還是找到了開啟石門的機關。隻是我在後頭掛了彩,包紮下也沒事。”
我見他不想說也就沒繼續問,但是看兩人的狼狽樣兒就知道當時夠凶險,也難怪吳聃發那麽大的火。但吳聃揍了半晌,那男人卻怎麽也不鬆口,死活不說到 底是誰派他來的。我於是趕緊攔住他,說道:“師父,咱們畢竟不是段清水那種黑幫的,不能對人動用私刑。而且他受傷也挺重了,再打下去萬一出事那就不好辦 了。”
吳聃這才住了手,氣憤地坐到一旁去。我問趙羽道:“段雲遙呢這小子去哪兒了,怎麽不見人是不是他把你們關起來的”
趙羽搖頭道:“我覺得不會。如果照你所說,神廟裏死的人都是來執行秘密任務的警察,或者是特警之類,那邊辛曉冉和林宇凡也許也是警察。他們瞞著我們大概是因為任務的機密性問題。既然是警察,那不會對我們下殺手。可能是在石門關閉的瞬間,他們和段雲遙先逃走了。”
“我擦,段雲遙這小子竟然不管我們的死活,真是看錯他了。”我啐道。
趙羽歎道:“先別說這些,休息一陣子還是去找找他。畢竟他還是個孩子,跟著我們來了,結果人丟了,回去怎麽跟馮四海和段清水交代不過,你剛才說已經將屍骨背出來了”
我這才想起背包裏的死人骨頭,趕緊將我和阮靈溪找到的骨骸提了出來,問吳聃道:“師父,咱們先把這屍骨給移出村子外安葬了怎麽樣好像這樣就破解了詛咒,咱們也就不用在這破村子裏擔驚受怕了。”
吳聃說道:“這倒是。小趙和靈溪留下看著這兩人,徒弟跟我走,去村外把屍骨埋了去。”
於是我們分頭行動。我琢磨著隻要是埋了這屍骨,我們之後的事情就好辦了。我跟著吳聃便重新背上這屍骨向村外走。
此時,夕陽完全沉了下去。封門村徹底陷入夜色中。我突然覺得周遭的溫度降低不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白天看這村子已經覺得鬼氣森然,現下一片灰暗中,整個村子好像突然更為陰冷,黑洞洞的窗戶和頹敗的木門靜默地聳立在我們身旁,讓我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壓迫感。
夜風呼呼地刮了起來,吹動腳下的枯草,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是出有人在拖著長長的衣裙走過。
走了半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據那許老頭說,這還有五個僵屍躲藏在村子裏。我擦,現在正是夜幕降臨的時候,僵屍也該睡醒了。我們倆把阮靈溪和趙羽留在村子裏,會不會遭到僵屍的襲擊
想到這裏,我緊走兩步到了吳聃跟前,說道:“師父,我聽那老頭說這兒還有五個僵屍藏著呢,你說惡女他們會不會遇到僵屍的襲擊”
“僵屍”吳聃皺眉道:“怎麽還有那種東西”
我苦笑道:“聽說是後來村子裏死掉沒下葬的人,應該是意外死亡或者橫死吧,不然怎麽不腐爛還屍變。”
吳聃想了想,說道:“沒事,小趙的身手還不錯,應該不會被僵屍給傷著。靈溪麽,差點兒。不過打不過可以跑啊,她不是逃跑挺厲害。再說,你說在古墓裏見到了聖賢的屍骨,不是還把一串佛珠給靈溪帶著了,那應該沒問題,起碼僵屍不敢靠近。”
想到佛珠,我放下心來,說道:“師父說的也是。”
於是我倆繼續向前走。但走了幾步,吳聃突然停了下來,隨即伸手將我也擋住:“不對,我們走了這半天,還沒到村口,媽的,難道有鬼打牆”
“鬼打牆靠,什麽鬼敢來惹師父你啊。”我說道,同時將戰神掏出來子彈上膛。尼瑪的,又有不長眼的東西撞上來了。
吳聃眼望四周,眼神特犀利,隨即緩緩說道:“好像還不少。”
我剛想問問哪兒有鬼,我這幽冥眼怎麽都看不到但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這突然出現的情景嚇了我一跳,趕緊閉了閉眼睛, 再次睜開,卻發現,自己麵前出現一道黑色的牆。我吃了一驚,本以為鬼打牆就是個說法而已,沒想到鬼還真給我倆砌牆啊我靠。於是我對身邊的吳聃說道:“師父 嘿,不知哪個傻逼鬼在我們麵前砌一座黑牆,你看到沒”
吳聃罵道:“什麽看到我看不到,你是在旁邊是吧”
我吃了一驚,問道:“你看不到麽”
吳聃罵道:“操,我當然看不到。鬼打牆就是鬼砌牆,也就是在人麵前砌起一道牆而使你什麽也看不見。不過你有幽冥眼,自然能看到。告訴我那牆的方位在哪兒,我給這bk的拆了。”
我想起別人說,遇到鬼打牆隻要不做理會直接走,大約30步左右便可以走出鬼打牆。於是我試了試,結果走到那鬼牆根下的時候,突然發現那鬼牆上出現 許多飄飄忽忽的像是觸角,又像是鬼手一樣的東西。我見那鬼牆旁有縫隙,便試試看繞過去。沒想到那牆像是有生命一般,立即擋住我的去路,同時無數隻鬼手衝我 伸了過來。於是我立即屁滾尿流地跑了回來,抓著吳聃說道:“師父啊,不是說鬼打牆不要緊麽,這鬼牆上怎麽有手呢”
吳聃說道:“鬼的等級也不同,鬼打牆自然也不一樣。鬼牆是不會被手電筒的光照見的。這樣,你對著那牆開一槍,讓我看看方位。”
我於是舉起戰神,對著那會移動的鬼牆就是一槍。我一直忘記把消音器給裝上,結果這一槍震耳欲聾。一團火焰爆開在那鬼牆上,我耳邊突然聽到一陣鬼哭 狼嚎的聲音傳來。鬼牆晃動半晌,卻有千萬隻鬼手伸了出來,衝著我倆撲過來。就在這時,吳聃手中丟出三道符咒,念咒撚訣,喝道:“陰兵陰將速歸本壇,破”
這一聲斷喝之後,卻見三道靈符發出金紫色光芒,在那鬼牆前蕩出一圈圈光芒的波紋。那波浪之後,卻是一團團金紫色火焰,將那鬼牆燒了起來。
耳朵邊兒鬼哭之聲更甚,那聲音聽在耳朵裏如萬爪撓心特別難受,說不出的一種難受滋味湧上心頭,我忍不住捂住耳朵,躲在吳聃身旁。一陣陣陰風吹過我 倆身邊,刮得衣服獵獵作響。吳聃撚訣走步,將那鬼手給擋了回去,於是鬼叫之聲更甚,我忍不住一陣惡心,俯下身吐了半晌。這一場嘔吐相當難受,以至於我甚至 想把自己的胃給抓出來丟掉的滋味。
這時候,那三道靈符將鬼牆燃燒殆盡,鬼哭聲逐漸褪去,我才覺得身邊的陰風停止,夜風拂過臉頰,這才腦子一陣清醒,嘔吐感也逐漸消失。
起身再看的時候,麵前一片空曠,冷月高懸夜空,鬼牆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靠,師父,我差點兒就把胃給吐出來了。”我無力道:“這是為什麽呢為什麽你沒事”
吳聃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那是因為你有了幽冥眼,開啟了身體上的某些潛能。五官比我們平常人都要敏銳得多,所以你能感應到很多東西,同時這些東西對你的影響也會比對普通人更深一些。沒事,不就是嘔吐麽,又死不了人。”
說著,吳聃將暫時卸下的背包又背上,繼續向村口走。我趕緊追上去,啐道:“師父,什麽叫嘔吐而已,你來試試看這滋味,真特麽夠受的。”
我正跟在吳聃身後,眼見著我們倆走到村口,已經看到那棵大樹的時候,吳聃卻突然又停了下來。我一個沒注意,險些撞到他,同時心中一驚,心想:又他媽砌牆尼瑪的這封門村的鬼這麽喜歡蓋房子怎麽不去建築隊啊這樣國家也不會那麽多豆腐渣工程不是
但舉目四望,卻什麽也沒有,一片寂靜,一切正常。
於是我問吳聃道:“師父,這周圍沒什麽東西,你怎麽不走了”
吳聃低頭看著地麵,緩緩說道:“周圍是沒有,地下好像是有東西在動。”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引鬼赴幽冥
我也順著吳聃的目光看向地下,果然覺得腳下的地麵有動靜,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泥土層下蠕動打洞似的。封門村沒有任何動物,那麽打洞的是什麽東西
想到這裏,我打了個寒顫,將戰神握在手中,對著那逐漸鬆動的土層。突然地,我見腳下的泥土慢慢地一層層翻出泥土來,就好像有老鼠在地下打洞。我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那地下泥土層,卻突然見腳下的泥土揚起,一隻枯槁的手突然破土而出,從那泥土下鑽了出來。
與此同時,隻聽泥土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無數隻枯槁的手從地下鑽了出來。那些手枯槁發黑,或有露出森然白骨的,就像是有無數具僵屍要從地下爬出來一樣。
“師父,我們難道是站在人家墳場頭上,惹來所有鬼的憤怒了”我一見這密密麻麻的手,便有些發怵。
吳聃皺眉道:“怎麽回事,難道是我們帶著包懷仁的屍骨,這群老鬼們不想放我們走”
“師父,這下怎麽辦僵屍都要複活了我靠”我著急道,像踩在熱鍋上一樣跳來跳去,因為不斷地有僵屍的手從地下伸出來,開槍擊中一個之後,那手便灰飛煙滅。但是很快的,便又有新的鬼手從地下伸出來,子彈總歸有限,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師父,看我請神對付他們”我收起戰神便要念咒撚訣。吳聃拉住我說道:“不行,你今天元氣損耗太多,如果再請神,受了重傷,我們還得想法護著你出去,這更麻煩。如今我也隻有試試看了,根本從未遇到過百鬼夜行的時候。”
“百鬼夜行”我問道:“這不是僵屍麽”
“這裏的僵屍都被我們解決了,就算是藏著五個,那地上出現的也不是僵屍,而是厲鬼。”吳聃擦了把額頭冷汗:“而且是一群鬼。”
這時候,我果然看到有密密麻麻的鬼影從泥土裏逐漸脫離出來。千奇百怪的鬼將我倆圍在當中。但是這些鬼的動作比較遲緩,似乎是在一截截地將自己從土 裏拔出來。但是數量如此多的鬼我還是第一次見。現在我徹底放棄了請神的念頭。這麽多鬼相當於千軍萬馬,請來一尊神將,怎麽能敵得過千萬隻鬼
這時,卻見吳聃正在急促地翻自己的背包。“師父,你在找什麽”這緊要關頭吳聃卻不管不顧,我一邊開槍,一邊著急地問道。
吳聃一邊找一邊問道:“你看沒看到我放在包裏的一盞河燈”
“河燈你怎麽還帶著那東西”我不解地問道。
吳聃說道:“在咱們路過的那村子裏,不是有個叫小倩的死了麽。那天早上出發的時候,我發現床頭上放著一盞河燈,所以就帶上了。”
我次奧,這是什麽理由這時節還找河燈“師父,要是再不想想辦法,明年就是別人給咱們倆放河燈了靠”我著急道。
“有了”吳聃喜道,將那折疊的河燈抓在手中,說道:“這些鬼想從地府出來,那咱們就給他們都送回去”
“怎麽送”我急忙問道。這時候,我見那些鬼已經差不多要離地而來了。這要都撲過來,就算不掐死我們,也得壓死我倆。
吳聃速度展開河燈,讓我用打火機點燃裏麵的小蠟燭。隨即,他將包裏的饅頭什麽吃的都找了出來,林林總總擺在地下。我看了一眼那方位,目測西南方。吳聃將我手中的河燈接過來,對我說道:“去旁邊折點柳枝,枯的也行”
我不知他想用什麽辦法送這些鬼都回地府去,也隻好照辦,一邊開槍開路,一邊跑到路邊,扯了幾支幹巴巴的柳樹枝下來。等我抓著柳枝跑向吳聃身邊的時 候,這些鬼基本上已經脫離了泥土,正衝著他奔過去。我心中暗道不好,見吳聃正在做法,便子彈上膛,一槍一個,射殺撲過去的鬼影。等我跑到吳聃身邊的時候, 卻見那原本放在地下的河燈飄乎乎地飛了起來。
吳聃指示我將柳枝放在那饅頭前方,全神貫注地將注意力集中到那河燈之上。我看著這情景,突然覺得在哪兒見過。轉念一想,好像是中元節的時候,吳聃 幫人“送魂”,也就是遇到枉死的鬼無法投胎,鬼差們也都很忙,沒辦法及時送每一隻孤魂野鬼上路,於是很多無主的鬼魂便每日經受陽氣的侵蝕死不如生啊。但是 這種鬼魂也有辦法被送去輪回之地,比如中元節的時候,地府打開地獄之門,已故祖先可回家團圓,而也有很多地方設有道場,放饅頭給孤魂野鬼吃,這一天要祭 祖、上墳、點荷燈為亡者照回家之路。而同樣的,地府大門一開,陽間的孤魂野鬼也能夠通過這道門回到那幽冥地府中去。可問題是,現在不是中元節,就算凡人道 法再高超,也難以強行敲開地府之門。送一兩個孤魂野鬼去往生世界可以,但是送一群就成問題了。
於是我擔憂地問吳聃道:“師父,你這辦法能讓地府鬼開門麽”
吳聃輕描淡寫地說道:“那就靠你了,手伸出來給我。”
我想起之前被坑的經曆,伸手的時候比較遲疑。吳聃催促道:“快,磨磨唧唧的什麽德行你他媽的想我倆都死在這兒”
我於是趕緊將手伸了過去。果然的,吳聃抓過我的手,掏出匕首又他媽劃了一刀。我這次有了心理準備,咬牙忍住疼,心想這又拿我當鬼引子啊。
吳聃將自己隨身帶著的水杯裏滴了一部分我的血,隨即喝了一口含在嘴裏,衝著逐漸升空的河燈“噗”地一聲噴了過去。那血水噴在河燈白色的花瓣之上,一片血紅觸目驚心。
我嚇了一跳,心想吳聃這是給我放了多少血啊。但是看了看他的水杯,裏麵的血水很淡,並不像河燈上那麽紅豔奪目。過了一會兒,更讓我驚訝的事情發生 了。那白色的河燈似乎迅速喝足了血水,變成一朵紅蓮,慢慢地向西方飄去。與此同時,我見那些本來糾纏著我倆的鬼魂,也像是得了某種感召,眼望著河燈,慢慢 地向西方而去。
我擦了把冷汗,想起我自己的特殊體質,什麽過陰體。也許這一點竟然是地府的通行證。我跟吳聃站在原地,靜靜等候鬼魂從我們身邊撤離。我對吳聃低聲道:“師父,你還真有辦法,服了你了,難怪都說你年輕時候是絕世高手。”
吳聃頗有些得意,笑道:“二貨徒弟,你小子跟了我這麽長時間,頭回說句人話。這也叫做善有善報。你幫了小倩姑娘,她自然投桃報李。這河燈是小倩留下的,正好幫了我們。”
我心中頓時鬆了口氣,暗自慶幸那晚沒有坐視不理。看來人有點善心也沒壞處嘿。以後我是不是也能在地府謀個警察的差事,管著陰陽界的冤案
想來想去,我這自信心有點爆棚,不由有些飄飄然。就在我暢想的時候,突然地,有一塊黃色的石子從空中飛來,“撲棱”一下正中河燈。我眼見著飄乎乎正在勻速飛行的河燈被這石頭給打了下來,劃拉一下掉在地上。
這下不隻是我,連那些沒來及進入輪回中的鬼魂也都停了下來,回頭惱怒地盯著我和吳聃。“我擦,不是我丟的石頭啊,你們別看我”我忙擺手道,同時向那石頭飛來的方向看去,心想這他媽誰這麽缺德
那石頭飛來的方向是屋頂,我似乎看到一道人影一閃而逝。可那人動作太快,我根本沒看清楚是誰。如果不是鬼,那就是人。說不定是段雲遙那小子
想到這裏,我氣兒不打一處來。但眼下解決危機要緊,因為那一批鬼魂又衝著我跟吳聃走了過來,看那氣勢,是想殺了我們來泄憤。
我看了看吳聃,緊張地問道:“師父,還有什麽辦法破解”
吳聃鎮靜地收好東西,喝道:“跑”
說著,轉身一溜煙跑了。艾瑪,有這麽坑人的嗎
我立即扭頭就逃,追上吳聃罵道:“師父,枉你英雄一世,怎麽現在這麽慫呢”
吳聃罵道:“操,我又不是天師鍾馗,並不是任何關鍵時刻都有招兒的”
但鬼的速度比我們還快,沒多會兒,我倆又他媽被鬼包圍了。雖然這次的鬼眾少了一部分,但算起來也有幾十一百的,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很惡心。鬼在現實世界有形,但是不占用現實的空間,所以不像人一樣,路一窄了裝不下那麽多人。可鬼不同啊,疊起來就他媽好幾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我突然聽到一陣類似梵音的樂聲傳來。隨即,隻聽身後一道“轟隆”巨響炸開,地麵也為之劇烈顫抖起來。地震了我吃驚地想到,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結果,這地上突然變得很僵硬,像是金屬一樣,摔得我暈頭轉向。
這時候,我向後一看,突然在一片黑影中看到段雲遙自天而降,手中握著的是那把古舊的中天刀。而那刀的刀刃插入地麵,刀鋒金光閃耀。
“長絕咒”我聽到身後吳聃驚訝地說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封門村的另一個秘密
“什麽叫長絕咒”我下意識地問吳聃道。吳聃沒說話,指了指段雲遙。我就見那中天刀在段雲遙手中發出金色的光芒,那光好像是一種神奇的物質,竟然將泥土地麵一寸寸地變成堅固如鐵的東西。
我踩了踩地麵,竟然吃驚地發現腳下傳來鐵皮那種“哐哐”聲。我靠,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點石成鐵
這時候,那些鬼似乎很害怕段雲遙和他那手中的中天刀,紛紛想再次鑽進泥土裏躲著。可惜現在土地變成了鐵皮地,根本鑽不進去。金屬是不透陰陽的,不像鏡子一樣容易招鬼。鬼沒辦法附著在金屬器皿裏。可能這跟五行相克學說有點關係,但是我不知怎麽解釋。
我見那些鬼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下亂撞,直到段雲遙將那中天刀拔地而起,刷刷幾刀將那些鬼魂攔腰截斷,一個不剩全砍了,最後灰飛煙滅。
我在一旁看得咋舌。沒想到這貨小小年紀,下手真是夠果決夠黑,不愧為黑社會培養出來的古惑少年。四下恢複寧靜,我長出了一口氣,夜風一吹,我才覺得出了一身冷汗。我擦了擦汗,走上前問道:“雲遙,你這小子這段時間去哪兒了消失整整一天吧怎麽沒跟我師父一起”
段雲遙收起刀,心安理得地說道:“在那地下室裏,我瞧見石門要關了,喊了你們一嗓子就往外跑。但是最後跟我跑出來的是辛曉冉和林宇凡,你們幾個卻沒跟出來。我想開石門救你們來著,可是石門從外麵已經打不開了。”
我啐道:“靠,分明是狡辯。你們段家人天生神力,一拳不就給把石門砸開了分明想丟下我們自己跑。”
段雲遙翻了翻白眼,說道:“,我看你沒有好好研究神廟的地質。難道這麽簡單的方法我沒想過麽但是,你仔細看看封門村的建築,所有的地基都是連在一 起的,根本沒分開的縫隙。就算是一般的砸石工人也明白,需要針對每種石頭的紋理砸下去,才能省力又安全。但是,封門村的地基連成一片,所有的石牆,石頭地 麵都是渾然一體,要想毀掉是很難的。就算是我針對那個石門一拳下去,就怕整個地下室都跟著有反應。砸不開還好,如果砸開了,也許地下室就會出現塌方。這樣 我不是送你上路了麽。”
他說的似乎句句在理,我也沒法反駁。現在一想,尼瑪的當年的包懷仁跟那契丹老頭連封門村的建築也計算進去了。通過文字記載,當年陳友諒也找到了封 門村,說明封門村的位置最後還是被人發現了。但是卻未遭到破壞能夠保存至今,也許也是因為封門村建築的牢固性,抵禦了一定的戰禍侵襲,或者自然災害的侵 襲。
正因為這樣,卻使得千年詛咒的餘孽還保留著,害了今世的人。我問段雲遙,那辛曉冉和林宇凡去哪兒了段雲遙搖頭道:“我哪兒知道,本來跟他們就不熟,出門之後兩人什麽都沒說就走了,我也沒過問。”
我無語:“我靠,這倆人顯然來曆不明莫名其妙,你也不過問下”
段雲遙滿不在乎地看著我,說道:“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又不是警察。”
吳聃打斷我倆道:“行了,別廢話,趕緊先把包懷仁的屍骨處理妥當再說。”於是我們仨趕緊幾步出了村子,在吳聃的查看指揮下找了一處方位,挖了個坑 洞,將包懷仁的屍骨埋了下去。埋葬好之後,吳聃又焚香燒紙,忙活半晌,又讓我拿刀削了一截木樁做了個簡易的墓碑,放在這墳塚前麵。忙完之後,我瞧著那孤零 零遙望封門村的墳塚唏噓不已。我不知道包懷仁的行為該褒該貶,但是青天包大人的後裔竟然落到年輕夭亡,斷子絕孫的地步,總讓人覺得造化弄人。
正當我感慨萬分的時候,我突然見夜色裏,封門村方向有幾縷黑色煙霧騰空而起,消散於夜色裏。我鬆了口氣,心想封門村的詛咒算是徹底解除了。這時 候,我想起阮靈溪和趙羽,於是跟吳聃和段雲遙原路返回,找他們倆人。路上我問段雲遙,剛才在遇到那群鬼的時候,有人丟石頭擊落了那河燈,有沒有看清是什麽 人幹的村子裏除了我們幾個,隻有林宇凡和辛曉冉是陌生人,會不會是他們倆其中一個結果段雲遙這貨說,什麽也沒看見。他此行的任務是保護我們周全,然後回收 中天刀。其他的跟他沒關係。
我聽了之後頓時氣結。不過這種明哲保身的人倒也好,尤其活在黑社會那環境,有些事兒確實不能隨便過問。可惜我們仨都沒看清那丟石頭的缺德人到底是 誰,又為什麽要害我們。如果說林宇凡和辛曉冉是警察的話,似乎他們沒有任何理由來陷害我和吳聃。可不是他們的話,那還有什麽人在封門村麽
等我們找到阮靈溪和趙羽的時候,我吃驚地發現趙羽身上的傷口更多了。阮靈溪也一身狼狽,似乎跟人大戰一場。之後一看,倆人周圍五具僵屍的屍體七零 八落地散落著,這才明白原來我們不在的時候,這五個僵屍直接來襲擊他倆了。但由於我們及時將包懷仁的屍骨埋在村外,讓封門村的陰氣消弱,僵屍便被倆人借機 消滅。隻是那不明身份的中年男人卻被僵屍殺死在現場。那許老頭也嚇昏了過去。
我皺眉看了看那男人的屍體,身上滿是僵屍的抓痕,便皺眉道:“我靠,這男人是被多少僵屍圍攻啊,身上這麽多傷痕。”
趙羽看了看那屍體,歎道:“說來也奇怪,其實一開始那五個突然闖過來的僵屍並不是衝我和阮靈溪來的,而是衝著這個死掉的男人。僵屍甚至沒襲擊過許 先生。是我倆發現僵屍圍攻這男人,才動手的。但沒想到五個僵屍極其厲害,我倆本就有傷在身,打起來十分吃力。所幸你們及時破解了封門村的聚陰池格局,讓這 僵屍的力量消弱,我們才得以反擊。”
吳聃撓了撓頭,說道:“不對,僵屍一開始就衝著這bk來的,說明他本身就是僵屍的目標,而你們不是。”
“師父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問道。吳聃說道:“意思就是,僵屍來襲原本就是殺人滅口的。從頭順一順,做個簡單的推測就是,有人不想咱們破壞封門村的 風水格局,或者是想保留聚陰池格局,為了運作某件陰謀,所以想趕在我們前麵把包懷仁的屍骨給毀了。這樣的話,詛咒再也沒有辦法破解,封門村就此成為長久陰 氣聚集地,就像是偌大的製造陰邪之物的工場一樣。但是這四個絲來了之後,竟然沒搞定這件小事,而且似乎政府也覺察到了某種陰謀,便派了一隊警察執行特別任 務,將這夥人,或者是這夥人運作的事情給摧毀。結果,警察們出師未捷身先死,從此深藏功與名,全死神廟裏頭了。就算是辛曉冉和林宇凡因為什麽原因躲過去沒 死,他們倆見了我們,也不好透露真實身份。後來,四個絲被二貨殺了倆,活捉了倆。風水先生什麽都不知道,死不死的沒關係。但是這個中年男人肯定是知道一些 隱情,所以幕後黑手決定殺了他,就此滅口。因此他用邪術指示僵屍殺人,甚至還打落咱們的河燈,想讓這些鬼魂滅了咱爺倆兒。我操他大爺的,讓爺爺知道他是 誰,直接給他剁了。”
吳聃越說越憤怒。但這一番話我也深表支持,肯定是封門村有兩個秘密,第一個就是千年詛咒,被我們解決了。但是另一個我們也隻是猜測,封門村一定藏 著什麽東西,幕後人不想別人發現。可藏了什麽,我們就不得而知了。知情人都死了,另外倆警察也不知所蹤,也許早溜了,這樣我們哪兒弄明白去
於是我提議吳聃,既然封門村詛咒破解了,咱們受傷也夠重的,還是休息下天亮就回家吧。吳聃搖頭道:“我總覺得哪兒還有點不對勁。對了,神廟裏有一個男的在我們去的時候還沒死,他好像還跟我們舉了舉手,你們記得麽”
他這一說,我還真的記起這件事。當時辛曉冉還跑過去扶了一把。“沒錯,師父,咱們回神廟去看看也許那個人要告訴我們什麽,或者留給我們什麽東西”我靈機一動,說道。
吳聃笑道:“難為你小子聰明一回。走,咱們幾個去看看。”說著,我上前去把那昏過去的老頭推醒了,拽上他往神廟走。這老頭經過這一嚇頓時老實了許多,乖乖地跟著我們。
到了神廟之後,見那幾個人的屍體還在。我迅速找到了那男人的屍體。死了一天,屍體已經漸漸僵硬了。我翻找半天沒找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不由有些喪氣:“師父,你是不是猜錯了”
吳聃蹲在旁邊看了半晌沒說話,最後,從這男人的褲子口袋裏摸了半晌。我歎道:“師父,我看過了,什麽也沒有。”
“哪兒沒有,這不麽。”說著,吳聃將手中的東西遞到我麵前。我打眼兒一看,竟然是一朵焉掉的黑色曼陀羅花。
“去村長家看看。”吳聃說道:“我進了村子就覺得那黑色曼陀羅開得不是時候,也不是地方,很可能那附近藏著什麽東西。雖然我們發現了古墓,但是那附近應該還有什麽我們遺漏的地方。”
第一百九十六章 遺像後的字條
於是吳聃帶著我們重新返回村長家的小樓下。此時,夜色迷離。就算我知道封門村的千年詛咒被破除,還是感覺一股股的冷意襲來,帶來一種徹骨的寒冷。小樓空寂,窗戶依然黑洞洞地盯著我們,那鑲嵌在牆壁中的遺像在手電光芒下反射出一種詭異的反光。
“師父,什麽都沒有啊。”我悄聲道。
吳聃打著手電四下找了半晌,也不得要領。此時,趙羽卻站在原地不動,打著手電仰望著那遺像。我上前推了他一把,問道:“怎麽,看到什麽了”
趙羽仿佛突然回神兒一般,說道:“哦,沒什麽,隻是我覺得那遺像上的老人好像剛才在笑。”
我聽了這話,頓覺後背發冷。不過在這封門村見識過太多詭異事件,我很快便冷靜下來,罵道:“鬼不是都消滅得差不多了麽,你幹嗎在這兒嚇人。”
說著,我舉起手電照了照那遺像。沒有什麽變化,老人依然麵色莊重地看著前方,眼神溫和慈祥。我將手電從遺像上移下來,卻見趙羽正冷冷地看著我,尼瑪,那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怎,怎麽”我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你看什麽”
趙羽眨了眨眼,說道:“什麽看什麽,我是在想事情。我剛才在將遺像跟我印象裏的片段作對比,看看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後來我發現,這遺像前原本是有一些貢品的,但是現在沒了。你們沒發現麽”
阮靈溪湊到我身邊,低聲道:“該不會是村長出來吃了吧”
我打了個寒噤,想起村長那張飄忽的臉,立即搖頭道:“不可能,鬼吃貢品跟人不一樣,他們吃完後,貢品本身也還是留在原地的。除非是人給吃了。”
吳聃走過來說道:“誰他媽能吃死人的貢品,又不是乞丐。小趙你記清楚了”
趙羽點頭道:“我有九分多的把握,我記得這裏是放著貢品的,也許是遊客放的,但確實是有。現在卻什麽都沒了。”
吳聃說道:“這就對了。”說著,他對阮靈溪道:“徒弟媳婦,上去把遺像取下來。”
阮靈溪嚇了一跳,說道:“吳叔,這麽驚世駭俗的決定啊”
吳聃說道:“別怕,這村長看來是站在我們這邊兒的,人家不是那種惡鬼凶靈,是善鬼,不會怪我們的。”
阮靈溪想了想,這才大著膽子點了點頭。隨即後退幾步,來了個助跑,之後腳點牆上的石縫兒,幾個縱躍,便伸手搭住了那放遺像的凹陷部分的邊緣。
“漂亮,不愧是巫山派的小騰挪啊。”吳聃讚道。阮靈溪一手搭著邊緣,一手將那遺像取了下來,飛身落地,舉著遺像送到吳聃手中。
吳聃連忙接過,看了看遺像照片,沒什麽特別之處,便將那遺像翻轉過來,看向背麵。這時候,我們幾個也發現了遺像背後的東西:一張插在玻璃相框上的小字條。
“果然有東西”我驚喜道,催促吳聃打開看看。吳聃取下一看,見字條上隻有潦草的幾個詞:天津日報大廈,北疆博物館,封門村,濟南山鬼麵具。
“天津日報大廈”這個詞讓我為之一驚。這幾個地方,除了濟南山之外,我們都到過了。而很顯然的,這幾個地方都跟黑色曼陀羅背後代表的組織有關係。這些是好理解的,可這鬼麵具啥意思
“鬼麵具”吳聃皺眉道:“難道那鬼麵具上還有字我怎麽沒發現。”
“可惜被燒掉了。”我歎道。
趙羽說道:“也許這人是說掛著鬼麵具那屋裏有東西,要不咱們再去看看”
吳聃皺眉道:“有什麽東西的話,咱們幾個進進出出,外加其他人也可能也到過,就怕都給破壞了。這寫字條的人很顯然寫得匆忙,中途怕被人發現,就將 另一個提示改在了鬼麵具的屋裏,或者鬼麵具上。徒弟媳婦,你先把這遺像放回去,咱們再去那破屋看看吧,我想也看不到什麽了。”
阮靈溪點頭,照舊把那遺像放了回去。此時,那一直好奇地看著我們的許老頭突然開口道:“幾位不像是警察吧”
我正火大呢,一聽他問這話,頓時將證件掏出來,舉到他眼前罵道:“睜開眼睛看清楚了,哥是警察給我老實點兒,回沁陽後我就把你送公安局去”
許老頭嚇得縮了縮脖子,隨即又大著膽子說道:“幾位,如果我告訴你們那鬼麵具屋裏的秘密,你們能放了我不再追究嗎”
我斜睨著他,說道:“你知道什麽萬一你編了謊話來騙我們呢我們自己看看就行了,你老老實實呆著吧”
許老頭冷哼一聲,嘟囔道:“反正現在那地方什麽也沒了,你們去看吧,肯定什麽也找不到。”
“你嘀咕什麽呢”我喝道。
吳聃攔住我,對那老頭笑道:“我是他師父,他說了不算,我說了算。你如果告訴我們,就算是幫了政府的忙。政府不僅不追究,還會給你獎金。你放心, 我們也是秘密行動不能對外宣揚,我們也怕你說出去不是。你告訴我們知道的,我們立即放了你,而且給你封口費不準對外說,成交不”
許老頭狐疑道:“真的”
吳聃拍了拍胸脯,說道:“我老吳說一不二,再說了,那警察證是實實在在真的吧我倆徒弟也都有警局發的槍是真的吧警察怎麽能騙人”
許老頭聽到這裏,於是點頭道:“行,警察同誌,你們能放了我就行,獎金我也不要了,我也肯定不會往外說這些事給自己找麻煩是不”
吳聃喜笑顏開地拍著老頭的肩膀:“老哥真是個實在人。”
我在一旁聽得直翻白眼,不屑一顧。段雲遙對我笑道:“,你得多跟你師父學學,就你這樣的怎麽查案審犯人呢。”
我啐道:“你小子也來教訓我”
段雲遙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我隻是隨口一說。”
我心想道,越是這種半大不小的家夥越喜歡裝大人,實際上自己懂個屁。
這時,我見那許老頭從衣袋裏掏出一部手機。我看著那部手機,頓時眼睛亮了:我操,愛瘋4s,土豪啊尼瑪的看風水賺了不少錢吧我和小夥伴們於是都驚呆了。
吳聃笑道:“老哥,手機不錯啊哪像我,還隻用大諾基亞。”
我心中暗中補充了一句:絲專用款。
許老頭嘿嘿笑道:“沒什麽。我來封門村的時候,跟那個瘦猴到處轉了轉。那麵具好像是他們的人放在那設的什麽局,專門防止人去搞破壞的。但是我懂風水啊,所以在那屋子裏發現了一處很奇怪的東西,當時用手機拍下來了。但是後來瘦猴也發現了,就把那堆東西給弄亂了。”
說著,他借著手電的光芒將一張照片找了出來,遞給我們看。我湊過去看,見那照片上是幾個排列成曲折如長蛇狀的小石塊或者瓦片,每個瓦片上放著一朵黑色曼陀羅。在那長蛇形狀之後,放著一隻警徽。幸好老頭拍得清晰,不然還分辨不出來那玩意。
“什麽東西啊這是”我皺眉對許老頭說道:“亂石頭一堆,你想蒙我們啊”
許老頭連忙說道:“警察同誌,我看你們也是懂這些玄學風水之術的這才給你們看。你不能獨個石頭看啊,得連起來,能排出什麽形狀”
“長蛇”我猶豫道:“旁邊那警徽又怎麽回事,難道是要表示這是警察留下的信息”
“不隻是這樣。”許老頭見我虛心求教,頓時有了賣弄的得意之色:“據老朽猜測,這幾個石頭和瓦片是代表了幾個地點,而這花也許是某種勢力和某個人 的代表。長蛇形狀應該是種逆天改命的道法。但是這種極其厲害,與天抗衡的道法並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當然,其目的也不會是針對某個平凡的人,或者地方。所 以警徽,就指代了這個逆天改命所在的地方。”
“逆天改命,改警察局去公安係統”我茫然道。
吳聃此時接道:“警徽上有。可見這次又是大手筆,這幫人針對的是帝都。就像封門村的千年詛咒一樣,這個長蛇詛咒是想吞天下龍氣,逆天改命。”
“我擦,賊心不死啊。”想起日報大廈的事,我不由憤憤道。
吳聃皺眉道:“就怕事情還不是改天運那麽簡單。其實紫禁城裏有一個傳說,傳說珍妃被處死的那口枯井會出現時空通道口,也就是現在流行的穿越之說。 很多國家的科學家都聲稱,穿越不是迷信,而是能夠實現的東西。又說什麽平行宇宙之類,這些我也並不了解。如果真有人發現了時空穿梭的秘密,被別有用心的人 利用的話,我們這個時代就會變得一團糟糕。”
我愕然道:“師父,穿越不過是電視劇的杜撰而已吧。”
吳聃歎道:“但願是。這邊的事情完結了,咱們休息下就回天津吧。以後的日子裏,你和小趙如果有時間,就去調查下濟南山。這個地方我倒是有點耳聞,據說也發生不少怪事。”
就這樣,我們幾個在村長家支起帳篷鋪開睡袋睡下了。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我們處理了下傷口,吃了點早飯,便收拾行囊,離開封門村。
走過村口的時候,我心中有些莫名的滋味,於是回頭看了一眼那沉寂的封門村。隱約的,我似乎在村口看到一個老人正背負著雙手,望著我們遠去的身影。我心中一動,忍不住衝那老人揮了揮手。這時候,那老人的影子便慢慢淡去了。
一抹晨光破雲而出,阮靈溪拽了我一把,問道:“你發什麽神經呢跟誰揮手”
“村長唄。”我笑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死亡的男童
我們幾個到了沁陽,便跟許老頭道別。之後,我們剩下的人做了火車直接回天津。等到了天津繁華熱鬧有人氣的市中心,我才有了回歸現實的感覺。市井瑣碎的溫暖和人煙讓我感覺特別親切。
休息了一天,我和趙羽回市局報到。跟我們預料的一樣,那些原本得了瘋病的人全部恢複正常。因為這個原因,局長心情大好,也沒怎麽追究我們倆遲遲未歸的原因。
顯然這幾個地點背後都有黑色曼陀羅組織的存在,也許這幾個地點都是他們用以完成邪法的關鍵地點。可惜我跟趙羽都隻是小小的地方刑警而已,根本沒辦法去調查這幾個地方。濟南山看來也是個秘密窩點,但是我們無憑無據,就算是上報給政府機構,也沒人搭理。
而且從那之後,我們再也沒見過辛曉冉和林宇凡。這倆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封門村事件過去之後,我們的日子又恢複到之前的平靜,這反倒讓我有些不 習慣,好像這種平靜很別扭。不過讓我蠻樂嗬的是,封門村曆險回歸之後,阮靈溪對我的態度改善不少,起碼我不用防著她冷不丁的“奪命一腳”了。其實封門村的 詛咒完全消除之後,之後去封門村的驢友也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道:“我要去看看哪些賤人敢打我的小哥哥的主意”
說著,突然扯住我的耳朵就往外拖。“啊啊啊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我心中頓時恨不得將這不良少女抽上幾巴掌。
唐心自己有一輛不錯的跑車,於是不由分說將我拉上她的跑車,腳踩油門絕塵而去。還沒等我完全回過神兒來,她已經到了市局門口。唐心停車之後,我從那搖下的車窗往外一看,卻意外地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走進市局大門。
“神仙姐姐”我吃驚道,卻見她懷裏似乎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但是這男孩子滿身血汙,手無力地垂下來,好像是死了。血沾在她的白色長風衣上,分 外奪目。但這還不是最讓人吃驚的。最怪異的是,神仙姐姐的兩隻胳膊上都拴著一道銀鏈子,鏈子兩端繞在兩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身上。這倆男人垂頭喪氣鼻青臉腫, 好像剛被人收拾過。
這場景太尼瑪怪異了,讓我當場怔住,一時間竟忘記開門下車。不隻是我,市局大院裏頓時跑出好幾個同事,吃驚地看著眼前的情景。我跟唐心下了車,也麵麵相覷,不知說什麽才好。我趕緊跑上去,卻見幾個同事將神仙姐姐攔住,問道:“這位小姐,你這是怎麽回事”
“這孩子死了,是被我身後的兩個男人故意撞死的。因為在荒郊野外沒人管,我就把他們倆帶來了。”蘇淩輕描淡寫地說道。
雖然我知道神仙姐姐武功和道法都不錯,但是其他人哪兒知道啊,尼瑪都跟聽天方夜譚一樣張大嘴巴看著蘇淩。我瞥了幾眼身後那倆鼻青臉腫的男人,人高 馬大一身肌肉,看上去不像善茬。蘇淩相比而下纖柔許多,外表也極其柔弱,如果我不了解內情的話,我也不會相信眼前的情景。
估計蘇淩一路走來引來不少關注的目光,因為我回頭瞧見市局門外有群眾探頭探腦地觀看。趙羽此時走了出來,皺眉看了看,招呼大家將倆男人給帶局裏 去。我上前將那男孩屍體接過去,正要送去法醫那,卻覺得被人猛地扯住了胳膊。我回頭一看,卻見唐心正一臉吃驚地盯著我懷裏的男孩屍體。
“這孩子我認識,”唐心臉色略顯蒼白:“他叫小葉,是南開區兒童福利院的一個孤兒。”
“孤兒”我皺眉道。誰會費心設計殺害一個孤兒
唐心點頭道:“前陣子我還見過他,好端端的,怎麽幾天不見卻成了屍體”
趙羽見唐心知道這男孩子的身份,便說道:“既然你是知情人,那麽跟我們來錄個口供吧。”
唐心很難得的見了趙羽沒有像打了雞血一樣,隻是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據唐心說,這男孩小名叫小葉,是南開區兒童福利院的孤兒。之所以唐心認識他,是因為馮四海每年都要給天津幾個孤兒院捐一筆錢,平時也常讓手下人去 給這幾家孤兒院送點吃用的東西。馮四海這個舉動的目的,一則是為了廣告效應,就像現在很多明星慈善,其實是樹立良好的形象。他也是這意思,畢竟表麵上是生 意人。二則是為了尋找一些天賦異稟的孩子重點培養。比如之前就像搞定趙羽,趙羽卻另外拜師,沒投身黑社會。唐心就是他培養出來的少年精英之一。這個小葉據 說雖然隻有七八歲,但是智商很高,隻是身體羸弱多病。馮四海有意培養他,所以讓唐心等人多多照顧,也給他就近找了家小學讀書。
“既然知道是哪兒出來的孩子,那就讓院長來認屍吧。法醫還在檢查屍體,我懷疑這件事背後肯定又扯了什麽大案子。”趙羽皺眉道。
此時,那倆被蘇淩抓來的男人的底細也查清了。原來這倆都是在逃的拐賣幼童通緝犯。這小葉是他們前幾天抓走賣給一個買家的,結果這幾天那人打電話 來,說小葉逃走了,一旦被警方找到會將他們都暴露出來,所以兩人才到處找這小孩,最後在西青區附近找到這孩子的影子,於是開車撞死滅口。沒想到卻半路殺出 個蘇淩,莫名其妙的就將他倆給抓了。
蘇淩脅迫他倆開車到市局附近,這才綁了兩人到警局。到現在這倆倒黴貨還不怎麽敢相信自己是被一弱女子給抓來的,說是還以為古裝片的俠客都是胡吹出來的,沒想到現實裏真尼瑪遇到了會中國功夫並且出神入化的女俠。
兩人估計是被嚇怕了,說起話來有點顛三倒四胡言亂語。我們反複問了那買主的樣子,說是他們也不知道,但是已經賣給這人好幾個孩子了,全是七歲到十 歲的男孩,從各地拐賣來的。每次他們都將男孩帶到西青區大蔣莊村附近,然後就有一個瘋瘋傻傻的女人出現將孩子帶走,隨便會留下一箱子錢。可看那女人的樣 子,又不像是買主。
買主在電話裏的聲音是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不過那聲音透著點古怪,也說不上來為什麽。他們倆也不知道那女人是從何而來,又為什麽幫買主交易。
“最近天津陸陸續續發生兒童失蹤事件,失蹤者全部是7到10歲男孩。這案子是四組人負責調查的,一直沒什麽結果。也許這倆人就是拐賣團夥的,抓到 他們倒是案子的轉機。”趙羽說道:“但這案子,我卻覺得像一個案中案,關鍵是那幕後的買主。我們甚至不能確定他的年齡和性別,因為這人也許用了變聲器。”
“會這麽複雜麽”我頓覺頭疼。
趙羽說道:“考慮多點總是有好處的。”我倆正聊著,卻見刑偵技術科的陳法醫走了進來,麵色凝重地對趙羽說道:“初步屍檢結果出來了。這孩子身上多處淤青和鞭傷,有肛裂的症狀,疑似遭到性侵。”
“我操,誰他媽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來”我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
第一百九十八章 引蛇出洞(上)
趙羽皺眉道:“拐賣的孩子竟然還受到性侵害,看來得查一查最近幾年天津犯過兒童猥褻罪的犯人記錄了。”
唐心咬牙切齒地一拍桌子,怒道:“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幹的,我非閹了他不可然後把肉剁了喂狼”
唐心這一聲吼,外加拍桌子,讓辦公室的人都嚇了一跳,原本喧鬧的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而安靜下來之後,我聽到一陣細微的“嘶嘶”聲從桌麵上傳來。 低頭一看,見唐心戴著一雙半指的皮手套。那嘶嘶聲就是從她的皮手套下傳來的,而且還冒著一縷縷青煙。這煙霧有點奇怪的香味,我不由退後一步,問道:“花癡 少女,你手套上有什麽東西嘿,好像點著了。”
“點你妹子”唐心瞪了我一眼,舉起手套看了看,笑道:“不好意思啊,其實我這手套裏是帶有軟金屬的,金屬層放著毒藥包,關鍵時候救命用的。這一拍倒是給你桌子拍壞了。”
我再看那桌子,我靠,桌上多了一隻手掌印,就跟如來神掌一樣。看來這妹子手上帶著的就他媽的是化屍粉啊
我笑道:“沒事,反正不是我的桌子,這趙羽的。”
唐心不好意思地看了趙羽一眼,卻被趙羽連拉帶拽地推出門去:“走走走,別來煩我”
唐心被推出去後,趙羽重重地摔上辦公室的門,長歎一聲。我笑道:“行了,開始幹活吧,我去查查那些有過猥褻兒童案底的人。”
趙羽皺眉道:“我就怕不一定是單純的戀童癖幹出來的事。”
我聽到這裏,覺得他話裏有話,便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趙羽將我拉到一旁,從褲袋裏取出一個小紙包。我不明所以地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麵是一些粉末。
“什麽東西”我將那粉末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那粉末帶著一股香氣,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兒聞過。
“你能不能看出這是什麽粉末”趙羽低聲道。
我皺眉道:“這太少了,氣味兒也不濃,沒法確定。不過我倒是肯定,這氣味我好像聞到過。”
趙羽說道:“你當然聞過。這粉末的香味,你不覺得像是曼陀羅的氣味麽黑色曼陀羅,在封門村的時候我們還見過。”
我恍然大悟:“對對,難怪我覺得莫名熟悉。這玩意你在哪兒弄的”
趙羽說道:“在小葉的口袋裏。好像這孩子在逃跑的時候不知從哪兒抓了一把放兜裏了。而且陳博士在驗屍的時候,從那孩子的頭發裏找到一些細微的黑色粉末,跟這包裏的黑色曼陀羅粉是一樣的。”
我吃驚道:“難道這事兒還跟封門村有關”
趙羽搖頭道:“未必跟封門村有關,但也許跟曼陀羅組織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我撓了撓頭,說道:“黑色曼陀羅除了跟那組織有關之外,也隻有迷惑人的作用而已。也許是有人用這玩意迷倒孩子們方便拐走吧。”
趙羽擺手道:“我看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黑色曼陀羅是偏門的東西,而且不容易找到。但是黑市上卻有很多麻醉劑,迷醉劑之類的藥物,用那種東西豈不是也方便拐帶小孩,而且更容易買到我覺得,這花粉除了迷惑之外,有另外的作用。”
“這還能有什麽作用”我不解道。
趙羽想了想,說道:“咱們去找吳叔,看看他對這個有什麽見解。”
我想這倒也行,反正跟吳聃確認下也好。於是我倆忙完了上午的事兒之後,便想借著中午休息時間去找吳聃。這時神仙姐姐也錄完口供了,我瞧著不少同事 拿驚訝的眼光看著她,不由有些頭疼。出院門的時候,我跟蘇淩委婉地說道:“神仙姐姐,下次遇到這種事情你可以打電話報警,警察會處理這種事情。”
蘇淩反問道:“如果那兩人跑了呢”
我頓覺愕然。倒也是,如果等我們警察大老遠地跑過去,那倆犯人也早逃之夭夭了。我於是歎了口氣,說道:“這個,神仙姐姐,這個世界跟你們巫山是不同的。在別人眼裏你會成為異類。”
蘇淩想了想,說道:“成為異類又怎樣”
我說道:“這個就會”想了半天,我想說“會讓別人拿異樣的眼光來看你”之類,但是轉念一想,蘇淩這個人心思簡單淡泊,她根本也不會在意別人怎麽看 她,對不相幹的人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她還管你眼神怎麽是正是歪麽。於是我打住話頭,便說道:“沒事,路上,額,小心,我跟趙羽就不送你了。”
蘇淩點點頭走了。趙羽看著她的背影對我笑道:“你說這話倒是有些意思,我隻覺得啊,蘇淩走在路上,那些心懷不軌的才得小心。”
我知道他也被今天神仙姐姐怒捉人販子的威武霸氣所震懾了,不由笑道:“其實你甭羨慕,喜歡你的那位走在路上的話,別人更得小心。”
趙羽無奈地歎道:“別提她,頭疼。今天別人看了還問我,桌子這是什麽東西燙出來的。我就直說是唐門毒藥,人家還以為我開玩笑。”
我笑道:“這世道就是這樣,你說真話的時候,別人總覺得是在開玩笑。哪天真的撒謊了,反而有人特別信以為真。”
說著,我倆坐著地鐵,沒幾站就到了吳聃的書店。進門一看,或,店裏很熱鬧。小滿和狐狸小冪都在。小冪湊在小滿身邊打嗬欠,小滿坐在收銀台上,吳聃則正對著小家夥吐煙圈。小滿看著空中團團漂浮的圈圈,驚訝地瞪大圓溜溜的眼睛拍手叫好。
“怎麽樣,你來試試。”吳聃笑眯眯地將手中點燃的煙遞給小滿。小滿接過來正想往嘴裏放,我趕緊衝過去一把奪過來,在腳底下踩滅,對吳聃怒道:“師父,你怎麽教一個三歲小孩抽煙況且小滿還是個小姑娘”
小滿一愣,仰著小圓臉看著我,忽而眼睛發亮地笑道:“哥哥”
我一把將她抱起來,捏了捏她的小胖臉頰:“怎麽樣,想我了吧你今天怎麽在這兒呢”
小滿響亮地回答:“麻麻跟姥姥去醫院啦~伯伯教小滿秋煙~”
我對吳聃怒目而視。人家媽媽放心地將孩子交給他看著,結果這為老不尊的不往好道兒上帶啊。吳聃無所謂地聳聳肩:“這小bk的姥爺就是個煙鬼,人從小不怕煙熏味。”
“那也不能教她抽煙啊”我怒道。
吳聃說道:“行了,這個女媧石給你,宋揚的魂魄也回來了。那韓國女人給了不少紅包,怎麽樣,今晚咱爺兒仨去搓一頓”
我接過女媧石胡亂地掛在脖子上,歎道:“師父,今天可沒心情跟你吃飯,我們遇到一件麻煩事。”
吳聃說道:“你看吧,遇到麻煩事就想起師父了,平時也不見有什麽好事兒找我。說吧,這回又誰發瘋了”
“沒人發瘋,但是最近一直有七八歲的孩子被拐賣。”趙羽走上前說道:“我們懷疑這拐賣案子跟曼陀羅組織有關係,因為在其中一個孩子的屍體上發現黑色曼陀羅的粉末。”
說著,趙羽將那個紙包遞給吳聃。吳聃接過去聞了聞,皺眉道:“確實是曼陀羅的香味。”
趙羽說道:“吳叔,黑色曼陀羅粉,和十歲以內失蹤的男童,男童是遭到性侵害的。這三樣能不能有什麽內在的聯係我覺得這不會是一起單純的猥褻兒童案子。”
吳聃想了想,說道:“倒是還有一種可能性,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真這樣。畢竟佐證太少,而且你們連買賣小孩的人都不知是誰。”
我忙追問道:“什麽可能性”
吳聃說道:“一種補陽延壽邪法。其實跟采陰補陽有點類似,一些邪術中認為,跟童男童女交合,再佐以丹藥法術之類,能夠延年益壽,並且去病除根。”
“實際上有效果麽”我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吳聃看著我,笑道:“不然你去試試”
我啐道:“我才沒這麽變態”
吳聃說道:“那不就是了麽。這種邪法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確實有這麽一個說法。曼陀羅是某種回春丹藥的一個必要配方,所以我才想到的。不過這個線索更不好查。”
我心想這不廢話麽。難道去挨家問問你家是不是有人練邪術人家不當警察瘋了才怪。
趙羽想了想,說道:“要不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現在人販子被我們抓了,那人找不到固定的供給小孩的對象,就會想別的辦法,或者自己出擊去誘拐孩子。那孩子是在西青區出現的,那我們就一方麵加緊盤查那邊是否有可疑的人和物,一方麵就找個孩子去釣那個人出來。”
“我靠,虧你想得出來啊趙羽,你要讓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孩子當誘餌萬一出事,我們怎麽跟人父母交代”我反對道。
趙羽說道:“這小孩子當然不能隨便找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孩。而必須找點有功夫底子,機靈的。”
我想了半天,恍然道:“你是想說,唐心認識這樣的孩子”
趙羽點頭道:“我知道馮四海一直注重培養死忠部下,通常從小就開始教育籠絡的。唐心是他教導出來的,現在,有幾個孩子也被馮四海選中,作為未來訓 練出的一批保衛和部下。雖然說他現在是個生意人,但是畢竟江湖出身,很注重這一點。這些小孩從小受嚴苛的格鬥術和智謀生存訓練,應該沒什麽問題,加上我們 的照應,應該能勝任。”
我猶豫了半晌,看了看吳聃。吳聃點頭道:“我同意小趙的引蛇出洞之計。”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引蛇出洞(下)
既然這麽商定了,我就準備跟趙羽著手去辦這件事。我將小滿交給吳聃,警告吳聃不準再教小孩抽煙。小滿衝我們揮手告別。我想起這小娃也算救我一命,於是上前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臉:“小滿,吳伯伯不靠譜,千萬別跟他學抽煙”
小滿皺起小小的眉頭想了想,說道:“伯伯說男銀秋煙才有妹紙稀飯”
我笑道:“那小滿是男人還是女人”
小滿皺眉對這個問題思索了半天,很苦惱。對一個三歲的小娃來說,性別這個問題還是有些飄渺的。吳聃逗她道:“你真笨,連自己是男的女的都不知道。”
小滿立即不滿地嘟起嘴大聲道:“小滿是男銀因為伯伯教小滿抽煙”
這話一出口,滿店裏的人都樂了。小滿嚴肅地看著我們,表情十分委屈。我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這叫做邏輯謬論,因為這個推理的條件並非真實的。總之呢,伯伯不靠譜,小滿不能跟他學壞。”
小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吳聃說道:“哎哎,你別挑撥我爺兒倆的忘年友誼,我們倆還是票友呢,都喜歡聽郭德綱。”
我心想聽泥煤呢,三歲小娃懂個屁,無非是看你笑起來的樣子搞笑,她才跟著笑的。三歲能聽懂郭德綱那種猥瑣內涵相聲的話,那也太早熟了。
從吳聃的店裏出來,我們去找唐心。大事當前,唐心總算沒再犯花癡,而是很利索地帶了三個小孩子來見我們。我一看這仨男孩子,都是在歲的年紀,容貌 端正。據唐心說,這幾個都是從小練武的,對付個一般人沒啥問題。我琢磨著再怎麽厲害也是個小孩子,還是得多加照看。於是我們商量了下,讓唐心他們幫忙打探 下,看看是不是最近有人還從事什麽拐賣兒童的行徑,之後,讓三個孩子經常在西青區溜達溜達,一旦有情況立即通知我們。為了讓害死小然的心態,加上蘇淩的意 外出鏡,不少市內領導也知道了這件事,紛紛致電詢問的,當然,無非是體現一種父母官和人民公仆的操心感。這也讓我們幾個辦案的壓力山大。當社會的眼睛盯著 你的時候,做對了沒什麽表揚,做錯了那就要被口水淹死了。
這天,我跟趙羽依然在西青區轉悠。為了方便聯絡,我們在唐心找來的那幾個孩子身上都安放了竊聽器和跟蹤器。一旦有人跟他們聊天說話,我們都能第一 時間聽得清楚。在西青區附近有幾處村莊,我們在其中一處人最雜亂的大蔣莊安插了一個叫小誌的孩子。這孩子當然也是唐心找來的。我們事先聯絡了一個當地的村 民,讓小誌假裝他家的小侄子住進家裏,說這孩子父母在外做生意,現在又是寒假期間,家裏沒人照顧,就送了過來。
這安排了半個月,小誌天天在西青區晃悠,也特麽沒發現個把可疑的人。今天,我跟趙羽和其他同事換班,到村口外的小集市旁呆著。集市正好在村子對 麵,兩者就隔著一道寬闊的馬路。旁邊有個簡陋的停車場,我們把車混在一堆貨車裏,望著村口,隨便聽著竊聽器裏的聲音。這半個月以來,似乎小誌已經融入了村 子裏孩子們的生活當中,正在村口跟一群小孩玩鬧。過了中午以後,陽光變得更暖和,於是有三名老人搬著馬紮到了村頭的樹下。樹下有一處平整的大石頭,似乎是 砌什麽東西留下的。這會兒倒是成了三位老人的棋桌。其中一個老人將帶來的象棋擺上,於是三人坐下開始下棋。我看著這幅情景就有些昏昏欲睡。這尼瑪多田園風 光啊,我看今天又沒啥情況了吧。想到這裏,我頭一歪,昏昏沉沉地曬著陽光睡了過去。睡的時候雖然耳朵裏還塞著耳機,聽得到小誌身旁的吵鬧,但這聲響竟然像 催眠曲一樣,直接加速了我的入睡。
過了一會兒,我睡得昏昏沉沉之際,似乎聽到耳機裏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這聲音不大,像一個女人發出來的,但是很有頻率,而且像是在念咒。不清不楚 不高不低的聲音突然慢慢讓我的意識警醒起來。因為我突然在潛意識裏發現,原本耳機裏聽到的應該是那群孩子的笑鬧聲,現在卻隻留下了一種聲音,就是這女人的 喃喃低語,仿佛念咒的聲音
我打了個激靈,立即清醒了。醒後卻見車門開著,趙羽不見了。再看車窗外,就見趙羽正衝過馬路跑向村口,村頭的孩子們不見了,隻有那三個老人還在聚精會神的下棋。
我再聽竊聽器裏的聲音,卻沒有那女人的念咒聲,隻有輕微的腳步聲。糟了,小誌不見了我腦子裏“嗡”地一聲,趕緊下車跑過馬路,幾步追上趙羽,問道:“人呢”
趙羽喘著氣,搖頭道:“不知道”說著,他向村口的三位老人跑過去,問道:“大爺,剛才有沒有看到一群孩子在附近玩”
三個老人抬頭疑惑地看著我們。其中一個說道:“剛才是有一群小孩在玩,後來有一個女人走了過來,跟其中一個聊了幾句,好像就給那孩子帶走了。我光顧著下棋呢,也沒注意。”
我跟趙羽對視一眼,心想壞了,有孩子被帶走了。如果剛才我在竊聽器裏聽到的女人聲音就是這個女人的話,那麽小誌也許被拐走了但那孩子竟然完全無反抗,看來那女人是用了什麽迷惑術給他迷住了
老人給我們指了女人帶著小誌走的方向,我倆趕緊追了過去。趙羽說剛才隻是去了個洗手間,前後不過十分鍾,卻被那女人鑽了空子,看來是大意了。不過幸好,我倆追出去沒多久便看到那女人的背影。果然的,她拉著小誌的手,正一步步向前走。
我心想,我靠,誘拐兒童還尼瑪走得這麽磨磨蹭蹭的。於是我喝道:“前麵的人站住”
那女人一驚,回頭茫然看了我們一眼,隨即丟下小誌飛快地逃跑。我拔腿追了過去。那不過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腳程肯定快不到哪兒去。我一會兒便追了上去,將她拽住,喝道:“哪兒跑”
那女人突然驚聲尖叫起來,叫得我一陣耳鳴。而且這貨力氣竟然很大,我扯了半天才將手銬給她拷上。等拷上手銬,這貨竟然還不老實,對我連咬帶踢,跟瘋子一樣。這一陣下來,我再看那女人,頭發蓬亂眼神癲狂,真尼瑪跟瘋子一般無二。
“我靠趙羽,這女的是瘋子吧”我看著手背上被她抓出來的傷痕,又不好打她,心中十分鬱悶。
趙羽對我喊道:“你來看看小誌,好像有點不對勁。”
我聞言趕緊拽著那瘋女人跑到趙羽身邊。此時,我見小誌似乎有些神情恍惚,頭發上麵都是灰。
我說道:“小誌,你還好吧”
那孩子直愣愣地看著地麵,口齒不清地嘀咕著什麽。
“中邪了”趙羽皺眉道。“趕緊送兒童醫院看看啊”我說道。
趙羽皺眉道:“送什麽送,中邪的話,醫院檢查隻會說沒什麽異常。送去吳叔那兒吧,先開車把這女人送到局裏去”
於是我們先開車將這女人送回警察局,本想從那女人口中問出破解辦法,卻吃驚地發現那女人竟然真是個瘋子。具體是真是假,是演戲還是怎麽,也不好判 斷,得等精神鑒定結果出來,或者調查了這女人的身份後才知道。但也不能在這段時間對小誌不管不問。於是我帶著這孩子開車去了吳聃的書店。我跟吳聃簡單一 說,說一個女人跟小誌接觸後,他就神誌不清跟丟了魂兒一樣了,讓吳聃給看看問題出在哪兒。
吳聃打量了一下這孩子,隨後將目光落到小誌的頭發上。吳聃抬手摸了一把發梢,皺眉道:“這頭上怎麽都是灰呢”說著,他將那灰塵湊到鼻子下聞了聞:“好像是香灰摻雜了曼陀羅花粉。”
第二百章 疑凶(上)
“師父,我好像聽到拐走小誌的那女人在念咒。”我說道:“會不會又是什麽邪術迷惑人的”
吳聃說道:“這玩意類似攝魂術,是一種小把戲,沒什麽,很容易破解。”說著,他讓我去裏屋找小冪,搞點靈狐尿出來。我突然想起之前喝過,頓時有點反胃。吳聃催我快去,我也隻能去了。
取了靈狐尿回來後,我遞給吳聃。吳聃二話不說,抓著小誌就給灌了下去。我在一旁看得直反胃。等那孩子把狐狸尿都喝完後,沒多會兒,果然完全清醒過來。
我問小誌,那女人你認識麽跟你說什麽了小誌說他並不認識這女的,隻是在玩的時候,這女人就走過來就摸他的頭,然後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很久,並且開始 數數。那時候雖然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但是,等她數了幾個數後,自己就什麽都不記得了。看來從小誌這裏打聽不出什麽,我也就放他回去了。沒多會兒,趙羽打 來電話,說那女人叫梁晶,今年45歲,家住天津市白雲上路對外經貿大學附近。可是後來這女人被查出有精神病,時好時壞,一直在療養院呆著呢,不知怎麽就出 來了。打了鎮靜劑之後,這女人睡過去了。趙羽喊我回去,等她醒過來就問問看,誰是拐賣案的元凶,誰有買了這些孩子。不過問出來的希望並不大。
我於是辭別吳聃,想趕回市局去。臨走前吳聃將小冪丟給我,說道:“帶上這玩意兒,我這不養閑吃飯的。”
我於是將小冪接過來帶上,也顧不得放家裏,直接抱著去了警局。我一進門,趙羽看著我懷中的小冪,問道:“你怎麽上班還帶著狐狸”
我擺手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那女人呢”
趙羽說道:“醒是醒了,現在在審訊室。但是奇怪的是,雖然她還是那副瘋瘋傻傻的模樣,卻滿口承認自己就是兒童誘拐案的元凶。”
“額,這麽清楚明白地就承認了”我吃驚道:“這不是個瘋子麽”
“對,是瘋子,卻承認了自己是元凶。我們詢問她為什麽要拐孩子,拐過幾個孩子聯絡人是誰她說自己根本就不是拐子,她是來給她的師父請法身的。她說 這是她師父的意思。”趙羽揉了揉額頭,說道:“我正想帶著她出去找找她師父是誰。這瘋女人說師父在西青區那邊的一所老宅子裏住著。”
“靠譜麽”我問道。
趙羽說道:“咱們去看看就是了。”
“這女人不是一直在什麽療養院還是精神病院的,家裏人呢”我狐疑地問道:“就這麽讓她到處跑麽”
“調查過這個梁晶,之前她是對外經貿大學的助教,後來結婚兒子出車禍死了,受不了刺激,就得了瘋病。她家父母也不在了,自從瘋了之後,丈夫也就單 方麵提出離婚,給了她一大筆贍養費,走了。其實她算是長期住在精神病院裏,沒人照看,醫生護士肯定照顧不過來,平時跑出去也沒人太在意。”趙羽說道。
“大活人跑了,醫生也不知道我靠。”我歎道。
趙羽說道:“梁晶就在建華精神病院的病房裏長期住著,所以在西青區出現倒沒什麽奇怪。奇怪的是,她竟然能出入自由。一般醫院都會對精神病人看管得比較嚴,就算是讓他們自由行動,也是在院內的。自己能出院門的並不多。”
我琢磨著趙羽的話,問道:“你的意思是梁晶是被人帶走的”
趙羽說道:“不是被人帶走,很可能是被診斷病情減輕,可以出院了。”
我恍然道:“那就去那家醫院調查下唄。主治醫生什麽的很好找吧。”
趙羽說道:“走,先去西青區那個老宅子看看。”
於是我倆帶上梁晶,開車去西青區梁晶說的那地方。那是一個更偏的小村子,卻跟大蔣莊隔著不算太遠。進了村子之後,我們讓那女人走在前麵,跟著她的 步子慢慢向前走。雖然梁晶是個精神病人,但也正是這一點,才讓我們確信這貨不會撒謊。反正去的地方是她常出入的,應該不會錯了。
我倆跟著她走到一座老宅子跟前。我抬眼一看,高門大院的還挺氣派。隻是這宅子的門外畫著各種紅色的大字,意思是危險勿入。那女人倒是不在意,推門 走了進去。我和趙羽跟在她身後也走了進去。進門之後發現,到處是殘破的物件和老式家具。結果走到裏層院子裏的一個小臥室,一進去才發現,一個小男孩全身, 倒在床上,神誌模糊。我跟趙羽趕緊上前去掐他的人中,又翻開眼皮看了看,發現這孩子不過是昏過去而已。趙羽照看那孩子,我便到處尋找了一番,最後在廚房的 爐灶下麵,發現還有一個地下室。地下室的門一開,一股黴味兒撲麵而來。我掏出槍慢慢順著那梯子走了下去。這地下室一片漆黑,等我適應了那黑暗之後才發現裏 麵關著10個小孩,都是男童。但是從我進門到走到他們跟前,這幾個孩子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死人一樣。
“喂,你們是哪兒來的”我隨口問道,想引起他們的注意。但他們隻是冷冷看了我一眼,隨即又直勾勾地看著地麵,不再理我。我一看這狀態不對勁啊,像 是抑鬱了啊,於是趕緊喊趙羽,讓他在上麵幫忙接著,我一個個的將孩子們抱了上去。但這個時候,那梁晶突然發瘋一樣對著趙羽又扯又打。在這過程裏,我聽到這 女人一陣亂叫,說她師父告訴她,保證不會傷害小孩,隻要湊足了12個,她就可以病好了,讓我們這倆壞人放了小孩。
趙羽被她鬧得很火大,幹脆掏出手銬將她銬在外屋裏。然後,我倆繼續將那些孩子給抱上來。趙羽立即打了急救電話。沒多會兒,便有救護車開了過來,將這些孩子一一送上車。
趙羽歎道:“我估計孩子們精神嚴重抑鬱,可能有自閉的危險。而且10個小孩可能都會有肛裂的症狀,估計也會是遭到性侵害的受害人。”
“媽的,這他媽誰這麽缺德”我罵道。
趙羽說道:“先帶著梁晶去找她的主治醫師去。”
於是我倆開車帶著梁晶,去了建華精神病院。打聽之下很快找到梁晶的主治醫師。這醫生名叫尹澤天,是個四十開外斯文儒雅的人。這人見我倆一身警服地帶著梁晶走進他的辦公室,頓時訝然道:“你們兩位這是”
趙羽問道:“你是梁晶的主治醫師”
尹澤天點了點頭,問道:“這是怎麽了梁夫人不是出院了麽”
我無語道:“難道你的診斷就是她能出院了我擦,你知不知道她現在涉嫌拐賣兒童”
尹澤天吃驚地瞪大眼睛,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梁夫人之前犯病是因為自己的孩子去世,受不了刺激。但是就算她住院期間,見到孩子也是很喜歡的,因為她潛意識裏絕對不可能傷害孩子。”
趙羽說道:“診斷報告拿給我們看看。”
尹澤天猶豫半晌,扶了下眼鏡:“這個,涉及到病人,所以我也不能馬上給你們,得院方批準才行。”
我喝道:“都他媽什麽時候了,趕緊交出來”
尹澤天被我嚇了一跳。趙羽說道:“你給我們看看就行,我們又不帶走,也不可能去到處告訴別人。我們隻想確定一下梁晶的精神狀態。”
尹澤天這才點點頭,從病例檔案裏翻出梁晶的,遞給我們:“就是這個。精神測試都通過了。”
我跟趙羽接過來看了看,果然的,鑒定結果是病人恢複正常。我擦,這女人一看就不正常,這他媽什麽結果啊於是我跟趙羽去了解了一下梁晶的情況,又聯係了院長。但是,全院上下的醫生護士都說,梁晶在出院前的兩個月特別正常,跟沒事人一樣。這裏的患者也都能見證。
這讓我跟趙羽十分詫異。如果說串供說謊,那不可能全院醫護人員,隨便拉一個問問都這麽說。這上下上百號人呢。難道梁晶是又犯病了還是裝的
如果是裝的,卻也不像,裝瘋的話根本不會給我們透露孩子們的藏身地點。於是這讓我跟趙羽迷惑了。從建華精神病院出門,醫院打電話來說,我們送去的那個昏迷的孩子蘇醒了,而且一醒來就要報警。我一聽這話,跟趙羽相互看了一眼,心想:受害者要指證凶手了
於是我跟趙羽火速趕往醫院。進了病房,見那孩子正躺在床上,雖然神色不佳,但是眼神卻異常堅定。我心中感歎:對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來說,這小家夥當真是堅強。
我倆走到那病床前,將護士也給支走,然後才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說道:“我叫薛遙。我住天津和平區。大概十天前我被一個女人帶到一個舊房子裏去,然後有一個男人,,”說到這裏,我見那男孩子原本堅定的神色晃了晃。
我歎道:“我都知道。你隻要告訴我們,那男人的模樣什麽樣就好。”
第二百零一章 疑凶(中)
我摒住呼吸想聽聽這受害人說出那凶手的模樣,卻見薛遙皺了皺眉,搖頭說不知道。我頓時無語,問怎麽就不知道呢我心想都在床上了難道還不到那人的模樣
當然最後一句話是不能說的。薛遙說道:“真的不知道,因為那個人很,很狡猾,他一直戴著麵具,而且後來我就神誌模糊了。”
戴麵具我頓時有些失望。看來這案犯還挺懂得隱蔽。但是據那孩子說,看案犯的樣子應該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瘦高,戴著一張純白色的笑臉麵具。基 本上隔三岔五地來那個舊宅子。平時會有不同的人來看守他們,但是都是很奇怪的人,好像精神都不怎麽正常,或者完全的啞巴之類。這些人晚上會讓他們脫光,趴 在床上。等某天晚上,那男人到來之後會對著他們念經,每次念經念過一段時間後,他們都會慢慢變得神誌模糊,完全聽從那男人指揮,讓做什麽就不由自主地做什 麽。
其他的事情,薛遙也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我跟趙羽發現問不出更多的信息,便聯係了薛遙的家長,讓他們來照看孩子。出了醫院之後,我對趙羽說道:“案犯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瘦高,而且有同性戀傾向。唉,這個範圍有點廣啊。”
趙羽想了想,說道:“這個得需要再去那村子調查一下,才能了解更多案犯的情況。”我一想也是,於是想跟趙羽再去一趟那有老宅子的小村。此時我想起 身後背包裏的小冪,於是拍了拍背包:“吃貨,我們哥倆兒都在忙著破案呢,你不能一直睡啊,好歹出點主意什麽的啊。不然我給你發盒飯了昂。”
小冪睡眼惺忪地探出頭來,說道:“我看此案必有蹊蹺。”
我啐道:“廢話,難道我們都瞎麽。”
小冪說道:“那你帶我去那老宅子看看唄。”我突然想起我和吳聃之前帶小冪去過羅真家裏,就那個死了之後頭找不到的年輕人。小冪當時看了看羅真的屋 子,然後告訴我們自己看到了羅真在那屋裏生活的某些片段。想到這裏,我眼前一亮,問道:“小冪,你是不是能夠看到某些人曾經遺留下來的生活片段就好像看到 某種錄像一樣。”
小冪說道:“是又怎麽樣也未必全都能看到。有兩個限製條件:第一,那人已經死了;第二,那人命格弱,容易招惹靈體。這樣的話,他生活過的地方氣場肯定跟正常人不一樣,我能很快感應到。”
我想了想,說道:“如果那人懂一些道法邪術,或者是別的什麽呢”
小冪說道:“那也可以。養小鬼的,修道的,這些人的氣場都是不一樣的。其實就像現代人說的,很多建築材料有一種所謂的錄像功能,將某些人的影像錄 下來。這也就是為什麽有人會在晚上五點之後,看到故宮裏的太監和宮女們的鬼影。雖然這種功能能夠錄取很多畫麵,但是能夠磁場一致,讓人感應到的並不是很 多。我能感應到這些,是因為我本身是個陰魂,我跟他們在某些方麵有相通點,ok”
“哎呦我靠,你還知道ok。”我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帶上你一起去看看”
於是我們坐車去了那小村子。到了那村口之後找人一問,原來這村子叫小王莊村。這村子附近沒什麽東西,基本是一片曠野。不過距離村子不遠處倒是有個 垃圾處理廠。於是我跟趙羽問村民,那老宅子是怎麽回事。村民們告訴我們,那老宅子原本是一座清朝末期遺留下來的土豪祖宅,後來土豪家在四五十年代的時候敗 落了,好像這家後來也絕戶了,都死在這宅子裏。之前一直鬧鬼,沒人敢去。
我們又問,最近有沒有什麽陌生人出入村子或者有沒有經常開車來村子裏的陌生人村民們紛紛說沒有。這就讓我和趙羽感覺很奇怪了。難道是村子裏的人犯 案後來我們找到老村長,把全村人集合起來才發現,原來這村子不很富裕,所以青壯年都去外地打工了,或者在天津市生活,留下的都是老弱婦孺,男人的年紀都在 五六十歲,根本不符合案犯特征。而且鄉下長期做粗活的人都比同齡城市人看上去滄桑一些,基本沒有顯得多年輕的,男人們都是麵色黑乎乎,一臉粗俗相,並不像 是能夠想出綁架小孩而且戴著麵具,不讓人發現他容貌特點這種辦法的人。
那麽犯案的隻能是外來的人。可這裏的村民都說沒有陌生人進入,更別說開車來了。那不是更紮眼。可奇怪的是,據薛遙說,他們是被幾個人輪流看管的。既然這樣,也應該有不少陌生人進村子啊,難道沒人發現麽那就除非是,整個村子都是幫凶或者說,村裏人有幫凶
想到這裏,我不由皺了皺眉,跟趙羽使了個眼色。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我跟趙羽讓村民散了之後,我便將他拉到一旁,低聲道:“你說會不會村裏人是幫凶”
趙羽想了想,說道:“有這個可能。所以今晚咱們別走了,在這兒盯著,看看有什麽情況,是不是有可疑的人出入。”
我想這倒也是個辦法。於是我倆先是假裝從村子離開,之後又折回去,藏進那老宅裏。反正村裏人以為這裏鬧鬼,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一旦有人,那必然是幫凶。
我跟趙羽躲進宅子後院裏,順便找找看是否凶手留下過什麽蹤跡。此時已經傍晚,白天來的時候隻想趕緊救走孩子,匆匆忙忙來又匆忙地走,根本沒注意到 後院裏的東西。現在進門一看,這屋裏倒是還保留了一個破舊的古老的大床,上麵鋪著被褥,也就是我們發現薛遙的那張床。旁邊還有個古舊的衣櫥,衣櫥上有一麵 昏黃的鏡子。除此之外就散放著一些速食品和零食,好像是給孩子吃的東西。屋裏還有一小型的電暖氣。我看到那些速食品,於是拿起看了看,也沒看出所以然。因 為這些零食任何一個超市都能買到。
我跟趙羽想找找看是否有凶手留下的東西,卻發現根本什麽也沒有。看來每次離開,凶手都認真打掃過房屋。於是我將目光落到那床上,希望被褥上會有凶 手的毛發之類。趙羽卻說道:“不用看了,你沒發現這床上根本沒床單麽我看這個凶手十分狡猾,估計每次都把床單被罩和用過的東西也帶走,不讓我們發現任何蛛 絲馬跡。”
“我靠我就不信他能不留下任何破綻。”我怒道,將小冪給提了出來,放到地上:“小冪,你看看這屋裏,是不是能發現什麽”
小冪圍著那屋子裏轉了一圈,最後停了下來,說道:“我看不到,因為有東西擋在我眼前。”
“靠,不準偷懶,難道你要告訴我你今天遇到鬼砌牆,就能看到一堵黑牆,什麽也看不到”我嗤笑道。
小冪點頭道:“不是鬼砌牆,是別的東西擋住了視野。”說著,小冪走到那古舊的衣櫥跟前,說道:“我看到的全是一個女人的臉,最後那個女人進了衣櫥裏。”
我聽了這話,心想這宅子是凶宅不錯,橫死過人。但是我幽冥眼都沒看到有鬼,怎麽這狐狸就說有鬼呢於是我說道:“不可能,我根本沒看到什麽鬼。”
小冪說道:“有一種情況你說看不到鬼的。當那鬼被道法定住不能動的時候。道法的靈光掩蓋了鬼魂的陰氣,所以你看不到,但是我能看到啊,因為我們是同類。”
我一聽有鬼被釘在衣櫥裏,頓時打了個寒噤:“別,被定住的一定是猛鬼凶靈,咱們可不能放它出來。就這麽定住吧。”
小冪說道:“你怎麽知道就一定是猛鬼呢這可不一定。說不定是因為案犯覺得它礙事,就給它釘入衣櫥了。”
趙羽說道:“先不用多加猜測,打開看看吧。”說著,趙羽上前開了衣櫥。那衣櫥裏空蕩蕩的,隻有在下麵一層的格子裏放著一隻描繪著美人圖的瓷盒,打 開一看,一股脂粉香味傳來。我拿起來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好像是女人用剩下的半盒子香粉。此時,我的目光落到上麵一層,頓時嚇了一跳。隻見一張偌大的照片 平鋪在衣櫥上層的橫檔上,似乎是被人用幾根長釘子釘在了上麵。我仔細一看,見那照片是個穿著旗袍的女人的照片,長釘子分別釘在女人的眼睛,鼻子,嘴和耳朵 上,還有一隻釘入了咽喉處。那釘子很大很長,我皺了皺眉,心想這不會是棺材釘吧
這幾個釘子一擺上,女人的五官就看不清楚了,隻是從鵝蛋臉,柳葉眉來看,這女人長得應該還不錯。
這時候,我瞧見一張黑白符貼在衣櫥拉門的背麵。我看到這符咒便起了反感。又是一道鎮魂符,我怎麽從小就跟它有孽緣呢。
第二百零二章 疑凶(下)
“怎麽辦,咱們把她給放出來”我看著那被釘住的女人有些不放心。萬一這是個惡鬼凶靈怎麽辦。
趙羽想了想說道:“你看這釘著照片的釘子是比較新的,符咒也是挺新的,說明很可能是那案犯鎮住了這女鬼。咱們把她放出來也許就能知道案犯什麽樣子了。”
我說道:“那可危險,萬一這女鬼不肯合作呢我們還給自己找了麻煩。”
趙羽說道:“沒事,我來取下釘子,你舉著戰神等著,一旦那女鬼出現就開槍。”
我一想,這辦法也許可行,於是就答應了。我掏出戰神,站著趙羽身邊。趙羽則上前,一手握住一隻長釘子向上拔起。因為這長棺材釘並未完全釘入,而是留了一部分在外麵。趙羽使了使勁,將其中兩隻拔起。隨即,又將另外的幾隻拔了起來。之後,他將那女人的照片取了出來。
我從趙羽手中拿過那照片看了看,說道:“我說這照片怎麽這麽大整個就一個人頭在上麵了嘿。”
趙羽淡然說道:“那肯定就是遺照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一聽到他這麽說,我還是嚇了一跳。
我盯著那照片,想看看能發生什麽變化。但等了半天,並未有任何變化。趙羽在一旁有些失望:“難道我們弄錯了”
小冪說道:“不,沒弄錯。將那張鎮魂符也扯下來,那女鬼就被放出來了。”
趙羽於是回身隨手將那鎮魂符給扯了下來。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屋裏溫度開始下降,卻又有一股像是雨天返潮的感覺充斥在空氣裏。我回頭一看,窗玻璃上竟然凝結了不少水珠。
我心中一驚,知道有這種情況說明這鬼的陰氣很重。我仔細環視一遍屋內的情景,沒看到那女鬼的影子,但是卻看到一股股黑氣正在向某個地方匯聚。那地方正是趙羽身後。
我一把將趙羽拉到身旁,說道:“那女鬼要出現了”
正說到這裏,就見一道白色的影子慢慢浮現在我的眼前。等那影子的臉清晰之後,我嚇了一跳。這臉根本不像是一張人臉。整張臉極其慘白,眼睛卻漆黑如幽潭,牙床裸露在外麵,露出森然的白牙。
我頭皮一麻,一槍開了過去。趙羽喝道:“不要直接打死它”
我想趙羽是多慮了,因為戰神一槍雖然威力不小,但是鬼魂的移動速度卻也很快,我這一槍根本沒擊中目標。
我見一團火光燃燒之後,那鬼魂尖叫一聲,撲到趙羽身上去。趙羽一手使勁兒抓住那鬼兩隻幹枯的手臂,另一隻手舉槍對準這鬼的眼睛便是一槍。
我知道趙羽將市局給配發的手槍子彈換了幾發鍍銀的上去,其他的都塗了朱砂或者黑狗血。這一下子雖然沒有戰神厲害,卻也夠那鬼受的了。隻聽那鬼拐叫 一聲,頓時狼狽逃到角落裏去。當它回到那衣櫥前,慢慢變回了正常的模樣。我打眼一看,還成,比剛才那恐怖的樣子順眼多了。盤起的長發,橘黃色長旗袍,容貌 端麗,隻是趙羽那一槍給她眼睛打廢了,正汩汩地留著黑血。
“我們不想傷你,你為什麽要殺我們”趙羽冷聲道。
我心想這鬼殺人還有什麽動機,人想殺就殺唄。卻聽那女鬼低聲哭泣道:“我以為是那男人又回來讓我幫他做事。”
“哪個男人”我問道。難道是案犯
那女鬼說道:“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經常拐騙小孩來幫他修煉。之前是讓我幫他,我不肯,他便將我釘在這衣櫥裏。”
“你是什麽人啊”我問道:“這宅子的主人”
那女鬼歎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了,隻是不知為什麽一直逗留在這宅子裏。之前曾經有人想占用這宅子,被我嚇跑了,後來我就自己呆在這兒。直到前些日子那男人帶著幾個小孩過來。”
趙羽問道:“那男人長什麽樣子”
女鬼想了想,說道:“他到底什麽樣子我並不知道。因為他每次來都是化妝的。我能看出他臉上塗了很多東西,為了掩蓋真實的樣貌,可鬼和人一樣,視野都會被表象所欺騙。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麽樣子。”
我跟趙羽麵麵相覷,心想好容易找到個鬼證人,結果她也沒看清。於是我們問是否村裏人有案犯的同謀。女鬼說,村裏人都知道這鬼宅子鬧鬼,不可能有膽子靠近,所以男人雖然有同謀,但不是村裏的,而且每個同謀都不一樣,男女都有,但是看上去有點呆呆傻傻的。
趙羽問道:“那他都做什麽打扮呢”
女鬼想了想,說道:“給我一隻畫筆,我給你們畫出來。”
我一聽心中暗暗稱奇:竟然還遇到個文藝女鬼趙羽於是從包裏翻找半天,找出一隻黑色簽字筆給她。女鬼看著那東西憂愁半晌,說道:“那西洋的玩意兒我不會用,有毛筆麽”
啊擦,這時候還挑三揀四的,以為自己拍紅樓夢啊
我說道:“毛筆沒有,反正就這東西,您湊合用吧。”
然後那女鬼讓我們找來一張白紙給她。我將那紙鋪在地上,瞧著那女鬼還是站在原地,便問道:“你不是要過來畫出那人的樣子麽”
女鬼說道:“凡間的東西我的手拿不起來,你把筆放在那裏就好。”
於是我將筆放在紙上,心想這女鬼夠弱的。看來能夠現形是她的法力極限了。難怪剛才趙羽一槍就打得她眼睛冒血。這時候,卻見那筆歪歪斜斜地自己站了起來,慢慢落在紙上,開始塗塗畫畫。
過了沒多會兒,那紙上便顯出一個比較清晰的人像來。雖然略寫意,但是能看出容貌。皮膚黝黑,有些滄桑,眉梢下垂,臉上還有一顆痣。當然,這些有可能都是化妝畫出來的。但是讓我和趙羽感興趣的是他的衣著:這人竟然穿著環衛工人的衣服
我驀然想起這村子周圍有個垃圾處理場,也許來來往往不少裝垃圾的車輛。難怪村裏人說沒有陌生人出入村子。這並非串供,而是他們都把環衛工人給排除 在外了我想很少人會去在意這些普通的工人,多半人都隻會注意到他們顯眼的製服。每個高明的案子裏都有這樣的凶手,踩點的時候或者行凶的時候穿著送奶工,環 衛工人,快遞員等的製服。這樣便會被人們所忽略,從而鑽了空子。這是一個盲點,因為很多人都不會覺得這些普通的工人會是什麽“可疑人員”。
“看來這案犯很高明啊。”趙羽說道:“垃圾處理廠距離這兒很近,晚上如果開著車過來,在村子外逗留的話,就算被人發現,村民們也不覺得奇怪。”
“這孫子夠聰明啊。”我歎道:“可我覺得他本職工作應該不會是環衛工人。能想出這大膽又細心的招數來的,一定是個有點文化的人。”
趙羽在屋裏來回踱步,走了半天,才說道:“雖然他一定會再度犯案,卻不一定在最近出現。這樣,委屈這位女鬼小姐先躲在櫥子裏。一旦他來了,麻煩給我們個信號。”
“怎麽給,她也不能打電話。”我無語道。
趙羽笑了笑:“上學時候你玩過筆仙麽”
“筆仙,碟仙”我笑道:“那種小把戲,現在看來就是請鬼吧”
趙羽點頭道:“我剛好學過一種跟筆仙溝通的方式。”說著,他將地上的紙筆拿起來,將紙翻過去,露出無圖的一麵,對那女鬼說道:“麻煩你過來下。”
女鬼不明所以,湊到趙羽跟前來。
趙羽抓住那隻筆,讓那女鬼也抓住,隨即在圖紙上振振有詞地同畫了一個圈。畫完之後,趙羽將那張紙燒掉。隨即,我瞧見那女鬼手中多出剛才那張白紙。
原來這算是將這張白紙燒給女鬼了。趙羽將那白紙的紙灰收起來,又將筆放在女鬼藏身的衣櫥裏,告訴她如果有見到那個男人,便在紙上寫字。
女鬼點頭同意了。趙羽的承諾是,幫助我們抓到案犯後,我們就幫女鬼搞清楚她是誰,之後方便超度。女鬼欣然同意。
我們將那女鬼的照片放回櫥子裏去,但是棺材釘全都丟掉了。忙完這些也快晚上十點鍾了。我跟趙羽於是又開車回家。
趙羽先去了一趟市局,找了個快遞盒子,將那些紙灰很小心地撒了進去,然後把盒子放在辦工桌下,外麵貼了張快遞單,偽裝成快件的樣子。我問他這什麽 意思呢趙羽說,如果那女鬼在紙上寫字,這邊的紙灰會組合成她寫出來的字的樣子,這就是跟筆仙溝通的方式了。現在趙羽請來的筆仙就是那個女鬼,就這麽回事。
我心中好笑,問道:“你怎麽會懂得跟筆仙溝通還有你會道法,這又是怎麽回事”
趙羽說道:“這是個很長的故事。如果你想聽,我以後空閑了給你講。現在我隻想回去睡覺。忙了一天,去了好幾個地方,太累了。”
趙羽這一說,我感覺困乏勁兒也上來了,於是跟他從市局出來,各自回家休息。
第二百零三章 浮出水麵
第二天起床後,我惦記著案子,於是早早地趕去市局。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正巧看到趙羽也從另一個方向趕了過來。
“呦嗬,來得夠早啊。”我笑道。
趙羽笑了笑:“沒辦法,案子沒破睡不著。”我倆於是一起去了辦公室,取出那快遞箱子看了看,女鬼沒傳遞任何信息,看來案犯也知道這段時間風緊,不大可能,沒什麽人來看她,醫療費也是她前夫按時打賬上付給醫院,也從來不來看她一眼。
問完這些,我見護士也給梁晶紮了一針鎮定劑,然後她也漸漸安靜下來,睡著了。
我跟趙羽見也問不出什麽東西來,便一起離開建華精神病院。路上我揉了揉額頭,歎道:“這下真亂,梁晶瘋得估計什麽都不知道了。”
趙羽沒理我,一直沉默地開車。我想起剛才他特意給梁晶錄音,心中不解,忍不住問道:“你剛才錄一個瘋子的瘋言瘋語做什麽”
趙羽說道:“我覺得這些話有些意思,就錄下了。”
“哪兒有什麽意思”我疑惑道:“我怎麽覺得都是不靠譜的話呢”
趙羽將手機丟給我,說道:“你聽聽看。”
我於是接過手機,將音頻直接打開,隻聽梁晶那歇斯底裏的聲音又冒了出來:“我是天神我投錯凡胎回不去了他們,他們都中了邪穢要請天神來給他們驅邪除病,而且要請來中壇元帥三太子來給他們治病你們這群殺人惡魔他們會死的放了我我要幫他們”
那聲音十分刺耳,我趕緊關掉,將手機還給趙羽:“什麽東西啊,天神,又是三太子的,這不扯淡麽。”
趙羽說道:“雖然聽上去很扯,但是梁晶的行動和說的話,你不覺得好像是帶有很強烈的目的性嗎”
我疑惑道:“什麽目的性一個瘋子哪兒有什麽目的性啊。”
趙羽搖頭道:“不對,你看過一部叫做犯罪心理的美劇麽裏麵的凶手多半是瘋子,但是他們的犯罪行為也是有一定的邏輯性的,是瘋子的邏輯。”
“你是說梁晶的行為也有一定的邏輯”我訝然道。
“對。她應該一直在重複一件事情:用迷幻法拐來孩子送給那個神秘的案犯,也就是某個男人。”趙羽說道:“現在又被抓回精神病院後,由於不能執行這個重複的任務,於是她就開始暴走了。也就是病情加重。”
“額,她會記得一直去重複這件事麽精神病人也有這種意識”我愕然道。
“有的,就算是很多人精神錯亂,但是他的行為也有一定的所謂邏輯性,隻是這個邏輯在正常人眼裏就是不正常,而很多人無法理解這些行為的話,就會將他們的行為裏隱藏的邏輯性給忽略掉。”趙羽說道。
“那這一段話裏的邏輯性在哪兒”我問道。
“我是天神我投錯凡胎回不去了,這句話應該是那個指使她去誘拐小孩的人說的。他一定是告訴梁晶自己是天神,結果下凡,回不去了。第二句呢,是說他 們都中了邪穢,要請天神來給他們驅邪除病,而且要請來中壇元帥三太子來給他們治病。這個他們應該是指的小孩子們。這人告訴梁晶,那些孩子都得了病,是跟她 一樣的毛病,所以要請來什麽三太子給治病,而她的主要任務就是帶這些生病的孩子來那個男人去的古宅子裏,他要請來三太子給這些孩子治病。”趙羽解釋道。
“被你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點道理。”我不由地點了點頭:“好像還真是那麽一回事的樣子。不過你能肯定嗎精神病人憑什麽相信案犯的話起碼得有個理由啊”
趙羽說道:“相信很簡單,隻要那個人懂得催眠。精神病人按理說也是可以被催眠的。如果那個人懂催眠術,一直不斷地給梁晶灌輸這個思想,那麽她最終會按照這人的說法去做的。”
“但是梁晶平時連個朋友家人都沒有,誰會去接近她,幹這種事情”我思索了下,頓時一驚:“該不會是”
趙羽冷哼一聲,說道:“一直接觸梁晶的人,除了護士和護工之外,就隻有那個尹醫生了。而且他是精神科的醫師,想必催眠術不在話下。當然這也隻是懷疑,是不是跟他有關係,還得經過一番證實。”
我回想著那衣冠楚楚文質彬彬的尹醫生,不由打了個寒噤。難道那是個斯文敗類
“現在咱們先回市局,我要去檔案庫裏找找這個尹醫生的資料。”趙羽說道:“另外看看那女鬼是否給我們任何信息。對了,順便查查那村莊的老宅子的主人是誰。”
於是我倆回了市局,馬上進電子檔案庫調出了那個尹醫生的檔案資料。這醫生名叫尹仁信,年齡竟然比我想象中大,四十五歲了。但是看他的相貌卻隻有三 十的模樣。醫生是天津當地人,單親,父親竟然是南開大學曆史係的著名教授。看來出身很不錯。他自己的經曆也很牛逼,竟然畢業於牛津大學,是醫學博士,難怪 回國後當了精神病科的主治醫師。
這樣看來,一個醫學博士懂催眠術似乎是十分可能的事情。而他又是跟梁晶接觸最多的人,同時也跟薛遙說的案犯年紀比較接近。雖然他實際年紀有四十五歲,但是外貌看起來被認成三十多歲的也是很可能的。
加上他受過高等教育,能想出這樣的犯罪計劃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想了半天,我覺得這特麽就是凶手。但是我們還沒啥證據。
查完了這個尹醫生之後,我跟趙羽又搜索關於那老宅子的資料。關於老宅子的資料非常之少,隻是在天津當地論壇上,有個好事兒的喜歡搜集老宅故事的網 友發了個帖子。帖子裏說,原來那老宅子裏果然住了民國一個土豪的一家人。後來跟很多民國家族電視裏演的那樣,土豪做生意逼死了一個競爭對手,死的那人隻有 一個多病的妻子和一個小女兒。原本也算小康,但養家的人死了,那妻子受不了打擊,鬱鬱而終。小女兒從此消失,不知去了哪裏。中間的情節就略過了,總之幾年 後這個小女兒長大成人,為了報仇嫁給了土豪當小老婆,害死了一家不少人,後來卻跟土豪的一個兒子產生了感情,可惜她殺人的真相被發現了。此後便再也沒人見 到這女人。有的說她逃跑了,有的人說她被警察廳的抓走處死了。也有一種傳聞說,她是被土豪家裏的人殺了埋在家裏。總之是不見了。後來戰亂頻仍,土豪的後人 們就收拾了家當去了港台地區。
有人也想打那個古宅子的主意,卻都被厲鬼給嚇了回來。就這樣,那宅子一直空置到現在。
第二百零四章 意外的同事
看了這段介紹資料,我猜測那女鬼就是消失不見了的土豪的小老婆。可是她最後的結局沒有人知道。不過我對那個被家裏人殺 了,埋屍老宅子裏這個說法挺感興趣。很多鬼魂遊蕩在宅子裏,並非隻是因為空置的老宅陰氣重,容易吸引陰魂逗留。更多的是有橫死的冤魂心中憤恨難解,無法離 開,或者是死在這個宅子裏的人陰魂受到屍體的牽製,無法離開。
那麽,最後一個說法好像是有些可能的:這個人被殺了,埋了屍體在院子裏。屍體一直沒被發現,所以陰魂也沒有散去,或者沒辦法散去。
“難道我們要挖開那院子試試看麽”我問趙羽道:“可我清楚地記得,沒有在院子裏看到任何死氣冒出來。”
“也有可能是施了什麽道法阻隔了死氣的散發。”趙羽說道:“這樣你的幽冥眼也是注意不到的。這些都是後事,咱們先把這案子給破了再說吧。”
我倆正研究著還找什麽辦法讓那案犯暴露,局長的電話卻打到了趙羽辦公室。趙羽接起來簡單說了幾句便掛斷了。
我問道:“怎麽,出什麽事了”
趙羽說道:“沒事,局長說咱們刑警隊來了兩位新同事,讓我去他辦公室,給引見一下。我去去就回。”
“新同事啊讓局長引見,不會是什麽神秘人物吧破案專家”我笑道。趙羽搖頭道:“不知道,我先走了,你留意那盒子裏的紙灰。”
說完,趙羽推門走了。辦公室裏隻剩下我一個人。現在距離上班點兒還有一段時間,別人也都沒來。我盯著那盒子半晌,見沒什麽變化,就有點鬱悶。按照吳聃的說法,那人一直在修煉這邪功是不可能中途停下的,而且不可能停很久,因為越到最後越有反噬作用。
我有些沮喪地坐在趙羽的位置上,手托著腮滾動鼠標,百無聊賴地搜索關於尹仁信的資料。我一邊漫無邊際地看著,一邊考慮是不是這人就是凶手見搜不到他的太多相關資料,我便關了網頁。琢磨半天,想起尹仁信有個老爸叫尹宏圖,是南開大學曆史係的教授。
於是我在網頁搜索裏敲了尹宏圖的名字,一點搜索,驚訝地發現出現不少關於尹宏圖的資料。
這尹宏圖多年來竟然小有名氣,在曆史研究和考古方麵發表過不少著作。最近似乎在研究什麽濟南發覺的漢朝古墓。我正心不在焉地掃著資料,但是濟南,古墓倆詞讓我的為之一愣,於是打開這個鏈接,瀏覽了一下。
這是一則簡訊,是說尹宏圖教授在濟南山發現了漢朝古墓我去,濟南山
想起封門村的提示,我立即來了精神,繼續瀏覽下去。簡訊寫得很籠統,大概是說,濟南市長清縣的山原本是一個不出名的小村落。村西古道邊,有一塊石 碑,碑文寫道:“莊前舊有山一座,雖非出名大山,莊中賴以平安。凡接脈之處與莊內有關,相傳如有開動接脈之處,莊中即出不意之禍。是以屢次禁止多年,無人 開動取石”。石碑上的文字似乎是某種神秘的詛咒,是誰下了這樣的詛咒,山究竟為什麽不能動呢
二十世紀70年代以後,村人口激增,村民難以維持正常的生活。這下子就有人打起了村裏那座小小的石頭山山的主意,村民們開始開采山石,外運牟利。 村民們圓著他們的發財夢,但是就在這紅紅火火的背後,卻隱隱傳來一絲不和諧的音符。幾位村民相繼染病,而且這些得病的人後來或死或瘋,竟然都不得善終,村 頭增加了幾座新墳。村立即凋零下來。後來村長無奈之下,號召村民搬出村,就像是封門村的決定一樣,遠離這個被詛咒的地方。那些開采山石得病的村民們立即響 應,大部分人搬走了。隻有小部分村民依然留在村。後來,山的詛咒就在坊間傳開了。
南開大學曆史係教授尹宏圖有一次偶然經過濟南,聽到這個傳聞,頓時對山起了好奇之心。當即他就去了一趟山,在看過地勢地形之後,斷定那山中有古墓,並且回去之後,多方調研,做研究,寫報告,申請國家批準,開啟山被詛咒的王陵。
後來,考古隊果然發現了一座古墓,並且將古墓開啟。可工作進行到一半,突然考古隊撤消了考古人物。那被開啟了一半的王陵便被保護封鎖起來。關於其消息,尹宏圖教授也對媒體三緘其口,隻是說地勢原因不能深入挖掘,防止山體損毀。
簡訊到這裏就結束了。我心中一陣詫異,心想這世上的事兒不會就這麽巧合吧。我們一直想去濟南山了解下,沒想到身邊就有個發掘了古墓的教授這算是天賜良機麽
不過,想起這位教授是嫌犯醫生的父親,心中就有些別扭。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位教授不會是什麽邪惡教授,就像神話裏演的那位,專門利用職務之便盜墓的吧否則丫的怎麽就停了
正當我瞎琢磨的時候,我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和喧鬧聲傳來。看來大家都陸續來上班了。此時,門一開,趙羽在門邊說道:“宋炎,出來看看新同事。”
趙羽一開門,我聽到門外的吵鬧聲透過門縫傳了進來。我聽到同事們的嬉笑聲,心想難道來的新同事是個妹子不然這幫孫子這麽高興幹嗎。
但看趙羽的神色卻很奇怪,說不上來,有些平靜,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意味。我於是好奇心上來了,推門走到大辦公室裏一看,見兩個穿著嶄新警服的人正背對著我,跟其他人有說有笑。這倆一男一女,都很年輕,看背影有點莫名的熟悉感。
趙羽走到兩人身後,說道:“兩位,這位同事你們想必也見過了。”趙羽話音剛落,那倆人轉過頭來。等我看清兩人長相後,頓時吃了一驚:竟然是封門村莫名失蹤的辛曉冉和林宇凡
雖然知道他倆很可能是警察,但是在這裏突然見到,我還是感覺有些莫名地驚訝。
“你倆怎麽來了”我問道。
辛曉冉笑道:“我們倆本來就是警校的同學,現在畢業了,被安排來實習呀。”
剛畢業的菜鳥我看著辛曉冉爽朗的笑容,總覺得這小姑娘身上似乎有什麽讓人看不透的東西。
“哦,那歡迎,嗬嗬。”我有點言不由衷,又看了看林宇凡,見他對我笑了笑。
趙羽喊過兩個同事來,讓他們帶新人,然後拽著我要走。辛曉冉卻突然說道:“趙隊長,你能不能當我師父呀“
趙羽有些愕然地回頭看她,見辛曉冉笑得一臉陽光。旁邊那同事有些尷尬,笑道:“隊長,看來這姑娘早就看好你這師父了,我就不攙和了。“
趙羽冷冷說道:“抱歉,在這裏必須服從安排。我給你倆找的都是刑偵經驗豐富的前輩,難道他們沒資格給你們當師父麽我比較忙,顧不過來你。“
這一番話下來,辛曉冉的小嘴嘟起來,一臉委屈:“我隻是問問。“
趙羽冷哼一聲:“去吧,有什麽問題就問你們師父。“
說著,拽著我進了辦公室,關上辦公室的門。門關閉那一瞬間,我瞧見辛曉冉還在向趙羽這邊看。我笑道:“男神的魅力不減當年啊,剛來的小姑娘肯定是看上你了。“
趙羽冷哼道:“我怕是沒有那種魅力。你沒發現麽新來的這位姑娘可不像她外表看來那麽簡單。“
“額,這話什麽意思“我疑惑地問道。
“還在警校的時候就能被選中去做封門村的秘密任務,而且在那麽凶險的環境裏毫發無損地活下來,並且還演了一場好戲給我們看,你覺得她簡單麽”趙羽冷笑道。
“所以說,你是有意不讓她接近你”我問道:“她難道是早有一定的目的,所以選擇你當師父”
趙羽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可我總覺得這兩人來得突兀,似乎很有問題。”
我歎道:“也許吧,不過倆菜鳥應該也不會造成什麽麻煩,就先讓他們呆著,仔細觀察看看唄。”
趙羽點頭道:“是。”說到這裏,趙羽的神色突然起了一絲變化。我起初並未發現,但沒幾分鍾,我就見他的臉色慘白如紙,瞳孔似乎變小了,而且眼睛的顏色起了一絲微妙的改變。
“趙羽,你怎麽了”我吃驚地上前問道:“哪兒不舒服”
“沒事。”趙羽立即閉上眼睛,從口袋裏摸出一小瓶藥來,取出幾顆吞了下去。
沒過多會兒,趙羽的臉色恢複了正常,這才睜開眼睛。我湊過去仔細看了看,奇怪了,剛才那微微泛著紫藍色光芒的眼珠又恢複了一片漆黑之色。
難道是我看錯了我疑惑地想道。
“你看什麽呢”趙羽問道。
“趙羽,你有什麽隱疾麽之前我一點兒也沒發現嘿,你吃的什麽藥”我想奪過來看看,趙羽卻速度將那藥瓶塞回口袋裏。
“家族病,”趙羽歎道:“心髒有些問題。以前沒事,這一陣子太忙,累得。”
心髒問題鬼才信,這一定是扯謊。當警察的都要進行身體檢查,心髒病人怎麽可能當刑警很顯然是他一時間想不起應對答案,隨口胡扯的。
我皺了皺眉頭,看著趙羽一如往常的淡然神色,心中不由疑惑:我真的了解趙羽麽
第二百零五章 神秘的趙羽
趙羽冷冷看了我一眼,說道:“我沒事,昨天我讓咱們隊的人一起調查了尹仁信的各方麵資料,後來查到他其實已經得了病,胃癌晚期。這是去年冬天時候診斷的,預計他根本活不過今年夏天。可是現在他還好好活著。”
“誤診了”我問道。
趙羽無奈地看著我:“他是個醫生,難道他覺得自己身體不舒服還會去找庸醫看麽我看過那份診斷報告,也詢問過,那是國外專家會診的診斷結果。也就是 說,他為了確認自己的病情,是找最專業的專家給看的病,而且是國外的醫生。但是他沒有將自己的病情透露出去。所以他家裏人和同事們都不知道。”
“難道他是為了延壽所以練習邪術這玩意”我吃驚道。
趙羽點頭道:“是。隻是不知道他怎麽也跟曼陀羅組織扯上了關係。他怎麽認識那裏的人呢”
我沉吟半晌,說道:“我剛才查了尹仁信的父親尹宏圖的資料,你猜我查到了什麽”
趙羽挑眉道:“什麽這我倒是還沒來及仔細去查。”
我繼續說道:“尹宏圖是南開大學的曆史係教授,而且多年從事考古工作。最重要的是,是他發掘了濟南山的漢朝王陵,而且申請國家開啟這座古墓。可奇 怪的是,古墓隻開啟了一半,就被封了。坊間傳說是有千年詛咒在那古墓裏。我想起封門村有人留下的提示,說濟南山跟曼陀羅組織的陰謀有關。那麽,是不是尹宏 圖跟曼陀羅組織勾結了呢他們父子一樣,都是那組織的走狗呢”
趙羽想了想,說道:“單憑這麽點資料,就做這樣的猜測也太牽強附會了。先調查下再說吧。最好就是那案犯再有行動,我們抓他個正著。”
“你說的是不錯,可這樣的機會實在太少。”我歎道。
“好了,如果有任何信息,我就告訴你。昨晚沒睡好,我先眯個十分鍾,一會兒見。”趙羽說道。
我見他臉色依然有些不對勁,雖然看上去恢複了正常,但是額頭明顯在滲冷汗,好像是在忍受某種痛苦。我問了幾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趙羽卻搖頭說不是,隻是因為太累,便將我趕出門去。
但一上午再也沒見趙羽出來。忙到中午吃飯的時間,我去敲趙羽辦公室的門。趙羽這才開了門,說道:“走,去吃飯吧。”這次我仔細打量了他一下,貌似徹底恢複了正常,氣色紅潤有光澤,完全不是剛才那蒼白的模樣。
“趙羽,你老實說,是不是有什麽隱疾”我低聲問道。
趙羽瞪了我一眼:“什麽隱疾,我隻是沒睡好。吃的藥片不過是些阿司匹林這種鎮靜舒緩的藥。”
“是麽現在很少人吃這種藥了吧。吃藥多了不好,既然是睡眠問題,那就晚上別總加班了。”我隨口應付道,心中的懷疑卻絲毫不減。趙羽不多說,我也沒 繼續問。我倆吃完飯便回了市局。見那女鬼還沒什麽信息發來,唐心也反饋回消息說,他們的線人也沒發現有任何兒童拐賣和失蹤情況發生,似乎這一天還挺平靜。
我心中有些著急,但是著急也沒用。最讓我感覺不怎麽自在的是,林宇凡和辛曉冉這兩個新人的位置就在我斜對麵和正對麵。抬眼就能看到林宇凡,轉身就 是辛曉冉的位置。也許因為封門村遇到過這倆人,我總覺得這倆不是什麽善茬子,而且一前一後坐我旁邊,就好像我自己被監視了一樣,心情莫名地煩躁起來。
辛曉冉見我回頭看了看她,便笑道:“炎哥,你看什麽呀”
我一聽這稱呼,莫名想起阿九,心中一煩:“沒事,我說你倆安安靜靜呆著幹嘛,怎麽不跟著你們師父去見識下辦案現場”
辛曉冉嘟嘴道:“師父說讓我先熟悉下工作環境,其他的以後再說。”
“這師父真是,跟我以前的師父一樣。”我隨口說道。突然想起老趙,心中唏噓半晌。辛曉冉笑道:“炎哥,你以前的師父什麽樣兒啊”
我歎道:“他以身殉職了,是個優秀的警察。算了,不說了,你繼續忙吧。”
我轉過身來,卻見林宇凡正瞧著我。見我回頭,他也便低下頭去,將視線埋在卷宗裏。我心中一陣不爽,其實也許這倆人的話和眼神都沒什麽特別含義,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像是被紅外線監控器對準了一樣,超級煩。
聽說緩解鬱悶的辦法就是深呼吸。先深深吸入一口空氣,隨即慢慢吐出來。為了緩解煩躁,我便試著照做了。深深吸入一口空氣,心中暗想道:算了,這倆無非是菜鳥,之前再怎麽能耐,也隻是個警校的學生。難道我一身經百戰的前輩還怕這倆菜鳥
想到這裏,我心情好了不少,正想把這口氣慢慢吐出來,卻聽身後趙羽的辦公室門一想,隨即,感覺我後背被趙羽撞了一下:“快走,跟我去一個地方”
我一個沒防備,被嗆住了,罵道:“靠,趙羽你怎麽一驚一乍的”
趙羽沒理我,頭也不回地去開車了。我於是趕緊追了上去,問道:“怎麽了”
趙羽將那存著紙灰的快遞盒子遞給我,上車道:“我剛才突然想到,如果你說的那個可能存在,那麽尹宏圖一定是為了他兒子能繼續活命,而跟曼陀羅組織 有了什麽不正當的交易。那古墓被封的時間是在去年十一月初,而在去年十月底,尹宏圖的兒子尹仁信被確診為胃癌晚期,還有幾個月的壽命。曼陀羅組織想利用村 的古墓詛咒或者是什麽的,那麽尹宏圖也許是知情的。為了讓他幫忙封鎖古墓不讓外人進入發現曼陀羅組織的秘密,那麽組織一定是跟尹宏圖做了某種交易。”
“那這個交易就是,告訴延續他兒子壽命的辦法”我補充道。
“可尹仁信有點太急功近利,想早點擺脫癌症,所以在短時間內接連作案,被咱們發現。這時候如果曼陀羅組織知道消息,一定會殺了兩人滅口。剛才我打過電話,尹仁信正在開會,所以我讓同事先去看著他了。咱們倆去找尹宏圖,我覺得這個組織也許第一個想殺的是他。”
趙羽這一說,我才覺得事態緊急,於是趕緊上車,一路開往尹宏圖的住處。尹宏圖已經退休了,今年貌似七十歲了。不過聽說老大爺還被大學給返聘回去當客座教授什麽的,偶爾上一兩堂課。但多數時間他都是在家。
我倆直接奔去他家裏。等車子到了那小區樓下,我才驚訝地發現,尹宏圖的家竟然是在羅馬花園小區。我倆速度找到他住的那棟樓,上了電梯,到了尹宏圖住的六樓上。出了電梯門後,我倆掏出槍,走到尹宏圖家門前,按響門鈴。門鈴響了半晌沒人回應。
趙羽在門外喊道:“尹教授在家麽”
連喊幾聲都沒反應。我跟趙羽麵麵相覷,心想如果就這麽破門而入,我們特麽根本沒啥證據,隻是靠猜測證明有人要殺尹宏圖,萬一進屋之後發現什麽事兒都沒有,隻是人家家裏沒人。那我們這私闖民宅還破壞人家大門算怎麽回事。
“打個電話。”趙羽突然說道:“剛想起來跟南開大學要了尹教授的手機號。”
說著,趙羽掏出手機撥了尹宏圖的號碼。我也凝神靜氣地聽著,卻聽到手機裏傳來一陣嘟嘟的響聲,半天沒人接。
我聽了半天尹宏圖家裏,也沒什麽手機響的聲音。難道大爺不在家
“算了,不在吧。”我說道:“咱們還是弄清楚再行動。”
趙羽想了想,點點頭將槍收起來,正想跟我一起下樓。這時候,我突然聽到屋裏發出一陣很細微的聲響,就像是玻璃杯落在地上不小心摔碎了的聲音,
“有人。”我低聲對趙羽道。
趙羽對著那防盜門便是“碰碰”兩槍。門開了,我倆立即拉開門衝了進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客廳裏一個身上沾血的白發老人,貌似是被捆住了,但是受傷未 死;隨即,我瞥見一道人影從窗戶躍了出去。我跟趙羽同時衝到窗前,見一個男人用繩索從六樓窗戶溜到地麵去。趙羽舉起槍開了兩槍,貌似隻打中了那人的肩膀, 那人隻是歪了下身子,落地之後頭也不回地跑了。我倆估計追不上他,隻能先去看客廳老者的傷勢。
老人的傷勢不怎麽嚴重,貌似隻是些皮外傷,胳膊被刀劃了幾道口子,流了血。我倆給他把繩子解開,又趕緊地包紮傷口,喂了點熱水,老人這才慢慢緩過勁兒來。
“你們兩位是”老人問道。
趙羽說道:“市局刑警大隊的。老人家,您是叫尹宏圖吧”
老人點了點頭,聽到我們是刑警隊的人,神色明顯變了變,隨即沉默下來。
趙羽問道:“尹教授,剛才那人是誰這傷是他拿刀劃的麽”
尹宏圖搖頭道:“隻是個盜賊而已,見我在家,就逼問我存款啊什麽的。我哪兒有什麽存款,他不信,就劃了我幾刀。”
我冷笑一聲,心想這老頭真當我們都是傻叉啊。入室搶劫的一個小賊能有那麽利索的身手騙鬼吧。
第二百零六章 偵破(上)
趙羽冷冷說道:“尹教授,咱們明人麵前不說暗話。那些人是來殺你滅口的,如果你想活命,必須要跟我們警方合作。不然不隻是你,連你兒子也得死。”
尹宏圖聽到這裏,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我,我,你們想知道什麽合作什麽啊我兒子怎麽會攙和進這些事。”
我冷笑道:“您兒子有沒有什麽問題,我們會查清楚的。現在請您老實告訴我們,剛才那人是誰”
尹宏圖猶豫半晌沒說話。趙羽冷冷說道:“想必剛才你也看到了,這些人根本就是想殺了你滅口,並不想留你活路了,難道你還為了這個維護他們”
尹宏圖歎道:“我其實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
趙羽說道:“那就先說說是怎麽認識這群人的。”
尹宏圖回想道:“這事情說起來複雜,要從一年前說起。一年前,我負責了濟南村古墓考古工作,發現了一座史料上極少有記載的王陵。就在我興致勃勃想把這古墓的考古工作全部完成的時候,卻來了幾個神秘人,說要跟我做比交易。否則,他就殺了我們全家的人。”
我說道:“那你就信了”
尹宏圖歎道:“我死了不要緊,我兒子,孫子,兒媳婦的命我得考慮吧。無奈之下我答應了,問他們想跟我交易什麽我無非就是個做做考古工作的普通人而 已,雖然生活還算富足,可也沒什麽巨額存款讓他們惦記上啊但沒想到,他們想將那王陵占為己用,讓我向國家報告說,陵墓裏存在一種神秘的輻射物,考古工作繼 續進行的話,可能會有更多的人傷亡,讓我跟考古機構申請,暫時封鎖古墓,等以後技術條件達標後再度開啟。”
“我看新聞上說,那王陵已經被開啟一半兒了是麽”趙羽問道。
尹宏圖搖頭道:“不,遠遠沒有。我本以為那王陵的規模不會太大,畢竟不是帝王之陵。可那陵墓比我想象中要大出一些,我們的考古工作,隻是進行了三分之一而已。”
“也就是說沒有接觸到真正的陵墓棺柩”趙羽問道。
尹宏圖點頭道:“是啊,還沒到那程度,隻是將外部的陪葬品整理了下。”
“那群人是什麽樣子”我問道:“是不是有個中年男人叫林思行的”
尹宏圖想了想,說道:“我不確定,那些人裏確實有個姓林的,但是他並不說自己的名字。確實是四十多歲,跟我兒子差不多的年紀。”說到這裏,尹宏圖突然閉了嘴,不經意地瞥了我們倆一眼。我繼續問道:“那他們也沒告訴你封鎖那古墓是為了做什麽麽”
尹宏圖歎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們根本不會告訴我。我不知道那古墓下麵有什麽,但考古隊確實在當時死了不少人,就像是,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咬死 的。我根本沒看到咬人的東西,國家也派人查過,卻不說調查結果,隻是告訴我們不要外傳,最後同意了我的申請,封鎖古墓。就這樣,我一家的性命也保住了。”
趙羽問道:“後來你跟那些人有過來往麽”
尹宏圖歎道:“我哪兒敢跟他們有來往,後來就沒什麽來往了。直到最近有一次,我去南開大學上完一堂課往回走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從我身邊經過,灑了 我一身的黑色粉末。幸好我的記憶力還不錯,我記得這個東西的氣味,是我一年前聞過的黑色曼陀羅香粉的氣味。我立即聯想到了那群人,這才閉住呼吸死命地向前 跑著求救。這不,腿都摔了塊淤青。”
說著,尹宏圖挽起褲腿給我們看。我低頭一看,果然在他小腿上有一大片淤青。
我不由失笑道:“我說大爺,您這麽大歲數了,沒想到跑起來還真利索嘿,想殺你的應該是個壯漢吧竟然沒追上”
尹宏圖搖頭道:“不是,是個少年人,圍著圍巾,我也看不清他的長相。當時我正走到湖邊兒,我估計他是想迷暈我,然後將我推進湖裏,造成落水的假象。”
我笑道:“大爺你可真夠厲害的,這麽大把年紀身體不錯啊。”
尹宏圖歎道:“現在真是老了。可我們考古隊的風裏來雨裏去,年輕時候我身體好得很,上山入海沒的說。現在是真的不行了。跑幾步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跟這老大爺聊了半天,我感覺尹宏圖這人不討厭,反而有些可愛,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麽有那種衣冠禽獸的兒子。
趙羽此時在尹宏圖的客廳裏轉了一圈,之後回到沙發前問道:“尹教授,您跟你兒子尹仁信來往多麽”
“哦,仁信啊。”尹宏圖神色有些黯然地說道:“沒什麽往來了。雖然逢年過節他們夫妻經常來看看我,但平時是沒什麽聯係的。我孫子倒是常來看看我,不過上學太忙吧,也不常來。”
“哦他應該是您唯一的兒子吧,卻不常來往”趙羽問道。
我心想你打聽個屁啊,人家的私事你問那麽詳細幹嘛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說不定有啥家庭矛盾呢這跟案子有什麽大關聯
尹宏圖歎道:“你們不知道,我最初有個妻子,是少年時候就跟我認識的,考古隊的隊員。可在一次考古過程裏,在山區遇到山洪暴發,她就這麽死了。那 時候才三十多歲。後來我到了四十都沒再娶。當時我父母著急,想讓我好歹成個家,我就找了後來的妻子。這妻子是離異帶著孩子的,我覺得人還挺賢惠,就同意 了。這孩子就是仁信,那時候他十幾歲,不喜歡說話,跟我也不很親近。我工作忙,也對他疏於照顧。後來他母親在前幾年去世,他跟我也就更疏遠了。”
我心中暗想:難怪不像一路人,原來根本不是親生的啊。這樣看來,尹宏圖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那禽獸掛名兒子幹了什麽好事,還他媽為了保護這個禽獸,跟魔鬼組織做交易。
我歎道:“尹教授,現在我們懷疑你被恐怖組織給盯上了,此後的日子裏我們會派專人保護您。如果有什麽事,及時打電話報警。”
尹宏圖瞠目結舌:“為什麽呢,那古墓我已經不再負責了,國家也封鎖了,事情過去一年,難道他們還以為我會跟政府說什麽”
趙羽沉吟道:“也許他們並不確定你是否自己發現了古墓的秘密。當時沒有下手害你,是因為不想太惹人注目。”
尹宏圖皺眉道:“那現在為什麽突然要殺我滅口”
我看了看趙羽,對尹宏圖說道:“我們就直說了吧。有個案子很可能牽涉到你那掛名兒子尹仁信。我們調查尹仁信的時候查到你的資料,可能是有人怕之前的事情暴露吧,就想殺了你不讓我們繼續查下去。”
當然,這個說法根本站不住腳。我隻是隨口這麽敷衍罷了。我想真正的原因是封門村事件之後,有人聽到風聲,知道我們得到了關於濟南村的信息,正在暗 中調查。而不巧的是,最近發生的案子或多或少地讓尹宏圖這個負責過山古墓的人出現在我們的調查範圍內,那些人怕秘密泄露,就想動手殺了尹宏圖。隻是他們不 知道尹宏圖根本沒研究透古墓裏到底藏著什麽秘密。這個暗殺倒是暴露了他們的目的。
尹宏圖一聽自己的兒子牽涉到一件案子裏,頓時臉色變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前幾天我還給我孫子打過電話,家裏一切正常啊”
我端詳著他,發現他神色焦急,眼中確實是真真切切的擔憂不是作假,這才說道:“這個還不好說,但是這陣子您最好不要跟你兒子透露什麽,也不要聯係。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我們會安裝竊聽器在屋裏。”
我的意思想必尹宏圖很明白。有了竊聽裝置,他如果看警察這邊苗頭不對給兒子通風報信,我們會第一時間知道,所以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尹宏圖臉色變了變,見我們不透露也沒多問。我跟趙羽於是分頭行動。我先留在尹宏圖家裏,他去市局安排保護尹宏圖的行動。隨即,趙羽下樓把那裝著紙灰的盒子遞給我,意思是有信息就打電話給他。
等趙羽走後,隻剩下我陪著驚魂未定的一老大爺。尹宏圖到底是見過世麵的人,很快便鎮靜下來。我見他神色逐漸恢複了,這才好奇地詢問關於山的古墓的事。那地方的王陵是誰建造的村由於開鑿了山石死了很多人,是真的麽
提到考古,尹宏圖的神色立即生動起來,本來由於擔憂而更顯得深刻的皺紋都仿佛延展了開來:“雖然我不很相信鬼神之說,但村的人接連生病發瘋,倒是真的很像被詛咒一樣。”
說著,他去屋裏取出一疊資料,攤開在我麵前。
我湊過去一看,是一疊照片。第一張是一遠景照片,白雲,有些陰沉的天空下樹立著兩座山丘。尹宏圖指著這山丘告訴我說,這就是山,為了躲避黃河的泛 濫,當地許多村民把家安在了山上,也就有了現在的山村。後來由於村民開山采石,把兩個山包基本都削平了,現在已經看不到山當初的樣子了。這是一年多以前的 照片,但是在最初的時候,山更高一些。當時他去的時候發現,村民開采石頭破壞得很厲害,山上的土層早已經被挖開,土層下麵的岩石已經暴露出來,而且,岩層 已經被村民用炸藥和鑿子開采得千瘡百孔。但正是因為村民用炸藥炸山石,才將那王陵的墓道給炸了出來。
說著,尹宏圖抽出第二張照片給我看。這張照片上有兩段石壁,石壁中央好像是一條通道,感覺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尹宏圖說,這就是那一座巨大陵墓的墓道。
第二百零七章 偵破(下)
第三張照片是拍了墓道深處的一張照片。大概是在閃光燈和手電的配合下拍出來的,隻見黑洞洞一條長通道,似乎看不到盡頭。尹宏圖說,他們當時在墓道的封土層上用洛陽鏟進行探測,洛陽鏟往下打了一段很深的距離。
尹宏圖說道:“這個深度是14米,我們打下去14米,上麵還有4米,這樣來算,一個是14米加上4米,是18米,就是墓道的最深處。”墓道必然和 墓室相連,也就是說,墓室應該埋藏在比墓道還要深的地下。墓室的深度比墓道還要深,這個深度一般情況下,這麽大的規模,他們推斷可能在4米左右。尹宏圖所 說的4米是指墓室繼續往地下延伸的距離,加上墓道的深度18米,墓室應該在地下22米深的地方。
22米,我去,這相當於今天十層樓房的高度,說明這座墓的規模十分宏大,陵墓的規格一定非常高。非皇即王,肯定是一座王陵沒錯了。而且從墓道的情 況判斷,陵墓是在石頭之中開鑿而成的,規模這麽大的陵墓,它的開山鑿石量必定巨大,也就是說,必須擁有強大的財力和物力,才有可能修建這樣的一座陵墓,陵 墓的主人決非尋常人。
尹宏圖說,當時用羅盤測量了墓的方位,發現這座大墓的墓道正對北方,墓道一般代表了墓的朝向,也就是說,這座陵墓是麵北而建的,而中國古代帝王的 陵墓一般都是麵南背北而建的,這顯然與傳統的陵墓修建習慣不同,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形,到現在他也不能確定是為什麽。再加上村西口的石碑,碑上的詛咒似 乎和這座陵墓有某種聯係,有可能就是造墓者刻下的。
尹宏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似乎聊起考古就特別來勁,幾乎到了忘我的境地。我心不在焉地聽,想起封門村的詛咒,心想難道濟南山也有那組織煉製鬼蠱陰 魂的地方這群人真不知怎麽想的,難道想用陰壓製住陽,造成這世間萬物失衡,逆天改命就像吳聃說的,這可是大手筆,改不好的話就會將自己化為粉末,魂飛魄 散,世世代代都不能再入輪回。
我正想問問這王陵是誰的墓,到底有什麽特別的這時候,我卻突然發現一直放在茶幾上的快遞盒子似乎動了動。裏麵的紙灰我心中一動,上前一把抓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打開一看,見那盒子裏出現兩行字:案犯出現,速來救人。
我靠,這孫子果然道:“多謝了。”
女鬼點了點頭,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地下的陽光。我於是會意地將房門虛掩,將陽光擋在門外。女鬼鬆了口氣,感激地衝我點點頭。我重新撥打了趙羽的電話,卻聽電話剛響了兩聲就被他掛斷,心中琢磨著趙羽應該就在古宅不遠處,馬上就趕過來了。
這時,那女鬼突然對我說道:“小心,好像外麵有人縱火”我吃了一驚,隨即果然聞到一股柴火燃燒的氣味傳來。我立即衝到門前,見屋門上的鎖已經被人鎖上了,門外確實堆了柴火,從門縫裏看出去,柴火已經開始燃燒,那胖子男正看著屋門傻笑。
我靠,精神病人也懂得殺人
我頓覺火大,衝著那門踹了幾腳。沒想到那木門的質量還不錯,這幾腳下來,我的腳都疼了,門還是沒被徹底踹開。眼見著柴火的火焰升高,一股股濃煙透過門縫窗縫彌散開來。女鬼此時也害怕起來:“怎麽辦”
我像油鍋裏的豆子一樣著急半晌急的跳腳,最後突然靈光一現,心想我傻逼了啊,冰魄啊
請神請水神啊想到這裏,我念咒撚訣,喝道:“權斬邪魔獨為尊,請水神”
須臾間,屋裏的氣溫像是下降了好幾度。我低頭看去,似乎能看到周圍空氣流動一般。平時請神都是在晚上,基本沒有白天玩神打的時候。這次太陽並未落 山,借著從門外投進來的陽光一看,原來平時我感覺到周身的空氣流動,正是一種極速的空氣凝為水,水匯集而成水珠,水珠速度變成一道道水柱的過程。如果肉眼 凡胎看,覺得十分神妙,因為看不到過程。而隨著道法的提高,我發現幽冥眼的功能也逐漸升級,原來這眼睛的視野十分廣闊,現在已經能看到道法形成的過程。
就在這瞬間,一道水柱噗地衝到門上,竟然將那木門一下子撞飛了出去。木門險險地擦著那胖子男的身邊飛過,飛到院子裏,摔成兩半。
水撲到還未特別迅猛的火焰上,沒多會兒便將那火勢減小,等這道法的效果慢慢消失,那火勢也逐漸消減,最後徹底熄滅。我擦了把冷汗,在女鬼驚詫莫名 的注視裏將兩個孩子給抱出去。那神經病人起初被我的“神跡”給震懾住了,半晌沒反應。就在這時候,我見趙羽帶著幾個同事衝了進來,心中頓時一陣放鬆:尼 瑪,總算來幫手了。
幾個警察上前去按那胖子男。沒想到這瘋子力氣相當大,跟當時我和趙羽抓梁晶一樣,這貨對著抓他的人也是又打又咬,倆同事被他在手背上咬出血來。我見趙羽身後竟然跟著林宇凡和辛曉冉,慌亂之下也不能多問,便將孩子交給兩人抱到車上去。
“看來案犯是故意給我們送一個凶手來的。”趙羽說道:“一個精神病人不可能有這麽縝密的計劃。”
“那怎麽辦,”我憂愁道:“鬧出這麽大動靜,怕是以後那案犯也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了。”
“我們在梁晶體內檢測到一種能導致精神亢奮的藥物。雖然很少量,但是也足以讓夠我們追查了。精神病人本身狀態就不對勁,醫院一般選擇注射鎮靜劑之 類的藥物。可梁晶身體裏竟然有精神亢奮,迷幻作用的禁藥,那麽首先要查的,就是主治醫生尹仁信。等今天回去後咱們找他聊聊。”趙羽說道。
我一拍手讚同道:“對,如果這個男瘋子身體裏也有這種藥物,而且他如果也是尹仁信的病人,那麽我們就有足夠的理由調查傳喚他”
正說到這裏,我聽到身後傳來辛曉冉的一聲驚叫:“小心”
我回頭一看,竟然見那胖子舉著一破水桶就衝著我們衝了過來,身後一群同事在追。我吃了一驚,與此同時,那鐵桶帶著風聲直衝著我腦門飛了過來。我立即向旁邊一躲,就聽那鐵桶砸到木窗上,將那窗扇差點兒砸下來。
此時也來不及多想,因為那胖子衝著我和趙羽撲了過來。都說精神病人瘋起來力氣特別大,幾個人拉不住。看來是有些道理的,尤其是這麽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我不想跟他硬拚,想跟趙羽合作將他撂倒。我心想尼瑪的那麽一群人抓著他還能讓他不小心跑了,真笨
就在這時候,我見辛曉冉也衝了過來,不由便躲閃尋找時機邊喊道:“辛曉冉,你躲遠點兒”
辛曉冉喊道:“我幫你們”
雖然這麽喊,其實她也沒什麽辦法幫我們,隻能看著我跟趙羽上去將那胖子攔腰抱住,摔到地上去,一人一邊兒按住了。那胖子氣力果然很大,被按到地上依然掙紮嚎叫,我倆於是不敢鬆手。這個時候辛曉冉也上前幫忙,跑到趙羽身邊將手銬匆忙給那胖子拷上。
等手銬拷上後,我才鬆了口氣,同時也覺得手背有點刺痛。低頭一看,尼瑪,手上竟然不少劃痕,估計都是這胖子給抓的。
“趙羽,咱們先回去吧。”我說道。
但趙羽沒說話。我扭頭一看,見趙羽正伏著身子,雙手撐在腿上沒動靜。我也彎腰下去看他:“趙羽,你沒事兒吧”
“沒。”趙羽低聲道:“有點胃疼,扶我到那屋裏去坐會兒。”
我趕緊扶起他向那屋子走。辛曉冉追了上來:“你們去哪兒”
我說道:“你先跟他們回去,我跟趙羽一起。”
辛曉冉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吧,隊長怎麽了”
趙羽沒抬頭,擺了擺手,喝道:“回去”
我被他突然冷下來的語氣嚇了一跳,隻好對辛曉冉瞪了一眼,示意她回去。辛曉冉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我將趙羽扶到屋子裏,關上門,才問道:“你怎麽了”
趙羽依然垂著頭歎了口氣,說道:“看到我後,你別吃驚。”
我笑道:“吃驚泥煤,咱們又不是不認識”
話剛說到這裏,趙羽猛地抬起頭來。我看到他的樣子之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第二百零八章 紫色僵屍眼
眼前的趙羽依然是趙羽,五官沒有變化,隻是臉色煞白毫無血色,嘴唇卻很紅,紅得如血。眼睛起先是黑白分明尤其清亮,但是慢慢的,那黑色眼珠變成了晶瑩的紫色,就像是戴著一個上好的美瞳一樣。這副樣子雖然不難看,但是怎麽看都不像是人類,而像是吸血僵屍
我聽說僵屍眼睛是僵屍的標誌,以顏色來辨認級別,不同顏色就不同級別,但僵屍一代不如一代,代數越高,能力越弱。甚至有些怕光,蒜頭,及十字架等 物品。可是有些僵屍的突變體則無級別之分。紫色眼睛是最神秘的僵屍,不怕陽光及一切神聖之物,魔星或特殊人物會擁有這種眼睛,力量非常強大,一旦吸了生人 血就會陷入瘋狂,力量無法估計,基本等同於開掛了的oss,沒有亮瞎鈦合金狗眼的超級裝備的話根本拿不下他。比如在一部港劇裏也講過紫色僵屍的故事。驅魔 龍族馬氏一家的人被咬到就會變成紫眼僵屍,另外,這種僵屍所生的子女也擁有一對紫色眼睛。
“你,你眼睛怎麽了”我吃驚道。相處了大半年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趙羽是僵屍僵屍不是不用吃人類的食物麽,為什麽他跟正常人一樣呢如果他是紫色僵屍那就麻煩了。這種僵屍瘋起來拉不住啊,不認人啊,直接被秒殺沒商量啊。
趙羽說道:“這件事除了我和我師父之外沒人知道。當然,還有一個東西知道,那就是咬過我的那個半人半僵屍的怪物。”
“什麽等下,你師父是誰,之前從來沒提過。還有,你怎麽是個,半人半僵屍的”我吃驚地問道。
趙羽苦笑道:“怪物麽沒錯,其實我從七歲那年被那怪物咬了一口之後,我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幸好在要傷人的時候遇到師父,我才能有今天。”
我正想繼續問問趙羽的師父是誰,又是被什麽東西咬傷的。雖然現在很多新聞信誓旦旦地說,哪哪兒有僵屍,誰誰被咬過,可我沒怎麽正經見過特厲害的僵屍。看趙羽這紫色僵屍眼,說明傷他的絕對是個僵屍王一樣的怪物。
不過據說被僵屍咬了的人類也會變成僵屍,可為什麽趙羽卻是半人半僵屍這也太創意了。
正在我滿腹疑問想要一問到底的時候,就聽身後傳來一陣敲門聲:“隊長,炎哥,你們還在裏麵嗎”
我一聽是辛曉冉的聲音,不由皺了皺眉,心中不悅,暫時將疑問都擱置了起來,問趙羽道:“怎麽辦,一會兒你要是這麽出去了,別人見了豈不是都會覺得很奇怪”
趙羽擺手道:“等一會兒就會恢複正常。不知為什麽,最近我似乎開始壓製不住僵屍毒了。”
我總覺得被僵屍咬了之後就像是有了狂犬病病毒,瘋起來拉不住。狂犬病好治,可僵屍毒難搞。想到這裏,我頭疼不已,於是對著門外不斷敲門的辛曉冉喊道:“別他媽敲了一會兒我們就出去你先回去”
這嗓子過去之後,敲門聲消失,辛曉冉好像走遠了,我這才鬆了口氣,坐到趙羽旁邊去。趙羽說,差不多一刻鍾的時間就會恢複正常。
這個時間裏,我見那女鬼依然縮在衣櫥邊神情落寞,不由歎道:“我說妹子,我們也沒查到你到底叫什麽,隻是知道你是這古宅主人家的兒媳婦,據我推測,你的屍體應該就在這個古宅子裏,等這案子結案了,我和趙羽就幫你找到屍骨,將你送走。”
那女鬼感激道:“多謝兩位了。”
過了一刻鍾後,趙羽的神色果然恢複了正常。我見他完全變回了平常人的樣子,這才跟他出了門。可剛一出門,就見辛曉冉站在門口。
“你還沒走”我皺眉道。
辛曉冉笑道:“我擔心你們啊。隊長你沒事兒吧”
趙羽擺擺手,說道:“沒事。天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說著,我們仨坐了同一輛警車回市局。路上,我從後視鏡裏觀察坐在後排的辛曉冉,見她不時地瞥趙羽一眼,心想這妹子不會一來了就被男神的光環給折服了吧這關注的小眼神兒也太明顯了。
但趙羽不僅視而不見,反而一臉沉悶,心事重重地皺著眉頭。本來我想問問他這個紫色僵屍眼的故事,可辛曉冉在場,也就不好問了,於是我們仨一路沉默著到了市局。
回去之後,趙羽讓人將尹仁信給傳喚來。沒多會兒,尹仁信確實沒帶到了,隻可惜是被人帶著手銬拖著來的。
趙羽見狀皺了皺眉,說道:“你們怎麽回事,怎麽給人家用上手銬了”
同事看了尹仁信一眼,對趙羽說道:“隊長,我和東子負責監視他不是,但發現這孫子竟然收拾東西妄圖去機場逃跑。我倆這是費了好大勁兒從登機處給他拖回來的。這孫子想逃到國外呢”
此時我看了尹仁信一眼,見他身上衣服起了點皺,頭發也有點亂,估計是在逃跑過程裏蹭的。尹仁信抿著嘴半晌,後來冷冷說道:“我犯了什麽罪你們要抓我我要請律師”
趙羽說道:“尹先生,關於孩童誘拐案我們有了新的線索,所以要請你配合調查,這段時間請你不要出遠門。也許我的同事粗暴了些,但是既然你跟這件案子沒關係,那為什麽在機場的時候要迫不及待地逃跑呢這說起來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吧。”
尹仁信皺眉道:“我哪兒有逃跑,是你們同事非要限製我的自由,我才跟他們爭吵起來的。”
那抓尹仁信來的東子立即嚷道:“老大,別聽他胡咧咧,他就是跑了,我們沒辦法,才將他抓回來的”
尹仁信繼續反駁詭辯,嚷嚷著要找律師起訴我們限製人身自由。趙羽冷冷說道:“尹先生,我相信我的手下不會亂來。如果您真要揪住這件事不放也可以。機場有監控錄像,機場保安人員也應該能為我們作證。當時是怎麽一個情況,一查便知。”
尹仁信一聽這話立馬慫了,頓時安靜下來。
趙羽冷然道:“你們倆送他進審訊室,錄個口供。”
於是兩人帶著尹仁信去了。我問趙羽道:“我們也不可能扣押他太久,萬一這段時間查找不出任何證據怎麽辦”
趙羽說道:“我就不信在他家找不到剩餘的曼陀羅花粉和那亢奮劑。那種讓人亢奮的藥物是禁藥,唐心那邊說調查過黑市交易,最近沒有人買賣這種東西。 那就說明這種藥物很可能是他配出來的。就算是他把剩下的藥物都銷毀了,但也可能在他家裏找到那些配置的容器和成分材料。我查到他昨晚還在醫院上了個夜班。 那麽,從今天早上到下午這麽短的時間裏,他要銷毀藥物,控製和設計精神病人替他話,聲音很熟悉。抬頭一看,竟然是許久不見的段清水和趙振海。
趙振海正低聲跟段清水不知嘀咕什麽。我詫異地發現段清水一身黑,胸前卻別著一朵白花。趙振海也是這樣,好像這倆人剛從葬禮上下來似的。
我去,難道馮老大掛了可是沒聽到任何消息啊我有些吃驚。但轉念一想,如果馮四海都突然掛了,那各個新聞媒體肯定會發布一條訃告新聞的。而且段清水的娛樂城也還燈紅酒綠地開著,並不像是老大掛掉的跡象。可能是他們幫派什麽重要人物掛了。
第二百零九章 詭異盜屍案
我見段清水跟趙振海神秘地低語半晌,隨即趙振海轉身走了。我心中奇怪於是走上前去。段清水瞥見我,問道:“你怎麽在這”
“找公交車站唄。段老大,你們這誰死了”我問道。
段清水瞪了我一眼:“跟你有什麽關係。”說著他便要回娛樂城去。我一把拽住他,問道:“不會是馮老大有什麽事兒了吧”
段清水無奈道:“當然不是。這人你不認識。不過,他的死跟最近發生的一件案子有些關聯,你早晚會知道的。”
案子我一怔,難道是兒童拐賣案可這案子雖然惡劣,除了撞死一個孩子之外,也沒什麽人死了啊。我正愣神兒的過程中,段清水頭也不回地進了娛樂城裏去。
瞧段老大這一臉嚴肅的樣子,我覺得這事兒不簡單。不過既然他不想告訴我,我也便作罷了,於是坐車去了吳聃店裏。剛邁進店門,就見吳聃正湊在電腦前,一瞬不瞬地盯著屏幕。
我樂道:“師父,看片兒呢”
吳聃皺了皺眉,衝我招了下手,示意我來看。我湊過去一看,見電腦上正播放著一段視頻。
“什麽東西啊師父你在看什麽”我問道。
吳聃將耳機拽下來,音箱打開,說道:“你聽聽。”
這時,音箱裏傳出聲音:“前陣子在達州開江縣靖安鄉竹溪村發生了屍體盜竊案,沒想到這種案子同樣發生在了天津附近。天津西青區的石犬村。這個村子 原本是個少數民族混居村,主要人口由滿族和蒙古,回族以及朝鮮族組成。由於少數民族人民較多,因此墓葬風俗依然保持了以前的土葬。可最近本村安葬入土的死 者屍體接連被人盜走。據村民說,之前也發生過屍體失竊事件,於是後來每當有人下葬,家人都會花錢雇人守墓守兩個月。後來這種情況消失了。但最近,這屍體失 竊事件再度發生,守墓人的出現也沒有防住屍體被盜。前天,村裏一女性屍體又被人盜走。如今,警方已經介入調查,結果未名。”
“偷女人屍體”我失笑道:“不會是戀屍癖吧”
吳聃搖頭道:“沒那麽簡單。這新聞從你來之前就開始播,說是屍體被盜不隻是發生過一兩次。但是被盜的屍體一般都是女人的。村民也時常在村裏發現被 肢解的屍體。這跟前幾天那個新聞很相似,達州開江縣靖安鄉竹溪村安葬入土的死者被人盜走。不過那盜屍案倒是發生了有十幾年,已有幾十具屍體被盜。據說他們 也跟這個石犬村一樣,每當有人下葬,家人都會花錢雇人守墓1到2個月。”
“這倆地方雖然相隔千裏,但是手法類似啊”我吃驚道;“總不至於是同一個盜屍體的兩地折騰吧或者是同一個團夥兩地作案可盜走這些屍體有什麽用處,難道是戀屍癖”
“不可能那麽簡單。”吳聃沉吟道:“一般的戀屍癖是些有心理問題的普通人。但一個普通人盜墓,不可能得手這麽多次卻沒有一次被發現。你想,墳墓裏 死者的屍體是怎樣悄無聲息被盜的盜走的屍體為什麽被肢解了戀屍癖的一般都喜歡裝扮屍體,將屍體當成自己心中喜歡的某個形象或者人,留存在家裏,不太可能會 肢解破壞它。那麽,肢解這些屍體又用來做什麽”
我皺眉道:“唉師父,這怪事兒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吳聃歎道:“我有個不怎麽好的預感。”
我問道:“什麽預感”
“你看,日報大廈鬧鬼,十年;屍體被盜案,十年;封門村鬧鬼傳說,也差不多這個時間。這些時間點都這麽相近,這十年裏,看來某一幫人做了不少工作。”吳聃說道。
我愕然道:“師父,你該不會是覺得屍體被盜案子也跟那黑色情花組織有什麽關係吧”
吳聃歎道:“不好說啊。最好沒有,不然一出事兒就是個大的。”
“師父你這是想太多。我倒是有件事得請教你。”我說道:“這人被僵屍咬到之後,會變成半人半僵屍麽”
“這情況很少見。”吳聃說道:“除非是懂得利用修行來壓製僵屍的狂性和屍毒。怎麽,你看到這種人了”
我看了看四周,見店裏也沒了別的人,便低聲道:“師父,趙羽就是這種,而且是紫色眼睛的半僵屍。”
“什麽”吳聃吃驚不小:“小趙”
“對,千真萬確,昨天我還看到他變成僵屍的模樣呢。”我說道。隨即,我將在古宅裏看到的趙羽的僵屍體狀況跟吳聃詳細講了一遍。
吳聃皺緊眉頭:“你確定小趙是紫色眼睛的僵屍”說到這裏,吳聃沉吟不語。
“師父怎麽了是不是趙羽會有危險”我問道。
吳聃搖頭歎道:“他倒是暫時沒什麽危險,不過別人有危險。紫色僵屍十分罕見,不列入平常僵屍之列,也就有了很大的變數。因為沒有人估計和判斷過這類僵屍的力量。”
我吃驚道:“師父,你是擔心最後僵屍毒侵蝕趙羽心脈,讓他淪為完全的僵屍體”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麽大一件事我竟然不知道,他竟然也不告訴我,唉。”吳聃歎道:“如果早幾年想辦法也許沒這麽麻煩。現在這都十多年過去了,想完全清除體內的僵屍毒基本不怎麽可能了,唉。”
“師父,都說一般的僵屍咬了人根本不可能會出現紫色眼睛僵屍的狀況。這趙羽是遇到什麽東西了啊”我問道。
吳聃想了想,說道:“這我哪兒知道,也許是個老僵屍呢,僵屍王那種。就跟後代繁衍一樣,如果體內有了僵屍王的僵屍毒,那肯定跟一般的僵屍不一樣。西方的吸血鬼不是也講究血統麽。”
吳聃這一說,我更為趙羽的現狀擔憂。吳聃見我沉默不語,便說道:“我提醒你啊二貨徒弟,最近仔細看著小趙。”
聽了這話我有點不樂意:“師父你還擔心趙羽咬我一口啊不可能的。”
吳聃翻了翻白眼:“我擔心那些問題做什麽我是讓你照應著點兒。我總覺得不對勁,小趙這僵屍毒潛伏這麽多年,為什麽最近突然發作頻繁原因在哪兒這是 你要注意的。如果發現有什麽問題,趕緊來告訴我。或者你問問小趙,最近跟之前的生活裏有什麽變化,才導致了僵屍毒的發作。”
我點頭道:“我知道了。不過師父,巫山派的藥是不是能治趙羽的僵屍毒”
吳聃歎道:“夠嗆。一般的僵屍毒可以,可是他這種顯然是中毒太深,就怕吃什麽也沒用了。”
我一聽這話,頓時心情沉重起來。想象了一下趙羽變成邪惡僵屍的樣子,總覺得跟他特別不搭調。我倆又閑聊了一會兒,正想一起去吃飯的時候,我突然聽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是市局趙羽辦公室的電話,於是我接起來問道:“趙羽,你還在加班”
誰知電話裏傳來一個年輕的男人聲音:“炎哥,趙隊出事了,你趕緊過來看看吧。”
“什麽”我吃了一驚,心想剛說到趙羽,怎麽他就出事了我急忙問道:“出什麽事了受傷了對了,你是誰為什麽在趙羽辦公室”
那人說道:“我是林宇凡啊,這事情說來複雜,也有點亂,你先過來再說啊。”
我一聽有點著急,掛了電話對吳聃說道:“師父,真被你說著了,趙羽出事了”
吳聃說道:“莫慌,也許不是咱們說的什麽僵屍毒發作了。去看看再說,穩住。有什麽情況就給我打電話。”
我點了點頭,立即出門去打車到了市局。現在已經是晚上,市局裏留下來的同事也不多,進了大辦公室的門,見隻有林宇凡,辛曉冉和一個刑事技術科的小劉在。小劉正拿著一捆繃帶,在給辛曉冉包紮胳膊上的傷口。
“這是出什麽事了”我問道:“趙羽呢”
林宇凡站起身說道:“在陳法醫那裏”
陳法醫我一聽,心想不會吧,這麽快就變成屍體了
林宇凡見我臉色灰白一片,繼續說道:“炎哥別著急,趙隊他隻是受了點傷,陳法醫正給他包紮呢。”
“這怎麽就都受傷了”我吃驚道,也顧不上搭理他們,便趕緊跑去刑事技術科,陳法醫的辦公室。我猛地推門而入,見趙羽正好端端坐在椅子上,陳法醫正在給他包紮胳膊上的傷口。
我鬆了口氣,上前問道:“趙羽,你怎麽了怎麽受傷了”
趙羽抬頭看了看我,臉色如常,隻是一額頭的冷汗。
陳法醫說道:“沒事,審訊嫌疑人的時候跟人起了點衝突,受了點傷。”
“不會吧”我吃驚地看著趙羽。一般當警察的脾氣都不會很好,因為我們會遇到各種奇葩的,惡心的和窮凶極惡的罪犯。對他們進行審訊的時候自然也會出現各種想抓狂暴走的情況。但是趙羽基本沒有發脾氣的時候,更別提打人了。
我突然想起辛曉冉也受了傷,於是問道:“那辛曉冉呢她又是怎麽回事”
第二百一十章 善惡難辨(上)
趙羽聽了我的問題之後,卻沒回答。我見他不說話,便去問陳法醫。陳法醫說道:“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是新來的那個小林和小姑娘送過來的。”
我愕然道:“可我看到辛曉冉也受傷了。”
趙羽說道:“別問了,是我傷的。一會兒出去的時候告訴你。”
我聽了這話,心中明白了幾分。八成是趙羽又老夫聊發少年狂了。這家夥肯定在變異的情況下給辛曉冉傷著了。這下完了,這趙羽怎麽說也是半個僵屍,辛曉冉不會也變成半個僵屍少女吧
陳法醫將趙羽的胳膊包紮好之後,說道:“好了,注意別沾水。幸好傷口也不深,真不知道你怎麽跟嫌疑犯動起手了。”
趙羽謝過陳法醫之後,拽著我出門。出了法醫辦公室之後,我笑道:“得,你這不半個僵屍麽,找醫生也是跟別人不同,找法醫治病,還挺搭配。”
趙羽沒心情開玩笑,臉色凝重地說道:“我剛才在審訊室審那個尹仁信的時候,還沒問過幾句話,似乎突然發狂把尹仁信的脖子給掐住了。後來辛曉冉和林宇凡進門把我拉開,那時候我將辛曉冉也弄傷了。”
“我靠,真假”我吃驚地問道:“我幾乎沒看你生氣過,那個尹變態醫生就這麽讓人生氣”
趙羽說道:“這就是我剛才不想在陳法醫辦公室跟你說話的原因。”說著,他挽起自己的衣袖,將沒有受傷的那隻胳膊伸到我麵前,指著一處說道:“你看看這是什麽”
我湊過去一看,隻見趙羽的胳膊上有一個十分微小,幾乎無法察覺的針孔。
“這什麽,針眼”我問道。
趙羽點頭道:“對,針孔。可是我最近根本沒打過針。我懷疑是剛才混亂的時候,不知是誰給我紮了一陣。看這針孔很小,可能那針管也是袖珍型的。”
我樂了:“我說你發狂的時候是不是什麽都不知道了會不會是陳法醫為了製住你給你紮的針”
趙羽搖頭道:“不可能。我被林宇凡和辛曉冉帶過來的時候已經清醒了。”
“也就是說,這是你之前被紮的而且紮針的很可能在林宇凡,辛曉冉和那個醫生這仨人之中”
“尹仁信不可能會攻擊我,因為當時他被掐住,根本沒有任何還擊的能力。”趙羽說道:“那就隻有林宇凡和辛曉冉有問題了。”
“可是這一針他們給你紮的是什麽啊”我愕然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哪兒不對勁麽”
趙羽搖頭道:“沒有任何不對勁。我估計那人給我紮的針藥劑劑量極少,就算是現在去醫院查,也是查不到任何端倪的。”
我愕然道:“那你沒有任何感覺來確定到底是誰下的手麽比如你受傷的是右臂,左邊是有針孔的那一處。那當時他們倆人的位置是什麽誰在左邊,誰再右手邊”
趙羽苦笑道:“你沒看到當時那情況,我根本誰都不認得,誰也記不住,怎麽來判斷清醒了之後就看到林宇凡和辛曉冉了。不過被我傷了的話,那辛曉冉怕是也得中了僵屍毒,這也是麻煩事一樁。”
我皺了皺眉,心想難道是辛曉冉和林宇凡倆人中有一個是所謂的“內鬼”如今辛曉冉中了僵屍毒,如果不治療的話,也許很快就能現出端倪來。如果她莫名其妙死了,或者變成僵屍的恐怖模樣,這不是讓周圍的人嚇個半死
這樣的話,趙羽的也就會被別人懷疑了。我琢磨半晌,心想那林宇凡和辛曉冉會不會到處說這件事如果倆人有一個嘴賤的,說的時間長了,趙羽受關注多了,萬一被人發現一點端倪,那趙羽也就成了眾人眼中的怪物了。
想到這裏我不由也覺得萬分棘手,於是問道:“那怎麽辦,他們肯定已經看到你的模樣了。總不能跟古裝片裏一樣殺人滅口吧”
趙羽說道:“我現在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剛才林宇凡跟我說,在我的威逼之下,尹仁信明明已經交代了罪行,我卻還是不放手,這才逼得他掏出鋼筆來刺傷我。這說明我發病之後根本什麽都不記得,也不管不顧。隻怕以後會是個大麻煩。現在藥物和道法已經壓製不住了。”
我皺了皺眉,忽然想起審訊室有錄音錄像,不由頭皮一麻,說道:“怎麽辦,審訊室有錄像,萬一明天上班局長過問這件案子,看了錄像之後他會怎麽想就 算他看不出你當時是僵屍毒發作,整個人是癲狂狀態,就是這刑訊犯人這一點就夠被處罰的了。也許林宇凡和辛曉冉不會說出去,因為他們表麵上還是我們隊的人。 可小劉呢新來的法醫科的那個,為什麽也在”
趙羽說道:“他倒是沒看到,隻是後來過去的。”
正說著話,我們聽到走廊上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不由停下說話,看著那走廊盡頭。隻見不多會兒,林宇凡從拐角處衝了過來,嚷道:“隊長,不好了不好了那個尹仁信死了”
“什麽”我跟趙羽異口同聲驚道。
“被殺還是”我頓時覺得腦子有點發蒙。
“額,這倒不是被殺。”林宇凡擦了擦冷汗:“是自殺。”
“自殺”趙羽問道:“怎麽確定的”說著,邊問邊跟著林宇凡向審訊室跑去。進了審訊室後,果然見尹仁信趴在桌子上,桌麵上有一小灘血跡。我皺眉去看 這“案發現場”,見桌子上尹仁信旁邊放著一張紙,紙上寫著不少字。我拈起來一看,這竟然是一封遺書,上麵貌似是尹仁信在臨死前寫下的,隻有寥寥幾行字,看 筆跡有些潦草匆忙,卻交代了自己就是拐賣兒童案的嫌犯,將罪行簡單交代後,表示自己覺得此生肯定要在監獄裏度過一生,有些了無生趣,就想自行了斷算了。
此時,我見趙羽輕輕將尹仁信的頭扶起來看了看,我見一隻鋼筆從喉嚨直接刺入,一下致命。這讓我更為吃驚,一般人選擇自殺可沒這麽幹的,雖然沒試驗 過,但是鋼筆穿透咽喉,用的力道得比用鋒利的匕首大得多。一般人自殺的時候難免有些猶豫,這就會造成一些猶豫下產生的傷口。可這尹仁信的脖子上並沒這種傷 口,好像是用足了勁兒一下插進去的。
這力道跟狠勁兒,一般人做不來,倒像是職業殺手才能幹出來的事兒。我想趙羽應該也很能看得出來。趙羽看完後沉默不語。之後問林宇凡:“誰最先發現的是你麽”
林宇凡定了定神兒,說道:“應該是吧,我看審訊室的門開著,就向裏麵瞥了一眼,結果就看到尹仁信趴在桌子上。”
“錄像看過了麽”我問道。
林宇凡說道:“還沒來得及。”
趙羽說道:“就怕是連錄音錄像也被抹去了。”說著,他走上前去打開攝像機。果然的,記錄裏什麽都沒有,完全被抹掉了我擦。
不過我看到這個結果後也暗中鬆了口氣。感謝這個凶手的一點是,這貨連趙羽發瘋去掐尹仁信的錄像也一起抹去了。
“怎麽辦啊隊長”林宇凡問道。
“能怎麽辦,把陳法醫喊來。”趙羽說道。於是林宇凡一溜煙去了。
“不像是自殺。”我對趙羽說道:“像是被人殺的。”
“凶手就在咱們這幾個人中間,如果是凶殺的話。”趙羽說道:“辛曉冉和那個小劉呢”
“這,好像應該在你的辦公室吧。”我說道。
“走,咱們去看看他們倆。”說著,我跟著趙羽又去了他的辦公室。推門一看,辛曉冉和那個小劉法醫正在辦公室裏沒有離開。見我們急匆匆地推門而入,兩人都有些詫異。
“你們倆剛才有沒有出去”趙羽問道。
小劉嚇了一跳,說道:“出去了,我扶著辛曉冉去洗手間。你看啊隊長,她的氣色不大對勁,我正勸她去醫院看看呢。”
我仔細一看辛曉冉的模樣,心中暗道不好。她跟趙羽發病的時候差不多,臉色煞白,嘴唇血紅色,隻剩下眼睛沒變色。
趙羽很顯然也明白怎麽回事,皺眉道:“小劉,你先出去,我有事要跟辛曉冉單獨談談。”
劉法醫看了看我們,點了點頭,猶豫半晌說道:“那你們快談啊,談完了趕緊送她去看看醫生,我覺得這事情不大對啊。”
“囉嗦什麽,跟個娘們兒一樣”我趕緊一把將他推了出去,關上門。
等辦公室隻剩下我們仨的時候,趙羽對辛曉冉開門見山地說道:“剛才想必你看到我的樣子了。我是半人半僵屍的怪物。你懂的吧”
我一聽這話心中著急,心想趙羽你是瘋了啊,直接跟一個外人承認
沒想到辛曉冉鎮定地點了點頭:“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你就是可以異化為僵屍的。”
這回輪到趙羽驚訝了:“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早就知道了”
辛曉冉點了點頭,說道:“我看過你在學校時的資料。你在學校時候成績優秀,大四的時候就來市局實習,參與過一場抓捕在逃犯的行動。那時為了掩護隊友,你被案犯的槍打中心髒,所有人都以為你會死,結果你竟然在靜養中慢慢恢複了。”
我一聽這話,心想趙羽還有這麽一段光榮曆史
“當時你就懷疑我不是普通人”趙羽有些不可置信:“一般人是不會往這方麵去想的。”
“可我不是一般人,林宇凡也不是。”辛曉冉笑了笑,慘白的臉閃出一絲描繪不出的微妙神色:“不然,我們怎麽會被選中去參與封門村事件。”
第二百一十一章 善惡難辨(下)
我沒想到辛曉冉會主動承認自己的“與眾不同”,而且主動提到封門村事件。看來我們的猜測是對的,為了徹查封門村的秘密, 國家派出一支特別行動小隊,很可能是由警方和軍方出動的一係列精英人員悄悄潛入了封門村,可惜出身未捷身先死,一群精英進了封門村之後,除了辛曉冉和林宇 凡之外,全部被僵屍所殺。
當然,林宇凡和辛曉冉不可能告訴我們行動的細節,所以,辛曉冉說到這裏也就停止了。
但是為什麽會選中她和林宇凡去執行任務,辛曉冉也沒詳細說明。她的意思很明顯,趙羽是“怪物”這件事,在她眼中根本不算什麽無法理解的事情,她也會為此保密,就像保密封門村事件一樣。
“尹仁信死了,你們倆知道麽”趙羽冷然道:“剛才我們隻離開了一小會兒,卻有個嫌疑犯死在了警察局裏。你看沒看到有什麽外人出入”
趙羽問完,我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表情。但是,辛曉冉卻表現得很驚訝:“什麽,他死了”
“是啊,死了。”我說道:“現場看是自殺,可是,我們懷疑是謀殺。”
辛曉冉聽到這裏,冷笑道:“你懷疑是我幹的拜托,我剛中了僵屍毒,你覺得我怎麽有能力和力氣去殺人”
辛曉冉這話倒也有道理。普通人中了僵屍毒之後並不能馬上跟開掛一樣碉堡,會有一段時間的不適期。過了這段時間之後,如果無法治療,那她多半會變成跟僵屍差不多的東西。
想到這裏,我催趙羽趕緊先把這件案子放一放,先給辛曉冉治病才是正事。萬一這真變成僵屍,那豈不是罪過。
於是我帶著辛曉冉去找蘇淩,趙羽留下做善後工作。辛曉冉聽說僵屍毒也能治,不由有些吃驚。我無暇解釋,連夜帶著她去了蘇淩的店。此時已經晚上十點,蘇淩的店正要打烊。
我扶著辛曉冉進店門的時候,見惡女也在店裏。阮靈溪正跟蘇淩聊天。她見我扶著辛曉冉進門,先是微微驚訝,隨即橫眉豎眼道:“二貨我今天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麽不接”
“你打過電話”我愕然道:“今天可能太忙了,我沒顧得上看手機。”
阮靈溪看了一眼辛曉冉,冷哼道:“是很忙啊,忙到可以這麽晚了都跟妹子約會。”
我瞪了她一眼,說道:“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是要找神仙姐姐救命的。”
蘇淩聞言問道:“找我出什麽事了”
我將辛曉冉送到蘇淩跟前,說道:“神仙姐姐幫忙看看,她是不是中了僵屍毒”
蘇淩見辛曉冉臉色慘白,微微皺了皺眉,便去後屋搬了個椅子來,讓辛曉冉坐在椅子上,之後抬起她的手腕,握著把了把脈。
我端詳著蘇淩的神色,見她一如既往地淡然,隻是盯著辛曉冉半晌沒說話。我站了半晌,這才覺得奔波了一天十分疲憊,便想找個地兒坐下等著蘇淩的診斷 結果。我回頭見收銀台前的藤椅是空著的,於是立即奔了過去。就在這時,阮靈溪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屁股搶著坐到椅子上,抬頭白了我一眼。
“我靠,你就不能讓我休息會兒”我無語道:“我這都奔波一天了嘿。”
阮靈溪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角,說道:“我看你不累啊,挺有力氣的,還扶著妹子來找我師姐。”
我嗬嗬笑道:“吃醋啊那是我同事。你起開,讓爺坐會兒,累死了。”
阮靈溪一腳踹了過來:“滾”
我頓時跳了開去,無奈道:“我說惡女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虧我還以為你變溫柔了不少。”
阮靈溪冷哼一聲,斜睨著辛曉冉,對我說道:“那女孩怎麽回事,什麽病需要我師姐來治”
我歎道:“當然是難治的病。”
阮靈溪端詳了辛曉冉半晌,愕然道:“難道是被僵屍咬傷什麽時候的事怎麽遇到的”
我苦笑道:“說來話長。”
正在這時,我聽到蘇淩對辛曉冉說道:“我先給你一些解毒藥,不過這東西也是治標不治本的。不過在幾個月內是可以保證毒性不再發作的。不過,你之前是不是服用過什麽東西”
辛曉冉搖頭道:“沒有,怎麽了”
蘇淩淡然道:“沒事,隻是隨便問問。我發現你的吸收能力很好。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也許毒素會很快輕鬆祛除。”
辛曉冉笑了笑,說道:“沒事,既然有解毒藥,我想一直服用的話總會管用吧。”
蘇淩不置可否地說道:“但願吧。”隨即,她轉過頭對阮靈溪說道:“靈溪,你在這兒照顧下她,我跟宋炎去取藥。”
說著,蘇淩去往後屋方向。我感覺她是想告訴我關於辛曉冉的病情,便趕緊跟了上去。到了後屋之後,蘇淩關上跟店裏相連的日式拉門,對我說道:“你認識的這個姑娘,之前是做什麽的”
“什麽做什麽的就是個警察學校畢業的啊,難道有什麽問題”我問蘇淩道。
蘇淩沉默半晌,說道:“我不知該怎麽說。她的脈搏很不正常,就像是可以自己控製一樣。我給她把脈的時候,前一分鍾,她的脈搏是特別緩慢的,幾乎跟要死去的人一樣。但是第二秒鍾開始,脈搏卻突然變快,跟正常人一樣了。”
“自己控製脈搏這是不可能的吧。”我吃驚道。
“除此之外,她身體裏似乎有一種說不清的毒素,我感覺類似僵屍毒。也就是說,就算沒有今天的傷,她身體裏也是有一種僵屍的毒素存在。”蘇淩說道:“檢測這種毒很簡單,隻要將巫山雪蓮子的粉末塗人的後頸部,如果白色粉末變黑,那就證明是體內含有這種毒素。”
說著,她將手伸了出來。我湊過去一看,果然的,她的手指上粘著一些發黑的粉末。
“這,這也不能說明是她以前就中過僵屍毒啊,因為她,她其實是被趙羽傷過。”於是,我將事情經過跟她說了一遍。我知道蘇淩是不可能將別人的到處宣揚的,而且以後幫趙羽解毒,也許還要靠她。
“不太可能。如果你說趙羽隻有一半的僵屍特點的話,那麽他身體裏的僵屍毒素是比一般僵屍要小很多的,就算是被抓傷,也不可能出現這麽強烈的反應, 如果及時處理根本不會有任何問題。可這姑娘不是的。趙羽也許在狂亂之下傷了她的胳膊,但是那種僵屍毒素不會造成特別嚴重的麻煩,我倒是覺得是這傷口引發, 或者說喚醒了她身體裏的僵屍毒。”蘇淩說道:“也就是說,她本身身體裏就存留著類似的毒素,而且由來已久。”
“我去,難道她是個僵屍”我吃驚道。
“不是僵屍,卻跟趙羽的情況有些類似,是半人半僵屍。”蘇淩說道。
我聽了這話吃驚不小。我突然想起辛曉冉說的“我不是一般人,林宇凡也不是”。難道他們倆也是半人半僵屍
蘇淩此時繼續說道:“讓我覺得奇怪的是,以前見趙羽都是好端端的,為什麽最近突然發狂呢”
“這我也不知道,他自己也不明白。”我歎道:“神仙姐姐,快想個辦法救救趙羽吧。”
蘇淩搖頭道:“如果是中毒太深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我一聽這話頓覺絕望。正沮喪的時候,突然聽到拉門一響,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我回頭一看,見竟然是段清水。段老大依然一身黑衣戴著白色胸花,看上去倒是挺酷。
“段老大,”我咧了咧嘴,打了個招呼。
段清水看了看我,問道:“怎麽,你這表情好像是你家死了人。”
我苦笑道:“對了,上次沒來及問你,這是誰死了你們那麽多人都在戴孝。”
“幫中的一個前輩,心髒病發而死。”段清水說道:“他女兒前幾天病逝,沒過一個月,卻被人發現屍體被肢解丟在田野,知道這件事後,老爺子心髒病發,死了。”
“又是屍體被盜案。”我皺眉道。
段清水說道:“所以最近我也在查這個盜屍人到底是誰。畢竟要給前輩一個交代,也好服眾。不過今晚你這小子在這兒幹什麽”
我笑道:“我來看神仙姐姐啊。”
段清水冷笑一聲,正要說話,蘇淩將藥遞給我,說道:“這是給那姑娘的藥,你帶去給她。這藥是一定有效果的。如果她的僵屍毒沒有任何改善的話,隻能說她本身根本不想壓製僵屍毒。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接過蘇淩給的藥,心中琢磨著她這番話的意思。難道辛曉冉是故意服用或者注射過僵屍毒
可她是從哪兒搞來的呢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揉了揉額頭,頓覺一陣頭疼。
拿了藥之後,我遞給辛曉冉,本想問是不是需要送你回家,想了想,得了,一半僵屍走在路上能有個屁危險。而且聽了蘇淩的話後,我覺得辛曉冉這個人更讓人捉摸不透,也不想多跟她有什麽來往。
等辛曉冉出門後,阮靈溪冷哼道:“這就是你們新來的妹子啊。不怎麽樣麽。”
我笑了笑,剛想損她幾句,卻見段清水和蘇淩走出來。段清水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對我說道:“對了,剛才忘記問你,你看看能不能給我查查這個人。”
“什麽人”我接過照片一看,隻見照片上是一個濃妝的時髦女人。看眉眼確實有些熟悉,可我又想不出哪兒見過。
“這是誰啊有點眼熟。”我皺眉道。
“石犬村,就是那個丟失屍體的村子,”段清水說道:“這個人是一個攝影愛好者在那個村子拍到的,是我們發現那姑娘被肢解的屍體的當天。那村子來往 的外人不多,尤其是一個時髦的陌生女人,很惹人注目。可我之所以留下這個照片的原因是,通過放大照片,我發現這女人脖子上有一些奇怪的痕跡。”
“什麽痕跡”我好奇地問道。
“被線縫過的痕跡。”段清水緩緩說道:“就像是縫過的死屍。”
第二百一十二章 盜屍迷蹤(上)
我聽了這話吃了一驚。行走的屍體行屍走肉還縫製的我去。
但是這有圖有真相,段清水將另一張照片舉到我眼前。我仔細一看,這張是放大型的,放大的就是那女人的脖子,果然是有很細密的針腳。我次奧。
“好吧,難道是有人將屍體又縫製起來了”我吃驚道:“肢解後重新縫製我勒個去,這是什麽心態。可這縫製的屍體竟然會自己走動。”
段清水說道:“我想並不是所有被肢解的屍體都進行過重新組合。你看這頭顱和身體十分吻合,倒像是本來就是同一具屍體,隻不過頭掉了,重新縫製起來似的。”
我仔細一看,確實如此。但是越看那照片越覺得這古怪的女屍有些麵熟,到底哪兒見過呢
段清水見我沉默不語,繼續說道:“我覺得這事情不怎麽簡單。既然盜屍人已經惹到我們頭上,那我一定要將這件事查下去,查個水落石出。如果你們警察查到什麽蛛絲馬跡,也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點頭道:“行,不過這案子應該不是我們組負責,不過我會多給你留意的。隻是這照片能不能給我看看,我怎麽覺得這女的有點眼熟呢。”
段清水看了我兩眼,將手中的照片遞給我。我接過來仔細盯了半晌,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我靠,終於想起這女屍像誰了
這不是那古宅裏的女鬼麽看樣子非常之像,隻是女屍臉上的神色冷硬,而且化了濃妝,我一時雖然覺得眼熟,卻沒馬上聯想起來。
“這照片哪兒拍到的”我忙問道。
段清水說道:“就在那前輩的女兒下葬的墓園附近。”
“是不是也是西青區附近”我琢磨著石犬村在那附近,如果女鬼死了被人埋了的話,應該就在那附近。人死奇冤,死而不腐,也是非常可能的。可這種死而不腐的通常伴隨著惡鬼凶靈,但是看女鬼的模樣,根本不記得前塵往事,一點沒有惡鬼的樣子。而且怎麽會屍體跟鬼魂分離了呢
“是在西青區附近,那地方有一處公墓,是我買下的,用來葬本幫兄弟和親屬。”段清水說道,抽出一支煙來點燃,問道:“怎麽,你知道這女屍的身份”
“雖然很離奇,但是我好像是知道。”我苦笑道:“西青區有個小村子,裏麵有一處古宅。我覺得這女屍是那古宅最後一代主人的小老婆。”
“什麽太扯淡了吧,那女鬼怎麽著也得是民國年間的了,哪兒可能屍體到現在不腐爛”阮靈溪皺眉道:“聽說除非是有奇冤或者埋葬在養屍地的才可能出現這種現象,又或者是凶墳裏出土的凶屍。不過後者肯定不可能輕易被人控製去丟棄或者偷盜屍體。”
我撓了撓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最近這事兒一團亂麻啊。這照片給我,我回去跟趙羽他們商量一下,看看是怎麽回事。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看了一眼門外,見段清水的車停在外麵,於是嬉皮笑臉地問道:“段老大,一起回去”
段清水說道:“我等會兒走。你自己想辦法回家。”
我撇了撇嘴:“真小氣。走,惡女,一起回家。”
我正想出門的時候,卻聽段清水喊道:“等等。”
我心中一喜,以為能蹭個免費的車。因為這地方打車到吳聃住的地方比較遠,加上再繞路送阮靈溪,得,一個星期的飯費又沒了。
沒想到段清水隻是掏出一手機來,皺著眉頭臉色凝重地說道:“幫我看看,怎麽刪這些照片。”
我一看,或,段清水換了個新手機,嶄新的蘋果牌,外殼土豪金,尼瑪,要多闊氣有多闊氣。
“段老大,你這手機不錯啊,哪兒來的”我接過來欣賞半晌,隨口問道。
“刀子送我的,我不會刪照片,蘇淩更不會。你幫我刪。”段清水說道。
我心中好笑,說道:“我說段老大,沒想到你是數碼產品盲啊,連刪個照片都不會。”
段清水說道:“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
我琢磨著他和段雲遙都是大雪山裏來的,一出道就是黑幫血雨腥風的,也不大可能有什麽時間研究這些精細的玩意兒。估計手機對於段老大來說,也隻是用來打個電話什麽的。要是哪天發現段老大用手機發微博了,那絕逼是被盜號了,我汗。
我好奇段老大的相冊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非要刪除結果翻開相冊一看,我去,清一色的都是段清水的囧照。有睡覺張嘴打呼的,有吃飯狼吞虎咽的,有指著鼻子罵手下橫眉豎眼的
我越看越樂,最後笑道:“我去,這都誰拍的啊,抓拍得十分準確無誤啊”
段清水歎道:“刀子和唐心,這倆膽子越來越大了。”
我心中暗樂,悄悄發了幾張最囧的到我手機上,然後將其他刪除,手機還給段清水,笑道:“行,那我們走了,你別欺負神仙姐姐啊。”
段清水冷哼一聲,不耐煩地衝我倆擺了擺手。
我跟阮靈溪走到門口,阮靈溪低聲問道:“二貨,段老大手機裏存什麽照片呢,死活不讓我看。”
我樂了:“我給你看。”
說著,我將收到的幾張照片給阮靈溪看了看。阮靈溪頓時笑得前仰後合:“不成,咱們得給他發微博去。”
“別介啊,這要是被他手下看到了,豈不是威信掃地。”我笑道,隨後轉發了一條彩信給神仙姐姐,內容是段老大最囧的一張十分誇張的睡姿。
半晌後,我見段清水追出門,喝道:“宋炎你小子欠削”
我見他手中舉著一把椅子,趕緊扯著阮靈溪跑了,路口攔下一臉出租車揚長而去。我倆在車上笑了半晌。
我先將阮靈溪送回家,之後又去了吳聃家裏。到吳聃家的時候十一點半了。我敲門半晌,吳聃才開門,睡眼惺忪地看著我:“怎麽了大半夜的”
“師父,出事兒了,我睡不著就來問問你。”說著,我自行推門而入。吳聃關上門,打了個嗬欠問道:“怎麽,小趙完全變僵屍了”
我苦笑道:“有更麻煩的事。”
吳聃想了想,說道:“那什麽兒童拐賣案沒破”
我搖頭道:“麻煩就從這兒開始的。案子倒算是破了,因為凶手在最後寫下認罪遺書後死了。”
“死了自殺”吳聃問道。
“我們懷疑是他殺,可是也沒什麽證據。”我皺眉道:“但是明天一早,局裏領導肯定會將這個案子以凶手畏罪自殺而結案。畢竟過了這快半個月,社會輿論還有來自上級的壓力都讓這案子不得不結了。”
“案子破了,凶手抓住了,但是證據還沒齊全凶手就死了是麽”吳聃想了想,問道。
“對,我懷疑是警局的人幹的。尤其是那個林宇凡和辛曉冉,總覺得他倆有問題。而且那辛曉冉竟然本身身體裏就有僵屍毒。”我說道。
吳聃皺眉道:“我操,這怎麽亂七八糟的”
我苦笑道:“可我半夜來是為了另一件怪事。雖然兒童拐賣案的凶手死了,但是我也可以初步確定是被幕後的人殺了滅口的。這幕後的人很可能是曼陀羅組 織的人。當時在警局就這麽幾個人,目標倒是好鎖定。可另一件事就非常奇怪了。師父,你聽說過鬼魂和自己的屍體分離,成為兩個獨立個體,各自為政這種事情 麽”
“分離”吳聃想了想,坐到沙發上說道:“這怎麽說”
我於是將手機上拍到的段清水的那張女屍照片遞了過去:“師父你看,這女屍跟那西青區古宅裏的女鬼一模一樣。”
於是我將段清水告訴我的怪事講了一遍。
“丟棄肢解屍體,然後盜墓”吳聃皺眉道:“還都是僵屍幹的如果是這樣倒是可以解釋得通為什麽一直沒人發現。僵屍的動作比普通人快得多,肉眼凡胎看不清楚。當然,你的幽冥眼應該能察覺僵屍的行蹤。”
“讓僵屍來盜墓,再把屍體肢解什麽意思再者,為什麽一具屍體跟它的陰魂分離了呢似乎是倆完全不同的個體啊。”我歎道。
吳聃想了想,說道:“有一種可能。傳說葬魂人能夠重新煉製陰魂,那麽將屍體灌注了新的煉製的不完整魂魄後,屍體肯定就跟生前是兩個個體了。”
“葬魂人”我一聽這詞匯就頭大。怎麽什麽壞事都是他們幹的可他們搗騰屍體幹嗎,這又不能賣錢。總不能賣去醫院吧。
“不對啊師父,如果是葬魂人搞什麽鬼的話,那處理屍體的辦法也太草率了。就直接荒郊野地一丟,扯淡啊,這不明擺著要被警察發現麽”我問道。
吳聃打了個嗬欠,敷衍道:“這就不好說了,也許是葬魂人沒控製好僵屍的行動,也許就是人故意這麽幹的呢。困死了,有什麽事兒明天再說。”
我還想繼續問,於是喊道:“師父”
吳聃擺手道:“去去去,睡覺去你不困我還困呢,明兒繼續說。”
我見吳聃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也隻好擱置了滿心疑問,自行跑到客房睡下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盜屍迷蹤(中)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的時候吳聃竟然還沒起,依然在睡懶覺。我心中鄙視了他一下,心想連惡女都早起鍛煉,這絕世高手到底是怎麽養成的。
到了市局之後,果然不出我所料,由於領導層的多方壓力,這次兒童拐賣案還是到此結案了。凶手畏罪自殺。這案子雖然如此結案,但是我們幾個見識了尹仁信之死的人,心中各自明白,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也因為出了這件事,每次到了市局,我總覺得局裏氣氛怪異,看誰都像凶手,任誰都讓人覺得可疑。趙羽當然也很明白其中緣由,隻是沒法子,我們都得假裝什麽事也沒發生。
可是現在我們周圍的疑問越來越多。比如辛曉冉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林宇凡,辛曉冉,陳法醫和那個法醫科的小劉都是殺了尹仁信的疑凶,那麽誰會是真正的凶手呢這個問題對我們來說毫無頭緒。
眼見著即將新年,天氣越來越冷,感覺到了晚上,夜市的人也漸漸少了不少。不過這盜墓活動倒是越來越猖獗。本來盜屍案由別的組來負責,結果這個組調查半天毫無結果,局長惱了,依然讓趙羽帶隊,由我們這幾個人來解決。
我心想這倒也好,現在段清水他們也在查這件事,隻要我們互通有無還是很有可能破案的,這樣的話,破案的功勞就記到我和趙羽頭上了。接手案子之後, 我們詳細了解了一下盜屍案子的詳情。如今林宇凡和辛曉冉也是我們組的,一直擱置著倆人似乎也不好,於是趙羽也讓他們參與了我們的案件調查。
這次的盜屍案不止發生了一起。石犬村的案子最多,之後就是西青區段清水投資建造的公墓被盜了一具女屍。我們先聯係了段清水,讓他帶我們去那公墓看 看。因為有人在附近拍到了行走的女屍照片。段清水比較痛快地親自來接我們倆。但是車門一開,我見開車的竟然是唐心這抖。大冬天的,她依然一身皮衣,衝趙羽 立即貼了上去:“小哥哥,好久不見,你想我嗎”
我見趙羽那副見鬼的神色,立即幫他補充道:“他想你,去死。哈哈。”
唐心冷笑著瞥了我一眼:“再笑我就讓你先死。”
我觸到她那比冬天冷空氣還冷的眼神之後,立即閉上嘴。我們四個一起去往墓園。段清水投資建造的墓園真心不錯,在西青區的一大片城郊,遠離村莊,四 周荒無人煙,鬼魂可以有很大的活動空間。遠處不知是什麽地方,大概是跟河北的交界地,隱隱能看到高速公路,不過基本聽不到什麽車的鳴笛聲。四下一片寂靜。
通往墓園的公路兩旁生長了高大的鬆柏和白楊樹。雖然時值冬季,樹上隻剩下枯枝,但冬天的陽光從枯槁的枝椏間隙泄漏下來,倒是別有一番蕭索的淒冷唯美意境。
我們四個沉默地走在路上,前方就是安靜的墓園。墓園規劃得很齊整,本來我以為現在國家統一實行火化,這樣墓園占地麵積小,可以節省空間和提高土地 利用率。沒想到有錢就是好,喜歡火化就火化,喜歡土葬就可以土葬。比如段老大的不少前輩和部下其實都非常迷信,好吧,可以說是非常相信陰宅風水這一套,不 少人死後直接下葬,沒有進行火化這一步。比如那位老前輩的女兒就是直接土葬,結果慘遭盜屍肢解。
到了那姑娘的墓前之後,我跟趙羽四下搜索一番,看是否有任何犯案人留下的線索。其實之前負責的那組人已經來查過一遍,貌似沒有任何線索。棺材原本 是釘死的,結果犯案人似乎沒有借力於任何鏟子什麽的工具,直接將棺材蓋子掀開丟到一旁。棺材板子上倒是留下了泥土指印,可像是戴了手套,而且手指纖細,像 是女人的手。
所以在正常人思維裏這是一件不可能的犯罪案件。就像是一個女人徒手開了棺材蓋子,將女屍給拖走了。不過我跟趙羽都明白,無論是活人變成僵屍還是死 後變僵屍,僵屍都是有各自的能力的。如果是活生生轉化成的僵屍,比如趙羽這種半成品,他的僵屍體的超能是帶著他這個人的性質的。如果是死後變僵屍,那就比 較低級了。不過經過葬魂人處理的僵屍會具有一定的超能力倒也說不定,比如力大無比。
我心想難怪別的組沒查到凶手,這能查到麽,根本就是非人類幹的。正常思維的辦案方式在這裏是行不通的。趙羽看了看四周,問段清水道:“這地方荒無人煙,怎麽會有人拍到那奇怪女屍的照片”
段清水說道:“這附近雖然荒涼,但是遠離市區空氣不錯,周圍綠化也好,經常有人開著車出來兜風散步。那女屍就是遇到一個來這邊兜風外加晨練的人拍到的。“我心想土豪就是好,隨便開車到一個空氣好的地方晨練,再開車回家。
現在那姑娘的墓已經恢複原樣,也沒什麽別的線索。看來線索也就是別的組提供給我們的那幾張照片了。越簡單直接的手段做下的案子越無痕跡可循。如果案子比較複雜的話,凶手留下的線索的可能也會增多,難保不會出什麽紕漏和馬腳。
更何況作案的是個僵屍。就算是知道嫌疑人的長相,總不能全國去通緝一個僵屍吧
唐心見我倆找了半天一籌莫展,問道:“小哥哥,你們找到什麽線索沒“
趙羽依然沒理會她。我笑道:“沒啊,難道你能給什麽破案提示麽“
唐心笑道:“那就去石犬村看看唄,那裏丟的屍體多,線索肯定更多。“
趙羽說道:“就怕線索也隻有這些。段先生方便送我們過去麽“
段清水點了點頭:“可以。正好我也想去那村子看看。“
我好奇地問道:“怎麽,你也對那石犬村感興趣“
段清水說道:“石犬村也發生了盜屍案,所以我留意了一下這個村子的資料。很奇怪的是,這村子雖然不算什麽偏遠山村,卻不太跟外界往來。本來我以為是少數民族聚集地的關係,但是後來查過這村子的資料卻覺得不是那麽簡單。“
說著,他示意唐心將查到的資料給我們看。於是唐心遞過來一打文檔資料。我和趙羽翻看半晌,竟然是跟我們查的案子驢唇不對馬嘴,是關於清朝努爾哈赤的傳說。
傳說努爾哈赤在青少年時候,由於家境破落,他曾投到明遼東總兵李成梁部下當差。由於努爾哈赤聰明伶俐,李總兵把他留在帳下當親兵。有一天,李總兵 突然接到皇上的”聖旨”,說天上紫微星下降人間,東北地方有天子象,便派李成梁緝捕。光陰如箭很快過了半年,未能發現未來”天子”的蹤跡,因而使李成梁整 天悶悶不樂。這天,他叫親兵努爾哈赤給他打來洗腳水為他洗腳,李成梁十分得意地說:”你看我能當上總兵,就是因為我腳上長了七個黑痣。”努爾哈赤聽了不以 為然地說:”不瞞帥爺,我腳上也有七個紅痣”李總兵聽過,大吃一驚,但未動聲色,心想我尋找多時的真命”天子”原來在我的身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 全不費工夫。他很高興地回家向他的愛妾梨花說了這個消息,表示要把努爾哈赤解送京師領賞結果這個小妾跟自己老公不是一條心,反而想著怎麽解救努爾哈赤脫 險。這天夜裏,她趁著李成梁早已睡熟,悄悄地爬起來,到門房叫醒了努爾哈赤,把李總兵要把他解送京師領賞一事告訴他。努爾哈赤嚇得一身冷汗,跟梨花道了 謝,偷騎了營中一匹大青馬,倉皇地向長白山馳去,平時他豢養的老黃狗,也悄悄地跟他一路而去。
第二天,李成梁不見了努爾哈赤,到後院一看大吃一驚,自己的愛妾梨花用白綾吊死在柳樹之下,立即省悟勃然大怒。李叫人把梨花解下來,將她全身脫 光,重重打四十大板,然後派人去追趕,並要一定將努爾哈赤捉回。所以,據說滿族在每年黃米熟了那天,即梨花夫人上吊那天,在門前插柳枝,以示對拯救他們祖 先努爾哈赤的梨花夫人的敬意。不僅如此,過去滿族祭掃時,開始先進行滅燈祭掃,傳說就是祭祖梨花夫人的。因其死時赤身,為了避羞,所以熄燈祭掃。從那時 起,門前插柳枝和熄燈祭掃,就成了滿族風俗習慣,一直傳下去了。
資料上竟然顯示,石犬村的滿族後裔,竟然也保留著這種古老的習俗。後來努爾哈赤脫險,竟然多虧自己的馬匹和黃狗。據說當時追兵要燒死努爾哈赤,還是他這條老黃狗全身沾了水撲到他身上為他滅火,才保了他一命,結果狗卻累死了。
我看到這裏後十分無語,問道:“這跟石犬村有什麽關係,這故事難道是告訴我們努爾哈赤是靠女人,馬匹和狗而脫身的麽”
段清水揉了揉額頭,皺眉道:“石犬村,村名字裏有個犬字,村長姓金,是個滿回混血。這些資料記載了這村子的曆史,是開端於努爾哈赤被狗所救這個典 故。後來傳說努爾哈赤掌握大權後養了一批貼身護衛死士,每個人都有一個令牌,令牌上的圖案就是犬。有些曆史學者推測,這個村子是努爾哈赤所養死士死後安葬 的地方,也就是本身是個墓場。這個墓場也派有墓地看守人。也就是守陵人。後來守陵人跟當地土著居民聯姻,形成了一個民族雜居的小村子。”
“又是古墓”我驚訝道,驀然地想起濟南山的王陵。怎麽最近跟古代墓穴耗上了
“我從來沒聽說天津地區有什麽古墓。”趙羽沉吟道:“這個推論有待商榷。”
段清水不置可否地說道:“也許。不過有一個人應該會了解這村子的曆史。”
“誰啊”我問道:“我們認識嗎”
段清水於是丟給我一張打印出來的圖文。我接過來一看,隻見紙上是一張合照,一個藏族老人跟一個穿著回族白衣的年輕男人親密合影。
我仔細一打量,心中一驚:這年輕人不是吳聃麽怎麽哪兒都有他他是回族
我回想了下,吳聃確實說過自己是回民。不過漢化嚴重的回民跟漢人是差不多的,我早就忘了他的民族屬性。我去,難道他跟這村子的村長認識
“怎麽有這圖片”我吃驚道。
段清水說道:“我問過吳聃,他隻是說自己在這個村子住過。剛來天津的時候。不過我看不是這麽回事,因為照片上的兩人都是盛裝,很顯然是在過某種節日,或者是進行盛大的儀式。”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盜屍迷蹤(下)
我心想我怎麽沒聽吳聃提到過呢這照片又是哪兒來的吳聃很忙啊,哪兒都攙和一腳。我仔細看了看那紙,這個貌似是一篇網文上的插圖,網文的內容是歌頌民族大團結的,天津當地的一個論壇辦的節日采風,也就是無聊的宣揚國家安定,民族團結的那種新聞。
巧合的是,竟然就給吳聃拍裏麵去了。吳聃上鏡率還挺高啊不過轉念一想,天津少數民族種類不多,這村子又是民族聚集區,再逢上節日,又是跟村長在一起,那麽他被拍入鏡頭倒也是情理之中。
“不管怎麽樣,咱們先去那村子看看吧,最好能找村長聊一聊。”趙羽說道。
於是唐心開車載我們去。石犬村這地方也挺偏僻,如果不是親自來看,我還真不知道天津衛這個繁華的地方還有這麽一個曆史悠久的小村子。但這一路走來,我才驚覺天津比我想象中大得多。平時辦案多半在市區和鄰近市區的城郊村莊跑來跑去,卻沒真的圍著天津轉一個大圈看看。
這次的石犬村路過西青區的大寺鎮。說起來,這個鎮子的風評不怎麽樣。前幾年大寺鎮太亂,隔三差五就死幾個人,大寺村更是不能進,什麽人都有,唱歌 的,洗浴的,經常被人舉報暗中賣淫。因為這地方有個流動人口服務中心,很多打工的農民工和外來務工人員都會通過這服務中心找工作。於是大寺鎮匯聚了三教九 流各色人物。打工者沒錢,娛樂少,這倒是火了那些低端的洗浴場所和ktv,賣淫之風屢禁不止。更加上周圍有個峰山藥王廟,一旦開廟會,一年就得開10天, 門口聚集各種算卦的,擺攤騙錢的,跳脫衣舞的,場麵混亂之極。由於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引發的械鬥死人情況在早些年是屢見不鮮的,這讓我們警局也很頭疼。
不過經過大寺鎮的時候,卻莫名覺得人少了不少。聽說從金融危機之後,這邊倒是太平了許多。我皺了皺眉,看著窗外的場景,心想原來那石犬村竟然在大 寺鎮附近。這地方可真是龍蛇混雜,如果說有人盜墓之後藏在這地方,就算是花人力排查個幾天,也未必能搞明白。這裏流動人口太多,排查起來的話工作量太大 了。
過了大寺鎮又向前開出一段距離,才到了石犬村附近。到石犬村的時候已經中午,村民們似乎都在家生火做飯,遠看去有嫋嫋炊煙,村口無人,一片安靜。我們將車停在村外,下車步行到了村口。
走到村口的時候,我瞧見那路口上似乎立著兩隻石頭雕像。走近一看,竟然是兩隻威風凜然,呈迎風吠叫的獒犬雕像。那雕像似乎有些年頭了,底座嵌入泥土裏,雕像兩側生長著藤蔓和樹木。有糾葛的枯枝纏繞在底座上。
我抬頭望著這雕像,天空湛藍高遠,有流雲緩緩飄過。豁然間,我似乎能聽到草原號角的鳴響,不僅有些出神。趙羽見我半晌沒動靜,便問道:“怎麽了,雕像有什麽問題”
我笑道:“沒有,隻是見這雕像很是傳神啊。”
段清水走過來說道:“中國古人迷信靈魂不滅,特別是秦漢以來,帝王更加篤信天命,妄想死後繼續享受無上的權力和奢華的生活,因此厚葬風氣盛行,帝 王和王公貴族的陵墓前或墓周圍會設置石柱、石獸、石人等大型紀念碑式的石刻。所以我猜測,這村子原本就是一大片的墓場,這兩隻獒犬的雕塑,就是墳墓的石 刻。”
“我去,一整片的村子都是墓地我覺得這不大可能。”我搖頭歎道:“這村子的人也太百無禁忌了,把陽宅建立在陰宅之上。就算是守墓也不用守這麽盡職盡責吧”
唐心不屑地說道:“我覺得也沒什麽,現在很多學校不也是建在亂葬崗,萬人坑上不也沒什麽事兒麽。“
“孩子陽氣足,靈魂相對純淨,也就是比較正氣,當然是壓製鬼魂的。“我說道:”這村子才多大,老弱婦孺那麽多,竟然也不怕陰氣入體衝撞了陽壽。“
段清水擺手道:“不能這麽說。我聽說藏族人實行天葬,死後將屍體丟在指定的地點讓鷹或者其他鳥類吞食,認為可以帶到天堂。可見每個民族的喪葬習俗都不同。“
趙羽突然說道:“天葬這一點怎麽“
剛說到這裏,我便聽到一陣呼呼喝喝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們幾個愣了愣,走出一段路抬眼望去,卻見村子後頭是一大片空地,似乎是收獲季節曬穀子打麥子的曬穀場。這聲音就從那空地傳來。
那聲音好像是一群小孩和女人傳來的。而呼喝聲過後,一群烏鴉突然哇哇怪叫著飛了起來。我一看這場景,或,真壯觀,這一群怎麽也得好幾十隻。這場景真心不多見。
“這麽多烏鴉”唐心頓時高興起來,掏出一把流星鏢就想往外丟。趙羽趕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皺眉喝道:“你幹什麽”
唐心一怔,說道:“打幾隻烏鴉玩兒啊,小時候我就是這麽練習飛鏢的。”
趙羽皺眉道:“且不說你這麽幹是傷害小動物,在這個村子裏肯定是不準傷害烏鴉的。別一進村子就鬧事。”
唐心茫然道:“為什麽呀,他們不也在驅趕烏鴉麽”
段清水說道:“既然這個村子裏很大一部分村民是滿人死士的後人或者是滿族勇士的後人,那麽肯定會保留滿族人將烏鴉奉為神明的習慣。一般來說他們是不會獵殺烏鴉的。之所以驅趕,大概是因為曬穀場上的稻穀被烏鴉吃掉不少,實在沒辦法才這麽做。”
趙羽說道:“沒錯,所以你在這個地方獵殺烏鴉,一旦被村民發現,別說我們查案子,就算以後想進村子恐怕都沒人歡迎。”
說著,趙羽甩開唐心的手。唐心頓時臉上笑得桃花開,又重新貼了上去:“小哥哥,你繼續抓著我的手腕吧我不在意。”
“唐心,改天讓趙羽拿手銬給你拷上。”我打了個寒噤:“你這個抖癡少女。”
唐心立即眉開眼笑:“好呀,我喜歡。”
趙羽則看也沒看她,隻是盯著天空中遠去的烏鴉群有些出神。我問道:“怎麽,你喜歡看烏鴉啊”
趙羽說道:“你們不覺得這烏鴉也太多了麽平時天津附近村子很少見成群結隊的烏鴉。這可是幾十隻之多,而且看上去攻擊力挺強,你看那些村民。”
我遠遠眺望過去,見曬穀場上的幾個人都在忙著收拾殘局。穀子和玉米原本都是扣著編孔稀落的竹罩子的,現在那罩子都被掀翻到一旁,收拾穀子的人竟然穿著橡膠雨衣。
“又沒下雨,這是幹嗎”我吃驚道。
“防止被烏鴉啄傷。“趙羽說道:”看剛才那些烏鴉的樣子,似乎極其亢奮。“
“這麽誇張,吸毒了吧哈哈。“唐心樂道。
“吸毒“趙羽突然詫異地轉過頭看著她。唐心被趙羽突然的驚訝神色嚇了一跳,愕然道:”有什麽啊,開個玩笑唄,總不能殺不得也說不得吧烏鴉就是個烏鴉,又不是人。“
趙羽沒回話,立即神色凝重地從衣袋裏掏出手機,一個電話撥了出去。電話接通後,隻聽他說道:“小劉幫我接陳法醫的電話。陳法醫麽幫我查查那些送去市局的肢解屍體裏,是否還有毒品的成分。不是說劇毒物質,隻是興奮劑之類的東西。“
見趙羽掛了電話,我吃驚道:“你懷疑這些烏鴉真吸毒我靠,呸呸,我是說,你懷疑這些烏鴉吃了那些肢解的屍體,而屍體裏含有毒品這怎麽個意思“
趙羽說道:“烏鴉亢奮到攻擊人群,這很不正常,這又不是春秋季節的求偶發情期。就算是那個時期也很少出現這種情況。那麽,很可能是烏鴉吃了什麽能 讓自己亢奮的東西。烏鴉喜歡吃腐肉腐爛的動物屍體,丟棄的肢解屍體就是在這附近發現的,這附近又有這麽多烏鴉,那麽它們肯定吃過那些屍塊。”
“驗屍報告裏沒有提到這些麽比如屍體上有鳥雀啄過和動物咬過的痕跡”我問道。
趙羽說道:“提過,但屍體丟棄在山間,被鳥雀和動物啃過是很正常的,當時我並未懷疑。”
段清水聽了趙羽的話後,說道:“你說屍體裏含有毒品的成分,意思是這些人吸毒”
趙羽說道:“這不好說,但應該能查出來是生前體內帶有這種毒品的成分,還是死後帶有的。”
“這話有些讓人想不明白了,什麽生前死後的”唐心問道。
我恍然明白了趙羽的意思:“你是說,如果是死後身體裏有毒品存在。。。那就是屍體藏毒運毒”
趙羽點頭道:“對,之前有過類似的利用屍體運毒案件。如果對方也是這種打算的話,那麽盜屍案就有另一種方向可查了。”
我苦笑道:“確實是這樣。”
我們幾個邊聊著邊走進村子。到了曬穀場的時候,幾個村民看到我們,問道:“你們是”
趙羽問道:“請問村長在麽我們是他老朋友的朋友,特地來拜訪一下。”
第二百一十五章 石犬村往事
村民們端詳了一下我們幾個人。我於是上前解釋說,我們是警察局的,想了解下盜屍案。後來發現村長是我們前輩的朋友,所以想先拜訪下。
這才有人喊一個半大小孩帶我們去村長家。於是我們跟著這孩子往村長家走。石犬村不大,但是村子的形狀卻有些意思。這好像是仿照俞源太極星象村布局 的,看上去挺神奇。俞源的那個太極星象村似乎不如諸葛亮的八卦村有名,但是建造者確實是大大的有名。那是明朝開國謀士劉伯溫按天體星象“黃道十二宮二十八 星宿”排列設計建造,村口設有直徑320米,麵積120畝的巨型太極圖,村莊內主要的二十八幢古建築是按天空中的星座排布的,村中還有防火、鎮邪用的“七 星塘”“七星井”。
我之所以對這些村子記憶蠻深,是因為吳聃喜歡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我見他搜集了不少這類書,也跟著看了看。這次到了石犬村發現,這村子的布局竟然也是個簡單的太極星象村,雖然裏麵的建築都是簡單古舊的民居民房,布局確實是按照星宿圖來的,而且有小型的七星井。
走到村子中間發現,一條開鑿的水渠從村莊東南方流入,改為東西方向橫穿村子,直至村西山腳,複折向北至村口,呈s形流向村外田野,於是s形的水渠 與四周環繞的高大古樹在村口勾勒出一個巨大的太極圖。而s形水渠正好是一條陰陽魚界限,把田野分割成“太極兩儀”。水渠南“陰魚”古樹參天,魚眼處現有簡 單的柏油公路穿過。水渠北“陽魚”魚眼處是一片田地,看來是村民耕種的所在。據說這種太極圖置於村北口子上,一則可以檔住北方的寒冷空氣和“邪氣”,二則 好似一座“氣壩”,防止村莊祥瑞之氣外泄。
“東方蒼龍七宿、北方玄武七、西方白虎七宿、南方朱雀七宿,”趙羽突然停下腳步眼望四周,口中喃喃道。我聽他所說,知道他是在念“天罡引十八宿”的布局方位,於是問道:“你竟然也知道這些”
趙羽點頭道:“以前師父教過。”
我忽而想起趙羽說過自己也曾多年修道,為了壓製體內僵屍毒的狂性。傳授道法的就是他那位神秘的師父。可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我也忘記去問他的師父到底是什麽來路。
“你看,”趙羽突然指著村子裏的一處說道:“水塘”
我一瞧,果然的,前方出現幾口水塘。我一路走一路數,正好是七口水塘。這也有種說法,叫做“七星塘”,呈北鬥七星狀排列。
“或,這也有,這就是完全的太極星象村麽。“我笑道。
那村中小孩見我們瞧見幾口水塘就大驚小怪,便說道:“那有什麽稀奇的,這是我們夏天養魚的地方。“
我明白這孩子根本不懂什麽太極星象,也隻是笑了笑,並不跟他多說。不過這始終是個山寨版,沒有完全仿照劉伯溫的太極星象村,但隻模仿了五六成已經 算是一處風水寶地了。想起地下的古墓,我琢磨著也許這建造設計者是想尋找一種平衡,將陰宅的邪氣和陰氣與村子的祥瑞風水相互中和,化險為夷。我不由暗暗讚 歎這人的活用。
正觀賞著,孩子已經將我們帶到村長家門口。這是一處很簡單的小平房,雖然這裏是少數民族多居住的地方,但是天津的少數民族許多都已經被漢化,跟漢人的生活習慣差不多,居住條件也很類似了,並非是蒙古族就一定住蒙古包。否則村長也不會同意將村子改造成這幅樣子。
冬天是農閑季節,大家基本都閑在家裏,或者休息,或者參加一些集體的娛樂活動。我們去到村長家的時候,他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眼睛卻望向天空,凝眉細看,不知在想什麽。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村長的模樣,六七十歲的年紀,須發有些花白,但身板看上去還算硬朗。身材高大,額頭臉上雖然皺紋很深,卻自有一股北方少數民族漢子的彪悍豪邁氣勢。那氣度很特別,令我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村長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轉過頭來看到我們,神色有些訝然。那孩子上前簡單將我們的來曆說明,村長這才起身點頭道:“警察同誌,辛苦你們為我們村的案子奔波.”
我上前笑道:“村長,為了案子還是得打擾您。這一路走過來,看到您這村子造型很奇特,像是俞源太極星象村那意思。這是您自己仿照那村子改建的麽”
村長笑了笑:“不是我,我可沒那本事。這是以前一個老朋友建議的。來來,幾位進屋說。”
我們於是跟著村長進了屋,老村長便從裏屋翻出茶葉來,想給我們沏茶。趙羽忙攔住,笑道:“您別忙活了,我們坐會兒就走。”
村長笑道:“不妨。”說著,還是將茶給泡上,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唐心此時好奇地問道:“大爺,您家裏就你一個人啊孩子們呢”
村長歎道:“我老伴兒死的早,本來有個女兒,可惜也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我下意識地問道。村長歎道:“這事兒說來話長。先說說案子吧,之前有人來調查過。警察同誌還想問什麽”
段清水此時卻搶先問道:“老人家,吳聃這個人你認識麽”
“吳聃”村長怔了怔,說道:“這個”
我見他言辭閃爍,覺得這其中有故事,便笑道:“老大爺您別怕,吳聃是我師父,就是他讓我來找您的,說憑他跟您的交情,肯定什麽事兒都告訴我。”
村長愕然半晌,苦笑道:“我是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還有人來問我他的消息。這個小夥子,你想知道什麽“
我本來想先問問盜屍案的情況,但是來到石犬村後,心中盤桓的疑問反而更多了。比起盜屍案,我倒是更想知道這個村子到底為什麽會建造成這個樣子,而且吳聃又是怎麽回事。是不是這裏特殊的地勢和煞氣曾經威脅過村子盜屍案是不是以前就發生過呢
我於是將段清水手中的那張印有照片的資料拿過來,遞到村長麵前,問道:“村長,這張照片是怎麽回事什麽時候拍的呢”
村長接過照片,臉色頓時變了變。之前的沉靜和藹慢慢化成凝重和一絲感傷。
“這事情說來話長。“半晌後,村長歎道。
隨即,他給我們講了這個村子的來曆和二十多年前的一樁往事。跟我們所料不差,這村子村民果然多半是當年努爾哈赤旗下死士的後人,和為死士守陵的守 陵人後代。村長叫金正鴻,是努爾哈赤旗下死士的後人。這村子底下確實是一片古墓群,埋葬的都是效忠努爾哈赤的勇士。之前村子裏風平浪靜,並沒什麽不妥。但 二十多年前開始,村裏突然旱澇不斷、火災頻發、瘟疫流行,民不聊生。當時金正鴻是村長,眼見著村裏莫名其妙的禍事接二連三,死了三分之一的村民。天災不 斷,莊稼自然沒有什麽收成,眼見著大家都吃不上飯,食不果腹。餓極了的幾個村民開始打古墓的主意。有幾個人就趁著夜黑風高開掘古墓,想偷點陪葬品去賣。結 果,卻死在古墓的機關之下。後來有兩個人成功摸到棺材,卻不知被什麽東西咬死,也死在古墓裏。如果他們就這麽死在古墓裏倒也好,可惜後來不知怎麽變成了僵 屍到處咬人,這下引起全村的恐慌,大家都想逃出村子去。可身無長物的村民就算逃出去,估計也要過乞丐一般的生活。就在這個進退兩難之際,村裏卻來了一位新 村民,請求村長收留,這村民二十多歲,年輕英俊,正是年輕時的吳聃。
金正鴻原本不想收留他,怕害了這年輕人,但吳聃卻說自己已經無家可歸,就想在這村子裏暫時住下再說。於是村長告訴他這村子的現狀。沒想到吳聃卻身 懷道法,對村子進行了仔細勘察,先是除掉僵屍,治好村民的僵屍毒,後來開渠取水,設計村子成太極圖,把村中的瑞氣留住。他還讓村長在村中按北鬥星狀挖出了 7口池塘,要求按他的布局重新建造房屋。
本來村長對此半信半疑,但見他除掉僵屍,於是對吳聃也十分信任,便拿出全部家當來改造房屋村舍,讓村民集資建造水塘。令人驚奇的是,從此之後,石 犬村旱澇無虞,村泰民富,雖然沒富甲一方,但是總算無病無災衣食無憂。短短三年,吳聃在村裏贏得村民的擁戴信任,甚至有人提出給他建造生祠以報答恩德。但 吳聃婉拒,卻建議村長設立一個節日,比如定一個黃道吉日進行文娛活動,以消災攆禍,祈福上蒼,求來年六畜興旺,五穀豐登。後來有村民建議說,本村的再生恩 人是吳聃,便將吳聃的生日定為慶祝日,於是每年農曆三月十六,村裏的百姓要殺豬宰羊同慶祝,甚至還有人演出戲碼來講述吳聃當年殺僵屍救人的一幕。村民們幹 脆用了吳聃名字的諧音,聃字來命名這個節日,旦陽節。
吳聃成為當時那個年代的英雄,後來村長將女兒嫁給吳聃,就在這年的旦陽節舉行訂婚儀式,邀請了許多往日的親朋好友。那年國家正改進民族政策,各地倡導民族和諧統一,於是市裏的媒體也到天津的少數民族聚集地采風,正巧排到了這一幕。
村長說到這裏,長歎一口氣道:“原本事情到這裏都是很美滿的。但我的疏忽造成了後來的悲劇。我女兒並不情願嫁給吳聃,是我急於給她找個好歸宿才選 中了他。可惜訂婚儀式的當晚,我女兒就失蹤了,或者說跟陌生男人私奔了。隻留下一封書信,後來再沒消息。這件事對我打擊不小,吳聃也覺得過意不去。再後 來,我也無顏麵對他,就逐漸跟他疏離了起來。吳聃是個挺聰明的孩子,看出我的疏遠,便主動提出要搬出村子住到天津市裏去。我挽留不住,也就由他去了。“
我聽完這個故事愕然半晌。原來吳聃說的“老婆跟人跑了“確有其事啊,而且連自己的情敵是什麽鳥樣他都不知道。
趙羽突然問道:“村長,您為什麽告訴我們這些,為什麽覺得我們會相信僵屍之類的說法“
村長笑了笑,指了指我身後坐在一旁斜靠著椅子背的段清水:“我看到他手臂上的東巴文符咒。我記得吳聃有一把古刀,那刀上有同樣的符咒。我知道你們不是一般人,也許根本不是警察。不過隻要是吳聃的朋友,能幫上忙的我一定會幫,更何況是回答幾個問題。“
我愕然回頭,見段老大脫了他的大衣,就穿一襯衫坐在那兒,還特麽挽起了袖子。我無語地問道:“你不冷麽這都三九天兒了。“
段清水聳聳肩:“不冷,我還覺得熱。“
我想起他體內莫名其妙的熱毒,也有些無語。不過問了這麽久,似乎我們還沒問到盜屍案上麵。我剛想繼續問,村長便詢問我們吃飯沒有,餓不餓。我們這才想起來,人家本來可能要吃午飯的,結果給耽誤了這麽久。
村長於是留下我們吃飯,唐心去幫忙準備飯菜。我對趙羽說道:“得,說了一倆小時,什麽有用的還沒問到。”
趙羽則搖頭道:“不,這些也跟盜屍案有聯係。”
我剛想問有啥聯係,卻見趙羽的手機響了起來。趙羽接起來說了幾句話便掛了,隨即跟我說道:“所以我說有聯係,剛陳法醫確定了,屍體裏有毒品的成 分,疑似屍體藏毒運毒。如果我猜測的沒錯,這地方風水在二十年前就有了變更,變成了上好的養屍地。雖然後來經過吳叔陰差陽錯的改動,但是這邊村民下葬之後 屍體不容易腐爛,甚至容易屍變,僵硬是肯定的。這裏如果沒有這村子的格局,很可能會變成僵屍村,就像新聞上報道的成都僵屍事件一樣。”
我聽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難怪這裏的盜墓案頻發,是不是因為這裏屍體資源比較多,僵屍多”
趙羽點頭道:“對,如果是運毒,必須用僵屍。肢解的屍體丟棄在野地的原因我還想不明白,也許是想讓烏鴉毀屍滅跡也許是別的什麽。總之,肢解的屍體肯定是不夠資格運輸毒品的丟棄品。”
我無語道:“我靠,這個設想也夠驚世駭俗的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夜半僵屍哨
雖然見新聞上有各種奇葩的藏毒辦法,但是用屍體來運毒的還算是少的。畢竟在這個火葬盛行的年代,沒幾個人會大老遠運一具遺 體回家,因為找人運送實在不容易找。但是僵屍運毒就不同了。有道法控製的僵屍自己會走,不幸遇到圍剿的話還能反擊,一舉多得。現在的犯罪分子也越來越有才 了。
可這肢解的屍體到處丟實在讓人費解。正商量著的時候,村長準備好了午飯,於是我們幾個留下來吃了午飯。午飯之後,村長說既然你們是來查盜屍案的,那就帶我們去村子附近的墳地看看吧。
於是我們幾個跟著村長到了石犬村後頭的墓地。這墓地比起段清水建造的那種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公共墓場簡陋得多。我非就是幾排墳墓,樹立著石碑。沒有什麽圍牆圍欄的,墳場周圍滿布著枯黃的野草。有幾處墳有新修葺的痕跡,看來它們就是被盜的那幾個了。
不過現在修葺過後的墳墓也沒留下什麽線索,跟段清水帶我們去的那個公墓差不多,痕跡非常少,就像是直接搬開封住棺材的石板將屍體取走的模樣。也許是同一夥人所為。或者同一夥僵屍所為。
“報案後的這幾天又發生過類似的盜屍案麽”趙羽問村長道。
村長搖頭道:“這倒是沒有。自從上次警察來過問之後,盜屍案就沒再發生過。”
趙羽點了點頭,忽然問道:“請問您家裏有沒有萬年曆”
“萬年曆”村長並未想到趙羽會問這麽一個不相幹的問題,便說道:“有倒是有,你們現在要看麽”
趙羽看了看墓地四周,問我道:“怎麽樣,如果看完了現場,咱們就跟著村長回去。”
我點頭道:“行,不過你要萬年曆幹什麽”
趙羽說道:“給你看過就知道了。”
我們在現場沒找到什麽東西,於是便離開墓地向村子裏走。墓地是在村外的,距離村子有一段距離。我無意間往村子的方向一望,頓時吃了一驚。隻見村子 上空竟然盤桓著兩道不同色彩的“氣”,一道黑色一道乳白色,糾纏交接碰撞不定。我皺了皺眉,心想那難道是七星井鎮邪之氣跟村子下麵的死氣在對抗麽現在固然 是保持了平衡,可這情況不算穩定啊,萬一哪天擦槍走火的,地下的老僵屍們複活,村民不是還遭殃麽
我想當年的吳聃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他又不是趙振海那種半吊子,建造這個村子一定是能夠起到長久的鎮邪作用的。但是現在為什麽古墓的死氣死灰複燃呢難道跟盜屍案有關屍體被盜驚擾了古墓下的村民先祖這個說法可有點牽強。
趙羽見我直勾勾盯著天空不說話,便問道:“怎麽,有什麽問題”
我說道:“我怎麽瞧著這村子的氣場不大對勁呢。村子下的古墓死氣蠢蠢欲動啊。話說你沒事翻萬年曆幹嗎“
趙羽說道:“老式的萬年曆上不僅有陰陽曆的記載,甚至有很詳細的星象和宜忌分析。我想看的就是這個。我將盜屍案發生的時間都記錄了一下,想看看這幾天都是什麽日子。“
我恍然大悟,讚道:“騷年有想法“
我們跟著村長到了家,見他從裏屋裏取出一本舊式樣的萬年曆來。趙羽接過去,翻開萬年曆對照手機上記錄下來的日期查找,半晌後合上那日曆,對我們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盜屍的這幾日都是凶日,而且北鬥七星的光芒是最弱的時候。“
“這跟北鬥七星有什麽關係啊“我無語道。
趙羽說道:“雖然我不怎麽懂星象,但是我猜測,地下的七星井是跟北鬥七星的位置想呼應的,其中的水就是一種介質,來吸收北鬥七星的某種力量鎮壓地 下的邪氣。但是北鬥七星並非是一成不變的,它們也有輕微的位移,或者說天色不夠明朗,星光不夠明亮的時刻,再遇到諸事不宜的凶日,村子裏的邪氣之勢就會增 長。不過如果不去開啟古墓,也不會對村子有太大的影響,自己確實覺得老婆跟人跑了有點丟人,就從那村子搬走了。那村子地下確實有古墓,而且現在古墓的風水 已經遭到破壞了,很可能出現僵屍屍變現象。不過近年來平安無事,他也懶得去管。總不能告訴人家村子裏的人,你們老祖宗屍變了,挖開墳咱們鬥僵屍吧。那不得 被人亂棍打出來啊。
我於是問吳聃,村長的女兒漂亮麽有照片麽
吳聃含糊地說,也就那樣吧。
我樂了半晌,這才回到正題上,於是問吳聃盜屍的人選擇的都是凶日,是不是有什麽說法吳聃想了想,解釋道:也許是因為這一天將屍體取出,會更好地吸 收這村子地下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陰氣邪氣,這樣出土的僵屍戰鬥力更強些。至於為什麽肢解這倒是像一種儀式,或者是變態殺手的習慣。
說著,吳聃從包裏掏出一瓶藥粉遞給趙羽,說道:“這是我從蘇淩那要來的祛僵屍毒的藥,一定時間內是管用的。如果你再發作的話,可以用它來應應急。“
趙羽點頭接過。吳聃看著他,問道:“這幾天你見到什麽可疑的人或者事兒沒有“
趙羽苦笑道:“做我們這行的,哪天見不到可疑的人和事。“
吳聃說道:“不不,我是說你身邊的人。同事朋友什麽的,除了我們這幾個,跟誰走得比較近經常來往”
趙羽搖頭道:“沒有。吳叔你在懷疑什麽”
吳聃說道:“我懷疑有人暗中給你吃了什麽,或者用了什麽東西引發了你的僵屍毒。否則不可能你這麽久以來一直沒事,突然的就今年頻發。”
我突然想起趙羽胳膊上出現過的針孔,於是說道:“對了師父,我們局裏來了兩個奇怪的新人,林宇凡和辛曉冉,就是咱們封門村見過的那倆。我懷疑他們倆有問題,其中有一個還給趙羽暗中紮過一針,不知道是注射了什麽。可醫院也沒檢查出什麽異常。”
吳聃皺眉道:“那倆人那你們最好以後跟他們保持距離。尤其不要吃他們送來的任何食物和水。”
我一聽吃了一驚,對吳聃說道:“這完了,辛曉冉現在就是我們辦公室的小妹,給我們所有人沏茶倒水。趙羽的水也是她準備的,你說她會不會就是在那時候下了什麽東西”
吳聃說道:“也許是,也許是別人。反正小心點總沒錯。對了,對付僵屍什麽的你們也要小心,雖然盜屍的僵屍看似是比較低級的那種,可不小心被咬到的話也是麻煩。”
我們連連答應了。
飯後我們各自散去。第二天一天無話,準備各種法器和符紙。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和趙羽,段雲遙和唐心,蘇淩和阮靈溪,小冪,一起到了石犬村。
這次為了不引人注意,我們是在入夜後才各自摸黑進村的,一直埋伏到墳場周圍的樹叢裏。幸好周圍有草垛山石,加上無月無星掩去了我們的身影。
我左邊是趙羽,右邊是阮靈溪。我無奈地看著惡女,問道:“你跟來幹嗎”
阮靈溪低聲道:“我跟師姐當你們的後援,如果你被咬了什麽的我好治療,治不了就直接一刀哢嚓了,對吧師姐。”
蘇淩笑而不語。
我啐道:“添亂。”
我們幾個就這樣潛伏到半夜,冷得我都快成冰人了,還是不見有人進墳地。我低聲對趙羽說道:“我說咱們是不是猜錯了。也許人不來了,屍體丟失的墳地又不隻是這一個,還有段老大那邊。咱們是不是沒考慮周全啊。”
趙羽低聲道:“再等等,這才十點半多。我覺得我推測的不錯。這裏是主要的盜屍地點,段老大那邊隻是個煙霧彈,那盜取屍體的凶手想讓我們轉移視線。”
我隻好繼續呆著,見小冪在一旁百無聊賴,於是一把抓了過來揣在懷裏,頓覺暖和了不少。小冪嚷道:“我靠你要悶死我麽”
我笑道:“太冷了,拿你當個手爐。難怪人都買皮草,真暖和。”
這時就見唐心不失時機地死死纏住趙羽的胳膊,低聲笑道:“小哥哥冷不冷呀抱著我就不冷了。我會讓你全身發熱的。”
趙羽低聲喝道:“離我遠點”
唐心絲毫不為所動,依然貼得很緊:“你越罵我就說明越在乎我,繼續吧。”
趙羽著實無奈了,歎道:“隨便你吧。”
就在這時候,小冪突然說道:“我好像聽到有腳步聲。”我聞言豎起耳朵聽了半晌,毫無動靜,便低聲問道:“哪兒啊,哪有,你聽錯了吧。”
“沒有,東南方向來的,你聽聽。”小冪說道。
這時候,我沒聽到腳步聲,卻聽到一陣奇怪的哨音傳來。這哨音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我隻覺得很刺耳,帶著一種奇怪的頻率,不高不低,卻正好傳入我們幾個人的耳朵裏。
“誰他媽半夜吹哨子”我聽得心煩,想堵上耳朵,阮靈溪卻推了我一把,驚恐地指著趙羽,說道:“你看趙羽,他怎麽了”
我扭頭一看,借著微弱的天光,瞧見身邊的趙羽變了模樣。臉色突然慘白,嘴唇很紅,眼眸變成剔透的紫色。我次奧,僵屍完全體,這才是男神的完全體啊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拉著阮靈溪退後幾步,對依然纏著趙羽的唐心嚷道:“花癡少女,快放開趙羽,當心他狂性大發咬你一口,讓你變成僵屍少女”
唐心見了這樣子也怔住了,不過手還是沒鬆開,說道:“沒,沒什麽吧“
就在這時,隨著那哨子聲音越來越響,我見趙羽的臉色也完全變成了僵屍的慘白色,天光下,趙羽像是突然不認識唐心一般,對著她亮出僵屍的尖牙,低吼一聲將她抓在懷裏,對準脖子就要咬下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僵屍
我見唐心根本就不懂得躲避,不由得心中著急。眼見著趙羽便要一口咬下去,我於是喊道:“唐心快躲開”
唐心聽到我喊話這才打了個激靈,想要推開趙羽,趙羽卻紋絲不動。在這時候,我見蘇淩突然衝了過來,念咒撚訣道:“冰魄”
隻見一股冰霜從趙羽腳底下升起,慢慢一寸寸冰封雙腿,將趙羽牢牢固定在原地。趙羽一時動彈不了,這才低頭去看雙腳。趁著他分心的時刻,唐心抽身而出,倒退幾步來到我身旁,擦了擦額頭冷汗,問道:“這怎麽回事趙羽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我見那冰層一寸寸蔓延到趙羽的腰身,他暫時動不動,便說道:“別說是你了,他這時候連我們幾個都不認得了。惡女,快拿藥來”
阮靈溪聞言,將藥丸倒在我手裏,說道:“快給他吃下去”
我將藥接過來,小心地走到趙羽身邊,讓段雲遙按住趙羽,這才將藥丸給他塞進嘴裏吞下去。
半晌後,趙羽的臉色逐漸恢複正常。這時候,小冪催促道:“快點藏起來,現在有人來了”
於是蘇淩收了冰魄之法,我拉著趙羽和阮靈溪重新埋伏起來。就在我們藏好的那一瞬間,我果然瞧見幾個人影向這邊走過來。隻是這幾個人走起來有些奇怪。那奇怪的哨音已經停了,靜夜裏唯有輕微的腳步聲,一步步地向墳場挪過來。
“我剛才怎麽了”趙羽一邊盯著那些奇怪的人,一邊低聲問道。
我見他完全恢複了正常人的樣子,才低聲歎道:“能怎麽著,又變身了。幸虧我們反應迅速,不然花癡少女就給你咬成僵屍少女了。”
唐心此時不失時機地說道:“就是啊,我差點兒就死了。”
趙羽頓覺愕然,半晌後說道:“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麽會突然這樣。”
蘇淩低聲道:“你們先別說話,看看來的是什麽人。”
於是我們幾個噤聲,仔細看著走過來的人。我仔細一看,其實來的也隻有四個人。說是人,卻又不像,因為那動作特別僵硬,很像是走來的僵屍。
“這個好像是僵屍啊。”段雲遙在旁毫不在意地說道。
“你這口氣不小啊,難道你不怕僵屍麽”唐心嗤笑道。
段雲遙笑道:“我當然不怕。不過剛才那哨音是怎麽回事”
蘇淩低聲道:“那應該是僵屍哨音。有人在控製著四個僵屍,那哨音能引發僵屍的狂性,所以趙羽會突然變身半個僵屍。”
“擦,僵屍哨音還有這作用啊。”我說道,這時候,就見那四個人停了下來,站在墳場的一處墳前。我四下巡視,沒瞧見那控製僵屍的人在哪兒。
就在這時,我見那四個僵屍開始行動了。隻見這四隻怪物紛紛蹲下開始挖墳。
“怎麽樣,去抓他們”我低聲問趙羽道。
趙羽低聲道:“再等等,奇怪,那控製僵屍的人躲在哪兒”
就在這個時候,我見那四個人已經將屍體從墳地裏挖了出來。就在這時候,那僵屍哨音再次響起。我擔憂地看了看趙羽,所幸在蘇淩給的藥物控製下,趙羽暫時沒事。
此時,趙羽低聲問道:“小冪,你仔細聽聽那哨音傳來的地方。”
小冪低聲道:“在咱們斜對麵的那棵樹上。”
“靈溪唐心和蘇淩姐,你們追去那棵樹看看。”趙羽說道:“雲遙,用長絕咒困住僵屍的行動。宋炎,跟我去抓住那幾個僵屍。”
趙羽話音剛落,蘇淩和唐心阮靈溪三人便衝了出去。段雲遙抽出中天刀,念咒撚訣。我便聽到一陣佛音一樣的聲音從周圍盤旋而來。這時,地上突然一陣轟 隆隆的聲響傳來,我見到那熟悉的長絕咒將那地麵突然變得堅硬如鐵一般。那些僵屍正想將挖出來的墳土再次埋回去,但這長絕咒已經將地麵變得堅硬如鐵。那幾隻 僵屍突然變得無措,此時見我跟趙羽追來,四個僵屍紛紛轉過頭來。此時我跟趙羽已經看清楚了四具僵屍的模樣。其中一個我貌似很熟悉。那是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僵 屍,正是段清水偶然搞到的那張照片上的僵屍。
“古宅女鬼的屍身,”我對趙羽說道:“就是那個女屍”
趙羽掏出幾道符咒,點頭道:“知道,盡量不要破壞她的屍身。”
說著,趙羽念咒撚訣,將那幾道符咒甩了出去。但那四道符咒,隻有兩道貼到僵屍身上去,女屍和另外一隻僵屍似乎像有自己的意識,在這兩道符咒飛來之時躲閃到一旁,竟然一擊未中。段雲遙隨即而到,舉起兩刀將那倆貼著符咒的僵屍給斬成兩截。
“我靠,你倒是很痛快,不能下手慢點啊萬一僵屍身上有什麽線索呢”我罵道。
“僵屍身上能有什麽線索”段雲遙滿不在乎地說道:“不還有其他倆麽”
正在這時候,卻見那倆僵屍衝著我倆襲來。我於是舉起手中戰神,對著那倆僵屍開槍。我知道戰神如今的威力,不想將那女屍給炸飛了,於是隻好睜大眼睛仔細看著僵屍的動作。
幽冥眼似乎越來越跟我默契了起來,每次這些僵屍和幽魂速度雖快,但幽冥眼都能看清楚他們的分解動作。如今也不例外。我見那女屍衝我撲了過來,便仔細看了看她的眼睛。隻見這女屍是綠色眼眸,看來是一綠眼僵屍,威力一般,戰鬥力不咋樣。
我躲過她的攻擊,隨即將戰神收起來,念咒撚訣道:“權斬邪魔獨為尊,請神”
一陣疾風襲過,水神之力上身,我於是念咒撚訣道:“冰魄”
幾道銳利的冰柱隨即被我握在手中。我根據吳聃告訴我的僵屍命門,便將那幾隻冰柱用力刺入那女屍的幾個穴位之上。其實也一方麵是驅邪,一方麵是控製其行動。
果然,幾隻冰柱刺入之後,僵屍再無動作,我鬆了口氣,將符咒貼在那女屍的額頭之上,將她定在原地。再看趙羽已經將另一個給製住了。
此時,蘇淩和唐心,阮靈溪正在群毆一個黑衣人。我皺了皺眉,端詳了那黑衣人的身形,似乎是個年輕男人。不過這人身手還真不錯,雖然也沒占著便宜,但是對付一個高手蘇淩和另外兩個半瓶子晃蕩的高手卻沒有敗下去,也算是牛了一逼了。
我於是衝過去幫忙,舉起戰神,喝道:“都住手否則我開槍了”
那男人聞言不為所動,依然想擺脫三人圍攻逃竄。我無奈之下,隻好對著那男人的腿部開了一槍。那男人雖然躲了一躲,這一槍卻還是擦著他的腿射了過去,劃出一道血口來。
但這個時候,那男人突然隻手一揚,手中一包藥粉便撒了開來。蘇淩喝道:“大家小心”隨即我們幾個向後退去。可惜阮靈溪反應未及,被那藥粉撲了一臉,頓時身體搖搖欲墜。
“糟了”我剛想上前去拽過阮靈溪,卻見那男人動作更快地將她拉了過去,袖子裏的一把匕首抵住阮靈溪的脖子。
“都退開”那男人見我們又想上前,便喝道。這聲音有些古怪,雖然像是年輕人,卻怪腔怪調很難聽,就像是捏著嗓子故意裝出來的。
“你別輕舉妄動,放了人,我們讓你走”我喝道。
那人冷笑一聲:“我先走,再放人。”
說著,他拽著阮靈溪要走。我心中著急,想衝上去,卻見那男人的匕首將阮靈溪的脖子割出一道小傷口來。我隻能恨恨地站住。
就在這人想走之際,我突然見原本昏昏沉沉的阮靈溪睜開眼睛,隨即一個利落的翻身,將那男人的胳膊擒住,喝道:“拿迷藥來害我,也不看看我是哪兒混出來的”
那男人吃了一驚,卻也反應快速,反手一拳打了過去。阮靈溪抓不住他的胳膊,便偷手扯下那蒙麵男人的麵罩。
那男人似乎並未想到阮靈溪突然來這一招,驚慌之下身形一慢,轉身正好跟我打了個照麵。借著微弱的天光,我看到那男人的容貌,不由吃了一驚。這男人我和趙羽都認識,竟然是許久未見,以為今生不會有什麽機會再見麵的楊銳
“是你”趙羽也大感吃驚:“楊銳,你怎麽在這兒你就是盜女屍的那個人”
楊銳先是吃驚,隨即冷笑一聲,轉身就逃。我們幾個回過神兒來,隨即去追。就在這時,我見楊銳再次吹起那僵屍哨音,隨即將手中的一道奇怪符咒丟向趙羽。
趙羽完全沒想到自己還能被貼符咒,一時之間忘記躲避,那符咒便貼在了他的身上。就在這時,我突然見趙羽的神色有了異樣,他的臉色也慘白起來,冷汗滲出額頭,逐漸顯出僵屍的怪模樣來。
“抓住楊銳”我咬了咬牙,準備先不管趙羽,上前去抓楊銳。此時,趙羽又突然發起狂來,段雲遙上前按住他,我與蘇淩一左一右堵住楊銳的去路,將這貨拿下。
第二百一十八章 奪舍(上)
我首先將他手中的奇怪哨子給奪了下來丟給阮靈溪,隨即將手銬銬在他手腕上,喝道:“給我老實點兒”
我擔心趙羽再次發狂,我們還得跟他也按住。回頭一看,卻吃了一驚。隻見趙羽將唐心藏在皮衣袖子裏的短匕首抽了出來,一刀紮到自己的胳膊上。
“喂,你幹嘛自虐啊”唐心吃驚上前,抓住趙羽的胳膊嚷道。
汩汩的鮮血從趙羽胳膊上流出來,我擔憂地看著他,本想讓阮靈溪趕緊上前包紮,但趙羽卻對我擺了擺手。我見隨著傷口的血慢慢止住,趙羽的神色也逐漸 恢複了正常,那類似僵屍的尖牙也逐漸縮了回去。我擦了把冷汗,問道:“你怎麽直接給自己一刀啊僵屍看到鮮血不是更亢奮麽”
趙羽將額頭冷汗擦掉,說道:“我還不是僵屍呢。我紮自己一刀是想快速清醒。在小時候我常這麽幹。”
說著,他挽起自己的衣袖,將胳膊伸出來給我看。我打開手電借著手電的光芒一看,隻見趙羽的胳膊裏側竟然橫七豎八地有不少細小的長傷疤。之前我從未注意,一則是趙羽在夏天也不怎麽像我一樣在家光著膀子,而且一個大男人總也不會去盯著另一個男人的胳膊看。
“你手上這麽多傷疤”唐心吃驚道:“跟刀子差不多嘿。”
蘇淩上前給趙羽傷口包紮了,隨即看了看那刀疤,說道:“我有祛疤痕的膏藥,改天送些給你。”
趙羽擺手道:“沒事,又不是女人還怕這些。”說著,他走到一臉冷笑的楊銳跟前,說道:“楊銳,你涉嫌盜取石犬村村民屍體運毒,現在跟我們回警局。”
楊銳冷笑一聲:“沒想到咱們幾個還有再次見麵的機會。”
我皺了皺眉,心想之前見到的這小夥子雖然不算是個大好人,卻也心地沒那麽壞,不像是他師父那麽喪心病狂。可如今見了,總覺得很有楊問的影子,眼神冷了許多,就好像沒了活人的生氣。臉色也不沒有之前紅潤,透著一股病態的蒼白感。
我低聲對蘇淩說道:“神仙姐姐,你去探探楊銳的脈搏,是不是他身體有什麽問題”
蘇淩點頭上前,拉過楊銳的手腕。楊銳皺眉道:“你這是幹什麽”
蘇淩不理會他,半晌後看了一眼楊銳,走回我和趙羽身邊,說道:“這人脈相有點紊亂虛浮,略有淡色的黑眼圈,感覺身材比較瘦弱,腳步也略顯虛浮。剛才這一番打鬥下來已經滿身冷汗,看來力不從心的樣子。如果不是中毒,那就是有隱疾。這樣子更像是中毒,也像是吸毒。”
“我靠,吸毒”我吃驚道:“不了個是吧,這怎麽會吸毒”我心想一個大好青年難道是因為女朋友死了受了不了打擊而自甘墮落,從此吸毒所以他才販毒
“我說的吸毒不是你們平時說的白粉什麽的。”蘇淩說道:“我覺得更像是一種依賴性的藥物。這種藥物能暫時減少重大病症給人帶來的痛苦,但是服用多了會有中毒跡象,相當於飲鴆止渴。不是說像吸毒那麽有癮,但不繼續服用的話,疾病過身,很多人承受不了那痛苦。”
“得,這不就是吸毒麽”我歎道。解釋到這裏我才明白,蘇淩的意思是,楊銳貌似身體有什麽重大的隱疾或者傷患,所以必須服用一種止疼的藥物。這種藥物吃多了跟毒品一樣有依賴性。但是不吃的話可能人死得更快。
“你生病了”我問楊銳道:“可我們上次分開的時候你還是好端端的。雖然受了傷,卻不是什麽重大內傷,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子”
我邊說著邊端詳了一下楊銳現在的德行。真心瘦得脫相了一般顯出了一副皮包骨的絲樣。
楊銳冷哼一聲不做回答。阮靈溪在一旁催促道:“行了,有什麽問題回去再問,這天太冷”
經她一提醒,我才覺得確實這天氣冷意襲人。我們於是帶著楊銳上車,我跟段雲遙和阮靈溪蘇淩將他送回市局,趙羽跟唐心則去村長家,讓村長幫忙處理僵 屍和被挖開的墳。我惦記著那女屍的遺體,便囑咐趙羽不能隨意處理了那女屍,我還得帶回古宅去給那女鬼呢。說不定火化了她的屍體,鬼魂便能得到超度了呢。
趙羽於是答應了。將楊銳帶回去之後是淩晨時分,局裏隻有幾個值班的同事。我留意了下,林宇凡和辛曉冉這倆人今天都不值班,於是將其中一個跟趙羽關 係還不錯的大劉喊過來,低聲道:“幫我看好這個人,不能出差錯,尤其注意別讓林宇凡和辛曉冉靠近他,這人很危險,萬一傷了新人我們不好交代。“
大劉點了點頭,將楊銳帶出去。段雲遙打了個嗬欠,問道:“大叔,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就回去睡了。“
說著,他就要走。我想起每次他用那中天刀的時候,我都會看到狻猊的神像出現,便喊住他問道:“雲遙,為什麽你用中天刀的時候,我總看到狻猊的神像出現“
“哦你看到啦“段雲遙怔了怔,隨即想起我的眼睛比較特別,便笑道:”對啊,這也說來話長。簡單來說,狻猊是我們族裏某處聖地外的守護神。就像是日本陰陽師跟神獸簽訂血契一樣,我們這個族是常年受狻猊庇佑的。“
“這倒是很新鮮啊。“我笑道:“明白了,你走吧,順便給神仙姐姐送回去。”
蘇淩看了看我們,點頭道:“那我先走了。那個年輕人如果有什麽異常病變,可以來告訴我。”
我知道她說的是楊銳,便點頭道:“我知道。”
送走兩人之後,我回想著今晚的情景,琢磨著楊銳到底中了什麽奇怪的毒。多想也無益,趙羽也不會立即回來,於是我跟阮靈溪便到暫時關押楊銳的地方,想要一探究竟。
楊銳此時倒是沒有什麽著慌的神色,依然一派冷笑和漠然。我坐到他對麵,說道:“楊銳,你之前並不是這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為什麽幹起這盜屍運毒的勾當你盜取屍體,就是為了販毒吧”
楊銳冷笑道:“警官同誌,盜取屍體是真,運毒我可不承認。你們有證據麽”
“那些肢解的碎屍是不是你幹的”我皺眉道。
“不是啊,真不是我。”楊銳輕鬆說道:“不信你去查。”
“盜取屍體也是重罪,你怎麽犯這糊塗”我皺眉道:“你之前是個不錯的人,現在為什麽變成這樣”
楊銳笑道:“所以警官你是想對我進行感化教育人心難測,你之前無非見過我幾麵而已,就斷定我是個不錯的人,未免太天真吧像你這種天真愚蠢的人,怎麽能當警察呢”
這一番搶白堵得我一時愕然。倒是阮靈溪突然問道:“楊銳,我記得楊問死的時候,是你帶著他的兵器奪舍的吧”
我聽到“奪舍”這個名字,突然心中一動。沒錯,之前吳聃也說過,這種刀特別邪性,嗜血,一旦刀主人不夠意誌強大,便容易被它帶入歧途。難道是那奪舍刀影響了楊銳
但見楊銳聽到這話神色也變了變,隨即恢複了正常:“哦,是不是警察局也要回收這把刀不準我帶在身上”
我將手伸出來,說道:“沒錯,現在先給我保管。”
楊銳冷哼一聲,脫下外套,就見他裏麵穿了一身皮製的緊身衣,那彎刀就背在他的背後。楊銳將刀取下來遞給我。我皺眉打量了一下他的模樣,不由有些詫異。穿著外套還覺得他全身有點肉,可這一脫外套隻看緊身衣,才發現楊銳真心瘦得跟骷髏差不多了。
“我說,你是不是中了什麽奇毒這也太誇張了,你現在比之前瘦了一圈。”我吃驚道。
楊銳冷笑道:“這跟你們好像沒什麽關係。刀我給你了,不過你得當心點,萬一你也變得跟我一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別怪我之前沒有提醒你。”
說罷,楊銳一陣放聲狂笑,笑得我有些毛骨悚然。我的目光落到那黑色的刀鞘上,伸手將那刀抓在手裏。手摸到那刀鞘之時,我便覺得一股寒意從刀鞘傳 來,直冷到我的心底裏去。我打了個寒噤,慢慢將刀刃抽出刀鞘一截,便見一抹血色刀光閃過我的眼前。我看了一眼那刀刃,隻覺得更為詫異。那刀刃仿佛是活物一 般,泛著如血的刀光,表麵又像是一直在流淌著血水那般,有種光亮冷滑的感覺。就好像那刀有了生命,冷冷地看著我,對我發出森然笑意。
我定了定心神,將那彎刀突然抽出來。一聲蒼然刀鳴聲響起,一道血光閃過,那刀刃冷冷地出現在我們麵前。我眯眼看著那刀刃,隻覺得血氣更濃地縈繞在刀刃之上,不由有些詫異。之前楊問用過這兵器,也是血氣繚繞,卻還不至於到這種瘋魔的程度。如今這刀似乎越發嗜血了。
阮靈溪此時皺眉道:“二貨,這刀還是放起來吧,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沒錯,似乎血意更濃了。”我手一抖,將刀刃回鞘,這才悄然鬆了口氣。
第二百一十九章 奪舍(下)
我拿著奪舍刀,跟阮靈溪出了市局大門。阮靈溪問道:“二貨,你想怎麽處理這把刀”
我苦笑道:“這東西我也不知道怎麽處理,不然咱們先去找師父,問問他怎麽辦再說。”
阮靈溪想了想,歎道:“也好,說不定吳叔有辦法。”
我一看這時間,淩晨了,還是別去打擾吳聃睡覺。我先將阮靈溪送回家,然後帶著刀往自己住的地方走。走著走著,總覺得刀口很沉,壓得我有些透不過氣 來。我不由納悶,回頭一看嚇了一跳。就見幾隻泛著血光的頭顱正掛在那刀上,每隻頭顱都生著血色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盯著我。我嚇得手一抖,刀落到地上,差 點兒砸到自己的腳。我退後幾步,再去看時,那血色頭顱已經不在了。
我定了定神兒,心想這多半是楊銳殺人殺得太多,或者殺屍殺得太多,刀上附著了太多冤魂血痕。我收起刀,想了想,將包裏帶著的吳聃給我的鎮邪符咒貼 了一張在上麵。雖然這一路再沒出現什麽詭異現象,但是我莫名覺得背後的奪舍仿佛有生命一般,甚至聽到冷冷的呼吸聲。我越想越覺得恐怖,本想加快腳步回家, 但是一想我沒這金剛鑽怎麽攬這瓷器活,我如果把這把凶器帶回家,萬一來個反噬我第二天就掛了,這多虧。想了想,我覺得市局是個比較正氣的地方,除暴安良的 地兒,肯定能壓製住這把刀的邪氣。於是我幹脆又折返回去,到了市局裏開了趙羽的辦公室房門,將這把刀鎖到他最底層的抽屜裏。隨即,我給趙羽發了個信息,告 訴他我把奪舍暫時放在他辦公室抽屜裏了,要當心別出啥亂子,這刀邪乎得很。
趙羽可能太忙,根本沒回我信息。此時倦意襲來,我徹底困得睜不開眼睛,隻好打了個嗬欠,打算出市局回家去。就在我將趙羽辦公室鎖上之後,一轉身,突然一張臉出現在我眼前。我吃驚不小,仔細一看,見身後站著的是林宇凡。深更半夜的,這人出現得竟然一點聲響都沒有。
“我靠,深更半夜的你來這幹嗎你想嚇死人一點兒聲兒都尼瑪沒有。”我瞪了他一眼,裝作漫不經心,但是暗中注意他的眼神和表情。走廊裏的燈隻開了幾 盞,暗影遮住林宇凡的半張臉,莫名顯出一股陰冷的感覺來。我暗中摸了一把腰間的戰神,心想這小子應該不會輕舉妄動,這周圍可都是監控鏡頭。
林宇凡突然一臉茫然地說道:“沒事啊,我隻是看趙隊長的房間這麽晚了還亮著燈,我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剛好從裏麵出來。”
我無語道:“這都淩晨了,今天又不是你值夜班,怎麽就這麽晚還在市局”
林宇凡說道:“最近大家都忙盜屍案,我也不想閑著。剛才查了點盜屍案的資料。”
我靠,騷年前途無量啊,剛工作就加班加點的,查什麽呢我心中想著,眼神落到他手中的一疊紙上。我奪過林宇凡手中的資料,放到眼前一看,又特麽嚇了 一跳。這貨查的竟然是西藏天葬的資料,有圖有真相,圖很血腥很暴力,是幾張整個的裸屍被禿鷲分食隻留下一具骷髏,最後被天葬師一錘子砸開頭骨的組圖。
我皺了皺眉,問道:“你不是查案子的資料麽怎麽查這些東西”
林宇凡說道:“因為之前偵破人員說,石犬村有相當多的烏鴉,他們趕去的時候正分食肢解的屍體。我不知怎麽就想起了西藏的天葬,總覺得有些微妙的相似之處。”
我心想這小子看上去傻呆呆跟個娘們一樣,實際上心思也很敏銳啊。而且天葬這種事情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這家夥知道得偏門資料不少啊。
於是我問道:“你怎麽知道有天葬這種事情的”
林宇凡說道:“我喜歡,記憶力還行,以前看過,所以知道這些。”
“記憶力還行麽。”我琢磨著這句話,想起封門村的事件,心中不由犯嘀咕。也許他是在自謙,所謂的記憶力還行,根本就是記憶力超群,思維很敏銳吧否則怎麽能被當作“特別”的人選入探查封門村秘密的小組隊員之一否則怎麽其他人都死了,他跟辛曉冉卻能活下來
如果辛曉冉是靠注射什麽僵屍毒素來提高自身的機能和身體極限,那麽這林宇凡可能更是憑借大腦而贏得了領導的信任,並且被選中。
想到這裏,我隨意翻了翻,故意問道:“我也想了解一下天葬,也許跟這案子有關係呢。但是這麽多資料我懶得看,你看過麽看過就給我講講。”
林宇凡點頭道:“我看過一遍。據說在西藏地區有個叫屍陀林的地方,那裏的地麵都是濕的,因為每天都有死人的血水一遍遍地流進去。風一吹,到處都是屍體的味道”
“行了行了,”我聽得有點作嘔,這小子描述起來倒是惟妙惟肖:“說重點。”
林宇凡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西藏人認為,在天葬場的禿鷲一般都是空行母幻化的,並不是普通的物種。空行母去天葬場與死者們結緣,這是一種超 度。送去天葬的屍體一般不穿衣服,用一塊布裹著,死者的家屬就站在半米外的地方等著,等天葬師把死者的一塊骨頭砸下來,他們便帶回家擦一擦,然後做個超 度。基本上整個過程都是讓禿鷲分食屍體,留下骨頭的時候天葬師再行處理。“
雖然他說的簡單,但是剛才照片的衝擊加上我的想象,我突然感覺一股惡心感湧上心頭。我壓下惡心感,對林宇凡說道:“那你最後的結論是什麽“
林宇凡想了想,遲疑道:“我覺得凶手丟棄那些肢解的屍體,就像是在實行一種簡單的天葬。或者是類似天葬的儀式。要不然就好像有人故意用屍體喂養烏鴉似的。可這個行為我也不知是什麽意思,是認同烏鴉為神明呢,還是別的什麽目的。“
我說道:“你跟趙羽一樣,總是都想太多。不過無論是什麽目的,跟楊銳盜取屍體似乎沒什麽大的聯係。我們已經查過那屍體是用來運毒販毒的,楊銳也不否認這一點。肢解的屍體也許是因為別的原因丟棄的,隻是被烏鴉恰巧分食,跟天葬如果再扯上的話,似乎有些牽強附會。“
林宇凡聽罷,想了想,欲言又止。我瞧著他的表情,問道:“你有什麽話就說。“
林宇凡說道:“炎哥,你有沒有想過,這盜屍案很可能是兩個人做的“
“啊楊銳有同夥“我脫口而出道。
“不是,是兩個不同的人在盜取屍體。“林宇凡說道:”否則,楊銳既然是販毒運毒,他為什麽還要肢解屍體丟棄掉呢這不是給我們警方線索麽而且販毒需要整個的僵屍載體,肢解了還怎麽藏毒啊“
被他這麽連環一問,我確實愣住了。之前我沒想過是兩個人犯下的案子,因為這麽巧合的事情發生的機率實在太過微小。可仔細一想,又確實如此,這前後矛盾的案子不像是同一個人所為。
我點了點頭,說道:“小林子,你說的有道理。這樣,這資料你先拿著,明天上班咱們幾個討論下。“
林宇凡似乎很意外我對他看法如此重視,頓時眼睛一亮,靦腆地笑道:“炎哥,那你們準許我參與辦案了“
我笑道:“明天隊長來了再說。不過你很有想法啊。“
林宇凡嘿嘿笑了半晌。我跟他道別後,我倆便各自回家休息了。這一晚上我睡得也不怎麽踏實,醒了好幾次,每次醒來都想起奪舍這把邪刀,和那個石犬村 詭異的烏鴉叫。早上七點我從床上爬起來,頭很疼,卻依然回想著案情。我突然想到一個關鍵點:我們推測,烏鴉是吃了含有毒品的屍塊才變得興奮異常。那麽,楊 銳用來運毒的屍體也曾經被肢解麽可這又說不通了。原本我認同了林宇凡的看法,一個案子兩個凶手做下的,兩人之間沒什麽交集。可現在看來,如果烏鴉真是服食 了含有毒品的屍塊才這麽興奮,那麽,這案子很可能還是一個人做的,或者兩個凶手有某種聯係。
現在烏鴉變成了問題的所在。我在琢磨著是不是要抓一隻來驗證下,到底是不是烏鴉吃過毒品。再聯想起林宇凡說的天葬和特別儀式,我突然聯想到了石犬 村的村長金正鴻。上次見了村長,雖然他和藹可親,也說了許多往事,但我總覺得他在聽到吳聃的名字後,反應太誇張了。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尤其經曆過各種災 荒,應該對世間事看得很淡了。吳聃雖然差一點成了自己女婿,但總的來說也是個外人。就算是恩人,時隔二十多年,我總覺得再深的感情也會衝淡,遺忘。可村長 的表現比較激動,就好像是在演戲一樣。吳聃也很奇怪,從來不提這件往事,提起的時候也隱隱的不耐煩,似乎不想回憶那村子的故事。
可他之前明明是石犬村的恩人,就算是村長的女兒不喜歡他,逃了婚,也不至於讓他對整個村子不耐煩吧吳聃並不是這麽小氣的人,再說,這麽多年他似乎早就忘了那個女人。
我越想越疑惑,於是洗了把臉,看距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便先去了吳聃家,猛敲他的家門:“師父,師父開門“。吳聃睡眼惺忪地開了門,穿著一身藍格子睡衣特別蜀黎範兒。
“大清早的鬼叫什麽不上班麽“吳聃無奈地讓我進門。
“師父,我有急事找你。“我說道:”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年離開石犬村到底是為了什麽“
吳聃有些愕然:“你這麽早來,就為了問我這個“
“嗯,我總覺得你和村長,還有石犬村有很多秘密,跟當前的案子有些微妙的聯係。“我說道。
吳聃苦笑道:“要說聯係,也就因為那地方是養屍地,屍體下葬不腐,所以盜屍案才發生在那兒的時候多吧。養屍地的成因,除了天時,也有人為。我當年離開的原因我也沒跟人說過。既然你問,你也不是外人,跟我兒子差不多,我就告訴你吧。“
說著,吳聃去了廚房取水。我正聽到關鍵點,見他卻去忙別的,不由著急:“師父你倒是說完啊。“
吳聃喝了口水,說道:“不是我自己想離開的。就算是未婚妻跟人跑了,這事兒也不算多大的事兒,我也不至於為了這個搬走。我走是因為村長趕我走。“
“什麽“我吃驚道:”可他感覺對你很信任眷顧啊而且覺得是他女兒對不起你。“
吳聃笑了笑:“一碼歸一碼。他趕我走是因為另外一件事。這件事也關係著石犬村為什麽變成厲害的養屍地,這個問題。“
第二百二十章 內鬼(上)
我聽了不甚明白,便問道:“師父,什麽叫做更厲害了難道村長幹了什麽事兒加重了村子裏的邪氣”
吳聃說道:“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我也沒來及查清就被村長清出村子了。我記得還住在那村子的時候,也就是在我那所謂的未婚妻離開第三天晚上,我 因為心煩睡不著,就在村裏瞎溜達。那天晚上,我見村長半夜從家裏出門,向村子後頭走去。我本想打個招呼,但看他行蹤神秘的模樣,就又好奇他到底深更半夜的 想幹什麽去。可我跟著他走了沒多久,就見他在村尾的磨坊房外消失了。我看了看那地勢,覺得磨坊下麵應該是古墓的入口。進了那磨坊房一看,村長並不在屋裏。 我琢磨半晌,覺得村長很可能是從古墓入口進入了古墓裏。可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開啟這百年凶墓。如果開啟的話,那這七星井能夠鎮住邪氣多久,這就不好說了。 我在那磨坊房裏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沒進古墓,悄悄退出了磨坊門外。後來我觀察了他的行蹤,每個月總有幾天進古墓。有一天我忍不住去問,結果村長臉色驟變, 卻不告訴我實情。我再追問的時候,卻跟他爭執起來,最後被村長給趕出村子了。“
“這都什麽啊。“我無語道:”原來你什麽都不知道啊。“
吳聃聳聳肩:“說不定我知道了的話,就不隻是被趕出村子這麽簡單了,說不定現在早成死人了。“
“有那麽嚴重麽“我吃驚地看著他。吳聃笑了笑:”開個玩笑。當時我心情不佳,也懶得去管。“
聽到這裏,我不由有些失望,看來吳聃也不知道那村子到底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現在也隻有暗中監視石犬村的動靜了。
從吳聃家出來,我直接坐地鐵去上班。到了市局門口,卻吃驚地發現門口圍了一大群身穿製服的同事,大院兒裏吵吵嚷嚷聲不斷傳來。我分開人群進了大門 一看,就見林宇凡雙眼泛著紅光,正舉著那把血色的奪舍刀在院子裏亂揮亂舞。趙羽和幾個同事圍在他周身不敢靠近,辛曉冉此時正如臨大敵地舉著槍對著林宇凡。
“怎麽回事“我湊過去問辛曉冉。
“炎哥,林宇凡一大早不知怎麽著就舉著這把來路不明的大刀要砍人。我們想上前製服他,沒想到他突然氣力變得很大,幾個人沒抓住他,現在是開槍也不行,不開槍也沒法靠近,這可怎麽辦啊“辛曉冉著急道。
我心中“咯噔“一下,想起昨晚偶然見林宇凡在趙羽辦公室門外。他是蓄謀已久去偷這把刀,還是無意間開了趙羽的抽屜取到的我立即否決了後者的想法。 不可能,趙羽的抽屜我明明給他上了鎖。雖然鑰匙也是掛在辦公室的,但心中沒鬼的人是不可能想到拿了鑰匙去開抽屜門取走刀的。
這時候,林宇凡依然舉著奪舍刀揮動不停。我在一旁看得冷汗直冒。此時,有人跑過來給趙羽遞上一把麻醉槍。趙羽對我們喝道:“大家都讓讓“我於是拽著辛曉冉向後退了幾步。
隻見趙羽一槍開了出去,那林宇凡卻好像兔子一樣一溜煙溜開,趙羽一槍沒有打中他。隨即,林宇凡血色的眼眸怒氣洶湧,舉刀向著趙羽衝了過來。我看到 他的動作吃了一驚。這速度比他平日裏快了好幾倍,就好像瞬間武林高手附體一樣。趙羽見狀邊開槍邊向旁邊躲過。奪舍刀一刀落空,但那血色刀光飄過,竟然將那 水泥地麵給豁出一道口子。
在場的人都怔住了。這簡直是逆天,跟武俠片裏的特技鏡頭差不多。很多人不明真相,當即傻住了。趙羽雖然左躲右閃不落於林宇凡之下,可也沒占著什麽 便宜。我在一旁擦汗,心想這怎麽辦,當場丟道符咒過去,那肯定是得閃瞎所有人的鈦合金狗眼。就算是製服了開掛的林宇凡,我今後怎麽跟局長解釋說我兼職當道 士,那我的刑警生涯就差不多可以saygoodbye了。
就在我左右為難之際,卻見趙羽退到了門口。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將林宇凡引出去,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胖揍一頓搞定他。我於是會意地跟了上 去。可就在兩人到了門口繼續打鬥的時候,一直沒占著便宜的林宇凡突然更加惱怒發狂,拚起全力一刀衝著趙羽的右肩砍了過去。我吃了一驚,那速度在我的幽冥眼 看起來都是相當快的,迅雷不及掩耳,也就這程度了。就在這時,我見身邊的辛曉冉突然對著林宇凡扣動扳機。我心中一怔,暗想不好,當即抓住她的胳膊一拽。一 聲槍響過後,這一槍落空。
“你做什麽開槍打自己的同事“我喝道。
辛曉冉著急道:“那也不能讓隊長被砍死啊再說林宇凡這樣兒哪像我們同事“
我再看趙羽和林宇凡,卻不由更為驚訝。因為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兩人之間來了個不速之客。林宇凡一刀砍下去,正好被這人雙手夾住,堪堪地托在半空。但是刀光還是傷到趙羽的胳膊,一道挺深的傷口出現在右臂,鮮血汩汩地流出來。
我擦了把冷汗,看了一眼這位空手接白刃的英雄,竟然是不知哪兒冒出來的段清水。隻見段清水依然一身黑色貂皮大衣,敞開懷穿著,裏麵卻是很單薄的暗 紅格子套頭衫,黑褲子黑靴,神色不屑,眼神從上往下高高在上地看人,胡子拉碴,嘴裏嚼著口香糖,既像是拍電影又像是國際走秀,反正怎麽看怎麽像是來擺造型 的。
空手接白刃這活兒可不好幹。且不說人都有懼怕心理,看到那鋒利的刀刃本身就會畏縮猶豫。加上刀落下的時候由於慣性和用刀人本身的力道,下落的速度 是很快的,等閑人接不住。要讓我去接,我也不敢輕舉妄動。看人家段老大,接得那叫一個閑庭信步,八成是早年街頭械鬥的時候積累了豐富的空手接白刃經驗,加 上本身刀槍不入,砍到身上也是撓癢癢,所以毫無懼怕之心。但是這讓圍觀的群眾和警察們驚訝了:高手果然在民間,黑道老大名不虛傳啊
段老大接到那奪舍之後,林宇凡更為惱火,一個勁兒地想將刀抽出來。結果那刀就像是被焊在了段老大的手掌上一樣紋絲不動。段老大皺了皺眉,一口口香 糖吐在林宇凡腦袋上,隨即雙手一個反轉,將奪舍刀奪在手中,隨即丟到地上去。林宇凡頓時惱了,剛想衝上去,卻被段老大一個利落的手刀砍暈,倒在地上不省人 事。
我鬆了口氣,上前問道:“段老大,你怎麽在這兒“
段清水說道:“我帶蘇淩去見一個客戶,早晨主交通幹道太堵,原本想繞道你們這門口經過,發現這更堵,就下來看看。“
我回頭一看,蘇淩已經從人群中出來,上前給趙羽包紮傷口。此時,我見陳法醫和小劉也趕緊走過去幫忙。有人抬了林宇凡進屋,這一通忙活夠亂的。
段清水跟蘇淩也被我們請進辦公室去,畢竟沒有段老大的話,我們一時半刻也搞不定那林宇凡。段老大到了趙羽辦公室,問道:“今天怎麽回事“
我將那奪舍刀放到桌子上,歎道:“就因為它。不過林宇凡是怎麽拿到刀的“
趙羽搖頭道:“我比你來的早不了多少,我也不知道。聽說他來得很早,從我辦公室裏衝出來就舉著這把刀了。“
“看來以後鑰匙不能放公共場地,被人隨便取用了。“我皺眉道:”趙羽,你抽屜鑰匙怎麽也掛辦公室裏呢“
趙羽沉吟道:“我抽屜裏都是一些案件資料,也沒什麽別的,為了方便大家取用,我也不怎麽上鎖。雖然抽屜有鎖,鑰匙我都是掛辦公室門後的。但這不是重點。我感覺就算沒鑰匙,林宇凡也會強行撬開抽屜將刀取走。“
“這人是故意的還是中邪了“我皺眉道:”昨晚就覺得他很奇怪,大半夜在辦公室查資料。“
趙羽搖了搖頭,剛要說什麽,卻突然神色一凜,猛地站起身來:“不好,楊銳“
“什麽“我被他突然提高的聲音嚇了一跳。趙羽立即跑出門去。我跟段清水互相看了一眼,也起身跟了上去。等我們到了暫時關押楊銳的地方,果然見裏麵空無一人,守衛人員睡在外間的值班室裏,我上前推了半天也沒弄醒他。
蘇淩上前翻起值班人員的眼皮看了看,對我們說道:“好像是中了某種麻醉劑。“
“媽的,警察局裏肯定有內鬼“我怒道。
“會是誰,林宇凡“趙羽喃喃自語道:”今天他莫名發瘋,原來是給楊銳做掩護好方便逃跑。“
“可他怎麽發狂的,就因為拿了奪舍刀“我疑惑道:”為什麽其他人拿著沒事“
趙羽說道:“肯定不是這麽簡單。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這局裏確實有內鬼。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內鬼(中)
雖然我也覺得市局有內鬼,但是到底是誰我們卻不能確定。其實最有可疑的莫過於林宇凡和辛曉冉,因為很多事情是在他們到來之後才發生的。
回溯過往,內鬼的人選無疑在那天尹仁信被殺,除了我和趙羽,在場的那四個人中。陳法醫,他的助手小劉,再就是林宇凡和辛曉冉。固然我們都懷疑林宇 凡和辛曉冉,可其他兩個人也不能完全排除出去。尹仁信死後,我跟趙羽暗中調查過陳法醫和小劉的資料。陳法醫在市局工作有十多年了,為人勤懇,比較和氣,平 時基本過著兩點一線的平淡生活,在市局的時候多半也隻是呆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不怎麽外出。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盡職盡責的法醫,著實不像是玩轉無間道的內鬼。 但世事難料,很多間諜也都是無聲無息地滲透進敵方陣營的,你還真防不勝防。
至於那個小劉法醫,名字叫劉星。我去,跟一個爛大街的家庭情景劇主角名字一樣。剛參加工作一年,貌似是局長朋友介紹來的,按理說應該沒啥問題。這 個小劉性格靦腆,跟個姑娘一樣,平時走路低著頭很羞澀,見了我們打招呼也是靦腆一笑臉色發紅,跟大家都不怎麽說話,更不像是內鬼。無論怎麽衡量,還是林宇 凡和辛曉冉的可疑之處更多。
我於是對趙羽說道:“我還是覺得林宇凡或者辛曉冉其中之一有問題。再者就是兩人都有問題。”
趙羽搖頭道:“也不能完全鎖定他們倆。一個人如果鋒芒太露,或者來曆太奇怪可疑,別人一定會將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去。這樣的人怎麽適合當間諜或者內鬼。”
我皺眉道:“那怎麽辦,咱們倆哪兒有精力去監視陳法醫和小劉。再說了,我看那小劉就是個稚氣未脫的大學生,還沒完全蛻變成社會人呢,他當內鬼,有這個膽兒麽”
段清水在一旁說道:“這可不一定,什麽人都有可能。你說的這兩個人,我可以幫你找人看著。我說,你們這警察局最近挺亂,先弄明白自己家的事兒再管盜屍案吧,也不指望你們能查出什麽。“
段清水冷言冷語一番諷刺,之後拽了一下蘇淩,示意一起回去。我冷哼一聲,心想你江湖老大了不起啊,有本事你自己查案去啊你。神仙姐姐看了看我,將一隻小巧的麻布袋塞到我手裏,說道:“這東西裏麵有醒神的中藥成分。留著它,也許對你有用。“
我感激地接過來,知道神仙姐姐怕我跟趙羽也中招被人下迷藥,便將這藥包送給我們預防。我送兩人出門,走到門口的時候,段清水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對 我說道:“對了,最近幾天我幫中兄弟跟我說了一件怪事。有一幫小賊到天津來,常常混在和平區夜市偷東西。本來都是小偷小摸我也懶得管,可最近這幾個人好像 偷了一家醫院,偷的竟然是屍體。我覺得奇怪,這幾天就留意了這幫賊落腳的地方,是在大寺鎮散開居住的,並不在一起。“
我怔了半晌,恍然道:“大寺鎮靠近石犬村,你的意思是,他們也跟盜屍案子有關“
段清水說道:“這就是你們需要查的事情了。我隻是提供一個線索。“說著,他出了市局,鑽進自己車裏,帶著蘇淩開走了。
我心想,按照現在這些線索看來,石犬村依然是整個案件的關鍵所在。看來得多注意石犬村的動靜了。
回辦公室沒多久,就見陳法醫來告訴我們,說林宇凡醒過來了,身體似乎沒什麽大礙,但是感覺挺虛弱,建議我們給他送到醫院全麵檢查一番。於是我跟趙 羽去見了林宇凡,問他怎麽取到的奪舍刀,怎麽拿刀砍人。結果林宇凡茫然地說,一點兒都不記得自己還拿刀砍過人,隻是記得自己開了門進了趙羽辦公室,後來就 全忘記了。
我奇怪地問道:“我說你怎麽就盯著趙羽辦公室不放了上次我來也是看到你在門外鬼鬼祟祟的。這次你進來又為什麽“
林宇凡說道:“我最近失眠,所以早晨來的很早。我開了辦公室的門,就習慣性地去飲水機旁接水,然後就隨意站在旁邊喝水,看走廊報紙架上的報紙。飲 水機斜對著趙隊的辦公室,我不經意間發現趙隊辦公室裏有很強烈的紅色光芒。我以為著火了呢,趕緊拿鑰匙開門,進去一看什麽事也沒有。原本是想退出來,但後 來頭一暈,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就這樣“我探尋地問道。
林宇凡肯定地說道:“當然就這樣啊。我根本不知道趙隊辦公桌裏放著刀啊,我連那刀什麽樣都沒見過,怎麽可能去偷著拿走。“
我觀察半晌,覺得林宇凡的神情不像作假,於是轉頭去看趙羽,想看看他什麽樣的看法。趙羽問道:“林宇凡,你在早晨到了市局之後,見過其他人沒有辦公室有沒有比你早來的“
林宇凡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趙羽繼續問道:“不隻是我們辦公室的,其他科室的人,有沒有比你早到的“
我聽了這句話才明白趙羽的意思。他是想知道是否林宇凡也被人下了毒或者是注射了什麽藥物。
林宇凡想了想,不確定地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好像是看到走廊上走過一個人,看那背影大概是陳法醫吧。隊長,這有什麽重要的啊“
陳法醫我不可置信地想道:難道他是內鬼
趙羽倒是神色如常,說道:“我知道了,把你的水杯拿給我看看,我去鑒定一下是否有問題。“
林宇凡聞言,問道:“隊長,您在懷疑什麽有人對我下毒可這有什麽好處呢“
趙羽擺手道:“這你別管了,水杯給我,我立即送到刑偵技術科檢驗。“
林宇凡於是點頭,在我的攙扶下去了辦公室,將水杯從自己的抽屜裏取出來。我皺了皺眉,本以為他會把杯子放在桌麵上,沒想到他卻用保鮮膜放在抽屜裏。
我無語道:“你不是說早上還在喝水麽怎麽現在杯子在抽屜裏還包成這種德行“
林宇凡不好意思地說道:“因為我有一點潔癖,或者說強迫症。我每次喝完水必須把杯子衝好了包成這樣才安心。就算是早晨匆忙喝完水,我也是放好了杯子才去的隊長辦公室。“
趙羽皺眉道:“你刷過杯子了“
林宇凡搖頭道:“這倒沒有,我想進辦公室看一眼就出來繼續接杯熱水吃點消炎藥呢,最近嗓子上火。所以我就沒刷杯子。“
趙羽於是取走了林宇凡的杯子,招呼兩個同事將林宇凡送去醫院檢查。之後,他便向刑偵技術科走去。我追上他,見走廊上四下無人,於是低聲道:“如果是陳法醫有問題,你送這個去鑒定,他難道不會借機銷掉證據麽萬一上麵有殘留的藥物呢這下就正好被他給處理了。“
趙羽笑了笑:“就算真有殘留的藥物,我們能指控他,說就是他做的麽這一次是試探。“
說著,他從外套口袋裏取出一隻紐扣般大小的袖珍攝像機:“我是想看看陳法醫兩人怎麽處理這可能含有藥物的杯子。“
我恍然道:“明白了。“於是,我跟著趙羽不動聲色地走進刑偵技術科,推門一瞧,陳法醫辦公室裏隻有小劉在。小劉看到我們立即站了起來。我看他緊張的樣子有些好笑,便問道:“小劉,陳法醫呢”
小劉說道:“他去洗手間了,一會兒就回來。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麽”
趙羽將杯子放到桌子上,隨即將針孔攝像機和一枚竊聽器悄然塞給我,便走到小劉跟前說道:“這個杯子是林宇凡用過的。他突然發狂,我們懷疑是有人給 他下了藥,讓他製造混亂吸引我們的注意,之後去放走楊銳。至於這個人是誰,我們還沒明確目標。但如果查到杯子上的藥物成分是什麽的話,那就多了一條尋找的 線索。”
小劉點頭道:“我知道了。趙隊是讓我轉告陳法醫麽”
我見趙羽正好擋住小劉的視線,兩人又在交談,便走到那櫥櫃跟前,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將針孔攝像機藏了過去。在陳法醫辦公室的隔壁就是他的小型實驗 室。我見實驗室的門開著,貌似早晨剛拖過地。於是我悄悄走了進去,將另一枚攝像機也放在了擺滿了器皿的架子上。雖然市局各個走廊都有攝像頭,但是大家的辦 公室裏是沒有的。我跟趙羽這麽做也不符合規定,一旦陳法醫發現,跟我倆翻臉,也夠我倆喝一壺的。所以我盡量藏得科學點兒,心想如果發現的話,我會死不承認 的。
搞定後,我聽到趙羽說道:“行,你轉告下陳法醫,盡早幫忙鑒定一下。我們先走了。”
於是,趙羽拽著我走了。我倆回了他辦公室,就見趙羽打開電腦,調試了一下,將刑偵技術科陳法醫辦公室的情景呈現眼前。這時,正好瞧見陳法醫進門。陳法醫剛進門,小劉便說道:“師父,剛才趙隊長來過了,讓你幫忙鑒定一下這水杯上是否有什麽藥物殘留。”
陳法醫看了一眼那杯子,戴上手套將杯子拿起看了看,問道:“這誰的水杯“
小劉說道:“說是林宇凡的。“
陳法醫想了想,恍然道:“哦,那個突然像發了瘋一樣的小夥子。真奇怪了,唉,怎麽害人害到咱們警察局裏來了。小劉啊,你跟我進來一起搭把手。“
小劉於是點頭道:“好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內鬼(下)
我跟趙羽定睛細看,見兩人進了辦公室隔壁的實驗室。鏡頭下兩人的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變化,從容地準備器材。我幾乎都要懷疑是我跟趙羽多心了。
此時,陳法醫戴著橡膠手套,將水杯輕放在實驗台上,之後取來試劑管等東西。小劉則一直在旁邊幫忙,也沒什麽可疑的動作。正當陳法醫取樣做實驗的時候,突然地,一陣響亮的鈴聲傳來。陳法醫皺了皺眉,問小劉道:“這是我的手機我怎麽記得放在外間辦公室了呢”
小劉愕然道:“這個,,好像聲音是從您外套裏傳來的。”
“真是老糊塗了。”陳法醫皺眉道:“算了,先不理會,咱們繼續。”
但這手機鈴聲卻此起彼伏不斷地響起來。陳法醫無奈地放下東西,對小劉說道:“這檢驗挺簡單的,你來吧,我先接個電話。”
小劉立即接過去說道:“好的,您先忙。”
此時,陳法醫接起電話,對著電話說道:“我正上班呢,你有什麽事”
不知電話那端說了什麽,隻聽陳法醫又繼續說道:“這是誰在造謠,我上班能有什麽危險,這是在警察局這裏要再不安全,那還有什麽地方安全。那些陌生短信不要信,八成是騙子。行了,我還得忙著,先掛了。”
電話那端似乎又絮叨了一會兒,直到陳法醫再三保證說沒事,才掛了電話。
這時候,小劉已經在進行實驗。但是他是側對著我們進行的實驗,無法完全看到他的動作。我心中暗想:難道他覺察到我們會監視他這應該不會啊。這時候,卻聽小劉一邊忙活一邊問道:“陳法醫,誰的電話啊“
陳法醫搖頭道:“我老婆。說剛才一個陌生號碼給她發信息說我被綁架了。你說這怎麽可能,肯定是騙子嘛。“
小劉笑道:“那倒是,怎麽可能啊。我記得陳法醫是個柔道高手啊,加上又是警察,一般人怎麽敢綁架您。“
陳法醫笑了笑,說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一把老骨頭啦。”
說到這裏,兩人也都安靜下來投入工作。陳法醫在一旁指導,小劉操作,一切如常,我跟趙羽看不到兩人有什麽小動作。
“我說,咱們應該是懷疑錯人了吧“我說道:”這兩人沒什麽小動作,如果他們中有內鬼,那麽,根據我們懷疑的,肯定是有人給林宇凡下了什麽藥物,所以他的水杯裏一定有線索。他倆之一就是下藥的人。看到這個水杯應該很快就明白了。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行動。“
趙羽沉吟道:“剛才陳法醫接了一個電話,說是陌生號碼給他妻子發短信,說他被綁架了。你說,怎麽會這麽巧,就在這個當口有人打來電話”
我想了想,說道:“你是懷疑剛才在辦公室,小劉用自己的手機給陳法醫的老婆發了個信息,說陳法醫出事,然後她就即刻打來電話,這樣檢驗的工作也就由小劉來做了”
趙羽點頭道:“也許是這樣。等中午的時候咱們去找找看小劉那有沒有另一部手機。”
我說道:“可萬一他隨身帶著那手機呢”
趙羽說道:“那就找陳法醫要來那個陌生號碼打過去看看。如果關機也無所謂,依然能通過衛星定位找到手機的位置。當然,林宇凡和辛曉冉也要多加注意。辛曉冉今天倒是沒什麽異常。”
我倆打定注意,於是準備耐心等到中午,偷溜進小劉辦公室去看看。快到中午的時候,有同事在門外喊:“趙隊,有人找你,門口”
我見趙羽出了辦公室的門向市局大門而去,心中也好奇來找趙羽的是什麽人,於是跟了過去。遠遠地就瞧著一姑娘站在大門口,對著趙羽笑靨如花。毫無意外的,竟然是花癡少女唐心。我翻了翻白眼,心想趙羽此時的心情肯定類似於上墳。
“小哥哥~”唐心頓時撲了過來。趙羽果斷往旁邊一躲,唐心一下撲空,卻不氣餒,轉身又一下向著趙羽撲來。趙羽無奈地喝道:“行了你找我幹什麽”
唐心死皮賴臉地貼到趙羽身上去,撒嬌道:“小哥哥幹嘛那麽凶,我是來告訴你一條關於案子的線索的哦。”
我嗬嗬笑道:“講人話吧,你的羽毛哥都要掉一地雞皮疙瘩了。”
唐心無視我,繼續說道:“我們老大讓我留意石犬村的動靜。我和幾個兄弟去查,發現那群偷屍體的小賊在跟石犬村一個人做交易。雖然還不知道那買屍體 的是誰,但是我將其中一個小賊抓了。他供出說,每半個月這個人都會跟他們買屍體,給的錢不少。前幾天剛賣了一具屍體過去,估計下個周又有交易了。我讓他下 次交易的時候通知我。咱們下次跟著他們去看看怎麽樣”
趙羽問道:“你都查清楚了“
唐心舉起一隻手,嘟嘴賣萌道:“絕對清楚,你放心“
趙羽點了點頭,說道:“行,我暫時相信你。下次交易時間地點,提前告訴我。“
唐心嗬嗬笑道:“好呀,你跟我一起去,~”
我看到這裏,感覺無法直視,笑道:“我這局外人都雞皮疙瘩起了好幾層了嘿。”
唐心冷哼一聲,對我撇撇嘴,依舊拉著趙羽不放。我見午飯時間到了,便問道:“我說花癡少女,不然你留下來吃午飯”
唐心立即點頭道:“好呀,我跟你們一起去”
趙羽直拿眼剜我。我隻假裝看不見,心中一陣幸災樂禍。於是趙羽被唐心半拖半拽地拉出市局大門。我跟在後麵,我們仨往附近的一家飯館走過去。現在已近年關,天氣冷得很,路上行人也不多。我扯了扯衣領捂住半邊臉頰,不由打了個哆嗦。
唐心拉著趙羽在前麵走,我落後兩人兩步距離。轉過彎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身後有人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心中一動,微微測過臉去看地上的影子,不由吃了 一驚。那影子佝僂著背,不高,頭發蓬亂,發絲被風吹起,糾葛在一起。我赫然想起那許久沒尋到的瘋婆婆,不禁猛然轉身去看。
轉身之後,果然看到熟悉的瘋婆婆,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作何反應才好。瘋婆婆依然是之前的模樣,衣衫襤褸頭發蓬亂,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眼睛泛著隱隱的紅光,手上依然提著一隻麻袋,裏麵鼓鼓囊囊地裝了不知什麽東西。估計是撿來的瓶子紙殼。
“瘋婆婆”我吃驚道:“你怎麽在這兒”
瘋婆婆嘿嘿笑著不語。我被她盯著有些發毛。雖然知道她三番四次救過我,可到底為什麽救我,她是真瘋還是別的什麽,我並不確定。
趙羽和唐心此時也返身跟了過來。唐心掩鼻子退後道:“哎呀這老太婆身上真臭”
我瞪了她一眼,轉而問瘋婆婆:“婆婆,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找我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你現在住在哪兒啊我找過你,卻沒找到。“
瘋婆婆依然不說話,卻轉身從破麻袋裏翻找半天。我跟趙羽麵麵相覷,不知她到底什麽目的,也隻好安靜等待。沒多會兒,瘋婆婆從麻袋中翻出一隻包裹挺嚴實的髒兮兮的油紙包,嘿嘿笑著送到我跟前:“好吃的,我看到有人吃。“
我心中頓時一暖,心想瘋婆婆倒底是想著我啊,還記得給我送吃的。我看了看那油布包,髒乎乎一片,加上她用黑乎乎的手指抓著,根本沒有打開吃掉的, 誰知道裏麵包裹著的是不是別人吃剩下丟到垃圾箱的東西看這長長的樣子,像是肯德基的老北京雞肉卷。這東西的廣告街頭巷尾都有,瘋婆婆看到並記住倒是不稀 奇。想起之前她在肯德基門口被店員擋在門外的情景,我推測這東西絕對不是買的,八成是垃圾箱撿來的。
於是我咧嘴嗬嗬笑道:“這個,瘋婆婆你留著吃啊,我不喜歡這東西。“
說著,想塞給她。隨即想了想,我又掏出三百塊錢一起塞到她手裏:“天冷了,多買點熱的東西吃啊。“
瘋婆婆看了看那錢,嘿嘿笑著接過去,卻依然不肯收回遞給我的油布包,隻是一個勁兒地催道:“好吃,別人吃。鳥也吃。“
此時,幾隻麻雀從我們頭頂飛了過去,嘰嘰喳喳地落在枝頭,又飛走了。瘋婆婆指著那群麻雀飛去的影子,嚷道:“鳥也喜歡吃,黑色的,黑色的喜歡吃。“
我疑惑不解地看著她。趙羽一心想報複我剛才的幸災樂禍和推波助瀾,便催促道:“婆婆讓你吃,你就吃唄。來,現在打開吃一口給瘋婆婆看看。“
我心中暗罵。瘋婆婆不肯走,拉著我的胳膊猛點頭,似乎很同意趙羽的觀點。我隻好咧著嘴忍著惡臭一層層打開紙包。等到打開最後一層的時候,赫然發現一條瘦弱的斷臂出現在眼前
“啊“我手一哆嗦,將那斷肢丟在地上,心中大驚失色:怎麽會是死人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