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絕殺
我再次回了外國語大學,走向華嶽的畫室。等我上了二樓,走到那畫室門外的時候,依然感到一股陰冷的氣息縈繞在我周圍。我不由縮了縮脖子,上前去敲畫室的門。
但我剛抬起手要敲門,卻發現畫室的門是虛掩的,並隨著風的灌入,忽忽悠悠地開了一道縫。我透過這道縫兒向裏望去,見那窗簾依舊拉著,雖然是白天,陽光卻被擋在了外麵,畫室裏陰暗一片。
華嶽正側臉對著我,麵前支著畫板,在畫紙上作畫。這時候,門突然被風刮開,咣當一聲撞到牆上,嚇了我一跳。
華嶽手中的畫筆停頓了下,緩緩轉過臉來看我。華嶽雖然長得很不錯,可這一眼還是把我給嚇著了。因為這貨的臉色滿是不正常的慘白,眼睛卻布滿血絲。扭頭的瞬間,我隻覺得兩道森然的目光向我射過來。
我無視他的目光,走進那畫室一看,牆上竟然掛著那些死去女學生的畫像。雖然她們的衣著各有不同,但是臉卻是沒有改過的,我一眼便都認了出來。
我看罷冷笑道:“怎麽,這次不想藏了”
華嶽冷冷說道:“我本就沒刻意去隱藏。之前藏起來,是不想你們那時候就抓到什麽把柄,讓我完不成這複仇計劃。”
我眯起眼睛,冷冷問道:“難道現在你想伏法了”
華嶽卻笑道:“可你們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怎麽抓我呢”我見他悠然地站起身來,心中十分堵得慌。媽的,報仇就可以隨便殺人麽上一輩的仇恨用得著來殺這麽多孩子麽
想到這裏,我心中氣憤,卻也拿他毫無辦法。就在這時,我突然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心中頓時敲響警鍾,努力凝神靜氣,細看周圍的變化。這時候,我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飄散過來。
抬眼一看,卻見那牆上的畫像紛紛哭了起來,血淚沿著畫像流淌到牆上去,頓時,那白色的牆壁上,一道道鮮血的痕跡分外刺目。
此時,那些逼真的畫像漸漸扭曲融化,變成模糊的紅色痕跡。但那些紅色卻是在不斷地蠕動著,仿佛是有了生命一般,想要從那紙張分裂出來。
我嚇了一跳,仔細一看,牆上掛著的那幾幅死者人物畫像中,都冒出了一個血人,在努力從那畫像中掙脫出來。
我頭皮一麻,見華嶽退到門邊,將門從裏反鎖,微笑著看著我。那笑容看在我眼裏帶著一種特別清晰的森冷感。
媽的,這就是個瘋子,尼瑪的絕對瘋了
我想衝拽開華嶽出門,卻沒想那幾個血人從畫像中分離出來,衝我包圍過來。我躲閃不及,被其中一個抓住了胳膊,低頭一看,我次奧,那血人身上好像長出了牙齒一般,給我胳膊上來了一排牙印,而且那尖牙直刺入皮膚中去。
我吃痛,甩不開那血人,於是掏出戰神對著那血人腦袋開了一槍。其實說是血人,那不過是有人形的像是血凝成的東西罷了。它們根本沒有眼睛沒有鼻子,隻有嘴。
戰神的子彈爆出一團火光,那血人被我打得七零八落,但是鮮血卻四下飛濺,直接濺到我的身上臉上去。
但這一槍卻根本起不到任何震懾作用,因為血人沒有眼睛和耳朵,看不到聽不到發生了什麽,隻知道一味攻擊目標。
我心中一怒,心想老子很久不發威了,什麽東西也敢來欺負我。想到這裏,我念咒撚訣道:“權杖邪魔獨為尊,請神”
這一聲咒語念完,我突然覺得全身的溫度好像降低了不少。耳邊似乎有水流聲響起,睜眼一看,差點嚇尿。尼瑪,我發現我的手臂好像突然透明了一樣,總之,在那一瞬間,我貌似能清晰地看到我的骨骼和脈搏跳動,隻是骨骼莫名地變成微弱的藍色。
艾瑪,變螢火蟲了我頭皮一麻。
就在此時,我突然見手心上瞬間有細微的水霧慢慢聚攏,隨即凝成水滴,水滴匯成偌大的水球,跳躍在掌心之上。
直到現在,我才愕然明白,原來這次請神我在上一層樓,請的已經不是古代著名的戰神之魂,而是傳說中的水神共工
請神之八頂神打,水神共工
據吳聃說,請神到了第八層以上,基本都是傳說中的神祗。其實那是一種能力的提升,也就是說,不必請來“神魂”來保護自己,而自己本身可以擁有某種 力量的守護和使用權力。也可以這樣解釋:身體已經通過修煉變成了某種特殊的介質,瞬間轉化能量。比如水神共工,其實請來的未必是水神,而是我擁有了可以將 大氣中的水分瞬間凝結的力量。
我心念一動,瞬間想起我體內似乎還有一蛟龍內丹。這玩意對於練習巫山派的冰魄十分有效果。而我現在能夠擁有水神共工的力量,何不試試看巫山派的冰魄
我回憶著蘇淩和阮靈溪的撚訣手法,模仿道:“冰魄”
我原以為不會成功,沒想到這一次卻霸氣側漏,須臾間,一陣冰山碎裂的轟鳴聲響起,我吃驚地看到牆壁上呼啦啦出現一大片的冰層,將那些畫像挨個都冰封在裏麵。
此時,那些不斷上前想咬我的血人,竟然也都“噗噗”幾聲,在空氣中化為血水,消散不見。
華嶽吃驚地看著我,驚恐地指著我嚷道:“你,你不是人”
我罵道:“你他媽才不是人呢老子是人”
說到這裏,華嶽突然回過神兒來,轉身就想跑。我幾步竄過去,剛想抓住他的衣領,卻突然見門前多了幾道,額,鬼影。
說是鬼影,那是因為那幾個影子,赫然都是死去的那五個女生。
我倒退幾步,看著五個女生慘淡的臉,心想尼瑪,鬼怎麽白天出來了
轉念一想,不對,鬼白天也會出現,之前是我看不到,隻能看到一團團的黑氣。隻有等鬼的靈力強悍,能夠自動現形的時候,我才能看到鬼的樣子。畢竟我沒有陰陽眼,而這幽冥眼也是後來人家給的,並不是天生的,估計能力利用方麵要差點。
但是現在我竟然能看到鬼了,是不是說明我的幽冥眼升級了
我心中略顯高興,可是看到那五個女鬼拖住大驚失色的華嶽之後,就開始著慌了。丫的,這些鬼是想報仇麽
我掏出戰神,喝道:“都給我住手,否則我開槍了”
我相信那些鬼聽得到我,因為其中倆已經向我靠了過來。我隻好咬了咬牙,扣下扳機。砰砰兩槍,將那兩隻鬼魂消滅。但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華嶽發生一陣急促的慘叫聲。我心中一涼,奔過去一瞧,見那三個女鬼抓住華嶽的手,將一隻畫筆刺進他的咽喉。
畫筆直接來了個對穿,血很快流了出來。但是,如果看不到鬼的人,以為華嶽是在拿著畫筆自殺。
我剛想邁步上前去扶住華嶽,卻聽門“哐啷”一聲響,有人踹門而入。四目相對,我瞧見趙羽凝重驚慌的臉。
“宋炎,你沒事吧”趙羽急忙問道。
我搖了搖頭,指了指距離我一步之遙的華嶽。
趙羽皺了皺眉,俯下身看了看:“自殺剛才我聽到的慘叫聲是他發出來的”
我點了點頭,歎道:“是啊,沒來及阻止。”
與此同時,我對著那幾個女鬼瞪了幾眼。她們倒也沒再作怪逗留,見華嶽斷氣兒後,也便慢慢消失不見。我鬆了口氣,對趙羽歎道:“還是死了。”
趙羽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冰層,疑惑地瞥了我一眼,沒說話。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封塵的真相
華嶽死了,很快的,警察同事們來清理現場。我跟趙羽也在他的畫室和辦公室裏翻了半晌,最後在他辦公桌的最後一個抽屜裏,發現兩隻被拆了電池的手機。
開機後確認了一下號碼,果然是跟劉素和董盈盈同時發情侶曖昧短信和打過電話的手機。看來這貨是故意挑起了兩人的爭鬥,讓其中一個把另一個捅了,而且還推到樓下去。
而在他的遺物裏,也找到了那些女孩子的照片,多半是跟蹤拍攝到的。但奇怪的是,他的畫室裏有暗閣,而暗閣裏竟然也放著一堆人物畫。隻是這些人物畫全都是各種死狀。最後幾幅,竟然是那五個女生的死狀,就好像他在案發現場一樣。
對此我百思不得其解。詢問吳聃後才知道,大概是華嶽心中的怨恨與日俱增,怨念聚集在畫筆之上,畫出的畫像也就有了詛咒的效果。當他發現這個秘密之 後,就憑借一張臉勾引了這五個女生,用畫畫的邪術殺了三個,剩下的倆被他設計內訌,然後讓劉素殺了董盈盈,最後,再設計劉素自殺。
聽到這裏,我不由有些悚然。原來人的意念真的有足夠駭人的力量,竟然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最後,在華嶽早期的畫作裏,我們發現了幾幅卷在一起的畫紙。我跟趙羽解開綁住畫卷的繩子,展開一看,見那也是一遝子油畫。連起來看,竟然是一個完整的故事。隻是這些油畫的畫法筆觸,對比華嶽現在的畫作,看上去有些幼稚,不過也足夠讓我們明白他在表達什麽意思。
看完之後,我和趙羽長久不語,也才徹底明白當年博物館那場大火的起因和結果。
第一幅油畫,是一對兒年輕的夫婦牽著一個小孩的手,在某個場地散步。他們身後是一座古老的建築樓,樓後有幾棵白楊樹。
通過建築物的外表來看,這應該是那座被封許久的博物館。
這大概就是童年華嶽對生身父母的薄弱印象。第二幅畫麵,是華嶽拽著父母進了博物館。但畫麵上的二樓窗戶上卻畫著一張詭異的偌大人臉。我一看那張 臉,就知道那是外國語大學的校長。我操,雖然畫得很年輕,但是那猥瑣的表情是沒法掩飾的。那人臉很顯然跟整個畫麵並不協調,估計是華嶽為了清晰地表達那張 臉的主人是誰。
第三幅畫是三個人進了博物館,上了二樓,結果,女人和孩子被一個蒙麵人抓了起來,男人挨了另外一個蒙麵人一悶棍,當即昏倒。下一幅就是三個人都被 捆綁在一起,塞了布條類的東西,然後,被兩個蒙麵人四下潑了汽油,點火。最後兩幅畫比較簡單,蒙麵人逃走了,烈焰燃燒起來,很快包圍了三個人。不過,那蒙 麵人也許是匆忙中沒有捆緊繩子,被那三個人掙脫了。於是,男人拉著妻子,抱著孩子衝向一樓。
可惜,一樓也被火海吞沒了。男人將孩子抱到窗台上,撞開窗戶,但是,這時候,烈焰已經將夫妻二人吞沒。
男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孩子推出窗戶,自己則被火焰迅速吞沒了,隻剩下孩子睜大驚恐絕望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烈焰焚燒的窗口。
我盯著那畫上男人被烈焰吞沒瞬間的痛苦神色,和那孩子驚恐的神情,頓時覺得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難以想象,對於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自己的父母被活活地燒死在眼前,是怎樣的感覺。
看到這裏,我不由攥緊了手中的油畫。
趙羽拍了拍我的肩膀,遞給我兩份舊報紙,說道:“你看,華嶽的遺物裏這還有這個。”
我接過來一看,見這份報紙是十年前的,紙張有些泛黃陳舊,但是上麵的字跡和圖片倒是很清晰。第一份,是2003年夏天的報紙,報紙的社會專欄,寫著一個偌大的標題:“九年前北疆博物館起火真相:法國教授發現校長猥褻女學生”
我一看這題目,頓時明白了當年為什麽那對法國夫婦被殺了。原來是被滅口。很可能法國教授發現了校長的秘密,想要去檢舉,但是被人殺人滅口了。北疆 博物館隻是他們偶然選定的殺人地點。後來,關於那博物館的鬧鬼傳聞很可能也是校方將鬧鬼的事情添油加醋故意散播的,為了不讓人進那地方,發現當年謀殺案的 蛛絲馬跡。至於警方麽,唉,作為警察我也不好多說什麽。
因為以前有過這種事情:難以偵破的,或者麻煩到會得罪權貴的血案,很可能以各種原因不被立案。破得了的,才立案。所以傳聞不少案子“被自殺”,就是這個意思。
至於當時死的是老外,卻沒引起很大的風波,多半是校長進行了暗中的操作。畢竟自己的老婆也是名門後人,肯定運作了不少。這件事就他媽被他壓下去了。
我歎了口氣,翻開第二份報紙,卻又詫異了。原來,這個報紙是第二天的,同樣的位置上發布了一個聲明,說是昨天那針對外語學院校長的新聞是猜測,缺乏依據,現在正式道歉。
我皺了皺眉,心想多半是這位記者先生迫於壓力這麽寫的。我於是看了看那報紙:天津日報。再看了一眼那記者的名字:張鑫。
我推算了下,這記者到現在應該至少年近四十了,跟吳聃差不多年紀。如果去問問他當年的事情,也許能明白當年的事情。
於是我托趙羽去向他那在天津日報工作的同學查問有沒有一個記者叫張鑫。很快的,天津日報社反饋回信息說,曾經確實有個記者叫張鑫,但是,他在十年前就辭職了,現在好像轉行去做生意了。
最後一打聽,這貨竟然在和平區環球金融大廈附近賣煎餅果子。我聽了這消息後十分詫異,不過心裏也讚同,賣煎餅果子確實比上班賺錢嘿。
輾轉要到了張鑫的手機號,又從警局的戶籍檔案裏調出他的戶籍資料看了眼照片。照片是張鑫年輕的時候,很清秀,但現在多年過去,不知啥樣了。想起當年吳聃也是帥哥,可現在,尼瑪,就一郭德綱。
我隻聽人說他在環球金融大廈樓下賣煎餅果子,也不知道具體哪個方位,心想幹脆去了打電話找找吧。查案子查到這份兒上,我隻好奇當年到底是不是發生了如華嶽所畫出來的那樣的事情。難道校長真的活活燒死過華嶽的父母
我到了環球金融大廈樓下,沒找到有賣煎餅果子的,於是撥了張鑫的電話。但是,響過幾遍之後沒人接。我琢磨著會不會是人家還沒出攤呢
正思量著要不要回去,卻聽到一陣吵鬧聲遠遠傳來。我見大廈側邊的小路上圍著一圈人,不知是不是打群架的。但是我隨即看到了城管執法的車,不由歎了 口氣。我知道民眾們對城管多有不滿各種吐槽,倒也是,尼瑪什麽貨色也去當城管,拿著人命不當回事。此時,又見幾個城管正將一個推車給搬到車上去,那攤主正 嬉皮笑臉地懇求。城管橫眉豎眼地將攤主推到一旁。那攤主打了個趔趄,麵有怒容,但是還是忍下去了。看到這裏,我有點來氣,心想雖然不好跟城管部門起衝突, 但是我可以去協商解決下。
我走上前去,對幾個城管執法人員笑道:“怎麽了兄弟們,遠遠兒地就聽大家在吵。”
因為我穿了警服,所以大家一看就知道彼此什麽身份。幾個城管皺了皺眉,雖然沒搭理,不過也沒說什麽。
這時候,那攤主拽住我,說道:“哎呦喂,警察同誌,您跟幾位好好說說,把那手推車還給我吧。你看,我上有九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小娃,都靠著我養家呢,這都把人吃飯的家夥事兒拿走了,讓人怎麽辦啊這”
我冷哼道:“九十歲老母和三歲小娃,你這年齡跨度挺大啊。看你也就四十左右吧大叔”
攤主嬉皮笑臉道:“我就這麽形容,世道艱難,您幾位行行好。”
第一百五十五章 瘋婆婆
我跟幾個城管商量了下,隨便將吳聃塞在我包裏忘記拿走的兩盒玉溪煙給分了。城管執法的不咋好意思繼續為難這攤主,就將那車子又給退了回來。
我一看那推車,上麵還掛著橫幅:煎餅果子。次奧,原來是賣煎餅果子的。再一打量那攤主,四十上下的年紀,個子不算矮,長得有點黑,但是收拾得倒挺 利索。圍著大圍裙,估計還沒來及解下來就被城管給逮住了。我腦子裏回憶了下張鑫的那張年輕時候的證件照,對比了一下眼前的大叔,琢磨著五官還挺像,隻是外 表確實有很大的變化。
於是我問道:“大叔,您是不是叫張鑫”
那攤主邊收拾車子,邊訝然地看著我:“你認識我”
我笑了笑,說道:“因為有認識的人在天津日報社工作,所以知道大叔你。”
張鑫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哦這我倒不信。我在日報社都是十年前的事兒了。誰能到現在還惦記著我我不記得欠人錢啊。”
我笑道:“十年前,那篇天津外國語大學女生自殺案內幕的新聞,是大叔你寫的吧”
張鑫微微一愣,隨即訕笑道:“陳年舊事了,怎麽警官又說起這個”
我歎道:“可能你還不知道,外國語大學事發了,大叔當年的猜測全部正確。”
張鑫冷哼一聲,推著車向前走,對我招呼道:“走,咱們邊走邊說,我得找個安全點的地方繼續開工。”
聽他這麽說,我即刻跟了過去。張鑫邊走邊說道:“大概十年前,我還年輕,當時剛在工作上有點成績,很是意氣風發。那時候,有個少年來找我,說他能 給我提供最勁爆的新聞,讓我曝光。我當時並未在意,直到他拿出一組照片來。那是偷拍的照片,拍的什麽內容,你可以想象了。校長那點齷齪的事,好像還有一個 老師。我當時很震驚,當然,那些照片不能在報紙上登載,所以我在義憤之下寫了那篇文章。”
我沉吟道:“莫非那篇文章掀起軒然大波,你跟著倒黴了”
張鑫歎道:“是啊,被領導責令不準再發相關報道,然後要發表聲明,給外國語大學的校長道歉。我雖然最後迫於壓力道了歉,但是越想越窩囊,幹脆第二 天辭了職。後來做生意也沒做好,就幹脆擺攤賣煎餅果子,沒想到還不錯,這幾年起碼賺錢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總被城管和黑社會追著跑,累。”
我問道:“那找你的少年人,是不是叫華嶽”
張鑫詫異地看了看我:“你既然知道,幹嗎還來問我是啊,而且他說,自己的親生父母因為知道了校長的這個秘密而想去檢舉,結果秘密被殺了。他讓我保守這個秘密。不過你既然知道了,那對你來說就不是秘密了。”
我點了點頭,萬般感慨,一時間沉默下來。張鑫此時停在一處街角,笑道:“怎麽樣,還想跟著我混個煎餅果子吃”
我擺了擺手,瞧著他熟練地擺好東西,也便跟他告別,轉身走了。走出幾步後,張鑫在身後喊我:“哎哎,警察小哥,謝謝”
我沒回頭,隻衝著他的方向擺了擺手。
這件事情完結後,我感覺超沒精神。這天周末,我賴在吳聃的店裏,百無聊賴地看著他泡了茶,然後打開電腦找出郭德綱的濟公傳相聲視頻,邊喝茶邊樂。
半晌後,我突然想起上次請神請到水神的事情,頓時來了精神,拽著吳聃問道:“師父,請神那本古書上說,八道:“師父,咱們走吧。”
吳聃在一旁冷眼旁觀,似笑非笑地說道:“徒弟,沒想到你還真好心。”
我皺眉道:“師父,您這什麽意思,難道看到一個可憐的瘋老人,你就沒半點兒同情心嗎”
吳聃笑了笑,說道:“走吧。”
說著,我倆剛想走,我卻聽到那瘋婆婆在背後喊道:“奈何橋邊無孟婆,三生石上曼陀羅”
這句話如霹靂一般讓我怔住,不可置信地回頭看著瘋婆婆。這句話我很熟悉,是在上次離魂狀態下,在三生石上看到的句子。她怎麽會知道再怎麽有預知能力的人,他能看到的也隻是陽間的東西,而非陰間。除非,是去過一次鬼門關的人
我思量半晌,覺得也不對。就算是去了鬼門關,人們所看到的三生石上的情景,也隻是跟自己和自己的親人,朋友等相關。可瘋婆婆跟我素不相識,她怎麽能看到我的命運之語
我正愣神兒間,見瘋婆婆已經拖著她那破袋子蹣跚而去了。吳聃在一旁拍了我一下:“徒弟,你琢磨什麽呢”
我皺眉道:“師父,這瘋婆婆剛才那兩句話,好像是我在鬼門關前,看到三生石上寫著的。你說她怎麽看到的”
吳聃笑了笑,說道:“徒弟,你老覺得人是瘋子,可是真的是嗎我每次看到她,雖然見她在傻笑,可眼底深處很平靜,根本不像是個瘋子。”
我搖頭道:“不可能。如果不瘋的話,大夏天的時候,我見這婆婆穿著厚棉衣,這怎麽解釋正常人不會覺得很熱嗎”
吳聃看著我,說道:“還有一種人也不會覺得熱。”
“什麽人”我問道。
吳聃冷冷說道:“借屍還魂的人。”
我一聽這話,打了個哆嗦。什麽借屍還魂,誰還魂了但再看吳聃,他卻收起那嚴肅的表情,隨即笑道:“甭管他了,先陪著師父修手機去,走”
“可是師父”我還想繼續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吳聃卻說道:“唉,餓了,早知道先去吃點東西再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明代女屍
我見吳聃顧左右而言他,知道這種情況下,我就算多問,他也不會回答我什麽。於是我也就放棄問他對瘋婆婆的看法,轉而好奇地追問,為什麽借屍還魂的人會不怕熱
吳聃說道:“借屍還魂也就是說,這鬼魂跟這肉身是不搭配的,也就是說,鬼魂和肉身有一定的距離感和排斥感。這樣的話,鬼魂感覺不到的一些感覺和反 應,所以借屍還魂的話,如果借來的肉身跟原本的靈魂搭配,那還好說,跟正常人也沒多大區別。但如果是勉強找到的肉身,那就有這個問題了。”
我覺得這話有點聳人聽聞,搖頭道:“不可能,師父你的意思是,瘋婆婆是別人還魂來的可是,那會是誰呢”
吳聃聳聳肩,說道:“我哪兒知道。”
進了地鐵站之後,我想了想,跟趙羽和原來蚌埠市局的同事分別打了電話,讓他們幫忙查查瘋婆婆的來曆。
掛了電話後,我見吳聃從包裏掏出兩小袋梅子來,丟給我一袋,說道:“餓死了,吃點墊墊。”
我樂了:“師父,你吃這個也不大爺,您這是裝盲人呢能看到我吧”
那老頭頓覺沒勁,轉身溜掉了。我將吳聃拉到一旁,低聲道:“師父,你搞什麽鬼,那女屍明明是假的,哪兒有古墓這麽容易被挖出來的還尼瑪沒有任何陪葬品。關鍵是那棺木,分明很新,怎麽會是明代的東西”
吳聃笑了笑,說道:“你仔細看看,這女屍是不是又鬼氣圍繞著”
我微微一怔,心想這都死了幾百年了,靈魂一般不會存留在屍身上。而久久都沒詐屍的現象,這也說明女屍應該沒有什麽危害力才對。
我心中詫異,走上前去仔細看著那女屍。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那女屍身上好像有什麽東西閃了一下。我揉了揉眼睛,以為是看錯了,但定睛去看的時候,卻覺得的確是有東西在女屍身上閃來閃去,但嚇人的是,那閃現的竟然是一張人臉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女屍的來曆
我吃了一驚,心想這女屍怎麽回事,久死魂不滅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我看了眼吳聃,這下明白他剛才為啥不戳穿那風水先生,反而跟著提出一些鎮壓鬼魂的建議。因為這是個百年凶屍。可這百年凶屍很顯然不是從這地方發掘的,而是被人不知從哪兒搞來,最後埋在這兒的。
但是,天津附近沒什麽古墓,這玩意要是從遠處給運來,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我正暗自琢磨著,但見剛才那漂亮的女人,也許是韓國女人,正從人群裏偷眼看著我和吳聃。
我感應到她的視線,即刻轉過臉去看她。但那女人卻匆忙將目光轉移開來,並混進那群韓國人人群裏去了。
我也並未在意,因為吳聃的舉動原本就容易惹人關注。自從風水之術被這個無神論國家認作無稽之談後,世上真正懂風水的行家也越來越少了。有些研究什 麽易經的,自身也不見得多厲害。就跟紅學會一樣,研究多少年都還是在研究一部小說的劇情和內涵,有個屁意思,我看無非是想國家出點錢養著這幫廢物罷了。
吳聃跟我出了人群,直接去了路旁的三星電子,找到售後部。吳聃將手機交給修理人員,便跟我坐到休息區去,邊看報紙邊等。
沒等多久,我就見剛才我們在人群裏看到的那翻譯人員衝我倆走了過來。
“二位好,我們夫人想請你們裏屋一敘。”那翻譯人員說道。
“你們夫人誰啊”我詫異地問道。
翻譯人員扶了扶眼鏡,笑道:“二位去了就知道了。關於今天古屍的事件,她想問問二位的看法。”
我滿是詫異,但是見吳聃並不意外,起身問道:“你們夫人在哪兒”
翻譯人員笑道:“二位跟我來。”
我跟吳聃隨著他進了電梯,上了五樓。沿著長走廊走了一陣子,到了拐角處的一個小房間門前停下。翻譯員敲了敲門,裏麵有人應聲道:“進來。”
我隱隱聽著那是女人的聲音,說的是漢語,很好聽,也很清晰,標準。我心中有些意外:這社長夫人還是個中國女人麽
翻譯員推開門,我好奇地伸頭一看,更為詫異:原來那所謂的社長夫人,竟然是我在人群裏見到的那個三十歲左右的漂亮女人。
那女人看到我,對我嫣然一笑,隨即跟吳聃和我說道:“坐吧兩位。”
我一聽她的口音,是很標準的普通話,根本不像是韓國人,於是不由問道:“你是中國人”
那女人點頭笑道:“你好,我叫金詩蘭,是中國朝鮮族人。”
我恍然明白了。難怪她看上去有些韓國人的氣質,卻中國話說的那麽好。中國朝鮮族的語言跟韓語雖然有細微的不同,但是卻有很多相通的地方。朝鮮族人的氣質和特色,跟韓國人也有些微妙的相同之處。
我回想了下那社長的樣子,怎麽著也得五十多歲了,沒想到卻有個這麽年輕漂亮的老婆,當土豪就是好。
吳聃卻沒跟她廢話,直接問道:“你找我們來,是不是詢問那女屍該怎麽處理”
金詩蘭立即說道:“對,我看兩位也是行家,不知道能不能幫我這個忙,價錢倒是好說。”
吳聃擺手道:“先別著急談價錢。我先問問你,這女屍到底是哪兒來的”
我一聽吳聃都不著急談價錢了,十分驚奇,心中暗想,莫非這女屍大有來曆很難處理連吳聃都怕
金詩蘭沉默半晌,才說道:“有一天晚上,我心血來潮去逛鬼市,結果被人攔住,問我要不要買一個絕佳的收藏品。我喜歡收藏,也經常去參加拍賣會,看 看是否有自己中意的收藏品和古董,價格合適的話就買下來。但是鬼市這種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本不信他有什麽寶貝,還以為是騙錢的,所以就沒當真。”
“但是那人攔住我說,如果我不看一眼就走,肯定會後悔。我對他這話起了好奇心,加上當時也正無聊,鬼市人很熱鬧,身邊又跟著保鏢,我倒也不怕出什 麽問題,於是就跟著那人進了他搭建起來的棚子。”金詩蘭回憶道:“我記得進去之後,看到他棚子裏擺放的都是一些瓷碗,花瓶,多半是粗製濫造的仿製品,不怎 麽樣。但是,他卻將我拽到一個覆蓋了黑色帆布的物件跟前。”
吳聃接著說道:“那東西裏麵包裹著的,是一具古代女屍”
金詩蘭歎道:“是,當時我嚇壞了,因為那屍體沒有任何腐爛和幹癟的狀況,我以為是剛死的死人,以為我遇到了什麽變態殺人凶徒。”
“你膽兒也不小,”吳聃笑道:“看到屍體竟然還買了下來。”
金詩蘭笑了笑,說道:“我大學讀的是曆史係,後來考了考古學的碩士,跟著導師發掘過古墓,見過死屍,對於幹屍什麽的並不陌生。隻是後來我結婚了,也就沒再繼續考古工作。”
我好奇地問道:“可你為什麽買下這女屍”
金詩蘭說道:“當我發現這真的是一具沒有腐爛的明代女屍之後,我便心動了。我想買下來送給我的導師他們來進行古屍研究,所以就跟那人討價還價了一 番,買了下來。我估計那攤主是個盜墓賊,或者是個中間人,不過我也懶得管這些,一心隻是想給我導師看看這個奇跡。慈禧太後當年的屍體也保存得很完好,麵目 栩栩如生。但是遭到孫殿英盜墓開棺之後,屍體脫離了密封狀態,接觸了空氣後也迅速腐爛了。但是這女屍卻到現在都沒任何反應,我覺得很好奇。”
“後來出事了,是麽所以你才趕緊找了個棺木,將那女屍裝殮了,埋在地下。”吳聃說道。
金詩蘭臉色有些不自然,伸手拂了下額邊的碎發:“這個,確實是出了些怪事,所以我才找人畫了符咒在那棺木上,然後埋在那附近。沒想到還是被挖出來了。”
吳聃沉默了許久,不知在考慮些什麽。半晌後,才冷冷地對金詩蘭說道:“這件事不是小事,你一定不要對我們有什麽隱瞞。否則你出了什麽事,可別怨天尤人。”
金詩蘭聽了吳聃這句話,臉色變了變,咬了咬下唇,最終還是搖頭道:“沒有,隻有這些。”
吳聃冷笑一聲,問道:“那總得告訴我們,這女屍是從哪兒買來的天津地兒鬼市不少,說說具體地方。”
金詩蘭想了想,說道:“就在尖山路附近,我記得那裏有個歌舞劇院,在歌舞劇院旁邊不遠的地方。”
吳聃又問,那個攤主是什麽樣人。金詩蘭說,是個三十六七歲模樣的男人,穿得很土氣,但是看上去很精明,個頭不高,很瘦。他的攤位明裏是賣碗碟的,實際上幹什麽的,就不知道了。如果是轉賣這些東西,看來多半是個盜墓賊或者中間人。
吳聃又重複問了一遍,是不是有別的事情瞞著我們那金詩蘭搖頭,一口咬定不知道其他的了。
吳聃點點頭,隨即讓我將脖子上的女媧石摘下來。我不明所以,將女媧石摘下遞給吳聃。
吳聃將女媧石接到手裏,口中念咒,又咬破手指,滴了兩滴血在那石頭上,之後遞到金詩蘭,說道:“這玩意隨身帶著,這幾天千萬不要離身。一旦遇到什麽奇怪的事兒,也別瞞著我們了,去找我。”
說著,吳聃將寫了景雅書店的地址名片留了一張給金詩蘭,對她說,這事兒要是平安完結了,女媧石得還給我們。
金詩蘭千恩萬謝地接過去了。
於是我跟吳聃告辭,出了門。這時候,吳聃的手機也修好了,那翻譯官特別恭敬地遞上來給他。我心中暗想,尼瑪的,內部有人就是辦事效率高,平時怎麽不見修個手機這麽快的。
吳聃滿意地接過來一看,頓時吆喝起來:“哎哎,我說這手機怎麽不一樣了”
翻譯官滿臉賠笑:“您那個手機徹底壞了,修起來也得好幾百。這個呢,是我們社長夫人送您的最新款,不亞於現下風行的ip5.您試試看。手機卡我已經給您換上了。”
吳聃拿到手裏擺弄半晌,很是滿意,滿臉堆笑:“你家夫人就是懂事兒,大氣行,告訴夫人,凡事有我們,今後常聯係”
翻譯官連連點頭。
等出了門,我發現小冪從剛才就一直躲在包裏沒露麵,心想人呢這於是我伸出手拎出小冪一看,見丫的正在睡覺,還打著小呼嚕。
我好笑道:“奇怪,平時不都很少睡覺麽”
吳聃邊擺弄手機邊說道:“宋揚現在不在,這狐狸身體裏是它自己的魂魄。它的魂魄在宋揚附身的那一刻就被我封印住了,呈現永久沉睡狀態,所以現在你隻能看到它在睡覺。”
“次奧,宋揚呢”我吃驚地問道。
吳聃說道:“剛滴血的過程裏,我就把他的魂魄附在那女媧石上了。你的女媧石沒啥大用處,但是宋揚可以抵擋一般的鬼魂怨靈。我就怕如果不采取點兒措施,那漂亮小娘子就也跟著躺在棺材裏了。”
我詫異地問道:“師父,你知道那女屍的來曆”
吳聃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這女屍的服飾是元末明初的,而且是盛裝,屍體幾百年不腐爛,不僅是說明屍體所處的地方一直是陰氣很盛的地兒,也許還有更讓人頭疼更恐怖的內幕。”
第一百五十八章 死亡歌舞劇(上)
以我貧乏的想象力,我是想不出這女屍是出自哪兒的。吳聃說先看看後續情況再說,也許什麽事兒也沒有呢。
由於金詩蘭提到了尖山路的鬼市,於是吳聃建議說,幹脆今晚去看看。於是我們倆乘上地鐵,向尖山路而去。
到了尖山路,我遠遠地瞧見天津歌舞劇院那幾個大字。我對歌舞劇不感興趣,也沒注意過天津歌舞劇院。如今路過,仔細一瞧,奶白色的建築,淺紅色的屋 道:“師父,搞對象才不應該看楚霸王呢,看了幹嘛,楚霸王跟虞姬最後也沒落個好,倆都抹脖子了,還沒死一塊去。這不看了就分手麽。”
我剛說到這裏,就覺得周圍氣氛有點不對,扭頭一看,那幾對情侶都對我怒目而視,甚至有一個彪悍的女漢子正在脫鞋意欲丟我。
吳聃一巴掌拍我頭上去:“徒弟,什麽時候能長點腦子”
我縮了縮脖子,正想悄然溜走,不經意間,卻瞥見那海報的右下角上有一張劇照。
那貌似是虞姬在項羽中軍帳裏跳舞的劇照。虞姬很漂亮,身段也苗條,但是,這不是我關注的點兒。我關注的是:虞姬背後那幾個伴舞的前排舞娘
我默默數了數,一,二,三,四,五,次奧,正好五個。後排的看不清臉,但是前排這五個,赫然是我在歌舞劇院門外看到的那五個鬼影
艾瑪,這五個人是死了還是活著
如果死了,那海報上應該沒有這五個人的劇照了。畢竟哪個歌舞劇院也不想搞個死人劇照在海報上吧多晦氣。而且,我沒聽說最近天津歌舞劇院出了什麽人命案子。
如果是活著,那魂魄怎麽可能離體,還尼瑪那麽清晰地被我看到。
吳聃湊過來問道:“怎麽了徒弟”
我想了想,問道:“師父,你說有人還能看到別人的生魂麽生魂也會離體麽”
吳聃搖頭道:“不可能。生魂離體,一則是你學過的靈魂出竅,但是不能太久,久了就麻煩。二則是變成植物人了,魂魄不定,會遊走。”
我聽了他的話,覺得這五個人的情況肯定不是第一種,倒也不大可能是第二種。五個人都是植物人,次奧,怎麽可能。
多想無益,我幹脆跟吳聃去找歌舞劇院的老板問個清楚。吳聃不解我要做什麽,也就跟著去了劇場辦公區。警察的身份很給力,一路讓我暢通無阻地找到老板。
劇場老板看了我的證件,詫異道:“刑警警察同誌,我們這兒沒出什麽亂子啊”
我笑道:“我隻是想跟你打聽幾個人。我記得倆小時後,你們有楚霸王這個歌舞劇的演出吧”
老板疑惑地點點頭,說道:“對啊,怎麽”
“虞姬跳舞那段,有幾個伴舞的舞娘。這些演員,你能給我喊過來麽”我說道。
老板茫然道:“可以倒是可以,不過現在演員在後台化妝呢,可能時間上不太允許。”
我立即說道:“行,你告訴我她們在哪兒,我去看看。”
老板起身道:“要不我帶你們二位去看看吧。”
我點頭道:“這最好了。”
我和吳聃跟著老板一路走著,很快到了演員化妝室。化妝室的門開著,裏麵笑鬧聲不斷,還挺熱鬧。
我走進去一瞧,果然見幾個女孩在化妝,化好妝的湊在一起聊天,嘻嘻哈哈的很開心。見老板和我倆進門,笑鬧聲消沉下去,女孩子們詫異地看著我們。
我掃了幾個女孩子一眼,果然在裏麵找到了那五個女孩。活生生的,啥事兒沒有。我撓了撓頭,不解剛才那影像是怎麽回事。
老板問道:“警察同誌,人都在這兒了,您要找誰”
我嘿嘿笑道:“不好意思,認錯人了。”說著,我趕緊拽著吳聃走了。
吳聃罵道:“你小子搞什麽鬼,什麽女的又生魂的,你看到了莫非你能看到人的生魂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停下腳步,對吳聃說道:“不行,我總覺得古怪。師父,咱們今天看完歌舞劇再走吧。”
吳聃詫異地看著我,問道:“你倒是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麽”
我說道:“我剛才在那歌劇院的門口,看到五個女孩的魂魄。跟鬼一樣,臉色蒼白,嘴唇好像還是黑色的,一閃就沒了。我剛才看了看,我看到的那五個鬼影,跟剛才那五個伴舞的演員一模一樣。”
吳聃疑惑地看著我,思量半晌,撓了下頭發,說道:“我估摸著還有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我趕緊抓著吳聃的胳膊問道。
“你的幽冥眼升級了。以前隻能看到人的不同氣場,或者鬼和死屍存在的地方。現在能看到的,是人在臨死前的影像。或者說,能看到要死的人。我隻是猜測啊,可能這五個女的得死,而且聽你的描述,多半得中毒而死。”吳聃說道。
我一聽這話,汗了:“師父,你這麽一說,不就是說我是走到哪兒哪兒就有死人的柯南了麽不會這麽神奇吧。”
吳聃說道:“我也隻是猜測而已。我見過陰陽眼的人,比如小滿那小bk。可是沒見過幽冥眼的。這種人極少,所以我也不知道幽冥眼有什麽具體特點。”
驀然地,我想起忘川河上,阿九跟我說的話:“也許你沒有發現幽冥眼的另一個作用。”
難道另一個作用就是預見死亡,道破天機
第一百五十九章 死亡歌舞劇(下)
不過,我突然想起阿九說,這些事兒不能多跟別人說,否則對自己不咋好。我想到這裏吃了一驚,隨即隻好自己安慰自己:麽事,吳聃是師父,不是外人。
我倆買好票,瞧著時間還有一個小時,等等也就過去了,於是坐到劇場裏等。此時,我突然聽到手機鈴聲響起。當然,依舊是被萬千網友吐槽的愛的供養。自從公布了我的女神是楊冪,我的博客裏經常有網友排好隊形吐槽:樓主的女神是臭腳尼瑪,你們家都腳香,誰的腳是香的靠。
我一看來電人:趙羽。心想這愛的供養設置的來電鈴聲組是情人戀人組,我偷偷給阮靈溪設置的特別鈴聲。我靠什麽時候把趙羽也加入這個組合了
我沒來及細想,就接起了趙羽的電話:“什麽事”
趙羽問道:“你在哪兒呢”
我笑道:“看歌舞劇呢。”
趙羽詫異道:“歌舞劇沒想到你有這雅興。上次你讓我查那個老婆婆的身份,我查到了,但是沒什麽特別。老婆婆叫曲鳳英,今年96歲,原本是安徽農村 的一個農民。丈夫在她年輕時候就去世了,原本有個兒子,結果在災荒之年也染病死了。那之後好像老婆婆就有點精神問題,隨後就有各種傳聞。後來不知怎麽來了 天津。據知情人說,好像是天津有過一個親戚,想接她來住,後來家裏有矛盾,親戚就沒繼續管她,這樣瘋婆婆就流落街頭。這就是她的全部身世,似乎沒有任何特 別。”
我聽罷,歎道:“是啊,看上去再正常不過,是個苦情的老婆婆。可是,誰見過一個能掐會算的瘋婆婆”
趙羽說道:“所能查到的隻有這些。”
我歎道:“行了,我知道了,辛苦了基友話說你動過我電話麽誰尼瑪的這麽無聊把你加入我的戀人組了”
趙羽啐道:“我沒動過你的手機。你那手機不就是靈溪經常看看麽”
我無語:“次奧,惡女真尼瑪惡趣味。算了,我先看歌舞劇了。”
掛了電話後,吳聃對我說道:“歌舞劇快開演了,仔細看著吧。不過現在你還能看到那些鬼影麽”
我四下看了看,已經瞧不見什麽鬼影,便搖頭道:“這次還真看不到了。會不會隻是錯覺”
吳聃說道:“先看吧。”
於是,我倆正襟危坐,等待歌舞劇楚霸王的上映。很快的,音樂響起,歌舞劇演員們粉墨登場。我看了五分鍾,就開始覺得無聊。開場是楚漢戰爭的場麵,亂七八糟一堆男人在群魔亂舞。我打了個嗬欠,開始後悔來湊這個熱鬧。
不過既然來了,還是確認了那五個歌舞劇演員沒事再說吧。
於是我耐著性子看,等到劇情進行到差不多結束的時候,才有虞姬上場跳舞。之後,是那幾個舞娘陪襯舞了上來。我打眼一看,前排就有那五個舞娘。
我強打起精神仔細看,直到那舞娘跳完舞站在一旁麵對觀眾的時候,還是屁事兒也沒有。
我不由有些懷疑是不是我神經過敏了。
此時,台上的虞姬和楚霸王正在絮絮叨叨地聊天,虞姬那演員挺漂亮,楚霸王也挺帥,台下的觀眾都看著他倆,我卻盯著虞姬身後的那五個龍套。
就在這時,劇情突然反轉。有兵卒進到帳中來報:劉邦那貨打過來了。
之後,楚霸王突然帶著虞姬撤退,幾個舞娘驚慌失措四散奔逃。但就在這個時候,亂軍打入,五個舞娘被殺,倒地而亡。
看到這裏,我頓覺這改編夠扯淡的。虞姬不是在這時候應該早就自殺死了麽,還尼瑪跟著項羽又跑了一段。八成是為了給女主角加戲份吧,尼瑪。
此時,一幕落下。幕布拉上之後,音樂也漸漸平靜下去。該最終一幕上映了。
我嗬欠連天,吳聃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說道:“既然你這麽無聊,咱們還是提前離場怎麽樣”
我看了下時間,還有半小時結束,但是一直沒啥事兒發生。於是猶豫道:“也行,不然咱們走”
吳聃說道:“走吧。”
於是我倆起身。但正當我想轉身走的時候,突然聽到台上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我心中一涼,回頭去看吳聃。吳聃也吃了一驚。
天色漸晚,劇場裏沒開燈,四下黑乎乎一片。厚重的幕布靜默地閉合著,音樂聲早就偃旗息鼓。而那幾聲接連的驚叫更顯得清晰而驚悚。
在場的觀眾沉默片刻,隨即紛紛吃驚道:“怎麽了,出事了”
我頭皮一麻,立即飛奔下去,直接衝上舞台,掀起那厚重的幕布。
幕布後,明亮的黃色暖調子燈光將眼前照得清楚分明。地上,五個龍套舞蹈演員橫七豎八地躺著,竟然維持著剛才亂軍而入,躺在地上裝屍體的姿勢。
隻可惜這一次是徹底死了。五個人維持著倒地而亡的姿勢,臉色慘白嘴唇發紫,竟然一下子全部被毒死了。
旁邊還站著倆人,那楚霸王和虞姬,虞姬這時候正靠在楚霸王的懷裏瑟瑟發抖。
“怎麽回事”我問那倆人道。
“我,我也不知道,一會兒是最後一幕,我,我就路過她們旁邊,看她們還在躺著,就去推了一把,想喊她們起來。結果”虞姬害怕道。
此時,吳聃也追了過來,問道:“怎麽回事”隨即看到地上的屍體,吃了一驚,蹲下去挨個探了探她們的鼻息,起身歎道:“都死了。”
“怎麽會這樣”那虞姬嚶嚶嚶嚶地開始啜泣。尼瑪的,神煩。我揉了揉眉心,讓楚霸王先帶著虞姬回休息室候著,之後撥通了趙羽的電話:“來歌舞劇院一趟吧,死人了。”
趙羽的聲音在電話裏滿是驚訝:“死人了怎麽回事”
“死了五個歌劇演員,看樣子是中毒。你來一趟吧,唉。”我歎道。
趙羽說道:“馬上去,你等會兒。不過怎麽你走哪兒哪兒出事”
我無語:“這又不是我殺的人”
掛了電話後,我看著那五具屍體,搖了搖頭。這一幕戰爭大戲這回演成真的了,尼瑪,一部曆史歌舞劇,給演成了死亡歌舞劇。
我跟吳聃等趙羽他們來,很快的,趙羽到了,劇院老板也被喊了來,一聽死了五個人,當場臉兒就白了。
老板趕緊辯白道:“警察同誌,這事兒我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啊。我還指望著她們演戲,怎麽能下毒殺人呢再說我也跟她們沒什麽來往啊”
我說道:“我也沒說是你下的毒。可就是奇怪了,演出前挺正常的,沒有一點中毒的跡象,怎麽突然中毒死了”
老板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很快地,市局的人趕了來,封鎖現場,進行初步勘驗。趙羽簡單問了問這裏的情況。我說,到底怎麽樣我也不清楚,因為當時幕布是拉上的,台下的觀眾無法知道台上幕布後的情況。幕布後隻有兩個人,分別是扮演楚霸王和虞姬的演員。
但是據虞姬說,兩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反正從剛才五個演員倒下後,就沒再起來。
趙羽皺了皺眉,沒說話。這時候,法醫走到趙羽身邊說道:“趙隊,這五個舞蹈演員死亡時間在一個小時到半個小時之間,中劇毒死亡。雖然毒藥的成分需要進一步勘驗才能有結果,但是從屍體中毒跡象來看,應該是汞中毒。”
“汞中毒”趙羽皺眉道:“可我怎麽覺得這五個女人身上有一股香味”
第一百六十章 賣屍人(上)
我提鼻子嗅了嗅,隻聞到一股脂粉的香氣,於是說道:“不會是這五個演員的粉塗的太多吧”
趙羽搖頭道:“不對,不是脂粉味兒。”說著,他蹲下身去,仔細嗅了嗅,隨即說道:“是鬆香味。我之所以熟悉這個味道,是因為我老家那邊鬆樹特別多。我曾經在山間小村子裏度過了童年,對鬆樹香味記憶很深。”
他這一說,我更疑惑不解:鬆香味兒,難道這五個人去過鬆樹密集的地方還是怎麽著喜歡鬆香味的香料,所以集體買過
“這說明什麽”我疑惑道。
趙羽卻轉向吳聃,問道:“吳叔,你知道什麽毒物是帶有鬆香味的麽”
吳聃搖頭道:“這倒是沒有。不過,有些丹藥是需要鬆香來配置的。也許這幾個人是在服用什麽藥物”
趙羽沉思道:“這得進一步查證才有結論。”
跟趙羽忙活半晌,我突然想起這次出來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找那個鬼市的攤主,問明白女屍是從哪兒來的。
於是我決定先跟趙羽分道揚鑣,去和吳聃去那鬼市找那攤主去。
我倆先吃了飯,等到快晚上九點,鬼市真正熱鬧起來的時候,才鑽了進去,從那一個個攤位中,尋找金詩蘭所說的那個所謂的賣碗碟的攤位。
鬼市這種地方,我也隻是有耳聞,並未親眼見識過。我家鄉那邊並沒這東西,而京津這邊卻多鬼市。對於鬼市的傳說,也很紛紜。
聽吳聃講,鬼市的雛形大約形成於幾十年或者一百年前,一些從河北、鹽山、滄州等地逃荒來到天津的老鄉,逐漸聚集到了天津的西廣開一帶,白天靠撿拾 破爛為生,夜晚就住在自己搭建的棚子裏過夜。有些撿來的東西一時用不了,就拿出來與別人交換,有時還能換點錢。這就有些物物交換的意思。
後來,這種買賣越來越興盛,於是來交換物品的人就開始魚龍混雜了。
比如,有些小偷把夜裏偷的東西,也拿到鬼市上賣。而由於這種交易一般都是在天不亮時就完成了,附近的人就給這塊地方起了一個名字叫鬼市,一來二 去,鬼市的名字就傳開了。後來,鬼市開始在天津的各個區域都開起來。不過,近幾年,天津市新樓拔地而起,鬼市也就少了些。鬼市上什麽東西也有,琳琅滿目。 不過我覺得這種混亂而缺乏有效管理的自發市場多半最後躲不過被城建局取締的命運。不過如果就這樣輕率地判鬼市死刑,相信百姓們也不答應。鬼市其實是個很有 生活氣息,很親民的地方。我溜達了半晌,覺得這鬼市確實有意思,在這裏很能了解百姓的生活,又能找到沉澱著舊日光華的老物品,總比逛那千篇一律的大型超市 有興味的多。我低頭看著各種攤位,有來淘小人書的學生,買老電影雜誌的文藝青年,還有一些人來買極其便宜的文藝、思想類書,老年畫、革命宣傳畫以及老工藝 品。
當然,鬼市的萬般熱鬧繁華,也隻限於十二點之前。有些鬼市是開在天亮之前的。也就是說,十二點以後到淩晨天亮時分,還是有人在擺攤。但是隨著時間 的變化,十二點以後,鬼市上人少了,別的“東西”慢慢多了。很多關於鬼市的靈異傳聞,說在十二點後,會有鬼來采買物件。雖然傳說未必是真,但是,我總覺得 圍觀,是人和鬼的共同屬性。大半夜做生意,有些喜歡熱鬧的孤魂野鬼也就會遊蕩其中,走走看看。有些未必是有什麽歹意,不過是因為對人世間的流連。
我倆邊走邊聊,很快地,找到一個賣碗碟的攤位。那攤位鋪陳得還挺大,各色碗碟排在前麵,後麵是一個偌大的撐起的帳篷。一個瘦小的中年男人在攤位前吆喝:“哎哎,大爺,您先等會兒,價兒好說”
前麵一背著手的老頭回過頭來,說道:“就你內幾個破碗,還要張紅票我怎麽不去超市買呢”
攤主嬉皮笑臉地說道:“大爺,您先過來,咱們商量商量。”
於是,老頭走過去,兩人商量半晌。我跟吳聃在一旁看著,我問吳聃道:“我估摸著應該是這人。”
吳聃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
我倆等那老大爺走了,這才走到攤主跟前。攤主抬頭看了我們一眼,笑道:“兩位要點啥”
雖然問話和氣,但是眼睛卻滴溜溜轉個不停。
吳聃笑道:“老板,我們也就不跟你廢話了。我們是金詩蘭的朋友,要問問你那女屍是怎麽來的。”
那攤主怔了一下,隨即恢複了原有的嬉皮笑臉:“您二位說什麽呢,我不明白。”
我心想,這小子八成以為我倆是警察,來查他買賣古屍的。如果我說我是警察,那八成這小子就死不承認了。但是,我琢磨半晌,不知怎麽給他套出話來。
此時,吳聃對那攤主一臉正經地說道:“我們倆呢,是金詩蘭的朋友。她是什麽身份你也知道,她認識的朋友是什麽級別你也知道。”
我一聽這話,心想吳聃又開始遍了。這貨裝什麽有錢大佬呢。
那攤主是個唯利是圖的,一聽這個,頓時狐疑地看了看我倆。吳聃笑道:“我們爺兒倆,天生喜歡搗騰點兒古物。這樣吧,咱們進棚子裏說”
攤主想了想,點了點頭。於是我們仨進了那棚子裏。吳聃繼續胡編亂造:“我們爺兒倆呢,喜歡搗騰點兒古物,尤其是稀罕收購古屍。這玩意有不少人要,出價還挺高。聽我那朋友說,你賣給她一個”
那攤主歎道:“其實那不是我弄來的,是我倆朋友。他們要我幫忙轉手,因為上次出了點兒事兒,上頭查得緊,倆人都不敢多露麵,你們懂的。上次金老板找到我的時候,那倆朋友正好剛回來,帶回這麽個東西,我心想這生意巧啊,就直接賣給她了。”
我聞言心中一動:媽的,那棒子果然是沒告訴我們實話。這是她特意來買的,根本不是什麽被人攔住非得推銷給她的。
吳聃問道:“那你那倆朋友有啥別的要賣的麽”
那攤主說道:“說來也奇怪了,這幾天也不見他們過來,可能是去避風頭了。老板想買的話,以後再來吧。”
吳聃很失望地歎了口氣:“真可惜,以為找對路子了呢。”
說著,謝過那老板,又遞給他一盒煙,裝作很失落地要走。那攤主猶豫了半晌,等我倆走出棚子,才喊道:“老板,我那倆朋友就住附近,看到這鬼市後麵那平房沒他們倆住那,23號,你們去看看。我這幾天沒空,也懶得去。”
吳聃頓時千恩萬謝地帶著我走了。等走得遠了些,我問吳聃:“你說這攤主看上去很精明,怎麽不懷疑下我們的身份萬一是警察呢”
吳聃撇嘴道:“這得問問你們警察。抓人很橫啊,抓進局裏一頓胖揍,什麽都招了,還用得著這麽低三下四虛與委蛇地問”
我撇撇嘴:“師父,我可沒給犯人用刑。”
吳聃笑道:“所以你這類也就當個底層小警察了。”
我倆走到那鬼市後麵的平房區,頓覺身邊黑了下來。這破地方,沒路燈。
這是幾條狹窄的街道,其中一部分還是待拆的平房,條件很惡劣。而看這樣子,其中一條街和一排房子正準備拆掉了,牆上寫著偌大的“拆”字。我一直覺得拆遷辦是咱們國家最有效率的政府部門。
第一百六十一章 賣屍人(下)
我倆摸黑往裏走,心想可惜沒帶手電過來。正走著,見路邊一個平房的鐵門哐啷啷一聲響,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走了出來。
我聞到一股濃烈刺鼻的香水味隨即撲了過來,不由皺了皺眉。黑夜中看那女人,雖然看不很清楚容貌,但那一頭酒紅色長發,加上這香水味,手裏夾著一支煙,怎麽看都不像什麽良家婦女。
我跟吳聃正想偷偷低調地走,那女人卻喊道:“哎呦帥哥,要不要來玩玩”
我生怕被這女人纏上,聽了這話,趕緊拽著吳聃加快了腳步。就聽到身後一陣狂笑聲傳來。
“天,這都什麽人啊。”我低聲罵道。
吳聃笑了:“能什麽人,一看就是出來賣的。這種低級妓女沒什麽錢,就能住這種地方了。”
我歎了口氣,也顧不了去考慮什麽人間疾苦,現在必須得找到那倆賣屍體的再說。於是我跟吳聃走到第二排平房那兒,聽那攤主說,那倆人住的平房旁邊有個小賣部。我走過去一看,果然是有一家,但現在那商店關門了。
商店是建在一個道路交叉口的位置,旁邊是條寬闊一點的土路。而那條土路對麵,就是倆人住的地方。
我望著那房子,皺緊眉頭。那片區域基本上沒人住了,因為很多房子都已經被拆遷辦拆了一半。拆遷工程也許正在進行中。
這倆人住這裏,八成是為了避開人群,躲避別人的注意。我跟吳聃走到近前,見那屋子裏沒有燈光,也沒啥動靜。
“師父,這倆人會在家麽”我低聲道。
吳聃說道:“直接闖進去看看,反正這種破地方也不算是強闖民宅。咱們這邊警察民宅都敢闖,還怕這個。”
我瞪了他一眼,說道:“師父,不要被三流小說影響仇視社會和我們警察好麽怎麽說咱們也該先敲敲門,再闖。”
說著,我上前使勁拍了拍大門:“喂喂,有人在家嗎”
半晌,沒人應聲,但是,我卻聽到裏麵有動靜,似乎是有人湊近了大門。隨即,是低聲的嘀咕聲。雖然聽不清是什麽,但是我敢確定,是這房子裏的人發出的。
我對吳聃做了個手勢,於是一腳踹到那搖搖欲墜的木頭大門上去。
門板應聲而落,院門黑洞洞地衝我們倆敞開。
但是,門內空無一人。我摸出戰神,跟吳聃小心地摸進門去。這小平房有個小院落,由於長久無人打理,現在已經荒草滿地。加上深秋季節,草木枯黃,在夜風中簌簌發出低響,就像是某種壓抑的哭聲一樣。
人呢我吃了一驚,剛才明明聽到有人在門邊嘀咕,怎麽現在連個人影都沒就算是躲起來,在這幾秒的空檔,他能躲到哪兒去
我心想,難道是什麽鬼魂在作祟但是睜眼看了看,沒有任何鬼影子。這時候,吳聃摸到正屋門口,對我喊道:“徒弟,你快來”
我跑過去一看,見那正屋門口,正對著我們倆的位置端正地擺放著一張太師椅。但是隻是一張空椅子而已,沒人坐。
這椅子看上去也是舊家具了,也許是前麵鬼市買來的。不過我倒是第一次見正對門口放一張椅子的,這不擋路麽。
“進去看看。”我對吳聃說著,邁步走了進去。但回頭卻見吳聃站在原地沒動,於是不解地問道:“師父,你幹嘛呢”
吳聃嗬嗬笑道:“先讓你去試試看有沒有詐。”
我心中十分無語,剛想損他一句,卻覺得脖子後一陣兒微弱的涼風吹過,就像是有人對著我的脖子吹氣兒似的。
我吃了一驚,心想難道身後有什麽髒東西想到這裏,我一個轉身,舉著戰神對準我的身後。
這一轉身,真心給我嚇尿了。雖然有過心理準備,但我也沒想到回頭後會看到一張臉,一張皺巴巴的老人的臉,就像是洗皺了的麵具一樣,對我冷冷地笑。
我打了個哆嗦,對著那張懸浮在空中的臉開了一槍。槍響過後,一團火光炸開在空中,那人臉也便消失不見了。
不是鬼這倒是讓我意外得很。難道這也是我所見到的“生魂”可是誰見過魂魄就一張臉的尼瑪,特效組也太應付事兒了吧。
就在我轉頭的瞬間,突然覺得脖子上有啥東西纏繞了上來。還沒等反應過來,突然覺得脖子一緊,一股要命的窒息感湧上心頭。
次奧,又來勒我脖子尼瑪的是不是看我脖子長得好啊這些鬼都是什麽心態
我本以為是這地方空置久了,有什麽冤鬼凶靈躲在這兒殺人,卻沒想到突然聽到身後一陣淒厲的狂笑聲傳來,緊接著,我覺得脖子上力道加重,趕緊去拽那繩子。無奈,勒住我脖子的繩子是個粗麻繩,我直接hold不住,拽了半天沒鬆動,我差點兒就翻白眼兒了。
這時候,我分明見吳聃沒管我,而隻是盯著我身後那人,不由著急:你這師父怎麽不來救我啊到底是不是我親師父
不過沒多會兒,我便知道他在看什麽了。因為這時候,另一個人舉著砍刀衝了出來,也是一副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的狂笑瘋癲狀,隻不過這人口中喊著:“人死不出村,人死不出村”
一邊喊著一邊衝我撲了過來,手中的砍刀直接衝著我大腿根砍了下去。我頭皮一麻,趕緊一個飛踢踢了過去,生怕動作太慢,一秒變太監。
可惜,由於我身後還有人拽著,這一腳沒踢中那砍刀男的要害,隻是給他踹了出去,砍刀飛了出去,斜刺裏就衝著我的臉飛了過來。
我去年買了個表我心中暗罵。這是不是叫做自掘墳墓
我閉上眼,準備一刀整容。此時,卻聽耳邊“倉啷啷”一聲響,刀沒飛過來,卻聽一陣慘嚎聲傳來。
睜眼一看,吳聃舉著不知從哪兒摸來的一大木板,將那砍刀擋了回去,而且那刀飛回去之後,應該是砍中了那男人。這時,那貨正蹲牆角哀嚎呢。
說時遲那時快,就見吳聃轉身對著我身後一拍,那木板子帶著風聲拍了下去。我隻聽身後也一陣哀嚎,脖子上一鬆,趕緊隨便一扯自己脖子上繞著的麻繩,長長鬆了口氣。
尼瑪的,老子差點兒就長使英雄淚滿襟了。我回頭去看那拿繩子勒我的貨,就見這貨正捂著額頭蹲在地上嗷嗷地叫,看來吳聃下手非常之黑,這貨已經被一板子拍慫了。
那貨人高馬大,是個壯年男人。打扮土氣,頭發亂蓬蓬,又像是個農民工。另一個身材瘦小一些,不過也是這副土氣的打扮,同樣也頭發蓬亂。
這時候,兩人都在嘀咕著什麽。我湊近一聽,還是那句話:“人死不出村,人死不出村”
我跟吳聃打量了一下倆人,又到他們住的地方翻了翻,翻出不少盜墓工具:洛陽鏟什麽的。丫的,看來就是這倆人。但是,這倆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
“瘋了,好像是瘋了。”吳聃檢查半晌,歎道:“屋裏也沒啥墳墓裏盜出來的陪葬品。現金也不多,看來不是轉手賣了,多半是沒找到什麽陪葬品,才不甘心地把一具古屍給搬走了。”
“這不科學啊師父,古墓裏不都有陪葬品麽就算是窮人也多少有一兩件額。何況那女屍的衣服看來,也不是什麽窮人家的。”我頗覺奇怪地說道。
“不過,徒弟,你看這房間的布置,是不是有點眼熟”吳聃指著那太師椅說道。
“什麽眼熟,我沒見過還有在正門口放把椅子的。”我撇嘴道。
“不對,還有這倆人的這句話,什麽人死不出村的。”吳聃說道:“我怎麽覺得哪兒聽過”
“哪兒”我問道。
吳聃擺手道:“別急,讓我想想。”
說著,他低頭思索了半天,突然拍了下大腿,說道:“想起來了前幾天在網上看視頻,瞧見一講述中國的節目,封門村,聽說過沒”
“封門村”我回想了下:“這好像是聽過這名字。”
“這村子很邪乎,人死不出村,就是那裏的奇怪的殯葬方法。”吳聃說道:“你見過人死不出村埋葬的麽先不說什麽陰氣太重影響活人的運勢,就算從現代醫學角度來說,埋了太多的死人在自己吃飯睡覺的地方,萬一有病菌傳播造成瘟疫怎麽辦真行。”
我恍然道:“難道這兩人是去了封門村之後,回來就瘋了”
吳聃點頭道:“八成是這樣。”
正說到這裏,突然,一陣清晰的手機鈴聲響起。我嚇了一跳,尼瑪,雖然這屋子裏都是活人,但是大半夜的,正討論的時候,這節骨眼兒來電話,跟午夜凶鈴的感覺差不多。
我摸出電話一看,有些詫異。這麽晚了打來電話的,竟然是金詩蘭。
上次我和吳聃留了電話給她,讓她有事打給我們。想到這裏,我覺得眼皮跳了幾下:難道出事了
我按下接聽鍵,還沒等說話,就聽電話裏,金詩蘭哆哆嗦嗦的聲音傳來:“我,我覺得有人要殺我而且睡覺的時候,總有張臉看著我,還有什麽東西在摸我的腳”
由於我按的是免提,所以吳聃也聽到了金詩蘭的聲音。吳聃一把搶過手機去,對著話筒說道:“現在你也知道厲害了。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否則我不會幫你。”
金詩蘭立即應道:“什麽問題”
“你買來那古屍,到底是為了幹什麽的”吳聃問道。
電話那端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有個朋友推薦了我一種美容駐顏的秘術,要用僵屍肉當藥引子她說,越是年代早的僵屍越有奇效所以我才買的。”
吳聃啐道:“我他媽就知道是這樣。”
第一百六十二章 雙修
吳聃歎道:“行,我知道了。不過沒事,你別取下那石頭來,就死不了。等明天再說吧。”
說著,吳聃掛了電話。
我看著這倆瘋瘋傻傻目光呆滯的男人,也不知道這倆幾天沒吃飯沒洗澡了。如果放任不管,說不定沒出半個月就餓死了。於是我問吳聃怎麽辦
吳聃看了看倆人,說道:“能怎麽辦,這倆後半輩子就精神病院裏呆著了。給聖安醫院打個電話吧。”
我心想,這還真沒別的辦法,唏噓半晌,給聖安醫院打了個電話,說這兒倆精神病,趕緊來人拉走。
隨後,我倆就出了門。出門後回頭去看,那倆男人還縮在那太師椅旁邊,嘀嘀咕咕嘮嘮叨叨。
我歎了口氣。吳聃說道:“在封門村也出現過一個空屋子,門口一把太師椅的情景。我估摸著這倆去過封門村,那女屍就是那邊挖出來的。”
“大老遠跑河南去運個屍體回來這一路上還沒被人發現,我去。”我搖了搖頭。說到這裏,才覺得脖子上的傷開始疼了。抬手一摸,媽的,破皮流血了,估計又得多一道淤青。
我想起剛才那張鬼臉,不明所以,難道又是死亡預言可感覺不像。或者說,是那倆人的經曆影像我去,這也太扯了。
回去之後,我頓覺全身乏力,倒頭就睡。但是這一晚上並不安寧,各種紛繁的夢境糾纏,尤其是那張鬼臉和那陳舊的太師椅,不斷地如蒙太奇鏡頭一樣交織在我腦海裏,神煩。
第二天一早起來,腦袋裏嗡嗡亂叫。不過還得撐著去上班。於是,我給小冪準備了飯食和水之後,便出了門。
雖然小冪的靈魂被封印住,但基本的吃飯喝水還是會自己完成的。這就像是嗜睡症患者,基本上都能自理,就是總睡覺。有時候總看著一狐狸在睡啊睡,也覺得挺沒勁。想起以前跟宋揚版小冪無限吐槽,反而覺得有些懷念。每次想到這裏,我都覺得韓寒說得那句話很對:人性本賤。
剛出門,趙羽的電話打來,直截了當地命令道:“去歌舞劇院名下的招待所,也在尖山路上。劇院老板剛打電話報警說,無意間撞見出演楚霸王的那演員在自己提取汞,製作毒藥。”
“我次奧,一個歌舞劇演員還會自己搞化學實驗”我吃驚道。
趙羽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既然有人舉報,就得去查。”說著,掛了電話。
我心中暗罵:靠,當了官兒了就忘了往日兄弟情分了。現在跟我還打官腔。
吐槽完畢,還是得去。我直接打車去的,這一路上倒還順暢。到了歌舞劇院的時候,發現趙羽他們還沒到。
走向那招待所大門的時候,我心中回想著法醫的驗屍結果。說是那些死去的女人都是汞中毒而死,而現在有人舉報,毒物來源是扮演楚霸王的男一號陳培鴻。
可這就讓我費解了:這主要演員去殺五個龍套女,啥意思
到門口後,我出示了下我的警察證件,問道:“陳培鴻住在哪個房間”
那招待所前台說道:“405.”
我點了點頭,看趙羽他們既然沒來,那就幹脆先上去看看。
走到405門口的時候,我聽到一陣奇怪的音樂聲傳來。說是音樂,卻也像是寺廟裏那種梵音,總之是無法形容的感覺。
我覺得奇怪,貼到門上聽了半晌,裏麵好像還有人聲。於是,我敲門道:“陳培鴻,開門”
敲了一陣子,沒人開。我心中暗覺不好,心想別死了五個龍套,結果男主角也死了。這半晌沒人應聲,而且又有音樂聲,顯然陳培鴻是起床了。尼瑪,難道是凶手把他也給殺了
想到這裏,我飛起一腳踹向房門。招待所的門都挺舊了,而且是不怎麽隔音的木頭門。我這一腳使足了力氣,竟然將那門整個給踹了下來。那木門向後倒了去,“噗”地一聲撲到地上。
我舉著槍就衝了進去。衝進去之後就傻眼了。屋裏的布置特別奇葩,窗簾拉著,牆上掛著一副奇怪的佛像。我對佛沒什麽研究,隻是覺得那佛像既不像如來佛也不像彌勒佛。
地上鋪著紅地毯,床上撒著鮮花。關鍵是:床上有仨衣冠不整的女人,還有一半裸的男人,就是陳培鴻。
尼瑪,這是聚眾嗎是4p嗎次奧,都說搞演藝的生活作風迷亂,沒想到還真讓我見識了,虧我以為這貨要出事,急忙闖進來救人,原來是在玩女人。得,我一重案刑警,結果客串了一把掃黃民警。
我見那些女人衣衫不整,於是別過頭去,問道:“陳培鴻,你這是幹什麽聚眾”
陳培鴻剛被我的突然闖入嚇了一跳,但現在卻恢複了正常,笑道:“怎麽,宋警官,您還管我們私生活啊不過我們這不叫聚眾,這是一種信仰。”
“信仰有什麽佛祖是鼓勵別人的”我喝道。
陳培鴻冷哼道:“我說警官,您不要總懷有這麽齷齪的想法好不好。這不叫,這叫男女雙修。雙修你懂嗎”
“雙修”我回憶了一下吳聃講過的一些佛道的趣聞,密宗雙修,是以男女陰陽栽接術修煉為宗旨。比如,秦漢時房中家和神仙家結合,將房中術和行氣術結 合升華,發展為男女雙修的陰陽派丹法。密宗的雙身修法,是為了讓修行者淨除自心貪欲種習的一種方便。這種修法,其本質與中醫的以毒攻毒原理一樣,是為了方 便在淫欲中看破淫欲,以此淨除貪欲習氣。據說,雙身法的本質,並非是推崇淫欲,而是為了更加快速、更加徹底地斷除淫欲。總之,對於這個我不是很懂,卻也真 無法接受這種雙修之法。
但是,這要怎麽算呢說是陳培鴻聚眾吧,人家打著宗教信仰的名義。國家雖然不準聚眾,卻倡導信仰自由。不過,如果換了別的不知道什麽密宗雙修的警察,估計也就直接當成罪給抓了。可我卻猶豫了半晌,收了槍,喝道:“穿上衣服女的走,陳培鴻,我有話要問你”
那三個女的見狀,趕緊收拾好走了。陳培鴻穿上衣服,問道:“怎麽,警察先生為什麽找上我”
我冷哼道:“你們歌舞劇組死了五個演員,你還有什麽心情搞雙修,夠可以啊。”
陳培鴻說道:“警察先生,您這什麽意思啊,難道是我害死了那五個女人麽”
我仔細看了看他的神情,見陳培鴻神色自若,漫不經心,沒有一點心虛的神情。
難道凶手不是他我心中暗想。不過,卻也暫時否認了自己的想法。有些凶手心理素質好,就算是警察找上門,丫的也不慌不忙,倒也是有。
想到這裏,我掃了一眼這被陳培鴻搞得十分非主流寺廟風的房間,驀然在房間的牆角發現一隻木箱子。
這箱子不算小,上著鎖。那箱子旁邊是個行李箱。我聽劇院老板說,陳培鴻等人也就是來天津演幾場戲的,並非常駐,那他既然帶了一個很大的行李箱,為什麽還帶著一個上鎖的木箱子
於是我指著那箱子問道:“那箱子裏有什麽”
陳培鴻顯然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有點怔忪,隨即說道:“沒什麽,我的一些雜物。難道警官對男人的衣物有特別癖好”
我啐道:“誰他媽跟你一樣變態打開給我看看,有人舉報你投毒,殺了那五個演員”
陳培鴻立即吃驚地睜大眼睛,辯解道:“警察先生,您可不能亂說。我跟那五個女人無怨無仇的,我幹嗎殺了她們再說了,我殺人後怎麽不跑啊還留在這兒等著你們抓啊”
我知道這貨在狡辯,卻一時想不出話來。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我回頭一看,見趙羽和那招待所老板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女的。
我回憶了一下,覺得這女人有點麵熟。仔細一想,想起來了:這是女主角賽嵐,我看過她的照片。上次見的時候,她濃妝豔抹的,我隻顧著看那五個死者,也沒怎麽在意她。
“哎呦,這門怎麽回事兒啊”那老板皺眉問道。
趙羽看了我一眼,問道:“出什麽事了”
我冷哼道:“這位跟三個女人搞什麽男女同修,我以為他聚眾呢,就給他門踹開了。不過,”我探頭看了看賽嵐:“你們倆怎麽一起來了”
趙羽說道:“我剛到樓下,聽到賽嵐跟老板說,陳培鴻房間裏有聲音,這就跟上來看看。沒想到是你把人家的門給踹下來了。”
賽嵐在旁邊做捧心狀:“天,我以為又來賊了呢。”
我訝然問道:“什麽賊”
她說道:“前天吧,劇院老板來跟我們算演出費,我倆就去找陳培鴻商量。結果他的門開著,房子裏沒人,可是牆角那箱子也開著,我還以為有賊進了門,偷什麽貴重東西呢。可是上前一看吧”
說到這裏,陳培鴻喝道:“賽嵐,我箱子怎麽樣關你什麽事上次是我忘記鎖了,你大驚小怪的要報警,神經病”
我見陳培鴻在提到那箱子之後,神色慌張起來,不由有些懷疑:那箱子裏是什麽東西
第一百六十三章 邪術
陳培鴻冷笑道:“我雖然不知道警察的辦案流程,但是搜查別人的東西,都是得要搜查證吧。我在箱子裏裝了私人的東西,不想給人看,難道你們還非得給我撬開箱子”
我看了看趙羽,心想是啊,難道你能給這bk的強行打開箱子說不定這貨立即出去說我們警察搶人家的財物,執法犯法。
趙羽冷笑一聲,說道:“這隻是針對沒有涉及到凶案的人來說的。現在你們劇組死了人,所有人都有犯案的嫌疑。如果你不主動配合調查的話呢,咱們可以進局裏說說看。隻不過進去之後,咱們的聊天就沒有在外麵這麽心平氣和了。所以,說呢”
我一聽這話,心想趙羽你行啊,現在學會威脅人了。聽了這話,那陳培鴻也沉默下來。這時候,賽嵐在一旁說道:“我說培鴻,你給他們看看不就完了,也沒什麽東西。你越藏著,人家警察越覺得你有嫌疑。”
陳培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哼道:“都是你多管閑事”
說著,陳培鴻無奈地上前開了箱子。箱子一開,一股淡淡的鬆香味傳來。我心中一驚,心想趙羽曾經說過,那五個女屍身上有鬆香味。難道這男人是凶手
再看箱子裏,排滿了瓶瓶罐罐的化學儀器和各種粉末。我上前一看,那箱子裏有一排的玻璃瓶,裏麵裝滿了各色粉末,上麵貼著標簽,有水銀、鬆香、琥珀、雲母、紫晶礦石粉。除了這些,箱子裏還放著銅爐和焦炭。
我一看有水銀,立即喝道:“你這些水銀是自己提取的你們劇團的那五個人,死因可是汞中毒,難道是你下的毒”
陳培鴻立即反駁道:“你看什麽玩笑啊警官,我相信全中國並不是隻有我這兒有水銀這東西吧,基本上化工品公司,實驗室,都能找到這玩意,你不能憑這個來斷定我是殺人凶手啊”
趙羽盯著那箱子,冷笑道:“但是,既跟那五個演員認識,又能製造汞中毒現象的,隻有你而已。我聽說你私生活很迷亂,曾經跟那五個舞蹈演員也很曖昧。”
陳培鴻臉色變了變:“現在的警察斷案都靠猜測麽事實證據呢”
趙羽冷冷說道:“如果你是清白的話,應該不怕給我們看看你箱子的第二層是什麽吧”
陳培鴻的臉色越發不自然起來:“這箱子沒有第二層”
趙羽冷聲道:“你當我的眼睛是瞎的嗎從外麵看外觀的高度,跟從裏麵看相差太大,顯然箱子有二層打開看看”
陳培鴻哆嗦了一下,這才咬了咬牙,不情不願地打開了箱子的第二層。打開之後,我見第二層裏放著一個小型的白色的冷凍箱。
這個東西可能很多人沒見過。這小型的冷凍箱產自日本,前些年日本當地有一種小型的冷凍化妝品盒,就類似於這東西,能夠保證化妝品不變質,而且讓夏日上妝更清爽容易。這陳培鴻的箱子裏,就有這麽一個東西。
趙羽喝令他打開那小冷凍箱看看。陳培鴻這才打開。我湊過去一看,嚇了一跳。隻見裏麵放著一瓶紅色的粘稠的東西,和一些用保鮮膜包裹住的東西。也許 是為了標注材料方便辨認,陳培鴻倒是在每一件東西上都加了標簽。那些保鮮膜包裹著的,是冷凍胎盤。小瓶子裏的是不知來源的血液乳液。雖然沒標注是什麽血, 但我隱隱覺得那就是人血。
陳培鴻說道:“警察同誌,這是我業餘用的一些東西,研究駐顏的。比如胎盤啊你們都知道,現在很多明星也在吃。不能因為這個而抓我吧。”
趙羽冷哼道:“我們不抓你,但是箱子得帶回去檢驗下。如果說證明這箱子裏的瓶子中裝有人血,咱們就警察局見吧。”
說著,去提那箱子。陳培鴻立即上前攔住道:“不行,這箱子你們不能帶走我必須要用”
賽嵐在一旁歎道:“唉,培鴻,現在洗刷嫌疑才是最重要的,一個破箱子你就讓警察帶走唄。”
陳培鴻似乎對賽嵐的多嘴深惡痛絕。但是警察在前,他也不能多說什麽,隻好咬咬牙,說道:“你們可以帶走,但是最後要還給我。”
趙羽說道:“我們隻是檢驗一下你的箱子。如果沒什麽問題,當然會還給你。”
陳培鴻歎了口氣,擺擺手說道:“行行,拿走吧拿走吧”
出門的時候,我琢磨著,那五個女的都是汞中毒而死,而毒物來源聚焦到團裏的男一號陳培鴻身上。看似陳培鴻的嫌疑很大,但是,有什麽凶手會在行凶之後還保留著自己的殺人凶器甚至放在這麽明顯的地方被警察查到這也太不正常了吧。
我們臨走前,陳培鴻交代說,他根本沒有蓄意謀殺五名女同事,相反,五名女同事和他關係很好,而且都是他的私生活伴侶。而在我們的調查中也發現,五個女人確實跟他關係曖昧。好像陳培鴻沒有什麽道理殺了她們。
將那箱子帶回去之後,趙羽便將它送到刑事技術科進行檢驗。送去之後,趙羽跟我回了辦公室。“那箱子裏的東西很奇怪。”趙羽說道:“咱們給他列個成份表出來的話。”
說著,他取過一張紙,刷刷幾筆將那箱子裏瓶子上的成分寫了下來。
“你看,這些水銀還是鬆香的,最後能製作成什麽藥物”趙羽問道。
我琢磨了半晌,說道:“大概是某種丹藥的配方,而且是駐顏保青春的丹藥。”
趙羽皺了皺眉,說道:“可檔案顯示,陳培鴻隻有26歲。身份證上顯示,他是87年的。一個不過三十的八零後需要駐顏美容麽”
我想了想,說道:“這個,可能人家靠臉吃飯,從現在就開始預防呢”
趙羽皺眉道:“不對,這種邪術偏方,對於年輕人來說其實是很陌生的。什麽尋丹問藥的,多半是老輩人才做的事。”
我想了想,愕然道:“我靠,你是說,這個陳培鴻其實是個老人”
趙羽不置可否,帶著我出門去了戶籍科,將陳培鴻的戶籍資料調出來看了看。但讓我們詫異的是,陳培鴻的資料竟然是不全的,母親的姓名沒有記載,父親的姓名叫陳鴻。
額,這戶人家取名也太尼瑪隨便了。兒子就比父親多一個字而已。趙羽順便查了下陳鴻的資料。原來,陳鴻也是個演員,但是是個舞蹈演員,原本也隻是個普通的團體舞配角,兩年前遭遇車禍,雙腳繩肌斷裂,失去了跳舞能力。
他到處求醫,希望能夠恢複韌帶,但是做了兩次手術都失敗告終。隨即,我們調出了陳鴻的一張舊照片。等看到照片之後,我和趙羽都一怔。尼瑪,這父子倆也太像了,簡直跟雙胞胎一樣。
“我擦,這倆也太像了啊,簡直是同一個人啊。父子倆雖然會很像,倒也不至於像到現在這種程度啊。”我吃驚道。
趙羽沉默半晌,突然說道:“如果,這倆人原本就是一個人呢”
“同一個人”我吃驚道:“這,怎麽解釋”
趙羽說道:“大膽推測下。陳鴻當年受了傷,沒法繼續舞蹈生涯,肯定很沮喪。之後,偶然間遇到一個能讓他重回青春的人。這人懂得駐顏邪術,於是教給他煉丹之法。這樣,陳鴻再次恢複年輕,甚至身體的傷患也恢複了。”
我揉了揉眉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確實挺神奇。不過,怎麽證明這個推論呢”
返老還童的邪術很多,之前我也見識了不少。趙羽的推論也許是真的,雖然在別人眼裏也許有點瘋狂。但對於懂道法的我們來說,這也並非不可能。
“聯係上海警方,查查陳鴻的資料。”趙羽說道。
於是我倆聯係了上海市局,讓他們幫忙分別調查一下陳鴻的下落,和陳培鴻的資料。沒過過久,上海市局反饋回信息,說,陳鴻多年前去了天津,在去之 前,似乎是跟著一個叫陸玉的氣功大師練習氣功,還自稱正一派傳人。後來兩人一起去了天津。至於陳培鴻,資料很少,陳鴻聲稱自己的兒子原本在美國生活,這幾 年才到了國內,也沒去出生地辦理戶籍,好像直接辦了天津的戶口,總之當時不知是誰給辦理的,也搞得似是而非。
“這都什麽東西”趙羽皺了皺眉:“不過,這個陸玉如果是在天津的話,咱們應該能給她找出來。”
我歎道:“話說咱們查陳培鴻這個方向對麽我總覺得他不像是凶手啊。”
趙羽說道:“如果不是凶手的話,劇院老板,還有那個演虞姬的賽嵐,似乎都在針對他。我覺得很多問題的源頭還是出自他那裏。所以查一查他的人際關係,應該對破案很有幫助。”
我一想,這倒也有道理。於是,正要去戶籍科調出陸玉的資料。但這個時候,市局的一個同事衝進辦公室裏,對我們說道:“不好了,陳培鴻死了”
“什麽”我和趙羽都吃了一驚。
第一百六十四章 真凶
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人就死了趙羽問道:“怎麽,人怎麽死的被謀殺的”
“額,這個,趙隊你自己去看看就行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說。”那同事說道。
我倆頓時有點不咋好的預感。於是,趕緊趕回陳培鴻住的招待所。衝進405房門的時候,見不少人圍樓梯口,但是門口已經拉了警戒線。我們進了那房間 門一看,就見床上躺著一人。雖然知道陳培鴻死了,但是我卻不能確認,床上躺著的是不是他。因為背影來看,床上的人一頭白發,全身皮肉鬆弛,怎麽也得五十多 歲了。
我倆轉到那人麵前一看,嚇了一跳。這人貌似全身癱瘓,手腳無力地樣兒躺在床上,全身裸露,一絲不掛。最恐怖的是他頭發花白,麵容蒼老。但是,從眉眼容貌來看,真的很像是陳培鴻。
“我靠,發生了什麽死的這人是誰”我吃驚道。
“可能是陳培鴻。”趙羽沉吟道:“如果我們猜測的沒錯,陳鴻就是陳培鴻,那麽,某種原因讓他突然不再年輕,恢複了蒼老的狀態。”
“這,確定是嗎”我問道:“但是為什麽會突然衰老”
“上次,陳培鴻極力阻止我們拿走他的那個放了藥物的木箱子是麽”趙羽突然說道。
“對,”我回想道:“我們保證檢查完就給他送回來,這樣他才同意我們拿走的。”
“那也可能是那個藥箱裏存著他保持年輕的藥物,但是被我們拿走了,所以便迅速衰老。”趙羽說道:“因為他這兩天都不能吃藥。”
“這也不至於兩天不吃藥就老死了吧”我吃驚道。雖然我對法醫知識不是很懂,但看他現在的狀態,沒有外傷,不像是被人謀殺,也沒有中毒跡象,表情安詳,太尼瑪像自然死亡了。
“誰報的案”趙羽問道。
立即的,有人將一個男孩子帶了進來:“他報的案。”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見那男孩子年紀不大,容貌清秀,看這氣質應該也是個演員。
“你怎麽發現的”趙羽問道:“死的這人是誰”
男孩子說道:“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來找陳老師的,沒想到看到床上躺著一個死人,嚇死我了。”
“你到這屋子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和事”趙羽問道。
男孩子搖頭道:“沒有,我進屋之後,沒看到別的人,就見有人死了,這才報警的。”
趙羽跟我在屋裏仔細看了看,見陳培鴻桌子上擺放著兩瓶酒,一個酒杯。
“之前有人在跟他喝酒。”趙羽說道。
“這怎麽判斷的”我問道:“桌子上隻有一個酒杯,而且隻開了一瓶酒。”
趙羽沉吟道:“你看那啤酒瓶,並不是很大,就像小可樂瓶大小。就算喝個三四瓶都不會有事。如果是自己喝酒的話,幹脆對瓶吹就行,為什麽還要準備個酒杯呢”
“也許人家優雅唄。”我說道:“這也不能斷定他剛才是跟別人喝酒,而且如果是跟別人喝酒,為什麽隻有一隻酒杯”
這時,趙羽的手機響了起來。趙羽接起電話,說了幾句,便掛掉了。
“怎麽了”我問道。
“陸玉找到了,現在被帶在警局準備問話。”趙羽說道:“這個陸玉,就是教給陳培鴻氣功的人。不過今天這事兒有點奇怪。平時陳培鴻出事,好像有個人特別熱心,好像故意告訴我們陳培鴻的箱子裏有玄機,非要咱們查陳培鴻的箱子。可現在出事了,好像她一直沒出現。”
“你是說演虞姬的賽嵐”我說道:“按理說她也住在這兒。”
我跟趙羽互看一眼,隨即轉身出了房間,去到三樓賽嵐的房間。到了301,我敲了敲門:“有人嗎”
半晌沒人回答。這時,正有一服務生在鎖隔壁的房門。我走過去問道:“小姐,請問這301的客人呢退房走了麽”
那服務生想了想,說道:“我上午來給別的房間客人送早餐的時候,見到那位小姐拉著行李箱出去了。應該已經退房了吧,這得問問前台的。”
我跟趙羽聽後都是一愣。尼瑪的,案子沒破,早就千叮萬囑讓這幫人好好呆著配合警方辦案,這貨倒是先走了。看來絕對有問題。於是我跟趙羽下了樓,到前台去問是不是賽嵐已經退房,幾點走的,去哪兒。
人家賓館前台都是妹子,這招待所前台是個很帥的小哥,而且一笑倆酒窩:“剛才賽小姐說要出國去散散心,應該已經去機場了。”
我狐疑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她連這個也告訴你”
前台小哥笑道:“沒,隻是我跟她寒暄了幾句,她說的。”
趙羽拽了我一把,示意我趕緊去追賽嵐。我出了門跟趙羽跑向停車場。路上,趙羽一個電話打到機場,讓那邊的工作人員想辦法拖住賽嵐。
“我問過了,賽嵐十點的飛機去美國,現在還有半小時”趙羽掛了電話,發動汽車。
“來得及嗎現在真是堵車高峰期。”我歎道。
趙羽開了警笛,歎道:“試試看吧,讓機場的人也攔住她。”
一路上我倆穿越車群人群,酌量著闖了倆紅燈。當然,一看到是警車,大家主動避讓,管他什麽豪車,誰也不敢來找碴。頓時,我有種絲逆襲之感。
不過尖山到機場大約20幾公裏,正常不堵車的情況下,也得半個小時以上才到。我們不知能不能趕得及。
我想起剛才那前台略覺得疑惑,於是問趙羽:“你說那前台別是騙我們吧賽嵐跟他應該不怎麽熟,憑啥告訴他自己要出國”
趙羽目視前方繼續開車,說道:“如果你也長了他那一張明星臉,估計賽嵐對你的態度也會好不少。人們天生喜歡漂亮的好看的東西,就像一句話裏說的那樣:如果漂亮的人做錯了事,比較容易被原諒。”
我頓覺恍然。等我倆一路飆車到了機場,發現用了四十分鍾。下車後,我們趕緊衝進機場候車廳,一眼便看到機場保安圍住了一個女人。
遠遠看去,貌似真的是賽嵐。
我跟趙羽衝到近前一看,真是賽嵐這貨。她正拖著一行李箱要往登機口走,結果被幾個保安給攔住了。
“怎麽回事,你們憑什麽不放我走”賽嵐喝道。
“對不起,案子沒結束,所有跟案件有關的知情人必須在這段時間配合警方調查,不能擅自離開”趙羽喝道。
也許是趙羽的氣勢嚇住了賽嵐。我見她臉色白了白,咬了咬牙,冷哼道:“好,我就跟你們回去。隻是我看你們什麽時候能破案”
我倆帶著她又回去,路上,趙羽接了個電話。掛斷之後,對賽嵐說道:“你的那個什麽朋友陸玉我們已經找到了。”
賽嵐一聽,臉色更加難看,嘴上卻冷笑道:“怎麽,找到她能怎麽樣”
趙羽冷笑道:“找到之後,嚇唬了幾句,她就什麽都說了。陸玉是個小演員,之前窮困潦倒的時候,你幫過她,所以她這次幫你騙人。陸玉本來才二十多 歲,而你跟她導演了一場戲,讓她扮演一個本來是應該是40歲左右的中年婦女,但是外貌竟然如同20歲的女子,這樣一個神奇的人物。”
賽嵐冷笑一聲,說道:“我為什麽要她來演這出戲有什麽目的”
趙羽繼續說道:“為了騙陳培鴻來服用丹藥。陸玉跟陳培鴻說,自己十年前也是因為腿受傷放棄了專業,但後來練習了丹術和房中術就又能跳舞了。且感覺 越來越年輕。原本已經四十歲,現在卻二十歲的外貌,而且很可能還給陳培鴻看過自己的身份證。當然,這證件是假造的。陳培鴻當時腿傷依然沒痊愈,於是抱著試 試看的態度,懇求陸玉傳授功法,所以,對方告訴了他丹藥配方,還親自教授他房中術的身法。據說可以通過采陰補陽恢複創傷。現在看來,不少舞蹈演員私生活都 很隨便,所以根本沒有在乎年齡差距,練習之後果然傷勢好轉。而且陸玉告訴她盡量和不同的女子雙修,效果會特別顯著。果然,他開始和團裏相好的女同事練習, 腳傷不到兩個月就痊愈了,而且女同事們也皮膚光滑潔白細膩,看上去像中學生一樣年輕。就這樣,他陸陸續續和五名關係曖昧的女同事做了雙修,也就是後來死了 的那五個演員。每次雙修,他們都要吃煉製的黃色藥丸,而且吃完之後興奮異常快樂無比。後來,陳培鴻不僅恢複了團裏的地位,技術也比以前進步很多,而且還把 原來的男一號擠下去成為台柱,甚至還得到了行政職務,升任了藝術指導。不過,這種邪術隻是提前透支生命而已,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就會突然猝死。”
賽嵐冷笑一聲:“陳培鴻死了,看來就是因為到了這個時候而已,跟我有什麽關係”
趙羽說道:“你怎麽知道陳培鴻死了你不是一早就到了機場麽”
賽嵐愕然半晌,冷哼道:“我是看你們來找我,猜的。”
趙羽點點頭,歎道:“行,你不承認也可以。不過這次,我們是為了那五個女演員的死來找你的。是你殺了她們吧”
賽嵐絕口否認道:“不是我”
趙羽淡然笑道:“沒關係,我有辦法來證明你就是殺人凶手。”
第一百六十五章 詛咒(上)
我們帶著她開車送到市局,得知陳培鴻的屍體也被運了過去。
但一進門,卻見一個女的也坐在休息室裏。我打眼兒一看,竟然是金詩蘭。不過幾天沒見,這貨看上去真心憔悴了不少。
可我看向她身後,又嚇一跳。尼瑪,小冪,也就是宋揚正站著她身後,百無聊賴地東看看西看看。
雖然我知道自己的技能升級了,但是能看到鬼,這一點還是讓我不咋習慣。你想啊,走哪兒哪兒有阿飄,突然感覺這世上“人口”更多了,這是多鬱悶一件事。
“金夫人,您怎麽在這兒”我問道。
金詩蘭看到我,剛要說什麽,轉臉又瞧見了賽嵐,頓時臉色變了變。我看到兩人眼神交匯,笑問道:“你們倆認識”
兩人都沉默不言。趙羽在一旁說道:“不說話,就說明認識了。正好,咱們一起來論論這件事。”
這時,刑事技術科的劉法醫將一份檢驗報告遞了過來:“啤酒瓶上雖然沒有指紋,但是啤酒裏有一種你們想不到的成分。”
我跟趙羽都等著劉法醫繼續說。結果這大爺卻就此不說了。尼瑪,賣你妹的萌。我忍不住問道:“我說大叔,您都說一半兒了,這誠心吊我們胃口麽”
劉法醫湊到我倆麵前,低聲道:“女人的經血。那啤酒裏雖然加的不多,但是確實是有。”
“我擦,這麽重口味為什麽喝這玩意兒”我頓時瀑布汗。
劉法醫說道:“我哪兒知道,那就是你們要查的事情了。反正這啤酒是沒毒,但是裏麵卻很匪夷所思地有女人的經血。”
我頓覺有點作嘔:“行了大叔,我們知道了,您也崩再重複。”
趙羽若有所思地說道:“奇怪,啤酒裏放這個是為什麽劉法醫,麻煩您繼續查查這血,額,看能不能查出是誰的。”
劉法醫說道:“這個,我試試看吧。因為混在啤酒裏的血液量很少,而且經過這麽長時間也稀釋變質了不少。”
趙羽說道:“麻煩了。”
說著,趙羽讓人將那賽嵐給帶到休息室去,然後給賽嵐倒了一杯水。我狐疑地看著他,心想趙羽這怎麽跟剛才態度大轉變,突然對這女人殷勤起來了
趙羽見我看著他,便說道:“你在這裏跟金夫人聊聊,我去問賽嵐幾句話。對了,順便問問吳叔,那經血是不是對丹藥配方有什麽作用。”
我見他進了屋,隻好在金詩蘭對麵坐下,問道:“你跟賽嵐認識”
金詩蘭猶豫半晌,說道:“她是犯了什麽罪麽”
“你真一點兒都不知道”我故意盯著她問道。金詩蘭立即搖頭道:“我不知道,真的。”
這時候,我見站著她身後的宋揚對我笑道:“這倆女人合夥買賣古屍呢。”
我知道別人是看不到也聽不到宋揚的聲音的,於是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倆合夥買賣古屍膽子夠大啊,這要抓了可是重罪”
金詩蘭臉兒頓時更白了:“這可不是我的主意,起初是賽嵐說,她知道一個美容養顏的辦法,會配出一副很神的藥物。但是這藥有一種藥引子,就是僵屍肉。可這東西哪兒去找,我隻有想法去買。”
“我說,這藥真管用你知不知道有人吃這玩意吃死了”我無語道。
“死了”金詩蘭頓時臉色更為蒼白,喃喃道:“為什麽最近總死人。”
“總死人,還有誰死了”我追問道。
金詩蘭歎道:“我們公司幾個員工,對了,就是那天看到古屍的人。”
“都死了”我聞言吃了一驚,同時心想,幸好吳聃讓我把那石頭和宋揚暫時給了金詩蘭,否則她怕是也駕鶴西去了。
“老實說,你們那古屍是不是從封門村弄來的”我想起吳聃的話,和那天那倆瘋子的表現,覺得這事兒多半是這樣。
金詩蘭歎道:“我不知道什麽封門村,但是我打聽下那倆賣給我屍體的人,好像是河南焦作人。”
焦作,封門村就在那裏。得,這倆真是想發財想瘋了,現在確實如願以償地瘋了。
想到這兒,我記起趙羽的囑咐,於是打電話給吳聃,將陳培鴻箱子裏的藥物成分說了一遍,然後問他這丹藥是有什麽作用的,而經血是不是會讓這丹藥出現劇毒現象,從而讓陳培鴻當場喪命
吳聃沉默半晌,說道:“這什麽雙修的,我不是很懂,因為我不研究這個。不過,這些藥物的配方像是一種快速返老還童的藥方。怎麽說呢,比如,你本來 有四十年青春,那這藥物就是在透支後二十年,來填補之前的年紀。說是駐顏,基本上算是在服用不定時炸彈。指不定哪天就死了。而且死的時候迅速變老。不過, 如果劑量小一些的話,還是能多活幾年的。至於你說的那個經血,我認為啊,那是泄氣的藥,本來服用這玩意的人,陽壽就不長了,陽氣也不是很夠。再不小心用了 這玩意,瞬間死亡是可能的。但是,這在現代醫學上是解釋不通的,因為他們不信道家煉丹術這一套。”
我心中暗罵:媽的,這不是殺了人還沒證據麽
這時,趙羽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隻紙杯,遞給一個同事說道:“送給劉法醫,讓他檢驗一下dna,看看是不是跟那什麽啤酒裏的某東西的一樣。”
我知道趙羽不好意思說女子經血,而那人也聽得稀裏糊塗:“趙隊,您這在說什麽”
趙羽皺眉道:“你去這麽跟他說,他就明白了”
那小警察立即點頭走了。我走到趙羽跟前說道:“就算是確定了這兩者的dna都是同一個人的,也就是賽嵐,也沒法證明她犯罪。因為就算是經血,也是沒有毒的。怎麽證明”
趙羽歎道:“我也知道,分明知道她是凶手,卻找不到什麽證據。那五個女舞蹈演員也是她殺的無疑了。”
“對了,那陸玉呢她知道內情麽”我問道。
“在辦公室錄口供呢。她也並不知道賽嵐的目的是什麽,隻是證明了賽嵐確實找她一起騙過陳培鴻。但這也不能說明最後就是她殺的人。”趙羽說道。
隨即,他的目光落到金詩蘭的身上:“不過,這倆女人是老相識”
我聳了聳肩:“好像是好朋友。不然賽嵐不會拉著她一起買賣古屍。”
趙羽走到金詩蘭麵前,冷笑道:“看來金夫人最近睡得很差。是不是因為陳培鴻的鬼魂回來索命”
金詩蘭大驚失色:“不,他不是我殺的我知道你們懷疑賽嵐是凶手,但是,但是不可能啊,他們倆曾經是男女朋友,關係很好。後來雖然分了,可賽嵐也沒表現出對他的敵意,而且兩人這不還巡演歌舞劇麽。”
“他們曾經是男女朋友”我愕然問道。
想起之前賽嵐對陳培鴻的有意嫁禍,引導警方注意陳培鴻的藥箱,就很是顯露出對陳培鴻的不滿和懷疑。我卻沒想到,他倆曾經是這樣的關係。如果這樣的話,犯罪動機就有了。但是,如何證明呢
趙羽沉吟半晌,說道:“對了,陳培鴻如果要長期服用這藥物,肯定有過一個藥方,他得按照藥方配藥。如果那藥方裏寫著相斥的東西,包含女子經血的話,那就好辦了。”
我心中一亮,頓時附和道:“對對,可是從哪兒找藥方呢陳培鴻的遺物裏都找過了,沒有。”
“顯然是賽嵐給銷毀了,唉。”趙羽歎道。
就在這個時候,金詩蘭突然說道:“額,兩位,我這裏有藥方。因為我也服用丹藥。”
我一聽,頓覺柳暗花明又一村:“在哪兒”
金詩蘭將她那大得跟板磚一樣的手機遞給我們:“我存手機上了。”
我趕緊奪過來一看,見那上麵果然是拍了一張藥方,好像是手寫的。而且,確實標注了幾個相斥的材料,比如,經血,雞血和雄黃。雖然不知什麽原理,但是是有一定道理。尼瑪,雄黃放酒中味兒太大,雞血這年頭沒地方去搞,自己經血倒是如果恰巧大姨媽的話,嗯,你懂的。
很快的,劉法醫也來了通知:“經檢驗,酒瓶裏的經血是屬於賽嵐。”
“得,可以定罪了。”趙羽說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詛咒(下)
雖然這案子最終的證據有點無語,但實際上,醫學上也無法解釋這種狀況。如果不是金詩蘭正好保留了這張藥方單子,而金詩蘭和陸玉為了自保,情願做證人來證明賽嵐的殺人動機,我們還真無法給這女人定罪。
當然,一般人也受不了被扣押審訊的苦,沒兩天,賽嵐就把一切都招了。原來她跟陳培鴻還是師徒關係,曾經很仰慕這個老師。雖然那時候陳培鴻在劇團不 受重視,但是他確實有一定能力。結果陳培鴻私生活迷亂,當然,用他的話說就是:“隻是在雙修而已。”賽嵐受不了而分手,隨即對陳培鴻懷恨在心。
女人憎恨起來是挺可怕的。她先是聯係了金詩蘭這位美麗有錢的富太太老朋友,讓她幫忙買進古屍,用來做丹藥的藥引子。隨後,買通陸玉這個小演員,來 幫她蠱惑陳培鴻。陳培鴻本來由於受了傷,隻是在劇團做點舞蹈設計和指導工作等等雜活,早就有些心灰意冷。後來聽說有這個神奇的丹藥,於是就將信將疑地開始 練習。沒想到這所謂的雙修真的帶來奇效,讓他速度恢複青春,並且當上劇團台柱。於是後來就得意忘形了。
這期間,賽嵐一直跟他保持看上去還不錯的朋友關係,但是暗地裏卻在找機會給陳培鴻來致命一擊。雖然說丹藥是跟某些物質相斥的,但是還得看體內丹藥的含量如何。必須得等到他體內的劑量達到一定程度,然後服下相斥的成分,才能起到殺人的效果。
賽嵐對這一點很顯然是很明白的。於是跟陳培鴻喝酒,害死了他,之後趕緊逃命。
不過,這個邪術秘方應該不是普通人能夠知道的,賽嵐究竟是從哪兒得知的
賽嵐這貨跟我們想象中一樣難纏,又是要請律師又是說我們警方誣陷,折騰了許久。不過這案子確實在正常人眼裏是匪夷所思的。所以,雖然我們確實抓到 了凶手,但是,我們也知道,法庭是沒法子靠這個給人定罪的。我跟趙羽很明白這一點。之前,趙羽以為那丹藥裏有什麽成分是與酒精和血液相排斥的,所以能生成 劇毒物質。但是起碼現在的化學知識告訴我們,這是不可能的,我靠。
現在看來,那女子經血,隻是讓陳培鴻破功,最後衰老而死而已。而那五個死去的女演員原本就很年輕,吃藥時間也不長,所以就算是死了也不會衰老,但 是體內的汞卻沒來及排放出去,最後呈現中毒而亡的跡象。金詩蘭說,賽嵐是跟一個大師學的這邪術,那大師挺年輕,看上去隻有二十六七歲,喜歡養一種黑色的曼 陀羅花,居無定所。上次看到他的時候,是在天津的一處市郊民宅,這幾天再去找,他卻已經消失不見了,隻有那院子還在,滿園的花也開著。
我聽吳聃講,黑色曼陀羅應該是開在墳地刑場附近的,但是竟然有人喜歡養這東西,那得用什麽來養腐爛的屍體我去。
不過,這個人的事情很快便被我們暫時放到一旁去。因為三星公司出了大事。連帶金詩蘭的老公在內,當時圍觀女屍的那些員工都瘋了。
而且瘋了之後,跟那倆盜墓賊一樣,喊著“人死不出村”,之後就砍人殺人,鬧得很大。後來市局出麵,將這些人都給抓到精神病院關了起來。不過一下子關了十幾個人進去,這尼瑪不是什麽正常的事兒,而且十幾個人都喊著同一個口號:“人死不出村。”
這事兒頓時引起了市局領導的注意,問是不是有什麽謀殺投毒人員故意製造的混亂。我跟趙羽其實心中明白,這應該是一種詛咒,來自那女屍身上的詛咒。
可我們對怎麽破除這個詛咒卻束手無策。
我們將這件事告訴了吳聃。吳聃聽罷,神色更為凝重:“看來他們並沒有按照我說的,將那女屍重新找地方埋下去,不要去動那女屍。你們倆查查,現在那明朝女屍去了哪兒”
我跟趙羽聽了這話,隱約覺得事態有點嚴重。所幸女屍的下落很好調查,因為很多人見市博物館的人將女屍給帶走了。
趙羽看了看手表,說道:“今天太晚,博物館也下班了。明天咱們去看看。這之前還得請吳叔幫忙,看看怎麽對付那女屍。”
我倆於是去找吳聃,一起吃個晚飯,順便問問怎麽對付這百年老僵屍。
於是我倆乘地鐵去了吳聃的書店,到了書店門口也七點多了。此時正見書店打烊,吳聃在門口收拾東西。
“師父”我遠遠喊道。
“哎,悟空”吳聃笑道:“怎麽,今兒怎麽有空晚上來找我”
我歎道:“師父,遇到麻煩了。那明朝女屍現在放在博物館,但是之前看過這女屍的人都得了精神病,我們擔心博物館的工作人員也會出現這狀況。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聽到這方麵的消息。”
吳聃聽後皺了皺眉:“什麽,被博物館的帶走,這有點麻煩啊。”
“是不是會繼續死人”我擔憂地問道。如果又繼續死人,這案子連凶手都沒有,怎麽破案我靠。
“到現在還沒有什麽人員傷亡的消息,說明女屍去了博物館之後倒是平安無事。但是那畢竟是個定時炸彈,不一定什麽時候就出事兒。”吳聃沉吟道。
趙羽問道:“吳叔,為什麽女屍沒對博物館的人員造成什麽影響和傷害”
吳聃想了想,說道:“天津博物館曆史挺久,從民國初就建起來了。我估摸著應該是老式建築比較講求風水,所以選址一定是很不錯的。而且博物館收藏的 都是古物,雖然有些東西是從地下古墓挖出來的,比較邪乎,但是也有很多鎮邪的寶物。也許是因為這樣,才沒什麽怪事發生。既然如此,隻要沒人去妄自動那女 屍,應該不會有事。”
趙羽皺眉道:“博物館存放古物,怎麽也會存放女屍”
吳聃看了看他,無奈地說道:“古屍也是文物。如果不放博物館,還能放哪兒今晚咱們去看看,別再出事兒。這都瘋了這麽多,再瘋下去,精神病院都關不了那麽多人了。”
我琢磨半晌,問道:“師父,你說這女屍身上有什麽詛咒,能讓人變瘋子”
吳聃笑道:“普通人天天看到鬼影,不瘋才怪。你倒是看習慣了嘿。”
我們於是去吃了晚飯,吳聃堅持要今晚去看看那女屍,而且去之前買了些奇怪的東西。他先是在店裏拿了一本易經,隨即去夜市上買了幾個鈴鐺。最後還帶了棗核和打火機。我不解地看著吳聃,心想難道他擔心那女屍變僵屍可這麽多天以來這貨一直沒變啊。
不過吳聃這麽準備,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沒多問,於是跟著他出發去了天津市博物館。
等到了博物館門前,我頓時看傻了。
這博物館占地麵積也太大了。與此相比,我們家鄉那博物館,估計隻有人家的廁所那麽大麵積。雖然來了天津一段時間,由於我對曆史不是很感冒,所以也沒來過博物館。這一見,頓覺古城就是高端大氣上檔次,連博物館都建得這麽霸氣側漏。
我們進大門的時候,保安將我們攔下:“不好意思幾位,博物館已經下班了。”
趙羽取出警官證給他看:“我們想查查前些天送來的那具古屍,還望你能帶我們去看看。因為這涉及到幾起案件。”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古怪的神像
保安為難地說道:“這個,那古屍被我們館長給鎖在地下那層了。沒有他的準許是不準打開的。”
吳聃問道:“怎麽就給鎖起來了”
保安說道:“這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個保安,也不是什麽重要的工作人員,您說是吧。”
趙羽沒跟他廢話,直接一個電話打給局長去請示。雖然最近的“人集體變瘋”案件不是刑事案件,但是誰都能感覺出這案子的不同尋常。在這個世上,瘋子 有千百種,每個人變瘋的態度都不同,要是說十幾個瘋子都喊同一個口號,都在同一時間段變瘋,這也太尼瑪有組織有紀律性了。再蠢的人也能感覺出其中有問題。
趙羽一個電話打過去,跟局長說,前幾天送到博物館的古屍很有問題,有可能是導致很多人變瘋的根源,也許古屍上有什麽病毒,所以他要去取點皮膚組織帶回局裏給法醫研究下。
其實最近局長也很頭疼這件事,因為瘋子裏某一個三星員工是他老婆的表舅的小兒子,他老婆天天絮叨這件事,讓他去查查清楚。但由於不是刑事案,局長 根本懶得多事兒。但畢竟自己認識的人也變成了瘋子,他也挺希望我們能給個答案。於是便答應了趙羽的請求,說要跟館長溝通下。趙羽掛了電話。
沒等多久,保安室的電話響了起來。那小保安進門去接起電話說了半晌,隨即放下電話給我們放行:“館長說讓我帶你們去看看,走吧。”
於是我們仨跟著那保安進了門。保安先去保衛科拿了鑰匙,這才引著我們向前走。這博物館著實大,我們幾個走了十多分鍾,才到了地下一層。保安見我們 特沉悶,於是邊走邊跟我們聊天,介紹這個博物館。據他講,這博物館展廳麵積14000平方米,庫房麵積11000平方米,裏麵保存的古物種類很多。有各個 朝代的名人字畫,玉璽,甲骨,陶瓷,青銅器,應有盡有。
走在路上,我瞧見路上也有不少巡邏的帶著電棍的保安。看來這裏的安防設施還挺嚴密的。
吳聃邊走邊跟那保安東拉西扯,同時將幾道引火符悄悄塞到趙羽手裏。
我不明所以,也隻能在一旁默默看著。我們到了地下一層,保安帶我們到一扇密碼門前,說道:“這是新建的一處小房間,原本是為了暫時存放別的博物館送來巡回展覽的展品的。現在,館長把女屍放在這個地方。”
吳聃問道:“你們館長為什麽特別重視這女屍”
保安歎道:“哪兒啊,都是因為前幾天夜班的保安傳聞,見到那女屍夜裏在展覽館裏走,搞得人心惶惶,館長也無奈,就給暫時鎖起來了。”
行走難道屍變了我心中一驚。這時候,吳聃又問道:“那女屍有什麽變化沒有,比如,外表起了變化什麽的。”
保安一邊開鎖一邊說道:“沒有,還是那副模樣,而且比以前送來的時候看著更像活人了。”
這不科學啊,我心中暗想。
我記得看過紀曉嵐寫的閱微草堂筆記。裏麵把屍體成為僵屍的原因分成兩項:新屍突變及葬久不腐。養屍地,這較為科學。土壤土質酸堿度極不平衡,不適 合有機物生長,因此不會滋生蟻蟲細菌,屍體埋入即使過百年,肌肉毛發也不會腐壞,有些資料顯示屍體的毛發,指甲會繼續生長。風水學中亦有此一說。不過我回 憶了一下那女屍,貌似不像。因為她雖然容貌栩栩如,指甲什麽的卻沒有生長,不像是這個原因造成僵屍進行屍變。再者就是坊間流傳的道家有太陰煉形之法,屍體 葬數百年,期滿便會複生。這也不怎麽像。新死的屍體被邪氣附身屍變更不可能。
突然地,我想起那女屍身上出現的那張鬼臉。腦子裏立即響起袁枚在子不語裏寫過的一句話:“人之魂善而魄惡,人之魂靈而魄愚。”魄主宰人身,當魄離 開人體,便會淪為惡鬼僵屍。人死之際,魂一散而魄滯。魄乃陰性神靈,附於人之形,主宰人的活動。難道,那張臉之所以不完整,是因為不是鬼魂,而是有什麽魄 之類的東西留存
正想到這裏,那厚重的密碼門打開,一陣冷氣突然撲麵而來。
我打了個哆嗦,尼瑪的,現在已經入冬了,這小屋還開冷氣
我剛要吐槽下,卻聽那小保安哆嗦道:“這屋裏怎麽這麽冷啊難道是空調壞了”
我問道:“不是你們開了冷氣我以為是降低室溫,保存屍體呢。”
保安按開房間的燈,指著前方一個透明的冰櫃一樣的東西說:“我們把古屍放在冷藏儲存箱裏了。這根本不需要開空調冷卻好唄。”
說著,那保安打了個噴嚏。吳聃趁機說道:“小哥,你先出去,讓我們在這兒待會兒。等一切搞定後喊你。”
保安猶豫了半晌。趙羽說道:“你放心,我們是警察,不會偷屍體。再說,這地方是防盜材料建築成的房間,隻有一扇門。你在門外等著,好了我們自己會出去。”
保安這才出去了。等屋裏隻剩下我們仨的時候,我才忍不住打哆嗦道:“師父,這地方怎麽這麽冷”
吳聃說道:“陰氣太盛。不過,那冷藏箱好像打開著”
吳聃一說,我這才注意到那透明的冷藏箱。裏麵,那個明朝女屍依然躺著,不過衣帶有些敞開的意思,甚至還露出了肩膀。冷藏箱的蓋子開著縫兒,冷氣確實微弱地冒了出來。難道我們覺得冷,是因為這樣
我走到那放有女屍的透明冷藏箱跟前,不由皺緊眉頭。尼瑪,誰這麽惡趣味給女屍脫衣服或者說是想取走她身上不腐的衣衫
總之那女屍現在跟拍性感寫真一樣,露著肩膀和大腿,半截胳膊也露了出來。如果不是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僵硬在哪兒,我真的會認為是一個古裝美人躺在箱子裏。
我覺得這事兒有蹊蹺,難道這屋裏有盜賊我對趙羽使了個眼色,讓他注意查查這屋子裏的情況。趙羽會意。
我歎了口氣,伸出手將女屍的衣衫拉好。就在我幫她整理衣服的時候,吳聃突然喝道:“靠,你去碰那屍體做什麽”
我嚇了一跳,手一哆嗦,正好碰到女屍的下巴。就在這一刻,嚇到我心肝俱裂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小屋裏的燈突然滅了。那密碼門咣當一聲關閉。此時,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冷凍箱裏的日光燈燈管發出的光。
光芒照在女屍臉上,重疊出猙獰的暗影。突然地,那女屍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臉上的怨恨神色如冬天最冷的雪一般,絲絲地化為寒氣,往我脖子裏鑽。我打了個寒噤,頓覺眼前一陣眩暈,四下突然漆黑一片,而在這個時候,幾個飄忽的,卻又清晰的片段突然閃現在我眼前。
我好像看到眼前的景色遁去,周圍變成了一片荒無人煙的小山村。所有的房子都是石頭堆砌而成,枯樹荒草。
我吃驚地向前走了幾步,卻見麵前一座破舊的祠堂。祠堂裏兩尊古怪的神像,正詭異地看著我。
恍惚中,我仔細看了眼那兩尊神像。卻見他們卻不是什麽神祗,而是兩個穿著官服和戰袍的人。一男一女,那男人穿著的大概是宋明時期的官服,看不清容 貌,隻覺得麵色比較黑。那男人旁邊立著兩個輔助的神像,一左一右,分別像是夜叉和一名侍女。女的則穿著一身戰袍,提著長槍,怒目圓睜威風凜凜。
看到這裏,我頓時吃了一驚:這不是傳說裏封門村供奉的兩尊神像麽
這種幻象是怎麽回事
第一百六十八章 鎮僵屍
我正一陣頭暈目眩的恍惚中,卻聽得耳邊一聲清晰的槍響。我打了個激靈,瞬間回過神兒來。
隻見那女屍不知何時已經邁出了冰凍箱,正站在我麵前不遠處。而趙羽站在我側後方,正舉著槍對著那女屍連開幾槍。
我嚇了一跳,說道:“我靠今天你就這麽光明正大開槍啊被外麵人聽到的話,咱們這可以破壞古物罪”
趙羽指了指大門。我回頭一看,才想起來大門剛才已經關閉,而且這玩意是厚重的專業防盜門,用了最結實的原料製成。這幾聲槍響根本傳不到外麵去,而這種門也需要專業的爆破人員,才能炸開。否則,就隻能等著外麵人想法給開了。
不過,趙羽這幾槍也隻是讓女屍暫時定住了而已。沒多會兒,那女屍卻又衝著我衝了過來。我原本足可躲開,但在那女屍衝過來的時候,卻突然眼前一晃,見那張熟悉的鬼臉又再次出現。
半空中出現一張鬼臉,而且是冷不丁的,放大一樣貼在我眼前,尼瑪,這也夠震撼的。
我嚇得倒退幾步,卻見那女屍抓住我的肩膀,對著我的脖子就想咬下去。我吃了一驚,之前遇到的敵人都是鬼,卻沒遇到過僵屍。我第一反應是想,怎麽沒帶點豌豆花來
千鈞一發之際,我對著那女屍來了個過肩摔,本想著摔這貨在地上之後,便拿戰神給她來個爆頭。這一招確實是將那女屍摔在地上。可是那貨卻像狗皮膏藥一樣,被我摔到地上之後,死死拽住我的腿不放手,而且張開血盆大口就要給我的腿來一口。
我頭皮發麻,趕緊去摸戰神。可惜慌亂之下,背包的帶子纏住了手臂,拽了半晌沒搞定,我頓覺心中十分捉急。
就在這時,我隻聽吳聃喝道:“二貨,閃開點兒”
我無奈地嚷道:“師父,我閃不開啊,你有什麽大招可千萬酌量著點兒力度啊”
正說到這裏,我見他將帶來的那本易經的書頁撕了下來,拈在手中振振有詞,不知念叨了些啥。我一邊踹著那女屍,一邊捉摸著吳聃在搞啥鬼。一般捉鬼驅邪用的都是符咒,尼瑪的他沒事撕書幹嘛
就再這時,我見那些書頁突然排成了一副八卦形狀,散發出金色光芒來,衝著我和那女屍罩了下來。
當那道金光撲過來之時,我才知道那書頁上的字竟然都是紅色的,看來是朱砂或者血液寫成。那金光籠罩下來之後,我倒是沒什麽感覺,卻見那女屍似乎被什麽重物給迎頭砸下一樣,麵容突然猙獰起來,隨即便鬆開我的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擦了把額頭冷汗,揉了揉被女屍抓住的腳踝。掀起來一看,腳踝上一片紫黑色淤青。吳聃趕緊將袋子裏的糯米抓了一把遞給我:“在腿上敷一會兒,我看這屍毒也挺厲害。”
我聞言趕緊接過去。再看地上那女屍,卻老老實實一動不動地躺著,不禁問道:“師父,降服僵屍的話不是會有符咒麽你撕掉那易經幹嗎”
吳聃說道:“僵屍分很多種,什麽紅僵綠僵白僵,可是這個女人卻不是普通的僵屍,甚至沒有僵屍的樣子。我在想,她之所以能行走能襲擊人,是因為她身上殘留了一魄,或者說是半個魄。也就是你說過的,看到過的那個鬼臉。”
“這說明什麽”我不解地問道。
吳聃說道:“說明不好對付。因為就算你用一般的降服僵屍的道符封住他,那殘留的魄依然存在,僵屍也就不會徹底被毀。不過現在最好是把這女屍給燒了。”
趙羽說道:“不行,我們燒掉古屍,博物館的人會發現,這裏麵隻有我們三個人,追究起來也很麻煩。”
吳聃笑了笑,說道:“誰說咱們這兒就仨人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我打了個哆嗦,心想難道這兒還躲著一隻鬼
吳聃冷笑一聲,指了指那冰凍箱後麵。我不解地轉到後頭一看,我靠,原來那冰凍箱後麵的地上散落著一套保安服,而且尼瑪還有內褲,這是個什麽情況
“我靠,難道有倆人在這兒偷情可是人呢”我摸出手電四下掃了一圈。
趙羽走到我身邊,皺眉歎道:“我好像想到了一種可能。”
說著,他指了指我腳下的女屍。
“啥啥”我起初並不明白,後來仔細一看那女屍,又想起剛才見那女屍的時候,她的衣服是散落著的,露著大腿和肩膀,不由地打了個哆嗦。我次奧,難道我遇到了傳說中的奸屍犯
我頓覺一陣惡心欲吐感襲來。變態的世界我們無法理解。四下一片漆黑,我們進門的時候還真沒注意到這裏麵有沒有人。但是,既然衣服都在這兒,很顯然是這貨剛想幹壞事的時候,我們仨進門了。而借著黑暗的掩映,他並未被我們及時發現,而是躲在了某處角落裏。
想到這裏,我們很默契地各自默默打開手電筒,在這不算大的防盜室裏搜索了半晌。
這屋子裏的角落裏放著不少箱子,不知是做什麽用的。手電的光芒掃過去,照出了層層暗影。
在我的手電掃過去的時候,我似乎在一隻箱子後看到一張詭異的笑臉一閃而過。
我嚇了一跳,將手電定到那箱子後。不過這次照過去,卻沒瞧見什麽笑臉。正當我以為自己看錯了的時候,突然覺得身旁似乎有人慢慢靠了過來。
我猛地一轉身,差點兒被嚇死。尼瑪,一個全身的男人,臉上掛著詭異瘋狂,又有點猥瑣的笑容。
“是誰”我條件反射地大喝一聲,將槍口對準這男人。
但這男人似乎並不害怕,反而對著我爆出一陣狂暴的大笑:“人死不出村,人死不出村”
我去你罵了隔壁的,又是這句台詞,看來又是一個受了詛咒,或者活活被嚇瘋的。我一腳踹了過去,將那瘋子踹了個四腳朝天。
吳聃和趙羽聽到聲音跑了過來:“怎麽了”
我指著地上的瘋子說道:“看,又瘋了一個。”
吳聃長歎一聲,說道:“兄弟,對不起你了。”說著,這貨竟然將打火機給掏了出來,又把剩下的易經點燃。
我瞧著這態勢不大對勁,便問道:“師父,你這是幹嗎,總不會想把這瘋子給燒死吧雖然他做的事兒有點惡心,但是”
吳聃無語地看著我:“我燒死個大活人做什麽”說著,將那點燃的書頁丟到女屍身上去。
我這才明白吳聃是想燒了那女屍。此時,烈火從女屍的長發開始燒了起來,慢慢吞沒整個屍體。不過那情狀真心可怕,在烈火吞噬中,那女屍好像一條蛇一樣扭曲蠕動,最後變成了一段黑炭一樣的東西。
我皺眉道:“師父,你燒了她,這以後可怎麽辦博物館肯定追究責任。”
吳聃笑道,指了指旁邊那個瘋子:“這個麽很好辦,幹脆說是這個變態幹的就行了,反正他現在瘋了,也說不出什麽。”
我無語道:“師父,你連瘋子都嫁禍”
吳聃笑道:“先出去要緊。”巧合的是,這時候正有人打開了門,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剛才帶我們進來的小保安。保安舉起手電照了照我們,問道:“你們沒事吧剛才這門不知怎麽鎖住了,嚇了我一跳。”
吳聃歎道:“我們沒事,不過混進來一個瘋子。你看看是誰”
說著,他拿手指了指地上的那變態。保安拿著手電照了照那全身的瘋子,吃驚道:“劉金這是我們保衛科的同事啊怎麽在這兒呢”
吳聃立即落井下石:“剛才我們不知為什麽被關在這房間裏,一片漆黑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搬動女屍。打開手電一看,這bk的在燒屍體,所以我們幾個就給他降服了,現在你們看怎麽處理”
保安吃驚地長大嘴巴。事到如今,也不由他不信,因為我倆都是警察,而且沒有必要來燒一具女屍。於是博物館的人開始著手處理這件事。
我跟趙羽和吳聃趁亂出了博物館。趙羽問道:“吳叔,這些發瘋的人,是不是因為中了詛咒如果想要破除詛咒,要怎麽辦”
我歎道:“關鍵是能不能恢複原狀啊,這幾個人。”
吳聃沉吟半晌,說道:“以為的猜測,這些瘋子是可以恢複正常的。可咱們得弄明白封門村的詛咒到底是什麽,說不定到時候還得親自去一趟封門村看看。”
“我靠,去那鬼地方”我皺了皺眉頭。
吳聃歎道:“先去查查封門村的資料再說吧。”
我們各自回去休息。睡覺前,我想起剛才看到的神像幻影。那一男一女是誰呢
是封門村供奉的神像的話,為什麽這個村子信奉的神這麽特別
很顯然,這倆神像並非普通的財神,關二爺什麽的,而更像是兩個真實存在的曆史人物。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封門村
轉天是周末,局長的意思是,讓我跟趙羽繼續調查,查清楚到底什麽東西讓市裏那麽多人變成瘋子。
於是我跟趙羽去了吳聃店裏,見一群男學生正湊在店裏吵吵鬧鬧,好像在找什麽玄幻小說。
我見吳聃也不在店裏,於是抓著一個男學生問道:“喂,你們吳叔呢”
男生說道:“不知道啊,從剛才起他就在翻找什麽資料。”
我跟趙羽正納悶呢,就見吳聃夾著一本舊雜誌從門外走進來。吳聃看到我倆,笑道:“怎麽,一早就來找我問封門村的事兒”
我笑道:“師父你去找封門村的資料了”
吳聃揚了揚手中的舊雜誌,說道:“我記得這本旅遊雜誌當年發表過一篇遊記,全程記錄了封門村的樣子和來曆等等,還有作者對封門村的猜想。”
我詫異道:“百度一下不也能找到很多封門村的介紹何必去翻一個舊上有重疊的地方,但是這個作者對封門村做了大膽猜想,給你們看看。”
說著,他示意我倆坐下來,然後翻開那本舊雜誌,找出一篇遊記。我見那頁紙上偌大的標題:回顧封門村,曆史的終極幻想。
“這不像遊記,看這題目還真挺像研究性文章。”趙羽說道。
我翻看半晌,文章裏竟然有圖有真相。看這些照片有些年數了,像是八十年代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封門村的樣貌。與現在網上的封門村照片相比,八十年代 的時候,那村子竟然多了些人氣,房舍也比較新,房前屋後竟然還開著中作者說,他是一個旅遊愛好者,尤其喜歡探險。他去封門村的時候,是1989年,封門村 空置了八年之久以後的時間。
封門村是在沁陽市郊外的一座無名深山內。封門村附近有一條河,河岸青翠古樸。有幾處村落稀稀疏疏地散落著,卻不知為何空無一人。
封門村附近有個雲台村,略有人煙。雲台村尚有3戶人家居住,隻是這三戶人家也都奇怪的很,不喜歡跟外人說話。
作者署名叫鬆子陳。說他當晚跟兩個同伴到達了雲台村,住在其中一處農戶的家裏。那戶人家隻有一個年邁的老母親和一個年輕的少年人。這年輕人很奇怪,並不跟來訪者說話。鬆子陳見他家徒四壁,便留了一些錢給老人,同時詢問少年封門村的所在。
少年搖了搖頭沒回答,卻送給他一隻紅色的鳳凰香包。鬆子陳覺得那香包異香撲鼻,做得很漂亮精致,於是感謝之後戴在身上。
天明之後,鬆子陳出門,跟同行的兩個夥伴去往封門村。鬆子陳起初並不信陰靈之類的東西,以為封門村原本就是風門村,風門,是古建築門的一種。即在 居住建築的外門做出雙層門,靠外的一層門即稱風門。風門常與簾架配合使用,用以遮蔽風塵。或者說,古代人注重風水學說,會把地理位置險要、易守難攻的地方 稱為風門。
之後便是對封門村主要風景的描述,比如,“風門村”的三座廟宇中的一座竟然供奉的是一對身著官裝的男女石雕像,雕像男左女右,威嚴端莊。但是跟網 上描述不同的是,他說,左邊的是一男性文官,右邊的是一女性武將,跟網上的資料相反,但是卻跟我的幻象呼應。這倒是讓我有些好奇。
不過這真是有圖有真相,雖然不很清楚,卻能辨別出來,男文官,女武將。
我指著文章內容跟吳聃說道:“師父,你看這裏一段話,跟網上的資料相反啊。網上說,男武將,女文官,這裏為什麽是相反的”
吳聃說道:“你繼續往下看。”
我繼續讀下去之後,頓時張大嘴巴,頗覺不可思議。因為後半部分根本不像是一篇遊記,更像是一篇誌怪小說。
鬆子陳說,到了封門村之後,他們三個在村裏找到了那高門大戶的宅院,也看到了那把無人去坐,但是十分幹淨的太師椅。其中一個朋友好奇,忍不住上去坐了一會兒,卻沒想到下午之後,這朋友昏昏沉沉的開始發燒。
鬆子陳和另一個夥伴很著急,所幸帶了應急的藥物,於是給同伴喝了退燒藥,將他安頓在一處房子裏。
那同伴睡得很死,但是漸漸退燒了。鬆子陳跟另一個朋友對這村子更為好奇,於是兩人在空村裏前後轉了半晌,拍了許多照片。
鬆子陳說並未遇到詭異事件,但是另一個朋友一直喊冷,說感覺有眼睛盯著他們。之後兩人就回了同伴所在的房子裏。
回去的路上,兩人經過那座供奉了神像的寺廟,見裏麵還算幹淨,而且大門完好無損,就想去那寺廟裏住一晚上。因為當時已經深秋,又有同伴發燒感冒,所以兩人商量了下,覺得這事兒可行。而且雖然不知道供奉的是誰,但在寺廟這個地方,一般的邪靈也不敢隨便來犯吧。
於是兩人將生病的朋友給抬到寺廟裏安頓好,吃了晚飯後,打開睡袋,掩好大門開始睡覺。
大概睡到半夜,鬆子陳起來上廁所,剛一睜眼,卻見一個人坐在他身邊,直勾勾地盯著他看。鬆子陳嚇了一跳,翻身坐起一瞧,原來是同伴。而他向神像旁一看,另一個生病的朋友還在熟睡。
於是鬆子陳問道:“半夜不睡你盯著我看什麽”
那朋友麵無表情地說道:“你難道沒有聽到戰歌聲麽沒有看到枕頭邊的鬼臉嗎那你是人是鬼”
說著,那朋友竟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鬆子陳心中一驚,心想難道他這朋友是傳說中的“中邪”了
心驚之下,他剛想還手,卻聽那朋友大叫一聲,好像是觸電一般,抽搐半晌,昏了過去。
鬆子陳嚇了一跳,上前一探,朋友還有鼻息,看來是睡過去或者暈過去了。他心中琢磨:難道剛才是他夢遊
鬆子陳想了半晌,也沒什麽別的解釋,於是也無所謂的將那朋友拖回睡袋裏,自己也困得不行,轉身去睡下了。
這一次他睡得很沉。轉天天光大亮,他才醒了過來。早晨的陽光漏過門縫照射進來,鬆子陳翻身坐起去看兩個朋友。
但是,這一看之下,他卻心中大驚:兩人的睡袋還在,但是人卻憑空消失不見了。
第一百七十章 暗探封門村(上)
朋友的突然失蹤,讓鬆子陳不知所措。他趕緊翻身起來,在村子裏前前後後找了大半天,也沒見倆人的影子。
他自己折騰到了中午,依然一無所獲,於是又垂頭喪氣地回到那寺廟中。但這次回去,他發現寺廟中供奉的神像有了微妙的變化。
原本是男文官女武裝,現在卻變成了男武將,女文官
鬆子陳以為自己看錯了,不由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再去細看。這一看,心中卻徹底涼了:確實是這樣,神像位置變了
鬆子陳上前仔細去看,卻沒找出神像變化的玄機所在。
直到日頭偏西,鬆子陳找不到那倆朋友的蹤跡,於是幹脆收拾了東西出了封門村,直接去往來時的雲台村。
到了雲台村的時候,天已經入夜。他找到原先投宿的那戶人家,敲了半天門,有個老婦人來應門。鬆子陳奇怪地發現,老婦人依然是之前他見過的那個,但是眼睛卻瞎了。於是他問老婦人是怎麽突然生病失明的,之前那個少年人呢
老婦人很驚訝地回答他:“我原本就瞎了,之前你還給了我一些錢和糕點不是。難道你忘了”
鬆子陳吃了一驚,心想這些事兒倒是記得,但是當時怎麽沒覺得老婦人是失明的那個少年人呢
想到這裏,鬆子陳跟老婦人描述了一下少年人的形貌特色。老婦人吃了一驚,隨即拉著他進裏屋去看。
鬆子陳進了裏屋,見麵牆上掛著一幅老舊的照片,黑白色,照片上是一少年人,樣貌竟然跟他見過的少年一模一樣。
可是,在那照片下麵是個牌位。這少年已經死了。
鬆子陳頓覺心中發寒,走上前一看,少年死於1986年,已經是死了三年了。那麽前天見到的是人是鬼
老婦人說道:“這是我孫子,前年去鎮上買點東西,結果被人打成重傷,後來就死了。我一個瞎老婆子,也不知是誰下的手,這事兒也就這麽算了,唉。”
鬆子陳這才知道,給自己香包的竟然是個死人的鬼魂。這讓原本不信鬼神的他有了一絲疑惑。從老人家家裏出來之後,他先去沁陽市派出所報了案,說自己 的兩個朋友在封門村失蹤,讓警察幫忙找找。但是,搜尋了三天,沒有結果。回了北京家中,他想起那個鳳凰香包,於是拿著剪刀剪開,見裏麵是一包粉末,像是香 粉一樣的東西。
他輾轉找到一個做化工方麵的同學一查,才吃驚地發現,香粉的成分是骨灰。飄著香味的骨灰我靠。
但是,之後的很多年,他也多方打聽尋找過他的兩個朋友,卻再也沒有找到。這倆人似乎是憑空消失在了封門村。
文章到此結束了。我看完後,長出一口氣,不知是這人文筆出眾還是怎麽著,這故事確實讓我有了身臨其境的逼真感。
“一篇遊記寫得跟鬼故事一樣,這雜誌也給發表麽”我狐疑地說道,隨即翻看了一下雜誌的名字:中國旅行記。這雜誌貌似現在已經停刊了。
吳聃說道:“因為這人原本就是80年代略有名氣的散文家。可是現在已經去世了。本以為也許聯係得上,還能問問詳細情況呢。”
趙羽說道:“看來吳叔挺相信這篇文章寫的是真事兒”
吳聃點頭道:“我比較信。不過還得去看看再說。現在有差不多二十個人發瘋了,雖然女屍被燒毀,接下來不會有人繼續出現這種問題,但是,從那些發瘋的人尚未恢複正常來看,導致這些人瘋狂的本質原因,咱們還沒找到。而這個原因,很可能就在封門村裏。”
我笑道:“師父,你說這鬆子陳說的骨灰香包,會不會是辟邪的,所以他沒事,其他倆下落不明應該是被什麽東西給殺了。”
吳聃搖頭道:“我哪兒知道去。不過這件事距離現在也有好些年了。就算咱們要去查證,住在雲台村的老太太八成也早死了。”
趙羽沉吟道:“吳叔,你見多識廣,如果讓你來猜測的話,這個村子會有什麽魔力,能讓僵屍不腐,那麽多人變瘋”
吳聃搖頭道:“我如果知道的話,也不會想去親自看看了。怎麽樣,你們想不想去”
我狐疑地看著他說道:“師父,你少有這麽有俠義心腸的時候啊。怎麽突然想去暗中探探封門村解救民眾了”
吳聃嘿嘿笑道:“不瞞你們說,今天金詩蘭來找過我。”
我恍然大悟:“她給了你一大筆錢,讓你解決這個問題,因為繼續下去的話,她也會發瘋”
吳聃聳聳肩道:“我也挺樂意啊,反正對這村子我也挺好奇。錢不少,你們要不要一起去的話咱們分成。”
我哭笑不得:“師父哎~”
吳聃翻了翻白眼:“你不去拉倒。”
趙羽在一旁說道:“正好我們局長也在糾結有二十多名市民無故發瘋這件事,宋炎,如果咱們去請纓調查,他肯定批準。”
我乍舌道:“他是會批準,可查不到的話也會將責任毫不猶豫地推給我們。”
“批準什麽”突然地,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來。我回頭一看,見阮靈溪抱著一個小娃娃走了進來。那小娃娃正在熟睡,摟住她的肩膀一動不動。
吳聃嬉皮笑臉地說道:“徒弟媳婦,幾天沒見就生了我徒弟喜當爹了”
阮靈溪翻了個白眼,啐道:“吳叔,你別老不正經好不好。這是小滿,看清楚啦”
“是小滿”我一聽是這小家夥,頓時來了興致,湊過去一看,小東西還在睡著,穿著粉色的線衣,外麵罩著白色的小肚兜,嘟著小嘴不知在做什麽美夢。
“你怎麽帶她來了”我問阮靈溪道。
阮靈溪笑道:“小滿的媽媽在旁邊的店裏買水果,我就抱過小滿來玩玩啊。不過她到現在還沒醒。”
吳聃笑道:“直接給她弄醒不就完了麽。”說著,上前捏著小滿肉呼呼的小臉扯了扯。小滿頓時皺了皺小小的眉毛,不情願地睜開眼睛。
吳聃立即將我推了過去:“他捏的,就他幹的。”
小滿皺了皺眉,撇了撇嘴,剛想張嘴哭,一見是我,頓時收起哭臉,舉起小手指著我嚷道:“哥哥”
此時,全店的人都樂了。
我無奈地接過小滿,笑道:“童言無忌,唉。”
此時,阮靈溪問道:“你們商量去哪兒這是”
吳聃說道:“封門村,聽說過沒”
阮靈溪搖了搖頭:“沒聽說,是個什麽地方在哪兒”
我說道:“也許你知道最近天津出現很多起人無故變瘋子的事件。我們懷疑跟封門村裏的某種東西有關係。”
阮靈溪說道:“所以你們要去那我也要去。”
我皺眉道:“你去幹嗎,這又不是鬧著玩兒的。”
阮靈溪說道:“我可以給你們幫忙啊。”
吳聃笑道:“那歡迎。如果你能喊來兩三個幫手更好。”
阮靈溪眨了眨眼睛,說道:“吳叔是想我師姐和段老大來幫忙”
吳聃笑道:“這個,反正幫忙是無償的,他們如果想來就來,不能來就算了。”
阮靈溪皺眉道:“看來這次封門村之行是挺凶險啊。”
吳聃歎道:“但凡命不夠硬的不敢去。”
我翻了翻白眼:“那之前那些旅遊的怎麽沒事,無非就是生了點小病。”
吳聃笑道:“那是因為他們沒動封門村的東西。我估計鬆子陳的兩個朋友一定是碰過什麽,才突然消失的。估計指不定死在哪兒了。”
正在這時,小滿突然嚷道:“哥哥”
我將視線轉回到她臉上,見她一副對我的無視感到不滿的神色。我笑道:“小滿喊哥哥幹嗎啊”
小滿於是從她小肚兜上麵的小口袋裏摸出一樣東西,遞到我手裏,笑著嚷道:“小滿送給哥哥噠”
我欣然接過去,本以為是塊糖什麽的,但是仔細一看,十分出乎意料:竟然是一隻打火機。
第一百七十一章 暗探封門村(中)
我拿著那打火機放到眼前仔細看了看,這好像還是個品牌,zippo打火機。通體是盈盈的海藍色,右下角印著品牌標誌。雖然外觀十分簡潔,但是看上去給人一種很舒服的視覺感。
我前後翻看半晌,心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奔放洋氣有深度,簡約時尚國際範”
雖然不知這打火機是真的名牌還是高仿,總之看上去十分低調的奢華。
但是這家人竟然給一個兩歲娃娃打火機玩,不怕出事兒麽我琢磨半晌明白了:這打火機應該是壞的。
於是我打開蓋子,向下一按。出乎意料的是,那打火機的火焰“嗖”地躥了起來,差點兒燒著我的頭發。
尼瑪,這打火機沒壞。我擦了把冷汗。小滿在一旁嚷道:“哥哥,麻麻說這個危險”
我看了看她撇嘴皺眉的如臨大敵的小樣,心想你倒是知道玩火有危險啊,知道你還偷拿打火機啊
我趕緊將打火機的蓋子重新蓋上,十分嚴肅地將這玩意舉到小滿跟前,說道:“小滿,小孩子不可以玩火,這東西哪兒來的”
這時,我聽身後有人說道:“小滿,你是不是又拿姥爺的打火機玩兒了”
我聞聲回頭,見小滿媽媽提著兩隻柚子一包葡萄走了進來。我跟她打過招呼,就聽小滿不滿地嚷道:“小滿要送給哥哥”
小滿媽媽說道:“哥哥是警察,不抽煙。告訴你多少次了,不準拿姥爺的打火機玩”
我趕緊將打火機遞給小滿媽媽,笑道:“以後您把這些危險東西放得遠點兒,別讓孩子拿到,多危險這。”
小滿媽媽歎道:“這是她姥爺的。她姥爺喜歡收藏打火機,自己用的也是好的。平時怕這孩子拿走,就藏了起來,沒想到她還是能找到。”
小滿此時撅嘴道:“麻麻,那送給哥哥噠”
小滿媽媽皺了皺眉,剛想說話,沒想到小滿憋得臉通紅,似乎十分十分生氣。見她媽媽不肯給我,頓時小嘴一張,“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這狀況倒是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我心想這尼瑪什麽情況啊為啥非給我一打火機啊
哄了半天,這娃就是哭個不停。後來小滿媽媽無奈了,隻好將打火機遞給我,說道:“這東西你就留著吧。”
我擺手道:“這可不行,先不說我用不上打火機,就是這品牌,也夠貴啊,尤其是老人家的收藏品。”
小滿媽媽笑道:“那也不差這一個。你留著,否則這孩子哭個不停也挺煩人的。”
我隻好接過打火機,對著小滿晃了晃,笑道:“我收下啦,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一見我拿到打火機,小滿立即收住眼淚,眨了眨大眼睛,委屈地看著我。一旁的阮靈溪忍不住笑道:“人家小姑娘想著拿打火機給你當定情信物吧。”
吳聃笑道:“那你就隨身帶著唄。”
我一聽這話,指了指趙羽,問小滿說:“為什麽不送給這位哥哥看這個哥哥長得多帥。”
小滿撇了撇嘴,看了看趙羽,說道:“漂釀哥哥不笑。”
我樂了:“他就那張門神臉。不過如果你長大後,也許就喜歡這樣的了,這叫酷。”
趙羽苦笑著搖了搖頭。
小滿表示不理解,但是卻一臉嚴肅地告訴我,一定要收好這個打火機。我笑著點點頭,隨手將打火機塞進襯衣口袋裏了。
這件事在當時看來是小插曲,我並未記在心上。但現在回想起來,若當時沒有帶上這隻普通的打火機,去往封門村之後,還不知自己有沒有命繼續活著。
但當時來看,小滿送打火機事件也隻是小插曲而已,我並未在意。閑聊一會兒之後,小滿跟著媽媽回家,我跟吳聃等人商量了下,決定收拾行囊,明天便出發去封門村。
我事先看了一遍路線,不由咋舌。各種資料顯示,封門村不好找,而且隻有一條不容易尋找的小路可以通往村子裏。
吳聃的意思是找段老大派倆幫手來,於是我拉著趙羽去找段清水。趙羽皺眉道:“不去,反正就是一件小事,你自己去行了。”
我知道他是怕段清水手下那個抖心,這貨見了趙羽,總想把人拉床上去。
我心中暗樂,想趙羽出糗,便非扯著他同去。趙羽萬般無奈,隻好跟著我一起去找段清水。
去了段清水辦公的地方,果然見刀子和唐心守在門外,隻是兩人一臉凝重,正在竊竊私語。
我輕聲咳嗽一聲,唐心瞥了我倆一眼,趙羽下意識地向後躲了躲。可讓我倆很意外的是,唐心竟然沒來粘著趙羽,而是很公事公辦地攔住我們:“你們倆來幹嗎”
我立即將趙羽推了過去:“美女,我帶他來看你,他不好意思自己來。”
趙羽頓時對我怒目而視。唐心勾唇一笑,抬手摸了把趙羽的臉頰,轉而冷冷說道:“老大今天沒空,你們最好滾回去。”
我特詫異她的態度轉變,心想之前見了趙羽都是喊小哥哥,更沒說過滾的時候。
趙羽也皺了皺眉,看來是意外自己的魅力不如之前了。不過我捉摸著,很可能是段老大出事兒了。我正想闖進去看看,卻見大門一開,段清水出現在門口,對我倆冷然道:“進來說。”
於是我跟趙羽走進段清水辦公室。進去之後,我突然覺得這屋裏的溫度比別的地方低了不少。現在已經是冬天,辦公室裏竟然沒開空調,我跟趙羽都穿了大衣,但是段清水卻依然穿襯衫,尼瑪的這是不一個季節啊。
我打量著他,問道:“段老大,你這是怎麽,剛從夏威夷度假回來也不至於熱成這樣吧”
段清水坐回位子,扯開衣領,依然將腳搭在辦公桌上。我這一看,擦,這貨竟然是光著腳的。這到底得多熱
趙羽則說道:“段先生是不是身體不適,生了什麽怪病”
段清水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問”
趙羽說道:“因為宋炎說過,上次看到你泡在冰水池裏,而蘇泠正在用冰魄給你療傷排毒。現在看你的樣子,似乎並不怕寒冷。那是因為體內有熱毒,加上本身的法術是純陽係的,所以更加不畏天寒。隻是時間長了,內髒會受損,逐漸的生命縮短。”
段清水笑了笑,說道:“你說的倒是對,可惜這種病沒法治療。”
我聽了這話,才恍然想起段清水跟我提起過。好像要找一個什麽雪山神鑰,才能救了他的命。可他找了這麽多年,卻始終沒找到那玩意的下落。
這也可以理解,茫茫人海找一個人尚且很難,更何況是找一塊別人都不知用途的石頭呢
段清水說道:“你們來找我有什麽事”
我咂舌道:“段老大,你一上來就讓人知道自己身體不適,我們也不好意思找你幫忙。我們倆想去封門村,本想請你一起呢。”
段清水沉吟道:“我雖然去不了,但是我可以讓雲遙跟你們一起。隻不過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我問道,心想我就知道你這貨不做賠本的買賣。
段清水坐正身子,說道:“我聽說你師父吳聃有一把上古寶刀,叫做中天。”
我詫異道:“你也知道中天”
段清水笑了笑:“如果這次雲遙跟你們一起去的話,回來之後,你們要把這把刀送給他。”
“這個”我說道:“這是我師父的刀,我們平時借來用他都不舍得,送人的話我還真不知他同意不。”
段清水聳聳肩,將身體靠回椅子背,說道:“你們商量著辦。但是封門村這個地方我是知道的。純陰之地,如果有雲遙這種修煉純陽功夫的人去幫忙的話,事情一定事半功倍。”
第一百七十二章 暗探封門村(下)
我不解段清水為什麽要那把中天刀,這個條件也似乎是早有預謀。難道那把刀還跟他有什麽淵源此時,我想起中天刀上的東巴文,又想起段清水來自雲南大理。難道他真的跟這把刀有關係既然有關係的話,幹嗎不直接告訴我們,而是以這麽委婉的方式表示呢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趙羽則在一旁說道:“這件事得我們跟吳叔商量後才能決定。”
段清水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回去問問。”
說著,便沒了繼續留我們的意思。我跟趙羽出了門,見刀子和唐心依然守在門外。唐心看到我們,詭異地笑了笑,便帶著我們下了樓。一路上,我覺得她的老實有點出乎意料,於是忍不住問道:“我說妹子,你移情別戀了怎麽不粘著我們趙警官了”
唐心詭異地笑了笑,說道:“在我眼裏吧,喜歡是一碼事,喜歡到放棄想殺人的是另外一碼事。你們總麻煩我們老大做這個幹那個,我在一旁看著很煩,特別想殺了你們這幫麻煩的人。”
我撇了撇嘴,知道這位唐心姑娘外表可愛內心狂暴。可我想不明白我們哪兒又得罪她了。我看了一眼趙羽,趙羽瞪了我一眼。
等我倆出了大門的時候,唐心飛起兩腳踹了過來:“滾”
趙羽躲了開來,我則因為愣神,被她踹了個四腳朝天,頓時心中暗罵不已。唐心倒是心滿意足地走了,我從地上爬起來,罵道:“這他媽什麽人啊這”
趙羽幫我拍掉衣服上的灰塵,說道:“誰知道,這種女人就是瘋子。”
我倆回了吳聃店裏,跟他一說段清水的條件,問吳聃是不是還需要那無所謂的幫手。吳聃想了想,搖頭道:“我見過段清水那種金剛不壞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神功,給力。那玩意也許能幫我們省不少事兒,答應他唄,讓段雲遙來幫忙。”
我皺眉道:“師父,那把刀你帶在身邊這麽多年,就這麽給他啊”
吳聃說道:“段清水要這把刀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那把刀本身就帶有雲南納西族的神秘符文,也許跟他們家有淵源呢。”
我問道:“那他為什麽不直接跟我們要呢”
吳聃說道:“誰說沒要過前幾次確實來要過,不過我不知道他平白無故要這把刀做什麽,所以沒答應。”
我心中十分無語:“我靠,師父,這現在你怎麽答應了”
吳聃說道:“這不拿裝備換了個高手隊友麽,做生意不能賠錢。”
我聽後翻了翻白眼,心想難道唐心姑娘是因為吳聃小氣得不肯給他們老大中天刀,而煩我們不過看上去另有隱情,隻是我倆想不明白。
她的事兒暫時擱到一旁。我們四個各自分工,阮靈溪準備遠行的必要日常食品和飲水等,吳聃和趙羽準備各種武器和道法裝備。我則聯係段雲遙,讓他跟我們一起去封門村。
事先跟段清水打了個招呼,說我們同意他的條件。於是沒過多久,段雲遙便到了書店跟我們匯合。我抬眼見段雲遙進了門,身後還跟著蘇泠。
“神仙姐姐你也要跟我們去”我詫異地看著蘇泠問道。
蘇泠搖了搖頭,將一隻堇色荷包遞給我,說道:“封門村我查過,是一處絕佳的養屍地。之前我聽說有一具明朝女屍就是從那兒被挖出來的,所以我怕你們去了之後會遇到什麽僵屍之類,就準備了些藥丸,專門克製屍毒的,你們都帶上。是巫山雪蓮研磨製成,很有效果。”
我想起之前慕沙曾經用過這東西消除女屍的毒素,十分有效,趕緊接了過來。
段雲遙懶懶散散地站在一旁,問道:“大叔,你們喊我來幹嗎要去什麽”
我打量了他一眼,心想這貨就算是神功護體,看上去態度不咋地啊。
吳聃倒是不以為然,將中天刀丟給段雲遙:“段老大千方百計要這把刀,不知是跟你們有什麽淵源。如果你能幫我們處理完封門村的事情,這把刀就歸你。”
段雲遙笑了笑,接過刀,握在手中在身前一橫。不知是不是錯覺,我似乎覺得有一道電光從天邊亮起,在我臉上晃過,我不由閉了閉眼。
再次睜眼看時,卻吃了一驚。隻見那把中天刀似乎突然有了生命一般,一道金色流光從刀柄流淌到刀刃,隨即,我瞧見段雲遙那挽起半截的袖子裏,透出一陣金光來。
我赫然想起他胳膊上的那道奇怪的符咒,不由皺了皺眉,心想難道這把刀是他們家的
就在此時,蘇泠突然說道:“你們看”
我一愣,見她正指著書店外的天空。此時,夕陽西下,天色有些發暗。但是,在那天空中,似乎突然出現一道奇怪的雲層圖案。
我說不上來是不是那玩意出自我的想象,還是特別的天氣現象,就見雲層突然幻化成一隻很像是獅子的圖案。而夕陽的光正被那雲層阻擋在後麵,陽光透過雲層,給那圖案鍍上一層金色。
“天象異常啊。”吳聃走到們邊兒,歎道。
就在這時,突然不知從哪兒吹來一陣狂風,吹得我眼睛一陣刺痛。再仔細看時,卻見那像獅子一樣的雲朵圖案被風吹散,慢慢消失殆盡。
我瞧著身邊長發飛揚,一臉沉思的蘇泠,問道:“神仙姐姐,這天象是什麽意思,你知道麽”
蘇泠說道:“古書上說,天象有道,人間正邪。許多天象是對應人間即將發生的事情的。比如,王朝末日,會有紫微星星光晦暗不明等現象;如果另有戰 亂,則天狼星耀目而生。那雲朵的圖案,很像是一種神獸。不同的神獸指示的天象不同。剛才那很像是獅子的東西,倒是比較像傳說中的狻猊。龍九子中的第五個, 形似獅子。它好安靜、又愛煙火。所以往往把它安在佛位上或香爐上。”
“蒜泥”我笑道:“這名字好。不過這天象表示什麽”
蘇泠搖頭道:“不知道。”
我看了看身後舉著刀的段雲遙,心想總不至於他跟蒜泥有什麽淵源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吳聃就喊我們出發,每個人分了一個背包,裏麵放了不少東西。我接過來,打開一看,除了吃食之外,竟然還有折疊鏟子之類的東西。
“我靠師父,咱們是去盜墓還是去探路”我看著那鏟子問道。
“指不定需要什麽,就帶著唄。”吳聃說道:“昨天我按照你描述的那倆神像的樣子,請人畫了下來,你看看是不是這樣的”
我接過來一看,男的文官,官帽帽簷細長,臉色黝黑,很像是我說的那宋朝文官。女的武將手提長槍,一身戰袍,英姿颯爽,像是我幻想裏的那女的。
我點頭道:“服飾,頭型都不離十,可是樣子我記不住了。”
吳聃說道:“我把這張圖掃描過,對照了網上的曆史人物資料,你們猜,對照出的人是誰”
趙羽也好奇地問道:“是誰呢”
吳聃說道:“北宋直臣,斷案如神的包拯包大人;女的是南宋戰神穆桂英。”
“我擦,開玩笑吧”我吃驚道。
包大人和穆桂英,感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竟然還尼瑪能夠被一個供奉,這村子裏的人什麽心態
趙羽愕然道:“這,這怎麽回事”
吳聃笑道:“等咱們去看看,我再告訴你們我的猜想,和查閱到的資料。”
我見吳聃賣關子,也不多問,跟著他們一行人踏上旅程。
先是輾轉去了沁陽市,然後,我們才按照好不容易找到的封門村路線,走入深山,
沿著崎嶇的山路,努力尋找那條通往封門村的小路。
現在已經是冬天,萬物蕭條。當我們步入深山之後,塵世的喧囂遠去,隻有幾聲淒厲的鳥鳴響起在山間,古樹林立,滿地荒草,那景色,不由讓人生出許多蕭索之感。
第一百七十三章 陰陽村(上)
我們找了大半天,沒找到那條通往封門村的小路,幹脆停了下來,看看附近是否有別的小村子。
我們四下一看,結果發現樹林之後有一條崎嶇的盤山路。路上總算有點人煙,因為我們看到了一個過路的山民,是個戴著草帽的老人家。
“哎,哎,大爺”我喊了半晌,結果老人家沒聽見,徑直往前走了。
等我追到山路上,卻見那大爺不知消失去了哪兒。
我有點垂頭喪氣,猛地一回頭,見一白衣人影出現在身後,嚇了我一跳,不禁退後一步。仔細一看,尼瑪,原來是穿了白色大衣的阮靈溪。
阮靈溪皺眉道:“你幹嗎”
我鬆了口氣:“沒事你穿什麽白衣服啊,平時不都不穿白色的麽嚇死啊。”
阮靈溪冷哼道:“自己膽子小就別找借口。”說著,從我身邊走下去了。
我們一行五人到了這盤山公路上。吳聃拿著地圖看了半晌,搖頭道:“難道是這地圖時間太久,跟實際路線不符合了”
“咱們先歇會兒,也許會有過路車,到時候搭車去也不錯。”趙羽建議道。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我們也不確定是不是會有車經過。於是我們五個坐在路邊,喝了點兒水。沒想到,還沒等多久,便真的有一輛車開了過來。
我站起身細看,尼瑪,這輛車霸氣側漏,不是一輛普通的車,而是一輛靈車。車上掛著白幡,車前身寫著“奠”,從漸漸黯淡的天光下,和枯樹枝椏猙獰的背景中開過來,更多了幾分鬼氣。
我問吳聃道:“師父,這車攔不攔住”
吳聃說道:“百無禁忌,上吧。要不指著我們幾個走路,還不知什麽時候能到呢。”
於是我跑到路中央,揮手喊道:“師傅,停下車”
那靈車緩緩停了下來。我走上前去,車門一開,隻見一個中年男人正坐在駕駛座上,冷冷地看著我們。
“師傅,您這車是去什麽地方”我笑著問道,盡量無視這貨森冷的神情。如果順路的話,那就搭車。
“去死人要去的地方。”那司機冷冷說道。
我打了個寒噤,這才往那靈車的後座看了看。這靈車是麵包車改造的,隻保留了前排兩個座位,後排是一車廂,車廂裏躺著一具屍體,雖然身上蓋著白布,但是臉卻露著。隻見那屍體是一個年輕少女,眉眼還算清秀,長發,隻是現在已經死了,滿臉慘白色。
吳聃笑道:“那就麻煩您稍帶我們一程。我記得封門村應該就是沿著這路向上走吧。”
那司機冷冷說道:“上來吧。”
車前座沒有位置,隻有吳聃去坐到副駕駛上,我們四個隻好跟屍體隨便擠一下。
我們幾個上車後,小心地不碰那屍體。但是車子開動後,由於山路顛簸,那屍體冷不丁也顛了起來,手臂撞到我的腳踝,我頓時打了個哆嗦,真尼瑪冷。
阮靈溪似乎有點害怕地扯住我的胳膊。車子裏沒人說話,一片壓抑的靜謐。
我皺了皺眉,為了緩解這詭異的氣氛,於是問道:“司機師傅,這個屍首是您村子裏的人麽”
那司機冷冷說道:“是我女兒。”
聽了這話後,我頓時打了個寒噤。這句話讓我徹底沒了繼續聊天的。
司機說沒辦法把我們送去封門村,他要回家。不過他家的小村子在距離封門村不遠的地方。我們幾個一商量,琢磨著先去這大叔的村子休整一下,第二天再去封門村也好。
於是我們一行跟著大叔到了他住的村子。沒想到這村子人也還不算少,但是讓我奇怪的是,這村子的人氣並不旺盛。我端詳了半天,總覺得有些人麵帶鬼氣,可也不是完全的鬼魂,不由有些詫異。而這個時候,天光逐漸抽離,也看不到這些詭異的村民到底影子。
此時,有個開農家樂的郭大媽接待了我們幾個。於是我們五個人就在她家住下了。
我們放下行李,郭大媽去準備飯菜。我跟阮靈溪出了門,打算去探探路。
我倆就這樣溜達出去,村裏一條寬闊的水泥路橫在我倆麵前,沿著這條路一路前行,我跟阮靈溪發現了許多岔路,但是很多都不知道通向哪裏的。
那司機大叔喪女之後,看來精神也不咋好,也懶得搭理我們,隻是說這村子有條路通往封門村。天光黯淡,我倆也沒帶手電,山裏信號幾乎為零,我們怕走丟了,於是隻是拿著手機將幾條岔路拍了下來,回去研究對比下從網上下載下的圖片,看看哪個是通往封門村的小路。
我倆沿主路一路下去,卻發現盡頭出現一塊石碑。荒草叢裏,石碑上字的紅漆有點剝落:月湖泉村。
“原來這個村子叫月湖泉,還蠻有意境的。”阮靈溪笑道:“沒想到這個小村子還有什麽農家樂,挺有趣。”
我咧了咧嘴:“有什麽趣,你不覺得這村子有點鬼氣森然麽”
阮靈溪聳了聳肩:“也許是這個季節的緣故吧,大冬天的也沒人來野遊。”
“可能是吧。”我點了點頭,走到那石碑前觀看。月湖泉村,沒聽說過。一般村裏的石碑,都是正麵寫名字,反麵記載簡單的曆史吧。
想到這裏,我轉回石碑身後一看,尼瑪,差點兒嚇尿。
石碑反麵貼著的小廣告太驚人了。偌大的“遺體防腐”四個字,而且注明:打針即可十八個月不腐爛。
我擦了把冷汗。阮靈溪也嚇了一跳,說道:“這鬼地方,怎麽還有這生意。”
我笑道:“人還有靈車呢。”
阮靈溪歎道:“快走吧,天晚了,回去吃飯。在這兒地方總覺得鬼氣森森的。”
她這一說,我也忍不住覺得後背發寒,於是拽著她趕緊走上村裏的大路。這個時候,天光已經最終隱去,一輪模糊的半月升起在夜空。遠遠看去,村莊裏各家都亮了燈。可不知為何,總覺得霧氣迷蒙。
我跟阮靈溪向燈光處走,周圍沒有一個人影。我記得白天的時候人還蠻多的,也許是這個時間,村裏的大家都在吃晚飯。
可這整條路上空寂無人,遠處不知什麽鳥在鳴叫。隔著霧氣,村子裏的房屋也顯得飄渺詭異了許多,平白地讓我多了幾分寒意。
為了壯膽,我拉著阮靈溪的手,跟她閑聊。聊了半晌,卻見她沒反應。而這時候,我突然覺得手上傳來一股冰冷的寒意:就好像我牽著的是一隻死人的手
我吃了一驚,扭頭一看,我靠身邊的人是誰
身邊確實是一個長發女人,隻可惜不是阮靈溪。這貨穿著一件白色壽衣,臉色煞白,嘴唇很紅,正冷冷地看著我。
我立即甩開她,罵道:“我靠,你誰啊靈溪呢”
隻見這女人走上前來,扯住我的衣服,哭道:“我死得好冤啊”
“我操,你死了關我什麽事我也不認識你冤死鬼那麽多,你怎麽不去找那個害死你的人”我罵道,心中後悔沒帶戰神出來。
“二貨,你神經病啊”這一聲喊,讓我打了個激靈。再一看麵前的人,就在那一瞬間,從女鬼又變回了阮靈溪的模樣。
“你,你怎麽正常了”我吃驚地指著她問道。
“你才不正常”阮靈溪罵道:“剛剛好好的,冷不丁甩開我一頓大罵,搞什麽啊。”
“哎剛那女鬼呢”我狐疑地想道,總覺得剛才那貨的長相很熟悉。仔細一想,心中一涼:貌似是剛才靈車上那個女屍。
阮靈溪歎道:“得,你可能又看到什麽東西了,走吧,先回去吃飯,好好休息下。”
我鬆了口氣,趕緊拉著阮靈溪向燈光處走去。一路上我下意識地加快了步伐,卻還是覺得身後有什麽東西跟著。冷不丁回頭一看,還是覺得有個人影在石碑前飄乎乎地站著,不由趕緊轉回臉來,繼續拽著靈溪向前走。
等回到郭大媽家的院子後,這才鬆了口氣,見院子裏已經擺上了桌子,吳聃等人圍在桌子旁,郭大媽正在盛麵。
這是一家農家的院落,院子裏還養著一隻胖乎乎的小黑狗。我一進門,那狗就衝著我叫喚,神煩。
郭大媽看了看我倆,笑了笑,將小狗抱到屋裏,關上門。我聽那狗繼續叫,心中不爽,說道:“奇怪,我很喜歡小動物的,我老家就養過狗,一般的狗都很喜歡我,沒見過這麽個性的,小不點還咬我。”
吳聃樂了:“長個包子樣就別怪狗跟著。”
我正要反駁一句,郭大媽突然說道:“姑娘,小夥子,我們這村子從去年開始,總是有年輕人去世。後來有個風水先生說,讓我們平時不要在村子裏穿白衣服,說是招惹邪氣。這村子的人不喜歡穿白衣服的,姑娘還是換一件吧。”
阮靈溪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撇了撇嘴:“好吧,奇怪的風俗。”
段雲遙此時正盯著那麵,嚷道:“我餓了,我開動啦,各位大叔姐姐們隨意。”
說著,端起一碗麵呼嚕嚕吃了幾口。
“好吃這是阿姨自己做的打鹵麵嗎”段雲遙邊吃邊問郭大媽。
郭大媽轉過身看著他,忽而一笑,說道:“好吃吧,這是我們這兒的一個地方小吃,叫柴鍋手擀打鹵麵。是前麵辦喪事那家送來的。”
這話一說完,段雲遙一口麵噴了出來,頓時沒了食欲。
第一百七十四章 陰陽村(中)
我聽了這話,想起我們坐過的靈車和那具車上的屍體,於是問道:“郭大媽,送我們過來的那個司機師傅是做什麽的,家裏出事了”
郭大媽沉默半晌,說道:“那司機其實不是個司機,家裏世代是做殯葬生意的。你們見他開的是靈車,想來也能看出來。司機他姓丁,叫丁玉立,老婆死了,就剩下一個女兒,叫小倩,結果也死了。唉,村裏人都說,他做這個生意太陰了,注定家裏多禍事。”
我皺眉道:“那這叫小倩的姑娘是怎麽死的,生病還是意外”
郭大媽歎道:“算了,說了也沒用,你們幾位吃飯吧,吃完了好好休息。”
說著,那郭大媽搖頭歎氣地走了。我正要繼續扯住她問問,但吳聃說道:“先吃飯吧,有什麽事吃飽了再說。不過,這村子氣氛不大對勁兒啊,二貨徒弟,你看出什麽沒”
我搖頭道:“我隻是覺得這村子好像有點不對勁,但是也說不出哪兒不對勁。白天看到的人也都是人,可是有些村民身上的陽氣弱些,我想是這鬼地方陰氣盛的緣故吧。”
吳聃點頭道:“管他怎麽回事,反正這麵是能吃的,都吃吧。”
由於沒別的吃食可選,我們幾個便圍坐過去,將麵前的一碗麵吃完。吃完後,我們便去了各自的客房。這裏是農舍,房間不算太多,阮靈溪一間,剩下我們四個倆人住了一間。吳聃讓段雲遙跟我睡一間,我也便同意了。
這一路顛簸,著實很累。我脫了外套躺在床上,很快的,倦意襲來,正打算入睡的時候,突然,隻覺得一件大衣被甩到我臉上來。
我頓時醒了過來,見是段雲遙將我的大衣丟了過來:“大叔,衣服別隨便放好不好。”
“大叔你妹我有那麽老麽”我憤憤道。
段雲遙沒搭理我,直接躺在旁邊準備入睡。我長歎一聲,將大衣重新抖了抖,掛到牆上的掛鉤上去。剛才太累,直接將衣服隨手一甩,也沒整理,沒想到這小子這麽多毛病,難怪吳聃不肯跟他住。
我放好衣服,要躺回去的時候,卻見床鋪上突然多出一張字條。
紙看上去是粉紅色的,像是日記本上撕下來的紙張。我展開一看,嚇了一跳:竟然是寫給我的。
隻見裏麵寫道:“宋炎,幫幫我。小倩。”
我擦,這一字條居然是寫給我的
我看了一眼旁邊躺著的段雲遙,這小子正背對著我躺下,也不知是不是這貨的惡作劇。於是,我拍了他一把,喊道:“小子,是你寫的這字條麽”
段雲遙翻身坐了起來,皺眉道:“什麽啊我剛想睡呢。”
“這字條,你的惡作劇吧”我將字條丟到他跟前,問道。
段雲遙撿起那張字條看了看,失笑道:“大叔,這小倩誰啊,不會是大媽說的那個女鬼吧艾瑪,還有鬼看上你啊,哈哈哈。”
我看了看他的神色,不像是做假,不由狐疑起來:誰他媽的有病,跟我開這玩笑
關鍵是,我們這幾個人中沒有人有這樣的閑情逸致,玩這種把戲。
我禁不住又想起被女鬼拉住手的那一幕。難道那不是錯覺,而是真的女鬼出現了小倩顯靈,這張字條是她塞在我口袋裏的
可我怎麽幫她,這貨不是死了麽
想起郭大媽的話,我又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難道小倩之死是冤死,橫死,另有隱情
我四下看了看,沒見她的鬼影,也暫時躺下了,心想管他呢,等她再來找我的話,我再想辦法就是了。
想到這裏,很快沉入夢鄉。
昏昏沉沉中,我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宋炎,宋炎”
我睜開眼,再看周圍,卻驚訝地發現段雲遙不見了,我獨自一人躺在一張大床上。關鍵是,這床也有點問題。
這貌似是變成了一張複古的床榻,窗戶也變成了古裝劇裏那種木頭窗欞。我打了個哆嗦,心中一陣寒意:穿越了
我聽到那喊聲是從窗戶邊兒傳來的,於是趕緊下了床,來到窗邊,走到外麵。抬頭一看,次奧,那農家大院變成了幾座古典客棧小樓,圍成四合院的樣子。門頭很高,上麵挑著一隻紅燈籠,燈籠上兩個毛筆大字:客棧。
客棧你妹,我去,什麽時候農家樂變成了古代客棧
這時,我突然聽到一陣車的鳴笛聲。回頭一看,一輛白色豪車開到客棧門前。我皺了皺眉,瞧見那車頂盤桓著幾隻麻雀。
我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因為我聽說,有些靈車的車頂會有幾隻麻雀飛著,那就是招魂雀,要敬而遠之,不要尾隨,必須得吐口水,才能擺脫黴運。
於是我趕緊吐了吐口水,管他是不是靈車,反正出現在這個時候的,不能是什麽正常車輛。
果然的,車門一開,下來一個穿了白色壽衣的女人。我打眼一看,嚇出一身冷汗:這尼瑪就是那個小倩。
“你,你是人是鬼”我問道。問過之後也覺得我說的是廢話。這肯定是鬼。
那小倩也不說話,隻是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貌似是想我跟著她過去。我思量半晌,還是準備過去看看。於是,我跟在她後麵大概一米多的距離,慢慢向前走。
四下寂靜一片,夜色迷蒙,我跟著一隻鬼遠離人煙,去往荒山野地,怎麽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等遠遠地跟著那白影到了野地裏,卻見她閃身間不見了。周圍很靜,我站住一片荒野裏,不知所措。突然地,野地裏傳來一陣古怪的音樂聲。
那聲音聽起來幽怨,古怪,在這樣靜悄悄的夜晚顯得格外詭異,讓人聽後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我定下神來仔細分辨,這好像是京劇聲,聲音的來源是哪兒呢
四下黑黝黝的,我掃了一眼,隻見不遠處隻有一個光禿禿的土堆,別的啥也沒有。
我剛想離開,卻聽到那陣京劇聲又傳了出來。我皺眉看著那個光禿禿的土堆,心想難道是這裏麵埋著什麽東西
鬱悶之下,我壯了壯膽子,將那土堆開挖下去,挖了一陣子,我發現那土裏有一段白色的東西。我吃了一驚,繼續向下挖,將那白色的東西順帶一扯。
等我將這土裏的東西扯出來之後,才徹底嚇尿了。他媽的這土堆裏埋著一隻斷手我趕緊將那手丟了出去,連滾帶爬地向來時路跑回去。但是,跑了幾步覺得這事兒不對勁,於是停下腳步,回頭去看,卻見那小倩正站在斷手邊兒,悲傷地看著那隻手。
我擦了把冷汗,心想難道這手是她自己的我見她並未害我,膽子也大了起來,幹脆又走了回去,掀起她的右手衣袖一看,頓時吃了一驚:果然的,她的右手沒了。想起在靈車上小倩的屍體碰到我的,是左手,並非右手。
難道在那個時候,她就在告訴我說,自己的一隻手沒了,讓我給她找回來
小倩憂傷地看著我,我有點狠不下心轉身就走,於是問道:“你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
我見她聽了這話,轉過身去,望著遠處的山坡。
我狐疑地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覺得視野開闊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是站在一處高坡上,下麵是一片山穀,山穀裏是一大片墓地,雖然墳墓規格不一,但是規劃 得還算整齊,看來是月湖泉村的公共墓地。在那一片墳地中,我看到有一座墳頭有紅布,豎立著招魂蟠。這是新墳的標誌,即是剛剛入土為安的死者的墳。
看來那就是小倩的墳墓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陰陽村(下)
我正待細問小倩喊我來的原因,但回頭一看,卻見她已經沒了蹤影,不由有些茫然。
就在這時,我似乎聽到耳邊一陣喧囂吵鬧聲,不由地感覺頭腦一陣眩暈。
此時,我感覺有人推了推我:“大叔,醒醒,起來看熱鬧啦”
我這才醒轉過來。等意識清醒之後,才發現自己還是躺在那個農家樂的郭大媽家裏,段雲遙已經起來了。原來昨晚的小倩事件,是一場夢而已。
“外麵怎麽那麽吵”我皺眉道。
“好像是村民在村口鬧事,說是什麽墓碑被砸了。”段雲遙說道:“聽上去挺熱鬧,我去看看。”
說著,這貨跳下床就出門去了。我搖了搖頭,暗想道:到底是小孩子,愛湊熱鬧的心性不減啊。
我穿好衣服也走了出去,就見這農家樂大院外聚集了一群村民,多半是圍觀的。圍觀人群裏,一個中年男人背對著我,正對戰其他四個人。其中一個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一臉嚴肅。旁邊還有個肥胖的,一臉橫肉的農村婦女;之後是倆三十出頭的男的,也像是本村的。
此時,那農村婦女正指著中年男人破口大罵。我轉到旁邊一看,這中年男人竟然是開靈車的司機,丁玉立。
河南話我不是很懂,但是感覺那婦女是在惡毒地罵人。我見人群裏郭大媽也在,於是湊過去問道:“阿姨,這群人在幹嗎啊”
郭大媽低聲道:“這罵人的是村長的老婆,旁邊那個是我們村長。後麵倆男的是村長的侄子。好像是村長家的數十座墓碑被砸碎了。村長家好幾代都是我們 村土生土長的,雖然也有人去外地生活,可根基是在這兒。這不,祖墳都被人砸了,這一消息在村子裏也炸開了鍋。現在都報給派出所了,很快警察就來了。”
“墳地”我突然想起昨晚到過的地方,不由一陣毛骨悚然。
“但是這丁大叔為什麽在這兒啊”我狐疑地問道。
郭大媽低聲歎道:“能為什麽啊。小倩都說是意外死的,說什麽出了交通意外。可老丁就懷疑是村長的孫子給故意撞死的。”
“這怎麽一事兒啊”段雲遙也湊了過來,問道。
郭大媽這才告訴我們,原來這村長的大兒子還挺厲害,做了縣委書記。生了個兒子很橫,跟小倩是高中校友,又是同鄉,就追人家。結果這小子在外有不少 女朋友,小倩知道後生氣,提出分手。對方多次糾纏未遂,竟然開車將小倩給撞死了。這件事很多目擊者,但是縣委書記的兒子,誰敢惹啊。而且縣委書記上頭有 人,就將這事兒給壓下來了。
我聽後皺了皺眉,但回憶起來,小倩是被人砍了右手的,便問郭大媽知道這事兒不。郭大媽歎道:“聽村裏人傳過,說是小倩死前還被那小子找了幾個混混抓起來過,說教訓人家,還砍了手,最後又綁在路上,開車撞死的。
“我靠,無法無天了”段雲遙罵道:“這種人家被砸了祖墳也不解氣”
郭大媽歎道:“能怎麽著民不與官鬥,咱們鬥不過人家當官的。丁家的事兒我們村裏人都很同情,可沒有敢多說話幫忙的。現在隻有幫忙去給小倩準備一場體麵的葬禮,就能這樣了。”
我聽後氣兒不打一處來。就他媽這麽便宜了那孫子,太窩火。這時候,丁大叔跟村長一家打了起來,貌似是那祖墳的墓碑確實是他砸的,為了小倩報仇怎麽怎麽著。村裏人開始拉架,沒多會兒,警車從山路呼嘯而來。
這一番吵鬧,將阮靈溪和吳聃,趙羽也給吵了起來。一問緣由,大家極其無語。派出所的一聽緣由,便說要去墳地看看。我們幾個見狀,也跟了過去。
沿著山路走下去,走到墳地的時候,我發現竟然真的是我夢裏見到的那個地方。一群人走過那土堆的時候,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心想這就是昨晚夢裏挖到 小倩一隻手的地方。我默默記了下來,捉摸著等回來的時候,讓趙羽他們幫忙給挖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手,別是一場夢而已。
到了墳地一看,哇靠,村長家的那片,斷裂的墓碑歪倒在一旁,香灰撒滿一地,現場一片狼藉。
“民警同誌你看,這就是他給我們家砸的”那農村婦女指著丁大叔嚷道。
我看了那片墳地,心想就憑一個人,根本砸不了這麽多墓碑吧。
但看上去除了丁大叔之外,別的村民也不會,或者不敢去砸村長家的祖墳,畢竟人家兒子還是縣委書記呢。
我仔細看著那墳地旁邊,竟然見那墳墓旁邊散落著一些金銀紙等東西。如果說是為了親友上墳的話,最近好像除了小倩,村裏最近暫時沒死過別的人。
可是給小倩上墳的話,好像也不對。小倩的遺體剛運回家,怎麽也得在家停個三五天才能出殯吧我回想了下,昨晚夢裏見到一處新墳,那墳墓呢
想到這裏,我四下看了看,貌似沒有。難道那是後來才出現的墳,是小倩提示我,讓我找到她的斷手
警察們大概也不敢得罪縣委書記的家人,於是找丁大叔的麻煩,說要帶回派出所問問情況。我一聽這話,覺得事情不大秒。就怕萬一進了派出所,某書記再公報私仇什麽的,就怕丁大叔從此要吃點苦頭了。
我皺了皺眉,上前說道:“各位,都說辦案得憑真實證據吧這麽多墓碑,一晚上都給你砸了,就憑一個人怎麽砸再說了,這石碑看上去質量不錯啊,夠厚, 這如果砸開了,除了有力氣外,還得有工具吧那種砸石頭的大錘子什麽的,你們有證據嗎,沒證據就為難別人,算什麽公職人員啊”
原本村民們就對村長一家頗有微詞,我這一說,很多人紛紛竊竊私語地附和。民警看了我幾眼,冷哼道:“你誰啊”
趙羽走上前來,將警官證給他們看了看:“自己人,不過我朋友說的對,咱們辦案,不是講究證據麽。我看這樣吧,這事兒你們先查著,讓丁大叔回家,等你們的通知協助調查。畢竟人家家裏出了喪事,這個時候再無證無據地抓人,給鄉親們看了,也不好。”
村民們一聽,紛紛附和:“是啊,人家閨女都死了,還想怎麽樣。”
“真不給人留活路了嗎”
“這砸墓碑不像是人幹的,該不會是遭了天譴,被雷劈了吧”
這話徹底激怒了那個中年婦女,那滿臉橫肉的女人頓時火了:“說什麽呢,什麽被雷劈啊,你家裏才他媽被雷劈”
派出所的人也有點為難,最後對丁大叔警告了幾句,便開車走了。
丁大叔看了看我們幾個人,歎了口氣,轉身要走。我想跟上去問問,於是喊吳聃他們都跟上來。
回頭一看,卻見吳聃盯著那幾處被破壞的墳墓。我喊了他一嗓子,吳聃才跟了上來。
“師父你看什麽呢”我問道。
“看那墳旁的碎紙,有點意思啊。”吳聃笑道,幾步趕上去,拍了拍丁大叔的肩膀:“我說兄弟,中午咱們幾個聊聊怎麽樣”
丁玉立冷冷說道:“我跟你們並不熟,沒什麽好說。”
吳聃笑道:“唉,這也太絕情了吧,剛才這不還替你解圍呢。我說兄弟,墓碑是你砸的吧我看過墳墓旁邊有金銀紙。話說,你還懂點借鬼拆陽之術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借鬼拆陽
丁大叔聽了這話,臉色一沉,隨即恍然冷笑道:“原來幾位還是懂點道行的人”
吳聃笑道:“這個,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說。”
說著,我們幾個跟著丁大叔到了他家。
也許是村裏人鑒於丁大叔的特殊職業,都不想跟他做鄰居,於是丁大叔住在遠離村子主幹道的一條小一些的街道。街道旁隻剩下他家的房屋,另一邊則是荒地。丁大叔家的房子在左邊,是一排磚木結構的百年老屋,如風燭殘年的老人,在破落中佇立。
因為家裏辦喪事,而丁大叔又從事殯葬行業的緣故,一進門我就見滿院子的紙人紙車。尼瑪,幸好事先有心理準備,否則在這略顯暗淡的陰沉天光下來看,栩栩如生,像是活了一樣,還真有點嚇人。
我穿過這紙人堆,見屋門前放著一桶水,甚至還冒著熱氣。我上前一看,見那水中還飄著幾朵槐花。
“用槐花和堿水煮成金水,掃到紙錢上的方銀紙上麵,才是地府用的金銀紙。”吳聃上前看了一眼,嘖嘖說道:“現在的冥幣元寶什麽的,根本沒這麽仔細的工藝了。”
丁大叔冷冷說道:“仔細又怎麽樣,也還是給死人的。唉。”
我見丁大叔一臉悲憤之色,想起之前他女兒的遭遇,也不由歎了口氣。想起吳聃說的借鬼拆陽什麽的,於是好奇地問道:“師父,什麽叫做借鬼拆陽”
吳聃指了指這滿院子的紙人紙馬,說道:“所謂借鬼,就是用一種道法將這些紙人紙馬像傀儡一樣操縱,在夜晚變成真人的模樣,去做一些事情,比如,砸 個墓碑什麽的。拆陽比較霸氣,俗話說是偷天換日,陣,比如,暫時將某個地方隱去,或者將你熟悉的某個地方變成別的陌生場所。其實這跟鬼打牆有點異曲同工之 妙,隻不過鬼打牆是人家鬼臨場發揮即興表演,這個借鬼拆陽是有預謀的。”
我有些愕然,心想我靠,有這能耐還被欺負不過看上去丁大叔也沒吳聃說的這麽厲害,畢竟他所能操縱的傀儡也隻在晚上才敢出現。
我仔細看了一遍丁大叔家的這些東西,紙衣、壽服、招魂幡、紙人、骨壇形形色色的殯葬用品堆滿了倉庫裏的櫃台和貨架。
吳聃咋舌道:“老丁,你閨女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了。咱們也得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啊,憑什麽讓那孫子活得高興,白賠上你的女兒。就算砸了他家祖墳,也沒用。早晚那家會修好自己家的祖墳,你這不是白忙活麽。”
丁玉立冷冷地說道:“那怎麽辦,殺人去我倒是想報仇,可是我根本見不著那畜生人家是縣委書記的公子,我到哪兒去找去”
吳聃笑道:“也不是真讓你殺人,那是損陰德的事兒。雖然給人下降頭也是損陰德的德行,不過如果對象是那種喪盡天良的人的話,倒也不礙什麽事。”
丁玉立瞬間轉過頭來,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教教我,怎麽讓那群害死我閨女的畜生得到應有的報應”
吳聃點頭道:“幫你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們,帶我們找到封門村。我也不希望你能帶我們進去,隻要找到那村口就行了。”
丁玉立咬了咬牙,點頭道:“如果能幫我教訓那群畜生,別說是送你們去封門村,就是陪你們去鬼門關,我也去”
我聽到這兒,忙將吳聃拉到一旁,問道:“師父,你不是說學道之人,不管什麽理由都不能對別人用邪術麽你這算犯戒吧”
吳聃笑道:“不算啊,我不害人啊。不過,我剛才注意到這姑娘的一隻手沒了。屍體裏的。”
我吃了一驚,從那裹屍布看過去,如果仔細看的話,確實會發現一點端倪:姑娘的一隻手在白布下顯出形狀來,另一隻則是空蕩蕩的。
“我靠,師父,你什麽時候發現的”我訝然道:“難道你也知道那隻手被埋在什麽地方”
“不是我知道,而是你昨天半夜去了墳場,雲遙一早就來告訴我,說跟狗刨地一樣挖出一隻人手,還尼瑪自己埋進去了。後來竟然還自己走回來繼續睡。”吳聃搖頭道:“真沒想到你還有夢遊症,夢遊的時候還能破案,知道凶手砍掉的人手被埋在哪兒。”
“什麽我夢遊我以為那是真事兒呢”我無語道。
丁玉立一聽這話,頓時站了起來:“什麽,你們知道小倩的手是被人砍掉了那斷手在哪兒”
吳聃扶著他坐下,說道:“你稍安勿躁。如果你真想報仇的話,最好聽我的,不過這得暫時借用一下小倩的遺體。如果你覺得可以接受的話,那我就幫你,不僅可以為小倩報仇,還能將事實真相公之於眾。”
我狐疑道:“師父,你打算怎麽辦”
吳聃笑道:“看為師來給你展現一次真正的借鬼拆陽。”
我們不明就裏,也隻好跟著吳聃折騰。趁著白天,吳聃讓我們跟丁大叔一起紮幾道白紙做的白幡。這白幡上畫了幾道我也看不懂的符咒。據吳聃說,這是演化自湘西趕屍人的一種招魂幡,跟普通葬禮或者是墳頭上的招魂幡不同。這玩意主要能起到起屍的作用。
我們準備了大半天,正好也作為調整,在丁大叔家裏休息。隻不過在一群紙人堆裏休息怪瘮人的。扭頭一看,又見到一輛熟悉的紙車,他麽的又嚇了我一跳。這車跟他媽那晚小倩的鬼魂坐的車一模一樣。我去,敢情這車是丁大叔燒給小倩的。
等到了晚上,吳聃又在地上擺設了香案,撒了紙錢。然後在東南方位上放了一處銅鏡,之後讓阮靈溪按照他的指示,站在銅鏡前方,看著裏麵的景象。
阮靈溪照了照鏡子,說道:“吳叔,這裏麵什麽都沒有啊。”
吳聃笑道:“很快就有了。小倩的陰魂比較弱,不能開口說話,咱們幾個人裏就你是姑娘,所以得麻煩你給小倩配音。嗯,你看著鏡子裏的景象,等小倩走到村長家敲門的時候,就給她配音。”說著,吳聃遞給阮靈溪一張字條。
阮靈溪看過之後,“啊”了一聲,皺眉道:“吳叔,你這主意也夠驚悚的。”
吳聃笑道:“驚悚才能讓那幫孫子害怕。”
說著,他將手中的紙錢一灑,對著小倩停放在靈堂裏的屍體轉了幾圈,喝道:“起”
驀然地,那屍體跟活了一般,疏忽間坐了起來。我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下意識地向後躲了躲。
我見那屍體閉著眼睛,機械地向前走。確實是在走,但是像傀儡木偶一樣走。這時候,我湊到阮靈溪的青銅鏡前,驚訝地發現那鏡子照出的竟然是屍體的一舉一動。原來這丫的就是個紅外線監控器啊,監控著屍體的一舉一動。
吳聃見屍體向外走了,便對著我跟趙羽,段雲遙使了個眼色。我們仨會意,跟著小倩的屍體出門,觀察著她的情況。隻見她走到村子大道上的時候,又機械地拐彎,抬起左手,去敲村民家的屋門。
“誰呀”我隻聽那門後有人應道。小倩自然不能搭話,於是那人更奇怪地問道:“是誰半夜三更的。”
說著,我聽到有人拉開大門。這一開門,借著月色一看,頓時吃了一驚,“啊”地一嗓子,將家裏人也吵了起來。大家出門一看,次奧,是個死人在敲門,紛紛嚇尿。這時候,我跟趙羽假意走過去問道:“怎麽回事”
白天一番忙活,大家都認得趙羽,紛紛拽住他說道:“警察同誌,你看,這女鬼在敲門”
這時候,小倩的屍體已經越過這戶人家,繼續去敲隔壁人家的門了。
趙羽說道:“雖然我不信邪,但是,既然人死不肯入土為安,必然是有冤屈有事情放不下。她肯定是想全村人都來給她見證什麽事情。大家別怕,都跟著去看看吧”
村裏人聽他說過後,又怕又好奇,都想看看這死人複生是想幹嘛,於是跟著我和趙羽,遠遠尾隨在小倩身後。這個時候,段雲遙這貨扯嗓子在村子裏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女屍複活為陳冤昭雪啦~看女屍報仇啦~殺害小倩的凶手是誰,讓屍體自己指認啊”
我回頭瞪了他一眼,罵道:“行了,大晚上的你以為演戲呢”
段雲遙滿不在乎地說道:“不就是讓大家都看看女鬼去指認凶手麽不過這女鬼姐姐的屍體是縫合的,被車撞成那樣,走太多路會不會散架啊”
我咬牙道:“再說我就給你弄散架。”
正說著,就見小倩到了村長家門口。村長老婆一早肯定聽到了段雲遙在喊,沒等小倩敲門,那一臉橫肉的老女人便一把拉開門,喝道:“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們他媽的都啊“
正說到這裏,她看到麵前一張慘白的女屍的臉,頓時嚇得屁滾尿流尖叫連連,轉身向屋裏跑了過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三廟鎮村
我在一旁看著村長老婆那德行,心中十分解氣。我心中暗想:你媽的,讓你丫的得瑟,現在好了吧,活見鬼了吧
我在旁邊暗中偷樂,見小倩站在門口不走。我心想吳聃這貨怎麽不繼續操縱屍體前行呢就這樣完不成嚇尿那村長的效果啊。
沒多會兒,村長也從屋裏衝了出來,罵道:“誰他媽在裝神弄鬼誰他媽在裝”說著,這貨端著一盆屎尿便潑了出來。我靠,我心中一慌,心想這可不好,就算是不能破了吳聃的道法,萬一給小倩的遺體潑了一身屎尿,這可咋整。
我正在一旁心驚肉跳的時候,卻見小倩沒動,但是那盆屎尿卻跟被什麽東西擋回去一樣,直接潑了村長一頭一身。
我心中暗樂,同時,聞到一股惡臭味從村長的身上傳了過來。
我吃了一驚,心中卻覺得解氣外加過癮。活該,潑你一頭屎尿算是輕饒你了。
村長被潑了一頭屎,隻是吃驚地站在原地,看著小倩依然慘白的臉。半晌後,村長像是發瘋一樣抄起一把鐵鏟向小倩砍去。
但讓我吃驚的是,這貨砍了半天,小倩一招沒中。這屍體就像突然活過來一樣,將村長的所有攻擊都躲了開來。
我在一旁看得吃驚,正盯著小倩看得出神,卻見她突然睜開了眼睛。我次奧,我嚇了一跳,後退一步,正好踩到趙羽的腳。
趙羽瞪了我一眼:“慌什麽”
我擦了把冷汗:“尼瑪,你試試看,女屍睜眼啊。”
人死之後,其實眼睛是無神的,沒有瞳孔的。想像一下,被這麽一雙沒有瞳孔的黑漆漆的眼睛看著,這他媽多嚇人。幸好小倩不是盯著我,而是盯著村長。
村長此時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雙腿如篩糠般抖動。
此時,隻見小倩毫無血色的嘴唇抖動半晌,說道:“還我的手,還我的手”
這聲音我一聽就知道是阮靈溪的聲音,頓時覺得有點喜感。但是,村長卻沒聽過小倩和阮靈溪的聲音,現在已經嚇得半死。
“手,手,什麽手”村長和他老婆的聲音顫抖得發慌。
小倩頓時伸出缺掉一隻手的那條胳膊:“還我的手”
“咱們什麽時候砍掉她的手了啊”村長老婆歇斯底裏地喊道。
此時,全村的人都被驚醒,全部都遠遠圍了過來。如果是一個人看到鬼,大概這人會被嚇個半死。如果大家一起看到鬼,那這種恐懼感會降低不少。
如果全村人都看到鬼去報仇,估計在恐懼之餘,多半人會覺得很解氣吧。
此時,小倩伸出另一隻手,一把拽住村長的胳膊就往外拖。
沒想到小倩變成屍體後力氣嚇人,那村長殺豬般嚎叫了半晌,還是被她給拖出門去。
我和趙羽,段雲遙混在人群裏,跟著小倩和村長,眼見著村長被小倩一路拖到村外埋那隻斷手的地方。我心中暗笑,對大家喊道:“看來冤魂來報仇了是不是這下麵就是埋著被人砍斷的手啊”
這時候,有好事的已經從家裏就近拿來了鐵鏟,大著膽子湊過去,在小倩指著的地方挖了下去。
我也湊過去看,知道那地方埋著斷手,挖下去肯定能看到。果然的,沒多久,那人便挖到了一隻露出泥土的手,頓時嗷地叫了一嗓子,丟下鏟子就跑。
此時,村長已經麵如土色。趙羽冷冷說道:“現在大家都看到了,可以一起做個見證。村口有斷手,肯定是有人行凶殺人,殺了小倩。這一點,希望明天見到來查證的警務人員,大家一起做個見證。”
此時,村民紛紛竊竊私語,表示不明覺厲。我冷笑一聲,拿手機將斷手拍了下來,又拍了拍人群等,心想這下鐵證如山,你那殺人犯孫子算是逃不掉了吧。媽的,你就算能再度壓下來,也堵不住這悠悠眾口。
折騰一晚上,等吳聃收了道法,我們將小倩的屍體安放好。村裏的人不敢進來看,也都漸漸散了。阮靈溪笑道:“這次是我覺得最開心的裝神弄鬼了。”
丁大叔皺眉道:“就這樣麽就算是全村人都見到小倩的斷手,萬一他要是再抵賴呢”
我笑道:“你放心,我跟趙羽都是警察,現在我將剛才的照片拍了下來,隻要我們向有關部門舉報,小倩的案子一定會被翻案重新查證。”
丁大叔歎道:“但願吧。對了,你們去封門村做什麽”
吳聃笑道:“去看看,沒什麽別的事。”
丁大叔也不多問,點頭道:“明天一早,我送你們去封門村。”
這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我們又坐上那輛靈車,讓丁大叔送我們去封門村。趁著在月湖泉村子還有一星半點的信號,我趕緊找了個信號好一點的地方將拍到 的照片傳給公安局的同事,讓他們想法聯係沁陽市公安局,你媽的,斷手殺人案青天白日下犯的,還他媽沒人管,這算什麽事兒。
因為丁大叔要繼續在村子裏等小倩事件處理結果,於是打算先送我們去封門村。坐著靈車去,真你媽給力。
封門村距離這小村子並不遠,之前我們沒有找到,大概是不熟悉路線的緣故。坐這車,很快便被載到那封門村的入口處。這一路上,景色更為荒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覺得天色也更淒冷起來。
封門村在一條小小的山溝溝裏。丁大叔將我們送到一座山坡下,對我們說道:“前麵就是封門村。這山坡不高,但是站上去可以看到封門村的大體形狀和位置。你們看著辦,如果想先看看地形,可以到山中的三廟鎮村了吧。
這三座廟,我一直覺得不是無緣無故建在這裏的,應該是有點說法。當然,具體是什麽說法,我們都不知道。
此時,其他人也爬了上來。吳聃打眼一看,說道:“這封門村的廟位置不對頭。”
我問道:“怎麽不對呢師父”
“你看,封門村的三座廟,呈品字形,正好把封門村牢牢圍在裏麵。這就有說法了。按照風水的說法,三座廟呈品字形環繞,這是封印邪物的。這說明這裏風水有問題,村裏有東西來了,又收服不了,隻能靠三座廟給鎮壓住。”
“次奧,他媽的這村子死人跟活人一起住,沒東西才奇怪呢。”我說道:“大概是鬼太多。”
吳聃此時忘了忘四周,說道:“你看,封門村四周環山,又被三座廟困住,形成了一個三才四象困陰鎖龍局,陰氣出不去,必然會出邪事。
我想了想,說道:“不對啊師父,我怎麽記得北京通州三教廟,就是呈品字形。這也沒事兒啊。”
吳聃說道:“但是人家三座廟,前院是文廟,後院分別是佛寺和道觀,這個是大運河畔的麵子工程。封門村這個是在山溝溝裏,有誰會來做麵子工程,除非 是給山妖厲鬼做。再說了,這裏缺水。就這荒涼地方,三座廟還建在山村子是因為窮,缺水,交通不方便什麽的才整體遷走,這點顯然是站不住腳的了。
雖然是冬天,但是封門村的道路兩旁,卻依然有綠色在頑固地生長,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帶刺的綠色植物,我從未見過。這景色突然讓我生出一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之感。如果說這裏不那麽邪乎的話,倒是一個安靜讀書,鄙視隱居的好地方。
我跟趙羽一路走著,這時候,我突然發現有點似曾相識的花草出現在我眼前。我不由低頭看去,頓時吃了一驚:在一座二層樓的樓下,開了一排的黑色曼陀羅。
第一百七十八章 鬼麵具
我吃了一驚,心想這玩意在冬天是不能開的吧逆天了,這的花兒花期也不正常,跟尼瑪月經紊亂的女人一樣。
我對趙羽說道:“你看,這竟然有情花。”
趙羽皺眉道:“現在這麽冷,這種花竟然還能開得這麽豔麗,實在奇怪。”
“哪兒呢”阮靈溪跑過來一看,吃驚道:“黑色曼陀羅這玩意冬天也能開啊。”
我想起吳聃說過,這種黑色曼陀羅一般是開在墳場,行刑地的。看來這封門村整個就是個墳場,養料充足,陰氣常年無法散出去,反而成了這種妖花的養分。
我心想,這小樓邊兒為啥能開這花兒,別的地方都沒呢我靠想到這裏,我抬頭向上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媽蛋,我麵前是一堵石牆,牆上有一個凹洞,洞裏鑲嵌著一張照片。
我湊過去一看,照片很大,很顯然是遺相。照片上是一戴著帽子的老大爺,果然跟網上的照片一模一樣。有一些膽兒肥命格硬的,進過這座小樓還拍過照 片,真尼瑪敢。冷不丁一瞧,那老大爺跟活了一樣看著我們,我總覺得,他的眼睛雖然向前看,但是目光好像就向下落在我們頭上一樣。
我正兀自打了個哆嗦,阮靈溪卻一把抓住我,顫聲道:“這,這不是網上傳說的村長家麽說裏麵還有一個房間寫著停屍房,還有一口空棺材。”
她說話聲音很低,又冷不丁抓住我的胳膊,當時我卻正把注意力集中在這遺相上麵,真心被她嚇了一哆嗦。回頭一看四周,發現這裏好多房屋塌陷,地下的水窖也早已經幹涸了。
我心想,幸好我們之前查過資料,帶好了飲用水,否則這荒郊野外的還不渴死。
看來這裏確實缺水,以前這裏的居民應該都是用水窖儲蓄了水來用。我安慰阮靈溪說,別害怕,我們三個人呢,我還懂道法,來了鬼我就踢bk的。
說著,我招呼他倆到別處去轉轉,卻發現村子裏有些屋子的木門竟然還沒完全朽壞。我小心打開了一扇門,看了看屋裏。屋子裏麵封塵許多,地下散落著水 缸等雜物,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我們三個走了一陣子,我總感覺這個村子有些不對勁,但是這種感覺卻又說不出來。一直走到現在,我才終於明白到底是哪裏不對 勁了。
在這個荒廢的村子裏,除了裏說,這種情況要麽是狼搭肩,要麽是鬼勾人。雖然是一部誌怪小說,但是他在文裏寫的很多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書裏寫過狼 搭肩,說的是狼王站在人身後,豎起來身子,將兩隻前爪搭在人的肩膀上,張大嘴候著,人一回頭,哢嚓一下,就把脖子咬斷了。
這除了我們幾個,根本半個活物都沒有,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現什麽狼搭肩的事兒,所以,這八成就是鬼勾人了。
民間說法,說是人身上有三盞明燈,鬼會害怕。肩膀兩盞燈,額頭一盞燈。額頭的燈最關鍵,是護體明燈,所以,很多古代人不留劉海,是為了讓額頭明燈 護體,不擋住護體之光。但是人一害怕,額頭的那盞明燈就暗淡下來,等光滅了,人就會被鬼趁虛而入,附體或者殺死。而有些小鬼會專門走到人身後,朝脖子裏吹 氣,人一旦回頭,額頭上的那盞明燈就給吹滅了,性命也就堪憂。
所謂“明騷易躲,暗賤難防。”如果鬼麵對麵而來,我還可以給他一擊。鬼背後而來,如果發現得早,也沒事,就他媽怕這種貼在人背後的,距離太近,不好攻擊,回頭還他媽被攻擊。尼瑪。
我隻好心裏想著千萬不能回頭,然後就這麽僵著,一步一步慢慢往門口挪,心想隻要走出門就好了。就在這時,我腳下不知道被什麽東西一絆,身子一歪, 差點摔在地上。我低頭一看,吃驚地發現自己的腳踝上多了一隻青灰色的枯槁的手,然後抬眼就看到一張恐怖的鬼臉,挨得我很近,浮在地麵上,直勾勾看著我。
“我操,什麽東西也敢拉住老子”我頓時來了火氣,心想當年爺請神都能請到水神共工,你們這幾個兔崽子,老子不想惹事,還都來欺負人了嘿。看來鬼跟人一樣有賤性,欺軟怕硬。
想到這裏,我念咒撚訣道:“權杖邪魔獨為尊,請武門神”
話音剛落,隻覺一股熟悉的勁風刮過。我心頭一鬆,見秦叔寶,尉遲敬德的神像一左一右出現在我身側。刀光槍影中,我腳上被拽住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
我低頭一看,腳上的鬼手沒了,鬼臉也沒了,這才默默鬆了一口氣。等我出了屋門,見阮靈溪正站著門口。我笑道:“怎麽,都不敢進去看看”
阮靈溪說道:“我見你大半天沒出來,還琢磨著要不要進去看呢。不過,這屋子總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我笑道:“這村子哪個地方讓人舒服”
第一百七十九章 詭變
阮靈溪點頭道:“這倒也是。”
我想起剛才趙羽的表情,心想難怪這貨跟活見鬼一樣,八成是看到屋裏的鬼麵具給嚇著了吧。
阮靈溪好奇地問道:“裏麵有什麽”
我說道:“房梁上掛著一個鬼怪麵具,還挺逼真的。”
阮靈溪問道:“麵具什麽樣的麵具啊”
我想了想,說道:“就挺普通,黑白的,跟馬戲團的麵具一樣。”
我雖然這麽形容,但心中覺得那鬼臉還挺像真人的臉,隻不過沒有表情,呆滯冷硬。就好像是一張死人的臉。
“咱們去跟吳叔他們匯合吧。”阮靈溪說道。
我見她也怕得要死,於是點頭,說咱們去村口找師父他們,於是我們沿著來時路走回去。在來之前,我看網上許多來過封門村的人說,封門村這裏磁場紊 亂,指南針什麽的在這裏都不管用,手機也沒信號。甚至還有人說的更邪乎,說在這地方都不怎麽敢開對講機,因為在通話中,很可能會收聽到很古怪的聲音。
比如女人的笑聲,很可怕,既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仔細聽聽,還像是一個女人在唱戲一樣。
現在看來,這地方的靈異事件,比我預想和網上看到的還要嚴重。都尼瑪鬼開始殺人了。但之前為什麽很多人沒事我琢磨著這個問題裏大有文章。
想到這裏,我又想起那黑色情花。我記得我看過封門村很多資料,但是沒有一段資料裏對情花有記載。也就是說,這玩意並不是以前有的。如果是有,那麽那些網友拍的村長家的照片裏應該會有情花的影子。但是,沒有人拍到過。這是什麽情況
我歎了口氣,跟阮靈溪走回村口,一路走過來的時候沒感覺,現在回去,才發現我們已經走出很遠了,往回頭處看看,房屋影影灼灼,封門村隱藏在一片莫名其妙的迷霧暗影之間。
我見阮靈溪一路瑟瑟發抖,心想這難得啊,這貨以前可以距離女壯士一步之遙的女漢子啊,擁有一女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啊,跟秋月姐那樣能夠一刀斬到你桃花開啊。現在就怕得跟個小兔子一樣
想到這裏,我不由油然而生一股憐惜之意,將阮靈溪攬在懷裏,笑道:“哎呦喂,惡女,現在你從女漢子變成軟妹子了”
阮靈溪雖然想慣常性地踹我一腳,但是想起現在比較害怕,還得跟著我一起走,便說道:“不知怎麽回事,之前從來沒這麽冷到骨頭裏的感覺,就好像周圍都是鬼,一點人氣兒也沒有。你不覺得很冷嗎”
“是很冷,陰氣很足啊。”我歎道。我倆走了半天,卻還沒到村口。我不由停下腳步,心想臥槽,難道鬼打牆了
阮靈溪也注意到了,對我說道:“奇怪,怎麽走半天都沒到村頭”
“媽的,鬼耍老子玩兒呢。”我心中氣憤,這時候,卻突然看到前麵有一個老大爺在除草。
我停下腳步,仔細端詳了一下那老大爺。這大爺穿著老式的農民的衣服,手中拎著鋤頭。
鬼。這是我第一個感覺。尼瑪的,這貨絕對是個鬼。
但是我看了他半天,他都沒回頭。如果是鬼的話,怎麽也得表示下吧看來是個沒有什麽惡意的鬼。
想到這裏,我把心一橫,直接上去問道:“大爺,管您是人是鬼,如果您能告訴我村口在哪兒,我就”說到這裏,我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麽跟人家談判的資本。因為我身無長物,也不可能給鬼實現什麽願望。
這時候,那大爺也沒回頭,卻順手指了一條路。這回換我為難了:到底走不走
想到這裏,我把心一橫,拉著阮靈溪向他指的方向走。等我再回頭去看,卻見那大爺也在看著我們倆。但這一眼卻將我嚇了個魂飛魄散:那大爺的臉,正是遺像上村長的臉。艾瑪,村長顯靈了
所幸這村長鬼還不錯,很快的,我聽到吳聃的聲音響起:“二貨徒弟,看什麽呢,在這兒”
我回頭一看,果然見吳聃他們三個正在村口等著我。我鬆了口氣,笑道:“師父,總算找到你了。看來這世上的村長也不都壞嘿,還有個老村長的鬼魂給我指路呢。”
“滿嘴胡話地說什麽呢”吳聃皺眉道:“人小趙很早就回來了,你倆墨跡什麽”
我看了一眼趙羽,見他神色疏淡傲慢,一點不像是平時謙和安靜的樣子。我皺了皺眉,心想這怎麽回事,進了一次鬼屋,尼瑪的就變傲嬌了
我冷哼一聲,問趙羽道:“喂喂,你怎麽丟下我們倆自己走了夠朋友嗎”
趙羽冷冷說道:“我跟你是朋友麽”
我靠,反了天了還傲嬌到家了想到這裏,我一步跨過去,問道:“趙羽,我哪兒得罪你了,尼瑪的,脾氣老大嘿”
趙羽不屑一顧地瞥了我一眼,冷然道:“沒得罪我,隻是我懶得跟你廢話。”
我一聽火了,一拳頭砸了過去:“你找茬吧你”
趙羽也惱了,躲過一拳之後,揮拳頭迎了上來:“怎麽著,我忍你很久了,做事他媽沒腦子”
說著,我們倆廝打在一起。阮靈溪頓時愣了,喊道:“你們倆別打了,這怎麽回事啊這”
吳聃衝到我倆中間,三下五除二地將我倆給推到一旁,喝道:“都怎麽回事有什麽好打的”
被吳聃推開之後,我頓覺腦子驀然清醒了許多。回想剛才,不由心中一驚:是啊,我剛怎麽回事,突然就腦子發熱,去揍趙羽。其實我倆他媽啥事兒沒有。趙羽也開始發愣。
段雲遙在一旁拍手笑道:“大叔們真丟人,中二病還沒好啊,學中學生打架。”
我瞪了他一眼,這貨卻一副笑看人生的窮德行。
阮靈溪走過來罵道:“二貨,你神經病啊,幹嘛動手打人”
我無語道:“我他媽哪兒知道啊,誰讓他一副不理人的樣兒啊。”
阮靈溪嘖嘖道:“我看到你,我就想起芒果台那腦殘劇天涯明月刀,刀刀砍節操。我說你不會是有那種傾向吧,你喜歡趙羽吧,對吧”
我啐道:“尼瑪,誰特麽喜歡他。”
趙羽冷冷看我一眼,轉身要走。吳聃喊住他:“小趙,你去哪兒”
趙羽頭也不回地說道:“我懶得跟你們呆在一起,我要去安靜一下。”
吳聃喝道:“不準走我看你倆是中邪了。都給我說說,剛才看到什麽了還是遇到什麽了”
我想了想,說道:“遇到村長的鬼魂”
吳聃擺手道:“不對,小趙沒見過他。說一個你們倆同時遇到的東西,我看看到底毛病出在哪兒。”
我狐疑道:“師父,你覺得是我鬼上身了”
但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鬼上身,那我現在應該沒有意識才對,沒有自己的意識。
此時,阮靈溪說道:“吳叔,我覺得他們倆好像都看到了一個鬼麵具,就在前麵不遠處的房子裏。”
“鬼麵具”吳聃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手機,翻開相冊,找出一張照片遞給我們看:“你們看看,這是我從網上下載別人的封門村照片,是不是這個鬼麵具”
我湊過去一看,黑白麵具,詭譎的笑臉,確實是的,隻不過是網上的照片上,鬼麵具竟然掛在樹枝上。
“對,好像就是這個。”我說道。
吳聃將照片遞給趙羽看,問道:“是這個麽,小趙”
趙羽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吳聃皺了皺眉,說道:“你們在哪兒看到的”
我說道:“前麵一座破房子裏,這鬼麵具掛在房梁上。”
第一百八十章 殯葬麵具
吳聃說道:“帶我們去看看。”
於是我們幾個又往回走。走到剛才老大爺出現的地方仔細一看,哪有什麽老大爺的影子,那邊放著一口棺材,棺材蓋得嚴嚴實實的。我瞧著這棺材有點不對勁,心裏先有幾分打怵。要知道,網上流傳最火的,這封門村出名的幾大靈異事件之一就是封門村棺材。
據說封門村雖然封門絕戶,沒有一戶人家,封門村的老人卻都堅持著死後還是葬在這裏的古老例子。所以在封門村偶爾可以看到一具空棺,待老人死後,便將遺體送回封門村中,安葬在棺材中。
我抬頭向周圍看,莽莽叢林,觸目一片荒涼,半個人影也沒有。我回頭看著那副緊閉著蓋子的棺材,想著網上的傳說,心想這裏麵是不是空的,還是有屍體 躺在裏麵正在我看得出神的時候,突然發現草地上好像是薄薄地蒙了一層霜,像鋪了層白花花的銀子。秋冬多霜,倒是沒什麽奇怪,加上這裏陰氣重,常年很潮濕, 結霜有露水什麽的,也理所當然。就在我將目光收回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從那空棺材裏傳出來。那聲音好像是人的呼吸聲,但更像是吐氣聲。
我吃了一驚,不由停下腳步,再去看那副棺材。就在這時,我瞧見好像那棺材開了一道縫兒,從縫隙中看去,裏麵好像有一個紅色的光點。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再伸頭往那看去,沒錯的,就是一個紅點在那縫隙裏忽明忽滅。棺材什麽時候打開的這紅點是不是一隻飛蟲,比如螢火蟲什麽的可棺材開啟的聲音,我為什麽一點兒也沒聽到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那紅點明滅的地方傳來了幾聲清晰的咳嗽聲。在這寂靜的村子裏,咳嗽聲清清楚楚,像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在那劇烈咳嗽,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得到那老人咳嗽得太厲害,捂住了胸口,甚至吐了一口痰
我退後一步,停在原地。此時,吳聃見我沒跟上來,便問道:“怎麽了”
“師父,棺材裏好像有人。”我說道。
“有泥煤的人,如果有人也是死人,丁點兒動靜都沒有。”吳聃皺眉道:“先不要管這些,咱們先把你倆的問題解決了再說。”
“誰和誰的問題”我狐疑地問道。
“小趙和你啊,難道你倆沒發現自己有問題麽”吳聃歎道:“快跟我走,晚了就更麻煩了”
我一聽這話,火氣湧上心頭:“什麽問題,他有病才對吧沒事他媽擺那個臭臉給誰看”
我這一嗓子將阮靈溪嚇了一跳:“二貨,你喊什麽啊我看你才神經兮兮的,沒事發什麽火啊更年期了吧”
我努力壓住火氣,還是覺得胸悶氣短,怒火沸騰。這樣一想,確實是如此,平時我不是喜歡發火的人,雖然脾氣急了點兒,但是跟人直接起衝突的情況還是很少。
我壓住怒火,卻見趙羽冷笑著看著我,一副看白癡的神色,頓時就火氣更盛了。這時候,我頭腦一熱,突然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不知何時便掏出手槍,對準趙羽。
阮靈溪在一旁叫道:“你瘋了”
正在這時,我瞧見趙羽也掏出手槍,對著我,兩人頓時陷入對峙的狀態中。
段雲遙上前一步,擋在趙羽跟前,說道:“兩位大叔,不要再犯中二病了好不,你倆不是好基友麽,怎麽就吵翻了”
阮靈溪一把抓住我握槍的手,喝道:“放下槍會傷到人的”
但是我心中怒火難消,此時,卻也正見那紅點慢慢從棺材裏飛了出來。尼瑪的,好像是火星。我咬了咬牙,兩隻手死死扣住扳機,心想別管他娘的棺材裏是妖怪還是鬼,反正現在我上火得很,老子先一槍炸他個桃花開
想到這裏,我轉身對著那棺材砰砰砰開了三槍。三團火光炸開,一陣風吹來,火苗亂竄,火星蹦得老高,差點燙著我的臉。
開過三槍之後,我的心情才算平複下來,想起剛才的情景,心裏也是一陣發寒。看看劈裏啪啦燒著了棺材的火,還有陰沉得壓抑的天空。不過,那火並沒將棺材完全燒掉,最後逐漸熄滅了。我上前從那縫兒中向裏一看,裏麵什麽也沒有,隻是一副空棺材。
正在我發愣的時候,那棺材突然自己“哐啷”一聲關了蓋子,嚇了我一跳。一陣灰塵飛起來,迷了我的眼睛,我不由跳腳大罵。
阮靈溪皺眉道:“你今天怎麽回事,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罵道:“我靠,趙羽才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你怎麽不說他”
阮靈溪聽了這話,頓時臉色沉了下來,張口要罵我,吳聃趕緊阻止道:“行了行了不是變了一個人,而是中了邪。你們都跟我來,找到那麵具要緊,快點”
我們這幾個人才又跟著他向前走。這一次,大家都沒說話。我也閉上嘴,以免跟趙羽起什麽衝突。
走在路上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封門村這裏電子信號會被衝斷,指南針也會失靈,是不是說明底下很可能有礦藏,是它們影響了電子通訊設備的準確性呢或者說,也可能是因為地下的礦藏影響了這裏的磁場,所以造成了這裏磁場比較混亂,也許有助於滋生鬼怪
如果說地下有礦藏,我倒是希望是金礦。自己雇傭人開采一下,搞一座金山出來,尼瑪的,我就再不怕買不起車房娶不起媳婦了。
我正胡思亂想著,卻見阮靈溪走到吳聃身旁,問道:“吳叔,我覺得二貨和趙羽的情形不對勁啊。難道是那個麵具有問題”
“先去看看,我覺得八成是那玩意作怪。”吳聃說道:“我聽說有些偏遠地區有這麽一種殯葬習俗:很多人在死的時候要戴著麵具下葬。由於是喪事用的麵 具,所以都是黑白色的,而且是笑容麵具,表示對死者親屬一個安慰,表示這死人含笑九泉走得安詳。當然,這隻是傳說。不過,還有一種人下葬的時候也戴麵 具。”
阮靈溪立即問道:“什麽人呢戴麵具好奇怪。”
吳聃說道:“古代契丹人。不過給死者佩戴麵具下葬的習俗由來已久,而且挺常見。中原地區早在先秦時期即已出現,稱為“覆麵”,因絲織品保存不易所 剩無幾。漢代曾有玉覆麵出土,但金屬質地尚無實物。契丹民族的金屬麵具,其起源應與漢地無關,極可能是東胡民族習俗的延續。早在商末周初至戰國中期,東胡 民族曾經創造了夏家店上層文化。內蒙古赤峰市敖漢旗周家地夏家店上層文化墓地中,墓主人麵部覆蓋有用青銅和綠鬆石裝飾成五官狀的麻布,可視作金屬麵具的起 源。很可能,作為東胡後裔的契丹民族繼承並發展了東胡遺俗,創製出完備的金屬麵具。金屬麵具和網麵具,在遼代早期的墓葬中較為鮮見,中、晚期逐漸增多。平 民百姓下葬,用不起金屬麵具,便用其他材質來代替,這是很可能的。“
我聽他侃了半晌,聽得雲裏霧裏。阮靈溪卻抓住了重點,問道:“吳叔是說,這裏原先的村民,很可能是契丹的後人”
吳聃歎道:“不知道,僅僅憑借這一點無法確定,但是如果那麵具真是用在殯葬上的,多半會是跟契丹人有關。也許最早的村民是契丹後人,或者跟契丹有淵源的某些人。”
我在一旁聽了,笑道:“師父,你說這些跟講天龍八部一樣,還契丹,還喬峰呢。”
吳聃說道:“你別不信,還真有可能。等會兒咱去那神廟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我總覺得這跟契丹人也許有些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時,我們走到那個坍塌的屋子門前。此時,那門還是虛掩著,我知道那麵具就在裏麵,於是對吳聃說道:“師父,這麵具就在裏麵呢,咱們衝進去看看”
吳聃瞪了我一眼,罵道:“小bk沒腦子,難怪你中邪還不知道。這麵具如果真是殯葬用的,又在這裏,必然帶有很深的怨氣。不能莽撞。”
說著,他取出一麵鏡子來。我一瞧這鏡子,感覺有點印象。仔細一想,我靠,這不是吳聃上次在鬼市上買到的破鏡子麽,說什麽複古中國風,所以買了收藏,其實就是個廉價貨,不過看上去是老式的東西。
“師父,你掏出這鏡子幹嗎啊”我問道。
吳聃說道:“你和小趙到現在難道都沒發現,你倆身上多了點東西”
“啊”我聞言上下檢查了一下自己,問阮靈溪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麽”
阮靈溪看了看我,冷哼道:“沒有,還是那張賤兮兮的臉。”
“師父,我多了什麽”我問道。
吳聃看著我跟趙羽,冷然說道:“麵具。”
“麵具”我一驚,想起橫梁上的麵具,赫然明白了那幾隻釘在房梁上的長釘子是做什麽用的。那是棺材釘,釘棺材的。而那繩子,好像是捆綁棺木的,我靠。
再加上麵具是殯葬用的,真齊全。不過,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根本沒什麽異常,那吳聃說的麵具是什麽意思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 死地
我不懂吳聃的意思,於是問道:“師父,你說的麵具是什麽”
吳聃說道:“先把那東西燒了,我再來告訴你們。”
說著,吳聃竟然掏出一條黑布來,然後取出幾道符咒,將那符咒拿在手裏,又將自己的眼睛蒙上,讓我們幾個在門外千萬不要進門。囑咐完後,他自己進屋去了。
我十分好奇,於是湊到門口向裏看。隻見那鬼麵具還是掛在房梁上,似乎正在俯視著我們,露出詭異的微笑。
我不由感覺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被這個麵具牽引了似的,忍不住地一陣心悸。我皺了皺眉,心想我靠了,上來這一陣子還林妹妹了。媽的。
我忍著心口的疼痛感,向後略微退了一步。阮靈溪湊上來問道:“怎麽了”
“心口疼,不知為什麽。”我說道。
吳聃沒回頭,對我們囑咐道:“無論屋裏發生什麽事,你們幾個都不能跨過這道門檻進來,除了雲遙之外。”
我聽了這話,回頭去看段雲遙那小子,心想這貨憑什麽天賦異稟,在這地方都能來去自如。段雲遙衝我們撇了撇嘴,直接走了進去,笑道:“大叔,要我做什麽”
吳聃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半晌,段雲遙點頭道:“知道了。”
我好奇地看著吳聃將那幾道符咒向空中一撒,口中念念有詞,隨即,那符咒竟然“噗”地冒出一團團火光來。
我知道吳聃的意思是想燒了那麵具。可這時候,卻突然見一股股的冰冷煙霧從隔壁的房間冒了出來。
我向那冷霧看去,卻見那霧氣瞬間吞沒了我們周圍的一切。而吳聃喚起的火焰,瞬間被這冷霧給撲滅了。
這時候,我好像見那一片霧氣中,那詭異的麵具轉過臉來,詭笑著看著我。這時候,我突然感覺心口疼痛更甚,忍不住去扶住那門框,大口呼吸。阮靈溪急忙扶住我,問道:“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我這才明白吳聃路上再三囑咐我們不要正眼去看那麵具的原因。這麵具很邪乎,就像吳聃說的,我跟趙羽都戴了麵具,這意思好像是說,房梁上的麵具能將人性中善的一麵掩蓋住,將惡的一麵呈現,甚至放大。我的暴躁戾氣和趙羽的冷漠清高,似乎都是在這麵具的影響下的。
於是,我對吳聃喊道:“師父,燒了那麵具啊”
吳聃說道:“廢話,我當然知道,隻是這裏陰氣太盛,他媽的引火符也能給滅了”
此時,卻見吳聃在濃霧中重新掏出幾道符咒來,念咒,符咒重新點燃,這次,火焰才將麵具逐漸吞沒。但是,就在麵具燃燒起來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全身發出一種灼燒的疼痛,就好像那麵具上的火焰是燒在我身上一樣。
我忍不住抓耳撓腮地去抓身上的皮膚,再看趙羽,也是在下意識地撓自己的胳膊,好像這樣才能減輕痛苦一樣。
但隨著那麵具被吞沒,我驀然覺得自己的意識也像是被火燒掉一樣。冷不丁的,不知從哪兒湧起一股狂暴之氣,恍惚間催促我舉起槍,衝著那破屋的門就衝了過去。
阮靈溪在身後喊道:“二貨,你傻了啊你幹嘛啊”
我當時心裏想,我他媽也想知道我在幹嘛,但是腳下,動作卻完全不聽使喚一樣,奮力向屋裏衝,似乎想要開槍打死吳聃。
這個想法讓我心中一涼,想要喊別人給我攔住了。但是,意識卻跟動作是完全分離的,我喊不出也沒法控製動作,眼角的餘光撇去,卻見趙羽跟我差不多情 況,隻是這貨似乎比我先意識到了,幹脆取出一條登山繩,將自己捆在了門邊的一棵大樹上。不過,看他的意識也不怎麽輕鬆,滿臉冷汗,妄圖掙脫繩子,繩子緊緊 勒進他的身體裏,幸好穿的是冬天的衣服,這要是夏天的話,估計身上的皮肉就要磨爛了。
我看得心驚膽戰,心想我可不能衝進去殺了我師父啊我害死了一個師父,尼瑪的現在再害死一個,這不專業坑師父麽
不過事實證明我真心想太多,因為正當我要衝進去的時候,突然迎麵撞過來一個人。我一看,是段雲遙。但是,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撞了過去。我心中琢磨著,丫的你一未成年小子還想攔住我
可惜,我又想太多。因為人家根本沒想攔住我,而是飛起一腳,將我踹了出去。
一股極大的力道將我從屋門口踹到趙羽身後,摔了個結結實實。當我的臉貼到泥地上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全身一鬆,好像恢複了自由意識,這才放心下來。再一摸,尼瑪的,臉上蹭破皮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對著段雲遙喝道:“我靠,老子跟你有仇啊你使那麽大勁兒幹嗎”
段雲遙聳聳肩:“沒用勁兒啊,我們段家天生神力,這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我頓時想起段清水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如有神助的天生神力刀槍不入的樣態,頓時泄了氣。也對,人家天賦異稟,算了,這一下雖然很疼,總算是給我踹清醒了。
此時,吳聃從屋裏走出來,取下黑布,長出一口氣:“行了,鬼麵具燒沒了,你倆也恢複正常了吧”
與此同時,我們周圍的霧氣也散去了不少。
段雲遙立即告狀道:“大叔,宋二貨想殺你。”
我罵道:“你才想殺人呢。剛不是中邪麽。”
段雲遙指了指趙羽,說道:“趙大哥怎麽沒跟你一樣”
我靠,這貨為什麽喊趙羽大哥喊我大叔我憤憤地回頭看趙羽,頓時嚇了一跳。隻見趙羽臉色煞白,冷汗浸濕頭發,手上脖子上到處是自己撓出的痕跡。
我赫然想起封門村靈異傳說裏說,什麽小月月脖子上的血印。看來,人真的可能在這地方中邪,做出自殘行為。當然,趙羽的自殘是為了控製自己,比我強多了。如果沒人攔著,指不定我就進門開槍了。
我趕緊去解趙羽身上的繩子,卻見那繩子捆得很結實,竟然是個死結。阮靈溪遞給我一把匕首,我這才將趙羽身上的繩子解開,將他扶著靠著大樹坐了下來。
看來這貨為了抗拒兩種相反的意識,耗費了不少心神,全身都有些虛脫。我趕緊將背包裏的礦泉水瓶取出來,給他灌了幾口水,然後問道:“怎麽樣,沒事吧。”
趙羽搖搖頭:“謝謝,沒事。”
我聽他的語氣恢複了正常,才放下心來,說道:“哥們兒,剛才我不是有心想怎麽著你,別往心裏去。”
趙羽擺手笑道:“我也是,沒想到中招了自己還不知道。”
阮靈溪笑道:“好了,拉拉手,依然是好基友。”
“基友你妹子”我忍住疼,起身,也將趙羽扶了起來。吳聃說道:“折騰大半天了,咱們找地方住下吃飯。”
我問道:“師父,這地方很邪乎,住哪兒啊”
吳聃不假思索地說道:“村長家。”
我靠,聽了這話,我就想起了那遺相上直勾勾的眼神。
“為什麽住那裏師父,你不覺得那村長家很奇怪嗎遺相怎麽能經受多年風吹雨打都沒事而且還一點灰塵也沒。我靠,還有村長的鬼魂。”我問道。
吳聃說道:“我就是為了見村長的鬼魂才去的。我總覺得,這老人家想告訴我們什麽。”
說著,吳聃沉吟道:“咱們分析下封門的風水。封門村處於王屋山脈,神農山的山坳,神農山包圍著村子,整個村就隻有一個出口,唯一的一處出口處有條 河,在風水學中口有河是吉壤,但建起的水壩讓河水靜止了,河水漫過了旁邊的低地,看著蜿蜒的水庫猶如一條龍,每個地方都以龍形為龍脈,此龍麵向封門村坳, 而坳卻是死路,由此可見此龍為易經裏第一卦中的初九爻“潛龍勿用”。此龍為死龍,因此封門村為一處死穴。死穴最忌諱燒香,燒出來的香必是三長兩短,燒出此 香必有人殤,範鎮的神滅論中曾提到到,一旦有人殤,必出八副棺,這是個凶到家的凶地了。“
“師父,那為什麽很多人沒事雖然許多來了封門村生病的,可回去也沒什麽人死掉啊。”我問道。
“怎麽沒有,死了的人你還能知道麽反正都死了。我好奇的是,有人失蹤這件事。你記得鬆子陳的文章麽他的兩個朋友在神廟失蹤了。而且,既然封門村來 的人很多,很多人沒事,可為什麽有人接觸了封門村的女屍之後又得了失心瘋這件事很蹊蹺。”吳聃說道:“這裏麵有個矛盾點。第一,如果封門村很邪乎,那應該 很多來了封門村的人都會像天津那些瘋子一樣,得了瘋病。可他們沒什麽大事;第二,如果封門村沒什麽邪乎的,可為什麽這裏靈異事件頻發而且明明是個死地,為 什麽村子裏的人還要住在這裏,從宋元時期起就在這裏住呢這很矛盾。再比如屋裏的麵具,明明是殯葬用的,卻被人用棺材釘釘在房梁,故意設了個匯集怨氣的局。 不過,我覺得這個麵具是後來有人釘上去的,並不是古人幹的。”
趙羽此時說道:“吳叔,那咱們先去神廟看看怎麽樣晚上再去那村長家休息。”
吳聃點頭道:“對,先去神廟看看那兩個神像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神像玄機(上)
這次我們幹脆沒用什麽羅盤之類的東西尋找方向,因為在這村子,什麽東西都是失靈的。我們一路摸索過去,路上,吳聃推測說, 這裏有類似於聚陰池的東西,這是人為設計的一個局,好像是為了完成某種儀式,達到某種效果。但不知道為何,現在這地方好像沒什麽要害人的東西,要不來的那 些人就不隻是丟東西了。至於剛才的鬼麵具,那是後來不知是誰給釘在梁上的。但是這個釘麵具的人肯定不是什麽好鳥,但是他的目的卻讓人想不通。那破屋子裏什 麽都沒有,釘個麵具幹嘛用呢
網上小月月的那三道爪痕,應該是她自己抓的,因為視頻和圖片來看,她麵色蒼白,眼睛無光,很像是被什麽東西給衝了。在就是,在這個村子裏,陰陽走 向完全是反的,應該是有人故意改的。但改變陰陽是逆天行為,要折壽,所以推測這裏應該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改陰陽這件事,也不知是古人還是現代人幹的,反 正,來封門村設下聚陰池,和改變陰陽釘麵具的應該是兩撥人。前者是古人,後者是今人。隻是兩者的目的讓人匪夷所思。
在傳統風水學中,房屋一般南北朝向,特別是在北方及中原地帶,但封門村的房屋卻要麽東西朝向、要麽斜向朝向,毫不顧忌風水格局,門窗相對,更不忌 諱穿堂煞。全村隻有一間是南北朝向的房屋,也就是村長家,而此房屋一層中間放置一把太師椅,為該村第一邪物,坐過太師椅的人都死於意外當然,現在這把太師 椅也不在了,不知被哪個來探秘的驢友給燒了。而在中國古代傳說中,孤魂野鬼雖然遊蕩,也是在一固定區域遊蕩,比如說鬼宅、鬼穴、荒墳、鬼樹林等,一方麵, 是因為鬼一般聚集在陰氣重的地方,另一方麵,鬼跟人一樣,也是容易迷路的,路癡很多。可封門村村中道路有如迷宮,讓遊魂很難找到出村的方向,這不知是故意 的還是無意間導致的。
所以,風門村雖然背山麵水,但村中人竟然不惜自敗風水格局,導致村子陰氣太盛。再者,封門村的葬俗邪乎:人鬼同居,人死不出村。這也是讓人匪夷所 思的地方。封門村地處中原,按理說隱居在此的應該是漢人。但是不知為何,本村卻自有一套與漢族傳統風俗全然不同的“葬俗”封門村的屍體都是帶著麵具下葬 的,這種現象在埃及法老墓常見,但在中國,尤其漢族人中卻不多見。中國人死後都講求耳清目明,不遮擋異物,為什麽封門村要將屍體戴著麵具下葬呢據吳聃說, 契丹人也有這個習慣,難道封門村的人是契丹人和漢人的後代麽
中國人將鬼魂稱為髒東西、邪物,遇到棺材、紙錢、壽衣都要遠遠避之,甚至吐幾口唾沫,生怕沾了晦氣。人的居住區和墳墓,往往是有分界隔離的,比如 一條河,將陰宅陽宅分開。或者將墓地設在沒人居住的山崗、樹林,沒有人會將墳墓設在自己家的院子裏或村子裏。封門村就不同,講究“人鬼混居,人死不出 村”,人死後不能埋在村外,在死者家附近找一塊空地埋葬。這是個奇怪的問題。
再者,封門村竟然不拜神反供奉官偶。拜神、甚至拜鬼都是可能的,在封門村卻供奉著兩個詭異的偶,一對身著官服的男女雕像。
總之,神像的玄機,麵具的秘密,和封門村的下葬習俗,如果明白了這些,大概就可以將封門村解密了,而對那些為了女屍發瘋的人,也可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
我們繼續向前走,遠遠地就見村頭那一棵五百年以上年輪的大樹,就象一個將軍獨自孤寂的守望著村莊一般肅穆而立。
我又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村中房屋似乎是有規劃的建設而成。在村莊中部有唯一一四層樓的建築,其房屋三麵都建有樓房,而且,也都很藝術的用樓橋式建築連接一起,形成房房相通的構造。
其他房屋幾乎全部是東西走向,決大多數房屋都是三層樓,都是木石結構,樓頂全部是灰色小瓦。而且,幾乎都是巧妙的依靠地形與人工打造地基而營建,似乎,寧可付出幾倍辛苦建立地基,也都不想脫離集體而尋找附近平坦地方建造房屋。
村莊裏設有一個可容一成年人雙膝著地爬行的排水道,蜿蜒百米布局與房屋下麵。總之,這一切建築的風格格局,都表現出一種特古雅精巧的氛圍,根本就不像普通的莊稼農戶能夠構思出來的建築創意。
我不禁對這村子的創始人更增添了好奇心:這到底是誰建造了這一處避世隱居,又奇特的村子這時候,我們剛路過村長家沒多久,突然地,我聽到村長家的房子裏發出一陣細微的聲響。
我跟阮靈溪走在最後,我自然聽得很清楚,於是趕緊放慢腳步,側耳細聽。果然的,那房子裏是有聲音,就好像是有人輕微地挪動了一下步子。
村長的鬼魂又出現了我冷不丁回頭一看,卻什麽也沒看到。但這一片死寂裏突然出現聲音,總讓我覺得不放心,於是趕緊跑到吳聃身邊,低聲道:“師父,村長家房子裏有聲音。”
“哦”吳聃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趙羽問道:“有什麽問題麽”
吳聃回頭看了看那房子,低聲道:“進去瞧瞧。”
於是,我們幾個人又返回村長家門外。我跟趙羽互相遞了個眼色,摸出手槍來,子彈上膛。媽的,這一次要還是惡鬼,先給你來個爆頭。
但這時候,再聽屋裏的動靜,卻是什麽都沒了。我仔細看了看那房子,沒覺得有什麽特別,應該是沒有鬼的。難道剛才是人如果是人的話,看到我們幾個大活人怎麽不打招呼
想到這裏,我率先衝了進去。裏屋一覽無餘,但空無一人。趙羽指了指二樓,於是我倆慢慢從一樓旁邊的石頭階梯走了上去。當我們走在台階上的時候,我注意看了一眼腳下。那石階梯上積了挺厚的灰塵。但是在這灰塵上麵,有一大一小兩個腳印,看上去是運動鞋留下的,蠻新。
這樓上有人,而且是現代人難道是驢友此時,我跟趙羽到了二樓樓梯口,剛要邁步的時候,突然頭頂一陣勁風刮來,我抬眼一看,我次奧,一大塊碎瓦片一 樣的東西衝我飛了過來。樓梯上空間小,我堪堪躲了過去。但是,那瓦片還是劃了我臉頰一下,給我的臉劃出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我頓時火了,舉起槍衝了上去,喝道:“誰舉起手來”
我一聲斷喝之後,就聽一陣女孩子的尖叫聲傳來。我轉身一看,在我身後的角落裏縮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穿著登山服,紮著馬尾,正抱著頭大叫。
而趙羽則製服了一個妄圖襲擊他的男人。這人一身運動服,看上去年紀也不大,瘦高個兒,手中還握著一片水缸的殘片。
“我靠,還真有人啊”我吃驚地收起槍,走到那男人麵前,問道:“你們幹嘛的”
那男人抬起頭,我一瞧,這貨年紀也不大,看來也是來封門村探險的驢友。
“你們又是誰”那男人驚魂甫定。
“我們是來封門村探險的。”趙羽說道。
那男人臉色蒼白地說道:“你們還是快走吧,我們倆也正打算走,沒想到遇到你們,還以為,以為還是那種東西。”
“什麽東西”我狐疑地問道。
那男人哆嗦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很多人都死了”
我一聽這話,心中“咯噔”一下,問道:“死在哪兒我們一路走過來為什麽沒看到”
“神,神廟。”那男人哆嗦道。
又是神廟此時,吳聃和阮靈溪等人也趕了過來,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倆人互相不認識,是兩撥來封門村探險旅行隊裏的。這兩撥人都是年輕人,剛參加工作的,還有大學生。結果,去了神廟之後,因為動了對神像不敬,都死在廟裏了。
這男的叫林宇凡,沒有留在神廟,是出去拍風景,才躲過一劫。女的叫辛曉冉,她則是因為出來上廁所,躲過去了。
關鍵是,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殺了這些探險的人,所以兩人覺得應該是厲鬼所為。
聽了這話,我看了一眼吳聃,心想不是說這封門村的東西不會殺人了麽還是說,這裏的人被別的什麽東西給殺了
想到這裏,我打了個冷戰。我問吳聃道:“師父,你說會不會是這村裏還有別的什麽東西在殺人”
吳聃想了想,說道:“這地方崇拜的東西特別,既沒有佛,也沒有道教,導致這村子遊離三界之外,沒有正陽之物鎮壓,以前的兩個神像壓不住越來越多的鬼。這也就是村子陰氣重的原因。不過,咱們還是得去看看神廟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兩位,還想繼續跟去麽”
兩個人互相看了看,猶豫半晌。阮靈溪說道:“不想去就留在這裏等我們好了。”
林宇凡立即說道:“不不,我們還是一起行動吧。”
吳聃點了點頭,將我拉到一旁,悄聲道:“以我閱人無數的眼光來看,這倆人並不是那麽簡單。說什麽別人都死了,就他倆躲過去了,我看八成是鬼話。因 為那男的雖然神色裝得挺驚慌,不過眼神,眼神是騙不了人的。眼神太鎮靜了,根本不像他說的那樣,眼見同伴慘死震驚萬分。女的麽,基本沒正眼看我們,我也沒 法說。”
我聞言吃了一驚,問道:“可他們倆還這麽年輕,能做出什麽事來有什麽目的”
吳聃搖頭道:“先去神廟看看是不是真有那麽多人死了,再說其他。”
第一百八十三章 神像玄機(中)
封門村未解之謎夠多了,沒想到現在又來了一樁。我們幾個一路向神廟走,我不時地瞥一眼跟在身後不做聲的一男一女。
想起吳聃的話,我對這倆人的懷疑也層層疊加起來。比如,既然是驢友,千裏迢迢來的,竟然身上一絲不亂,也沒什麽髒的地方。畢竟封門村沒啥地方洗澡吧。
還有,這倆人的同伴都死了,但是兩人臉色確實沒什麽大變化,雖然看上去沮喪緊張,但是,步伐很穩。
我靠,難道他們倆殺了人,之後賊喊捉賊
正這樣想著,我們幾個到了那神廟外。我抬頭一看,這地方依然很破舊,但是勉強說得過去。雖然經曆歲月侵蝕,風雨滄桑,但是依然殘存著一絲霸氣和雅氣,可以想見當年的輝煌。
不過,走到門口之後,我確實聞到一股血腥氣撲麵而來。我不由眉頭一皺:真的死了很多人
神廟裏也是一片死寂。我們幾個小心地走了進去。進門之後,我見那神廟裏的情形,頓時吃了一驚。
隻見地上確實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人,這些人有老有少,不過男人居多。現在這些人個個都麵色發黑發紫,脖子上,手腕,腳上,都布滿了黑紫色的淤青。但是看臉色,又似乎是中毒而死的。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掛著麵具的屋裏,我被一隻手抓住腳踝的事情。我次奧,難道他們也是被什麽鬼手給弄死的
但看臉色,又像是中了屍體的毒。
“十八個人,都死了。”趙羽點算完人數後,說道。
“像是中了屍毒。”吳聃說道,之後問縮在我們身後的林宇凡和辛曉冉:“這些人怎麽死的,你們看到了經過麽”
辛曉冉捂著臉不敢看。林宇凡說道:“我看到過,好像是有人動了神像,然後,他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掐住了一樣,突然窒息而死。其他人去拉他,結果也都這樣死掉了。”
“是麽”吳聃冷眼看了看兩人,緩緩說道:“這十八個人很奇怪啊。”
“哪裏奇怪啊”我問道。
吳聃蹲下身,從包裏掏出一個不知什麽時候塞在裏麵的超市方便袋,拉過其中一個死屍的手,讓我看。我一瞧,這人手上竟然有不少厚的老繭。但是,從分布的部位來看,竟然很像是常年練習射擊的人才能有的。
難道,這些人是軍人,或者警察或者殺手我靠
我起身,走到林宇凡跟前,說道:“你倆到底什麽人”
林宇凡被我突然的嗬斥給嚇了一跳,隨即遲疑道:“就,就是驢友啊。”
吳聃冷笑道:“明人麵前咱不說暗話,這些人是幹什麽的,看一看他們的手就知道幾分了。這群人不是什麽驢友,而是從事特殊職業的吧”
林宇凡動了動唇,不答反問道:“那幾位呢我看你們更不像是普通的旅行者,看到這麽多死人一點驚訝的神色都沒有。”
此時,那辛曉冉突然驚叫一聲:“那邊,那邊有東西在動”
她這一嗓子讓我們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手指向的地方。果然的,那地方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移動。我定睛一看,靠,發現移動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人的死屍。但又好像不是死屍,因為這個人慢慢抬起血肉模糊的頭,跟我們虛弱地揮了下手。
我恍然大悟:有幸存者
想到這裏,我即刻奔了過去。但這之前,辛曉冉已經先我一步衝了過去,抱著那人哭道:“阿若,阿若,你怎麽樣了”
“我靠,你別搖人家,都他媽就剩一口氣兒了,你能不能動作溫柔點兒”我衝過去罵道,將辛曉冉推到一旁。
我上前扶住那個被喊做阿若的男人,驚訝地發現這男的跟其他人的傷勢不一樣。別人都是中毒而亡,好像是中了屍毒,他則像是跟人經過了一場生死搏鬥,被人給打了個血肉模糊,以至於奄奄一息。
“發生了什麽事”我趕緊湊過去問道。
跟電影裏的鏡頭一樣,那人伸出滿是血汙的手指了我半晌,睜大眼睛想要說什麽,卻始終沒說出來,頭一歪,斷氣兒了,死不瞑目。
“我靠,還是死了。”我惋惜地歎了口氣,將他的眼睛合上,問吳聃道:“師父,怎麽辦”
吳聃則目光落到了我身旁的神像上。我回身去看那倆雕像。雕像男左女右,顯現威嚴端莊的坐立形態。其左邊為一怒目圓睜的武將,右邊中間端立的是一位文官,文官左為一夜叉,右為一侍女。
這時候,趙羽走上前問道:“吳叔,我記得鬆子陳文章裏說的雕像是男文官,女武將,為什麽這裏的雕像完全相反”
“對啊,”我附和道:“說什麽男的麵色黝黑,這個也不黑啊。人供奉的是包拯和穆桂英麽不是,現在這倆也不像啊。”
吳聃擺手道:“神像的變化,肯定有原因,咱們仔細看看。”
趙羽說道:“該不會是有機關埋伏”
於是我們幾個圍著那神像轉了一圈,覺得差不多像是機關的地方都小心地碰了碰,卻沒找到什麽特別的地方。
我皺眉道:“難道我們判斷錯了神像是後來有人換走了”
“不,”吳聃擺手道,突然出門望了望外麵,然後又走了進來,端詳著這倆神像。
我正想問吳聃在看什麽,吳聃突然說道:“我記得從電視台的視頻裏看到這麽一個消息:封門村有200多年的曆史,起初倒也沒什麽,可是在70年代末 80年代初的時候,村民砍伐了一棵很大的樹,然後厄運接踵而至,村裏先後非正常死亡了很多年輕人。據說是癌症,但是山清水秀沒有汙染的地方,哪來的那麽多 癌症”
說到大樹,我不由想起村口那棵大樹,但是那棵樹還健在,哪兒還有一棵樹
驀然地,我明白了吳聃剛才張望的意思。我順著吳聃剛才看的方向扭頭看回去,果然看到一隻偌大的厚實的樹樁矗立在外麵。這棵樹好像早就被砍斷,隻是樹樁依然保留著。
吳聃走到門口,指了指這神廟下,跟其他許多房子一樣擁有的像是下水道一樣的東西。我低頭一看,吃了一驚。這大樹看來真心有不少年頭,因為那樹根有些突出地麵,像是長須一樣,鑽入了地下道裏,貌似正巧在那神廟之下。
“這是棵巨大的柳樹。柳樹自古就有塚樹一說。因為在所有樹木中,柳樹與槐樹都是陰氣最重的樹木。這樣的樹木隻適合種植在墳地,而不適合種在陽宅。 並且在眾多的塚樹中,柳樹又是束魂能力最強的一種,所以自古就有釘魂柳的這一傳說。傳說隻要有四人被埋在柳樹之下,那死者靈魂就無法超度,被柳樹的陰氣束 縛住。”吳聃皺眉道:“再看這香案上,雖然沒有貢品,但是還放著瓷碗瓷盤,這些盤子碗都不是什麽古物,而是幾十年前的東西。所以我認為,村民們在七八十年 代,還是有在這神廟祭祀的行為。”
趙羽聽了這話,走過來問道:“吳叔,你的意思是這柳樹被當成了某個巨大的墳塚,陰魂偶爾顯靈,所以村民以為是神跡,就延續了祭祀的傳統”
吳聃點頭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這神像下很可能有墳墓。柳樹是為了加強陰氣的。我猜測,其他某些特定的方位上也有,或者也有過百年的柳樹或者槐 樹,然後,停屍加村子裏的陰氣越來越重,四周環山三座廟形成三才四象困陰,陰氣出不去,還有個龍王廟,如果放著不去祭祀,也變成困陰龍。所以到現在我算明 白了一些。村長家是在這個局裏的眼的位置,這就是一個困陰局,整個村子是個聚陰池。而人人不婚不育,死了也不出村,好像就是為了絕戶才幹的這事兒。如果真 是這樣的話,那麽第一代的村民們根本就不是來避禍隱居的,而是來複仇的。”
“複仇”我吃驚道:“全村人賠上未來,搞一個,為了複仇給誰這不是自殘麽”
吳聃咂舌道:“不,應該說是詛咒。對某種東西進行詛咒,而且被詛咒的對象一定不是泛泛之輩,或者簡簡單單的某個人。”
趙羽聽到這裏,恍然道:“吳叔,你說這村子的人下葬戴麵具,那很可能是契丹人的後代。加上供奉包拯和穆桂英,又有可能是漢人的後代。那麽總結來 說,會不會是元末的時候,被元朝皇帝逼到無路可走的契丹人和宋人後裔,家家戶戶都跟統治者有血仇,所以才來這個村子,修建這麽奇怪的東西,然後用全村人的 性命,來詛咒整個王朝”
吳聃聽了這話,點頭道:“小趙說這些就比較靠譜了。究竟是怎麽回事,咱們得想法打開神像下的機關看看。如果不能被人為打開,那隻有借助道法了。”
“什麽道法”我好奇地問道。
吳聃低聲囑咐阮靈溪和段雲遙,讓他倆注意那倆陌生人的舉動,之後帶著我跟趙羽,來到那古樹樁的旁邊。
吳聃從包裏取出香,點燃,插在古樹樁兩旁和前後,隨即,將一道符貼到那樹樁上,又將中天刀從段雲遙那暫時要了過來,對著那古樹撚訣念道:“乾坤有序,陰陽有道。天青地明,陰濁陽青,破土”
說完這話,他將我的手扯過來,不由分說又他媽給我劃了一刀。我疼得嗷地一嗓子,發現自己總被坑,莫名其妙身上就被吳聃劃口子,而且都他媽挑指頭。十指連心,尼瑪的還不如在我胳膊上劃一道呢。
隻見一滴血從我手指滾落,滴到那古樹樁上,瞬間滲透了紋理。吳聃鬆開我的手,將那中天刀“嗖”地一下插入地下泥土中,半截刀刃入地,相當霸氣灑脫。
那刀發出一陣奪目金光,我隻覺得腳下的土地似乎動了幾動。隨即,我吃驚地發現那古樹樁突然整個變成了紅色,地表也震顫起來,我險些站立不住。再一看,卻見古樹粗大的根莖從地下泥土中抽離出來,像是有了生命般,崛地而起。泥土飛揚,我躲閃不及,被淋了一頭一臉。
我心中暗罵,再看之時,卻見地麵上隱隱有黃色光圈閃耀,好像是一隻金色的輪子在逆轉一般。等這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我吃驚地發現,眼前的神廟竟然下陷了一段,地下水道不見了,古樹的根莖也都全部浮出地麵。
我吃驚地跑回廟裏,卻見那神像變了,原本左邊是男武將,右邊女文官,現在卻變成了跟鬆子陳描述的那樣,左邊是男文官,右邊女武將
“變了,師父,神像出現了”我驚訝地叫道。而這時,那兩座神像突然從中間分開,那包拯神像身邊的夜叉和侍女調換了個個兒。而侍女的動作竟然像傀儡戲的木偶一般,突然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隨著那姿勢一看,見那分開的兩座神像之下出現一道暗門。一個黑洞洞的入口驚現眼前。
第一百八十四章 神像玄機(下)
我看到那洞口,吃了一驚,心想網上所有資料裏,好像都沒有關於這個洞口的記載.很可能所有人都沒發現過這個洞口.
我問吳耽道:”怎麽樣師父,下去看看”
吳聃點點頭,說道:”我先下去,你們隨後,都小心點.”
我們拿著手電照了照那洞口下麵.隻見那洞口處有一處石頭台階.那石頭台階連著底下.吳聃率先舉著手電筒走了下去.我和阮靈溪跟在他身後.這台階走了沒多久便到了底部,而剛一落腳,我便覺得一股寒氣撲麵而來.這地方太冷了.
“好冷啊,會不會是因為這裏的陰氣太重”阮靈溪打了個哆嗦,向我身邊靠了靠.
“不像是陰氣,更像是冰箱的冷氣.”吳聃說道:”真夠冷的.”
我們幾個舉著手電掃了這地下室一圈,這一圈看完之後,我不由毛骨悚然.這地下竟然躺著不少棺材
這些棺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但由於封門村沒什麽蟲子之類的活物,這些棺材倒是並未遭到蟲蛀.
但在那幾副棺材旁邊,竟然還躺著兩具骸骨.我見那骸骨上竟然還穿著現代的衣服,不由有些好奇.上前一看,卻見兩人是倒在一個高台下的.而那高台上,正是兩尊神像,男武官,女文官,跟外間的包拯和穆桂英神像正好完全相反.
“師父你來看,這有兩幅現代人的骸骨”我喊道.
吳聃等人聞言,立即趕了過來.”難道這兩人是鬆子陳在那文章裏寫的,失蹤的兩個朋友結果不小心掉進這地下室來.”
“可是這棺材裏是什麽”我不解地問道.
“大概是第一代封門村的村民.”吳聃說道
“要不要打開看看”我問道.
吳聃搖頭道:”不著急,等等看.”
正在這時,我似乎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音傳來,於是問道:”師父,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眾人都停下動作,仔細聽了會兒.果然的,一片寂靜中,傳來吱吱嘎嘎的好像是彈簧響動的聲音.
“什麽聲音”阮靈溪說道.
吳聃說道:”似乎是機關彈簧響動的聲音,大家小心”
正說到這裏,吳聃突然將我一推,我一個沒注意,直接摔到地上去.與此同時,我感覺到一陣冷風刮過我的頭道:“行了,先想辦法出去吧。”
於是我們幾個分散開來,紛紛去找是否有機關可以出去。我摸到牆角,看了眼那兩人的骨骸,心中歎了口氣,心想難道他們倆是沒找到機關,所以困死在這兒的麽可千萬別這樣。
想到這裏,我暗恨段雲遙這貨,尼瑪的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拆台的,要是有段家的天生神力,找不到機關就鑿開石門,照舊可以出去。
我歎了口氣,觀望著高台上的幾座神像,突然覺得那夜叉的神像有點特別。
我分明覺得這神像的眼珠轉了轉,好像是活了一樣。這個認知讓我嚇了一跳,後退一步,舉起手電筒照到那夜叉的臉上。於是,一張猙獰的臉出現在光線下,分外恐怖。
“怎麽了”阮靈溪湊到我身邊來問道。
“我怎麽覺得這夜叉的神像有點問題,好像眼珠動了一下。”我說道。
阮靈溪端詳半晌,說道:“看錯了吧,沒有啊。”
“不對,你等下,我上去看看。”說著,我讓阮靈溪舉著手電幫我照明,自己則爬到高台上去,之後踩著夜叉腳下的基座,去看他的眼睛。這一看之下,確實覺得這夜叉的眼睛有點特別。因為那眼珠好像是鋼珠鑲嵌在神像上,跟神像並非一體。
我心中一動,於是去摸那神像的眼珠,同時想起網上一句流行語:自戳雙目。想到這裏有點搞笑,一分神間,我的手指已經劃過兩隻眼珠。而手摸到上麵的時候,突然聽到腳下一陣響聲。
“我找到了”我心中一喜,心想這是另一個出口吧於是,我小心地看著地下,想看看這出口在哪兒。
可就在這時候,突然地,那神像向一旁倒去,我站立不穩,也跟著歪了下去。可就在我身子歪倒的瞬間,我瞧見神像基座上出現一個黑洞,正好是在我身體上方。
“你媽逼”我罵了一聲,身體不受控製地掉了下去,心想老子信了你的邪,誰這麽有才在這個地方開個洞啊我靠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封門村的詛咒(上)
下落的瞬間,我瞧見阮靈溪衝到洞口邊,想要拉住我。可惜隻差了那麽一點,我沒抓住她的手,直直地墜落下去。
在那瞬間,我瞧見洞口越來越小,隱約間瞧見阮靈溪身後出現一張戴著麵具的鬼臉,正想提醒她身後有僵屍,卻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中。
耳朵邊兒傳來“噗”地一聲響,我似乎是墜入了一片深水中。瞬間,我向下沉了半晌,猛然睜開眼,不由吃了一驚:我次奧,為什麽這地方有水有河都說封門村缺水,可這地下的水源是怎麽回事我驀然想起傳聞中附近有個封門水庫,難道這些是最終流入水庫的地下水麽
想到這裏,我趕緊浮出水麵,喘了口氣。驚魂未定之時,突然感覺頭。很快的,火堆燒起來,我們將濕衣服脫下來掛在火堆旁。阮靈溪依然有些虛脫,問我找來的是什麽書,這是什麽人的棺材。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清朝人的什麽棺材,而且陪葬品隻有書。”我詫異道:“這也是封門村的村民”
阮靈溪說道:“奇怪,為什麽其他人的屍體在地下室,他們的卻在這個地方。”
我也想不通這個問題,於是翻開那些書看了看。發現多半是古代的聖賢書之類,隻有一本,好像是棺材主人寫的手劄。我半生不熟地看完那些繁體字手記之後,頓時吃了一驚。
原來這三個棺材的主人,竟然是清朝時期的兩個聖人隱士和一個得道高僧。三人在沁陽境地遊曆之際,發現封門村這一處凶地,窺破封門村其實是一個詛咒 的凶局,於是決定在此處長住,多行善事親近佛理,教化當時的村民,成為當世的聖賢。並在百年終老之際,讓村民們將自己的遺體放在這地下河旁,震懾封門村的 詛咒惡氣。
“封門村的詛咒,這是什麽意思”我不由吃驚道。繼續往下翻看之後,這才恍然大悟。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封門村的詛咒(中)
這古代手劄上記載,原來這三個聖賢之士研究了封門村的來曆,發現第一代封門村的村民,竟然是元末來隱居的漢人和契丹人後裔。
而更神奇的是,漢人的後裔叫包懷仁,竟然是北宋忠臣包青天的後代。
當年,成吉思汗自蒙古起兵經過東征西討擴張版圖,直至元世祖忽必烈正式建立元朝定都大都,隨後逐步消滅了金,西夏,大理等國,攻占南宋都城臨安,南宋滅亡,1729年完全消滅了南宋殘餘勢力,在某種意義上實現了全國統一。
元朝建立以後,為了鞏固蒙古人的絕對統治地位,實行“四等人”製度,即:蒙古人至親骨肉,國親貴族;色目人泛指新疆人,吐蕃即現在的西藏境內的人 等;漢人漢族人和概指淮河以北的漢族和契丹﹑女真等族﹐以及較早為蒙古征服的雲南﹑四川兩省人。高麗人也屬於這一等以及南人稱蠻子﹐指最後為元朝征服的原 南宋境內各族。漢人﹑南人絕大部分都是漢族。
四等人中,蒙古人毋庸置疑,是毫無疑問的人上人,跟後來的滿清八旗子弟身份地位類似,而所謂第三等的漢人裏包括了金人和契丹人,而契丹人所建立的 遼國全盛時期,根基是在現在的內蒙境內,某種程度上和蒙古族不同族但是同宗。但是在元朝統治時期,契丹人和漢人的過得都不怎麽舒坦,元朝對“漢人”的壓榨 和控製,隨便想象就能想到。簡而言之就是受到了各方麵的非人的待遇。
直到元朝末期,皇帝昏庸暴戾,朝野的黑暗導致百姓生活愈發的艱難。一批自元朝建立之日起,祖祖輩輩倍受壓迫的平民為躲避戰亂,逃難到河南北部與山西交界的一出深山之中,也就是封門村所在的這處深山。當時這裏隻是一片荒山。
逃難人群中除了漢族人以外,還包括了同樣被蒙古軍滅族的遼國契丹人。當時天下烽煙四起,討伐元朝皇帝的義軍比比皆是,這些難民都跟元朝統治階層有 國仇家恨,甚至有些是義軍後裔,跟元朝有著血仇。這群人雖然身處大山之中卻時刻不敢忘記國恨家仇,對蒙古人的殘暴統治恨之入骨。
可惜,逃難來的多是老弱婦孺,或者年輕書生,傷殘病患,不能投身疆場殺敵。其中一個漢人領頭人一樣的人物,便是包大人的後裔,包懷仁。剛來封門村之時,他還很年輕,可惜不能上戰場殺敵,但一直想憑自己之力複仇。
除了他帶領的這群漢人之外,另有一小部分契丹人也逃難到了此地。同樣失去家園,同病相憐下,兩廂熟悉起來,準備在此地重建暫時的家園,躲避戰禍。
但這一群難民都是從刀光血影中逃難而來,一路見了蒙古人對待同胞的殘忍行徑,一個個都對蒙古人恨之入骨,並不甘心就此躲避下去。包懷仁年輕氣盛, 也想在這深山掩映中做點什麽能光複國家的大事,但是再看跟隨自己來的人,不由有些泄氣。因為這群人幾乎沒有青壯年,就算他想組建一支義軍,也沒人響應。
正在他心灰意冷之時,一天晚上,一個契丹老者相邀,讓他村口見麵。包懷仁準時赴約。
相見後,那須發皆白但精神矍鑠的契丹老者問包懷仁道:“你聽說過詛咒麽”
包懷仁生於書香門第,自由博覽群書,對詛咒什麽的偏門之術也有所涉獵了解,於是說道:“在下聽聞巫毒之術自古有南蠱北詛之說,可是這詛咒之術的法門一直掌握在蒙古韃子的手裏,不會傳給族外人,您是怎麽知道的又為何跟我提及此事”
契丹老者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明深意的光芒,接著歎了一口氣,說道:“那些畜生也配談詛咒當年若不是鐵木真部落借著共同抗金的借口與我部族通婚,詛咒之術怎麽會流傳到他們手裏”
包懷仁不解地問道:“部落”
契丹老者長歎一聲,說道:“唉,事到如今我也沒得甚可隱瞞的了。我們祖上還有很早以前的匈奴,突厥和現在的蒙古人雖然不同族,但是算起來我們都是同宗啊想不到的是,鐵木真為了達成他的野心,假意和我們部落通婚,實為得到我部的詛咒秘法。”
包懷仁聞言,不解契丹老者的意思,便說道:“您的意思是說,這詛咒之術源自你們的部落,可您為什麽告訴我這些呢”
契丹老者說道:“這詛咒之法本是我族祖先創立的,配合天時地利,才能發揮極致的效果。當年族長就發現了鐵木真部的動機不純,告誡通婚的族人,萬不 能將全部法門告知於斯,他們學到的隻是皮毛而已如今,我隻問你一句話”說到這裏,老人家目中現出嚴肅而果決的神色來:“你可想複仇”
包懷仁皺了皺眉,心中豁然明白老人是想告訴他詛咒之法,用以報國仇家恨。但是,這方法可靠麽又要付出什麽代價於是,包懷仁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老人家拉著他走到一處略微寬闊一些的場地,指著天空說道:“今夜繁星閃爍,想必能看清星象。我知曉你們漢人懂天文地理,我也略知一些皮毛。如今, 漢家江山被蒙古韃子占據,所以紫微星宮晦暗不明,而天狼星亮起在西北方。可你現在細看。西南方似乎有一股隱然的紫氣盤桓,那是龍氣,紫微星時明時暗,看來 亂世之後,真龍天子很快便會取代蒙古韃子。但是,這也許有別的變數,也不能說就是萬無一失。現在我們可以借助天時地利人和的先機,幫助漢人的真龍天子重新 君臨天下,結束蒙古韃子的野蠻殘暴的統領。”
包懷仁沉吟道:“老人家的意思是”
契丹老人冷然道:“我的意思是,將村人作為祭品,完成破滅元朝的詛咒,在這個亂世裏推波助瀾,讓蒙古韃子盡快滾出中原”
包懷仁有些吃驚:“村人作為祭品這是何意”
契丹老人說道:“容我仔細講給你聽。天時,就是被施咒者在運道旺的時候就算給他施咒的話,也不見得會有效果;現在蒙古人的運勢和天下已經處在強弩 之末,大元朝風雨飄搖,正好是施法的好時機至於地利,你且來看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我等現在處於四麵大山環抱之中,前麵不遠處有條河,我們這些流離之人剛 好在這裏依山沿河右岸邊建立個村子,你道如何”
包懷仁皺眉道:“隻要建造一個村子,就可以對蒙古人進行詛咒”
契丹老人點頭道:“正是。並不是你所想的殺活人用血祭祀,而隻是建造一個特別的村子而已。我等祖輩被韃子奴役將近百年,如今他氣運已衰,是時候報仇了,你想不想有這個機會報仇雪恨”
包懷仁聽了這話,雖然將信將疑,卻在胸中湧起了一股報仇的。沒錯,不能什麽都不做放任蒙古韃子欺負國人既然沒有別的方法,不如試一試這詛咒,也未嚐不可。
於是,包懷仁與村民們商量之後,大家紛紛擁護。隨後,在契丹老人的指導之下,眾人開始著手在落腳的山溝裏建造房屋。房屋建造的非常奇怪,有悖常 理,全部依照山地地形沿河右岸所建,幾乎全部是東西走向,絕大多數房屋都是三層樓,都是木石結構,樓頂全部是灰色小瓦。這些全都是為了聚陰聚煞氣所建造的 “聚陰池”。
在村民們著手建造村落的同時,契丹老人“背棄”了祖訓,把古老的正宗詛咒秘法原原本本的傳授給了包懷仁。村子建成之後,契丹老人身患重病,在彌留 之際解釋了封門村詛咒的實情:村子的建設是依照風水玄門中的“風門”所建,但該村又不完全同於傳統的風門。這個村子外表看似吉祥風門,實乃凶煞之地。四麵 環山,村前有河,村口挺立的大樹猶如守護神一般挺立村前,為的就是匯集天地之靈氣萬物之煞氣於此樹之中,以備配合施法;而這樣的古樹,村裏不止一棵,村口 的古樹為首,其他的,也都是這種聚煞的作用。
長此以往,那樹集合了煞氣和血氣,於是在許多年後,另一批來此居住的不明真相的村民砍伐之後,便有靈異禍事發生。
而這契丹詛咒之術源自北方草原上的“薩滿”巫術,供奉的不是正神,一般都是自己族的先人,所以才有神廟裏的包大人。另外契丹老者還特別交代,凡詛 咒巫蠱之法,必有反噬,施法之人必有所舍。尤其似這種加持到整個種族的惡毒詛咒,對施咒者的反噬甚至是毀滅性的,甚至會一直影響到後輩子孫,為此,村子從 建立以來與世隔絕,村中男女無論年齡老少一直奉行男不婚,女不嫁的規矩,這是為了最大程度聚集怨氣,凡是村中有人故去,必定不能出村埋葬,就地埋葬在生前 住處,這便是“人死不出村”的由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封門村的詛咒(下)
我看到這裏,也才明白封門村的秘密所在。原來所謂的詛咒,是漢人後裔對元朝殘暴統治的一種默默反抗。難怪整個村子要選擇在一處凶地建立,並將陰宅陽宅都混在一起。
我不知道這個詛咒是不是真有用,但是時隔這麽多年,有人挖出封門村的女屍還能受到詛咒的幹擾的話,說明封門村的詛咒當時可能真的起了效果。元朝從 建立到滅亡也不過不到百年的時間,後期氣數更弱,被一個農民皇帝給反了,也許果然跟封門村的詛咒有所關聯。想到這裏,我不由唏噓不已。那手記也隻寫到這 裏,後續發生了什麽,卻沒有記載了。而封門村的詛咒到底怎麽破解,那些變瘋子的人是不是還有救,這些在手記裏都沒說,我不由有些失望。想到這裏,我去其他 兩副棺材裏翻了翻,見裏麵也沒什麽東西,無非是文房四寶,甚至還有佛珠。這佛珠好像是桃木做的,竟然不腐不爛。我打量了一下佛珠旁的屍骸,心想這應該就是 那得道高僧的遺骨了吧。於是我對著那遺體拜了拜,然後取走了佛珠。這邪氣的地方,有點法器總是靠譜的。
此時,火焰更旺盛了些,我見阮靈溪的臉色也逐漸恢複了正常。我拿著佛珠湊到火光前看了看,上麵竟然微雕著一整套的法華經。
阮靈溪問我是否找到了什麽東西,於是我將那手記上的內容大體講給她聽。阮靈溪聽罷,歎道:“這還是沒告訴我們該怎麽破除封門村的詛咒。”
我對此也頗覺惋惜。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這幾個人知道如何破解詛咒,也就不會把自己的遺體放在這兒鎮壓邪氣了。
我突然想起阮靈溪中了屍毒,便問她是否身上被僵屍抓傷了。阮靈溪於是抬了抬胳膊,說道:“不小心胳膊上被抓了幾道口子,但是沒事,一點小傷。”
我上前看了看,果然也沒什麽大礙,隻是一些皮外傷而已。之所以剛才昏迷,是因為屍體毒素的作用。現在屍毒解了,也就沒性命之憂。於是我這才放下心來。
“不對啊惡女,我剛明明看到你發現了洞口,沒有失足掉下來,難道是僵屍把你推下來的不成”我問道。
阮靈溪冷哼一聲,說道:“是啊,中毒被推了下來,等我出去了,一定一把火燒了那幾副棺材”
我咂舌道:“燒了就對了,可惜剛才沒想起來我身上還帶著一打火機。”想到這裏,我將小滿給我的打火機握在手中,暗自慶幸那天收了下來。如果沒有任何生火照明的東西,隻怕我跟阮靈溪就被困死在這兒了。
我倆休息了一會兒,打算繼續往前走走看,前麵是什麽地方。但是我粗略判斷了下,三條路應該是通往村裏比較重要的地方。回想了下吳聃說的什麽聚陰池 這個局,那其中兩條應該是通往其他兩個神廟,第三條是通向村長家。村長家想到這裏,我突然想起手記裏說的包懷仁。不知道他當時是不是也住在那個掛著老人遺 像的小樓裏
我遲疑半晌,心想這路上會不會有什麽問題萬一跟剛才一樣,有什麽蛇啊之類的,就憑我倆也不一定能搞定。想到這裏,我將剩下的棺材板子卸了幾塊,遞給阮靈溪一塊,點燃,自己拿了一塊,當火把舉著照明。
阮靈溪詫異道:“奇怪,這棺材板子怎麽這麽容易著火按理說這地下洞穴挺潮濕,外麵還有水呢。”
我想了想,說道:“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棺材板裏滲入了屍油,所以比較好點燃。”
阮靈溪一腳踹了過來:“靠,多惡心”
我往旁邊一躲,笑道:“惡心什麽啊,我隻是說這種可能。三位老人家是聖賢,剛才我感覺有人拽我,說不定是他們的陰魂不散,給我們提示呢。這樣的聖人是不會介意我們拿著他們的棺材板子照明的。”
阮靈溪歎道:“也不知道吳叔他們怎麽樣了。”
我頓覺頭疼,歎道:“那幾個僵屍應該傷不到他們,隻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辦法。咱們還是別磨蹭,早出去早去救人。”
於是我倆研究了一下路線,推測了下地上的位置,選了其中一條路,準備直接通往村長家裏去。
神廟下有這麽一個地下山洞,但是不知道村長家下麵是不是也有這麽深的所在。但我估計,地勢越走應該是越高的,到了村長家的屋子底下,應該也隻有神廟地下室那個高度。
果然的,我的推測是正確的,地勢越走越高,隻是坡度極緩。這一路平靜,沒遇到什麽問題。可走了半天之後,我卻發現前方道路竟然被堵死了:我們走的是一條死路
這個結果讓我跟阮靈溪都吃了一驚。我走到近前看了看那路的盡頭。沒錯,是一處山體,山石嶙峋。臥槽,走了半天是條死路,我跟阮靈溪還在那兒分析半晌,真尼瑪的
我倆頓時有點泄氣。
“怎麽辦”阮靈溪著急道:“再回去重新走另一條”
我納悶道:“不應該啊,如果說師父的推斷是對的,那麽三條路必然通往這三個地方。我覺得我的判斷沒錯。”
阮靈溪歎道:“事實證明是錯了的。趁著火把還沒滅,咱們要不回去,再找找另一條”
我不死心地摸了摸麵前擋住去路的山石,摸索了半天,見那石頭紋絲不動,於是鬱悶道:“實在不行,也隻有這樣了。”
我正轉身要走,卻見阮靈溪突然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我。火把的光芒跳躍在她臉上,似乎將那驚恐的表情放大了許多倍,讓我看得頭皮一麻。
“你怎麽一副活見鬼的樣子”說著,我去摸腰間的戰神。如果沒猜錯的話,一定是我身後出現了什麽東西。
果然的,阮靈溪對著我使了個眼色。尼瑪的,有東西想到這裏,我突然一個轉身,槍口對準身後。可讓我意外的是,身後什麽也沒有,火光照在一片山石上,映出我和阮靈溪的影子。
“靠,什麽都沒有,你是故意嚇我嗎”我回頭問阮靈溪道。
阮靈溪遲疑道:“剛我真的看到有東西,紅色的火星,就好像有人在抽煙一樣。你不是說看到過村長抽煙的鬼魂麽他會不會就在附近”
我知道阮靈溪的膽子比一般的女孩子大,不過,在陽氣十足的地方,比如鬧市中或者居民區內,那就算遇到點靈異事件,也許也不會有特別驚慌的感覺。因 為知道自己並未脫離人群,還在自己的地盤。但是封門村不一樣。這地方好像是處在人間的一處幽冥別院,人到了這裏反倒像是客人一樣。就算膽子再大的女漢子, 也是個女人,到底會底氣不足。於是,阮靈溪下意識地向我靠近了一步。
我感到好笑,突然想要捉弄她一下,便壓低聲音,看著她身後說道:“惡女,我發現那村長站著你身後。”
“啊”一陣尖叫聲響起,阮靈溪丟下手中的火把衝著我撲了過來,一下撞進我的懷裏。
我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也樂得有美女投懷送抱,趕緊抱住,笑道:“不會吧惡女,我嚇你的。”
阮靈溪一聽這話,頓時惱了:“二貨,你想死啊”說著,一頓拳打腳踢。我舉著火把也不好還手,隻好將她攬過來,笑道:“行了,再鬧下去咱們這火把就沒了。”
阮靈溪撇了撇嘴,安靜下來。我突然覺得她在這暗影中顯得特可愛,忍不住向前一步,湊到她麵前來。
“二貨,神經病啊你”阮靈溪罵道,可我發現她的臉色有點泛紅了。我見她抽身要走,便將她困於雙臂之間,速度吻上她的唇。手中的火把掉到地上去,在 一片幽暗中,那吻的感覺很特別。惡女漸漸也安靜下來,似乎沉醉在這一吻裏。我不由自主地去摸向她的後背,正想進一步將手伸到她的衣服裏流氓下,突然感覺脖 子後陣陣涼意傳來,好像有涼風吹過來的感覺。
我全身逐漸沸騰的血液頓時冷卻下來,冷不丁睜開眼,將阮靈溪推開,迅速撿起快要熄滅的火把向身後一照。火光閃過,近在咫尺的一張人臉特別清晰:正是遺相上那個村長
我頭皮一麻,子彈上膛,將火把再度移回來,卻見那人臉好像活了一般,向我旁邊滑過去,最後停在被堵住的路口處,慢慢消失在山石中。
我吃驚地隨著它的動作看過去,就見那張臉像是滲透入山石中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等了半天,那臉沒有再次浮現,不由有些疑惑:難道他是提示我們,這石頭後麵有路
“你在看什麽”阮靈溪湊過來問道。我見她臉色依然有些泛紅,笑道:“看這山石,好像是有路。”
“有路”阮靈溪吃驚道:“這怎麽可能。”
“我再研究下。”我說道:“一定有機關。”說著,我前後左右地細看半晌。這時,我突然感覺一股不對勁,好像是有什麽黑色的霧氣從那石頭上散發出來。提鼻子一聞,暗道不好,趕緊將阮靈溪拽到身後,喝道:“快跑”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古墓
阮靈溪被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跟著我跑出一段去。我回頭見那黑色霧氣沒有彌散過來,這才停下腳步,擦了擦額頭冷汗。
阮靈溪見狀問道:“你怎麽了,一驚一乍的讓你嚇死了。”
我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說道:“你剛才沒看到麽那石頭上滲出黑色的霧氣。”
阮靈溪搖頭道:“沒看到。石頭上怎麽會有黑色霧氣”
我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說道:“我聽我師父說過,有些古墓的墓門前都有一種奇怪的石頭作為機關。這石頭名叫腐玉,或名蟲玉,在很罕見的地區才有。 這種蟲玉本身有很多古怪的特性,一直是一種具有傳奇色彩的神秘物質,由於在某些特殊地貌地區才有,所以世間隻有少數人才知道這種石頭的存在。古代人認為這 種石頭是有生命的奇石,是有邪惡的靈魂附在上麵,隻要在蟲玉附近燃燒火焰,從中就會散發出大量濃重得如同凝固的黑色霧氣,黑霧過後,附近所有超過一定溫度 的物質,都被腐蝕成為膿水。一旦腐玉被放入墓內,那便是最曆害的機關,沒有防備手持火把的盜墓者就將死於非命。我剛才見一道淡淡的黑氣衝出來,就突然想起 師父說過的這個蟲玉,幸好咱們躲得快,火把也不多,這才沒讓這石頭裏的毒氣完全散發出來。否則,咱倆怎麽死的還不知道呢。”
阮靈溪聽罷,心有餘悸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吳叔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我說道:“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師父。”
阮靈溪看了看我,說道:“可你什麽都不知道啊。”
“泥煤”我想了想,這當口就不跟惡女鬥嘴了,趕緊逃出去要緊。眼前既然是能散發毒物的腐玉,那說明這石頭背後是一座古墓。封門村多幾個死人倒沒什麽奇怪,但是大家基本都草草掩埋,還真沒有建造墓室的。那這個墓室是誰的呢
我想起在出發之前,查過封門村的資料,順便也去貼吧看了看,有個網友發帖子,說封門村這幾十年來經常出現夭折或者青壯年凶死,特別是70、80年 代的時候,某一年死了兩個婦女,一個四十五六歲,搬石頭突然死亡,這個女人的大兒子十來歲的時候被車給壓死了,她的妯娌多年前剛生孩子不久,突然暴病而 亡。另一個人從樓上收糧食,走樓梯摔下來死了,她的小叔子又患淋巴癌死了。還有一些很小的孩子夭折沒有計算在內,前前後後死了二十多人。這也是後來封門村 村民搬走的一個原因。
這網上的人說,後來是他爺爺給那村子起了個卦:什麽丁亥年丁未月的記不清了,而且還扯到了坤宮,乾宮,卦全陰六衝,子孫變鬼,鬼入墓。結論是該村 陰氣太重,不利人丁,地基可能是古墓場。不過他的卦象大家都以為是扯淡,沒人信。我瀏覽了一遍也覺得不大可能。現在看來這還真讓他說中了。這地方就是有古 墓。
阮靈溪問道:“二貨,你覺得這裏埋葬的人會是誰”
我苦笑道:“我哪兒知道,總不能是包大人吧”
阮靈溪想了想,說道:“咱們進去看看反正也沒路可走了。不過,你知道怎麽搞定這蟲玉麽”
我琢磨著也隻能這樣了。如果真有古墓,說不定那墓地裏還存有封門村的秘密呢。既然村長的魂魄出現,又沒害我們,好像是要給我們指路一樣,那就說明這古墓有玄機。
我想了想,說道:“我記得師父講過一個傳說,古代曾經有一個邪教,利用這種石頭中散發出的黑霧會形成一個模糊的三頭六臂人形輪廓這一特點,將那個 人頭的輪廓具象化,造成暗黑佛像,宣稱黑暗終將取代光明,吸納了大批信徒。不過後來邪教被徹底剿滅了。從那以後,本就十分罕見的蟲玉,也一度隨之從世間消 失。其實蟲玉的秘密,在十九世紀末就被美國科學家破解,這層神秘的窗戶紙一捅即破,這玩意就是類似於冬蟲夏草。而蟲玉,則是常溫如石似玉,有火焰引發高溫 就會變成蟲,一大團聚集在一起的黑色蟲子,極為細小。單個的蟲用肉眼勉強可以分辨,大批聚集在一起,就很像黑色的濃煙。平時處於一種僵死狀態,大批的蟲死 體疊壓在一起,就好像黑色的玉石,外殼內部的蟲屍在感應到附近空氣溫度的急劇變化,會有一個加速蛻變的過程,脫去屍皮,聚集在一起飛出來。這些破繭而出的 蟲,會通過不斷死亡來分泌出大量具有腐蝕性的液體,吞噬附近所有高溫的物體,包括火焰都可以被蟲屍的液體熄滅。就是這麽一個原理。所以,咱們不能點火過 去。”
阮靈溪撇了撇嘴,說道:“原來是小蟲子,好惡心。火燒都不行,那還能怎麽樣”
她這一問,我也犯愁。剛才我琢磨半晌,不能用火,這蟲子又不是一般的蛇蟲鼠蟻,什麽驅散蟲子的藥包也是不管用的。正琢磨著方法,突然聽到一陣細微 的水聲傳來。我突然眼前一亮,心想既然火不成,那就來水的。用冰魄結起厚厚的冰層,先把那蟲子都封住了再說。這之後再找機關所在,就安全多了。
我跟阮靈溪一說,她也表示讚同,問道:“不過你說這附近有水聲,可是我們距離那條地下河很遠,怎麽可能會有水聲傳到這裏”我聽了這話也覺得茫然, 轉念一想也許是人家村長的魂魄又出現給我們提示了呢。這老大爺,不僅圍觀我耍流氓,還神出鬼沒的,一點都沒村長那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派頭。
想到這裏,我與惡女暫時熄滅了手中的火把,走到那蟲玉附近,一起念咒撚訣道:“冰魄”
瞬息間,空中冰寒之氣襲來,我吃驚地發現,周圍的水滴竟然凝成雪片,亂紛紛地撲向那蟲玉。在接觸到那石頭之後,這些雪片突然凝固成偌大的冰層,將 那石頭厚厚地包裹起來,發出一陣“哢嚓”的響聲。等那聲音逐漸消失,我跟阮靈溪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舉著火把試了試,見再沒有黑色霧氣飄出來,這才鬆了口 氣。
但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聽到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傳來,不由心中一慌,趕緊將阮靈溪拽到身後。難道我們剛才碰到了另一處機關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麵前這塊被冰層裹住的石頭突然自己移動開了。石頭後是一道暗門,一股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我不由捂住了口鼻。
等了半天,沒有任何暗器什麽的東西從那洞口裏冒出來,我這才拉著阮靈溪靠近那出現的墓室門口。
“這凶地建墓地,我看後代要斷子絕孫。”我吐槽道。但是轉念一想,封門村第一代村民確實是追求的斷子絕孫。阮靈溪先舉起神女弩,對著那墓室口射了幾隻短弩進去。但半晌沒什麽聲響,於是對我說道:“看來這裏麵比較安全,咱們進去看看吧。”
我點了點頭,舉著火把走進墓道裏,一路上平安無事。我心想不至於吧,墓主人夠應付的,就在門上安裝個機關應付下,裏麵什麽機關都沒有麽
不過也許這墓主人原本也不怕盜墓。要麽就是還有凶險的機關,要麽就是沒什麽太值錢的東西。走了沒多久,麵前突然空間開闊了不少。我當即明白,這是走到墓室裏了。
我心中琢磨著,這墓室應該不算是唐朝那種開山為陵的古墓。因為這墓室雖然是在山中,卻沒有那種舍我其誰的氣勢,因為裏麵相當簡單。但是不管哪朝哪 代,中國數千年來的墓葬形式,都來源於伏羲六十四卦繁衍出來的五行風水布局,萬變不離其宗,都講求占盡天下形勢,歸根結底就是追求八個字:造化之內,天人 一體。可我覺得這墓室跟墓門一樣很應付,而且看上去是個平民的墓室。
平民的墓室一般按照活人宅院設計的,有主室、後室、兩間耳室。墓主的棺槨就停在主室正中央。貴族則龐大的多,地宮的墓室分為前中後三部分,門口吊 著千斤閘,從閘門進去,首先是一間“明殿”也就是冥殿,按墓主生前家中堂屋的布置,有各種家具擺設,這些器物稱為“明器”冥器。再往裏,中間的墓室,稱為 “寢殿”,是擺放棺槨的地方。其後是“配殿”,是專門用來放陪葬品的地方。壁畫在唐宋年間,王侯墓中多數都有壁畫,用來記述墓主生平的故事。而這墓室裏, 四壁空空,什麽都沒有。而且走到主室的時候,隻有孤零零一處棺材,並無其他。
“什麽破地方,值錢東西啥都沒有啊。”我搖頭歎道。
“這會是誰的墓呢如果說是平民的墓室,那墓門竟然是罕見的蟲玉所造,看上去墓主人是有點見識的,或者說見多識廣。可如果是這樣的人,多半家境殷實,不至於這麽寒磣啊。”阮靈溪說道:“而且這地方也沒任何盜墓的痕跡。”
“要想知道這個,打開棺材看看。”我想了想,盯著那副暗色的棺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