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不甚光彩的“前科”

回答: 第五十九章 有病彭小仙2016-02-21 20:06:26

    招財一看情況不對,趕忙腳底抹油跑了。

    隻是這個東西到底跟著連十九有些年頭了,機靈勁兒不少,出去就將這事告訴了連夫人。

    沒過多久,院外就響起了連方氏站在樹下吊嗓子‘上吊的聲音。’

    “...我不活了,這一個兩個好好說句話怎麽就那麽難呢?好歹我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便是不給我這個麵子,也該給這個歲數個麵子啊。”

    “...今兒裏麵的要走可以,踩著老婆子的屍體出去,看你這輩子能不能安心!”

    那架勢,就像寧初二要是敢出這個門,她就敢真的兩腿一蹬見祖宗去。

    屋內死一般的寂靜,寧初二喘著粗氣瞪著地麵,累的一絲力氣也沒了。

    她沒好氣的說。

    “...你放開!我聽你說就是了。”

    左右不聽他說完,是出不了連府的大門了。

    連十九垂首,默默給自己娘點了個讚。

    手卻半分不敢鬆懈。

    說是肯定要說的,但是也得先將人哄好了再說。

    越發將人摟的緊了,側頭在她耳邊道。

    “就這麽說行嗎?...我怕你等下跑了。”

    那無賴的樣子,當真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其實寧初二這幾天,也並非不難受。即是鬧到這一步了,當然是要聽上一聽。

    又是歎息一聲。

    “你便說吧,我不走就是了。”

    連十九心裏這塊大石總算落了一半,再死命抓著,怕她又惱了。隻得一步步將人帶到床邊坐下,手指卻緊緊攥著初二官袍的一角,神色呐呐的,骨節都泛白了。

    “初二...”

    他喚了她一聲。

    覺得自己有許多話想跟她說,又一時之間不知從何開口。

    幾番張口,話到嘴邊也隻化成了一句。

    “...都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一年多的積壓,一年多的相互折磨。不論他是否知情,他都是自責的。

    麵前的,是他的妻,他發誓要用一生去守護的人。他卻任由著她離開自己,執拗於自己的麵子。他氣她,惱她,甚至不肯讓她跟孩子見上一麵。

    他會畫很多她的畫像,或嗔或笑,然後抱著連小獸坐在畫前,指著上麵的女人說。

    “哪吒鬧海聽說過吧?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多不平事兒,得找個冤大頭去平息。觀音大士要你娘普度眾生,拯救百姓,自然不能拖家帶口。...所以她不是不喜歡你的。”

    她隻是不要我罷了。

    他心裏默默加了這一句,然後酸澀不已。

    幼稚的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想說話。

    他有多想她,隻有自己知道。

    每晚的午夜夢回,摸著冰冷床榻的另一半,他都會披上大氅瞪著她的畫像許久才能入睡。

    連十九是驕傲的,一生平順,鮮少遇上什麽讓他難拆難解的事。

    隻這一個女人,便幾乎要了他的命。

    他返程回京,看到她消瘦的臉,仿佛所有的惱怒都襲上心頭。

    有那麽一刻,他真的想掐死她。

    說句實話有那麽難嗎?

    及至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他又恨極了自己,為什麽沒有早些發現。

    太多太多的自責,讓他笨拙的隻能說出這一句便禁了聲。

    也隻是這一句,讓寧初二的淚水瞬間決堤。

    有的時候女人就是這樣奇怪,繃的那樣久,也就隻為了那一聲遲到的歉然。

    此時她尚不知曉內情,隻是覺得,便是連十九當真騙了她,也認了。

    看著麵前哭的那樣傷心的寧初二,連十九有些慌了。

    成親三年,兩人雖偶有爭吵,也不至於鬧的眼淚掉的這樣厲害。

    巴掌大的小臉,哭的慘兮兮的,漂亮的杏仁眼裏,淚珠滑下重重落在他的手背上。

    灼熱的,恍若燙進心裏一般。

    連十九伸手摟住她,一時之間覺得既心疼又不知所措。

    他最近好像總是惹她掉淚,也沒了往日在同僚麵前的自如,隻連聲說著。

    “你別哭了,你知道我不擅長哄人的。”

    寧初二卻隻覺得心塞,一哭之下,像是找到了這一年多憋屈的源頭,隻想借此發泄了去。

    殺千刀的王八蛋,便是知道了早些告訴她不好?偏生還要這麽欺負她。

    那緊握的手指也換成了拳頭,一下一下的錘在連十九身上。

    哭的說不出話來,就是悶聲打他。

    連十九都生生受了,隻想她怎麽高興怎麽來。

    但是錘到後來才發現,她是不是下手太狠了點。打便打吧,怎麽還咬人?

    看著吊在自己肩膀上,隔著衣服咬住她的寧初二,他挺認真的說。

    “要不我將衣服脫了給你咬吧?這金錦的料子沾上口水...”

    寧初二哭的頭暈,一聽那話抬頭狠狠剮了他一眼。

    “...到現在這個時候你也沒個正經,誰用你脫衣服?”

    明顯是會錯了意。

    連小爺礙於自己不甚光彩的‘前科’,也覺得前段時間,咳...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心疼衣服。

    但是這話要是說出來,肯定又要挨罵,就老老實實的任她咬著。

    寧初二的淚水,卻因著這話,生生咽回去不少。隻抽噎著,離他遠了些。

    連小爺看著嬌妻滿臉戒備的樣子,頗覺無奈,輕輕抬手為她擦拭臉上的淚痕,也有幾分好笑。

    “要是早知道這法子管用,方才我就這麽說了。”

    無疑又收獲了一個白眼。

    寧初二的情緒穩定下來了,某人少不得要著手開始給自己洗白。

    讓他含冤憋屈著,他是肯吃虧的人嗎?

    骨節分明的手指悄悄拉住她的。

    “...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哥哥的事...便是那日招財說關外的印信也是詐你的。”

    “連家在朝堂雖表麵風光,眼皮底下卻有眾多人翹首盯著,便是有心想要查清原有,也不能大張旗鼓的。”

    寧初二瞪著他的眼睛果然變成了驚愕。

    連十九苦笑一下,摩挲著她的手背。

    “我時常想,自己是你的丈夫,便該是你最應該相信和親近的人。我承認自己有小小的不甘心,怎生你什麽話都願意與封涔說,卻不肯告訴我,現如今才知道自己錯了,平白讓你受了那樣多

    的苦。”

    說著,頓了一下,有點小惡劣的說。

    “之後我有找機會同你解釋,可是你跟封涔換了房睡,倒是讓那個東西聽了個全。他打我,我同你告狀你都不理我,還跟他一起去吃豆花。”

    他卻是記著這個小仇怨的,還巴巴的命招財買了一碗回來給他,覺得特別難吃。

    寧初二怔楞的看著麵前犯著矯情的連十九,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說什麽好。

    他原來是不知道的。

    自己,竟然誤會了他。

    潛意識裏,她一直認為連十九是無所不能的。唯獨忘記了,他也會有自己的無奈和諸多顧忌。

    身處朝堂,她竟是連這一點都未著想,還一連給他吃了許久的排場。

    ...可是...他現下那一臉高傲,等著她來哄他的樣子是幾個意思?

    寧初二剛湧起的愧疚,就這麽因為某人急功近利的得瑟而消失殆盡。

    “我本就是個不聰慧的,哪裏會想到這許多?那為甚不直接跟我講清楚?還非要我爬了狗洞出來?”

    連十九覺得,寧初二有點無賴了。

    居然打算用這個法子將他給打發了。

    橫眉一挑。

    “那我生病你也沒來看我啊,多沒良心。那日在山洞裏,是誰暖著你的?睡完之後就翻臉,哪有這樣的女人?”

    寧初二的整張臉都被他說的通紅。

    連十九繼續沒皮沒臉的數落。

    “那日不是伺候的你滿舒服?你冤枉了我,就該有所愧疚的。”

    所以說,傲嬌慣了的男人,便是伏低做小也維持不了多久。

    寧初二拿眼盯著他,也不說話,冷哼一聲坐的更遠了。

    連小爺就往她身邊靠,一點一點靠,直到將人擠到床腳。

    “不道歉麽?那親一下。”

    他將臉伸過來,被初二無情的推走。

    連十九就挨著她坐著,將她的手指攏在自己手中,閑著沒事又腦補一遍山洞的場景。

    嘴唇又有些幹澀了,湊到她耳邊說。

    “那天...你好熱情。”

    寧初二看著某人沒羞沒臊的臭德行,使勁推了他兩下。

    “你還說!”

    連十九滿坦然的看著他。

    “老夫老妻了,有什麽不能說的。”

    長臂一伸將她抱了個滿懷,整張臉都埋到她的頸窩處,貪婪的詰取她的心想。

    他早就想這麽做了。

    懷中的人兒由自在掙紮,力道軟軟的,像隻淘氣的貓兒。

    他深深歎息,將她整個嵌入自己的懷抱。

    “初二,我好想你,想的心都疼了。”

    多少個日夜,隻想這樣抱著她。

    這是要跟他一起白了頭發的女人,他還想看她雞皮鶴發,還想跟她兒女成群。想拄著拐杖,伴著她看遍整個大堰的山水。

    他真的想她,很想很想。

    耳邊的音色,低沉的帶了幾分顫音。

    寧初二感覺到頸邊冰涼的濡濕,徒的一驚。

    “你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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