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陰陽緝凶(上)
“走了自己家人的骨灰也不要了”我問道:“那人長什麽樣子,是不是個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
“不,那男人沒這麽矮,身高跟我差不多,一米八五左右。對了,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那男人身上一股藥水味。我最討厭藥,所以很煩這個氣味,也就記得很清楚。再就是他經常冒出一些專業醫學詞匯,什麽心肌梗死之類,像是個醫生。”魯一鳴說道。
我狐疑地端詳著他,心想一個人對十年前的某個人某件事記憶這麽深,除非是因為這個人這件事對他的觸動很深,或者說是,他對這件事心存疑惑。
想必當時也許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不想多管閑事。原來送滿素梅來的人是個醫生,這倒有些意思。因為我記得找到的那骨頭壇子裏有福爾馬林液。其實我 知道那男人八成就是凶手,因為滿素梅的老公是高洪,家裏人也不認識什麽醫生。但是這醫生為什麽選擇把這倆人給送來火化場自己處理掉豈不是更有毀屍滅跡的效 果這一送之間,反而暴露了。
但我轉念一想,滿素梅母子是死於假死藥的過量注射。加上當年那個醫療水平不咋地,那時候蚌埠估計也沒現在這麽興盛,有人用這進口的先進藥品殺個人,如果失察的話,會被當成意外事故處理,也是可能的。
而且高洪那時候多半被火燒死了,滿素梅母子在警局案件資料裏記載的是失蹤,但是卻沒什麽親人來尋,八成也是除了高洪之外,沒其他親人了。所以,這 醫生原本是想以假死藥殺死滿素梅母子,然後等待驗屍結果上寫上:意外死亡。可是後來發現,自己處心積慮設計的失蹤,然後意外死亡事故沒派上用場,因為滿素 梅母子是孤兒寡母,失蹤了幾天也沒人在意。所以,這醫生後來也許有點良心發現,就給這倆母子遺體送來火化場了,而且出了火化費。
我於是追問魯一鳴,他將母子倆的骨灰埋在哪兒了魯一鳴說道:“當時那周圍都是荒地,我就埋在那火化場後門不遠的地方。後來火葬場搬遷,我再回去看 的時候,攪拌站已經建好了。不過,我想那骨灰應該還是埋在那裏,因為我沒聽說那地方挖出什麽骨灰盒來。所以,我想攪拌站的施工並沒擴張到掩埋骨灰的地方, 那骨灰應該是在攪拌站後牆附近。”
我跟魯一鳴說完這些,見他也不咋歡迎我,便想告辭。這時候,我突然覺得身上的女媧石似乎又有了反應。我低頭一看,尼瑪,這時候發光讓別人看了豈不 是奇怪。我正想將那女媧石給擋住,卻見魯一鳴已經看到了。而且在看到那發光的女媧石之後,魯一鳴的臉色頓時變了。隨即,魯一鳴竟然衝過來一把抓住我脖子上 掛著的女媧石,吃驚道:“這,這是”
“女媧石啊,額,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大概是掛件吧。”我汗道。因為這女媧石確實除了見鬼之後預警之外沒啥大用處。但奇怪的是,魯一鳴看到那石頭之後,先是吃驚,後是恐懼,最後竟然沉默不語,好像是在回想什麽。
我不禁有些好奇。一個普通的燒屍工為什麽會對這一塊罕見的石頭感興趣我剛想問個所以然,魯一鳴卻突然說道:“能留你的聯係方式給我麽”
“額,好,如果您想到什麽,就打電話給我。”說著,我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給魯一鳴,便離開了火葬場。臨走前,我看了一眼魯一鳴的表情,實在不懂他為啥看到一塊石頭就這麽激動。難道,他是知道這石頭的來曆,或者是石頭背後的故事
我剛想繼續追問,見魯一鳴已經回了休息室,並且關上了門。我出了火葬場,卻見一隻躲在我背包裏的小冪探出頭來,說道:“喂喂,我剛才聽你們說到醫生。這附近不是有個人民醫院麽”
它這一提,我突然停下腳步,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見過的那道金光。那明明是從人民醫院裏發出來的。次奧,一個醫院裏有道法符咒的光芒,這也太扯淡了。醫院會允許工作人員在辦公室貼符咒麽
不過推想下,為什麽當年那個醫生會選擇去火葬場焚燒屍體除了良心發現外,也許還因為距離近。距離老火葬場近的醫院,也隻有那個塗山路第一人民醫院了。
我拍了下小冪的頭,笑道:“你還挺有想法。這倒是提醒了我,咱們去查查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去。”
說著,我打車去了塗山路的第一人民醫院。路上,我尋思著魯一鳴說過的話。那醫生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也許是個外科大夫。於是我讓人查了下塗山路第一 人民醫院的醫生資料。本沒懷什麽希望,沒想到這一查,還真找出一個人來。這人叫馬健,現在是第一人民醫院的外科主任。馬健是十五年前被高薪聘請到第一人民 醫院的外科大夫,因為他是留洋回來的醫學博士,挺有名。
我去了第一人民醫院,進門之後找到外科主任辦公室,見馬健正在看診。現在這貨是外科專家了。我在一旁端詳了下馬健,果然身材高大,長相也還不錯,挺斯文。看樣子才也就三十七八歲,但他實際年齡卻是四十四歲了。
等他看診完畢,我說明身份,表示想跟他聊幾句。馬健一聽我是警察,十分詫異,但也沒多說,將我讓進自己的辦公室。我一進那辦公室,便見辦公桌上有東西發出兩道金光。看來,我在外麵看到的金光,應該是他辦公室裏的某件東西。
我走上前一看,見辦公桌上放著一對兒龍形鎮紙。玉石的,晶瑩剔透,看來是上好的碧玉。金光正是這倆東西發出來的,看來是施過道法的。如果沒做虧心事,哪兒能準備這種東西
馬健扶了扶眼鏡,請我坐下,然後問道:“請問,警察同誌找我是為了什麽事”
我知道無憑無據他肯定不會跟我說實話,便冷不丁問道:“你為什麽殺了高洪和滿素梅”
馬健一怔,脫口而出道:“我沒有殺他們”
這話一出口,我冷笑一聲,沒說話。馬健頓時低下頭去扶了扶眼鏡,之後才說道:“你說的是誰,我不認識。”
我笑著拿起那鎮紙掂量半天,笑道:“這東西是啥馬主任,我看這玩意不一般啊,好像是鎮鬼的,難道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馬健泰然地看著我,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警察同誌,沒想到你們也信這種牛鬼蛇神的東西。”
我端詳著他的動作,看起來這貨果然心中有鬼。但是,我卻毫無真憑實據去證明。不過,看著這倆鎮紙,我突然想出一個主意。
於是,我對馬健笑道:“行了,我隻是為了一件舊案子來問問您,也沒什麽,了解下情況。這倆鎮紙不錯啊,馬主任可否借我兩天,過兩天我給您送回來”
馬健臉色變了變,立即拒絕道:“不行,想必警察同誌不會奪人所好吧。”
我將鎮紙重重地放在桌上,冷笑道:“是不是怕我拿走了,你會出事馬主任,這叫做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馬主任可當心點。”
說到這裏,我冷眼瞧著馬健僵硬的表情,越過他向門外走去。出了醫院大門,小冪問道:“喂,你有辦法對付他麽”
我笑道:“當然。我想學學趙振海那一套,請鬼,把滿素梅和那壇子裏的死者冤魂請來。逼問他認罪。”
小冪說道:“可是他辦公室有辟邪的鎮紙。一般的鬼魂不敢進入,肯定他身上也帶了辟邪的東西,你怎麽辦”
我聳了聳肩,說道:“可惜剛才我拿鎮紙的時候,在上麵前前後後抹了幾下。你忘了,我剛進火葬場門的時候,就被冥紙碎屑和煙灰糊了一臉。我這都沒機會洗手,也沒舍得洗,就為了給他去掉道光,唉,這怎麽辦才好呢。”
小冪搖頭道:“什麽師父出什麽徒弟,嫣兒壞。”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陰陽緝凶(下)
第二天,我去請示隊長,要不要針對這個舊壇子裏人骨頭的案子給我調派幾個人手進行調查,嫌疑人鎖定為第一人民醫院的外科主任馬健。
但隊長一聽我這嫌疑人人選,頓時把眼一瞪:“小宋,人家馬主任怎麽惹著你了這位馬主任在咱們這兒很有名氣,上次我小姨子生病還是他給主刀呢你說人家這麽一個光明有前途的醫生,為什麽去殺人呢你是不是腦子抽了”
我本想反駁,心想算了,再爭執下去隊長也不會信我的話,還是自己來吧。
我關屋裏想了半天,想找個破案子的突破口。想了一上午之後,我不得不承認吳聃對我的定位還是有一點點的道理的。
尼瑪,在智商上我真的是戰五渣。本想打電話問問趙羽,但想了想,怎麽說我好歹也是個警察,還不信短時間內找不出解決方法麽
正當我冥思苦想的時候,就聽小鄭在門外喊:“開飯啦開飯啦,我給大家買的排骨,慶祝我考上醫學博士來來來,人人有份”
緊接著,一陣排骨香氣透過門縫鑽了進來。我靈機一動,頓時有了主意。心思豁然開朗之後,我便拉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
此時,我見小鄭正端著一盒排骨湯在喝,於是走過去笑道:“小鄭,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的高記骨頭湯”
小鄭聽了這話,頓時臉色就變了,放下碗說道:“我說宋炎,你跟我有仇是不是吃飯呢這,還跟我講人骨頭湯。”
這一句話之後,原本在喝排骨湯的其他人紛紛停了下來。我笑道:“我可沒說人骨頭的事兒,都是你說的。”
然後,在大家的怒視中唱著:“我送你離開,千裏之外~~”很賤地走了出去。等我走出辦公室後,趕緊掏出電話打給吳聃,將事情經過簡單說了說,然後問問他請鬼的話怎麽請。
吳聃一聽我要請鬼,笑道:“怎麽了二貨,你打算兼職做趙振海那營生你這體質請鬼好請啊,隨便一喊到處都是。”
我苦笑道:“師父,關鍵時刻您可別跟我開玩笑了。這孫子我非抓了他不可。我覺得這醫生肯定是殺人凶手而且殺了一家人高洪和他老婆,還有那孩子肯定是他殺的,對了,還有壇子裏那無名屍骨。”
吳聃說道:“我知道。不過請鬼得分類,比如吊死鬼,餓死鬼,燒死鬼,都是不同的。但是,這隻是針對隨便亂請鬼的,像是趙振海那種人來說的。他這貨 是為了請鬼買消息,但是你是要請特定的鬼。那麽,你可以找一樣這鬼生前用過的東西或者幹脆他的照片,然後準備糯米飯和香燭。準備好這些,晚上再聯係我。”
我掛了電話,這才趕緊趕回家裏,喊阮靈溪幫忙準備糯米飯。阮靈溪這貨還不如我,在廚房鼓搗半天沒做出米飯來。我忙將她推到一旁,歎道:“讓哥來真笨”
阮靈溪冷哼道:“我從小就沒做過飯,你讓我幹這事兒,我當然做不好。”
我笑道:“你在巫山竟然有人給你做飯吃啊,神仙姐姐麽我看她也不會啊。”
阮靈溪說道:“我們有負責做飯和生計的師門姐妹,所以根本不用動手唄。不過二貨,你做糯米飯幹嘛想給我吃麽”
我瞥了她一眼,說道:“我給鬼吃。”
我們忙活了一下午,先是做好了米飯,然後買了香燭。之後,我又從滿素梅的檔案資料上將那一寸照片取了下來,從局裏的物證處偷偷拿了那壇子裏的一塊人骨。
這期間,糯米飯的飯香惹得小冪忍不住偷吃了幾口,尼瑪,於是我又將那碗米飯幹脆給它吃了,又去盛了兩碗。等到晚上十二點左右,端著兩碗米飯,走到我家附近的一處僻靜的十字路口,然後才將碗放在地上,在米飯上各自插了三炷香,點燃。
我見四下安靜下來,才雙手合十,閉目凝神念道:“鄙人宋炎,一九九三年生於七月十五,希望與靈界朋友相見,請現身”
然後拜三拜。這糯米飯算是給鬼的祭品,用於吸引召喚的鬼魂。同時,說出自己的生辰和名字,表示心意虔誠。所謂心誠則靈,鬼也懂這個道理。
拜完之後,周圍沒啥動靜。阮靈溪低聲問道:“二貨,是不是人家不搭理你”
我想了想,將女媧石摘了下來,遞給阮靈溪道:“你拿著先。說不定是因為這個。”
但是,當我將女媧石送給阮靈溪之後,還是半個鬼影也沒有。我就很納悶了,不由地四下開始張望。此時,小冪說道:“你好像忘了一道程序。得等著香燒完以後吃兩口飯才行。”
我這才恍然大悟,分別端起倆碗象征性地吃了兩口米飯。過了一陣子,果然的,有兩道鬼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們麵前。
我仔細一看,是滿素梅和她的小孩,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也還是略略驚訝。原來鬼魂夢中來相會的事情是真的存在的。
我又等了會兒,見另一個碗前啥都沒有。那個被分屍的人呢滿素梅見了我,欣喜道:“宋先生,可有結果了麽”
我擺手讓她等等,說道:“有了,但是我要先弄明白,我請的是兩個額,人,怎麽另一個碗前沒有呢”
滿素梅看了看那碗和那塊人骨,茫然地搖了搖頭,問道:“宋先生還要喊誰來”
我歎道:“一個被分屍的男人,可惜找不到他的魂魄了。對了,這屍體還是裝在你家的那種醬料壇子裏呢,你就絲毫不知道麽”
滿素梅吃驚道:“不可能我丈夫生前是個規矩的生意人,不可能幹殺人的勾當。”
“那你吃過你家店裏的骨頭湯吧”我問道。
滿素梅搖頭道:“沒有,我信佛,不吃那東西。其實我的記憶也不是很完整。隻記得我家店被燒之後,我不知怎麽就被人打了一針,然後睡著了。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卻被送進了火葬場。”
我歎道:“我的推測是,你跟你丈夫,都是被人民醫院的一個外科醫生給殺死了。那醫生好像是跟你丈夫合夥殺過一個人,就是額,你旁邊那塊骨頭,汗。 然後呢,你丈夫就威脅醫生跟他進行交易,我猜測交易的內容就是,讓醫生給店裏提供人骨頭和人肉,做成骨頭湯賣出去,味道鮮美,所以高記的牌子就打出去了。 生意越來越好。但是,這人肉和人骨頭也不是那麽容易就拿到的,而且不可能總是有。所以後來這個醫生就不想跟你丈夫合作了,所以你丈夫威脅他,要把倆人一起 合夥殺的那個人的事情抖出去。”
滿素梅聽到這裏,吃驚地睜大眼睛,說道:“不可能,怎麽會有這種事”
阮靈溪忍不住插話道:“怎麽不可能,你們是被注射假死藥死的,你想,如果不是醫生,哪兒去弄這麽昂貴的東西”
滿素梅驚訝半晌,才歎道:“事情也都過去了,我隻是想找到屍骨,讓我們娘倆不必再東躲西藏的,起碼轉世投胎什麽的也好。”
“東躲西藏”我不解地問道:“鬼還要躲什麽啊”
滿素梅歎道:“宋先生有所不知。近幾年總有不像鬼差的鬼差在到處抓鬼。我不知它們是從哪兒來的,卻很厲害的樣子。所幸它們找的都是那些怨氣強大的冤魂,我們母子倆靈力弱,這才躲過幾次。”
“不像鬼差的鬼差,這是什麽東西”我愕然道。但突然的,我想起在日報大廈的時候遇到的鬼蠱。難道這裏也有人在養鬼蠱所謂不像鬼差的鬼差,難道是低級的鬼蠱他們抓冤魂去淬煉,這倒是像楊問的葬魂師幹的事兒了。
難道是有一批葬魂師在淬煉陰魂,製造鬼差可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不死的圖謀帝都的心但是聽吳聃說,這種淬煉陰魂不可大批進行,這樣會影響陰陽秩 序,改變人間的磁場,打亂正常人世間的生老病死新陳代謝順序,當然,最終的結果是給人世間帶來大規模的災難。或者是瘟疫或者是死亡。
但現在竟然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做這種事,他的目的何在看來不想是簡單的圖謀,而純粹是想顛倒陰陽
但這些隻是我的猜想。我現在最想解決的,就是馬健這貨的問題。於是,我跟滿素梅商量了下,我的辦法就是讓她去馬健的辦公室裝神弄鬼,嚇得他說出實話來。
滿素梅說道:“他會說麽”
我冷笑道:“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他如果真的殺人害命,第一反應是嚇尿,絕對不可能不怕。等給他的認罪錄了音,我帶你們倆去找屍骨。”
滿素梅於是答應了。事前我打聽過今晚馬健值夜班,於是帶著他們進了馬健的辦公室。事先那倆施了道法的鎮紙被我摸了煙灰和冥紙灰,現在基本就是個擺設了,沒啥辟邪作用。於是滿素梅母子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此時馬健還在值班室,我早打聽過護士妹子,馬健後半夜會來辦公室睡會兒。所以,我跟阮靈溪打開他的辦公室門,鑽進去躲在辦公桌下。然後導演了下,讓滿素梅和那小孩躲在窗簾後。等馬健一進門,正要開燈的時候現形,綠油油地往那兒一站,不嚇尿他才怪。
我心中暗自樂嗬,將錄音筆準備好,心想一會兒準嚇尿你。於是,我拉著阮靈溪,帶著小冪躲在辦公桌下。等待馬健的過程裏,我心中竊笑,想象著一會兒 這傻x見了鬼之後屁滾尿流的表情,然後我就將他偽善的一麵公布出來,錄音下來,公布給世間人聽,看看隊長還說我亂懷疑人不。
阮靈溪見我偷著樂,罵道:“二貨,你就這點兒出息了出的什麽餿主意啊,萬一人家不承認,我們豈不是白忙了”
我笑道:“肯定行,相信哥,沒錯的。”
我樂了半晌,突然聽到辦公室門一響,心中於是一動:來了。這時候,我聽到馬健的腳步聲到了辦公桌前,將一把鑰匙嘩啦一聲丟到辦公桌上。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他發出一聲慘叫。我心中暗樂:中招了,你妹的,你就心虛吧。
但這慘叫到最後慢慢減緩,好像是馬健被人掐住了脖子。阮靈溪低聲道:“二貨,情況不對啊,快看看去”
說著,我倆一起起身。這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原來滿素梅正一臉陰狠地掐住馬健的脖子,臉上冒出幽暗的綠光,嘴角上挑,眉眼說不出的猙獰,咬牙切齒地笑道:“馬健,我終於找到你了。今天,我要殺了你報仇”
艾瑪,又被鬼騙了我見狀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奇怪的明信片
這時候,馬健被那女鬼突然伸長的手臂緊緊繞住脖子,已經發不出啥聲音來了。
我吃了一驚,趕緊上前道:“滿素梅,你這是幹什麽,鬆手”
滿素梅咬牙道:“他是殺了我們一家的凶手”
我一聽這話,心中“咯噔”一聲,心想這是被這貨給騙了。尼瑪,她根本沒有失去記憶,她什麽都記得,不過是引我找到她的仇家,讓我想辦法帶他們接近馬健罷了看來這貨怕的是這辦公桌上的兩隻鎮紙獅子。就算是我不帶他們進來,八成也是要設計我將那石頭獅子給搞定的。
想到這裏,我抓起那鎮紙獅子翻過來一看,果然,那獅子下麵刻著一個繁體字的人名,是滿素梅,還有生日。另一個是高洪。
想到這裏,我掏出戰神對準滿素梅喝道:“鬆手,不然我開槍了”
阮靈溪說道:“廢話什麽,看我的”
說著,抬起手腕對準那滿素梅,與此同時,三支泛著寒光的神女弩箭衝著滿素梅射了過去。
就在這時,那一直乖乖的安靜的小男孩突然尖叫著撲向阮靈溪。那小男孩的臉原本是正常孩子的臉,卻在動作發出的一瞬間變得慘白,眼睛眼白的部分完全消失,整個變成黑漆漆一片。而那嘴巴竟然張成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露出一口黑色的尖牙,衝著阮靈溪的胳膊就要咬下去。
我趕緊調轉槍口,對著那鬼影就是一槍。沒想到,這一槍在擊中那鬼娃的時候突然“嘭”地一聲爆炸了。尼瑪,這變化讓我都嚇了一跳。雖然是小規模的爆 炸,炸出了一團火花而已,但是那鬼娃娃卻被炸得魂飛魄散。我吃了一驚,沒想過要將他倆給打散了魂魄,卻不知戰神已經如吳聃所說的,隨著法力的增加,威力也 開始增大。
這一下讓那滿素梅徹底怒了。原本中了阮靈溪的弩箭,也便拋下了半死不活的馬健,躲在一旁哀嚎。現在一看鬼娃被我幹掉了,頓時怒叫一聲,直衝著我撲了過來。我趕緊連開兩槍,空中頓時爆出兩團火光,熱氣鋪展開來,充滿整個辦公室,讓我也覺得臉上被熱浪烤得難受。
我趕緊退後幾步,再去看滿素梅和那鬼娃娃,卻是已經被我的戰神徹底給炸得魂飛魄散了。
我無奈地看了阮靈溪一眼,說道:“這我倒是沒想到,戰神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
阮靈溪歎道:“死都死了,算了,看看活著的這個吧。”
我倆走到馬健麵前,見他脖子上多出一道很深很黑的掐痕。我將他一把拎起來,冷冷說道:“你最好告訴我們前因後果,否則,被鬼掐過的傷口慢慢潰爛的話,我們可不幫你。這種傷你也知道,是人類的藥物無法治療的。”
馬健順過氣兒來,才說道:“你們難道不知道麽不知道還能帶他們倆來麽”
阮靈溪罵道:“靠,趕緊說,否則我宰了你”
說著,惡女竟然抽出一支弩箭來,抵到他咽喉處。我揉了揉額頭,心想這貨肯定在家宅久了,電視劇看多了。這也行,這不是古裝劇台詞麽
那馬健歎道:“你們還問我做什麽跟你們知道的一樣。我後悔啊,十幾年前在那塗山路上撞死了一個人,我一時害怕就想將即刻逃了,結果,正巧被那高記骨頭湯的老板撞見。他威脅我說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我心中害怕,就想拿錢買通他。沒想到,這人卻要跟我做一筆交易。”
“這交易是不是要你從醫院給他送人骨頭”我問道。
馬健歎道:“你既然知道,何必問我。後來,我就答應了。但是後來我發現他的骨頭湯館越來越有名,害怕這件事遲早有一天會被人知道,於是跟他說,不想繼續提供人骨。結果他卻威脅我,說要把當年那件事透露給媒體。而那具屍體也是我倆處理掉的,所以他也知道埋屍地點。”
“所以為了殺人滅口,你就殺了高洪一家”我喝道。
馬健歎了口氣沒說話。我冷笑一聲,掏出手銬給他銬上了。幸好,剛帶了錄音筆,這倒好,把馬健的認罪罪狀都給錄下來了。我將馬健帶到警局,丟給值班的人,交代他們看好了,等明天隊長來了再處理。
出了警局之後,我心想還是明天將罪證交給隊長的好。否則不小心遺失之後,這就算是死無對證了。
阮靈溪歎道:“沒想到這件案子竟然是這個結果。”
我沉吟道:“可我總覺得哪兒沒結束。雖然這十年前的殺人案是解決了,但是,反而讓我覺得那燒屍工比這殺人案的凶手更耐人尋味。”
阮靈溪想了想,說道:“你是說那個魯師傅”
我點頭道:“我覺得他很奇怪,看到那女媧石之後表情特別複雜,然後還留了我的電話號碼。”正說到這裏,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我掏出來一看,竟然正是魯一鳴打來的電話。我趕緊接起來,卻聽他在電話裏說道:“宋警官麽我有事情想告訴你,你能不能抽空過來下。”
“現在麽”我記得剛才看到的時間,確實有點太晚,已經淩晨了。淩晨去火葬場,我去,夠給力的。但聽魯師傅的語氣,似乎事態有點嚴重。而且他看到女媧石之後的神情一直讓我記憶猶新,我也很想搞明白這個人底細,於是聽魯師傅說現在就讓我去,我便點頭答應了。
我問阮靈溪,想不想一起去。阮靈溪說道:“反正也沒事,一起去看看。”於是我倆打車從城西一路奔向城東。到了火葬場門口,見也沒人看門,大門開著,便直接走了進去。畢竟誰也不會腦抽地深更半夜來這地方偷東西。這裏除了屍體真心沒啥好偷。
我帶著阮靈溪輕車熟路地找到魯一鳴的辦公室,卻見那辦公室的門虛掩著。但是,當我看到那辦公室虛掩的門之後,頓時心中一陣發涼:那門縫裏透出一絲死氣。
魯一鳴死了我趕緊三步並作兩步,推門衝了進去。進門之後,我聞到一股血腥氣。
隻見魯一鳴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屋裏一片狼藉。顯然魯師傅跟凶手進行了一番搏鬥。而且這次的搏鬥還他媽用的冷兵器,好像是古代刀劍一般的玩意,那魯一鳴身上多處刀劍的傷口,致命傷還是在腹部。
我見他雙目圓整,臉上現出死不瞑目的神色,不由打了個哆嗦。到底是什麽人會對一個籍籍無名沉默寡言的燒屍工下這樣的毒手
“二貨,你過來看”阮靈溪突然喊道。
“什麽”我見她正蹲在魯一鳴屍體旁邊,盯著他的後腰的部位,對我招手。
我湊過去一看,見魯一鳴的屍體壓著一張紙。我將他的屍體挪開,將那張紙抽了出來。但扯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張電影海報,而且是一部外國老電影:羅馬假日。
我回想著這電影海報的來曆,想起我第一次去找魯一鳴聊天的那天,下午正好起了大風。當時我隻顧著跟他聊天,並未注意其他。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是大 風吹來一張電影海報,就是這羅馬假日的海報。記得附近是大學城,隔著龍子湖是火葬場。火葬場附近雖然沒什麽東西,但是隔著一段距離,還是有幾家小店的。
也許那電影海報是附近的便利店門口貼的,也許是別處過來的。總之,當這海報刮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魯一鳴跟我聊著天,隨手撿了起來。現在回想一下,不知為何,那魯一鳴看著海報出了會神兒,就將海報給放辦公桌抽屜裏了。我當時還以為他是赫本的超級粉絲呢。
結果現在這海報竟然被他壓在身下,在循著血跡找過去,卻見那抽屜上有兩隻血手印。
看來是他在臨死前抽出了這張海報,而且還壓在身下,似乎怕被人取走。就算再是赫本的粉絲,也不至於做到這種地步吧我次奧。
“二貨,他屍體下還有一樣東西,你看。”說著,阮靈溪將一張卡片用手指捏著,提到我麵前。
我皺了皺眉,見那卡片上竟然是一個城市的夜景。這是個城市風景的明信片,而且那明信片的城市我太熟悉了,竟然是天津。
我將那明信片接過來,翻過來一看,竟然見上麵啥字也沒有。怎麽又是天津,而且他這人能跟天津扯上啥關係
天津,羅馬假日,啥意思我想了半天沒明白。阮靈溪突然說道:“二貨,我聽說過天津有個羅馬花園,是個高檔住宅小區,但是,風傳鬧鬼,特有名。”
我翻了翻白眼:“住宅小區你說魯師傅幹嗎費盡力氣告訴我們一個住宅小區的名字”
阮靈溪搖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說不定鬧鬼的事情跟他有關”
我歎道:“不知道,先報警再說吧。這人一死死一堆,服氣了。”
我倆出了辦公室門,我打了市局的電話,說了情況。正要帶著阮靈溪走,卻突然見旁邊焚化爐裏冒著點點火光。
我吃了一驚,心想這深更半夜的還有人在工作還是又有人被燒死了想起那天那工作人員說的話,我不由打了個哆嗦。
阮靈溪推了我一把,問道:“你幹嘛不走啊你想在這兒地方呆一晚上啊”
“那個,旁邊是焚化區,你說這深更半夜的,怎麽會有火光呢”我悄聲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黑色情花
阮靈溪一聽這話,頓時緊張地抓住我的胳膊,說道:“誰啊,誰會半夜燒死屍啊”
“死屍”兩個字一出口,我也打了個哆嗦。從我們倆站的地方看過去,那焚化區的門開著,有個焚化爐正在燒著什麽東西,火光從爐眼裏跳來跳去。
我倆正遲疑著,我卻突然覺得肩膀被什麽東西拍了一下。我嗷地叫了一嗓子,這一嗓子把阮靈溪也嚇得不輕,驚叫一聲撲到我懷裏。我抱住阮靈溪,突然聽到肩膀上傳來一陣笑聲,竟然是小冪的聲音:“瞧你們這點膽量,是我啊。”
我這才鬆了口氣,罵道:“我靠,你冷不丁跳到我肩膀上幹嗎”
小冪說道:“我是想催你去看看啊。”
我壯了壯膽兒,將阮靈溪護到身後,舉著戰神摸到那焚化區的門邊。此時,那爐子的火光依然亮著,但是似乎火勢漸漸小了下去。我走到那火光閃耀的焚化 爐跟前,透過爐眼大著膽子向裏麵看了看。但是我卻沒看到什麽,也沒看到任何屍體。正納悶的,突然聽到“啪”地一聲。我抬頭一看,嚇得忍不住後退了三步。
隻見兩隻手拍在那爐眼的玻璃上。我眼見著那手慢慢被火吞沒,烤焦,然後化為飛灰。我靠,原來這爐子裏真的燒了一個人
怎麽燒的呢又一個傻逼鑽進去被燒的還是說,是魯一鳴丟進去燒掉的我定了定神兒,等那火光滅了,這才大著膽子打開爐門。爐門開了之後,先是一股焦糊 的屍臭味兒傳來,讓我忍不住的一陣惡心。等這之後,卻看那爐門上,玻璃下端出現一朵花的圖案。原本好像是用血給畫出來的。但血幹了之後,紅色的血便變成了 黑色,而這朵花也變成了黑色。
“這花是什麽意思”我不由自語道。
阮靈溪皺眉道:“誰這麽有病會把這圖案畫在焚化爐上呢”
“你看,焚化爐上有血跡,很可能是魯一鳴跟凶手打鬥過一場,而且最後在死前將凶手丟進了焚化爐。”我說道。
“可是這圖案怎麽說的難道還在死前畫了個圖案”阮靈溪愕然道。
“我記得那火化場的工作人員說過,之前魯一鳴曾經在爐子裏發現過什麽圖案,然後就嚇得不輕。難道指的就是這個”我皺眉道:“但是這朵花是什麽意思呢”
阮靈溪說道:“不知道這花是黑色還是紅色。如果是黑色的話,倒是很像一種黑色曼陀羅。你去過巫山,大概認識我的一個師姐,叫葉染的。她喜歡侍弄花草,曾經培育過幾株黑色曼陀羅。我看有點像那種花。”
“啥玩意,曼陀羅”一聽這名字,我就聯想到各種武俠劇裏的毒花。阮靈溪繼續說道:“其實黑色曼陀羅也叫情花,我看一部電視劇裏也演過情花,但是有 點太扯。情花是有致幻的功能,但是卻不至於摸到就中毒而亡。而且,聽師姐說,這種情花多半開在刑場和墳地。反正不是什麽好的寓意。”
“搞暈了,這都什麽跟什麽。”我歎道。
報警之後,立即有警局的同事趕來處理這件凶案。查了半天也沒查出個所以然。後來我跟阮靈溪撐不住了,先趕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便接到市局的電話。本以為案子出了結果,但接起來才知道是隊長的電話:“小宋,你趕緊來局裏一趟,關於你的工作問題,咱們倆得好好談談。”
我一聽,立即清醒了過來。難道最近不斷地給局裏找事兒,請假又太頻繁,隊長終於受不了我,要開除我了麽。
想到這裏,我睡意也沒了,趕緊穿衣服到局裏報到。進隊長辦公室的時候特別忐忑,心想萬一一會兒被開除的話我是要怎麽說呢反問他為啥開除我廢話,見過這麽吊兒郎當的警察新人麽或者說感謝您這一段時間來的照顧尼瑪,夠矯情。
我硬著頭皮走進隊長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他正拿著一份資料在看,見我進門,突然對我客氣地笑道:“小宋,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
我忐忑地問道:“隊長你有話直說就好,這麽客氣我心虛。”
隊長笑道:“你這話什麽意思。別多想,是因為吧,上級來了份兒調令,決定把你從蚌埠市局調到天津市局。”
“啥調走我還去天津”我吃驚道。我自認為雖然工作踏實肯幹是青年才俊,但是不至於讓上級賞識到這地步,專門調我去外地警局。這種調動是極少的。
“是啊,連我都不明白天津市局怎麽想的,怎麽能要你呢”隊長咂舌道,上下打量著我:“難道是看上你的美瞳了”
“去天津,我能問問為什麽突然有這種調動呢”我問道:“平白無故的應該不會調人吧。”
“天津出了一件大案子。但是,我這種級別的根本無權知道案子的詳情。你小子厲害啊。還能參與這種案子,而且還指名調走你。這太扯淡了。”隊長搖頭道,將那一紙調令送到我麵前,咂舌道:“開始我還想是弄錯了,是不是同名同姓呢。結果人家指明了要你。”
“什麽時候走啊”我愕然道。雖然說去天津我沒啥意見,因為對天津已經越來越熟悉了,而且朋友和師父也都在。隻是這一調令來得太奇怪,讓我不由自主地多想。
“越快越好。”隊長歎道:“你這要走了,我還真有點舍不得。”
我跟隊長虛與委蛇地道別半晌,便回去收拾東西了。晚上,同事準備了踐行宴,道別之後,我便回家了。跟阮靈溪一說我要調回天津去工作,阮靈溪倒是很高興:“那好啊,天津有我們那麽多朋友,又有吳叔,多好。”
“好個屁,”我皺眉道:“八成是有什麽麻煩在等著我。”
第二天一早,我便托運了行李,然後背著背包,帶著阮靈溪和小冪出門。看著火車開離蚌埠市,心中多少有些不舍。畢竟來了好幾個月,也曾為了案子出生入死過,這咋一離開也挺難過。但想想去了天津後會有更大的案子,心裏就更難過。
一路無話,到了天津,我先將阮靈溪和小冪送到吳聃的住處,然後去天津市局報到。到了市局之後才知道,趙羽之前的隊長被調走了,現在趙羽成了隊長,而我將在趙羽的手下幹活。
我愕然地看著趙羽,趙羽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一屁股坐他辦公桌上,問道:“隊長,難道是你想我了,所以想方設法地調我過來”
趙羽笑道:“我可沒那麽大能耐。這次調令是上級下達的,而且聽說”他說到這裏頓了頓。
我追問道:“聽說什麽”
趙羽說道:“這次調令是馮四海找關係開的。目的是,讓你參與調查前幾天發生的命案。”
“什麽命案”我問道。
“這件案子有點特別,所以沒有對外公布。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雖然發生的時候比較驚動些,但是,對外隻是宣稱被殺者吸毒過量而亡。”趙羽說道。
“吸毒過量”我回憶了下剛才火車上無聊的時候翻閱的頭條消息。有一條倒是讓我有點印象深刻:“著名歌星申燦於前幾日死於家中,媒體對外宣稱是吸毒而亡。”
“難道,你說的是申燦”我吃驚道。
“對,就是她。死在羅馬花園裏。這小區也許你聽說過,從很久前就開始有各種鬧鬼的傳聞。”趙羽說道:“但是申燦卻住在裏麵。”
我看他欲言又止,便問道:“難道這件事有什麽隱情話說你不告訴我的話,我怎麽查”
趙羽歎道:“有,但是得咱們去現場看看才能說得明白。而且,這件案子對外已經結案了,是意外。可是,對少數幾個人來說,卻要繼續查下去。因為這不是一件簡單的案子。”
我愕然道:“那她死因到底是什麽謀殺麽”
“不是,或者說看上去不是。具體怎麽回事,今晚我帶你去重回案發現場看看。”趙羽說道。
我見他也不想多說,於是也就沒繼續追問。隨後跟著市局的人辦了入職手續。趙羽的幾個同事都認識我,見了我調侃道:“這不小宋麽,怎麽從安徽調到天津來了這麽舍不得我們趙隊長”
我嗬嗬笑道:“以後大家都是同事,多多關照啊。”
應付完畢之後,我回了辦公室。想起趙羽說過的申燦,便等上百度,查了查她的相關資料。
我隻記得在央視等很正統的媒體裏看到過申燦的演出,貌似是軍工團那種出身,應該屬於很正統的歌唱家和演員,而且名氣也不小。這種演員不靠娛樂八卦 來吸引眼球,所以比較低調,網上負麵新聞幾乎沒有。因為這些高級演員好多都是國家出錢養著的。而這些演員平時也很注重自己的名譽,也不會輕易幹出這種吸毒 的醜事來。
聽趙羽那意思,還要偷偷去查,不能驚動別人。這越想越讓我覺得這案件莫名其妙。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女明星之死(上)
我打開搜索到的申燦的資料一看,見百科上寫著,申燦,女,1975年生,著名歌唱家,國家一級演員。1997年考入國家歌舞團擔任獨唱演員。上海音樂學院本科畢業,主修民族聲樂。
之後是一連串的國家演出資料,全部都是大型的歌舞演出,碉堡。不過,連帶著的網頁上有幾則負麵新聞,有人截圖了申燦出席各種頒獎晚會的圖片,用紅圈將她戴在脖子上的項鏈給圈了出來,標注上寫:“申燦出席國家頒獎晚會,脖子上的項鏈價值上億。”
“上億”我不由咋舌。這一條項鏈就可以抵天津的一套不錯的別墅的。我次奧,那她整個珠寶匣子是不是就能搞亂天津房地產行業了歌星的收入是不錯,而 且還是國家一級演員,必然享受國家津貼。但是說她竟然能憑借一己之力買到珠寶,這是不大可能的。不過對於過億珠寶這一問題,申燦經紀人的回應是:“這些都 是高仿的珠寶,實際並非大家所認為的名設計師手筆。”不過顯然大家對這些說辭並不相信。關於申燦的資料網上隻有這些。
我想起她是死在羅馬花園,於是將羅馬花園的資料也搜索了一番。看網上的照片還不錯,小區大氣,建築風格仿歐式複古風。不過風評風水不好。因為羅馬 花園原本是建造的一處墳地上的。這地方適合建造陰宅,並不適合陽宅,因為就風水角度來說,墳地來蓋房不吉利,這是跟死人搶住宿。你想想在墳地上蓋房子,那 那些鬼魂要在哪裏安身,不在小區裏晃蕩才怪。有人在網上說羅馬花園很怪,尤其一期,給人非常壓抑的感覺。據說那裏以前是“小蘑菇”墳地,小蘑菇是一說相聲 的藝名,抗美援朝時死的。說是因為動了他的墳地,才頻繁有鬧鬼現象。如果讓人感覺壓抑,那多半是靈體存在的緣故。空間裏充滿了其他東西,所以雖然你看不 到,但是也會感覺很壓抑,好像空間被占用一般。就相當於鬼壓床,你看不到鬼,但是感覺動不了,就是這個意思。也有人說蓋樓的時候無故死了好幾個民工,樓蓋 好後電梯經常停電,裏麵還有女人說話的聲音,說那裏以前叫老頭墳地“.現在有很多人管那裏叫“十八層地獄”,而巧合的是,那羅馬花園小區的層數正好是十八 層。
可讓我十分感興趣的是,申燦住的層數也正好是在一期十八樓上。我正看著資料,趙羽敲了敲門走進來,將一份筆錄送到我麵前,說道:“這是申燦經紀人和助理的筆錄。你看看,也許對破案有幫助。”
我接過筆錄翻開看了看,筆錄挺詳細,但是有用的信息很少。隻是其中有兩點讓我覺得挺有意思。第一,申燦住在這羅馬花園三年多了,當時鬧鬼傳聞已經 在天津市內傳得沸沸揚揚,但是她卻執意要買這裏的房子住。第二,雖然私人助理也偶爾會去她家幫她處理各種事物瑣事,但是卻隻讓她在客廳活動。其他房間從來 沒準許進去過,而每次去申燦家裏,她的臥室,和起居室都是鎖著門的。更奇怪的是,大白天也會拉著窗簾,說是討厭陽光。但據私人助理說,進去她家裏感覺特別 陰冷,所以基本上申燦不喊她去,她也從來不進去那門。
我看完後,趙羽問我:“怎麽樣,看過後有什麽感想。”
我歎道:“什麽感想,很奇怪的一個女明星。她家的房子朝陽麽為什麽整日拉著窗簾”
趙羽說道:“這也是問題。聽說申燦特意選了背陰的一麵,聲稱不喜歡陽光。你覺得她這一連串行為代表了什麽”
我打了個哆嗦,遲疑道:“難道是說她,養鬼”
趙羽點頭道:“我懷疑也是。養小鬼,學降頭術。曾經港台有個八卦節目披露過很多嫁入豪門的明星做過這種事。更有甚者,還將屍油喝下去,就為了通過聊天時候將這降頭下到對方身上,讓對方迷上自己。”
“喝,喝屍油”我頓時一陣惡心,臉兒立即白了。
趙羽點頭道:“八卦節目雖然誇張,但是也有可信度。確實有人會這麽做,而且,港台那邊的養鬼養蠱下降頭風挺盛的。”
“次奧,難道你懷疑申燦也做這種事可是她是一根正苗紅的軍隊出來的演員,跟那些靠著自己亂七八糟拚出來的演員不一樣,人家畢竟身家清白點,而且也不會有被媒體隨便封殺的危險,她何必去沾那些東西”我皺眉道。
趙羽說道:“是人就會有所求。如果你不信我的話,可以晚上跟我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問道:“為什麽讓我來辦這案子”
趙羽笑道:“因為大多數的警察並不信某些東西的存在,而你我心照不宣。”
趙羽既然說了晚上才去申燦死亡現場查勘,那我也便安心等。剛來第一天也沒什麽別的事,無非是熟悉下辦公環境和周圍的人。之後突然想起那黑色曼陀羅,於是給吳聃打了個電話。
“黑色曼陀羅”吳聃聽了這話,語氣中充滿愕然之色。我忙問道:“師父,你知道這東西它代表什麽意思為什麽有人在死的時候會留下這種信息”
吳聃半晌沒說話。在我都以為電話信號斷了的時候,卻聽到吳聃在那端長長地歎了口氣:“這事情看起來挺嚴重,今晚你們要去羅馬花園我也一起去。”
“這個,”我頓了頓說道:“不知道趙羽這邊能不能同意。畢竟是極少數人知道的大案子。”
吳聃罵道:“我靠,你倆小bk知道麵對的是什麽敵人麽我就怕你們有命進沒命出萬一那女明星家裏有什麽東西沒送走,你倆晚上去了就死定了。”
我琢磨了一下他話裏的意思,問道:“師父,你的意思是,申燦之死跟黑色曼陀羅有關遠在蚌埠的魯一鳴被殺案和申燦這個大明星之死會有關係可以一個是默默無聞的燒屍工,一個是風頭正盛的大明星,倆人風馬牛不相及,怎麽能扯在一起”
吳聃說道:“我並不是說他倆有關係,而是他倆之間有一道微小的線索牽連著,那就是黑色曼陀羅。電話裏說不明白,等晚上去看了現場之後,回頭我跟你細說。”
說到這裏,吳聃掛了電話。我聽得莫名其妙,隻好等晚上見了兩人再說。下班後,我跟趙羽吃了晚飯。吃飯中,我簡單轉述了吳聃的話,說晚上他要跟我倆一起去申燦家裏看看。
趙羽一口答應了:“既然吳叔要去,那就一起。如果他知道些緣故的話,對我們查清案子也很有幫助。”
我疑惑地看著他,問道:“為什麽隻有我倆去申燦家裏不是有個專案組麽”
趙羽看了看我,說道:“其實這件案子繼續調查,所參與的人員隻有三個。你,我,和局長。”
“啥為什麽”我吃驚道。
趙羽歎了口氣,說道:“具體為什麽我也不清楚,但是,據說涉及某個國家政要。而這個政要現在所處的位置很微妙。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所處的位置很微妙我想了想,我去,不會是有什麽謀權之心吧那如果女明星是這個人的情婦的話,那她就很可能知道一些蛛絲馬跡的秘密,然後被人滅口
一定是我曆史劇看多了,我自我安慰道。我天朝是不會有這種黑暗內幕的,嗯嗯。
正在胡思亂想中,我見吳聃背著個包走了過來。而且那包裏豎著一長條布包,看來他又把中天刀給帶來了。
我看著他一副備戰狀態,覺得有點意外:“師父,今晚就是去看看,你這帶著這麽多東西是幹嘛”
吳聃歎道:“誰知道能遇到什麽,多準備點總是好。”
趙羽說道:“既然吳叔也到了,那咱走吧。”
我們三個坐著車一路到了河西區的羅馬花園。進門亮了警員證,倒是沒人阻攔。
站在樓下,趙羽讓我看看是否有什麽問題。我睜眼看了看,果然見十八樓上一股黑氣衝天而起。那黑氣的氣勢並不弱,看來並非是尋常的小鬼。
於是我對趙羽說道:“也許你猜對了,那十八樓上就是有鬼氣,申燦家裏肯定養了鬼。隻是,這鬼好像並非一般的鬼,看那鬼氣太濃重了。”
趙羽沉默了會兒,說道:“上去看看,也許你就明白了。”
我聽他這話,對申燦家裏的情況更為好奇,於是便走進那樓門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女明星之死(下)
走到電梯前,正當我按下電梯按鍵的時候,那電梯門突然開了。一個清潔工推著一大垃圾桶走了出來。一股垃圾的臭味傳來,讓我忍不住捂住鼻子,向旁邊躲了躲。
吳聃跟趙羽進了電梯,招呼我也進去。我看了看,覺得電梯沒啥問題,也便跟了進去。一直到十八樓,電梯門打開,什麽也沒發生。下了電梯之後,我琢磨 著外麵的傳聞也許有點誇大其實了。什麽電梯裏就有女人的哭聲,這不也沒事麽。從外間看,那鬼氣集中在十八層,看來隻有申燦那屋子有問題。
出了電梯門發現,這小區一層隻有兩戶住家,對門而居。從外麵看樓層很大氣,看來裏麵空間也不小。
申燦家住在1801,對門還沒賣出去,空著。我照舊上前三下五除二地開了鎖,拉開屋門。屋門拉開後,一片漆黑籠罩過來。我不由皺了皺眉,心想這屋裏怎麽跟沒有窗戶一樣就算拉著窗簾,也該透點光線進屋吧。
我摸到門邊的電燈開關,按了下去。“啪啪”兩聲之後,玄關和客廳恢複了光亮。燈光亮起之後,我才知道為什麽一進屋就跟掉進黑洞裏一樣的感覺。走過 玄關才發現,客廳的窗簾拉著,而那窗簾像是用厚重的舞台幕布做成的,密不透光,也不透風。雖然整個房屋裝修很富貴堂皇,但是色調都是選的暗色,冷色係,外 加厚重的窗簾,進門就有一股特沉重的壓抑感,真不知這女明星是怎麽在這兒生活下去的。
“我去,師父,這地兒跟妖精洞府差不多啊,密不透風也不透光的,你說這女的她不嫌悶麽”我皺眉道。
吳聃說道:“長期跟陰冷的東西生活在一起,她是沒這種感覺的。因為習慣了。那些髒東西怕光亮。”
趙羽此時說道:“吳叔,宋炎,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腐臭味兒”
腐臭味兒我提鼻子嗅了半天,確實聞到一股怪味。但是這種味兒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氣味,好像是什麽東西腐爛了的味道,又像是垃圾的臭味。
我靠,不會是女主人死了,垃圾沒人倒所以腐爛在屋裏了吧
我提鼻子聞了聞,貌似這腐爛氣味是從右手邊傳來的,於是我們仨走了過去。這一拐彎,我才驚訝地發現客廳的麵積很大,竟然像是一個舞蹈教室那麽大的 空間。再一觀察我才明白了,原來這戶型的房子是套三的,現在隻保留了一間臥室,其他兩間臥室跟客廳打通了,成了一整個偌大的客廳。而這客廳隻在對著玄關的 地方放著沙發和茶幾,其他地方都被裝修成練舞練歌的場地似的。
客廳一角有一麵大鏡子,正好起到給空間更為擴大的視覺效果。而那鏡子前是休憩起來的一道挺長的台子,細長蜿蜒,我琢磨著難道這是仿照舞台做的麽我 隻是瞥了一眼那如長廊一樣的“舞台”,便跟著吳聃和趙羽進了唯一一間臥室。推開虛掩的臥室的門,我頓時聞到更濃重的腐臭味兒撲鼻而來,不由咳嗽幾聲。此 時,吳聃打開臥室的燈,於是,我們仨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了那張鋪著暗紅色灑金邊床罩的大床上
這回,我總算明白了腐臭味的來源。隻見床上躺著一具女屍,這女屍的死狀極其恐怖,麵目猙獰扭曲,雙目大睜,腹部破裂,內髒已經全沒了。有一大串血跡從這女屍的身上延伸到厚重的窗簾上。但最詭異的是,這女屍的手裏竟然拿著一個很大的果實。
那是一個被咬了一口的柿子,但是個頭竟然有一個香瓜那麽大。更讓我詫異的是,那串延伸出去的血跡裏,好像有幾個很明顯的腳印。而這些腳印很小,好 像是嬰兒踩出來的一樣。我沿著那血跡找過去,見腳印消失在厚重的窗簾後麵。我幾步上前一把扯開那厚重的窗簾,卻未見任何光亮透進來。原來那窗簾後是一個偌 大的陽台,陽台照舊也是被封著,不見陽光。但是,在陽台上竟然放著一隻偌大的花盆,裏麵生長著一株很高的柿子樹,隻有枝葉並無果實。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女屍 身上的果實,我去,難道是她起來摘掉的
我看了眼那女屍的容貌,腦海裏回想了下申燦的樣子,覺得這倆不是同一個人。於是我問趙羽道:“這誰”
趙羽搖頭沉思道:“不知道,這女屍怎麽會出現在申燦家裏”
吳聃走上前,將那女屍頭上一根菜葉給扯了下來,舉到眼前看了看,說道:“這好像是被移屍過來的。”
“現場還有個嬰兒”我指著地上的腳印不解地說道。
趙羽說道:“不,這些腳印分明是有人假做出來的。因為嬰兒的腳步間距不會那麽大。”
聽了趙羽的提示,我再看那幾隻嬰兒腳印的間距,每一步有半米多長,這步長很顯然並非嬰兒的腳步所能達到的。
“我靠,難道有人殺人拋屍而且丟在申燦的家裏凶手是不是覺得這裏發生了命案,沒有人會再來查了”我問道。
趙羽神色有些奇怪,說道:“你知道申燦死時的場景是怎樣的麽”
這話一出口,我突然回過味兒來:難道那申燦死的時候也是這樣一番詭異的情景想到這裏,我不由打了個哆嗦。但是,她們的內髒呢又為何手中握著一隻大柿子
吳聃說道:“看來是有人特意將屍體丟在這裏,引起人們的注意,或者引起查案人的注意。”
“引起我們的注意為什麽”我問道:“而且看來這種死法的女人不止一個,現在就倆了。”
“這個拋屍的人很顯然將屍體丟在這裏,模仿了申燦和這個女人死的現場的模樣,是想告訴我們,這是個連環殺人案,而無論案子是以什麽手法做下的,現在死的卻不隻是一個人了。”趙羽說道。
“等一下,”我打斷他問道:“你之前告訴我說,這案子之所以秘密,是因為被害人身份特殊,雖然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好像你是覺得這案子是針對申燦的,不該有其他被害人才對,是不是”
趙羽搖頭道:“你說錯了。我當初所指的特殊,是說這女明星身後的內幕,倒不是其他問題。原本以為她是被滅口的,現在看來,她的死可能另有原因。”
“滅口我靠。”我頓時聯想起網上瀏覽過的某些關於申燦的八卦。對於這些消息,我通常采取不怎麽信的態度。我覺得這都捕風捉影的事兒,隻是娛樂記者喜歡多聯想罷了。但現在看來,無風不起浪啊。
這位申燦雖然行事低調,可也有部分媒體披露她生活作風奢靡,跟許多高官糾纏不清,而且還有一份“床上名單”,搞得好像是古代的高級官妓一樣。想到 這裏,我突然微妙地明白了為什麽這個案子隻有我和趙羽,還有局長授命在查。不僅是因為離奇,更是因為申燦的身份過於尷尬敏感,不方便很多人知道。之前還有 網友爆料稱,申燦十分喜愛翡翠玉器,而平時,她現身時無論是身披lv金色絲巾,還是身穿loeel、愛馬仕到美國20歲少女才穿的品牌,她全部都要嚐試一 遍。申燦鱷魚皮愛馬仕柏金包hersbirkin,市場售價約45萬人民幣。看來這女明星背後水很深啊。
這時候,趙羽掏出手機對著那屍體拍了幾張。我看著那女屍的臉,皺了皺眉。不知這內髒是怎麽沒的,會不會是活生生給挖走的想到這裏,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正在我聯想的時候,突然燈光閃了一下,眼前一黑,尼瑪,停電了
我心情頓時緊張起來,同時摸出戰神,靠到吳聃身邊去。就在這時,我聽到一陣輕輕的音樂聲從客廳方向傳來。叮叮咚咚十分好聽,就像是誰在彈鋼琴一 樣。我不由自主地去仔細聽那音樂聲,卻突然見眼前亮光一閃,一道光束正好投在那猙獰的女屍的臉上。光影下,那女屍的臉仿佛正在獰笑一般。我打了個哆嗦,回 頭見是吳聃打開了手電筒,這才略鬆了口氣。但是,那鋼琴聲越來越清晰,卻讓我再次緊張起來。
“客廳裏什麽聲音”我問吳聃道。
吳聃說道:“好像是鋼琴聲,可進門的時候沒發現鋼琴,去看看。”
說著,我們仨回到客廳,小心地四下張望一番,見客廳空無一人,隻是那清晰的音樂聲回蕩在空蕩蕩的客廳裏。
吳聃的手電在客廳裏掃了一圈。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瞥見客廳那麵大鏡子裏有個人影。用於手電筒的反光,那鏡子裏我們三個人的影子應該是照不清楚的,隻能照到模糊的影子。但是,剛才那人影卻好像被定格在鏡子裏一樣。
我頭皮一麻,悄聲對吳聃說道:“師父,那鏡子裏有東西。”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黑幕
吳聃聽了我的話,將手電筒對準鏡子方向照了照,啥也沒照見。我皺眉道:“師父,剛才真的看到了,你說會不會那鬼在鏡子裏”
吳聃低聲道:“別鬧換,好好聽聽似嘛歌,哪兒聽到過呢倍兒耳熟。”
我仔細聽著那音樂聲,似乎是從那長條的台子上傳來的。好像那台子是一架鋼琴,有人在上麵彈奏出樂曲似的。隻是在這漆黑一片的空屋子裏,這低沉的鋼琴曲也似乎帶著絲絲鬼氣,音符如一隻隻鬼眼般開開合合,在黑暗中詭笑著看著我們。
我強壓住心頭的恐懼,將注意力集中到聽著樂曲的節奏上。這樂曲確實耳熟,聽了半晌,我終於想了起來:“次奧,師父,這不是惡女的鈴聲麽,我記得前陣子她喜歡上一款網遊,九陰真經,裏麵似乎有這個插曲。這歌曲名字叫情花,我不止一次聽她提起過。”
“又是情花”趙羽說道:“這會不會是巧合”
吳聃說道:“不會,小趙,去看看窗簾子後麵有嘛,注意點。”
我跟趙羽於是走到那厚重如舞台幕布的窗簾跟前。我緊張地端著戰神,對趙羽點了點頭。趙羽會意,一把扯開那厚重的窗簾。
我隻覺得一股很微妙的香氣撲鼻而來,隨即越來越濃鬱。那香氣十分奇妙,清淡幽雅,但是聞多了卻有種微微的眩暈感。但再一看陽台上的情景,更是吃了一驚。
隻見窗簾後也是一偌大的陽台,但是這陽台卻沒有被幕布或者任何黑布黑紙擋住。一整麵的都是落地玻璃窗,一輪冷月從窗外射進慘白的光芒,正好照在那陽台上一株株的盆栽上。
陽台上總共有六盆花,花朵是黑色的,很像百合,卻比百合妖異得多。
“黑色曼陀羅,情花”我吃驚道。
沒想到申燦竟然也種這種怪異的花。自從上次在蚌埠見到這圖案之後,我便查找了情花相關的資料。黑色曼陀羅的花語是黑色曼陀羅花語:無間的愛和複仇傳說黑色曼陀羅總是盛開在刑場附近,仿佛冷靜的旁觀者一般,記錄著生命消失的每一個瞬間。這原本就是一種被詛咒的花。
“師父,這裏有黑色曼陀羅。難道是跟我在蚌埠見到的那個圖案有關魯一鳴跟申燦有什麽關係”我回頭問道。
但回頭的瞬間,我才愕然發現,周圍的一切變得離奇而詭異。我的身後是大片黑色的曼陀羅花海,黑色花朵起起伏伏,好像是浪濤一樣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趙羽和吳聃的影子我已瞧不見了。這時候我才恍然明白:自己是太靠近這情花,聞了太多花香出現幻覺了。
出幻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給自己來一下,感覺疼了也就清醒了。但這個時候,我卻發現自己的胳膊沒法動了。我使了使勁,卻覺得這兩條胳膊千斤重一般,抬也抬不起來。頓時,我額頭上冷汗就冒出來了。我心想,吳聃和趙羽不至於也中招了吧
我見那黑色曼陀羅越來越多,甚至越長越高,須臾間,已經生長至我的腰間。之後,我竟然見那花蕊中生出一隻隻長長的帶著毒刺的舌頭來,向我身上卷了 過來。我左躲右閃,生怕這怪異的舌頭纏到我的身上來。但是,那舌頭上竟然有黏糊糊的像是“唾液”一樣的東西滴滴答答到處亂甩,有幾滴飛到的我臉上,頓時臉 上像是被烙鐵燙過一樣,發出鑽心的疼痛。
我見狀不妙,趕緊一狠心,使勁咬了咬自己的舌頭。一股腥甜味自舌尖傳來。尼瑪,情急之下我給舌頭咬破了。我隨即將這血水吐了出去,卻正巧吐到麵前的花瓣上。但神奇的是,周圍的花海終於消失,最終剩下的還是陽台那六盆花,開在月色裏,格外妖異。
我鬆了口氣,以為自己得救了。回頭去找吳聃和趙羽,卻見二人還是不在客廳。我吃了一驚,心想難道自己還在幻覺裏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那六朵花竟然變成了六張人臉,這六張人臉極其醜陋扭曲,五官像是被撞了一樣,根本完全是錯位的長法。更要命的是,每張臉都在對著我詭異地笑,笑得我心中發毛。
這時候我實在忍不住了,動了動腿腳發現自己已經恢複了知覺,便舉槍對準那曼陀羅人臉想要開槍。就在這時,那六張人臉突然一致地怪笑道:“你有什麽願望讓我們來幫你實現吧。”
願望我頓了頓,腦海裏回憶起資料上的介紹。那是一段看上去略扯淡的介紹,說是黑色曼陀羅是一種淒美而詭異的花朵,用心培育的黑色曼陀羅能夠通靈。 黑色曼陀羅有一個傳說,每一株黑色曼佗羅花中都住著一個精靈,他們可以幫你實現心中的願望。但是,他們也有交換條件,那就是人類的獻血。
隻要用自己的鮮血去澆灌那黑色妖嬈的曼佗羅花,花中的精魂就會顯現出來。人血。嗯,嗯我突然想起剛才我吐的那口血水,似乎正中在其中一盆花的花瓣上
難道這人臉就是花魂次奧,也太尼瑪醜了,情花啊這魂魄怎麽也得是個姑娘的樣子啊這長了一張連容嬤嬤都不如的臉怎麽好意思叫自己情花啊我擦
這貨不是真的,這貨不是真的我趕緊特別日和地給自己洗腦。我推測現在眼前的情景也是幻覺,於是我對著自己的胳膊咬了一口,心想難道曼陀羅的麻痹感還沒消退麽
可是,這一口讓我疼得幾乎叫出來。我次奧,我根本沒被麻醉,尼瑪,這花真成精了怎麽可能
我見那六張人臉依然對我笑,心中突然升起了試一試的無厘頭想法。於是,我對著那六張人臉說道:“告訴我申燦為什麽死的”
那六張人臉突然發出一陣怪異的狂笑。這笑聲讓我覺得發虛。正當我想扣動扳機的時候,那人臉說道:“你來盆栽的土裏裏挖一挖,就知道答案了。”說著,那六張人臉竟然同時消失了。
曼陀羅花恢複了原樣,又變成一朵花的樣子。我遲疑地走上前,用手扒開其中一盆看了看,啥也沒有。扒開第二盆,發現裏麵有一隻油紙包,於是取了出來。展開一看,嚇得我將那玩意丟在了地上。
那他媽是一雙被挖出來的人眼,媽的,這申燦都他媽在家幹些什麽勾當
想到這裏,我幹脆將那黑色曼陀羅的花盆全部打碎,這才發現,六個花盆裏都有油紙包,而每個紙包裏都有一副人體器官。一雙耳朵,一對眼睛,兩根手指,一隻鼻子,兩片嘴唇。隻有一個花盆裏的油紙包裏沒啥器官,就有一張紙。
我見那紙是折疊著的,倒是挺像寺廟的紙簽。我展開那紙一看,上麵是八個整齊的毛筆字:“母儀天下,命帶桃花。”
母儀天下這個詞匯讓我心中一驚,隨即想起曆史上風流一時、迷君傾國的紅顏女子蕭皇後。這貨數經改朝換代,總伴君王之側是一個人間尤物,她出生時, 當時著名的占卜奇人袁天綱曾為她的相貌而驚奇不已,仔細推算了她的生辰八字,最後得出了八個字的結論“母儀天下,命帶桃花。”蕭皇後以後的人生經曆似乎恰 好印證了這八個字。她自十三歲作了晉王妃後,便開始不斷地被迫更換身份,曆經了隋場帝的皇後、宇文化及的淑妃、竇建德的寵妾、兩代突厥番王的王妃,最後又 成了唐太宗李世民後宮中的昭容。千般滄桑、萬種風流,全溶進了她幾十歲的生命曆程,使她成為一個命運奇特的女人。我之所以對這蕭皇後記憶深刻,是因為前幾 天看惡女在看一部後宮宮鬥戲,正是寫的蕭皇後的逆襲。
沒想到這曆史上的奇聞,竟然在現世裏再次出現可是這指的是誰呢申燦次奧,她已經死了,根本不可能再去驗證這八個字。
但是,如花中的精靈還是鬼的,似乎在暗示申燦是死在這八個字上的。但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封建帝王時代了,根本沒什麽皇後皇帝之說。那麽,這八個字很顯然是指代了別的意思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怪嬰
“母儀天下,命帶桃花。”這一句子雖然在現代來說,隻會被看作一個曆史典故裏的語句,但是,出現在這種地方,誰也不會覺得這隻是一簡單的曆史引言。尼瑪,這到底什麽意思
正當我琢磨不解的時候,突然聽到臥室傳來一陣轟然作響的聲音。我心中一驚,慌亂之下將那紙條往口袋裏一塞,便衝著臥室三兩步地衝了過去。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有一道東西從臥室那虛掩的門縫兒裏鑽了出來。我嚇了一跳,趕緊跳到一旁的那長條台子上。
我這一條,才聽到腳下一聲“轟”地聲音,好像是重重地踩中了一個鋼琴鍵,發出一陣轟鳴的音符聲。我吃了一驚,前後走了兩步,卻發現隨著我的腳步移 動,腳下的聲音也起伏變化不定。尼瑪,我腳下竟然是一巧奪天工的天然鋼琴。這方台子原來是中空的,人踩在上麵,竟然像是按下鋼琴鍵一樣,能夠彈奏出樂曲 來。
這設計讓我想起了古代的吳王夫差,那老bk覺得西施走路腳步輕盈,於是在吳王宮的館娃宮給西施修了一道音樂長廊,聽著西施輕盈的腳步聲走在上麵演 奏出奇妙的音樂。沒想到放在如今,這位申燦姑娘也有了西施的待遇,不知道哪個老bk這麽惡趣味,還給她設計了個音樂高台。
不過這時候不是琢磨這些的時機,因為我瞧見一條長長的,好像是藤蔓枝條一樣的東西從臥室的門後速度生長延伸出來,須臾間,那藤蔓分叉發芽,竟然長出三隻偌大的柿子果來。
我皺了皺眉,想起剛才臥室裏那具無名女屍,手中握著的就他媽是這一種柿子此時,就見那柿子越結越大,最後竟然如一個小孩般大小。更詭異的是,那柿 子突然“砰”地一聲炸開,裏麵果然走出一個嬰兒般大小的玩意。那怪東西全身呈現柿子果肉一般的黃色,五官皆有,隻是全部是果實一樣的顏色,三個東西怪笑著 衝我跑了過來。
次奧,我嚇了一跳,眼見著這三個怪嬰要爬到我腳邊兒來,趕緊舉槍射擊。這一槍下去,腳邊“砰”地炸開,一團黃色粘稠的液體撲到我臉上,我躲閃不及,被丫的噴了兜頭一臉。我抹了一把臉,聞到一股植物汁液的氣味。
我三下五除二地抹掉臉上的東西,警惕地看著其他倆怪嬰的動作。突然覺得腳踝傳來一陣疼痛,低頭一看,我去,其中一個正在咬我的腳踝。沒想到這東西 長了一副嬰兒的外表,卻生有尖利的牙齒,這一口咬得我還挺疼。我趕緊使勁踢腿想要甩脫這怪嬰,卻沒想到這倆東西一腳一個,咬著不肯鬆口。很快的,我發現有 血從我的腳踝上流了下來。
我頭皮一麻,心想這要繼續的話還不得給我咬下一塊皮肉於是,我發起狠來,舉槍對著那倆東西各自開了一槍。但剛才那一槍似乎讓這倆東西有了警惕,我剛扣動扳機,這倆怪嬰便躲了開去,而且倆都撲到我的後背上,咬著我的後背不肯下來。
我次奧我不是你們的奶爸我頓時又蹦又跳地想把這倆跟虱子一樣的東西抖下來。但沒想到這倆怪物跟水蛭一樣,黏到人身上便像是長在後背上一樣,死活沒抖下來。但是後背卻傳來一陣痛感,次奧,這特麽真是柿子樹結的果子麽這明明是會咬人的豬籠草好麽
此時,後背上也傳來一陣被撕咬的劇痛,我忍不住大喊道:“師父,師父,救命哎你們在臥室幹嗎呢”
聽了我的喊聲,吳聃立即扛著中天衝了出來,見我在那高台上亂跳亂叫,混合腳下音符一陣乒乓作響,不由怒道:“小bk的別你媽動換,我來”
說著,我見他手中的中天刀刀光一閃,連串的刀光便向著我的後背劈來。我頓時出了一額頭的冷汗,想起之前這刀光吹毛斷發,而且砍個鬼都不待失手的。我暗自祈禱:師父你可算好力度啊,千萬別失手啊
所幸吳聃雖然平時看著不咋靠譜,關鍵時刻還挺靠得住的。這一刀下來,我隻聽後背“噗噗”兩聲,那倆怪物已經被吳聃給劈了下來,斬成兩段掉在地上。
我緊張的神經這才鬆弛下來,低頭去看地上的怪嬰,已經被吳聃的刀腰斬成兩半。
“師父,這什麽東西”我躥到吳聃身旁問道。
吳聃說道:“這我哪兒知道,剛才我和小趙聽到屋裏有聲響,直接衝了進切了。結果看內柿子樹突然長了嫩麽多枝條出來,介不,小趙去砍樹了,再長就得道:“就這些東西就忙得我們夠嗆,你還想她詐屍”
趙羽說道:“提起那屍體,我倒是覺得這屍體身上的垃圾氣味很像是在垃圾桶裏待過。”
垃圾桶,清潔工我腦中念頭一閃,想起剛才上樓的時候,跟我們擦肩而過的那個戴著口罩和手套的清潔工。我去,難道是那貨拋屍這拋屍拋得也太別出心裁創意無限了,竟然丟在申燦家裏而且重現案發現場莫非丫跟凶手有關或者本身是凶手
不過這樣推理也不對。剛才我們就猜測過了,誠心拋屍的話,荒郊野外比這地方好多了。拋這裏,很快就被發現。如果不是心理變態的話,那麽這個人一定是要給我們傳遞什麽信息。那就是:死成這樣的女人,不隻是申燦一個,未來不知會不會還有這樣的受害者。
想到這裏,我掏出口袋裏的那張字條給吳聃看。“母儀天下命帶桃花”吳聃念道:“命帶桃花是,母儀天下,就申燦那麵相就不像。一看就一禍國殃民的料子,這種麵相的一旦母儀天下,必然是末代皇後。最著名的例子莫過於漢朝趙飛燕了。”
我撫了撫額頭,說道:“師父,我的意思是想問問你怎麽看這兩句話。是埋在花盆裏的。”
“簽文唄。”吳聃說道:“不過好像不準啊,你看申燦都死了,還怎麽去母儀天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假巫婆
雖然剛才一番惡鬥,但神奇的是,在我們結束戰鬥說了幾句話的空檔,那些原本蔓延了滿屋子的枝條,突然都慢慢萎縮,變成遍地 的枯葉枯枝。吳聃先將那幾株黑色曼陀羅都拔了,然後趙羽直接給市局局長打了電話,說在申燦家發現了女屍。之後,才有警車開到羅馬花園樓下,將女屍給挪走 了。
警車隻來了一輛,而且連鳴笛都沒有,好像一切都是悄然進行的。加上十八樓上隻有申燦家住過人,更是沒有人注意過這裏的動向。其實整個羅馬花園的住家也不多,而且陰氣森然的地方,大家晚上也都不出門,更不會管這些閑事。
我們三個跟著警車回去,上車那一瞬間扯到了我後背的傷口,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從後背傳來。我忍著疼爬上車去,見車廂裏有醫生在,正給趙羽和吳聃 處理身上的傷口。他們看來也被那詭異的枝條劃出不少傷口,所幸都是皮外傷,倒也不要緊。醫生過來幫我上藥的時候,我瞥見吳聃抓著一株黑色曼陀羅花出神。這 玩意的花香太讓人頭暈,我不由皺眉道:“師父,你很喜歡這玩意啊”
吳聃歎道:“我是看到這花想起了一從前認識的人。”
我嗬嗬笑道:“女人情人”
吳聃將那花丟出去,撓了撓頭發,說道:“你想太多,我想起的是個男的,而且不是什麽朋友。”
“那你想他幹嗎”我好奇地問道。
“二十多年前,我拜了茅山派傳人毛舜方為師,學習道法。那時候,我師父有個好友叫馬靖城,他擅長培育黑色曼陀羅,而且曾經說過,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通靈的花。”吳聃說道。
“馬靖城沒聽說過。”我茫然道。修道之人遠離塵囂,他們的名字和生活,生活在城市裏匆匆忙忙的現代人是無法了解的。
“不過現在,他應該已經死了。”吳聃說道。吳聃這話聽來有點意味深長。“應該已經死了”,這啥意思,生死未卜而且看他的表情也挺奇怪,說是懷念故友,又不是;說是仇人吧,也不像。倒像是想起了一個很讓人覺得惋惜的人,又或者是有些讓人發怵的人。
我正想問問這個姓馬的到底是何方神聖,此時,趙羽突然說道:“剛才局長給我打了電話,說那女屍的身份已經派人去查了。吳叔,麻煩你也不要將這裏發生的事情說出去,因為這案子是秘密偵查的。”
吳聃點頭道:“我明白。不過那柿子樹倒是有點古怪。我覺得從柿子樹的來曆查查看也許有點效果。”
等警車到了市局,將屍體送下去之後,我們仨也各自回去休息。我依然跟著趙羽回了他的宿舍。阮靈溪一到天津,就去找神仙姐姐住了。由於這次的查案比 較秘密,我沒有告訴她,所幸阮靈溪雖然刁蠻,但是是個挺聰明的人。見我不說,她也沒多問。這就是外猛內柔女漢子的好處,不會無理取鬧地纏著你問來問去撒嬌 賣癡尼瑪這樣的真煩。
回了宿舍,後背的傷口依然火辣辣地疼。我往床上一趴,喊趙羽上來給朕敷藥。趙羽倒也聽話,沒咋計較,隻是在包紮的過程裏我給睡過去了,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
第二天一起身,我頓覺頭暈,差點兒就栽倒在地板上。我瞧著正對鏡子整理衣服的趙羽說道:“哎哎,我覺得我好像是失血過多啊有點頭暈。我是不是傷很重啊”
後背的傷口我看不到,但提起褲腿看了看腳踝上的傷,被紗布包裹著,啥也看不到。趙羽無奈地看了我一眼:“你有那麽嬌弱麽跟個姑娘似的。我覺得你不是失血過多頭暈,而是昨天吸入太多曼陀羅花香而暈。”
“那你們怎麽沒事”我疑惑地問道。
“因為我和吳叔將臥室的窗戶打開通風了。後來一去客廳,看你一身狼狽,也忘了給這回事了。”趙羽淡然說道。
我罵道:“老子信了你的邪,怎麽就我受傷嚴重呢”
趙羽說道:“行了,別抱怨了。昨晚咱們同事還加班辦案呢。”說著,他將手機遞到我麵前,說道:“你看,同事傳給我的材料,今天一早。”
我接過他手機一看,見屏幕上出現一張照片,是拍的一份屍檢報告。原來昨晚那死者名叫崔琳,之所以這麽快查到身份,是因為前幾天崔琳的家屬報案說,崔琳某天出了家門上班,然後就失蹤了,再也沒回來。
公安局早有備檔,所以查起來方便不少。崔琳的內髒並非是被挖走的,而好像是自己融化掉的。那柿子樹的養分也十分詭異,竟然是人體精血喂成的似的,根莖裏都是血液。
“邪門了啊,你說這會不會是邪術啊”我問道。
趙羽說道:“今天去查查崔琳死前見過什麽人,也許會有線索。”
睡了一晚上,我的精神好了許多,也便爬起來跟著趙羽去了市局報到,然後開著市局的車出了門。
我們先去調查了崔琳的家人和同事,詢問崔琳最近跟什麽陌生人來往頻繁沒有。調查半天沒啥結果。崔琳是個工廠工人,交際圈單一,朋友圈也單一,也不怎麽喜歡結識陌生人。
查問了半天,一籌莫展。正當我們要走的時候,崔琳的一個同事喊住我們:“對了警察同誌,有件事我不知跟這案子有沒有關係,不知該不該講。”
我一聽這話,頓時想起了那句經典的影視劇廢話台詞:“我不知當講不當講。”你丫的不想講你還廢話
我耐著性子問道:“這位大姐,請問您要告訴我什麽情況”
那位中年女工瞪我一眼,說道:“我不是什麽大姐,有那麽老嗎”說著,扭頭對著趙羽眉開眼笑地說道:“我跟趙警官說。”
趙羽笑道:“您請說。”
中年女工說道:“唉,說人家八卦總是不好。但是這小崔吧,她身體有毛病,老懷不上孩子。這麽多年來吃了不少藥了,也不見好。後來他夫妻倆得空就去 看醫生,這麽多年來到處求醫,而且走遍了全國各地的大小醫院,也沒有治好。但是就在四個月前吧,小崔夫妻倆不知從哪兒聽說,天津來了個外地的名醫,據說非 常厲害,能夠治好各種疑難雜症。他倆就去了。去了之後,就看過一次,後來再一查,還真懷上了。這給他倆夫妻高興得不得了。可沒想到上次小崔去產檢,這不, 就再沒回來,唉。”
“外地的名醫哪個醫院的”我問道。
中年女工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好像是個私人診所的,至於在哪兒,我就不知道了。”
懷孕這個詞讓我心中一動,想起了那晚見到的怪嬰。難道,柿子樹是一種邪術,讓變異的柿子代替腹內胎兒尼瑪,這太詭異了。
“是不是那位名醫隻看不孕不育之類的雜症”趙羽突然問道。
那女工被他問了一怔,隨即點頭道:“可能是吧,或者你去問問小崔的男人,他應該知道那名醫在哪兒。”
我跟趙羽謝過那女工,趕緊打車去了崔琳家。崔琳家住在城郊一片民居裏,這片兒樓房快拆遷了。大概為了上班方便,夫妻倆才租住在這地方。
我上前敲了敲門,沒多會兒,門開了,一個神色憔悴的中年男人探出身來,問道:“你們是”
“警察。”趙羽亮出證件說道。
第一百二十章 得子邪術
崔琳的丈夫看了看我倆,歎了口氣,點點頭將門打開,讓我倆進屋來。
趙羽沒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了解你妻子的死。聽說你們最近忙於求醫,之後你妻子就懷孕了是麽”
崔琳的丈夫歎道:“是啊,我倆年紀都不小了,我過了年就四十了。我老婆比我小三歲,由於不能生育,我倆看過很多醫生,我都沒想到我老婆還能懷上孩子。我倆特期盼這孩子,卻沒想到我老婆慘死”
說到這裏,崔琳的丈夫捂住臉好一個哭。我看了覺得不忍,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趙羽倒是一臉平靜,繼續說道:“你妻子是被害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們找到凶手,也好給你的妻子討個公道。”
崔琳的丈夫擦了擦眼淚,歎道:“警察同誌,我不明白誰還能害我們。我倆都是普通工人,也沒什麽錢,害我們有什麽意思呢。我們也都不是喜歡交際的人,身邊的朋友都是處了很多年的了,他們更沒理由害我們啊。”
我著急道:“我們是想問,你們見過的那個所謂名醫是哪兒來的”
“名醫”崔琳的丈夫回想了下,恍然道:“你們是問那個能夠讓人得子的名醫其實她也不是什麽醫院大夫,聽說是個苗寨裏麵的族長的女兒。我倆也是聽別人說的,說很管用,就去請她幫他們懷上孩子。”
“扯淡吧,苗寨族長的女兒到這兒來我勒個去。你們也信”我無語道。
趙羽瞪了我一眼,隨即對崔琳的丈夫說道:“這個人叫什麽名字,現在住在哪裏”
崔琳的丈夫說道:“叫什麽名字我還真不知道,隻是很多人喊她秦師傅或者秦大師。就在大悲院附近住著,我們去找她的時候也是在那裏。當時她跟我們 說,懷上這個孩子,會讓我們倆人減壽三十年,所以不輕易給人說這辦法的。她囑咐我們倆必須按照她的命令行事,一旦中途有什麽差錯,既得不到孩子,也找不回 壽命。起初我不樂意,可崔琳特別堅持,也特別信,我也就隨她去了,想求個寄托也好。”
趙羽點了點頭,隨即拿手肘輕輕撞了我一下,之後對我使了個眼色,讓我看崔琳家的陽台。我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陽台,不禁吃了一驚。隻見那陽台上長著一株柿子樹,跟申燦家裏的一模一樣。隻是那樹沒有結果實,長得也不如申燦家的粗壯。
“那柿子樹是哪兒來的”我問崔琳的丈夫道。
他這才恍然,說道:“對了,你們不提我還忘了。這樹就是那秦大師送的,說讓我們用牲畜的血來澆灌,說是果實長出並落地的時候就把那果實埋在花盆裏,然後我老婆就能懷孕了。”
柿子果實我突然想起那崔琳屍體的手中握住的那個果實。難道她死前還挖出來帶走了我去,這得多執念。
趙羽說道:“你具體跟我們講講,那秦大師具體怎麽幫你們治病的”
崔琳的丈夫於是回想了下,轉述了那神婆的求子邪術。那秦大師讓他們每人喝下一碗甜水,還有一碗苦水,然後割破手指取下十滴血,放在杯子裏。隨後秦大師拿回了杯子,讓他們二人晚上天黑之後開始行房,然後第二天再去找她。
夫妻倆於是照做了。第二天早上,崔琳和她丈夫又去見秦大師,見她拿出了一個盤子,上麵放著兩個種子,一個是黑色的,一個是紫色的,然後秦大師問他們要男孩還是女孩。
二人就說一定要男孩。那秦大師就把紫色的種子給了他們,告訴他們,這是一個柿子樹的種子,回家之後把它種下去,很快會結出一個果子,但是千萬不要碰它,隻要它在,孩子就能懷上,等到孩子生下來,果子會自己掉到地上,把那個果子埋在樹根下麵,從此平安無事。
可是如果有什麽意外把果子損壞了,那麽孩子就沒了。
於是他們二人回家之後,在陽台的花盆裏埋下了種子。過了一陣子果然長出了小樹,到了第三個月結了一個柿子,而且越來越大。最奇怪的是,他老婆果然懷了孩子,正跟那柿子一樣,柿子幾個月,那孩子就會長幾個月。
我聽了這話,心想難道這柿子用了他們的血為介質,長在了崔琳的身體裏那生出來的孩子豈不是“植物人”
我問崔琳的丈夫,那產檢的時候也正常麽會不會跟其他的胎兒有區別
崔琳的丈夫搖頭道:“就是跟一般的胎兒一樣啊,沒有什麽區別。不過”
“不過什麽”我追問道。
崔琳的丈夫沉吟道:“之前我們是聽一個街坊說到這個秦大師的。之前也有些人求助,確實生了小孩,基本上求了就能懷上。可也有些沒仔細聽秦大師忠告的,出現流產等現象。就流產的人來說,跟正常的不一樣。”
趙羽說道:“是不是根本沒有胎兒”
崔琳的丈夫吃了一驚,問道:“你怎麽知道的我們這有個街坊也是想要個兒子,然後去求那秦大師。可是有一天他老婆流產了,流出來的卻是大堆漿糊狀的 肉色粘液,裏麵沒有胎兒。最奇怪的是第二天就在院子外麵發現了屍體,是一個嬰孩樣的東西,他的手裏攥著的就是他家樹上結出的柿子。這件事情太奇怪了,具體 是怎麽回事,真的沒人知道。”
趙羽點了點頭,對崔琳的丈夫說道:“感謝配合調查,我們先告辭了。”
說著,趙羽拉著我出了門,說道:“大悲院,咱們去找那秦大師。”
我也很好奇這懂邪術的貨是個什麽德行,於是我倆一路開車到了大悲院,根據崔琳丈夫說出的地點,找到那所謂秦大師所在的地方。
那位秦大師住在大悲院附近的一處居民樓裏,一樓,帶著一方小院子。不過,這院子裏尼瑪也種著好幾棵柿子樹。她到底是有多愛柿子
走到院門前,我聞到一股香燭的氣味。遠門是半掩著的,也許方便所謂的善男信女出入。我跟趙羽拉開門走到正屋門口,見屋門也是開著的。進去一看,謔,還不少人在虔誠地等。
更有意思的是,這些在等的人竟然每人手中都捧著一束香,衝著裏屋門的方向拜了幾拜,然後次第去將那香插在屋角的香爐裏。
我見這些人中有男有女,多半年紀不算大,看來都是求子的。我心想真牛叉,這比北京協和醫院的生意還好啊。不過這燒香是怎麽回事
於是我拽過一個男的問道:“請問啊,你們這燒香是什麽意思”
那男的沒說話,他身旁的女人看了看我,說道:“這是代表對秦大師的尊敬和信奉。”
我對趙羽笑道:“要不咱們也燒兩把”
趙羽瞪了我一眼沒說話。這時候,又有人走進屋來,很自然而然地去取了香來燒。我瞧著剛進門這一對,似乎是老顧客了,因為那女人明顯腹部隆起,看來是懷上了。可惜懷的是什麽那就不知道了。
我跟趙羽想上前去敲門,卻被人給擋了回來。我一瞧,擋我們的是個胖乎乎的白淨中年男人,穿著棉麻的大褂,笑道:“兩位,稍安勿躁,很快就排到了。”
我怒道:“擋我們的路,我們是警察,來查案的,快讓開”想起屋裏那老巫婆的害人邪術,我對這中年男人也沒啥好感。
“警察同誌也得遵守先來後到的規律不是,”那男人臉色沉了下來。我心想哎呦喂,看來他還沒明白出了什麽狀況嘿我剛想上前將他推開,趙羽卻攔住我,低聲道:“這次查案我們要低調行事,你別鬧出些事兒來。既然要我們等,那就等吧。反正也不會很久。”
於是我隻要耐住性子等。這時候,剛來的那倆拜完,恭敬地將香插在香爐裏。我心想,這秦大師什麽的還挺會賺錢,這些客人來了還得買她的香燒幾根。想著想著,我無意識地哼唱:“把你捧在手上,虔誠的焚香;默默祈求上蒼,指引我方向;不求蕩氣回腸”
“保持安靜”那中年男人不滿道。
趙羽揉了揉眉心,歎道:“我怎麽覺得跟你共同查案是個錯誤呢”
我嗬嗬笑道:“這叫熱愛工作,活力四射。”
我話音剛落,那中年男人走過來,對我倆無奈道:“秦大師讓你倆進去。太吵了。”
我跟趙羽互相遞了個眼色,行了,這會可以會會這裝神弄鬼的貨色了。
我倆走進門去,見一個女人正出來,也是大肚子。我心想她們若是知道這肚子裏都是柿子,情何以堪。進門之後,我見裏麵這屋布置得很神道,跟寺廟大殿差不多,供奉的是送子觀音。
那神像下坐著一個穿著苗族服飾的女人。雖然這女人穿得比較樸素,但是一張臉竟然濃妝豔抹,打扮得挺誇張。我看了這一幕心中好笑:你丫的不是苗族的麽,怎麽還供奉送子觀音呢一看就特麽是個騙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申燦的秘密情人
那秦大師看了看我倆,問道:“兩位求子”
我剛想反駁一句,卻見趙羽拽了我一把,對那秦大師說道:“是求子,聽說你很靈。”
秦大師抬眼看了趙羽一眼,冷哼道:“求子要男女雙方來,誠心才行。可你倆都是自己來的,怎麽不帶上老婆或者說,你倆想求個一男半女不過,你倆怎麽著也不會生出孩子吧。”
我罵道:“我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是懂邪術嗎你讓人懷上的孩子,其實是柿子吧就算是生出來,我看八成也是腦殘智障,根本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樣”
那位秦大師頓時惱了:“你們兩個懂什麽不想求子就滾”
趙羽冷聲喝道:“那麽申燦呢她又是跟誰來的”
這一聲斷喝將那秦大師嚇了一跳,她愕然半晌,問道:“你們是誰,問申燦幹什麽”
“申燦,看來你也認識她啊。”我冷笑道:“申燦死了,應該是跟你有關係吧”
那秦大師臉色變了變,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趙羽冷冷說道:“警察。”
那秦大師的臉色頓時變成灰白色,急忙辯解道:“她不關我事啊,真的不關我事啊。”
“可申燦卻死了。而且她死的時候有三個月的身孕。家裏也有跟你家一樣的柿子樹。這些你怎麽解釋”趙羽喝道。
那秦大師擺手道:“真不是我,你們得相信我”
趙羽冷笑道:“相信你跟我們去趟警局,我就相信你。”說著,他作勢去掏手銬。那秦大師一見,立即哀求道:“警察同誌,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其實我不懂什麽邪術啊是有個人花錢讓我冒充苗族的高人,來給求子的人講解得子的術。”
“有人花錢雇你騙人那人是誰”我追問道。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叫林楓,給了我一大筆錢,然後說,如果求子的人給我錢,他不要,讓我自己收著就行。”秦大師說道。
“林楓”我吃了一驚,心想這不是那叫林思行的貨麽媽的,他這又有什麽目的
“所以你就在這裏招搖撞騙”趙羽喝道:“你知道不知道,這得死多少人這邪術是真的,懷了小孩的女人多半會死,因為那柿子最終會將女人的內髒作為養分,慢慢吞噬內髒你他媽這些知不知道”
我聽了這話心中一驚,心想艾瑪趙羽這貨都爆粗口了,看來這次他也真怒了。
秦大師哭喪著臉,說道:“我真不知道,我隻為了錢來的,真的,我沒想過害人”
“那你告訴我,申燦是跟誰來的”趙羽喝道。
秦大師趕緊說道:“她,她是來過,可是那男人沒來。好像申燦原本真的懷過小孩,但是不幸流產了,之後就很難懷上。所以,這才想到來求子。”
“你真的不知道申燦的情人是誰”我問道。
秦大師發誓道:“真的,真不知道。我要知道的話,肯定就告訴你們了。”
我冷笑道:“不是說求子要兩人一起麽怎麽申燦一個人就可以了”
秦大師嗬嗬笑道:“這,這不是不方便麽。”
我倆盤問半天,確實見那秦大師啥也不知道,於是作罷。但是,那些懷了孩子的確實是麻煩事兒,那算是懷了鬼胎,想去掉並不容易。主要是我們根本不知道怎麽說服對方去掉這胎兒。
趙羽以欺詐的罪名將秦大師給帶去了警局做筆錄,同時,我倆去找吳聃,問怎麽解決這鬼胎怪嬰的事情。吳聃聽我們轉述過之後,說道:“這簡單,那巫婆家裏不是有柿子樹麽全部燒掉就行了。那是邪術的母體,燒掉之後所有的怪嬰也便消失了。”
我們聽了這話,趕緊趕回那秦大師家的院子裏,將那柿子樹給砍了燒掉。之後,將那秦大師的助手,也就是那中年男人也帶了回來,聚集在秦大師家的人也被我們趕走。
但這次調查著實不算成功,因為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是不知道申燦為什麽突然想起搞什麽求子邪術。她急於要一個孩子,八成是為了嫁給某個人。但是,她風評確實不佳,跟她有曖昧關係的能列出一張名單來,到底哪個才是她想嫁的
除了這個,那原本出現在羅馬花園電梯裏的清潔工也沒查到任何線索。雖然說監控錄像將他給錄了下來,但是隻能看出是個個子不算高的人,很瘦,戴著帽子和口罩,看不出男女。但是通過動作來看,也許是個年輕男人。
可羅馬花園的清潔工都是大爺大媽,根本沒有這麽一個人存在。但是,他又是怎麽進去申燦的家呢就算是會開鎖,可知道申燦住在十八樓這個消息的人確實 太少了。雖然外界報道申燦吸毒而亡,但是對於她死在哪兒,家在哪兒,媒體是保密的。知道這些秘密的,除了圈內幾個少數的工作人員之外,就是羅馬花園的物業 了。但是,這些人都沒有能力或者必要,去放一個死屍在申燦家裏。
“我真無法理解放死屍的人的心態。”我對趙羽說道:“你說他這算是幫我們破案麽我去,這也太行為藝術了。”
趙羽沉吟道:“我還是有種感覺,放屍體的人跟申燦也比較熟悉。因為他知道申燦的住處,甚至知道申燦也去求子。”
“那我們怎麽查。”我頭疼道:“現在除了那冒牌的秦大師,還沒人知道申燦去求子吧”
趙羽想了想,突然說道:“對了,前幾天我看相關的新聞,發現羅馬花園裏住了不隻是申燦一個明星。好像還有個女明星也住在這裏,是最近挺火的一個偶像明星。”
我恍然道:“你是說跟楊冪同公司的一個女明星,叫唐真的這我也看到過,祖籍是天津的。這陣子好像在北京拍戲,就住回天津。怎麽,難道是羅馬花園小區的”
趙羽說道:“是,我記得報道上說住在那小區,而且被狗仔隊拍過照片。”
我說道:“這跟案子有啥關係”
趙羽說道:“我隻是多方猜測。娛樂圈的,也住同一個小區。”說著,趙羽突然起身出了辦公室。我隨即跟了上去,發現他直奔門衛室,衝著那堆舊報紙就衝了過去。
我見他在報紙堆裏翻找半天,找到一份天津日報,然後翻開娛樂八卦版。果然,有關於唐真新戲的報道,和她在羅馬花園被拍到的照片。
“真巧,這些女明星怎麽都喜歡住這兒”我愕然道。
趙羽說道:“巧得還有,你看看她背後這座樓,是哪兒”說著,趙羽指著那唐真在小區的生活照。巧笑嫣然的唐真背後,赫然是我們去過的申燦家所在的那座樓。
“我勒個去,不會是她也住那樓上吧”我問道。
趙羽說道:“好像是的,這也太巧了。”
“巧出翔了我擦。”我無語道:“可她是偶像明星,申燦是唱民歌的,她倆應該不熟吧”
趙羽沉吟道:“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很巧,所以特別注意了下。也許唐真跟申燦有過交往呢,這也說不準。”
“會麽”我看著報紙上那青春少女小清新的照片,實在無法想象她會跟申燦的死亡案件有啥關係。
“跟申燦關係好的女明星幾乎沒有。”趙羽說道:“通過調查發現,她連她自己的私人助理都不怎麽聯係。我覺得這唐真也夠嗆。不過,既然她們住在一個樓上,也許一起呆過也說不定。無論如何,明天去問問這唐真,也是一條線索。反正現在這案子也無從下手,多試試看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密室失蹤
唐真這明星跟申燦不同,她是被星探發掘的一普通明星,由於長相甜美,身材苗條,古裝扮相十分驚豔,所以經常出現在各種古裝玄幻,網遊改編的電視劇中,擁有一大批青少年粉絲。我也喜歡網遊,隻是更喜歡楊冪,但是對唐真也不陌生。
想來要去見一偶像明星,略有點小激動。而鑒於查案為幌子,見明星比平常人容易不少。我們聯係到唐真的經紀人,很快的,經紀人給答複說,唐真今天在拍戲,晚上才能有時間,問我們晚上五點後見麵怎麽樣。
我跟趙羽覺得也可以,反正晚上見還免去了一些被人拍到的麻煩。如果有人拿著這個做文章,覺得唐真出了什麽問題才被警察傳訊的話,對人家的演藝生涯也有負麵影響。
我倆於是耐心等晚上跟唐真的見麵。阮靈溪聽說我們要去見唐真,死纏爛打地要跟著去看明星。
我無語道:“唐真雖然漂亮,但氣質還不如神仙姐姐呢。你天天對著美女,還看她幹嘛。”
阮靈溪白了我一眼,問道:“二貨,你說,是唐真好看還是我好看”
我衡量了一下權重,最後咬牙說道:“你好看。”
阮靈溪頓時樂得跟朵花兒似的。趙羽在一旁看著好笑,不由搖了搖頭。
我們仨正邊吃午飯邊聊著,突然的,趙羽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趙羽接起來之後,臉色頓時難看了不少。他走到一旁接完電話後,回來跟我說道:“宋炎,又有案子了。吃完飯去辦案。”
我頓時沒了食欲,罵道:“我靠,這些罪犯也不自己放個假啊一天到晚的犯案,讓不讓人休息了我說這次又是誰死了”
趙羽低聲道:“這次很麻煩,現在人雖然生死未卜,但是確定失蹤了。而且是三個重量級人物。”
我歎道:“難道是咱們局長出事了”
趙羽歎道:“比局長還麻煩。吃飯吧,吃完了路上告訴你。”
於是我狼吞虎咽地將飯吃完,阮靈溪問那晚上我們還去不去找唐真我看了眼趙羽,趙羽說道:“去,兩個案子都不誤。”
於是我們跟阮靈溪約好晚上七點在羅馬花園門口見麵,便出發了。
路上,趙羽對我說道:“今天南京路一家密室逃亡俱樂部發生遊客失蹤事件。而遊客裏失蹤的三個人來頭不小。一個是北京軍區司令,一個是天津市市長秘書,另一個是北京警察局局長。”
我一聽這三個人,差點兒給跪了。我了個去,這三位大人興致不錯啊,還玩啥密室逃亡。聽這官銜年紀也應該不小了,竟然去玩年輕人喜歡的密室失蹤遊戲,我了個去。
“我說這仨人閑著沒事去玩啥密室失蹤,這不有份麽”我問道。
趙羽說道:“很顯然他們並不是來玩什麽密室失蹤的。也許他們是去那個地方見什麽人,這得問過那俱樂部的老板才能知道。”
我問趙羽道:“你說這失蹤案跟申燦之死有沒有關係兩件案子是不是有聯係”
趙羽問道:“你有什麽證據來證明麽”
我嗬嗬笑道:“沒有,就看電視上不都這麽演麽。出了倆案子,八成都有關係。”
趙羽沉吟道:“也許真的有聯係。因為根據那個神婆秦的說法,是有人指示她去做這件事,目的也就是讓申燦相信這套邪術。申燦身份背景複雜,也許跟政 局某些人有關係,殺了她也許是為了震懾某人,也許是為了滅口。可能性很多。而現在,又有三個高官失蹤了,這讓我想起上次日報大廈事件,似乎都在衝著京津的 政局使勁。”
我倆一邊聊著,一邊開車到了南京路的那家密室失蹤俱樂部。這家俱樂部貌似開了沒多久,為了打廣告找了不少免費體驗的顧客來。不過出了這失蹤案之後,俱樂部裏的客人多半被遣散了。我跟趙羽到了之後,那俱樂部的老板立即迎了出來,將我們帶到辦公室去。
關上辦公室的門之後,我打量了那老板幾眼,見是個年紀不大的男人,穿得還挺時尚。搞這玩意的八成是偵探小說迷,總有點神道。
那老板歎道:“沒想到我開業沒幾天就出事了,警察同誌,我真不知道那三個客人去哪兒了。”
趙羽說道:“你這裏這幾天客人很多,你還能記得那三個人什麽樣子,是誰接待的麽”
那老板說道:“其實我對那三個客人印象還挺深的。因為來這兒的多半是年輕人,沒想到突然來了三個大叔。不過看他們的表情雖然嚴肅,卻是真的想試試看這遊戲。我就讓小盧帶他們過去了。”
趙羽問道:“你們這遊戲都怎麽玩的”
老板解釋道:“比較簡單。遊戲的過程就是客人們被蒙住眼睛,然後工作人員會將他們送進一個房間,之後把房間門鎖住。規定客人們要在一個小時之內必 須通過各種線索、比如抽屜、密碼、窗戶、圖畫等等找到鑰匙或者開門密碼。有的鑰匙在房間外麵,有的要猜出密碼才能開門。有的人很快就能突破,但有的客人則 時間需要長一些,就這樣。”
“小盧是誰,叫來給我們看看”我問道。
老板立即喊了個人過來,說道:“把小盧找來見我。”
沒多會兒,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推門走了進來,問道:“老板,您找我”
那老板問道:“小盧,那天你接待的三個客人,你還有印象麽就是年紀比較大的三個。”
那叫小盧的年輕人想了想,說道:“我知道,我記得還挺清楚的。因為別的都是年輕人,就那三個是大叔,而且還不怎麽說話。不過我忙著招呼其他人,就讓一個新來的去招呼他們三個了。”
“新來的”那老板詫異道:“咱們這兒沒什麽新來的員工啊。他叫什麽名字”
小盧說道:“他說他姓蕭。不可能啊,他還穿著咱們俱樂部的製服呢,難道是偷來的麽。”
我一聽這話,心想麻煩了。八成那三位大人差不多要嗝屁了。看來是有人冒充了俱樂部的工作人員,給那仨老頭騙走了。
老板頓時急了,問道:“那你看清他們去哪兒了麽”
小盧想了想,說道:“就昨晚接待的,應該是去往最後一個房間了。之後我就沒注意了。”
我頭皮發麻地看了看表,昨晚就算是九十點鍾見過的,到現在也大半天過去了。這人是活著還是死了
趙羽頓時掏出槍來,對我說道:“走,去看看”
老板一看我們倆這麽嚴肅,頓覺事態嚴重,趕緊找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工作人員,跟著我們倆去了那最後一個房間。
現在沒啥客人,最後一個房間也開著。我和趙羽進門後發現,這房間跟其他房間差不多,也是有各種密室逃脫的工具和線索。整個房間不大,一目了然,根本無處藏人。
“難道他們三個是被人帶走了”我問趙羽道。
趙羽皺眉道:“我也不知道,先找找看這個房間有什麽線索沒。既然帶他們過來,那就有一定的意思和道理。”
我倆於是在整個房間裏到處摸索,看有沒有什麽機關暗道的。
老板看我們一頓折騰,便在一旁說道:“兩位,我這房間真沒什麽機關,你們找了也白找啊。”
趙羽沒搭理他,我也不知說什麽才好。就在這時,趙羽將屋角的那床板給移了出來,隨即指著最裏麵的一角問道:“那片地方為什麽有點突起的感覺”
我走過去一瞧,果然是。這屋裏鋪著地板,但是屋角的一處明顯比其他地方高。
趙羽問道:“這地板下是什麽”
那老板說道:“這房間裏有一處地下水道的井蓋,為了美觀點,我給這地上鋪了一層地板。”
趙羽喊我道:“過來幫忙。”於是我倆上前將那突起的地方的木地板掀起來。
果然的,木地板下是一處井蓋。
趙羽對跟著進門的幾個店員說道:“麻煩各位搭把手,給井蓋起開。”
幾個人聞言,紛紛上前合力將那井蓋給掀開。
我湊過去一看,隻見那井蓋下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潮濕的黴氣撲鼻而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下水道棺材
這下麵果然是個下水道的入口。我跟趙羽向俱樂部老板借了手電筒,便從那入口處跳了下去。落到下水道地麵之時,我見這裏的 高度也就隻有兩米左右,寬度大概能容納兩三人通過。打開手電照了照地麵,見那地上也夠髒的,而且遠處有老鼠的影子一閃而過,甚至有低低的“吱吱”叫聲。我 跟趙羽一路摸過去,走過一個轉彎後,手電的光芒突然照見一個偌大的物件。
我跟趙羽互相遞了個眼色,於是,我舉著手電,趙羽則將槍端起,對準前方,跟我小心地走了過去。等我倆走到那東西的近前一看,原來是一口棺材。而在這口棺材後麵,還有另外兩口棺材。
我跟趙羽麵麵相覷,沒想到在這地方能看到棺材。即使這是條廢棄的地下水道,這在下水道裏放棺材,也真太尼瑪特立獨行了。
我跟趙羽上前去看那棺材,瞧著光是棺材的材質就是上好的棺木,而且看上去年數不少了。棺材也不是釘死的,而是蓋子留著一道縫。我上前聽了聽,棺材裏毫無動靜。
我跟趙羽合力將第一個棺材的蓋子使勁推開,與此同時,我倆迅速躲到一旁,生怕裏麵跳出個僵屍來。但等了半天也沒啥動靜,於是我跟趙羽上前,用手電筒向裏一照。
一片昏暗中,冷不丁浮現出一張慘白的人臉。雖然我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但是這玩意一出現,我還是給嚇了一跳。
隻見棺材裏躺著的人穿著清朝的壽衣,戴著道,沒正眼看我們。
我們跟著進了門,見唐真家裏布置也有一個偌大的陽台,但是這姑娘家裏陽光多了,沒什麽古怪的設置。客廳牆上掛滿了她的個人寫真,看來是個挺自戀的家夥。
阮靈溪趁著唐真坐下的時候拍了幾張照片。我本以為明星們會比較介意有人偷拍他們,不過唐真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這個,而是眼神遊離,不知在想什麽。
趙羽直接問道:“唐小姐,申燦的事情”
唐真立即將一包東西遞給我們:“裏麵有你們要的資料,你們看看吧。”
我趕緊接過來,見那是一個信封。打開一看,臥槽,竟然是一堆照片。而且都是申燦跟某個男人的合照。不過照片上的申燦並不像是舞台上那樣珠光寶氣,而是穿著很正常的居家服,如果不是因為之前為了斷案看了不少她的照片,我還真瞧不出來這是申燦。
申燦旁邊的男人隻有個背影,或者是側臉,也沒看出什麽,看不出是誰。當然,可能是因為我對政治並不咋關注,也不熟悉那些政壇的風雲人物,所以就算是看了正臉也未必立即說出是誰。
趙羽顯然也不認識,於是問唐真這照片哪兒來的。唐真指了指陽台茶幾上的單反相機,說道:“就是用那相機拍的,前幾天我拍戲受傷,在家裏休息,無聊的時候對著小區的景色拍了幾張,然後就無意間拍到了這個。”
“哦,是麽”趙羽下意識地問道,隨即看了看那陽台上的相機。
“其他的你還有知道的情況麽”我問唐真道。
唐真搖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跟申燦根本沒說過話,她住在這兒有一段時間了,而我剛來,房子也是租的,隻是為了拍戲方便。”
趙羽將那些照片收起來,對我和阮靈溪說道:“行了,既然我們拿到了照片,就走吧,不要打擾唐小姐休息。”
我心想從我們進門到現在才十分鍾,趙羽也不怎麽問就直接走人,這倒是奇怪。
阮靈溪趁著這機會去跟唐真要簽名。唐真假意笑了笑,這才拿出筆來,在阮靈溪遞過去的海報上隨意畫了幾筆。阮靈溪盯著那字,臉色頓時變了變,隨即看了唐真一眼,便收起海報,對趙羽使了使眼色。
趙羽笑了笑,我看著他倆,心想你們倆幹嘛眉來眼去的你妹,還在我眼前這樣,搞什麽啊我剛要問,阮靈溪則笑道:“你們先等等,對了唐小姐,我也很喜歡攝影,對單反也有研究,我看你也有相機,是什麽牌子的”
說著,她走向陽台,在那茶幾邊停了下來。這時候,我注意到她右手裏突然凝出幾根冰針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唐心
我即刻明白,原來陽台上藏著人。而剛才唐真對趙羽提到陽台上的單反相機,估計是想給趙羽透露這個情報。趙羽聰明,一下子會意,然後讓阮靈溪去探探究竟。
我心想,尼瑪,怎麽不給我說。
正在此時,我瞧見阮靈溪手中的冰針已經衝著陽台的窗簾飛了過去。我定睛看著那窗簾,就見窗簾一閃,一道黑影衝了出來,對著阮靈溪就是一腳。
幸好阮靈溪是有功夫底子的,這一腳並未踹到她身上去。但這個時候,那黑衣人卻不再攻擊,反而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我們。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那黑衣人,見那竟然是個紮著馬尾的黑衣少女,身材很讚,腿特別長,雖然不是國色天香,但是笑眼彎彎,齒若編貝,笑起來有點邪氣,眼神卻有勾人的韻味兒。
“你是什麽人”趙羽舉槍對準那黑衣少女。我見狀,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淡定,你沒見人家根本沒帶武器麽對美女說話要客氣。”
那少女哈哈笑著走到趙羽身前,將那手槍按了下去,湊到趙羽眼前笑道:“小哥哥,你長得這麽帥,性格卻很凶啊。我並不是壞人,而是來幫你們的人。”
“幫我們”我問道:“那你是誰,為什麽藏在這裏”
少女歪頭看了看唐真,對我笑道:“你問她啊。”
唐真連連擺手道:“我不管你的事情,你跟我沒關係。我隻求你和警察都趕緊消失如果被人知道我家裏有警察,肯定又有報道會亂寫了”
少女笑道:“我隻是讓你告訴他們,我是誰。”
唐真似乎有些懼怕這個少女,立即說道:“這是唐心,我本家的親戚。是她讓我把偶然拍到的照片交給你們的。”
那喚作唐心的少女笑道:“說得對。”
趙羽狐疑地看著她:“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唐心笑道:“我喜歡你呀。”這話一出口,我們大家都愣住了。趙羽愕然半晌,即刻冷笑道:“如果你不想在這兒說的話,咱們就去警察局說說。”
唐心倒是一點都不怕,搭住趙羽的肩膀,眼睛忽閃半晌說道:“我到你家說好不好”
趙羽一把推開她,喝道:“說,是誰讓你來的你有什麽目的”
唐心笑道:“我就是喜歡你呀,所以讓姐姐幫你。”
趙羽頓時氣結,上前掏出手銬,扯過那少女道:“深更半夜闖入別人家裏,跟我回警局交代明白了”
唐心非但未逃,反而借機倒到趙羽懷裏,抱著他撒嬌道:“去就去,你要怎麽審訊我呀刑訊嗎現在有了手銬,一會兒是不是要鞭打滴蠟油呀”
我次奧我聽到這裏,頓覺得這貨是個抖
不過趙羽顯然沒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冷冷說道:“警察不會濫用私刑。跟我們走”
這時,唐真趕緊說道:“警察同誌,您快把她給拖走吧。她一出現,我就提心吊膽。我不想跟她和黑幫扯上關係。”
“黑幫”我詫地問唐心:“我去,你竟然是黑幫的”
唐心冷哼道:“不像麽你看我姐,出了事情就出賣我。”說這話的時候,這貨竟然還是掛在趙羽的胳膊上不肯鬆開:“不過我藏很久了,現在暴露了就暴露了。正好我看上了你這小哥哥,你讓我去哪兒交代我就去哪兒,去床上更好。”
這話說完,我們幾個都傻了。看這姑娘漂亮可愛,沒想到說話尼瑪這麽豪放。
趙羽哪兒見過這樣的,頓時臉就泛紅了,皺眉甩開她:“站好”
唐心笑道:“小哥哥,不要那麽凶啊,咱們不是第一次見麵了。不過第一次見的時候,你也不會注意到我。那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趙羽打斷她,喝道:“少廢話”之後對我和阮靈溪道:“咱們走。”
唐心一把拖住他,身子黏到趙羽身上去:“小哥哥,你忘了我了呀。我真的在以前見過你們。日報大廈十三層,你記得嗎還有,我還給你們遞過紙條呢。”
她這話一出口,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去,難道這貨就是在十三層的時候給我們丟八卦鏡的黑衣人沒想到這姑娘身手了得啊。還有給我們紙條,提示有人刺殺馮四海的時候,竟然也是這貨給的消息。竟然是個妹子
趙羽也頗感意外:“你是幫我們的黑衣人”
唐心點頭道:“不止如此,我還去過申燦家呢。”
趙羽愕然道:“你是監控器裏那個清潔工”
唐心笑道:“是呀,我姐姐在這兒住,搞到一兩件清潔工的衣服很簡單嘛。而且湯燦家她也知道是在哪兒,所以我就順便丟個屍體幫幫你們嘍。”
“丟個屍體”趙羽喝道:“你說得倒是輕巧,那崔琳的屍體哪兒來的她為什麽突然死了”
唐心嘟嘴道:“你那麽凶幹嘛。她懷得本來就是個柿子,說什麽折壽三十年,是因為這十個月啊,身體裏的養分就會被消耗殆盡了。無論她生還是生不出 來,都活不了太久。我早就發現申燦去搞這種邪術,所以去調查了下同樣信這邪術的有哪些人。然後就發現又崔琳。那天她下班後,我就跟蹤她,沒想到走在路上的 時候,她就因為肚子裏懷著的怪胎而腹痛不已,死了。然後我見四下沒人,就把她的屍體藏起來嘍。”
我想了想,問道:“不對啊,那崔琳死的時候內髒都沒了,你不是說她是因為腹痛而死,那她的內髒呢難道你給挖了”
唐心說道:“笨啊。怪胎是消耗身體養分融化內髒而生長的,最後內髒當然就沒了。但是怪胎到底是個植物啊。養分耗盡人要死的時候,它會生長出枝葉來 破腹而出,人在死前就會拽出那枝葉,所以,手裏會有那個柿子。人死了之後,枝葉也就消失了,所以你們隻能看到死者抓著柿子。”
我詫異地看著她:“你還挺了解啊。”
唐心笑道:“這是因為我目睹了崔琳之死的全過程啊。”
“我擦,你看到了也不救人啊”我無語道。
唐心皺眉道:“你二啊,你傻啊她那都是要死了,內髒都融化了,我救個屁啊”
我想了想,點頭道:“額,這倒也是。”
唐心翻了翻白眼,挽住趙羽的胳膊說:“還是小哥哥聰明。”
趙羽頓時無奈。
唐真催促道:“走走,都請回吧。麻煩你們把唐心也帶走,我不想看到她。”
唐心笑道:“放心,我會跟著小哥哥走的。”
於是,我和阮靈溪,趙羽拖著唐心,出了唐真家的大門。
唐真迫不及待地關上了大門。唐心對著那門冷哼一聲:“一點都不講姐妹情分。”
趙羽冷冷說道:“你也不怎麽講吧,手裏拿著的是什麽”
聽趙羽一說,我的目光落到那唐真的手上,果然見她手中扯著一條銀鏈子。
“啊,習慣性的。”唐心吐了吐舌頭:“我總是喜歡偷點東西,過幾天再給人送回去。好玩兒。”
我一聽,心想:得了,是個小偷,還是個慣犯。
不過既然是黑幫的,而且還幫我們這麽多次,難道她是跟馮四海有淵源可為什麽以前在暗中幫忙,現在卻肯現身了呢想起剛才在唐真家裏,如果她想逃,倒也容易。日報大廈十三樓,她都能下去,唐真家自然也不在話下。
我瞧著這花癡一樣的少女,心想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煉屍替代術
一路上,我跟阮靈溪好笑地看著唐心黏在趙羽的身上,被趙羽滿臉黑線地推開,之後又八爪魚一樣黏上去。趙羽一向脾氣溫和,從不輕易給人臉色看。這是維持男神陽光向上形象的必要條件。可麵對這麽一個如此黏人的萌妹子,趙羽也糾結了。
路上,我們追問唐心是從哪兒鑽出來的,為什麽要幫我們,而她卻顧左右而言他,什麽有用的也沒說,不過倒是將一張紙塞進趙羽的懷裏。趙羽掏出來那紙,我好奇地湊過去一看,是一份密碼文。我去,如果不是專業的人士還破解不了。
趙羽問唐心是哪兒弄來的。唐心聳聳肩,說道:“申燦家裏順手牽羊拿來的。”
我無語道:“這明顯是一份秘密文件,你這也能順手牽羊。”
唐心吐吐舌頭,笑道:“好吧,是我偷偷開了申燦家的保險箱。我看裏麵有張看不懂的紙,就帶走了。”
我回想了一下,上次去申燦家裏並沒看到什麽保險箱,於是問唐心是哪兒看到的唐心說道:“那就對了,肯定是有人把保險箱給拉走了,或者藏起來了,就是不想讓你們找到材料唄。”
趙羽皺眉道:“你去過申燦家裏幾次”
唐心笑道:“就兩次。一次是踩點,順便進去偷了保險箱。一次是送屍體,別的沒幹過。”
我疑惑地問道:“你竟然沒被那些怪物給纏上曼陀羅和那個柿子樹。”
唐心笑道:“所以說你笨麽。怪物也是講原則的,你遠離它,不惹到它,它也不會來犯你。肯定是你讓它們生氣了,所以才找上你。”
我聽後無語,心想這姑娘挺伶牙俐齒啊。
唐心在路上告訴了我們其他的一些消息,說是我們發現的那三具棺材都是從盜墓者手裏弄來的東西。前幾天她的一個朋友說,從北倉一個工地挖掘出來幾副清朝棺材,但是值錢的陪葬品全被人拿走了,當時那裏就散落著被扔掉的屍骨和衣服。一看都是清朝的壽衣。
但是那屍骨卻沒有變成白骨,而是像僵屍一樣保有血肉,不過青天白日的倒是沒有什麽詐屍現象。後來,屍骨和棺材不知什麽時候被人拖走了,反正工地上最後什麽也沒了。
趙羽聽到這裏,卻將車給停了下來,拉開車門對唐心說道:“你走吧,我不為難你。不過,無論你是什麽來曆,以後一有消息,麻煩你來告訴我們,關於申燦和那三個官員被害的幕後黑手之類的,任何線索。”
唐心幽怨地扯著他的胳膊不放:“那我舍不得你,你真要讓我走啊”
趙羽揉了揉眉心,說道:“唐小姐,我第一次見有人喜歡去警察局被審訊的。既然你幫了我們,我們也不想追究什麽。你現在走了豈不是很好”
唐心歎道:“好吧,不過你知道怎麽找我麽”
趙羽問道:“我找你做什麽”
唐心冷哼道:“剛才不是讓人家幫你打聽消息麽”
趙羽無奈道:“好,那我怎麽找你”
唐心笑道:“很簡單啦。你隻要去找趙振海,告訴他要見我,他自然有辦法找到我。”
“趙振海艾瑪,看來大家都熟人啊。”我哈哈笑道。
趙羽瞪了我一眼,我無視他殺人的眼神,立即將趙羽的電話號碼報給唐心。唐心頓時眉開眼笑,對我飛了個媚眼:“二貨哥哥,還是你懂我。”
說著,這貨抓過趙羽,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地溜了。
趙羽先是一愣,隨即頓時惱了,喝道:“唐心”
唐心回頭對他做了個鬼臉,笑道:“小哥哥,有緣再見~”
隨即,一溜煙消失在夜色裏。
我瞧著趙羽臉上被唐心留下的口紅印而暗笑不已。阮靈溪想提醒他來著,被我攔住了。我學著唐心的語氣,捏著嗓子笑道:“小哥哥,有緣再見~”
趙羽罵道:“滾,別惡心我。”
阮靈溪笑道:“好了,現在我們去哪兒”
趙羽想了想,說道:“去醫院看看那倆人是不是被搶救過來吧。”
正在這時,醫院守護的警局同事也打來電話說,搶救結束了,但是倆人沒醒。雖然沒死,可是中了奇怪的毒,連醫生也解不開。
我們聽了這話,心中一沉,趕緊趕去了醫院。進了病房一看,倆人的臉上竟然浮現出青灰色來,嘴唇也有點發紫。但是這情形讓我覺得莫名熟悉:這不是跟惡女中毒的那時候差不多麽隻是兩人的臉色比惡女當時好一些,看來中毒不那麽深。
“好像是屍毒。”趙羽對我倆低聲道:“這屍體毒素一直潛伏著,現在返出來了。”
“怎麽會中屍毒呢”阮靈溪皺眉道:“剛才明明沒有中毒跡象啊。”
“清朝壽衣,”趙羽指了指他倆被脫下來丟在一旁的衣服:“肯定是這上麵積累了不少屍體毒素,直接穿在人身上,毒素滲透入肌膚,於是有了輕微的中毒跡象。這屍體毒素並不是好解的。靈溪你有什麽辦法麽巫山派對解毒是更有心得的。”
阮靈溪皺眉道:“我也不懂,不過我師姐蘇淩肯定懂。我們把他們送到師姐那邊如何”
我讚同道:“好主意。不過就我們仨怎麽給他們送過去”
阮靈溪想了想,說道:“這好辦。”
於是,阮靈溪立即撥了一電話出去。接通後,阮靈溪說道:“段清水,我們在南開醫院,派幾個人過來給我們倆病號送我師姐那去。”
電話裏段清水很顯然不想聽她指揮,於是幾句話拒絕了。阮靈溪立即笑著喊道:“姐夫”
這句話果斷起了點效果,阮靈溪掛掉電話後,對我們笑道:“一會兒就來了。”
沒多會兒,果然樓下一陣汽車鳴笛聲響起。我跟阮靈溪走到窗前,見段清水的兩個手下,刀子和火柴出現在樓下。火柴眼尖,一眼看到我和阮靈溪,於是喊道:“阮姑娘,宋警官我們來了”
阮靈溪罵道:“來就來吧我靠,大晚上的喊什麽呀”
火柴於是帶著幾個人上來,刀子在下麵看著兩輛麵包車。此時,一個醫院的保衛科大叔走了過去,對刀子說道:“哎哎哎,你這小夥子哪兒來的介地方是醫院懂不大呼小叫的你打算幹嘛”
刀子頓時臉一沉,舉手做了個“砍”的動作:“當心我削你昂”
刀子人高馬大,又一臉凶相,這一下倒是把那保衛科的大叔給嚇跑了。
人多動作快,幾個人將倆病號給抬下樓去了。一直守在門外的警察同事們頓時傻了。有人認識刀子和火柴的,便問趙羽道:“趙隊長,怎麽把人交給這幫黑道混混了”
趙羽還沒說話,我便笑道:“這叫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非常時期要團結階級兄弟。何況人家現在從良了,表麵上不是黑道了。”
那警察冷哼道:“什麽非常時期,亂七八糟的。”
趙羽瞪了我一眼,我立即閉嘴。等火柴和幾個人將倆病號抬走後,我跟趙羽和阮靈溪也下了樓去。
我們幾個去了蘇淩店裏,卻見段清水也尼瑪在。送到之後,刀子和火柴帶著人回去了,店裏於是隻剩下我和趙羽,阮靈溪,段清水和蘇淩,還有那倆病號。
我看了看段清水,笑道:“十點了嘿,段老大還不走是打算留宿麽”
段清水冷哼道:“聽說你們帶什麽人過來,我也趕來看看。”
說著,他瞥了那倆病號一眼,問道:“這都誰”
我們沒搭理他。畢竟這倆人身份不好隨便透露。段清水見我倆不說話,頓時笑了笑:“行了,你們不說我也知道。北京軍區司令孫淳,北京警察局長劉海峰。”
我頓時大吃一驚:“你怎麽知道”
段清水說道:“上次日報大廈事件之後,我就研究了京津地區的政壇重要人物,而且有他們的官方和非官方資料。這倆人是中了什麽毒麽”
蘇淩在一旁看罷,說道:“看來是屍毒。幸好臨行前師父給了我幾包藥材。我去配點解毒藥。這兩人中毒不深,應該好解。”
我們聽了這話,便放下心來。我見段清水也不著急走,反而坐在一旁掏出一隻雪茄來點燃。
阮靈溪看著店裏冷藏架上的各種冰雕,對我笑道:“二貨,你來看,這裏有咱們幾個的雕像呢。”
我湊過去一看,我靠,這冷藏架上果然有我們幾個人的冰雕。更好玩的是,我跟阮靈溪的冰雕是一對兒。而每一對兒都是兩個底座連在一起的人。一個是我捏阮靈溪臉頰的動作,另一個是阮靈溪追來踢我的動作。
我頓時覺得忍俊不禁。阮靈溪笑道:“二貨你看,你笑得多猥瑣。”
“這哪兒猥瑣神仙姐姐的雕刻本事真是巧奪天工啊,隻是我本人應該更高大英俊一些吧這表情都太二了。”我說道。
“呸,這都美化你了”阮靈溪笑罵道。
我見在我們倆冰雕旁邊是趙羽的雕像。趙羽的雕像是站著的,手中提著手槍,表情嚴肅,劍眉倒豎很是傳神。這貨一緊張起來就這表情。這些冰雕都隻有動漫手辦那種尺寸,不大不小,但是難得的是每個都很精細。
段清水在一旁說道:“那都是練習用的,還不夠寫實,我看著那雕像比宋炎本人好看。”
“段清水,下次我讓神仙姐姐雕刻你的床照出來。”我嘿嘿笑道。
段清水不以為然,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旁不搭理我。我剛要想幾句反擊的詞,卻聽趙羽突然指著一隻冰雕說道:“你們看這個,很眼熟。”
我跟阮靈溪湊過去一看,隻見在我們幾個人的雕像旁邊,有一對母女的雕像。那母親微笑著抱著一個小胖娃娃,那小娃娃也就兩歲的樣子,手中抓著一隻風箏。
小娃娃正憨憨地笑著,胖乎乎的小臉真心想讓人捏一把。但是,當我看清這倆人的樣子的時候,不禁有些意外:這好像是小滿和她的母親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血風箏(上)
“小滿和她媽媽”阮靈溪愕然道:“這幾天沒怎麽在師姐的店裏,也不知道她怎麽做出來的”
段清水看了看那雕像,說道:“哦,好像是在子牙河附近見到的小孩,一個挺有意思的小娃娃。看到的時候她正在放風箏。”
我聽了這話,失笑道:“這世界還真小嘿,你們都能遇到她。”
我們正聊著,蘇淩從後屋走了出來,說道:“藥材準備好了,我要熬藥,你們誰來幫幫忙”
趙羽說道:“我去吧。”說著,進了裏屋。我喊住蘇淩,問道:“神仙姐姐,這小娃娃和她媽媽的雕像也是你自己做的麽”
蘇淩的目光落到小滿的那個雕像上,說道:“哦,是那個小姑娘。我上次在子牙河附近給一個客人送冰雕,遇到小滿,覺得可愛就停下看了她幾眼。沒想到這小孩子卻有些特別,竟然一眼能看出我體內有蛟龍的內丹。”
我想起上次見小滿,她竟然嚷著我變成龍了,頓時明白了這小bk果然天生慧眼。估計又喊著神仙姐姐是條龍。
蘇淩剛要轉身走,卻又停了下來,對我說道:“對了,上次在子牙河那邊,我散步到三條石附近,遇到一個老婆婆。那老婆婆一身髒汙,舉止怪異,而且對我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我驀然想起瘋婆婆,於是問道:“是不是一個撿垃圾的老婆婆,穿得很破爛,說話瘋瘋癲癲的”
蘇淩點頭道:“是。其實就是上次我們開車去郊外,差點兒撞到的老婆婆。”
我一聽,我靠,專業劇透二十年的瘋婆婆又粗線了。這次她有什麽預言於是追問道:“她說了什麽沒有”
“她讓我去三條石附近放血風箏。”蘇淩說道:“我並不明白,以為她在說瘋話。但是,那天我經過小滿身邊的時候,她竟然也說了一句話有叔叔坐在風箏 上。我知道那孩子有特別的能力,於是注意了一下風箏。那風箏是燕子的圖案,很明顯在那燕子的雙翼上沾染了血跡,但是不多,也並不明顯。小滿的母親沒有注意 到,我卻看到了。”
“血風箏”我吃驚道:“天空上能有血流下來,這尼瑪太扯淡了。血來自哪兒啊總不能是天上的鳥兒大姨媽吧”
阮靈溪一腳踹了過來:“真猥瑣”
蘇淩說道:“唯一一個解釋是,那裏有一處地方血氣衝天,或者是有人在大規模屠殺人,或者是有人在煉製什麽東西,才讓空氣中充滿了血腥。但是普通人 是發現不了的,而且那風箏必然是停留在天上許久,才讓血氣打濕的。普通人經過那地方沒有什麽影響,所以多半人應該不會發覺三條石地區有什麽不對。”
“那地方為啥有那麽重的血氣”我不解道。
阮靈溪說道:“這誰知道啊。”
“不行,我得去問問我師父。”我說道,順便看了眼時間,也確實到了該回去休息的點兒了:“我今晚去我師父家住,惡女,我先送你回去吧。”
阮靈溪嘖嘖笑道:“這一樁案子還沒結束,你就想著另一樁。”
我說道:“萬一都有聯係呢”
阮靈溪說道:“聯係個屁啊。小孩子放風箏和高官被謀害,這能有什麽關係啊”
我被她的高嗓門震得耳膜疼,於是無奈道:“惡女,你說話能不能小點兒聲我不耳背,這邊的人也都不耳背,ok”
段清水說道:“你倆要走趕緊走,我也覺得很吵。”
阮靈溪冷哼一聲:“那我走了。師姐,我先回去了,你忙完了也回啊。”
蘇淩點頭道:“我知道。”這時,趙羽走了出來,說道:“藥熬好了,是不是現在就讓他們喝下去”
蘇淩說道:“我來吧,你們都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明天還得工作。估計他們喝完了也得睡一晚上才醒。等第二天你們來看看他們就行了。”
我見段清水早就看我們不順眼想趕走燈泡,於是拉著阮靈溪和趙羽出了門。趙羽跟我們分道揚鑣,自己回家去了。我先送阮靈溪回家,所幸她就住在附近,走個十五分鍾也就可以了。
雖然過幾天立冬,但是這天氣的溫度還可以,不算冷。抬頭望向夜空,隻見漫天繁星,天穹高遠。
仿佛紛擾的世事在這一瞬間變為浮塵,什麽煩惱都忘卻了。
身邊一直嚷個不休的惡女也安靜了下來,似乎被這靜夜給感染了。
“二貨快看,流星”惡女拽了我一把,用手指著天空。我抬頭看天,確實見三兩顆流星從天穹劃過,頓時懊悔:“尼瑪,還沒來及許願呢,我還想長工資呢,看上一套遊戲裝備買不起。”
惡女失笑道:“瞧你那點出息。”
我回頭見她笑靨如花,夜色下眼眸清亮,不由心中一動,情不自禁湊過去吻了一下惡女的臉頰。
惡女頓時愣住了,半晌後怒道:“二貨,你總是占我便宜”頓時,一腳踹了過來。
我趕緊向旁邊跑開,心想尼瑪的這貨經常郭芙蓉和她女兒輪流附體吧天天不是排山倒海就是驚濤駭浪的。
我跑到阮靈溪家樓下的拐角處,猛地停了下來。惡女一個沒收住,撞到我身上。我頓時起了捉弄之心,將她一把抓到懷裏推到牆上去。
惡女驚慌的神色和清亮的眼睛,頓時讓我有些心動,不禁看得呆住了。惡女似乎被我嚇到,想要使勁兒掙脫。我忍不住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對準她的唇吻了上去。
我感覺自己心跳很快,同時將胡亂掙紮的惡女緊緊抱在懷裏。起初這貨咬我,但很快的,惡女也安靜下來,似乎沉浸在這綿長的吻裏。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想起放開惡女,卻見她低下頭去半晌不說話。溫柔的情愫突然充斥到我的心口,於是我開口道:“惡女,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然後,我們一起吃到老,玩到老”
我說完這話之後,突然覺得這話有點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仔細一想,我去,這不是仙劍奇俠傳的台詞麽。遊戲黨傷不起啊。
惡女卻突然眼睛一瞪,一腳踹到我小腿上,罵道:“靠,誰要當你女朋友”
我躲閃不及,或者說根本沒想到這貨又踹我,頓時跳著腳躲到一旁去。而阮靈溪一個轉身,跑進她家的樓道去了。
“我靠,你上輩子肯定是匹野馬吧沒事就踢人”我揉著腿嚷道。
我心想好不容易醞釀的表白被這一腳給踢飛了。你妹,我還是去找我師父商量案情吧我。
我垂頭喪氣地出了阮靈溪家的小區,坐車去了吳聃家。敲開門後,吳聃見我一臉喪氣,問道:“怎麽了,出門踩狗屎了”
我將褲管挽起來給他看:“師父你看,我腿上都青了。”
吳聃一看頓時樂了:“你媳婦給踹的該。”
我哭喪著臉說道:“師父,您到底是不是我親師父啊。”
吳聃說道:“行了,也別跟我貧了。這麽晚找我有事麽”
我這時才想起血風箏的事情,對吳聃說道:“師父,我有特別多的事要問你。但是我最好奇的是,三條石那片地方有什麽東西”
吳聃想了想,說道:“三條石那不是紅橋區麽。那裏以前有個萬人坑,是日軍侵華時的工廠棄屍場,當時說是陰氣太重了。不過後來也建了樓房什麽的,沒聽說怎麽著。”
我於是將聽來的這些和經曆的事情都跟吳聃說了一遍,包括那躲在棺材裏的三個高官,現在活在北京的冒牌貨,和小滿放風箏遇到的“血風箏”事件。
吳聃聽罷說道:“你要是想知道血風箏事件的話,我在那邊倒是有個認識的開店的人。明後天的咱們去問問他。不過你說這個官員被換走的事情,我倒是想起一種可能來。”
“什麽可能這是什麽邪術啊師父,你已經知道了麽”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血風箏(下)
“煉屍替代術。”吳聃說道:“找一處陰地,跟鬼蠱一樣煉製一種傀儡屍體。然後讓他們裝扮成活人的模樣去混淆視聽。本來我沒 想到這一點,但是你剛才說三條石,也許有人用這地方煉製屍體呢。那地兒本來就陰氣重,如果說為了煉製屍體而導致空氣中血塵彌漫,染紅了風箏,這倒是可能 的。”
我聽了這話吃驚道:“我靠,師父,這麽說來這兩件事很可能有聯係啊血風箏事件和那三個高官被替代的事件”
吳聃點頭道:“很有可能。明天去看看吧,早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天是周六,不上班,於是我打算去跟吳聃看看三條石附近。我先給趙羽打了電話,問那倆人醒來了沒。趙羽說醒了,但是身體很虛弱,他打算中午的時候問清楚倆人是怎麽被抓的。
我見趙羽那也沒啥事,於是跟著吳聃出了門。小冪也要跟著遛彎,於是我將這貨照舊放在肩膀上。但小冪踩到肩膀之後,我覺得右肩一沉,不由罵道:“死狐狸,最近吃很多東西吧體重超標了”
小冪嗤笑一聲,沒搭理我,心安理得地坐在我的肩膀上。我憤憤地盯著他半晌,也拿他沒辦法,就隨他去了。吳聃帶著我倆去了三條石附近。下車後吳聃就開始問我,有沒有覺得周圍是否有鬼氣和血氣,甚至是死氣。我四處走了半天,也沒瞧見,於是搖頭說沒有。
吳聃說道:“那咱們再往前走走看。”
於是我跟著吳聃一路向前走。我發現越向前走人流越多,越發熱鬧。我問吳聃道:“師父,這什麽地方啊,很熱鬧嘛。”
吳聃說道:“前麵有一個大的批發市場,叫做大胡同批發市場。這邊客流很多,走走就知道了。”
我跟著吳聃向前走,沒多久,果然瞧見一威武霸氣的中國風建築群。可惜這不是啥名勝古跡,而是一個很大的批發市場,林林總總賣啥的都有。這時候,我 瞧見路邊有一家茶葉店。一個中年男人坐在店門口曬太陽,倒是很閑適。但是,旁邊的幾家店卻有不少客人,就他家,一個客人也沒有。
吳聃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對我說道:“二貨徒弟,你仔細看看這家店有沒有什麽問題。”
我仔細瞧了瞧,沒覺得這家店有什麽問題,卻覺得這家店倒是沒啥問題,但是它背後的一家店麵的上空,卻冒著團團血氣。
我對吳聃說道:“師父,這家店後麵有一家店冒血氣呢。但看那血氣四下飛散,不知後麵那家店有什麽古怪。”
“後麵的店”吳聃想了想說道:“我記得後麵是家空置的店麵,沒有人。”
正說著,那茶葉店的隔壁走出一人,對著吳聃喊道:“哎呦喂,這不是老吳麽今天這是想起我來看看了”
我循聲望去,見旁邊那店是一家賣茶具的店,跟吳聃打招呼的可能是老板,胖乎乎的一團和氣。旁邊那茶葉店的老板瞧了他一眼,打了聲招呼,就自覺沒勁,進店裏去了。
我跟著吳聃進店,那老板看了我一眼,對吳聃笑道:“你兒子啊”
吳聃罵道:“操你大爺,我哪有兒子這我徒弟,警察。”
那老板頓時肅然起敬:“或,警察同誌。不過人小夥子都是警察了,能跟你學什麽”
吳聃說道:“我懂的東西你又不是不了解。對了,最近生意不錯啊。”
老板樂了:“是不錯,賣了好幾套紫砂壺茶具,這大半年不用愁了。”
吳聃問道:“可是旁邊這家好像生意很差啊我看這兩邊兒都人來人往的,就他家一個客人也沒有。”
那老板點頭道:“我也納悶呢,隔壁丁老板人不錯,茶葉質量也好,我還買過一次,價格也公道。可就是沒客人,不過我也不大喜歡進他店裏,總覺得一進去就有點胸悶喘不過氣兒來,可他自己不覺得。因為這個原因,我也不怎麽去他店裏呆著。”
吳聃點頭道:“我以前是給人看看風水的,你看能引見我們見見隔壁的丁老板麽我可以免費給他看看,反正遇到了也算有緣唄。”
那老板頓時點頭道:“這個沒問題。”說著,他帶著我們進了隔壁那家茶葉店。茶葉店的老板個子矮瘦,其貌不揚,不過神色倒是很和藹,見我們進門,笑著招呼道:“薑老板,帶朋友來看我啊。”
那薑老板指了指吳聃和我,說道:“老丁,這是我朋友,懂點風水岐黃術,想跟你聊聊。”
那丁老板一聽,歎道:“謝謝你的好意,我這店啊打算關門了。之前我也找過風水先生,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還為了這個給店重新裝修了一遍,改了格局,還是一樣。”
我端詳了一下他店裏的裝修,果然,門臉不比別人的裝修遜色,雖然我不懂茶葉,但是聽隔壁的薑老板都讚不絕口的,應該也不會錯了。八成就是他店後的那道血氣在作怪。
吳聃問,這生意差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丁老板說,大概是在半年多以前,
生意就頗不順利,經常是客人路過他的店門而不進來,沒客人進店,生意自然越發難做。丁老板也覺得奇怪,為什麽客人就是不進呢之後也請了風水先生來 看,那風水先生說是他的店裏格局不好,就讓他重新裝修下。結果最後,裝修倒是花了不少錢,還是生意慘淡。現在不得不考慮關門了。
吳聃問道:“我聽說你家店後麵的那家是個空置的店麵,是麽”
丁老板說道:“是,以前是家服裝店,後來那店老板轉行不做了,就賣給別人了。可是奇怪的是,也不見買下店的那人來開店,就這麽一直空著。”
吳聃點頭道:“那店是不是也是大半年前空出來的”
丁老板說道:“對,差不多吧。”
吳聃說道:“對,這就對了。其實是你後頭那家店的問題。那店走向不對,空得久了,就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躲在店裏。陰氣太重,影響了你店裏的生意。你的店現在有鬼把門,有鬼氣守在你的店門前,財源、客源都被那個無形中的鬼擋了出去,所以才慢慢沒生意了。”
丁老板將信將疑地問道:“是嗎可這要怎麽破解呢”
吳聃表現得特別真誠地說道:“咱們相識就是有緣,如果你要相信我呢,我就給你搞個破解之法。不過這得晚上在你店裏呆一晚上,你同意麽”
丁老板說道:“這當然沒問題。薑老板的朋友我信得過。隻不過兩位晚上要做些什麽呢”
吳聃笑道:“其實破解很簡單,隻要讓我這徒弟晚上在你店裏連夜抄一卷金剛經,這金剛經要用金膏在藍色的瓷青紙上抄寫,寫出來一定金光閃閃,就像佛光一樣。裝裱後麵向門口,掛在店裏。之後店裏的生意就會逐漸好起來。因為掛出金剛經後,那個鬼就會被嚇跑。”
我一聽這話,心想我了個去,我哪兒懂毛筆字啊吳聃這是又耍什麽花招
丁老板點頭道:“行,沒問題。要抄寫一晚上麽我到時候給兩位送點宵夜來。”
吳聃立即擺手道:“不,這期間必須店門緊閉,不能讓任何人和事來打擾佛經的抄寫。這樣才顯得虔誠。你放心,我們不會對你的店做什麽,也不會偷你的東西。這點薑老板是可以保證的。”
一旁的薑老板點頭道:“對,我這朋友懂這些,你就讓他試試看吧。萬一這要是以後生意好了,你就不用愁怎麽謀生了不是。”
丁老板聽了這話,點頭道:“好,吳先生,如果您給我將這店的晦氣去掉了,一定重金感謝”
吳聃一聽這話,頓時樂了,但是卻擺手道:“不用什麽重金,這相識就是有緣,等過了今晚咱們再說。”
第一百二十八章 煉屍陣法(上)
丁老板於是對我倆千恩萬謝。從丁老板店裏出來,我問吳聃道:“師父,你又打的什麽主意,我不會寫毛筆字啊”
吳聃無奈地看了我一眼,說道:“我也沒想讓你來寫啊。你以為這佛經是隨便什麽人抄寫都有用的”
我詫異道:“那你說這個幹嗎”
吳聃說道:“我是想晚上呆在他店裏,等批發市場的人都走了,就去他店後麵那個空置的店麵看看。”
我罵道:“我靠,師父,那你說的那破解法子是沒用的了”
吳聃說道:“有用,抄寫呢還是得抄,不過不用你,讓你那神仙姐姐去抄。她性情平和,又學過正統道法,而且我上次去她店裏,看她給冰雕畫圖樣,雕得正是繁體字。那毛筆字寫的不錯,抄一卷佛經比較簡單。”
我咂舌道:“師父,你倒是早就盤算好了哈。”
吳聃笑道:“你師父我從來就是高瞻遠矚。就比如說上次日報大廈的事兒吧,要不是我多年前就預測到以後會出大事,建議造了那座燒烤城,現在天津人民就都完了,對吧”
我做了個噴水的表情詳見貼吧表情:“師父,您當時就是靠直覺蒙的吧。”
正在這時,一隻縮在我背包裏的小冪探出頭來說道:“我餓了,給我買薯條。”
我無語道:“我哪兒買去”
小冪說道:“往前一百米,右拐,有肯德基。”
“次奧,你來過麽你怎麽知道”我問道。
小冪提了提鼻子,說道:“聞到了,香啊,快去”
我心想你妹的我這主人當得太沒尊嚴了。轉角過去一看,竟然真有一家肯德基店。但是很顯然人滿為患,店裏的客人太多。
小冪催我快去,我隻好湊過去,剛要拉開店門的時候,小冪卻突然低聲道:“快看你身後,那個瘋婆子又來了。”
這時,我通過肯德基店門那偌大的玻璃,果然看到那個瘋婆婆正站在我身後不遠處,手裏還是拖著那裝瓶子和紙殼的垃圾袋子。我有點意外,轉身去看,見她正嗬嗬笑著看著我,依舊是那副有點凶狠詭異,又有點癲狂的表情。
其他人見了這髒兮兮的瘋婆子,紛紛皺眉走開。我倒是有點欣喜,因為感覺這老婆婆對我並無惡意,而且無意間提醒了我許多次。
我笑著上前問道:“老婆婆,你怎麽在這兒啊上次我想去看你,卻找不到你住的地方。”
瘋婆婆笑著不說話。如果我第一次見她的話,估計會被她現在這表情給嚇著。她雖然在笑,但是那笑容配上滿臉的皺紋和沒剩下幾顆的牙齒,有種說不出的猙獰感。
我被她笑得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隻好問道:“婆婆,您這是笑什麽呢”
我話音剛落,隻覺得眼前一陣光芒閃過。低頭一看,我去,一直風騷地打著醬油幾乎被我忘卻的女媧石突然光芒大作。
我嚇了一跳,忍不住退後一步。我次奧,這說明啥,眼前的老婆婆突然變成鬼魅了
但退後一步我才發現,那瘋婆婆的右手拖著麻袋,左手卻抓著一隻東西。這東西是白色的,但是好像在紅色染料裏浸染過一樣,紅得刺眼。
我心中一涼,心想不對。於是立即衝上去,將那瘋婆婆手中的東西給扯了過來。等看清這物件之後,我頓時吃了一驚。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這是一隻血風箏,原本的底色是白色,就是我們常見的那種普通的白風箏。但是現在那風箏的身上卻沾滿鮮血,浸濕了一大片。
我趕緊追問道:“婆婆,這東西哪兒來的”
那瘋婆婆笑著往旁邊一指。我循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卻看到一條河在不遠的地方。河邊兒不少遊人,但是,現在卻有一大群的人圍在河邊,好像在圍觀什麽東西。
我趕緊跑過去擠進人群一看,見一群人在圍著一個孩子。這孩子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看來已經死了。但是,他手裏卻緊緊的抱著一個風箏。風箏上的血卻還 沒有幹,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這孩子的母親抱著孩子哭得傷心。我抬頭望去,果然見天空中盤桓著一團血霧。而那血霧,正是從批發市場那地方吹過來的。可能是 因為風向或者是磁場的問題,這血霧盤桓在上空不肯離開。
看來是這孩子放風箏,正好卷入這團血霧中。血霧凝成血滴,浸染了他手中的風箏。我皺眉看著手裏的血風箏,心想那這風箏哪兒來的,難道是風婆婆放給我看的
我回頭去看瘋婆婆所在的位置,卻見她已經走了。我問隨即趕到的吳聃:“師父,這怎麽回事”
吳聃皺眉看了看那孩子的情況,說道:“應該是那血霧中的邪晦之氣將這孩子給害死了。收回風箏的時候,正好將這股血氣和邪氣給帶回自己身上。”
我赫然想起小滿,著急道:“糟糕,小滿那次也在放風箏的時候遇到血風箏的情況,會不會她也出事了”
吳聃想了想,說道:“看現在這孩子的模樣是當場斃命的,那天小滿不是還跟蘇淩說過話麽,應該沒事。而且子牙河離著這兒還有二十分鍾路程呢,血氣和 邪氣肯定不如這邊濃重,不會有事。而且那小bk天生異能,老天應該也不會讓她這麽快就掛。現在咱們趕緊準備晚上的事兒,看看那家店裏到底有什麽。”
於是我跟吳聃趕緊先去見了蘇淩,請她幫忙到今晚給抄寫出一份金剛經,蘇淩答應了。之後,吳聃帶著我去了農貿市場,直奔著一家賣雞鴨的小店,買了一 大袋子的公雞血。後來又去買了一大包的糯米。最後,吳聃竟然從黑市上買了一些硫磺和王水。這些化學藥品本來是不可以隨意販賣的,去買的多半是實驗室工作人 員。沒想到這貨竟然輕車熟路地買到了。我心想難怪婚禮上頻發潑硫酸事件,原來硫酸什麽的很容易就能買到啊我靠。
等到傍晚,我們回了書店吃晚飯,蘇淩將抄完的一卷金剛經給我們送到書店裏。吳聃趕緊接過去,遞給我讓我收好,因為明早還要交給那老板裝裝樣子的。我瞧著那紙上一手漂亮的蠅頭小楷頓覺十分佩服。這尼瑪演古裝劇都不用找替身演員的,還免了電視上的各種穿幫。
我跟吳聃告別蘇淩,帶上東西重返了那批發市場。到了那茶葉店門外,見丁老板還是在店裏等我們。看我們進門,便將鑰匙給了吳聃,還留下了一大盤子水果和糕點,說讓我們晚上吃。人還不錯。
之後,丁老板就走了。等他走遠了,吳聃對我說道:“下防盜門,反鎖。”
我見那店裏有後門,後門之後就是批發市場內部。我點了點頭,知道他要準備行動了,便將防盜門給下了,上了鎖。我跟吳聃從後門玻璃看了看批發市場裏麵,見多半的店已經關門了,但是還有幾家尚有客人。
吳聃對我說道:“關了燈,假裝咱們店沒人。等人都走了,咱們好行動。”
我點了點頭,將店裏的燈關了,後門的簾子也放了下來。現在也才晚上七八點鍾,等完全安靜下來,估計得十點後了。吳聃掏出一盒玉溪來,抽出一根點燃,坐在店裏翹著二郎腿抽煙。
我隻好拿起一隻桃子在一旁吃著耗時間。小冪對於下午沒吃到薯條耿耿於懷,我隻好丟給丫一塊桂花糕,說道:“吃飽了準備幹活。”
吳聃看我吃桃子,笑道:“二貨,我想起郭德綱一個段子來。”
我嗤笑道:“師父,你想起的一定不是好東西。”
吳聃笑道:“郭德綱說:孫悟空他就是個猴子,也就隻能是個猴子。王母娘娘蟠桃大會,他喊了個定,把七個仙女兒定在當場,結果他自己轉身摘桃子去了。於謙說:那換做是你呢郭德綱:我得先拿個籃子。哈哈哈哈。”
我和小冪無語地看著他。吳聃說道:“不好笑”
我抽搐道:“師父,絲氣質暴露無疑。”
吳聃沒搭理我,轉身也撈起個桃子“哢哧”一口。吃了半晌問道:“二貨,以前你沒事就跟徒弟媳婦發個短信啥的,今天怎麽沒發”
我吃驚道:“師父,你連這都知道”
吳聃說道:“廢話,要不我長眼看什麽。你倆出什麽問題了”
我喪氣地想起昨晚一吻,惡女就不咋理睬我了。不過我想不通,這貨同意就同意,不同意麽,那就暫時不同意唄,幹嘛非踹我,還得不理我。
想到這裏,我問吳聃道:“師父,你說如果我跟姑娘表白,她踢我,也不拒絕也不同意的,啥意思啊”
吳聃笑道:“意思是你太二了。女人麽,都得矜持下。要那麽容易就同意了,好像也沒啥意思。繼續追吧,沒拒絕說明對你有意思唄。不行就直接給她辦了。”
我頓時無語:“師父,如果你這麽生猛,當年為啥老婆跟人跑了”
吳聃說道:“因為師父我吧,跟太多小姑娘糾纏不清,桃花太旺沒辦法。老婆看不下去了,就走了唄。”
他這話突然讓我想起申燦的那個簽文:“母儀天下,命帶桃花。”
我於是問吳聃道:“師父,你說申請燦那簽文到底啥意思,說她會取代國母”
吳聃想了想,說道:“如果隻有第一句話,那麽也許是。可是後頭命帶桃花。也就是說,她的命格不定,也許這桃花劫就給她亂了母儀天下的命了。”
我歎道:“各人有各命唉。”
吳聃樂了:“比如你,也就隻能幹點這種賣命的活兒了。”
我倆就這樣閑聊著,時間也就一點一滴地過去。很快地,我聽到門外徹底安靜了下來,而時間也跳到了22:00。
第一百二十九章 煉屍陣法(下)
吳聃收斂了嬉皮笑臉的樣子,立即起身說道:“準備行動。”
於是我趕緊背起背包,跟著吳聃開了後門,從後門走了出去。這茶葉店的後門外是一道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是各種店鋪,但是茶葉店後門正對著的店鋪是個空鋪子,門上擋著木板,看不清裏麵的樣子。一道長鎖鏈鎖住大門。
開鎖這種事情對吳聃來說很簡單,三下五除二地,他打開了那鎖。
我跟吳聃推開那空店門,我便覺得一股陰冷之氣撲麵而來。小冪率先跳了下去,對我們說道:“這屋子裏一股死屍的氣味啊。”
吳聃打開手電筒,向那空蕩蕩的店裏照了一圈兒。我隨著那手電的光看過去,見那店裏空無一物。但是,我卻覺得這地方充滿了血氣。
“師父,這地方血腥味太衝了,可是什麽也沒啊。”我問吳聃道。
“障眼法。”吳聃說道:“東西應該放在屋角裏,拿出那袋子公雞血來。”
我於是將包裏帶著的那袋子新鮮公雞血給取了出來。吳聃讓我對著屋角灑出去。我照他的意思,對著屋角將手中的雞血給倒了出去。沒多會兒,我聽到一陣 滋滋聲傳來。我皺了皺眉,聞到一股屍體臭味傳來。定睛一看,我去,屋子角落裏竟然現出四個人形的血屍體來。當然,血是公雞血,但是屍體卻是實實在在的。
我上前一看,我去,這屍體竟然梳著清朝的大辮子。但是竟然死而不腐,現在被雞血一潑,鮮血塗滿慘白的臉,看上去十分可怖。
“我靠啊師父,這兒怎麽有清朝的僵屍”我吃驚道。
小冪此時說道:“你看他們好像是躺在石頭墓碑上。”
我聽了這話,將手中的手電向那屍體身下照了照。果然的,在那屍體下壓著四塊墓碑。我將其中一具屍體踢到一旁,見上麵寫著墓誌銘。好在清朝的字不至 於像秦漢時期難以辨認,我看了半天,明白了上麵寫的是說,四個人都是清朝順治年間火居道士,平時都過凡人生活。後來一起服用師父的丹藥,雖死猶生,300 年後會自動屍解成仙。然後下麵還有很多內容,卻都被打碎磨爛了,所以根本就無法解讀。
吳聃看了之後樂了:“得,還屍解成仙呢,這會兒被人挖出來了。”
我問道:“師父,這是不是那所謂的工地裏挖出來的清朝屍體”
吳聃說道:“很可能是,結果被人當成替代傀儡了。”
“替代傀儡”我問道。
吳聃說道:“很簡單,那孫淳和劉海峰不是在醫院躺著剛恢複麽現在替代他們的那些就是替代傀儡,也就是這些玩意,僵屍。操縱者做法,這些僵屍就跟活 人一樣活過來,重複操縱者要他們做的事情。操縱者必須按時按點重複操縱傀儡的法術,否則傀儡一旦失控,就被人看出破綻了。”
“那三具僵屍已經去冒充了,那麽這幾個是幹嘛的”我問吳聃道。
“那就是剩下有需要冒充的人唄。”吳聃說道,繼續到處灑雞血。一陣腥味傳來,我不由捏住鼻子說道:“師父,這味兒太惡心,你這是幹嘛呢話說,這些僵屍到底要冒充誰,身份怎麽破”
“我這不是在找麽”吳聃邊灑雞血邊說道:“僵屍想要裝成活人,必然要在身體上覆蓋一層人皮。而找到人皮後,上麵一定是有標注的,用以區分。人皮上很可能有名字。”
我一聽這話,頓覺這幫人太尼瑪的重口味了。不僅鼓搗清朝僵屍,還存放人皮,我次奧。
沒多會兒,我瞧著吳聃將剩餘的血往牆上一潑,牆上頓時顯出四個人形來。
吳聃說道:“得,找到了,人皮掛在牆上呢。”
我一聽這話,趕緊湊過去看,果然見四張被淋了雞血而顯出外形的人皮。我見那人皮上果然標注了名字,於是湊過去看。
等看清那人皮上的名字之後,我頓時吃了一驚。我了個去,這幫人真尼瑪敢,什麽人都敢冒充,我靠還敢冒充和諧,這是要顛覆國家的節奏啊。
我問吳聃道:“師父,怎麽處理”
吳聃說道:“先給他們的屍體和人皮毀了。”說著,將手中的那瓶王水遞給我:“先給人皮都燒了。”
我點點頭接過去,將那四張人皮忍著惡心扯了下來,丟在地上,然後將王水倒了上去。一股很刺鼻的氣味傳來,我捂住鼻子忍耐著。很快地,那幾張人皮消失成一灘說不上來是什麽東西的液體狀的玩意。
接著,我跟吳聃正想給那幾具屍體也燒了的時候,小冪突然說道:“有人來了。”
我一驚,趕緊四下一看,次奧,沒有可以藏的地方,空蕩蕩一片。而這個時候,我們倆果然聽到門外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吳聃和我關了手電筒,藏到門邊兒去。這時候,我突然想起門上的鎖是開著的,這要是被人看到了豈不是我倆都暴露了
想到這裏,我摸出戰神,跟吳聃一邊兒一個藏在門口。這整個大胡同批發市場是中國風的建築群,雖然也有整個都是大玻璃門的店,但是這家店的門是做成了古代房門的形狀,鑲嵌著玻璃,玻璃上糊著木板,但是大部分是木質地的,而且是向兩邊打開的。
這時,屋外的人似乎已經走到門口,停下腳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琢磨著一會兒人進來了是開槍呢還是咋地
我本以為那屋外的人走到門口,會像電視劇裏那樣問一句廢話:“門怎麽沒鎖”
然後會有傻逼說:“屋裏有人”之後幾個人一股腦地衝進來。不過,那幾個人走到門口停了下來,卻什麽也沒說。
我看不到外麵幾個人,此時小冪則低聲說道:“聽腳步聲三個人。”
三個,我去,不知道我跟吳聃是不是能對付得了。正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大門一開,三道人影速度躥進門內。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我就覺一股陰風衝著麵門而來。我心中一驚,趕緊向旁邊一躲,卻覺得有一股涼氣兒擦著胳膊吹了過去。我打了個哆嗦,仔細一瞧,剛才有一個人衝著我就是一腳飛踢,雖然踢空了,但是我卻瞧見隨著他踢腿的動作飄然而來的一陣黑霧。
我靠,這是什麽帶著鬼氣的腳鬼腳七
正當我詫異間,那人卻對著我的下盤連踢幾腳,每一腳發力夠狠,如果不是哥練過,真心給他撂倒了。
但更讓我詫異的是,那黑霧所到之處,我的皮膚和衣服上都多了幾道口子,就好像是刀劍給劃出來的一樣。
我退後幾步,定睛細看攻擊我的人。隻見那是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看不清模樣,隻覺得這人穿了一身黑衣服,跟這夜色和周身的黑色鬼氣融合在一起,好像從幽冥地府裏走出來的鬼差一樣。
“什麽人”我舉槍對準那不人不鬼的東西。
那人並未回我,而是繼續一拳擊來,帶著汩汩的鬼氣衝我的臉頰撲了過來。
我見他毫不躲閃,便將頭一偏,同時對準那貨開了一槍。
但這一槍卻未擊中那鬼氣森然的人,那人也收招躲開子彈,向旁邊一撤,我隻見“砰”地一聲低響,空中炸開一團火光。火光照耀下,我才看清那來襲的三個人的樣貌。麵容無奇,卻都穿著黑衣,都是一臉陰冷的男人。
我見吳聃舉著中天刀正跟其餘倆人鬥了開來,刀光黑霧團團圍繞,一時間晃得我有點暈。
但更糟糕的是,我發現那原本躺在地上的三具僵屍突然蹦了起來。
第一百三十章 申燦的身份(上)
我一見這情況,趕緊抓了一把糯米灑了過去。都說僵屍怕糯米,我這一把撒過去,隻聽到幾聲嘶嘶聲,一股股青煙從那僵屍身上冒了出來。我心中一喜,心想這一把暴雨梨花大米粒我就不信不給他們釘死。
結果,這一把大米粒出去之後,這幾個僵屍也隻是在原地停了半晌,之後繼續衝著我衝過來。
我心中暗罵,心想這下怎麽辦而這時候,我既要對付那黑衣人,也要對付僵屍,著實應付不過來。衡量之下,我隻得拈訣念道:“權杖邪魔獨為尊,請神”
七道:“看來這仨人是來控製那三具屍體的,就是冒充軍區司令和北京公安局長,秘書長的那仨玩意。但是正巧撞上我們。”
“可這怎麽就死了呢”我吃驚道:“我的槍怎麽能殺得了人”
吳聃皺眉道:“我剛才看他們出招的樣子,想起了一種可能。他們周身都是黑霧,很可能是終年被鬼氣環繞,已經跟陰魂糾纏在一起了。這半人半鬼的東西 也是怕你那戰神的。至於最後受了傷就死麽,這大概就是他們幕後主使人幹的事兒了。一旦被抓或者被打敗,就會自動啟動什麽殺招滅口。唉,得,這會兒真是線索 又斷了。”
我跟吳聃見那四具屍體還放在那兒,便連夜報警。放著這些事讓警察同事處理之後,我問吳聃,這接下來的事兒怎麽辦。
吳聃想了想,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二貨徒弟,你師父我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咱2都被一個人耍了,現在卻還屁顛屁顛地給人辦事查案。”
我愕然問道:“誰啊被誰耍了”
吳聃說道:“馮四海。那老bk肯定知道點兒什麽,但是他這老狐狸就是不說,讓我們自己查,明哲保身。你別忘了,你是被他找關係調來的。老東西知道你有點能力有點道行,讓你卷進這渾水裏,自己在一旁看樂坐收漁利,真不地道。走,咱們找他去。”
我聽得雲裏霧裏,問道:“師父,這出事的都是高官,跟一個黑幫老大有啥直接關係”
吳聃罵道:“靠,馮四海為什麽這麽多年好端端的沒人惹,上次為什麽日報社大廈他也扯進去了說明這bk的背後跟政治集團攪合在一起呢。政客麽,都得 裝*****,有些事兒不好自己動手的,讓黑幫去幫幫忙,他們掏錢付費。再比如,高官去應酬,得找個上檔次的地方啊,可以公款消費啊,去某個黑幫的地盤,做點啥 齷齪事都沒事,黑幫給遮蓋著呢。就這麽個利益關係。我覺得,這次的高官出事肯定威脅到了馮四海的利益,所以他才找你來蹚渾水。”
“我操,難道我被老家夥給耍了”我罵道:“他既然知道某些內幕幹嘛不告訴我們”
吳聃說道:“如果沒人去問,他肯定守口如瓶,他也不想惹事。不過現在事態嚴重了,馮四海想讓我們當探路石,自己坐在後頭觀望,憑什麽走,去找這老bk的算賬”
聽到這裏,我立即點頭道:“對,找這老家夥去”說著,我“咳咳咳呸”地吐出口唾沫去。尼瑪,原來還是被人算計了,我自己還不知道。自己以為是在查案,結果是替人消災,當槍使呢。
想到這裏,我跟吳聃收拾了東西,立即離開批發市場,連夜向馮四海家而去。
這時間已經不早了,等我倆到了馮四海家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馮四海的別墅裏燈火通明。
而門外還有人在守夜,見我倆來了,立即伸手攔了下來:“你們誰啊”
正當我想回答的時候,卻聽到一道熟悉的笑聲傳來:“哎呦,小哥哥的朋友來啦~”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申燦的身份(下)
我一聽這聲音怎麽那麽熟呢借著夜色一瞧,竟然看到大門內一個熟悉的人影:花癡少女唐心。
我頓時吃了一驚,雖然知道唐心是黑幫的,可沒想到這花癡少女兼小偷竟然還能出現在黑幫老大的府邸。
難道這貨是馮四海的另一個養女我去,他到底多愛收養孤兒。
“你怎麽在這兒”我問道。
唐心笑道:“我怎麽不能在呀你倆進來吧,這幾天老板一直等著你們呢。”
我跟吳聃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老bk看來也知道我們遲早會發現這件事,早就等上了。唐心給我們開了門,笑道:“原本想回家來著,既然你們來了,我也跟著去聽聽。”
我嘖嘖說道:“沒想到你還能在馮四海的駐地隨意進出。”
唐心眨了眨大眼睛,笑道:“因為我一直是老板的秘密武器吖。”
我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隻當這貨是在瞎吹了。唐心帶著我們進了客廳,走進去之後,我赫然發現段清水竟然也在。
“你怎麽也在”我問段清水。
段清水看了我一眼,問道:“我為什麽不能在倒是你半夜三更的過來,這是想幹什麽”
我看了一眼高深莫測正在喝茶的馮四海,心中的氣兒不打一處來。吳聃倒是沉得住氣,對馮四海笑道:“怎麽著馮老板,我們深夜拜訪,你總得招待下吧。”
馮四海笑道:“這位想必是吳先生。吳先生喜歡喝什麽茶西湖龍井還是碧螺峰或者我喝的是白毫銀針,不過這是一種藥茶,不知兩位能不能喝得慣。”
吳聃大剌剌地坐在馮四海對麵的沙發上,點頭道:“不錯,白毫銀針,素有茶中美女、茶王之美稱,是一種白茶,產於福建東部的福鼎和北部的政和等地。 白毫色白如銀,細長如針,因而得名。衝泡時,滿盞浮茶乳,銀針挺立,上下交錯,湯色黃亮清澈,滋味清香甜爽。味溫性涼,健胃提神,祛濕退熱。馮老板喝的茶 也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
我一聽吳聃這一套套的,看來又來顯擺他的茶經了。可我們是來問要緊事兒的,他咋扯這麽多廢話我剛要給他使眼色讓他趕緊問,卻聽馮四海不疾不徐地說道:“吳先生對茶竟然也這麽有研究。但不知吳先生喜歡什麽茶”
吳聃笑道:“我喜歡喝金駿眉。”
馮四海點頭道:“金駿眉,有鋒苗,身骨重,勻整。香氣特別,幹茶香氣清香;熱湯香氣清爽純正;溫湯熟香細膩;冷湯清和幽雅,清高持久。無論熱品冷飲皆綿順滑口,極具清、和、醇、厚、香的特點。吳先生喜歡喝這種茶,想必為人本性也跟著金駿眉一樣,醇厚正直。”
我皺眉聽著倆大爺論茶,不由有些拙計,心想你倆品茶特麽的不能選個別的時候嗎深更半夜的論你妹子啊
這時候,卻真有個妹子端著茶盤走了上來,悠然地來泡茶。吳聃微笑地看著那妹子泡茶的動作,對馮四海說道:“馮老板,您剛才那話的意思是不想今天的任何談話給別人知道是麽”
馮四海點頭道:“不錯。如果吳先生同意,我就告訴你想知道的。”
吳聃正色道:“馮老板放心,有些事情我還是知道輕重的,肯定不會對外人透露。”
我見唐心杵在一旁也沒走,便問馮四海道:“馮老大,這女的從哪兒冒出來的”
馮四海說道:“對了,介紹一下。唐心,四川唐門後人,從小跟著我,跟雲遙差不多年紀。”
我一聽唐門,頓時詫異了。我去,這武俠劇裏的門派真的存在
吳聃說道:“那這唐心姑娘是”
馮四海說道:“前幾年,阿九還在世的時候,曾經在日報大廈附近發現過一種異相。她告訴我說,那大廈頂空有濃重的死氣和鬼氣,鬼氣衝天,甚至影響了 天空雲層和光照。當時我並未多想,但是後來出了幾件政客被殺事件,讓我起了懷疑,於是暗中調查,發現有個化名林楓的人暗中操作,用邪術殺了不少京津地區的 人。”
“林楓他本名是不是林思行”我問道。
“對,”馮四海說道:“所以,我讓唐心潛入林楓所在的組織,看看他們到底在幹什麽。”
“不過後頭被人發現了。”吳聃樂了:“能活著回來說明這小姑娘還不錯。”
唐心冷哼一聲道:“大叔,別小看我。”
吳聃樂了:“沒小看你,還敢偷我錢包。不過我是故意讓你得逞的,為的是偷你手機。”
說著,吳聃揚了揚手裏的一隻粉色的嶄新手機。
唐心一怔,說道:“大叔,你手也夠快啊。”
吳聃笑道:“你叔我年輕時候也是道兒上混的,這點小伎倆哪兒能不會。”
說著,將手機丟給唐心。唐心也不好意思地將錢包還給吳聃,說道:“我就是玩玩,吳叔別生氣哈。”
吳聃將錢包往懷裏一塞,說道:“不生氣,因為錢包裏總共不到一百塊錢。”
我聽了頓覺無語。
吳聃對馮四海正色道:“我想問一句,既然馮老板消息這麽靈通,那對最近發生的一係列案子,總有些頭緒吧否則也不會讓這姑娘去給我們通風報信的。”
馮四海點頭道:“我不便有大的動作,所以沒參與其中。但是,我可以提供給你們一些想知道的資料。隻是很多事情我也沒查明白。”
吳聃說道:“也不用告訴我們太多。隻兩個問題:申燦的身份是什麽,她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去搞那些邪術”
馮四海說道:“這些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申燦的身份是國家特工。所謂的民歌歌星隻是身份的掩飾。跟她相好的那個人,是這個。”
我見他對著段清水點了點頭,段清水於是將一張照片推到我們麵前。這是一張兩人照,但是,視角卻正好對準了那個男人,而隻拍到了申燦的一點背影。我 看了一眼那男人的真正相貌,頓時吃了一驚。至於這貨的名字我就不多說了,怕被查水表。萬一一覺醒來門外全是自稱順豐快遞,社區送溫暖和查水表的人群,我就 隻有跳樓的份兒了。
“申燦這真是想當國母啊。”我擦了把冷汗:“這不是當時的國家主席候選人麽。”
馮四海說道:“申燦雖然是國家培養的特工,原本是被安插在幾個特定人的身邊做所謂的臥底,可沒想到她後來倒戈,跟這個人在一起,甚至做起了顛覆國家的大夢。如果她不是被林思行那幫人殺掉的話,那麽國家也會暗中將這個危險分子給除去。”
我聽得很暈,於是問道:“那林思行不是也有這種心思麽。難道他跟申燦還不是一夥”
馮四海說道:“對,他跟申燦還不一樣。但他到底在擁護誰,到底有什麽目的,我還真不清楚。現在我隻是知道他有個組織,叫黑色曼陀羅,糾結了一幫江湖術士不知在搞什麽動作。現在唐心暴露了,我就更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了。”
吳聃皺眉道:“黑色曼陀羅”
我忽然想起吳聃說過,他認識一個什麽叫做馬靖城的人,特別喜歡黑色曼陀羅,可惜那人已經死了。難道這林思行還是他的後人不過那人也許人家隻是愛好種奇葩,並不是做事兒這麽奇葩。
馮四海問道:“怎麽,吳先生知道這個組織”
吳聃搖頭道:“我並不知道這個組織,而是曾經認識一個很喜歡黑色曼陀羅花的人。不過這人已經死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李代桃僵
馮四海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所知道的也隻有這些。”
吳聃點頭道:“成,我都明白了,那就告辭了。”說著,一拽我的胳膊,喊我趕緊走。我還覺得有點雲裏霧裏的不明白,但是已經被吳聃拽著出了客廳。
唐心送我們出來,搭著我的肩膀笑道:“記得幫我跟小哥哥說,我想他了,改天去找他玩。”
我笑道:“妹子,你不如自己去找他,他現在單身,估計天天空虛寂寞冷。”
唐心頓時笑道:“那當然,等你們忙完了,我就去找他,拜拜~”說著,向前一推我,給我來了個飛吻。
我和吳聃出了院門,吳聃才笑道:“這小女有點意思。我看小趙八成最後被她給上了。”
我無語道:“師父,這小姑娘也才二十左右的光景吧”
吳聃笑道:“別看人小,看樣兒活兒不錯。不信咱爺倆打賭,我敢說這姑娘最後肯定把小趙拿下。”
我撇嘴道:“師父,趙羽喜歡的是阿九那種單純可愛的,不是這種一看就像不良少女的。”
吳聃笑道:“這可不一定。”
我擺手道:“師父,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林思行到底在為誰做事,那黑色曼陀羅是個什麽組織而且啊,還有在蚌埠死了的那個魯師傅,他跟這群人有關係嗎”
吳聃說道:“咱們見過的那三個黑衣人應該是葬魂人。你記得麽我說過有人煉製鬼魂來幫自己做事,而那三個人鬼氣環繞,很顯然是沒少幹這種事。不過, 他們這次卻用煉製的鬼魂來控製屍體,然後準備了人皮包在那屍體身上,製作成傀儡,但是在普通人眼裏,那就是跟真人沒什麽區別。我估計你說的那個魯師傅也是 葬魂人,也許之前是林思行的組織裏的,他在火葬場工作,搞個屍體抓個靈魂是很方便的。隻是不知怎麽脫離了林思行的組織,後來被人滅口,我覺得應該是這 樣。”
“可現在操縱者死了,那傀儡是不是也就完了”我問道。
吳聃搖頭道:“不,會有別的人接替。不知道那兩位真身是不是現在安全無恙”
我點頭道:“是,趙羽說那倆人已經醒來了,現在就在市局,但是現在有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人,聽說連指紋都是相同的,這不知怎麽確認身份,所以就沒把真人給暴露出去。”
吳聃想了想,說道:“讓我想想,我應該能想出辦法讓他們露餡。”
我聽他說這話便放下心來。於是我問吳聃,關於魯一鳴到底咋回事,為什麽會看到我的女媧石,他就決定跟我說這事兒難道這女媧石除了辟邪之外還有別的用處就好比倚天屠龍記裏明教的聖火令一樣,掏出來一比劃,次奧,一切都搞定。難道這女媧石也是個什麽組織的信物
吳聃想了想,說道:“其實這女媧石跟我這中天刀都是同一個人的。可惜那人早就死了,我沒來及救他,也沒來及問他這倆東西是幹嘛用的。不過我見女媧 石確實有辟邪的作用,就送你了。至於它是不是還有其他用處,我還真不知道。這問題你可以去問問趙振海什麽的,這bk的消息靈通,三教九流的事兒都懂點兒, 也許知道點蛛絲馬跡呢。”
我琢磨著也隻能這樣了。不過這事兒倒也不著急,改天有空去問問就是。當務之急是搞定現在這件事:怎麽讓那冒牌貨都消失
我們回去趕緊抓緊時間休息了幾個小時,第二天一早起來,吳聃便拽著我去找趙羽。
我見到趙羽,見他滿眼血絲,好像沒睡好的樣子,便問道:“怎麽一副憔悴樣兒”
趙羽歎道:“那幾個假貨在,就相當於三個定時炸彈在,我怎麽能睡好”
吳聃笑道:“小趙啊,你別那麽緊張。那三個假貨現在什麽動向,有人知道麽”
趙羽著急道:“我就是想跟吳叔商量這件事。吳叔,馬上就到國慶節,京城會有閱兵式。我怕那幾個冒牌貨會在這時候出什麽陰招。可現在他們倒是沒什麽奇怪的動向。”
吳聃問道:“那幾個正派貨呢,知道自己怎麽到天津的麽”
趙羽歎道:“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都忘了。我估計是被人操控了心智。昨天晚上我跟他們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他們卻不怎麽信,局長正在跟他們開會解釋呢。”
吳聃說道:“換我我也不信。小趙,你想得對,如果他們真要有什麽動作,那麽國慶閱兵式上肯定要有行動。”
“師父,那這要怎麽辦”我問道。像我們這種級別的,應該根本沒法靠近領導層去說明這些情況。而現在真正的軍區司令和警察局長雖然在我們這,可我們也沒有什麽證據去推翻那三個假貨。
我大天朝造假和山寨貨太多了,現在尼瑪都山寨上人了。次奧。
吳聃想了想,說道:“莫慌。小趙,你想辦法讓上頭給那仨山寨貨監視一下,有什麽動向咱們一定得第一時間知道。同時,我認為閱兵式上出狀況是很可能 的。小趙很有想法啊。但隻要這仨山寨貨一出現,我就有辦法對付他們。而現在我們可以暗中收拾一個,再安插一個咱們的人進他們仨裏麵。不過這種事情比較困 難,而且人是辦不到的,得鬼來。”
“鬼怎麽冒充”我問道。
我見趙羽眼神一亮,跟吳聃一起看向我。我頓時打了個哆嗦,說道:“我可不懂啊,我不是鬼。”
吳聃說道:“誰看你了,我們是看你肩膀上那隻狐狸。”
此時,一旁一直拿爪子梳毛發的小冪頓時停下動作,問道:“幹嗎,讓我去忙活,有報酬麽”
吳聃笑道:“肯德基薯條,管飽,我徒弟一個周都請你吃,怎麽樣”
小冪立即點頭道:“成交。”
我翻了翻白眼:這就是一吃貨啊生死都不能改變的事實啊
於是我們仨商量了下對策。這仨人裏,我們最方便接近的就是京城警察局長那貨了。閱兵式上他負責京城治安,如果是假貨去,指不定能放點啥東西出來。
如果替代了他,那就事半功倍了。敵方的動向就能了解不少。
但是,這山寨貨是被人操控的,也就像是遙控的機器人一樣。但是葬魂人操控這玩意,白天是不好動手的,得陰氣最盛的晚上,然後操縱他們完成第二天需要做的事情。當然,這說明那個邪惡組織也有不少眼線在京城,能夠裏外照應。
我們需要做到的,就是找個機會接近那山寨的局長,並且在葬魂人沒有動作的白天進行替換。
這種替換又必須在一刻鍾內完成,不然對方會發現問題。
所謂的替換,就是把小冪,也就是宋揚的鬼魂放進某個死屍體內,裝扮成那警察局長的樣子,繼而去混進那仨山寨貨中。葬魂人判斷那三個山寨貨,其實隻 憑仨特征:死屍,鬼魂,聽從指令。也就是說,他們沒法子天天跟著那山寨貨,所以沒法子看出微小的不同。屍身上都有控製符,隻要我們將那控製符割下來,貼到 另外一具屍體身上,那葬魂人也是查不出問題的。
那麽,小冪就混淆成功了。小冪是個鬼,跟所附的屍體分離,這一點會極度迷惑了葬魂人。他們隻會信以為真,給小冪下指令。這樣,小冪再傳遞給我們,那就搞定了。
我聽了吳聃的計劃後,頓時對丫肅然起敬:“師父,原來你的設定裏不僅有猥瑣,還有一樣難得的東西。”
吳聃得意地笑道:“智慧”
“狡猾。”
“滾”
第一百三十三章 馬場道162號
我們幾個商定了計劃後,準備找幾個人一起幫忙進行。替代的屍體倒是好找的,馮四海老大怎麽也能給找到一具跟那冒牌局長差不多高矮胖瘦的男屍,當然,也得新鮮死亡的,我們沒有人皮來遮掩屍臭,必須得靠防腐劑和化妝,否則時間一長,屍臭出現,小冪這貨就暴露了。
這化妝是個技術活,我們也不能去找專業的屍體化妝師,否則這計劃就泄露了。所幸想起巫山派擅長易容術,於是我們喊來蘇淩和阮靈溪,讓他們想辦法給這屍體化妝,無限接近那局長的模樣就行。
於是我們送了這屍體去蘇淩店裏。蘇淩和阮靈溪倆人在屋裏鼓搗半天,沒多會兒,我們進去一瞧,還真尼瑪搞出來了,仔細一看,樣貌上真的酷似那局長。
“我說你倆不開店的話,當個屍體化妝師也能不錯。”吳聃咂舌道。
阮靈溪說道:“吳叔,這能行嗎,不會露餡”
吳聃笑道:“放心,這幾天你們先把這屍體放冰庫裏,放防腐劑裏,等我們出發去京城的時候再拿出來。”
我問道:“師父,咱們怎麽把那冒牌局長給騙出來呢”
吳聃看了看我,搖頭道:“說你傻你還真二,那冒牌貨不是人,他沒有完整的思維係統。你騙他也沒啥用。不過因為那是個屍體和煉製的鬼魂組成的怪物的話,那就好辦多了,讓趙振海幫忙給拘過來就行。”
趙羽說道:“吳叔,那我們隻要在天津,那東西就會自己過來麽”
吳聃點頭道:“會,我們在某處等著就是。”
所謂的拘魂,原本指的是用法術將鬼魂扣押拘留,這跟捉鬼差不多意思。但是捉鬼有時候是個力氣活啊,而且猛鬼都比較有個性,你追他躲,躲不了就反過來收拾你。所以鬼不犯人的時候,多半人是不想去惹他的,更別提拘鬼了。
趙振海那戶的,也隻懂得拿錢買鬼,溝通幽冥,公平交易。而我們讓他來拘鬼,其實還是用他的老辦法來吸引鬼過來,之後再強行消滅。畢竟這時候不能動作太大,得默默進行,否則對方也會有所察覺。
關於地點的選擇也不能太隨意,畢竟既要不惹人注意,又要適合進行拘魂的地方並不多。而且青天白日,陽氣盛陰氣衰,一般的地方不適合。吳聃建議我們 去馬場道162號。因為那地方是一個緊臨馬場道的歐式小洋樓,目前無人居住,空置的房屋,多幾個人去也沒人知道。關於那座廢樓的傳說我聽吳聃說起過。聽說 那地方在解放前,是個有錢的資本家富商的宅子,這人有一個漂亮的女兒。
某一天清晨,仆人喊小姐出來吃飯,小姐的房間卻遲遲沒有開門。在請示主人後,大家撬開了小姐的房門,裏麵卻沒有人。但讓人奇怪的是,小姐的衣物都還在這裏,什麽也沒丟。沒多久,天津解放了,資本家一家逃離天津。
後來住進這裏的人家,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聽到樓道:“不錯,這地方絕對沒人會發現,連個人都沒有。”
“師父,你看這裏的樹木,藤蔓,好像比別處枯萎的早。”我說道。
吳聃點頭道:“因為這裏的陰氣和死氣重。有些植物喜陰,有些喜陽,喜陽氣的植物在這麽鬼氣的地方,肯定活得不怎麽精神。但你看專門開在墳頭的黑色曼陀羅,如果你放它陽氣重的地方生存,它也未必開得好。就這道理。”
說著,我們幾個走到那小樓跟前,見那樓還帶著一個小院子,小院子的門還是鎖著的,但是鎖頭已經鏽死了。
所幸小院的院門不高,我跟趙羽和吳聃,阮靈溪很快便翻了進去。小冪那“行屍”自然也不在話下,隻是趙振海這慫貨用了點時間,我們無奈地看著他連滾帶爬地落到院子裏,問道:“你這貨真是混黑道的麽這點翻牆過戶的本事都沒有。”
趙振海罵道:“黑社會也是有有素質的人的,不像你們,我們哪兒能去翻人家的院牆。”
我們幾個走過院子,走到那小樓門前,見那樓下的大門是木頭的,上麵也是上了鎖。趙羽喊大家退後,上前猛踹兩腳。那門年久失修,很快被他給踹下來,轟然倒地。
我趕緊偷眼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才放心下來。
此時,一股濃重的塵埃黴味,從那小樓裏彌散開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拘鬼換身(上)
我們幾個走進去之後,驚訝地發現那樓裏並沒什麽灰塵,就好像有人住在這裏一樣。
樓下的布置,感覺跟民國時期有錢人家的擺設差不多。歐式暗紅紫花的沙發,精致的花瓣式台燈。但是,這原本都是民國時期的物件了,到現在怎麽也得百十來年,可現在不僅一點沒有損壞的跡象,反而特別幹淨,纖塵不染。
“這邊兒住的鬼還挺利索啊,一點灰塵都沒。”吳聃笑道。
趙振海打了個哆嗦,說道:“我可覺得這地方太陰森了。明明是大白天,這樓裏的光線跟傍晚一樣。”
吳聃說道:“別廢話,找地兒來做法拘鬼。”
趙振海於是指揮我們將客廳的沙發茶幾給清理出來,找個空地開始擺香案。趙振海剛打開自己帶的包,我就聽到他身後傳來一陣吱吱嘎嘎的挪動聲。我回頭一看,次奧,剛才被我們搬走的木矮幾又慢慢挪了回來。
“師父,這玩意在動啊。”我拽著吳聃道。
吳聃說道:“廢話,我看到了。敢情這兒的鬼不樂意咱們進門。”
趙振海一看,火速擺好香案,之後遞給我和吳聃趙羽幾疊冥錢,說道:“快拿去在屋裏四角燒燒紙,灑一灑。咱們來了人家地盤,買路費還沒給呢。”
我和趙羽,阮靈溪按照他說的取了紙錢開始在屋裏燒。就在我們忙活的過程裏,我突然聽到那通往二樓的樓梯上傳來清脆而緩慢的高跟鞋聲。似乎有人反複在樓道內走上、走下。
我看了一眼趙羽,低聲問道:“你聽到沒有有腳步聲。”
趙羽說道:“廢話,聽到了。別理他,咱們專心燒紙。”
我剛要繼續跟趙羽說話,趙振海卻將他扯了過去,讓他在旁幫忙搭把手,趙振海正在地上畫符。我見那符咒跟圖騰一樣曲曲繞繞很難辨認,也便不再去看, 再聽那高跟鞋的聲音,卻已經消失不見了。此時,吳聃正端詳著四周,小冪和那死屍正站著他身邊。我旁邊是阮靈溪,一直在跟我燒紙。不知為何,我覺得時光好像 突然慢了下來。慢到我甚至能看到他們每一個動作的細節,每一個眼神的變化。
我突然覺得這情況不對。仔細去看,果然的,周圍的布置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而一瞬間,周圍好像暗了下來,台燈亮了,周遭的東西恢複了原樣,關鍵是,吳聃他們不見了,隻有我跟阮靈溪兩個人在。
我戳了阮靈溪一下,說道:“惡女,你有沒有發現周圍變了”
阮靈溪抬起頭來看了看,愕然道:“對啊,其他人呢為什麽隻有我們倆了”
正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樓上傳來一陣低沉的女聲在喊阮靈溪的名字:“靈溪,靈溪”
我一聽,我去,這裏的鬼玩兒的不錯啊,還知道阮靈溪的名字。
我對阮靈溪笑道:“哎呦不錯哦,這裏的鬼還認識你。”說這話的同時,我將戰神握在手中,準備隨時對付出現的鬼魂。
正在這個時候,我發現惡女有點不對勁。因為她竟然從我身邊慢慢站起身來,眼神呆滯,直勾勾地看著前方,像那聲音飄來的地方邁起了步子。
我趕緊拽住她,喝道:“喂,惡女,你幹嗎去”
“有人在喊我,你聽到了嗎”阮靈溪的聲音虛無縹緲,目光茫然地看著那樓梯。我有點發怵,心想這貨難道是被迷了心竅
我使勁拉住她,喝道:“惡女你醒醒”我邊在她耳邊喊邊晃她的身子,卻毫無效果,阮靈溪依舊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
而這時候,我又聽到那陣清晰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了出來,由遠及近,最後,我瞧見一雙穿著紅高跟鞋的腿出現在樓梯口。我順著那雙紅高跟鞋看上去,看 到了一襲豔紅色的旗袍,一雙白晃晃的大腿,然後,半張女人的臉從那樓梯轉角露了出來。血紅的唇,彎著詭異的笑容的臉,慢慢地浮現出來,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我見那女鬼還挺妖豔,如果不是我有一雙幽冥眼,在這青天白日看到這樣一個女人,我幾乎會認為這就是個真真正正的女人,而非女鬼。
喊阮靈溪名字的,正是這女鬼。此時,她正伸出塗了鮮紅蔻丹的手,對著阮靈溪媚眼如絲,微笑著招手:“靈溪,來,過來,到我這裏。我帶你去看漂亮的東西。”
我見阮靈溪邁步向前,便死死抓住她,喝道:“惡女,你不能去”說著,我對著那女鬼開了一槍。一槍過後,空中爆出一團火光來,但是那女鬼卻不見了蹤跡。
我不知是否在慌忙下命中目標,但是,阮靈溪依然茫然呆滯的神色卻讓我心中一凜:看來剛才那一槍根本沒打死那女鬼
我心中一慌,知道這東西有點道行,不由地睜大眼睛,想看看這貨躲在什麽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身邊一股黑氣襲來,不由拽著阮靈溪一躲。但這股黑氣瞬間又變成了那紅衣女人的模樣,依舊滿臉堆笑地看著阮靈溪,說道:“好妹妹,你知道姐姐有什麽愛好嗎姐姐喜歡漂亮的東西。來,跟姐姐走,姐姐給你看好東西。”
說著,這女人竟然上前來拉阮靈溪的胳膊,我對著她又想開槍,卻沒想到身邊一直安安靜靜的阮靈溪突然暴怒,對著我就是一腳,隨即一拳,正中我心窩。
我沒想到這貨能攻擊我,躲開了她的腳,卻沒躲開她的拳頭,這一拳下去,我頓時覺得心口一陣發疼,咚咚向後退了兩步。而這時候,那女人已經拉著阮靈溪向那樓梯上走去。
我強忍疼痛追了過去,卻見那女鬼速度也挺快,拉著阮靈溪到了二樓,消失在一扇房門後。
我即刻追過去,卻見那房門關上了。我後退一步,上前飛起幾腳,將那木頭房門踹了下來。
門裏似乎是一間小姐的閨房,而那女鬼正拉著阮靈溪走到一個大衣櫥前。我眼睜睜見那女鬼打開其中一個大櫃,對阮靈溪笑道:“好妹妹,看這就是我多年的收藏啊漂亮嗎”
我仔細盯著那櫃子裏的東西一看,頓時差點兒吐出來。原來,那衣服櫃子裏掛著一個個風幹的女人頭顱。而且看那頭顱的幹癟樣子,很有些年數了。
“看來我的收藏又要有新的了”紅衣女鬼詭異的笑看著阮靈溪,突然舉起手中的一把菜刀。我頭皮一麻,對準那女鬼又是一槍。沒想到這次這貨聰明了,將阮靈溪拽到跟前,咯咯笑道:“想殺我麽先殺了她吧,留下她漂亮的頭顱就行。”
我次奧,挑戰我啊我將戰神一放,心想我就不信請神還滅不了你丫的
想到這裏,我正要念請神咒,便聽到身邊傳來吳聃的一聲斷喝:“二貨徒弟,閃開”
我聞言忙向旁邊一閃,卻見一道金光擦著我的頭皮向那紅衣女鬼飛了過去。那女鬼大驚失色,驚叫一聲,放開阮靈溪就想逃。但那金光卻貼到她的臉上,像膏藥一樣揮之不去。
沒多會兒,那女人的臉變得跟衣櫃子裏風幹的女人頭顱一樣,皺皺巴巴十分可怖。我見那道金光似乎是一道符咒,而這符咒震懾住了那女人。我見機不可 失,頓時舉起戰神,衝著那女人就是一槍。這一槍爆頭,空中炸開火光,將那女鬼燒了個精光。我長出一口氣,再看阮靈溪,卻是仿佛從迷茫狀態中恢複了過來,愣 愣地問道:“二貨,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一指那衣櫃裏的頭顱,說道:“你差點兒成了標本。”
阮靈溪轉頭一看,嗷地一嗓子跳了起來,撞到我的懷裏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拘鬼換身(下)
“這是什麽東西啊”阮靈溪皺眉道。
“也沒什麽,就人頭唄。”我見她主動投懷送抱,幹脆將她抱在懷裏,笑道:“不過你差點兒也被掛這兒了,你得謝謝我,是我救了你,以身相許吧。”
阮靈溪頓時推開我,罵道:“靠,什麽時候了還說廢話。其他人呢”
我說道:“大概在樓下。”
阮靈溪說道:“咱們趕緊下去吧,這地方陰森恐怖的。”
我點了點頭,拉著她向門外走。這個時候,突然一陣風從那沒了玻璃的窗戶吹了進來,而那陣風中竟然帶進不少紛飛的紙灰。
我隱隱感覺事情不對勁,趕緊將阮靈溪拉到一旁,躲過那陣子紙灰,見那些紙灰紛紛揚揚地落到地上去。
“哪兒來這麽多紙灰啊”阮靈溪皺眉道。
“我哪兒知道,反正別碰它就對了。”說著,我拽著阮靈溪向樓下走。這時候,她卻不小心一腳踩到那一地紙灰上去。
阮靈溪剛要收腳的時候,卻發現鞋子仿佛被沾住一樣,動彈不得,拔不動腿。而這個時候,我突然瞧見那堆紙灰色突然慢慢聚攏,沒多會兒,竟然變成一隻手的形狀,突然抓住了阮靈溪的鞋子。
阮靈溪“啊”地尖叫一聲,我回頭一瞧,尼瑪,心想這他媽哪兒來的鬼,還挺喜歡女人的鞋,真尼瑪變態
阮靈溪嚷道:“二貨怎麽辦啊開槍打死他”
我本想開槍,但是一想,這不成,戰神現在威力不小,我這一槍開出去,怕是阮靈溪的腳也跟著廢了。想到這裏,我趕緊蹲下身將那鞋子脫了下來,打橫將惡女抱起,直接抱著跑下樓去。泥煤的,你喜歡鞋子就給你好了,咱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麽
我抱著阮靈溪一路下樓,到了一樓,見吳聃他們果然在。吳聃見我下樓,瞥了我一眼,隨即注意力又放在了趙振海的身上。
我見趙振海正跪在蒲團上,雙目閉合,在念什麽咒語。而地上被他畫出來的圖案符咒,也發出一層層的光波,慢慢彌散在空氣中。
我知道這是儀式在進行中,也沒打斷他,隻是站在一旁看。這時候,阮靈溪拽了我一下,低聲道:“尼瑪,放我下來”
我這才想起自己還抱著阮靈溪,頓時醒悟過來,一鬆手,啪嗒一下,給惡女摔地上了。
我頓時囧了,一時失手。惡女惡狠狠地瞪著我,從地上爬起來,不過因為趙振海正在做法,她也不好發作,我嗬嗬笑了兩聲,默默挪到吳聃身邊去。
過了半晌,趙振海才睜開眼睛,從地上站了起來。半晌後,那地上的符咒不再發出金色光波,一切恢複了正常。
吳聃問道:“怎麽樣,可以麽”
趙振海抬手看了看手表,說道:“四個小時,絕對能到。不過你們在這兒等吧,我還得回去。”
趙羽一把拽住他,說道:“不行,萬一不成怎麽辦你先留在這兒,等那冒牌貨來了再說。”
趙振海皺眉道:“警官,你這是非法扣押麽”
趙羽說道:“這幾個小時多加四百塊錢。”
趙振海立即眉開眼笑:“警官您真敞亮。”
我在一旁看著心想,也就是趙羽這貨不懂變通,警察還怕他一小混混麽。但是,四個小時真心不是很短的時間,我們幾個卻還得在這鬼屋等著。
不知是不是我們把那紅衣女鬼消滅之後,這樓裏就沒啥oss了,總之,接下來的時間裏安靜了許多。
我無聊地站在破敗的窗戶邊兒看著窗外的風景,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浮現起很多往事來。首先是剛畢業就參與的祠堂連環殺人案,我記得我將那案子記錄在博客裏後,還有人給我留言,說我的寫法不科學,人的手腳都被扭斷後怎麽又會向前爬呢
事後我自己在客廳試了試,其實可以地,就跟蟲子蠕動一樣唄。記得那晚我睡在趙羽家裏,半夜在地板上一爬,差點兒給起來上廁所的趙羽絆倒。
之後又想起中學的時候,有一次上課我看閑書,被老師沒收,然後讓我站在走廊裏罰站。站無聊了,我就往窗外麵吐痰。每次吐,都想比前一次吐得更遠一 些,吐著吐著興致就來了。最後一次我退了幾步,來了一次衝鋒吐,剛衝到窗前,後脖子就被老師揪住了:“你他媽的惡心不惡心人”
想到這裏,我自顧自笑了半晌,然後對著窗外開始吐唾沫。阮靈溪走過來,吃驚地看著我:“二貨,你傻了啊”
我笑道:“我想起上學時候被老師罰站的事兒了。我記得還有一次罰站,是因為我們班主任在教室後門監視我們是不是認真聽講。但是,那是冬天,教室門 玻璃上有霧氣,人臉看不清,我也沒注意教室門後有人。但是我同桌注意到了,跟我說,宋岩,你看,門後玻璃上有個人。我就罵道:我靠,有個屁。後來,我就被 老師拽出去罰站了。”
阮靈溪聽後笑了半晌,隨即歎道:“我都沒有上學的經曆。上到小學,父親去世,我就被送到了巫山。雖然巫山也有師姐們教我認字,,練功,但是卻跟現代社會的生活習慣大相徑庭,太不一樣了。”
我笑道:“所以你就逃走了唄”
阮靈溪說道:“我真的不適合那地方。不過到了天津才發現,其實外麵還不如巫山呢。起碼那裏山明水秀,沒有人心險惡。”
我倆正聊著,趙羽提了一袋子吃的東西給我倆:“餓了麽湊合吃點,咱們今天白天算是要耗在這兒了。”
我接過來一看,是麵包牛奶之類的東西。不過在這兒地方,有這些玩意吃就不錯了。我們就怕走了之後出點啥變故,於是就在原地吃了,坐等。
等待的時間很難熬。不過所幸有阮靈溪跟我閑扯。趙羽一直皺著眉,一副苦大仇深很緊張的樣子。我覺得丫就是有特強烈的責任感,不夠幽默,難怪長了一張鍾漢良的臉,卻沒有妹子。
四個小時之後,門外的院子裏果然傳來一陣聲音。
我跟阮靈溪互相看了一眼,心想,來了於是一個箭步躥到門前,向外看去。
現在已經是下午,夕陽的光線灑在院子裏,將地上的落葉映得更為寥落。
我瞧著那冒牌的局長走了過來,滿身圍繞著鬼氣和死氣。不過,他現在也就是一被催眠的僵屍,也不能怎麽著我們。
趙振海將他引到畫符的正中,隨即對吳聃說道:“換身吧”
我差點兒聽成換腎,頓時一個哆嗦。隻見吳聃上前,特別英勇地將那僵屍撂倒,隨即一翻衣領,我就見那僵屍的脖子上有一個紅色的印記。仔細一看,是一道符咒一樣的圖案。
吳聃抽出中天刀,將僵屍脖子後的人皮削下來。我頓覺有點重口味,因為他又把那人皮貼在了小冪附身的那僵屍脖子後麵。
神奇的是,那人皮竟然很貼合,瞬間融進屍體皮膚上,發出黑紅光芒,稍縱即逝。
“成了。”吳聃說道:“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屍體消滅就行。”說著,這貨不由分說地從我們開來的車的後備箱裏,拎出一桶汽油。
我們幾個將那僵屍抬到屋子後頭,倒了汽油燒掉。看著那火光將屍體完全吞沒後,我們才放心下來。
吳聃對小冪說道:“行了,你開他的車回去,到北京市局去呆著。有什麽消息就給我們傳遞來。我猜這幾個冒牌貨的居所裏都有監控和監聽,所以不要打手機什麽的,太低端。你是鬼麽不是,想辦法將信息傳遞給趙振海,讓他告訴我們。”
小冪點頭道:“沒問題。”
之後,小冪離開,我們幾個也等著天色暗下來之後,出了這鬼樓。阮靈溪鞋子掉了一隻,我隻好將這貨背在身上,背到車子裏放下。隨後,我們開車離開馬場道,各自回了家。
接下來的幾天都挺平靜。小冪自從混進去之後,每天給我們發一個信息,給趙振海。多半是風平浪靜的消息。
眼見著國慶要到了,我們幾個有些著急。到現在還沒對方到底要做什麽的消息,是不是開始就判斷失誤呢
但關鍵時刻還是吳聃沉得住氣,對我們說道:“再等等,這還三天呢。一般重要指令得最後壓軸下達,早通知了容易泄密。”
於是我們又忍著等了兩天。果然,在國慶前一天的時候,小冪傳來信息。雖然隻有簡單的幾個字,卻讓我們毛骨悚然:“閱兵式上,刺殺元首”
我們收到之後,雖然覺得在意料之中,卻又覺得有點意外。就算殺了元首,那也輪不到籍籍無名的外人去當國家主事的人,這樣的刺殺有啥意思
我們幾個湊在一起商量研究了下,都不知道林思行這背後還有誰。吳聃說道:“要我猜,古代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說不定這孫子也想這麽做。你們覺得呢”
我茫然道:“師父,這啥意思”
趙羽恍然道:“難道,對方的目標是”
吳聃點頭道:“八成是當代阿鬥。隻有找一個名正言順的傀儡,才能顛覆國家,不是麽。”
第一百三十六章 陰謀陽謀
吳聃話中指代的是誰,我們在場的人聽後心知肚明,卻無不覺得吃驚。這個人是前前任元首的子孫,叫伊賈衽。自古所謂一朝天子 一朝臣,其實放在現在,這個說法也是成立的。換了國家元首之後,伊賈衽就在軍事研究院當了個掛名的研究員,但是,這位花花公子除了打扮和交往女明星之外, 一無是處。
由於父輩對國家做出了傑出貢獻,所以無論國家老大怎麽更換,這位子孫還是跟當年的柴王爺一樣,過起了富貴閑人的生活。國家感念他的父輩,所以養活著這花花公子。
伊賈衽這個人,似乎沒什麽真本事,隻靠著跟電影明星一樣的外形和顯赫的地位去暗中交往女明星,被娛樂八卦記者拍到過好幾回。不過鑒於他的敏感身 份,根本沒有任何雜誌和報紙敢登載這種新聞。隻有某些論壇和網站上,會零星出現過幾個類似的帖子,而且沒放過他的正麵照片。
但是,伊賈衽不咋樣的名聲卻傳了出去,基本成為民眾的笑料。有人甚至發帖說,“伊將軍怎麽不去當戲子,整個人也就那張臉還對得起造物主。”
說句難免被和諧的評語,那就是,這伊賈衽絕對是當代的阿鬥,沒啥用處。當年是被摔的,現在是擺著好看的。如果說真的有人想要顛覆天下,那麽,以這位不成器的阿鬥太子為擋箭牌進行的話,那是很方便可行的事情。
這麽一想,我頓覺脖子後麵都有點發涼。次奧,這有點太扯淡啊。
最後,我們商定的結果是,混進閱兵式現場。既然小冪已經成功打入內部,而閱兵式當天,京城的警察是要全部出動去維持治安的。所以,我們可以混入警察中間,靠近小冪。
但是,進行刺殺行動的肯定不是小冪所化身的警察局長。能夠進入閱兵式現場並且跟國家元首靠近的,也隻有軍區司令孫淳了。
按照慣例,國慶閱兵的總指揮一般由北京軍區司令員擔任。所以,他如果有點什麽動作,我們是阻止不及的。
眼見著明天就是閱兵式,一早起來,我們幾個就湊在一起商量對策。吳聃思量半晌,說道:“咱們也不能太被動,如果等發生了到現場再去阻止,就怕什麽都晚了。”
我問道:“師父,那你說怎麽辦”
吳聃說道:“在那冒牌司令沒動手的時候,就殺了他。”
我聽了這話後,吃了一驚,說道:“不行啊師父,這在我們眼裏知道那是個假貨,但是別人眼裏看來,他就是真的。明著去殺他,青天白日下那就是殺人,咱們怎麽辯解”
吳聃無奈道:“誰讓你去拿刀當眾捅他的況且那是個屍體,你給他幾刀都沒事。”
我愕然道:“那還有什麽機會接觸到那假貨”
趙羽聽到這裏,突然插話道:“我想到一個機會。”
吳聃笑道:“還是小趙機靈。說說看。”
趙羽說道:“閱兵式前一晚上會有相關的預演報道。這時候,軍區司令會接受幾個特定媒體的記者采訪。我們也許可以混進去接近他,幹掉他。”
我皺眉道:“我去,那幹掉了怎麽辦,媒體都在,人突然沒了,豈不是更沒法交代。”
阮靈溪在一旁聽了,罵道:“二貨你有沒有腦子啊,正牌貨在我們這邊呢。幹掉假冒的,讓正牌的上啊。”
“哎,這辦法不錯。”我樂道:“那咱們計劃下怎麽搞定丫的”
吳聃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
說著,我們幾個開始聽吳聃講對策。他所謂的辦法是,今晚,那山寨的軍區司令會接受的記者采訪,報道明天閱兵式的一些花絮內幕。這時候,我們可以化妝成這個網站的記者去見那司令。等見了之後,便宜行事。
商定之後,我們趕緊聯係了馮四海和那倆正牌領導,說了我們的計劃。倆人也無計可施,便勉強接受了我們這冒險的計劃。其後,我跟趙羽吳聃外加蘇淩和那正牌兒的軍區司令,都化妝成和中華軍事頻道的記者,準備今晚的行動。
行動之前,吳聃給了我們兩道符咒,是定住僵屍的符紙。但是,那僵屍裏還有惡靈,如果定住僵屍,那就會驚動惡靈,那麽,它就會從僵屍裏出來。但這個 時候卻不能給他打散了,因為一旦打散惡靈,對方會知道,並且可能會臨時更改破壞計劃。所以,吳聃這損人竟然給了趙羽另一道符咒,讓他把惡靈到時候暫時封印 在我身體裏,然後在我身上塗屍油,暫時偽裝成無人氣的僵屍,如果能騙過操縱者的話更好,可以裏應外合了解對方的計劃。而對方如果要識破卻需要一段時間。這 段時間裏,會為我們爭取到取勝的寶貴時間。
我一聽這麽重口味的計劃,還有塗抹屍油,頓時覺得自己又被吳聃給坑了。但是事到如今也沒別的辦法,我隻好答應了。
於是,我們等到晚上一起去了記者招待會的現場。由於我們偽裝的是國內兩大知名媒體,所以得到近距離采訪國防部長的許可。
正牌貨也混在我們當中,當然,有了蘇淩和阮靈溪的易容術,根本沒人能認出我們身邊的人是正牌的軍區司令孫淳。
所謂的記者招待會,也隻是幾大知名媒體被邀請到場而已。我們混入其中,聽著記者們無聊地發問。但是仔細觀察,卻發現那山寨貨竟然也能應付自如,看來對方做了細致的準備。
而那山寨貨竟然也一口官腔,說,這次閱兵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將進行創新改進,屆時將給世界呈現一場最具特色的閱兵盛典。
“按照我們的閱兵計劃,在10月1日之前閱兵部隊和裝備不會提前公開亮相。”那山寨司令說道,而且解釋了下,說,這並非為了刻意保持神秘感,而是為了使訓練能夠嚴格按計劃進行,使人民軍隊的風貌在閱兵中得到最充分展示。
“先進的武器裝備,是這次閱兵的一大亮點。”那冒牌司令說,“但閱兵的看點並不僅在於此,到時候將一定會給全國人民更多的驚喜。”
我在一旁聽了這話,也有些懷疑眼前人的身份。這貨到底是真是假這尼瑪說得也太符合自己身份了。我偷偷問吳聃道:“師父,這貨說得怎麽跟真的司令的語氣一模一樣也一板一眼的嘿。”
吳聃說道:“這個,大概是操縱者事先編造好的詞匯唄。”
我們其中的那位正牌司令孫淳冷笑道:“這些話是我去年閱兵式上說的,他不過是背過了一遍。”
我這才恍然大悟。其實領導講話,萬變不離其宗,反正這山寨貨就是個提線木偶,而且帶有錄音設備。背下來去年的說辭,今年搬出來一說,依然有板有眼,讓在場的記者們都忙著拍照錄音的,看得我直想樂。
吳聃罵道:“別他媽光看熱鬧,趕緊也拍幾張照片。”
我撇嘴道:“我們就算是要裝記者,也不用這麽敬業吧。我認為對方沒有能耐在這個會場設置什麽監控器之類的。”
吳聃說道:“這可不一定。我讓你拍拍照,是讓你拍這些記者和這裏的工作人員,就怕真的混入了什麽人。我們能進來,他們也一定有這辦法。拍一下看看,回去查查有沒有可疑人物。”
聽了這個,我頓覺有道理,於是舉起手中的相機亂拍一通。之前我在蚌埠市局跟著小鄭學過擺弄相機,但是他是法醫,總拍死屍。你們懂得,那動作都是朝著地下使勁,畢竟屍體都是躺在地上的。
於是拍了幾張照片後,吳聃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我操,你不覺得自己動作有點不大對勁呢怎麽我看你拍什麽東西都跟拍死屍一樣,彎腰翹屁股的去去,我來拍。”
說著,他一把搶過相機,對著人群掃了幾圈。沒多會兒,卻突然定格在當場。
我冷哼道:“師父,莫不是看到了什麽美女記者”
吳聃將相機放下,表情雖然很淡然,但是卻低聲說道:“你的斜前方,出現了個老熟人啊。”
我不解地順著他的提示看過去,頓時嚇了一跳。果然的,在我斜前方有一個熟悉的麵孔,竟然是段清水身邊的保鏢,火柴。
第一百三十七章 無間道
“火柴”我吃了一驚:“他怎麽在這兒”我打量著火柴那貨。出現在這會場的火柴跟以往的打扮大相徑庭,顯然是經過一番修飾。之前這貨跟一般的社會小混混差不多,穿得很街頭很隨意。而現在卻西裝革履,還掛著耳麥對講機,跟會場保安差不多。
吳聃說道:“別老盯著他。雖然我們喬裝過了,但是人的眼神是改不了的。他跟你來往不少次,別被這孫子給認出來。”
我於是趕緊轉過頭去,但是眼角餘光,卻瞧著火柴的動向。我心想,沒想到火柴這貨平時看上去毫無心機,實際上是個間諜
驀然地,我想起痞子英雄裏那個一臉清純模樣可愛的警察少女小綠,還有痞子哥一開始就戀上的善良女孩,尼瑪,最後確定都是老牌間諜,一個比一個狡猾和碉堡。原來,胸無城府也是可以演戲裝出來的。
這時候,就見火柴竟然大剌剌地走到那假貨周邊去,而且沒人攔著。我琢磨著難道是段老大派來監視的不可能。如果是監視不會這麽大膽。那唯一可能的是,他跟這山寨貨是一夥兒的。
我偷眼去看,沒多會兒便瞧出了這貨的問題所在。原來,那山寨貨說的話根本不是自己說的,而是根據火柴的口型在複述。也就是說,火柴其實才是說話 人,他的口型是什麽,那山寨貨就說什麽。次奧,我剛還想這山寨機不錯啊,複讀功能強大,也不怕被記者問出破綻來。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人工操控的,基本還屬 於模擬人工智能機,難怪沒被發現。
我對吳聃說,火柴那孫子在裝遙控智能控製器呢。吳聃想了想,說道:“給這孫子點苦頭吃吃。”
說著,吳聃走到一旁的蘇淩身旁,對她低聲耳語幾句。蘇淩會意,穿過人群,向火柴靠過去。
我低聲問吳聃道:“師父,你這是想幹嘛”
吳聃笑道:“給這bk的來點速凍。”
我見蘇淩走到火柴身邊,但火柴卻絲毫未察覺。一則是蘇淩也易容過了,二則是他正忙著默默操控那山寨貨,根本沒怎麽注意到身形快速的蘇淩。等火柴發現蘇淩的時候,蘇淩已經抓住了他的胳膊。
此時,會場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基本都在那山寨司令身上,沒人注意到火柴這個小小會場保安的動向。蘇淩拽住火柴的胳膊之後,火柴才大吃一驚。我見蘇淩 另一隻手中凝出一把鋒利的冰刀,抵在火柴的腰眼上。而抓住火柴的那隻手中慢慢升騰起一層冰霧,將火柴的胳膊籠罩住。火柴那臉色頓時就變了。
隻聽那山寨貨頓了頓,這才說道:“我先回答大家這些問題,因為有事需要處理一下,先告辭一會兒。”
在場的記者一片嘩然,但都被保安們擋了回去。我見那山寨貨轉身往休息室走,而蘇淩也拽著火柴往那個方向去了,這才對大家遞了個信號,於是我們剩下的人,也跟在那山寨貨身後,走了過去。
進了休息室,關上門,特別隔音。我指著火柴罵道:“你他媽還跟我們玩兒無間道啊說,誰讓你幹的”
火柴看了看我們,沒說話。吳聃笑道:“小子,你就算不說,我們也知道,隻是沒想到你是個內鬼。段老大這人不行啊,身邊的人都看不出問題啊,怎麽混這個老大的”
火柴冷哼一聲,視死如歸的表情頓現,依舊閉口不言。吳聃也不跟他廢話,讓蘇淩看住他,將他身上所有的通訊工具都取走之後,對我和趙羽說道:“換人吧,給這bk的惡靈逼出來。”
趙羽於是上前將那兩張定住僵屍的符咒貼到那山寨貨的身上。那山寨貨頓時定在原地。隨即,吳聃上前,將另一道符咒貼到那僵屍天靈蓋上去,隨即,五指 張開附在那僵屍的頭上。沒多會兒,我見一道黑氣從那僵屍體內鑽了出來,就像被吳聃拽出來一般,隨著他的動作從那僵屍體內分離。
隨即,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吳聃便將那陰魂對準我的靈台穴按了下去。次奧,很難形容被鬼氣衝入肺腑的感覺,隻覺得從頭到腳一陣涼意襲來,不由地打了個哆嗦。吳聃似乎在念什麽咒語,我也沒仔細聽,隻覺得那鬼氣在我身體內橫衝直撞,我頓時有點眩暈。
“師父,你確定我不會有事”我扶住牆努力止住那眩暈感。
吳聃說道:“我估摸著應該沒事。”
我他媽頓時又想噴他。應該,估摸,泥煤,總是被他坑。每次都這樣。
不過對方為了方便控製僵屍,並未將什麽厲害的陰魂封印在僵屍裏,所以比較好壓製。而且我體內有蛟龍內丹,很快的,bk的就老實了,我也鬆了口氣。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總感覺心拔涼拔涼的,有點頭重腳輕。問吳聃,吳聃笑道:“很正常,你現在就是一容器,湊乎吧。”
我們正商量著怎麽藏那山寨貨的僵屍,卻聽門一響,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們幾個頓時安靜下來。吳聃問道:“哪位”
門外卻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刀子。”
這名字讓我一愣,扭頭去看火柴,心想這刀子是來救火柴呢還是怎麽著如果是救人,那就麻煩了,說明段老大很可能也叛變了。不過,當我看到火柴煞白的臉色之後,莫名地安心了:看來火柴並非跟段老大和刀子一夥,這貨也是個臥底,臥底在黑幫內的。
我開了門,見不隻是刀子,段清水和唐心帶著幾個人也來了。我見段清水看火柴時,一臉了然的平靜,心想難道這貨早就知道火柴有問題
火柴此時真慫了,立即給跪了,抱著段清水大腿就哭道:“老大,老大,看在我這麽多年跟著你的份兒上,您就繞我一命吧”
我揉了揉眉心,心想這尼瑪電視劇橋段麽不是。這時候,我以為段清水會像電視劇裏那些脾氣暴躁的老大一樣,一腳踹到那貨心口上,罵道:“滾,背叛我的都得死”然後,手下對背叛者一頓胖揍。
可是,段清水卻表現得極其平靜,歎道:“火柴,這麽多年兄弟,我也不忍殺了你。隻要你告訴我,幕後人是誰,讓你做什麽,我就放了你。不過,你不能再留在天津了。”
火柴聽了這話,喜出望外,連連點頭道:“好,我說。讓我做這件事的人是一個叫林楓的人。但是他不肯告訴我他到底是做什麽的。他讓我做的事兒也很簡單,無非是讓這僵屍應付過這段時間,然後,在閱兵式上發出刺殺指令,殺了元首。”
果然是這樣我心中暗想道。段清水繼續問道:“就這些,沒了”
火柴連連點頭道:“沒了,就這些。老大,饒命啊。”
刀子上前怒道:“火柴,咱們這麽多年兄弟,你竟然背叛我們這是為什麽你知不知道這要是出事,咱們老板也得跟著倒黴,咱們幾個還有地兒去混麽”
火柴苦著臉道:“我是一時財迷心竅,走了錯路。老大,你就饒了我吧。”
段清水點頭道:“行,你走吧。”
火柴頓時喜出望外,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刀子在一旁猶豫道:“老大,這樣行麽”
段清水冷哼一聲,擺了擺手。火柴幾步躥到那房門前,剛要伸手拉房門,我就見段清水將蘇淩手中的冰刀搶了過去,對著那火柴的後背就是一刀。
這一刀正中火柴的後心,深深地刺入心髒。火柴甚至還沒來及發出慘叫聲,便倒地而亡。刀子怔了怔,但隨即歎了口氣,沒說話。
蘇淩吃驚道:“你不是說不殺他麽”
段清水冷冷說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種人留著是禍害。而且非常時期,不能讓他活著泄密。放走他,就是害了所有人。”
我暗中擦了把冷汗,心想平時真尼瑪把段清水看得太善良了,以至於忘記他丫的是黑道出來的,殺人跟吃便飯一樣,眼睛都不眨一下。
此時,那正牌的軍區司令孫淳怒道:“你們,竟敢在這兒殺人”
段清水盯著他,冷笑道:“我殺人怎麽了,我高興的話也能殺了你。現在你最好閉嘴,因為你的命也是我們救的。接下來要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否則,你會比我這個不成器的手下死得慘烈幾百倍。”
這一席話下來,那司令臉色變了變,卻也無法反駁。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就是這意思。我聽著這話,莫名地對段清水有了點佩服的趕腳,能不把高官放在眼裏的草莽英雄,現在是真心不多了。我油然而生一股熱血江湖的趕腳。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對策
雖然殺人這件事不對,但是在這非常時期非常情況下,我竟然不知是不是該否認段清水的作為。而且,黑社會幫派這種,處理掉個把人應該都是家常便飯,很多人也就這麽默默消失了。我見在場所有人神色各異,但是大家都沉默下來。
那軍區司令孫淳歎了口氣,說道:“各位,明天就是閱兵式了,其他事情都可以暫時放下。現在當務之急是不要在閱兵式上搞出什麽亂子。那可是會威脅國家安全的大事可我現在對近期發生的怪事卻一點頭緒也沒有,隻能靠你們大家的努力了。”
趙羽說道:“您放心,我們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
孫淳立即說道:“哦你說來看看。”
趙羽正要將我們商定的計劃跟他解釋,段清水卻突然打斷他倆的對話,說道:“你們這些計劃都統統取消吧。維持現場治安的警察裏有我的人,閱兵式現場的部隊裏也安插了我們的人。而且對方的刺殺行動已經暴露,我想我的人足以應付一切。”
我皺了皺眉,腦海裏想象了下黑幫流氓混進儀仗隊裏,假扮成軍人的樣子。這怎麽看都有點違和感吧。段老大確定實行這計劃麽
我狐疑地看著他,心想這貨應該不至於沒有腦子那類型啊。我和趙羽見狀剛要反駁,吳聃卻擺擺手,說道:“我們明天就配合段老大的行動,原本憑借咱們幾個也很難搞定。”
我見吳聃都這麽說了,我也沒多話。
段清水隨即對刀子使了個眼色,刀子會意,便找了幾個人將火柴的屍體包裹起來,不知哪兒給處理掉了。我見趙羽剛想抗議,那花癡少女卻貼了上去:“小哥哥,我們又見麵啦。”
趙羽那張臉頓時拉了下來:“別煩我。”
唐心撇嘴道:“為什麽你對別人那麽溫柔,對我那麽凶呀”
趙羽著實無奈,使勁兒甩她的胳膊卻也沒甩開,唐心反而將頭也靠了過去。
我在一旁幸災樂禍,心想趙羽你可算是有克星了。我看你怎麽搞定這花癡少女。
段清水看了唐心一眼,說道:“唐心,你想把趙警官拖上床也得看看時候。以後火柴的活兒由你來接任,跟刀子好好合作。”
唐心聽了這話,立即正色道:“是,老大。”
趙羽趁著唐心正常的片刻趕緊躲到我和吳聃這邊,問道:“那麽段先生有什麽好計劃如果要我們配合,起碼我們也得知道大體的計劃吧。”
段清水說道:“正好,我需要一個人來配合。”說著,他也沒理會那什麽軍區司令的,自己大剌剌地坐到休息室裏的長沙發上,將長腿搭到茶幾上去。孫淳見狀,又看了一眼在段清水那腿旁放著的,服務人員端來給自己的水,臉色當即陰沉了不少。
我心中暗樂,就聽段清水說道:“對方原本想用這提線木偶一樣的冒牌貨來完成刺殺行動,但是這次咱們事先把冒牌貨給幹掉了,那麽刺殺行動當然就沒了。如果沒有刺殺,那麽對方很可能不會現身。如果這樣的話,幕後的人就要消失人海,咱們就別想找到他們。”
吳聃歎道:“這不是最糟糕的,就怕這些人見計劃不成,臨時再來新的破壞計劃,防不勝防啊。”
段清水說道:“所以我需要一個人幫忙。”
趙羽說道:“你想要誰配合”
段清水看了他一眼,說道:“不是你,我要那來幫忙。”
說著,段清水毫不客氣地指了我一下。我心中暗罵:你特麽的才是
段清水繼續說道:“如果對方要操縱殺人,那麽必然會給他們的傀儡僵屍發一條命令信號。現在那控製僵屍的陰靈被封印到了體內。所以,這條命令信號他會接收到。一旦接收到命令,如果我們反過去探尋命令發出的方向和對象的話,那就很可能將那些人揪出來。”
我恍然大悟:“這不是跟反偵察一樣的意思麽”
段清水點頭道:“沒錯,不過我還真不怎麽信任你的本事。”
我冷哼道:“那有本事你別讓我幫忙啊”
吳聃說道:“你這辦法倒也能行。不過明天閱兵式是全國現場直播,可不能出狀況。”
段清水點頭道:“所以,一旦接收了信號,宋炎立即查它傳來的方向和目標。這一般是跟你體內的陰靈所感應的。然後通知趙羽,你們先發製人,抓住那個發號施令的。”
我一聽這辦法覺得可行。段清水於是補充說,其他事情他都安排好了,隻要我們幫這個小忙就行。我剛想說“憑啥你一黑幫的來指揮我們,”還沒等說呢,便被吳聃拽出了門。
我問吳聃,為啥剛才段清水提出他們來處理這件事,他卻一點也不反對
吳聃說道:“有人喜歡衝鋒陷陣,你就讓他去,這麽危險的事兒難道你還想搶著去再說,段清水這人看上去對很多事情不怎麽在意,但是,他本身心裏明鏡 兒似的。不然也不能這麽多年都是馮四海的得力幹將。況且,你有更好的辦法麽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尤其明天那麽多人,可不能去冒險。要是出事了,你跟小 趙倒黴了。因為你們是公門裏的人,少不了記過挨罰撤職。可要是段清水那邊救駕不力出了問題,那就沒咱們什麽事兒了。而且,國家能怎麽著他們所以,段清水這 舉動也挺好,對咱們沒壞處,你就甭瞎攪合充英雄了,再說你也不是嘛英雄人物。”
聽完吳聃的分析之後,我頓覺有道理,也便跟著他回去休息,準備明天閱兵式上抓到那些攪亂國家的bk的。
但回去睡了這一晚著實不怎麽舒服。因為身體裏封印著另一道陰魂,不知是不是跟鬼同在的原因,讓我在睡夢裏夢到紛亂複雜的夢境。這些夢說不上來是源自何處,有某些場地的片段,有一些穿著黑色長袍的黑衣人,還有一大片墳地和開著黑色曼陀羅的花園。
第二天一早,我便醒了過來,因為著實受不了那些怪異扭曲的夢境。起床之後,我一看時間,我靠,才早上五點。
我見吳聃睡得鼾聲如雷,心中十分嫉妒,上前給他推醒了:“師父,師父”
吳聃睜開眼,打了個嗬欠:“怎麽,到時間了”
“沒,我睡不著。師父也早起吧。”我笑道。
吳聃看了一眼表,翻了個身,嘟囔道:“再睡倆小時,別吵我。”
我歎氣道:“你倒是能睡著,我是一點睡不著,各種做夢,唉,算了,我去吃飯。”
沒想到一聽這話,吳聃突然翻身坐了起來,問道:“你做什麽夢了”
我好笑道:“就是亂七八糟的夢啊,夢還能有什麽。可能是因為我跟鬼一起,就做噩夢了唄。希望今天過去之後,趕緊給我把鬼從身體裏趕走。”
吳聃沉吟道:“你做的夢,很可能也是那鬼的片段記憶。雖然這鬼魂是經過煉製的,不完整的陰魂,但是他依然保留著某些經曆和記憶。”
我愕然道:“你是說,通過這夢還能找到這鬼的主人這鬼不是林思行煉製的麽”
吳聃說道:“他一個人能搞出這麽大的事兒麽很顯然是後麵的那個組織幹的。但是組織的頭目都有哪些誰是老大也許從剛才的夢境裏能找到蛛絲馬跡。你仔細想想。”
我回想了半天,歎道:“師父,我現在隻能想起那一大片墳地和黑色曼陀羅花,還有不少黑衣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鬥法
吳聃聽了後歎道:“算了,先過了今天的事兒再說吧。”
被我喊起來之後,吳聃也沒了睡意。我倆於是吃了早飯,等到七點的時候,便去市局報到。由於軍區司令直接下達了密令,局長根本沒過問,就讓我和吳聃加入今天維持閱兵式現場秩序的警察隊伍裏。
這次閱兵式是小閱兵式,現場是沒有民眾的。我們隻是去確保安全,謹防恐怖分子進行某些過激活動。
我們混在警察隊伍裏,到了附近,遠遠地,我看到大概六十門禮炮齊整地排列在廣場南端。
我們幾個分頭行動,對講機聯絡,但是巡查之後,並未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很快的,幾個京城重要媒體的記者和攝像也到了。我見蘇淩混在其中,對我和吳聃悄然打了個手勢。
看來記者群裏也沒什麽可疑人物。
“師父,你說這些人不會不出現了吧”我沉不住氣地問道。難道對方是發現了什麽
吳聃搖頭道:“不,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肯定會有行動,再等等看,你一定要警醒著點兒,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有信息。”
我點頭應了。此時,我聽到遠遠的音樂聲響起,閱兵式開始了。很快地,我聽到解說員的聲音回蕩在上空:“金秋十月,國旗招展,舉國同慶。今天全國各 族人民滿懷喜悅,迎來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生日;大江南北的中華兒女都在盡情高歌,為古老而年輕的祖國深深祝福在繽紛的焰火和歡快的樂曲中,我們的歲月,是 陽光的、奮進的、青春的歲月,是學習知識的歲月,是實踐自我的歲月,是沐浴陽光的歲月,我們有不滅的激情、開拓者的勇敢,不斷的靈感和風發的自信,這是我 們的靈魂。我們對夢想的追逐,並沒有終結,而是新生,我們珍惜這歲月。千裏之行,始於足下,這份激情在心中綻放,而且生生不息。燃情歲月沒有終結,才剛開 始”
我心中暗罵:我去你罵了隔壁的,中學作文水平的解說詞也好意思在全國閱兵式上讀,解說員自己聽了不寒磣麽
雖然我聽了這解說詞隻想睡覺,但是那解說員卻激情洋溢地繼續煽情,聽得我隻覺得神煩。所幸沒多會兒,解說詞的開端廢話過去了,接下來便是閱兵式開始。
我頓時提了提神,睜大眼睛凝神靜氣地等候。
閱兵排練國旗護衛隊官兵在慶典活動中第一個出場,伴隨著禮炮聲的巨響,護衛隊官兵護送國旗至廣場升旗處,進行升旗儀式。本次閱兵將有14個徒步方 隊、30個裝備方隊、12個空中梯隊受閱。大部分方隊的“編隊等式”是25x142352,也就是排麵25人,前後共14排,再加上2個領隊,總數為 352人。
30個裝備方隊包括坦克、各類步戰車、各類火炮、各種導彈、各種保障裝備方隊。大部分裝備方隊的“編隊等式”為4x4218,也就是正麵4輛裝備,縱深4輛裝備,領隊2輛裝備,總數為18輛。
按照曆次閱兵的慣例,首先走過接受檢閱的是徒步方隊。本次閱兵的14個徒步方隊由陸、海、空、二炮、武警和後備力量6大陣容組成。
供大家觀看的是其中兩個步驟,就是閱兵式和分列式,這兩個步驟總時間約66分鍾。
但是,聽段清水那意思是,在這儀仗隊裏竟然有他的人。我遠遠望著那一支支整齊劃一簡直毫無瑕疵好像複製人的儀仗隊走過,心中甚至有點懷疑段清水的話。這整齊劃一的儀仗隊,根本就像是天天在一起訓練才培養出的默契。臨時插入幾個外來的人,能達成這種默契麽
我正琢磨著,突然覺得耳朵一疼。隨即,我聽到一陣咒語的聲音低低地傳來。雖然我還沒聽清是什麽咒語,但是腦袋一疼,全身開始發冷。我體內那個陰魂似乎在蠢蠢欲動。
來了我心中一驚。現在,我聽到一陣清晰的喊聲:“同誌們辛苦了”
我低聲喊吳聃:“師父”剛喊出這一聲,我卻覺得全身血液似乎更加冷了下來,這一冷,讓我全身打了個哆嗦。我下意識地抓住吳聃的胳膊。
吳聃說道:“怎麽,有信息傳遞了”
說著,吳聃抓過我的手,在我左手的手掌上用手指畫了一道不知什麽的符咒,隨即重重對著我的手心一點。
仿佛一股暖流從我手心裏傳遞到心中,讓我全身的冰冷感祛除,慢慢寧靜下來。
吳聃低聲道:“怎麽樣,現在能不能感應到那個人的位置”
我集中精力,感覺確實周圍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牽引著我。我順著那微妙的力道尋了過去,發現離我幾百米遠的地方,似乎有個警察正站在一旁,隱隱發現他嘴唇似乎在動,但是距離太遠看不清楚。看那警察跟吳聃差不多的年紀,樣子很普通,但是卻有點麵生。
“師父,那邊。”我低聲對吳聃道,順手指了下那信號傳來的地方。吳聃看到那人,對我點了點頭。之後,舉起對講機對趙羽說道:“我的斜前方,那個中年警察,去看看。他在人群之外。”
我們幾個的對講機是經過改裝的,隻方便我們幾個人進行溝通,不是跟其他人有同樣頻道的。所以也不擔心會引起別人注意。趙羽表示收到,立即假裝若無其事地向那男人靠過去。
眼見著趙羽就要靠近那男人,這個時候,卻見那男人突然轉身就走。
我愣了一下,心想難道我聽錯了不是這貨他幹嘛轉身走了,離開現場
吳聃卻一把抓住我,喝道:“快走跟上”
我於是跟著吳聃撒丫子追那警察去了。但跑了一陣子,發現這貨竟然鑽進了一輛車裏,發動車子就跑。吳聃拉著我也上了一輛警車,開著車便呼嘯而去。
我坐在副駕駛上,心驚肉跳地看吳聃開車。這貨似乎開車技術很差,橫衝直撞,我隻覺得我像是在拍動作大片,尼瑪這現場跟演007大破天幕危機一樣。
我抓住把手嚷道:“師父,你這是拍大片呢當心啊”
吳聃不理會我,直接盯著前麵的車加足馬力了開。但前麵那車一個轉彎,消失在一條胡同裏了。
北京胡同多,有時候小胡同通不過一輛大車。我們開進那胡同之後,卻見那男人的車停在胡同裏,車門開著,他的人不見了,似乎已經下了車逃走了。
吳聃跟我也下了車,我四下巡視著,直覺那貨在附近。正在我遲疑間,突然地,吳聃將我向地下一按,喝道:“當心,有埋伏”
他話音剛落,我就聽巷子裏一陣槍響。尼瑪,這裏有他的同夥
幸好我跟吳聃都配了槍,於是我倆躲在車後對著槍聲來的方向開槍還擊。這時候,我發現這巷子裏竟然有好幾個接應的狙擊手,槍聲密集,而我跟吳聃卻隻帶了手槍而已。
“師父,怎麽辦”我問道:“這好像不是什麽法師和鬼魂,而都是殺手,是人啊”
吳聃罵道:“廢話,青天白日的難道放鬼出來殺人堅持,一會兒小趙就到了”
話音剛落,我隻見突然有幾個勁裝打扮的人從兩邊的院牆裏跳到我們倆所藏身的車旁,隨即落到地上。槍聲更加密集,而其中一人對著我的後背拍了一下。
我抬頭細看,見一張笑眯眯的漂亮臉蛋出現在我眼前。尼瑪,竟然是唐心。
“你也在”我吃驚道。
唐心笑道:“廢話,老大讓我們跟蹤你們來幫忙的”說著,我就見十幾隻飛鏢從她雙手中飛出,緊接著嗷嗷幾聲慘叫,幾個人應聲而亡。
我心中一驚,心想你媽的,抗日神劇的劇情上演了飛鏢完爆狙擊槍果然是唐門後人啊。
第一百四十章 伊少將的秘密
唐心這貨絕逼的出乎我的意料,雖然長了一副美人的臉,但殺起人來,卻是嗜血成性的模樣。而這次來接應那神秘警察的隻是幾 個普通的殺手,並無道法,很快便被唐心殺得屍橫遍野。跟唐心一起來的是段清水的幾個得力手下。其中也有刀子。刀子見唐心越殺越猛,不由喊道:“唐心,留幾 個活口,我靠,你倒是殺得爽了,咱們怎麽查幕後黑手”
唐心邪笑一聲,抓著其中一個被她毒瞎雙眼的殺手丟到刀子腳邊,說道:“這個活著,還能說話,問吧,問完了殺掉算了。”
“殺掉算了。”這句話真尼瑪讓我全身發冷。我終於明白這貨為什麽小小年紀能混在林思行的勢力範圍內安然臥底,靠得全是這貨冷酷不手軟的心思啊。走到哪兒滅到哪兒,誰尼瑪還能泄露她的身份秘密。
但是,那被唐心抓了的男人竟然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一刀刺到自己心髒上,之後果斷倒地而亡。我靠,死士
這時,我跟刀子和唐心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說啥才好。
“都死了,你說這下怎麽辦”刀子無奈地怒道,瞪了唐心一眼。
唐心有些愕然,一時間不知說什麽才好,半晌才冷哼道:“不就是死了幾個爪牙麽。”
這時,吳聃突然說道:“不對,我怎麽覺得事情不對呢,這是調虎離山”
“什麽調虎離山”我問道:“師父,你的意思難道是剛才那男人是想調走我們”
吳聃臉色變了變,仔細端詳了一下那拐角處停著的車子,說道:“雖然剛才我情急之下沒注意對方的車牌號,但是,我記得車牌號裏有個21.可現在,車牌裏根本沒有這倆字。所以說,這個車是早就停在這個地方迷惑我們的,而那人開著車從另一條岔路走了。”
說著,他指了指側麵一條岔路。這時候,我走過去一瞧,靠,果然在那條路上有兩道車轍的痕跡。
“這貨真他媽狡猾”我罵道。
唐心疑惑道:“這地方我怎麽覺得有點眼熟這條路往前走走,好像是一處古典的宅院吧”
“是一大片,前麵過去是幾座中國式別墅,住的人身份不知,但是很清靜,那邊的保安不讓人靠近。”刀子說道:“我調查周圍情況的時候查到的。”
“管它誰家,先過去看看。”吳聃說道:“徒弟,你跟刀子和唐心過去看看,我得回去看看閱兵式那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說著,吳聃轉頭走了。我跟刀子和唐心沿著那條路向前走去,到路的盡頭,卻發現著實有幾座獨門獨院的二層中國風別墅在那兒豎著。
唐心頓時攔住我們,說道:“行了,我想起來了。前麵有一處宅子是伊少將的一處私人住宅。他經常跟一些女明星在宅子裏開派對。唐真也去過,所以我知道。”
“伊賈衽”我吃驚道:“難道這些人真想拿他當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傀儡啊早就跟他有所勾結了”
唐心皺眉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這裏是他的地盤,我們是進不去的。”
我們正商量間,突然地,一陣巨響從遠處傳來。我似乎能感到地表微微地震顫。
“什麽聲音”刀子吃驚道。
“爆炸聲。”唐心說道:“看來真出事了”
說著,她轉身向來時路跑回去。我跟刀子跟在她身後,回了那巷子,開著來時的車返回閱兵式現場。
到了現場之後,我真特麽嚇了一跳。元首的車被炸了,所幸他被段清水及時救了下來。現場一片混亂,這場爆炸好像炸死了幾個記者,我見幾個女記者尖叫著跑開。有人在扯嗓子喊:“怎麽回事,視頻裏不是閱兵式”
我聽了這話,趕緊回頭去看對麵一座高樓上的大屏幕。這一看,我頓時吃了一驚。那屏幕上是一朵黑色曼陀羅的近照,同時,幾個紅色大字從屏幕下方浮了上來:“殺掉伊賈衽,除黨派蛀蟲”
這種色大字和黑色大花在那屏幕上出了大概有一分鍾,屏幕才恢複了藍屏狀態。我知道這是全國直播,剛才那圖案和文字,肯定全國人民也看到了。現在閱 兵式現場,元首的車竟然爆炸了,這尼瑪真夠驚悚。屏幕裏是不可能將現場的混亂播出的,於是幹脆切斷了信號,全國閱兵式直播變成了藍屏。
此時,幾個儀仗兵打扮的人跑到段清水跟前,說道:“老大,現場安全了。剛才丟過炸藥的那個儀仗兵死了。死得很奇怪,或者說,他好像早就已經死了。”
聽到這裏,我頓覺腦子一片混亂。跑過去一問,段清水解釋說,剛才有個儀仗隊的官兵突然將一隻小型的炸藥丟到元首的車上。所幸段清水一直假扮官兵守在旁邊,否則這次真就給炸死了。關鍵是,殺元首的那個也是一具替代傀儡一樣的僵屍,現在已經全身僵冷死在當場了。
“真沒想到,我們一直很小心,卻還出了這種事。”我皺眉道。這時候,我見段清水去收拾殘局,而伊少將則去了元首身邊,一副臉色慘白嚇尿了的模樣。
正在這時,靈狐小冪卻三兩步地從遠處跑來,跳到我肩膀上。我吃驚地看著他,問道:“你不是在那冒牌的局長屍體體內嗎怎麽出來了”
小冪說道:“尼瑪,你們忙半晌,我沒什麽事,就又變回狐狸了。沒想到我卻發現了一個秘密。”
我苦笑道:“有什麽秘密比這更無語的”
小冪說道:“刺殺元首的主謀,應該是伊少將。”
“啥那個花花公子”我吃驚道。
小冪說道:“我聽到他跟警察裝扮的林思行聊過,計劃是他出的,他想刺殺元首。沒成功,便讓林所在的組織擾亂視聽,表明這次是恐怖襲擊而已,把他的嫌疑解除。”
“次奧,他這什麽意思”我問道:“林是追隨他的”
小冪說道:“不,林思行跟他是合作關係。少將提供給林思行不少的便利條件和資金,讓他們發展勢力。少將的目的是攪亂國慶,最大程度的降低民眾對當前元首的擁護度。”
“這倒是殊途同歸,林思行那組織也是顛覆國家。”我無語道:“原來我們忙活半天,幕後黑手卻是一個不可能除掉的人。”
小冪打了個嗬欠,說道:“反正跟我沒關係。”
國慶上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民眾們是不知道的。他們隻以為是邪教組織入侵國家的電腦係統,攪亂了國慶閱兵式,卻不知在這紛亂的背後死了多少人。我看著暫停的閱兵式,瞧著醫生法醫等處理屍體看護傷員清掃現場。
雖然出了大事,但是閱兵式也得繼續完成。我瞧著那跟劫後餘生的元首委屈聊天的伊賈衽,心想真是最毒不過人心,最裝不過伊賈衽。這尼瑪現在聲淚俱下的表情實在太能演了。
元首肯定不知道,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被全民視為花花公子,戲子和一無是處繡花枕頭的前前元首子孫,卻是一個最有城府,意圖顛覆國家的分子。而且,這貨竟然還跟莫名其妙的邪法組織做交易。
沒多會兒,現場清理完畢,電視屏幕恢複正常,閱兵式和元首標準的笑容都繼續出現在畫麵上,麵向全國人民和世界人民。誰也不知道,在這微笑繁榮的背後,經曆過一場腥風血雨和計謀爭鬥。
我們幾個如臨大敵地守護在閱兵式現場,所幸直到結束,沒再出現任何變故和狀況。
閱兵式結束後,元首即刻坐車帶著保鏢離開了。我跟趙羽和吳聃麵麵相覷,不由心中有些發堵。
“就這樣這案子明明知道是怎麽回事,卻不能偵破”我歎道。
吳聃罵道:“你想死麽幕後凶手是少將,要殺的是國家元首。這種政治爭鬥,不是你們這種小刑警能管的。還是老老實實收拾東西回家,管管平民百姓的殺人案就完了。自古以來,竊鉤者誅,竊國者侯。你們倆這也就能管管竊鉤者。走吧,騷年們。”
第一百四十一章 詭異的死屍
這場混亂很快便停止了。閱兵式結束後,我跟趙羽等人也回了市局,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因為這是件比較和諧的政權爭鬥內幕,我們都不敢妄作評論,甚至不敢多問。否則某天就怕門外有人敲門查水表。到最後連發個快遞都不敢用順豐,那多悲催。
話說順豐快遞的生意是不是今年少了不少
據我推測,林思行背後肯定也是有個oss的,但是我們始終不知道這貨是誰。在這個伏地魔級別的oss指示下,林思行跟伊少將合作,先設計除去申 燦,原因很可能是申燦這個女間諜掌握了關於他們勾結的某些蛛絲馬跡的情報。而這時候,申燦跟某位位高權重僅次於元首的人相好,甚至做起了國母的春秋大夢。 所以,她才沒戳破伊少將想加害元首的陰謀,而想坐收漁利。可惜被人先下手為強,設計殺掉了。除掉了申燦這個隱患,伊少將又想設計刺殺元首。就這樣,上演了 這一幕。
當然,這些政治秘密都是被封鎖的,民眾根本不知道熱鬧的國慶節當天發生過暴力恐怖事件,依舊沉浸在四海升平的喜悅裏。我們幾個當然更不能說。我心想幸好尼瑪的活在這個時代,如果是在古代,是不是當場就被帝王滅口了
回去之後,我們都很默契地不再提起這件事,當他根本沒發生過。但讓我們鬱悶的是,林思行又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逃走了。但他在京津地區竟然都這麽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不由不讓我們懷疑,林思行背後的組織是不是在這兩地都有其據點
不過這件事倒是不用我們操心,因為馮四海已經著手調查了。這件事之後,著實過了幾天平靜日子。不過這幾天對於趙羽來說不咋平靜。
因為唐心這個抖三差五地纏著他,沒事就來我們警局門口報到。騎著機車穿一身皮衣,長馬尾露大腿,尼瑪也不怕冷。不過那雙勻稱的長腿倒是真給她惹來不少關注度,直到後來唐心直接被喊成“趙羽的長腿姑娘。”
起初趙羽還反駁下,後來幹脆不管了。不過這貨真沒情趣,對唐心從未給過好臉。我在一旁瞧著,突然聯想到一個銀魂裏的阪田銀時和猿飛菖蒲。簡直就是那對兒的現實真人版啊。
話說又是一個周末,我早起照舊溫習了吳聃敦促的道法道術,之後去他書店裏打算去見阮靈溪。
快走到景雅書店門外的時候,我瞧見一個打扮入時,長發及肩的男人正彎腰跟一個小娃娃說話。
這男人手中舉著一隻奶瓶,似乎正在逗那小娃娃。小娃娃伸手去抓,抓不到,於是不樂意地哇哇大叫。我瞧著那小娃娃有點眼熟,走過去一看,擦,這不是小滿麽。話說這男人是誰跟孩子搶奶喝真尼瑪無聊。而且小滿的媽媽呢難道又給弄丟了
我走到近前,就聽那男人低聲笑道:“小滿,你能夠得著我就給你。”
小滿氣鼓鼓地嚷道:“哥哥是壞銀”這時,小家夥一眼看到我,嚷道:“哥哥”
我頓時心中無語:尼瑪,能不能給換個修飾詞
那男人這才回過頭來看著我。我看清他的長相後,頓時微微驚訝。原來這男人竟是一個混血兒,棕色長發微微卷曲,泛藍的眼睛十分漂亮,膚色很白,高鼻梁,笑起來有點西方人的邪魅戲謔味道,卻也帶著點東方人的內斂。總之,是個十分帥氣的年輕男人。
小滿見到我,頓時有了底氣,嚷道:“給我瓶隻,哥哥是警察叔叔不準哥哥搶我瓶隻”
小滿斬釘截鐵的語氣頓時給我逗樂了。我上前抱起她,問道:“你怎麽在這兒啊媽媽呢這位哥哥是誰啊”
小滿想了想,說道:“哥哥就是哥哥啊,會畫畫的哥哥,畫畫白天笑,晚上哭。”
“額”我心想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此時,倒是那男人笑道:“你好,我是小滿姥姥的學生,就住在他們家對麵。今天小滿媽媽不在,我就帶她出來玩。”
“哦,原來是這樣。”我笑道。那男人於是走到小滿麵前,將奶瓶塞進她手裏,說道:“不逗你了,奶粉快涼了,喝吧。”
小滿這才心滿意足地舉著奶瓶大快朵頤。我見那男人很細心地從包裏拿出一包麵巾紙,抽出一張,輕輕擦幹淨小滿嘴邊沾到的牛奶。我見那男人的雙手倒是很細長,骨節勻稱,但是手上有兩處老繭,看那位置像是常年握畫筆留下的。
“對了,還沒問你貴姓”我隨口問道。
“我叫華嶽。”那男人笑了笑,說道。
我知道小滿的姥姥章夢是書畫協會的,中國畫和油畫畫得都非常好。看來這華嶽是她的學生了。這倒是沒聽說過。我想抱著小滿去玩會兒,便對華嶽說道:“前麵是我師父的書店,進去坐坐”
華嶽說道:“我跟小滿說好了要去遊樂場,這還是改天吧。”
卻沒想到小滿問道:“哥哥,漂釀姐姐在嗎”
我笑道:“姐姐也在書店,你要去看她麽”
小滿點頭道:“去,漂釀姐姐會給小滿好吃噠。”
我去,這一吃貨又。於是我抱著小滿進了書店,華嶽也隻好跟了進去。阮靈溪早就在書店等著,一見小滿,頓時樂得抱了過去。倆人嘻嘻哈哈開始鬧騰。
吳聃抬眼看了看我和華嶽,問道:“這位小兄弟麵生啊。”
我說道:“是小滿姥姥的學生。”
正說到這裏,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掏出一看,見是趙羽打來的電話,頓時很無奈。他來電話一般是因為案子的事情,看來又出事了。
果然,接起電話後,趙羽說道:“宋炎,來華碩加航酒店,死了三個女學生。”
“啥女生死酒店裏約炮被網友殺掉麽”我愕然道。
趙羽說道:“你來了就知道了,三個都是天津外國語大學的。”
說著,他掛了電話。我無奈地對吳聃和阮靈溪說道:“得了,又要忙了。酒店裏死了仨女生,都是外國語大學的。我去。”
吳聃說道:“外國語大學的女學生死酒店裏,約炮被人劫財劫色麽”
阮靈溪冷哼道:“吳叔,你跟二貨一樣猥瑣。說不定人家是那兒打工的學生,被歹徒殺了呢。”
吳聃說道:“歹徒臨時起意一殺仨人殺這麽多人很像是預謀的。”
此時,阮靈溪懷裏的小滿突然指著華嶽嚷道:“哥哥是大學老師”
我愕然地看著華嶽:“你是外國語大學的老師啊”
華嶽點了點頭:“嗯,是美術係的助教而已,偶爾代代課。”
我歎道:“還真巧。唉,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說著,我出了門,打車去了華碩加航酒店。去了酒店之後,知道命案發生在四樓,死了仨女生,都是外國語大學的學生。因為在她們包裏發現了學生證。
趙羽見我趕到,簡單解釋道:“死了三個女生,都是二十歲,第一個死者叫薛佳琪,死因是吸毒過量,但是現場隻發現痰盂裏有很多紙灰。可是和她們一起 登記的客人名字卻是假名。無處查詢。想要調出監控錄像,才發現硬盤損毀,數據丟失。找不到了。第二個死者初步屍檢的結果也是中毒而死。可關鍵是,這三個死 者身體裏都插有不明用途的銀針。”
我聽他講解完,然後上前去看了看那三具屍體。這是一處比較大的客房,但是窗簾緊閉,屋裏光線很暗。為了不破壞現場,還未拉開窗簾。此時,這三具屍體臉龐發青躺在大床上,看來都是中毒而亡。而神奇的是,果然在幾個穴位處插了銀針,不知是做什麽用的。
我看著那幾隻銀針,忍不住上前拔下一隻,想湊近了看看有啥特別的。沒想到,我將其中一具女屍額頭的一隻銀針拔下之後,那女屍突然睜開了眼睛。
我嚇了一跳,忍不住向後一躲。就見那女屍圓睜著雙眼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對著我桀桀怪笑幾聲,嘴巴張成不可思議的形狀。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尼瑪,跟詐屍一樣,這表情讓我想起那鄉村老屍。
我正想對準那屍體開槍,卻聽到它發出一陣淒慘的叫聲,隨即,一股烈焰似乎是從它身體裏燒了起來,很快地吞沒整具屍體。
第一百四十二章 北疆博物館
我靠,屍體我吃驚地看著那具燃燒的屍體,驚嚇之餘不明白那火從何而起。
在場的人都被嚇得不輕。還是趙羽比較鎮靜,說道:“沒事,大概是屍體裏麵被塞了什麽引起肌肉萎縮詐屍現象的易燃物體。大家搬動屍體的時候小心點,別動了那銀針,讓其他屍體也產生現象。”
其他人這才安靜下來,默默地進行現場處理。我知道趙羽剛才那話根本就是扯淡,隻是為了穩定在場人的情緒才說的。這屍體看上去是被人動了手腳。一旦法醫或者其他人拔掉那銀針,屍體就會,的時候出現剛才那種類似詐屍的狀況。
趙羽將我拽到一旁,問道:“你怎麽看”
我翻了翻白眼:“次奧我又不是元芳。我還真不知道怎麽回事,而且這死的女生是天津外國語大學的,咱們是不是得去外國語大學了解點情況”
趙羽說道:“可我覺得,這屍體焚燒目的並非是傷人,而好像是要告訴我們什麽。”
“告訴什麽,告訴我們有人是被殺死的還尖叫過”我無語問道。
趙羽沉吟半晌,說道:“這個得查證後再說。”
我倆從案發現場出來後,差不多也快中午吃飯時間了。阮靈溪打來電話,問要不要一起吃飯。我跟趙羽一商量,下午去天津外國語大學查探情況的話,正好距離景雅書店也就二十分鍾車程,很近,幹脆回去跟師父他們吃飯,直接過去得了。
於是我倆回了吳聃的書店。一進門,就聽阮靈溪喊道:“二貨,男神,你們回來了不過怎麽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我歎道:“出了人命案,天津外國語大學的仨女生死了。”說著,我幹脆將發生的怪事跟吳聃和阮靈溪說了一遍。
吳聃聽完,說道:“得,天津外國語大學,也是個鬧鬼傳聞很多的地方。尤其那外國語大學裏的北疆博物館,你們聽說過沒”
“啥東西沒聽過,師父給講講”我問道。
吳聃說道:“外國語學校,有很多老樓,就是清末外國人蓋的那種,很多電視劇攝製組都到那兒去拍電視,金粉世家裏金燕西他們家就是那學校一進門那個 標誌性建築。不知道你們看過沒。因為是外國語學院,加上女生多陰氣重,所以鬧鬼傳聞多,層出不窮,最有名的一個就是北疆博物館。這個建築是法國人蓋的,有 100多年曆史,現在聽說已經全封了,不光是門窗鎖了,連大窗戶都讓轉頭砌死了,牆上爬滿了爬山虎,夏天經過那都覺得陰氣十足。”
“為什麽封了,難道跟羅馬花園一樣,是一處墳地的舊址”我問道。
“這倒不是,是因為一個傳說。傳說以前這博物館裏麵燒死了一對法國夫婦,後來一到深夜,在那個博物館側樓的工作人員都能聽到博物館裏隱約的腳步 聲,很瑣碎那種,還有女人低低的抽泣聲,很尖很慘。聽說以前的在窗戶沒被砌死之前,博物館旁邊的一幢男生宿舍樓裏有學生晚上會看見博物館的大吊道:“早走 了,小滿那小家夥越來越可愛了。不過她對那華嶽的描述更搞笑,說人家畫的畫,白天會笑,晚上會哭。”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我無語道:“一幅畫怎麽會白天笑晚上哭呢,小孩子想象力就是豐富。”
我話音甫落,吳聃卻說道:“不對,小滿這小bk話裏總不經意地帶著玄機。我覺得也許她的話裏提示了某些信息。二貨徒弟,你觀察過那個華嶽沒有,有沒有什麽問題”
我回想了一下,說道:“我覺得沒什麽問題,是個正常人類,沒有鬼氣。不過,唯一跟正常人不大一樣的是,他的陽氣不是很足,忽弱忽強。不過某些身體不好或者染有疾病的人也會出現陽氣不足現象,這倒是沒什麽。”
“陽氣不足”吳聃沉吟道。
阮靈溪說道:“可是我看他挺健康,不像是得病的人。”
“陽氣不足還可能有另一個原因:這個人在家裏養鬼,或者幹些跟死人相關的勾當,這樣就會出現這情況。”吳聃說道:“可看他也不像是這類人。”
多想無益,我們四個吃了飯後,我便跟趙羽去天津外國語大學,想查出點蛛絲馬跡。但吃完飯後,局裏的同事立即打來電話,說是調查過那三個死去的姑娘 的家庭背景,其中一個是大學教授的女兒,薛佳琪。而那教授正是天津外國語大學的外語係教授,同時也是國內著名的翻譯家,學者。另倆姑娘是姐妹,他們的父親 竟然也是天津外國語大學的職工,隻是已經退休。
“看來都跟天津外國語大學有著關係啊。”我說道。
趙羽點頭道:“屍體檢驗報告裏證實,三個女學生沒有被性侵,隨身的錢包手機也沒丟。那麽就不存在劫財劫色的問題。除了這個,也許是仇殺。可三個女學生又年紀不大,不太可能跟人有什麽血海深仇。”
“那凶手殺人是為什麽呢”我茫然道。
“仇殺的可能性大。”趙羽沉吟道:“也許不是因為跟女學生有仇,可能是上一代的恩怨,也說不準。”
上一輩的恩怨,但是上一輩的家長們都是學校的教職工而已,會跟人結下什麽血海深仇呢
趙羽說道:“不過,其中兩個死去的女學生,陳涓和陳溪,是天津外國語大學教職工的女兒。但巧合的是,她們的父親是那個北疆博物館以前的管理員。”
“這麽巧今天剛聽師父講了北疆博物館鬧鬼。”我搖頭道:“看來那真是凶地。”
“關於天津外國語大學的秘聞,也許在校的老師會知道。既然你見過大學裏的什麽美術係老師,不如帶我去找找他,咱們問問相關情況。”趙羽說道。
一時間我倒也沒有別的主意,於是我倆到了天津外國語大學之後,徑直去了美術學院。到了教學部一問華嶽,美術係的一位老師說道:“華嶽經常呆在美術係的畫室裏,現在大概又去了。你們去那找找看吧。”
於是我跟趙羽找到華嶽的畫室。美術係有不少畫室,有的是原先的老樓改造的,有的是新建的。但華嶽竟然沒去那些新建的畫室,而是在老樓的畫室裏呆著。
我們倆走到那老樓的樓下,見這樓著實有點年數了。仿歐式風格的老舊建築,牆上爬滿爬山虎。陽光下很漂亮,但是,一旦日暮,那就略顯陰森了。
華嶽的畫室在二樓一處背陰的小房間。我跟趙羽上了樓,找到那間畫室。敲了敲門,卻沒聽到應聲。但是那門是虛掩著的,我跟趙羽也便推門進去。
這一進門,我不由皺了皺眉。畫室的窗簾拉著,裏麵光線昏暗。滿牆上掛著油畫,全都是人物畫,乍一進去,仿佛無數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我跟趙羽。
第一百四十三章 鬼畫室
那些畫像上的眼睛,著實讓我打了個哆嗦。我向那牆壁上一瞥,見那牆上是大大小小幾十幅的人物畫,全部都是人物,無一例外。
可每一幅,雖然表情各異,眼睛神態卻十分逼真,就好像擁有靈魂一般。我端詳了半晌,發現那些畫像倒也沒什麽奇怪,逼真,活靈活現,但是多半是在微笑,並沒什麽恐怖詭異的畫像。可不知為何,這屋子還是給我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難道是窗簾禁閉的緣故似乎也不是。因為那窗簾是紗的,陽光依然能透進窗戶照射到屋內。
不過很快的,我便發現了這屋裏陰氣十足的關鍵所在。
這尼瑪就是一模擬鬼屋啊。就風水而言所謂的鬼屋是位於陰門之所在,乃陰陽交錯的關卡,但是,究竟那種房子最容易鬧鬼呢最容易招鬼的,首先算是獨立 在荒郊、墳場、陰廟的房子。房子獨立在荒郊、墳場、陰廟附近,或是許久沒有人住,容易因陰氣過重,而成為陰靈聚會的場所。其次就是曾有人橫死的房子。曾經 發生過社會新聞事端,造成有人自殺或橫死的房子,死者可能因怨氣太重,魂魄遲遲不願離去而怨氣積累,最後靈異事件頻出。
這兩點雖然這畫室都沒沾上,但是第三點,卻是徹底中槍了。
第三種容易鬧鬼的屋子,就是過多種植竹、榕、桃、芭蕉的房子。一般來說,院內不宜種滿竹、榕、桃樹或芭蕉等容易招煞或卡陰的植物;另外牆外爬滿了 藤葛的房子也容易招陰。雖然說古代詩詞裏表明,很多達官貴人家裏會種這類植物,營造一種詩情畫意的清雅環境,但是我想他們肯定不會滿院子密密麻麻種這麽 多。
而這不算很大的畫室裏,沿著牆擺滿了這些植物的盆栽,密密麻麻形成了一道綠色的牆圍子,遠看固然好看,但是長久站在屋裏,卻不由地產生一種陰冷森然的感覺。
再就是屋子有圓形樓梯的房子,也容易招鬼。陰靈特別偏愛圓形的東西,如果在住屋房子的中央設有圓形的旋轉樓梯,此處就很容易會變成陰靈們的遊樂場。至於原因是什麽,我還真不理解陰靈們的想法。大概是覺得圓形的東西像墳頭,所以親切
總之,這個畫室的右手邊有一處旋轉原型樓梯,屋道:“是,不過她們是外語係的,好像是讀了德語和英語的,我記不清了。”
“那麽,你是跟她們並不熟了”趙羽問道。
華嶽點了點頭:“是,隻是她們來上我的課而已。”
趙羽笑了笑,同時指了指牆上的一副油畫,說道:“那牆上怎麽有薛佳琪的畫像”
我一聽這話吃了一驚,心想剛才我明明看過牆上的畫,基本都是宮廷複古油畫而已,怎麽會有薛佳琪的畫像
我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果然在牆上看到一副少女畫像。但是,那畫上的少女卻穿了歐洲宮廷禮服,發色也是棕色的,微微笑著看著我們。但是那張臉,我下意識地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薛佳琪的照片,我去,果然如出一轍。
這是按照薛佳琪畫出來的
“不僅如此,”趙羽說道:“我想這幅畫的旁邊還有兩幅陳家姐妹的畫像,但是你收起來了。因為後麵掛上去的畫像顯然畫框有些小。”
我聽了這話,走過去仔細端詳,就見那牆上確實有一圈印痕。因為牆上貼了壁紙,大概是這屋子陰氣太重返潮,那壁紙有點受潮鬆軟,畫框貼在上麵,時間一長,就留下了一圈淺淡的印痕。而現在這兩幅畫的畫框很顯然是有點小,沒有將那印痕蓋住。
第一百四十四章 墜樓的女生
“這兩幅畫果然被換過。”我對趙羽說道:“之前是兩幅更大一點的畫。”
趙羽點了點頭,轉身看著華嶽不說話。華嶽冷笑一聲,說道:“兩位警官的想象力著實讓我佩服,不過,僅憑借想象力是不能立案破案的。兩位如果想針對我定罪,還請拿出點證據來。”
我冷哼道:“這畫像裏的女人明明是死者薛佳琪,你說跟她沒關係,現在為什麽在你的畫裏看到她”
華嶽說道:“那無非是我按照之前來學畫的女生,也就是你們說的薛佳琪畫出的一幅畫罷了。難道這樣也犯法畫中女孩的衣著都是歐式宮廷風,是我的想象之作,沒什麽大不了。至於你們說有另外兩幅掛畫,不好意思,你們猜錯了,那根本沒有。”
我剛想繼續說下去,趙羽卻拽了我一把,對華嶽笑道:“不好意思,我們也是為了辦案了解下情況。既然這樣,我們先告辭了。”
華嶽也沒多說話,於是趙羽拉著我出門。出了樓門,我似乎驀然感覺周身的溫度驟然上升了不少。剛才那地方太尼瑪陰冷。不知華嶽這大活人是怎麽肯呆在那麽鬼氣森然的房間裏的。
趙羽問道:“怎麽樣,你看這華嶽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氣場,或者死氣還是鬼氣的纏繞”
我搖頭道:“還真沒有,唯一不大一樣的是,他的陽氣時強時弱,當然,弱的時候多。再加上他臉色有點不正常的蒼白,很可能是長期呆在這陰氣很重的地方呆的。”
趙羽說道:“普通人在這麽陰的地方呆著,多半會得重病。我看他身體也不會太好,不過卻也沒那麽糟糕。”
“你是說,他有什麽道法,能夠預防陰氣入侵”我問道。
“不知道,”趙羽沉思道:“我總覺得這個人的眼神很特別。堅定執著,冷漠,甚至還有點狂熱。”
“啊那幾眼的功夫你就能看出來”我愕然道。
趙羽笑了笑:“隻是感覺而已。我覺得這個華嶽有故事。不過還不能斷定他就跟這案子有關係。咱們先去跟死者的同學們了解下情況。”
現在大概剛過了午飯時間,餐廳來來往往的學生不少。
我端詳了一下四周,發現天津外國語雖然老樓很多,但是這附近的一座女生宿舍樓,看風格是新建不久的。我聽說,天津外國語大學曾經被戲謔是全市唯一 一所能從前門看見後門的大學。新宿舍樓層很高,這大概是因為這個學校不大,又都是老樓,能用的建築地方太有限,所以新宿舍樓建得比較高。
但由於學校小,新女生宿舍樓、食堂、和另外一幢男生宿舍樓成三角形聳立,望向天空的時候有點壓抑,總有種太擁擠的感覺。而這三個建築物中間隻有一個巴掌地兒大的小廣場。
“這破地兒建的,總讓人覺得不爽。”我對趙羽皺眉道。
趙羽笑了笑:“大概是為了節省空間。走,咱們去女生宿舍那邊找這三個死者的舍友了解下情況。”
我倆正走到女生宿舍樓門口,我突然覺得身後莫名刮過一陣微弱的風。中午陽光很足,將我和趙羽的倒影映在那宿舍樓入口處的地上。但就在我無意識地看著我倆的影子的時刻,我突然瞥見一道黑影從我們身後墜下,隨即,“噗”地一聲砸在那小廣場上。
我跟趙羽嚇了一跳,同時回頭去看。就見一個女生頭朝下摔在廣場上,血從那女生的身下慢慢延伸出來。
我吃了一驚,頓覺頭“嗡”地一聲巨響。半晌後聽到身邊傳來女生的尖叫,男生的叫喊,亂作一團。
我跟趙羽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去看那頭朝下摔在地上的女生。這樓挺高,雖然不知道她從哪一層上摔下來,但是聽剛才那一聲沉悶的巨響,看來摔下來的樓層真心不低。
雖然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是在我們戴上手套輕輕翻了下那女生屍體觀看過後,我還是感覺到一股惡心欲吐感充斥在胸口。
次奧,這女生整張臉都尼瑪被摔得沒了人樣,爛乎乎一團的臉。但是,我倆發現在她腹部有一處很深的刀傷。也許不是墜樓的話,這處刀傷也夠她受的。
我倆抬頭看了看那樓上,並不知道她是從哪兒掉下來的,因為現在樓上看熱鬧的人不少,紛紛伸頭下來看。趙羽趕緊打了急救電話,之後我倆去了管理員那 裏,問知不知道這女學生是住那個宿舍的。結果,管理員哆哆嗦嗦地不敢看,隨便看了一眼還說不認識。我倆歎了口氣,隻好去了宿舍樓,挨個樓層查問,這女學生 是從哪兒摔下來的。後來查證得知,這女生是從六樓摔到樓下的。這女生叫董盈盈,她住603宿舍,這宿舍的窗戶打開著,想必她是從那跳下來的。宿舍裏沒有 人,但隔壁宿舍的女生說,好像聽到了她在跟人爭吵,吵得很大聲。
我們查問跟董盈盈爭吵的是誰,卻沒人確定,看現場比較混亂,靠近窗戶原本有一張桌子,現在那桌子歪了,看來是被人在打鬥中撞開的。看來這女生多半 是在跟某個同學,或者什麽人吵架,動起手來,被那人捅了一刀,然後推到樓下。不過讓我好奇的是,一般這種情急之下捅刀子的多半是衝動殺人,殺人之後多會驚 慌逃離,卻很少有人還將被捅的人丟到樓下去。
死都死了,還推下去幹嗎這得多痛恨如果是舍友間,會有這麽大的深仇大恨麽
不過想起現在網上流行一句話:“感謝舍友的不殺之恩”,就知道現在學生間的關係有多可怕了。具體情況如何,還得等物證科的同事到場之後,才能判斷。
我倆下樓後,沒多會兒,警局的車便來了。基本上還是那些例行程序,拍現場照片,取證,最後處理屍體。但是,現在剛過了吃飯的點兒,中午去吃飯回來看見這屍體的學生們都被嚇得不輕。
屍體搬走後,我們取來水,衝掉那滿地的血跡。看著血和水混合在一起,在陽光下泛出一種詭異的色澤之後,連我都覺得有點背脊發涼。
被水衝的滿地的血跡不是誰都受得了的。
“果,果然又死了一個。”人群裏一個男生低低的聲音傳來。我循聲望去,見幾個膽子大一點兒的學生正圍在近前觀看。其中一個高個子男生對另一個說道:“前幾天已經上吊死了一個,現在又死一個。唉。”
我趕緊湊過去問道:“同學,你說之前這樓裏死了一個”
那男生看了看我,遲疑道:“前幾天吧,一個女生在宿舍陽台上上吊死了,宿舍人都不在。但是都說人上吊快死的時候,因為很難受動靜會很大,可是旁邊的宿舍沒有一個人有察覺的,是有人從樓下路過抬頭看見才報告學校發現的,這件事學校不讓說,但是大家都知道啊。”
“也是這個新建宿舍樓上發生的事情麽”趙羽走過來問道。
男神點頭道:“是啊,不過你們怎麽知道這樓是新建的”
趙羽沒回答,而是端詳著這新宿舍樓,問道:“這樓的後麵原本是什麽呢”
男生想了想,說道:“我聽學長們說,這新宿舍樓後麵原來是醫院的停屍房,以前學校和停屍房之間有一堵老牆,牆是紅的,但是牆上殘破不堪的,後來學校發現那牆太破了,就給拆除了。建了現在這座宿舍樓。”
第一百四十五章 鬼影重重
他倆正說著,我卻不經意地瞥見那男生背後地上躺著一隻畫筆。我眼尖地發現那畫筆上粘著紅色的東西,不知是顏料還是血液。
我幾步上前,套上手套將那畫筆撚起,仔細端詳半晌,見那畫筆上確實沾了紅色的黏糊糊的東西,看樣子更像是血。我將那畫筆遞到趙羽跟前,說道:“不知道這畫筆是怎麽來的,似乎沾到了死者的血。”
趙羽皺眉道:“剛才那屍體的手是張開的,似乎並未握住什麽東西,所以這畫筆應該不是她的。”
“那是過路人留下的有學生不小心丟的麽”我正說到這裏,卻正好瞥見那慢慢散去的人群裏華嶽的身影。
我心神一閃,但是隨即也沒多說什麽。畢竟死了學生,路過的人都來看一眼,也沒什麽奇怪的。我於是將那畫筆拿物證袋裝好後,準備帶回去給物證處檢驗下。
此時,趙羽端詳那樓半晌後,對我說道:“走,先去吃午飯,回頭繼續調查。”
說著,他拉著我急匆匆出了校門。我問道:“你這是想拽我去哪兒”
“去景雅書店找吳叔。”趙羽說道:“我記得他在店裏的抽屜裏放著一本老舊的影集,裏麵是天津以前的老建築。當然,多半是鬼宅什麽的地方。好像是有天津外國語大學。”
“啥,我師父還喜歡收集老照片”我愕然道。我倒是沒注意吳聃還有這麽個愛好。
趙羽說道:“我是上次在店裏幫他拿茶葉罐的時候發現抽屜裏的那本影集的,當時隨意翻了看看。”
“你是說這個新建的女生宿舍有問題”我問道。
趙羽說道:“我是想起吳叔收藏了不少天津外國語大學的舊照片。其實他那本影集裏雖然是以天津老建築為主,但是有幾處卻是鬧鬼傳聞很凶的地方。我在猜想,是不是這些地方他都研究過,因為是凶地,還留存了下來。”
“原來你是要去問這件事。”我恍然道。吳聃的這個影集我倒是不知道,不過從他鎮天津日報的鬼魂和他講述天津外國語大學的鬧鬼傳聞來看,他應該對天津的凶地了若指掌。也許日報社長給他介紹了其他業務也未可知啊,比如,捉一下天津外國語大學的孤魂野鬼。
如果吳聃知道天津外國語大學的鬧鬼內幕和某些內情的話,也許對我們破案有幫助。因為那個華嶽總給我一種犯罪嫌疑人的感覺。雖然還沒證據,但是這貨把自己的畫室搞成凶宅鬼屋,肯定沒安好心,說不定也在搞啥邪術。
如果這件案子再扯上邪術殺人,那麽了解一下外國語大學的鬼怪傳聞就比較有必要了。我倆去了景雅書店,見吳聃正打算去買飯,便給他攔了下來。
吳聃見我倆一臉沮喪,便問道:“怎麽了,倆小bk不咋高興啊。”
我哭喪臉歎道:“師父,外國語大學出事了,又死了一個女學生,好像是吵架被人捅了,然後推下樓。”
吳聃歎道:“那地方不是經常死人麽我記得前幾年那宿舍樓不還有人跳樓死麽”
我愕然道:“師父,你都知道”
吳聃苦笑道:“我還被請去看過風水。對了,我有那大學的老照片。”說著,吳聃自己從抽屜裏取出那本影集,遞給我和趙羽:“翻開看看,裏麵有外國語大學的老照片,好像還有拆除了的一些老樓。”
我跟趙羽翻開那相冊看了看,果然在裏麵找到一幅原來的女生宿舍樓的照片。那樓著實挺老,樓後紅色的高牆漏了出來,那牆上到處都是窟窿,看上去很是古怪。
我皺眉問道:“師父,這牆上怎麽到處都是洞啊”
吳聃看了看那照片,說道:“我建議學校鑿穿的。”
“我靠,師父,你這是啥意思你去給天津外國語大學看過風水啊還建議人家鑿牆”我驚訝地問道。
“那堵牆的後麵是一家醫院的停屍房。有些不肯散去的孤魂野鬼就在那醫院院子裏徘徊。這院牆原本是青磚建築成的,不過我後來建議把那青磚都刷成紅 色。然後鑿幾個洞出來。紅色是為了讓鬼魂不要越過院牆,但開著洞呢,是讓鬼魂感覺有透氣的地方。不過後來建了高樓,也堵死了牆,而且牆變回了青灰色,厲鬼 於是穿過牆壁到了女宿舍樓,沒出去,所以在樓裏徘徊,所以前幾年死的女生都是受鬼影響橫死的。”吳聃說道。
我愕然道:“還有這回事”
趙羽說道:“所以那女生宿舍樓原本就是個凶地,一旦出點事端,就容易鬧出大事。”
吳聃歎道:“那可不。跟日報大廈差不多情況,之前的校長聽從我的建議,沒啥事。後來一換校長,新建了宿舍樓,得,跳樓死了不少學生,每年都有。這回又死了唉。這也沒法。”
我跟趙羽麵麵相覷。我覺得這消息也不能說明什麽,也許是凶地詛咒再度發生了呢。人一旦惡念頻生,自然容易招惹來惡靈附體。就好像今天這件案子。雖 然沒確認,但是推測是,倆女生吵架,其中一個捅了另一個一刀,然後又給她推下樓去。也許在那殺人推人的瞬間,有什麽髒東西上了那倆女生的身,釀成了悲劇。
那關鍵是,這倆女生到底是為了什麽而吵架如果是不經意間的吵架,絕對不會動了刀子,這也太尼瑪嚴重了。除非是有什麽過深的仇恨。那這就有問題了。 這倆人是被人挑唆起了衝突,還是怎麽著如果是被人挑唆,就不能排除是借凶地殺人的可能性了。當然,如果是平常的話,我跟趙羽倒是不會想那麽多。但是,天津 外國語剛死了仨女生,又這個節骨眼死了一個,不得不讓我們將這兩個案子聯係起來。
想到這裏,我跟趙羽都覺得那華嶽很有問題,決定晚上去他畫室探探究竟。
吳聃聽我們說了華嶽的事情,也十分好奇,聲稱要晚上一起去看看,看看這畫室到底是被華嶽用來幹嘛的。畢竟把一個畫室布置成鬼屋,太奇葩了。
吳聃說道:“這我都覺得不算什麽。天津外國語大學的鬧鬼地方不少,鬧鬼傳聞也不少,比如我前幾天告訴你們的博物館傳聞,燒死了一對法國夫婦,起火 原因不知,反正就他倆被燒死了,其他在那博物館的人倒是沒事。關於外國語大學的事兒,我想起另一樁。那博物館30年前也出了一件事,那時候那裏還不是外國 語學院,是另外一所大學,那時,校園裏一群喜歡什麽叫裴多菲的一個老外寫的詩歌的人,成立了一個叫做走廊詩社的文學社團,後來到了反右擴大化的年代,這個 文學社團便被定為了以文學為名的地下反革命團體,此後,這個社團便隻有秘密活動了,到了67年文革開始,這個社團被一名思想要求進步的學生出賣,所有社團 的骨幹分子全被隔離審查,大會批鬥,關入牛棚,後來,他們實在經受不住折磨,幹脆,集體自殺了,就在牛棚中。牛棚就是現在的博物館。”
吳聃說道這裏,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繼續說道:“現在北什麽博物館仍然修著一尺高的門檻,據說,就是為了防止當年的冤魂出來作祟,鬼的腿不能打 彎,是跳不過一尺高的門檻的。當然,這都是屁話。那博物館的門檻我看過,是桃木的,所以辟邪。我親眼見過這個建築,門上有封條沒錯,日期是十幾年前的最後 一天。”
第一百四十六章 流血的畫像
我聽到這裏頗覺無語,問吳聃,怎麽哪兒鬧鬼哪兒就有你呢吳聃笑道:“沒法子,誰讓咱名聲在外呢。其實是日報社大廈之後, 有些人以為我是懂點行的風水先生,所以有什麽風水建築方麵的事兒就來找我。之前我也覺得那博物館風水不好,原因是那學校裏有個小廣場不是,小廣場對麵有個 小亭子。那亭子原本是一口井,古代那種水井。我也不知道本來是做什麽用的,後來學校大概是覺得那口井古香古色挺好看,就給保留了。可是,沒過多久有人失足 掉進去給淹死了。後來有學生反映說,靠近那個井口的會覺得寒氣逼人,甚至鬧鬼的傳聞開始風靡校園。後來又有學生出事之後,那學校領導就找到我,問,是不是 有辦法改善下這學校的風水,然後處理掉那口井,我琢磨了半天,才出主意建了個亭子,把井口堵上。”
我回想了下,那小廣場附近好像是有一座小亭子。那是一個有些日式風格的小亭子,在出事的那個女宿和男宿前小廣場的旁邊。但是我也查過天津外國語大學的傳聞,這亭子的名聲也不咋地,叫做眺陰亭,好像沒起到什麽鎮邪的作用。
於是我問道:“師父,那亭子真管用麽”
吳聃說道:“古井是容易聚陰的地方,而原先那女生宿舍樓後是停屍房,陰氣比較重,雖然有牆擋著,但是難免會聚集惡靈怨氣在那古井中。常言說,物以 類聚,陰氣匯聚多的地方,也容易招惹其他孤魂野鬼,所以,必須要把井口封死,將陰氣壓住。你說學校裏有這麽一個聚陰氣的地方,又加上那博物館出過慘案,再 加上宿舍樓後是個停屍房舊地,三處陰氣聚集的地方,就算學生陽氣足,能鎮住,天長日久的,肯定出事。”
“所以吳叔建議壓住那口古井,是麽可為什麽要建一座日本風格的小亭子呢”趙羽問道。
吳聃說道:“不知道你們研究過樹木跟風水住宅的關係沒有。有些樹木屬於凶木,私宅裏不能種。比如櫻花樹。原則上,它不能種植於私宅的庭園。因為是 凶木,不可能帶來樹木所具有的吉相。尤其是楊柳絕對不能種植於私人的住宅。否則,將使一家人的運勢反轉;也就是說,女性將以男人自居主導一切,而男性卻不 能發揮男人應有的機能。這就是楊柳特有的凶意。尤其是孩子將變得虛弱不堪。”
我恍然道:“難道那小廣場附近曾經種植過很多櫻花樹和楊柳”
吳聃歎道:“種過不少,不過現在應該都被砍掉了。其實這櫻花樹楊柳樹什麽的,種到學校原本也挺好,因為學校陽氣重,根本無所謂這些東西。可是這學校不同,聚陰的地方太多,陽氣弱,就不好再多種這些樹木。所以最好的辦法是給它移植到別的地方去。”
我問道:“那幹嘛不直接砍掉移植的話多麻煩。”
吳聃擺手道:“這你就錯了。砍掉它們很簡單,但是凶意將更為增大。尤其是樹木已經長得很高的時候,更不能隨便砍伐。這個世界的所有生物,都擁有靈 氣。恰如人類有靈魂一般,樹木也有樹靈。萬物都在彼此調和之下,保持著平衡。得盡量使樹靈生存下去,萬一,不得已非砍伐不可時,那就得舉行祓魂儀式,以便 送走樹靈。”
我問道:“可是最後還是被砍了唄。”
吳聃說道:“對,所以我去主持儀式了唄。砍伐三公尺以上的樹,都要舉行此種儀式。一旦砍伐,就應該連樹拔掉。即便要移種到別處也得舉行奠基儀式。 因為樹木已經在同一個地點活了幾十乃至幾百年、幾千年。就算隻移植數公尺也必須先祈禱樹木移植後不會枯萎,然後才動手移植。這都是有講究的。之後,才建立 了個小亭子。校長說,幹脆取名眺櫻亭。但後來大家傳來傳去的,就成了眺陰亭了。那口井原本是匯聚三方陰氣的地方,就像一個吸盤,吸引了這三個凶地的陰氣。 但是一旦堵住那水井,陰氣也就不怎麽能聚集在一起了。加上那堵牆擋住了陰靈,陰氣慢慢減弱,會好一些。可惜,改建之後,讓原本的格局又變了。”
我聽他說完,心想這天津外國語大學真是一處鬼地啊。不過這些好像跟我們要查的案子沒有什麽聯係,起碼現在還沒發現。我看了看趙羽,說道:“好像了解這些也破不了案子,怎麽樣,去查查別的”
趙羽沉吟道:“現在我們知道了這天津外國語大學的情況。目前看來倒是真跟這兩件案子沒什麽聯係。不過那個華嶽倒是奇怪,他竟然給自己的畫室造成一種鬼屋的氛圍和格局,是要利用學校的陰氣做什麽”
我說道:“也不是完全沒收獲,起碼咱們更了解天津外國語大學的情況了唄。至於做什麽,今晚咱們去看看也就是了。”
商量決定後,我們仨準備夜探鬼畫室。自從幹了捉鬼的行當後,我覺得我越發不像是警察了。經常半夜去開人家家的大門。
不過反正已經輕車熟路,也不怕再開一次。入夜之後,我們回了外國語大學。雖然是夜裏,但是也還挺熱鬧,學生來來回回的比較多。我們跟著人群走進校門,很快到了華嶽的畫室樓下。
白天的時候,我們問過學生們,華嶽一般什麽時候會晚上呆在畫室。本以為這樣問也不會有什麽結果,沒想到調查才知道,華嶽竟然在每個月的十五六號必然半夜留在畫室,而平時則不會。
我聽後頓覺幸運,今天並不是啥十五六號的月中日子。我們仨在校園裏轉悠半晌,最後躲在角落裏等校園裏徹底安靜下來,再潛入畫室去探探究竟。
十一點之後,校園內徹底安靜下來。我們三個於是偷偷進了沒有管理員的那所畫室老樓,上了二樓,走進華嶽的那間畫室。
畫室的門被鎖著。不過我覺得那陰森冷然的地方,就算是開著門也沒什麽人進去。鎖是很普通的門鎖,三五下就給打開了。
推門之後,我突覺一陣涼意襲來,不由打了個寒戰。窗簾依舊嚴絲合縫地閉合著,透不進月光。屋子裏油然而生一種詭異的感覺。我們三個走進去,我見一切擺設如白天所見那般,沒什麽更改。隻是夜裏再看那些掛畫,不由生出更為森然的感覺。
畢竟被一群逼真的如真人一般的畫像盯著,不是太舒服的事兒。
吳聃皺了皺眉,說道:“這他媽變態啊,一屋子的盆栽都是陰氣旺盛的植物。這地方的造型,我操,是特意為了招鬼的”
我歎道:“師父,你看這一屋子的畫,多嚇人。還有那一幅,尼瑪的根本就是死了的那個女人的畫像我次奧。不知道這個華嶽是什麽心態。”
吳聃問道:“哪一幅畫”
我走到那畫前,指著那幅畫說道:“你看師父,這不就是死了的那個薛佳琪麽”
話剛說到這裏,我突然感覺那畫有點不對勁。這畫的表情變了。白天明明是在微笑中,現在卻嘴角下撇,一副要哭的神情。我開始以為看錯了,揉了揉眼睛細看,尼瑪,還真是這樣,畫像哭了
我盯著那畫像看了許久,突然,就見那畫像的眼睛裏緩緩流出兩行鮮血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上吊的女屍
“師,師父”我吃驚地喊道:“我次奧,畫像流血了”
吳聃聞言,即刻湊上來一看,皺眉道:“畫像在哭”
趙羽說道:“可白天明明是在笑。”
他這話一出口,我腦子裏突然電光火石地仿佛聯想到了什麽。仔細一想,我次奧,第一天我遇到小滿和華嶽的時候,小滿不是說了麽,“哥哥會畫畫,白天笑,晚上哭。”難道指的是這個
吳聃想了想,說道:“不好”隨即,將我向身後一扯。於此同時,我瞧見一隻血色的手慢慢從那畫像裏伸了出來,就好像是那畫像裏的少女向我哭著伸出一隻血手。
“畫活了”我吃驚道。但這個時候,我發現無數血手從牆上的畫裏伸了出來。那些血手滴滴答答地似乎都在流血,幾乎給我嚇尿了。
雖然也見過不少恐怖的場景,但是,看了那一幅幅白天還在微笑的畫像,現在卻哭喪著臉,鮮血淋漓地揮舞血手臂,著實是一副讓人頭皮發麻的詭事。
那些手臂對著我不斷地伸長,我趕緊舉起戰神,對著伸向我的血手臂就是幾槍過去。槍過後,幾團焰火爆炸開來,那血手臂也被炸了個粉碎。幾團血撲到我臉上身上來,我抬手一抹,不由十分鬱悶。
但身上沾染到的血好像有點異樣,不像是真的血,貌似還摻合了別的東西,像是紅色染料。
難道是華嶽畫技超群,畫的畫像活了
吳聃喝道:“你倆都躲開”
說罷,就見他抽出背後的中天刀,口中念咒,對著那血手臂揮了過去。刀光血影,噗噗幾聲之後,那血手臂都被砍了下來。地上瞬間血流成河。
我看著那滿地的血,不由一陣眼暈。
等吳聃收了刀,那幾幅畫像也恢複了正常。我仔細去看,果然那些畫像沒有再哭,而是恢複了之前微笑的模樣。可這還是讓我覺得毛骨悚然,因為那一地的血色證明了剛才我看到的不是什麽幻象,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趙羽蹲下身去,伸出手指抹了一點地上的血跡,放在鼻端聞了聞,然後放進嘴裏試了試。
我湊過去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趙羽皺眉道:“這紅色的東西裏,好像有鮮血,也有紅色的顏料。難道華嶽畫畫的顏料裏還攙和了人血麽”
吳聃皺眉道:“用人血畫畫,這夠口的啊。”說著,吳聃看了眼身後的旋轉圓形樓梯,於是轉身走了上去。
我見他走到那樓梯著,我衝進亭子裏去。在那進亭子的瞬間,我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對勁。因為不僅是亭子裏,那女生宿舍樓和博物館舊地,紛紛湧出一股黑氣。三股黑氣在亭子上空匯聚。
我也顧不上這異常的現象,心想著趕緊去看看那上吊的有沒有救才要緊。
我走到近前,見那女生長發披散著,也看不清模樣。
我跳上亭子裏的石桌,上去要將那上吊的女孩解下來。就在這時,我突然瞧見那股黑氣從亭子頂部衝了下來,赫然衝到我身上去。
鬼氣我皺了皺眉,躲閃不及被撲了個正著。但是除了像被潑了涼水一樣冰冷之外,身體倒是沒有什麽別的感覺。我加緊去解那繩子,卻突然發現那女屍動了。女屍緩緩抬起頭,圓睜著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吐出的舌頭未收回,嘴角卻上勾,對我陰陰一笑。
我手一哆嗦,差點兒就摔下石桌去。就在這個時候,女屍突然掉了下來,撲到我身上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行走幽冥
我被嚇了一跳,隨即更覺得全身都發冷,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可以想象,貞子趴在你身上的感覺,而且這位貞子還尼瑪圓睜著充血的眼睛,伸著舌頭衝你笑。
我打了個哆嗦,還沒等反應過來,便抬眼瞧見夜空上三道黑氣聚在一起,而那匯聚起的陰氣衝著我和那女屍傾瀉而下。
我隻覺得全身發冷,而那女屍又貼在我身上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我無奈之下一腳踹了過去,想把這玩意踢開,卻沒想到這貨竟然跟黏在我身上一樣,死活踹不下來。就在這個時候,我就見那衝天的黑氣撲了下來,撲到我和那女屍的身上。
這時候,我感到一陣冷意襲來,覺得那女屍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愈發地冰冷。漸漸地,我感覺一陣窒息,而眼前突然一黑,像是突然掉進了一個黑色的巨大的漩渦裏。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身體有點輕飄飄的,隨即醒了過來。睜眼一看,自己好像是躺在某個黑暗不見光線的地方,抬頭看去,一片混沌。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感覺周圍的環境有點不對勁。因為我前麵不遠處,出現一座高台。這高台上寬下窄,麵如弓背,背如弓弦,除了一條石級小路外,其餘盡是刀山劍樹,十分險峻。
而在那高台之後,是一條雲霧繚繞的長長的石橋。這地方似乎根本沒有陽光,也沒有人影。
我琢磨半天,覺得這倆地方莫名熟悉。突然地,我想起電視裏經常出現的地府的景象。
尼瑪,這莫不是望鄉台和奈何橋
民間傳說中說,包拯死後出任第一殿閻羅王,因為地獄第一殿是距離陽間最近的地獄,又因進入第一殿時各路鬼魂尚沒有飲孟婆湯,鬼魂們對陽間的生活和 親人們還存有眷戀之心,因而常常登上陰間的高山,企圖再回望一下陽間的情景,但他們卻無法望見。因此,不少的鬼魂都在深夜暗自啼哭,聲音悲慘,催人淚下。 作為第一殿閻羅天子的包拯心地善良,聽聞此事,動了惻隱之心,命鬼差建築了望鄉台,允準陰曹亡魂遙望自己生時的家鄉與親人。
“一天不吃人間飯,兩天就過陰陽界,三天到達望鄉台,望見親人哭哀哀”。想起這個傳說,我不由毛骨悚然。難道我莫名其妙被那女屍掐死了
我頓時心慌了。媽的,難道老子就這麽出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了不過到現在為止,我卻一個鬼差也沒瞧見。這地方難道沒有鬼差押送陰魂
想到這裏,我不由向那奈何橋上走了過去。我心中著實不想,可腿腳仿佛不是我自己的一般,衝著那奈何橋便走了上去。我心中暗罵,剛才吳聃和趙羽怎麽他媽也不救我
我踏上那奈何橋的青磚,仿佛能感覺到那青磚傳來的冷意。
傳說中說,奈何橋是鬼魂曆經十殿閻羅的旅途後準備投胎的必經之地,在這裏會有一名稱作孟婆的年長女神祇,給予每個鬼魂一碗孟婆湯以遺忘前世記憶, 好投胎到下一世。傳說死者到此,有罪的要被兩旁的牛頭馬麵推入“血河池”遭受蟲蟻毒蛇的折磨,而行善之死者過橋,卻非常簡單。可我走到這裏,還是沒見到什 麽孟婆之類的。
按理說,望鄉台邊會有什麽孟婆在賣孟婆湯,忘川河邊有一塊石頭叫三生石,孟婆湯會讓人忘了一切,三生石記載著鬼魂的前世今生。
此橋為界,開始新的一個輪回。青石橋麵,五格台階,橋西為女,橋東為男,左陰右陽。“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想起那些聽過的生死離別故事,一股悲傷襲上心頭。
低頭看奈何橋下,越有幾千丈高,雲霧纏繞,我瞧了半天,打了個哆嗦。此時,我卻已經下了奈何橋,站在那塊三生石旁邊。
前世今生我突然有了想一探究竟的。這塊三生石記載著我前世今生的秘密。前世我不關注,今生,難道我就此死了麽那殺我的是什麽人我為什麽而死
想到這裏,我站到三生石旁邊,定睛細看。
那光滑的石麵上映出我的影子,須臾間,石麵上似乎出現了一行字:奈何橋邊無孟婆,三生石邊曼陀羅。一去經年多劫難,一生隻為誅邪活。
次奧,忽悠人啊我以為這三生石上關於我今生的部分,總能出現點我看得懂的文字資料。結果,我去年買了個表,我都快死了,閻王還跟我開玩笑。
寫啥詩呢一句也不懂,擦。
我轉頭要走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三生石上出現了畫麵。我駐足,回頭去看,卻看到阮靈溪的笑臉。她好像正挽著我的手,走在一片雪山之上。須臾間,那雪山卻突然山崩地裂。我拉著她死命地逃。
我吃了一驚,停下腳步,細看剩下的鏡頭。這一看的時候,卻見接下來是蘇淩和段清水。段清水似乎對著我的方向笑了笑,便抱起昏迷不醒的蘇淩跳下雪山。山崩地裂之後,積雪很快吞沒了兩人的影子。
看到這裏,影像完全消失了。我衝上去摸索那石頭,出了一身冷汗。這好像應驗了兩人死在一起的傳聞。但是,我跟阮靈溪為什麽也在雪山那邊那看來這次我沒死
正想到這裏,我突然感覺身後一陣陰風。回頭一看,擦,那詭異笑著的女屍竟然又出現了,而且衝著我撲了過來。我剛習慣性地想要請神,卻想起自己在地府,請不了。
去摸戰神,又他媽一想,不對,戰神是現實世界裏的東西,我根本帶不來
但這時候,那女鬼卻衝著我撲了過來,繼續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推到那奈何橋邊兒去。
我撞上那橋邊的鐵欄,往下一看,草,下麵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那女鬼的力氣出奇的大,我死活沒有甩脫她。正在這時候,我突然瞧見身邊出現兩道黑影。這兩道黑影子仿佛是兩團空氣匯集而成,黑衣黑袍,手中提著一道銀色的鏈子鉤。
地府鬼差我吃驚地想道。我心中一慌,心想你媽的我沒死啊,你們可不能抓我
如果被他們抓到了,我是真的徹底死定了。
正在這個時候,那倆鬼差卻抓了那女鬼就向後拖了去。隨即,其中一個看到我,一甩手中的鏈子鉤,便勾住我的衣服。
我情急之下,打算就此豁出去,於是一扯袖子,掙脫那鉤子,翻身跳下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我知道那下麵是忘川河,如果跳下去,我也不知是生是死,但是我不像要被鬼差給不明不白地帶回去。
身體下落,耳邊風聲呼嘯。下落的瞬間,我似乎瞥見那忘川河邊開滿了紅色的彼岸花。
我閉上眼睛,剛想著會掉入那深冷的陰河中,卻沒想到,一隻小船突然從河水上飄了過來,我正好墜入那船裏。
由於我現在是魂魄狀態,所以墜進去竟然沒有絲毫感覺。我起身一看,這船是木頭的,黑乎乎的一片,沒什麽人影。我擦,孟婆的船
我前後找了一遍,沒人。再抬頭去看,鬼差在那橋上十分鬱悶地看著我。我縮了縮脖子,縮進了那船艙裏。此時,那船慢慢地蕩出去。我見那奈何橋遠了,才鬆了口氣。
那船飄蕩了許久,也不見停下。我琢磨著這是什麽意思不明白。那船雖然沒人,卻有一把紅色的彼岸花。
我拿起來看了看,不解,誰放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是彼岸花
我看著那束花半晌,再回頭去看忘川河兩岸開滿的紅色彼岸花,見那些花朵隨著陰風起起伏伏,遠處的奈何橋發出瑩瑩的光亮,加上這隻順水而行的小木舟,我竟然覺得這一切的景致,有種莫名的淒然的美感。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心想我這時倒是挺悠閑的,泛舟而上,滿岸繁花。我突然想起一句不合時宜的詩:“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我相信誰也不會有我這經曆,在忘川河上泛舟看花。我苦笑一聲,心想這尼瑪算是幸運還是什麽。
正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一聲悠長的歎息聲從河岸邊傳來。我吃了一驚,冷不丁從小木舟上站了起來,四下張望。但是什麽影子都沒有。
就在這時,我突然覺得手中一空。低頭去看,見那一束紅色彼岸花卻消失不見了。我愕然地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不知作何反應。
就在這個時候,我麵前突然刮起一陣微風。緩緩地升騰起來,慢慢地凝成一個人影,並逐漸變得清晰。
我吃驚地看著身前的人。一襲紅裙,飛揚的黑色長發,甜美的容顏,和那一雙跟我一模一樣的紅色瞳孔的眼睛。
“阿,阿九”我吃驚道。
我第一反應是:這貨會不會也是假冒的有了上次的照心鏡事件,遇到的阿九是個鏡子裏誕生的怪物,現在這個呢會不會是牽引我去幽冥地的鬼差變化的
於是,我喝道:“你是什麽東西”
阿九的神色落寞下來,歎道:“炎哥哥,我是阿九啊。不,我現在是阿九的魂魄。”
“阿九的魂魄”我疑惑道:“都說人死之後應該是去往往生世界。而這個地方隻是幽冥界的入口處而已。阿九你怎麽會留在這裏”
“為了見炎哥哥最後一麵。”阿九神色憂傷地走上近前,伸出手撫上我的臉頰:“炎哥哥,我等了好久。我躲在忘川河邊的彼岸花叢中,變成其中一朵,等待你來看我。”
“你知道我會來”我見她沒有任何別的動作,略略放心下來。
阿九說道:“炎哥哥的體質特別,過陰體,在某些陰氣很盛的地方靈魂離體的話,就會撞進幽冥界來。”
“那我算是死了還是活著呢”我苦笑道。
“是生魂,所以離得遠了,鬼差看不到你。”阿九說道。
“是這樣”我愕然道。難怪這路上連個孟婆都沒見過。此時,阿九依然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倒是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於是拉過她,在那小船上坐下,問道:“那阿九,你要怎麽辦,一直留在這個地方嗎還是未來會去往生輪回”
阿九搖頭道:“不知道,反正現在能看到炎哥哥,就是我最高興的事情啦。”說著,她將頭靠了過來。我似乎依然能感覺到阿九的體溫,和她那彌漫著花香的黑色長發。
一種憐惜感突然湧上心頭,我不禁抬手摸了摸她的柔軟長發。此時,那小木舟竟然不再向前浮動,隻是滯留在遠處。
我們倆安靜地坐著,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阿九,這是不是忘川河”
阿九應聲道:“是,這就是忘川河。忘川河很長,但是過了這條河,前麵就是真正冥界的地段了。”
“可我聽說,忘川河上應該有孟婆在擺渡,但是怎麽沒有呢”我問道。
阿九笑道:“那是世人的美好傳說,想讓往生的人得到一點安慰,好像路上真的有人在接應他們,指引著他們進入新的世界。其實隻要經過地獄,陰魂就會忘記今生的事情,而去往來生。演化出來的孟婆,大概是人們印象裏最放不下,惦念最深沉的那個人。”
“所以你是我的孟婆麽”我微微笑了笑:“在往生的人裏麵,我確實最惦念你。對不起,我很沒用,沒有保護好你。”
阿九笑道:“沒有,我卻死得很幸福,因為我的眼睛還在守護著炎哥哥,就好像我一直活在你身邊一樣。”
我輕輕歎了口氣。我們沉默了許久,阿九這才抬起頭來,看著我笑道:“炎哥哥,我感覺到你身體裏好像有一股冰涼的氣息,這也是為什麽我能夠放心靠近你,而不怕被灼傷的原因。一般生魂都帶著人間的陽氣,鬼魂也是不怎麽喜歡靠近的。”
“冰涼的氣息那是什麽”我訝然道。
阿九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是不是你服用了什麽東西”
“服用”她這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了之前蘇淩送給我的蛟龍內丹。難道是這個東西
“也許是蛟龍的內丹。”我說道:“可我沒覺得這東西對我來說有什麽大作用。”
阿九笑道:“炎哥哥,是你還沒發現幽冥眼的第二個作用。它會讓你看到很多不一樣的東西。但是,那些事情你不可以說,說出來,會對自己有傷害。”
“什麽事情”我愕然道。
阿九突然靠過來,輕聲道:“讓我幫你看吧。”說著,她突然閉上眼睛,吻上我的唇。這個溫柔的吻纏綿而悠長,不禁讓我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抱住阿九。
遠處隱隱傳來悠長的歌聲,我閉上眼睛,突然覺得這一切極其玄妙。但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頭頂一陣灼熱感傳來,緊接著,是一道道咒語聲,吵得我頭疼。
我睜開眼睛,見阿九對我微笑,隨即輕輕推了我一把。我瞬間感覺我的魂魄像是飄起來一樣,飄飄蕩蕩地飛離小船,向著上空飛去。
我見船上的阿九抬頭看著我,對我微笑,風吹起她烏黑的長發和長長的紅裙。兩岸的彼岸花如紅色的火焰一樣遍野燃燒。直到今天回想起來,我才驚覺那是最後一次再見阿九的音容。而那最後的震撼的美麗,卻深深地印在我的記憶裏。
一片暈眩中,我突然感覺眼前發亮。耳邊那咒語聲越來越清晰。恍然間,我好像覺得這是吳聃的聲音。等徹底睜開眼一看,果然,是他按著我的腦袋在念咒。
我頓覺腦袋一陣疼痛,嚷道:“師父,你能不能別念了,丫的這是念的緊箍咒吧”
我這一嗓子徹底醒了。醒來一看,擦,竟然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趙羽和阮靈溪也在,見我醒了過來,都鬆了口氣。
吳聃擦了擦額頭冷汗,罵道:“操你大爺的,小bk你這次差點兒就死了啊。不過挺厲害,怎麽受了那麽重的陰氣衝撞,卻沒死命夠硬啊。”
我赫然想起那掐著我的女屍,於是問道:“那屍體呢”
趙羽說道:“已經被送到警局了。你先休息會兒。”
阮靈溪歎道:“二貨,下次你能不能別逞英雄啊。”
我歎道:“沒啊,我特麽就因為是有人上吊去救人啊。”
吳聃說道:“行,你先休息會兒。這件案子等你完全恢複了我們再繼續說。”
說著,趙羽和吳聃出門去了。阮靈溪坐下來,倒了杯溫水給我:“二貨,下次別太魯莽了。”
我接過水杯,感覺身體倒是沒什麽大礙,隻是脖子有點疼。看窗外好像天剛剛亮,有鳥鳴聲傳來。我回想著那忘川河和奈何橋,還有那化成彼岸花的阿九,似乎一切都像真實存在過一樣,竟然分不清楚是夢境還是現實。
“惡女,你相信前世今生麽”我問阮靈溪道。
惡女笑道:“前世今生就算是有,咱們也看不到啊。”
我笑了笑:“這倒也是。”隨即,我卻想起在三生石上看到的情景。我們為什麽會去雪山難道,我們幾個都要死在雪山裏麽
想到這裏,我一陣頭皮發麻。尼瑪的,知道了自己的未來可不算是啥輕鬆的事。
第一百五十章 往事(上)
很快的,我倒是恢複了體力,出院後加入趙羽調查那個上吊女屍身份的案子裏。很快地,我們查到那女屍的身份。讓我意外的 是,她竟然跟那被人捅了一刀墜樓而死的董盈盈是同宿舍。很快的,我們在她的宿舍衣櫃裏找到被衣服包裹著的帶血的刀子。經過檢驗,證明那刀子上的血跡就是董 盈盈的。看來這是捅人的凶器了。
但是,她又是怎麽死的雖然經過檢驗,貌似是上吊自殺,但是,調查發現,她跟董盈盈沒有任何深仇大恨,平時也沒特別的來往,在同一個宿舍的時候相處得還不錯,算是融洽。
調查了一個周,連帶董盈盈,上吊的女生劉素,和那三個死在酒店的女屍,雖然身份都查了個徹底,但是還是沒找到什麽共同點。三個女生是去上過華嶽的課,但是董盈盈和劉素卻不是華嶽的學生,好像也跟華嶽沒什麽來往,起碼別的同學沒見過。
我們也調查了董盈盈和劉素的手機,發現兩人雖然有男朋友,但是手機上卻沒標注過男朋友的名字,一個用英文寫著“親愛的”,另一個用中文寫著寶寶。 打過去之後,卻提示無法接通。不過這個情況倒是讓我們倆有了些懷疑。怎麽會那麽巧,這倆完全不一樣的手機號突然都無法接通了呢
我推測,也許是倆人有一個同樣的男朋友,為了爭奪男朋友出事,鬧成這樣。趙羽否認道:“不可能。如果單純是為了爭奪男朋友而殺人,那麽,董盈盈死了,劉素逃走,後來誰還會把劉素也殺了呢
我一想這倒也對。董盈盈死了就死了,誰還能殺了劉素這樣也解釋不通。
我頓覺這案子更亂套了,搞得人腦子疼。下班之後,我也沒跟趙羽一樣加班去查,便去了吳聃的景雅書店。
剛走到店門前,我便聽到熟悉的孩童笑聲。仔細一聽,好像是小滿的聲音。走進去一看,見吳聃正坐在收銀台前,桌上坐著哈哈大笑的小滿。
小滿正拍著手看著吳聃,我見吳聃嘴裏叼著一片芒果片逗小滿玩。小滿去抓,吳聃就躲開,然後吳聃這貨跟小滿說道:“來來,搶伯伯的芒果片吃。”
我翻了翻白眼,心想真尼瑪無聊。正這樣想著的時候,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躍過我,衝到收銀桌子,嗖地一下叼走了吳聃嘴裏的芒果片。那速度十分快,我差點兒沒反應過來。
我愕然地追尋著那視線所到之處。很快地,我瞧見搶走那芒果片的是一隻小黑狗,貌似泰迪和某種小型犬的串子。這小狗漆黑的一團,眼珠也是黑漆漆的, 這一看基本是一團漆黑,很喜感。加上小狗胖乎乎的,叼著芒果片幾下就吞吃下去,吃完後無辜地看著吳聃,搖了搖尾巴。吳聃則好一個吐唾沫,抹了把嘴,罵道: “我操,從哪兒來的狗”
店裏的人都樂了,有孩子笑道:“吳叔,那不是隔壁水果店老板養的小狗嗎”
吳聃罵道:“操,難怪喜歡吃水果,真倒黴”
小滿看到我,張開小手一臉賣萌的表情:“哥哥,抱抱”
我頓覺開心,一把將這肉呼呼的大眼睛小娃娃抱了起來。這小家夥超可愛,一身奶香味,抱在懷裏軟軟的超好玩。
我一邊逗著小滿,一邊跟吳聃說道:“對了,師父,我一直沒機會跟你聊聊那晚的事情。那三股陰氣怎麽回事,還有華嶽,怎麽解釋呢”
吳聃想了想,說道:“那晚的三股陰氣重聚,大概是有人想要加重陰氣的力量,然後將鬼氣衝到那橫死的女人的身上,讓她變成活屍,到處咬人,毀了這所學校。”
“我擦,誰會幹這種事幹這事兒有什麽好處”我愕然道。整個大學都變成活屍人,是想毀滅地球麽
吳聃想了想,說道:“咱們去看過華嶽的畫室。那地方的畫像都會流血。說明什麽我覺得華嶽是在用畫筆練習拘魂聚陰氣。這些死掉的女學生,每個都去過 他的畫室,每個都又死了。我推測是他用畫筆拘留了那些死去女學生的部分魂魄和意識,然後一定程度上控製了她們的行為。這樣就發生了那些凶殺事件。”
我皺眉道:“可是為什麽呢華嶽為什麽瘋狂報複天津外國語大學他不是這學校的老師麽”
吳聃說道:“我猜啊,也許是上輩子的仇恨。能這麽瘋狂報複的,無非就是殺父奪妻的血仇了唄。”
此時,懷裏的小滿一直在抓著我的警徽玩兒。我笑道:“小滿,你知道華嶽麽那天帶著你玩的卷發哥哥。”
小滿疑惑地看了看我,隨即恍然大悟的樣子:“啊,會畫畫的哥哥。”
“那小滿知道畫畫哥哥有什麽秘密嗎”我笑著問道。當然,我隻是這麽一問,沒想到小滿卻響亮地回答:“姥姥知道”
小滿這一句話讓我想起了她的姥姥章夢。對了,那華嶽是章夢的學生,總應該了解他一些。
想到這裏,我問吳聃道:“對了師父,這小奶娃為什麽在你店裏”
吳聃說道:“她媽媽讓我照看一下午,媽媽去醫院看病了,晚上回來接她。”
“那好,我抱出去玩會兒,去她姥姥家看看。”我說道。
吳聃皺眉道:“哎哎,你得送回來啊,讓人媽媽著急。”
我應了一聲,抱著小滿出了門,對小滿說道:“小滿,我帶你去姥姥家玩好不好”
小滿頓時拍手笑道:“好,好”
章夢家我們去過兩次,很快的,我再次摸到她家門口去。敲門而入,見章夢正在花園澆花。
看到我抱著小滿走了進來,訝然問道:“宋警官你怎麽抱著小滿來了”
我笑道:“我想起個事兒,想問問您。小滿也正好在店裏,我就抱她過來看看您。”
小滿嚷道:“哥哥問畫畫哥哥”
章夢愕然道:“畫畫哥哥,是華嶽麽怎麽,他出事了”
我笑道:“沒有,是有一些關於他的私事想了解下。”
章夢點了點頭,說道:“那請進來坐吧。”
我抱著小滿進屋,章夢沏了茶水坐下,問道:“宋警官怎麽會問起華嶽那孩子的事”
我將小滿放到沙發上去,歎道:“外國語大學發生了些事情,好像跟華嶽有些聯係,所以想來了解下他的情況。比如他的身世什麽的,您了解麽”
章夢微微皺眉,說道:“不過有些事情不很方便對人講。因為華嶽他的家人也不希望泄露給外人。”
我說道:“您說,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章夢說道:“唉,說起華嶽,也挺可憐的。他是個孤兒,六歲的時候被收養的。隨了養父母的姓氏。起初,他的性格自閉,跟誰都不說話,養父母為人都不 錯,帶著他去看醫生。醫生說,可以通過畫畫來治療他的自閉症,所以兩個老人才讓他學了畫畫。但沒想到這孩子在畫畫方麵很有天賦,現在的畫畫功底可比名家 了。”
我一聽華嶽是收養的,頓時心中略微激動起來:難道華嶽真如我們推測的,跟當年燒死在博物館的那對法國夫婦有關係如果是他們的孩子,那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於是我問章夢,那華嶽的養父母住址是哪兒章夢於是告訴我說,華嶽的父母住在河西區的一個住宅小區裏,說了具體地址,讓我自己去問問。
我拿到那地址後,即刻告別了章夢,向那小區而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往事(下)
找到華嶽的養父母家倒是很容易。華嶽的父親是公務員,上班不在家。華嶽的母親是家庭婦女,全職主婦,現在應該在家呆著。
我敲了門之後,果然有一中年婦女出來開了門,疑惑地看著我問道:“你是”
我將警官證亮了亮,對她笑道:“您別怕,我就是來打聽一下華嶽的事。”
“華嶽”華夫人疑惑地點頭道:“那您請進來吧。”
進門之後,我才發現華嶽家裏的裝修真心不錯,雖然是歐式宮廷範兒,但是卻不顯得華麗,低調,典雅,看來主人很有品味。
我打量了一下華嶽的養母,見她雖然年近五旬,但是打扮得很得體高雅,麵色白淨。
華夫人問道:“警察先生要喝點茶麽”
我擺手道:“不用了阿姨,我隻是問幾句話就走。”
華夫人疑惑道:“是華嶽出了什麽事情嗎”
我見她一副不知情的樣子,便隱瞞道:“倒也沒什麽事情。因為他學校出了點事,所以我們就例行公事地到處詢問下。死的是他的學生。”
華夫人愕然道:“出事了這我倒是沒有聽華嶽提起過。”
我笑了笑,看了看四周的擺設,見客廳有一架鋼琴,鋼琴旁的牆壁上掛著一幅風景畫。
“那畫也是華嶽的作品麽”我指著風景畫問道。
華夫人回頭去看,笑道:“不是,華嶽擅長人物畫,風景是我和老公喜歡的。我和我老公都是書畫協會的,大概因為這個,華嶽也喜歡畫畫。”
我輕咳一聲,問道:“那個,聽說華嶽不是兩位的親生兒子,是麽”
華夫人愕然道:“這件事也跟案件有關嗎”
我笑道:“這個,是有點關係,麻煩您跟我說下華嶽的身世。”
華夫人歎道:“華嶽是被我們收養的。我們倆曾經有個兒子,可惜在六歲的時候夭折了。後來我們就領養了華嶽。不過,華嶽剛到我們家的時候是不會說話的,檢查後才知道,是自閉症。而且那孩子也可憐,唉。”
我聽這話,感覺有點詫異,於是問道:“可憐”
華夫人歎道:“不知道警官聽說過沒有,大概十幾年前,外國語大學的博物館燒死了一對法國夫婦。丈夫是法國人,妻子是中國人。兩人在博物館的時候, 意外失火被燒死了。那時候丈夫在外國語學院教法語,妻子一直在國外,剛跟著丈夫調回來,還帶著一個六歲的兒子,就是華嶽。可沒想到,當晚就給燒死了。那孩 子一身是血的逃了出來,腿上都是燒傷,後來被收容所的人收留了。我丈夫年輕的時候去給收容所當過義工,看到這孩子,也不說話,一身是傷。那時候我們兒子剛 去世,為了找個安慰和寄托吧,就把華嶽領養回家了。不過,後來發現這孩子已經失去記憶,完全不記得自己遇到過什麽事情。不過這也是好事,我們不想他記起以 前,幹脆就隱瞞了他的真實身份,說他是我妹妹的兒子,父母都出車禍意外死亡了,所以才跟著我們一起長大。”
我聽到現在,終於明白華嶽跟這外國語大學發生的某些往事之間的聯係。看來這次算是尋仇,報複這所大學,但是,這也說明,這貨根本沒有失去記憶,而是一直記著這件事。
華夫人見我不說話,便說道:“不好意思,這件事埋在心裏太久了,一說起來就沒完,讓您覺得聒噪吧。”
我笑道:“沒有,這次您是幫了大忙。謝謝,我這就告辭了,不打擾了。”
華夫人點頭,將我送出家門。我出門後就給趙羽打了個電話過去:“喂趙羽,華嶽的身份查清楚了,那對在博物館死去的法國夫妻的親生兒子。”
趙羽說道:“是麽那看來推測倒也成立。酒店裏死掉的三個女生,分別是學校一位教授的女兒,博物館管理員的兩個女兒。後來死的董盈盈是校長老婆的侄 女。那個上吊死的劉素,倒是普通家庭出身。不過如果要找一個人變成活屍的話,倒是隨便找一個就可以,所以劉素的身份倒是沒什麽。”
“看來下一步得去問問校長,看看當年博物館的失火案是怎麽回事。當年的案卷是怎麽判的呢”我問道。
趙羽說道:“失火案被直接斷成了意外事故。我覺得校長也許知道內幕,你先去外國語大學,我隨後到。”
我掛了電話,坐車去了外國語大學。找人詢問了校長室的所在之後,我直接去了校長辦公室。還沒等進門,就聽到一陣爭吵聲從辦公室裏傳來:“你怎麽回事,你這校長怎麽當的年年學生跳樓出事,我都找人給你隱瞞過去了現在出事的是我侄女,你怎麽解釋”
這聲音又高又細,像是女人的聲音。但是這聲音穿透力相當強,刺得我耳朵難受。
隨即,我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這我也沒辦法啊,我又不是警察,怎麽知道能出這種事啊。”
這大概是校長的聲音。我當即明白了:侄女死了,校長老婆來鬧了。不過這種事情為什麽在學校裏鬧回家解決了不就是了
兩人又吵了半晌,聽上去好像是因為校長在外作風不檢點天天晚回家之類。校長辯解說那是因為自己工作忙應酬多,叨逼叨了半晌。
後來,倆人吵夠了,我才聽到一陣腳步聲接近門邊,看來是校長夫人要出來了。我趕緊躲到一旁去。之前查外國語大學的時候,知道校長夫人的來頭不小,校長也是靠著她才坐到這位置上的。老婆的親侄女死在自己學校,這豈不是很要命。
一陣香水味飄過,我見校長夫人氣呼呼地走下樓梯。等她走遠了,我才回到校長辦公室門前,剛要推門的時候,卻聽到校長似乎在裏麵打電話:“那三個酒店裏死的女學生,是不是你殺的”
這句話隱隱約約傳來,讓我吃了一驚。手已經握住了那門把,但是卻沒推門進去。隻聽校長繼續說道:“真不是你做的我知道,咱們之前的手法。唉,但 是,這個節骨眼最好別再給我出亂子,我老婆的侄女死了,現在警察到處查這案子,我怕把以前的案子翻出來。雖然都列為自殺,但是,唉。”
以前的案子我吃了一驚。難道這裏還發生過別的案子
我正想仔細聽聽,卻見校長已經掛了電話,辦公室裏重回安靜。於是我離開門邊,走到樓梯拐角處,拿出手機撥了趙羽的電話:“剛才外國語大學的校長室 打出一個電話,不知是座機還是手機打的,找人查一下,好像這大學裏還出過其他案子,跟校長有關係,還有另一個接電話的人,隻是不知是什麽案子。”
趙羽在電話裏說道:“好,我馬上查查。先別透露什麽,我一會兒過去。”
我應聲後掛了電話,跟著去了校長辦公室門外,敲了敲門。隨即聽到辦公室內有人應聲道:“請進。”
我推門進去,見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那人看到我,又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警徽,皺了皺眉,說道:“警察先生,你們已經來調查過很多遍了,這些案子我真的不知道內情,查案是你們警方的事情,好像我也幫不上什麽忙。”
我到他對麵坐了下來,笑道:“校長,我隻是想問問多年前博物館燒死人的往事,你有印象麽”
第一百五十二章 肮髒的秘密
校長聽了這話,有點詫異,問道:“這些陳年舊事,跟現在的案子有關係嗎”
我冷冷說道:“有沒有關係是要我們警察來判斷的。你隻需要說明情況就行了。”
校長歎道:“唉,博物館是出過意外,我們這的一位法國外教和他妻子被燒死了。後來學校就把那樓給封了。”
我擺手道:“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博物館怎麽會意外失火那對夫婦為什麽要去那地方”
校長說道:“他們為什麽去,我就不知道了。意外失火確實是我們學校的責任。那座樓是老樓,有上百年的曆史了。雖然後來經過多次修建,但到底是老樓了。消防設施陳舊,意外失火也實在是,唉。所以後來幹脆把那老樓給封死了,防止悲劇再次發生。”
“是麽。”我仔細觀察著校長的表情。雖然這貨表情沒什麽變化,但是眼神明顯不敢直視我。看來,這件事情不是什麽意外,而是有隱情。
“對了校長,剛才您是跟誰通電話呢”我笑道:“是還有同夥麽”
我這一句話無非是想詐他一下,因為我也不知校長到底跟誰有所牽扯,也不知道他是在給誰打這個電話。
不過好像這貨不怎麽上當,而是冷笑道:“警察同誌,我無非就是給朋友打個電話,你說什麽呢這是,再說了,警察難道都喜歡偷聽別人談話”
說到這裏,校長辦公室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校長對我說道:“不好意思,我要忙了。警察先生還有什麽問題要問麽”
此時,我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我拿起一看,是趙羽的電話,於是對校長說道:“沒了,您先忙著。”
說著,我走出門去,來到走廊窗前接起電話:“怎麽了”
“剛查到跟校長通電話的人,是外語學院的一個教授,叫薛莫。”趙羽在電話裏說道:“現在你去看看他,我剛查了他的銀行賬戶,也許這家夥是想逃了。你先攔住他,我在路上。”
我一聽這話,趕緊掛了電話衝向老師辦公樓。上次我們來的時候,已經將這學校的大體地形給摸清了。等我跑到教學樓下的時候,正好撞上一個人。
我瞥了一眼,剛想向樓裏跑,但仔細一想,擦,這不就是我要找到薛莫
在調查薛佳琪背景的時候,我見過薛莫的照片。雖然沒參與家屬調查,但是我記住了薛莫的模樣。我見他正夾著一隻包匆匆忙忙向外走,於是喝道:“薛莫你給我停下”
薛莫回頭看了我一眼,頓時撒腿就跑。我一見,立即追了上去。心想,媽的,這老小子有問題
這貨衝出教學樓大門,直衝著一輛車奔了過去。我心中好笑,尼瑪的,以後哥追不上你這四五十歲的老bk麽
想到這裏,我一個箭步衝過去,抓住那老bk的後衣領,隨即將他摔倒在地。
“你他媽為什麽跑”我喝道。
薛莫驚慌地看著我,嘴上強辯道:“我哪兒跑了我開自己的車出去一趟不行麽”
我冷笑道:“見了警察就逃,肯定心中有鬼走,跟我回警局一趟”
說著,我將薛莫拎起來,而這時,趙羽的警車到了。
趙羽開了車門下了車,薛莫立即嚷起來:“你們怎麽回事,警察就可以亂抓人嗎你有什麽證據為什麽抓我”
趙羽冷笑一聲,揚了揚手裏一個硬皮帶鎖的日記本:“這就是證據,今天有人送到警局來的。想必薛教授認識這本日記吧。”
薛莫一看那日記,臉色頓時煞白。我心中詫異:什麽日記本,跟薛莫有什麽關係
看來趙羽這貨有什麽事兒瞞著我啊。我跟趙羽將薛莫拽上車,一路開往警局。路上,我問趙羽道:“怎麽,這日記本是怎麽回事”
趙羽皺眉道:“唉,你自己看看吧,太他媽的惡心了。”
我一聽,我擦,一向十分注重形象的男神都尼瑪爆粗口了,這裏麵得是什麽東西
於是我翻開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隨即,一股翻江倒海的惡心感湧了上來,不亞於看了重口味圖片。我合上日記本,長呼出一口氣,覺得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怎麽樣,看過後什麽感覺”趙羽問道。
我冷冷說道:“看完後我很想一槍崩了他當然,這也太他媽便宜他了這世上怎麽有這種變態”
“猥褻女生,殺人滅口。我早就聽說過外國語大學每年都會有女學生跳樓自殺,可沒想到那是謀殺。是這個薛莫跟校長犯下的罪,然後將那些反抗的女學生從樓頂推下去,殺人滅口。”趙羽歎道:“所謂的女生宿舍樓鬧鬼傳聞,就是這麽來的。”
“可是薛莫這變態竟然把強暴女學生的過程記錄成日記,還他媽的記錄得那麽詳細,這真夠變態的。”我啐道:“這就他媽的叫獸”
趙羽說道:“你覺得這日記本是誰送來的”
我想了想,說道:“莫非是華嶽”
“也許是,因為監控鏡頭拍下了送來的那人的樣子。但是,應該是經過了打扮的華嶽。因為鏡頭裏是個高挑的女人,穿著紅色長風衣,長發,戴著黑色的帽子,茶色太陽鏡,圍著一條黑色圍巾。”說著,趙羽將一張彩印的圖片遞到了我的麵前。
我接過來一看,見圖片上是一個高挑的女人,打扮時尚,正是跟趙羽所說的那樣。但是,這女人圍著黑色大圍巾,鼻子以下都藏在圍巾裏了。
“憑這個能確定是華嶽麽”我愕然道:“雖然這畫中人看上去比一般女人高一些,可也不能確定是華嶽。”
“這幾天我也將酒店監控裏出現的人盤查了一遍,發現那酒店的視頻裏也出現過這個女人。”趙羽說道:“再聯係到華嶽的特殊身世,我覺得這個女的很可能是他改扮的。”
我揉了揉眉心:“唉,這些隻是推斷而已,我們就算知道他在搞鬼,但是卻沒發現什麽切實的證據。因為那三個女生看似被殺,卻是被邪術控製的,應該是自行服毒。毒藥也許是華嶽準備的,可這也不能說明啥。後來他隻要畫了符咒,紮了銀針,不留下指紋等,那就很難查了。”
趙羽歎道:“也許華嶽根本沒想過要隱瞞或者逃跑。的女屍,是他給知情人的一個警告和威脅。當年他的父母死於火焚,他的意思是,要回來報仇了。”
我想起董盈盈和劉素,不解地問道:“可是後來劉素捅死董盈盈並將她丟到樓下,這又怎麽說,難道是華嶽用了拘魂法指揮那個劉素幹的如果說這也是複仇的話,大可以捅死算完,為什麽多此一舉將董盈盈丟下樓”
“也許是想檢舉每一年的跳樓事件。”趙羽說道:“那些女生不是自殺,而是被這所謂的教授和校長推下樓滅口的。”
我聽到這裏,不由氣得咬牙切齒。可憐這些女孩子的父母還以為自己的女兒是一時想不開學習壓力大跳樓自殺,尼瑪
我倆將薛莫送去警局,帶進審訊室。我沒想到,酒店女屍案子沒破,倒是意外發現外國語大學每年發生的跳樓自殺案是謀殺,而且背後還有這麽齷齪的秘密。
有了那日記本當證據,想必會很容易找到其他相關的物證人證,之後給這倆禽獸老師定罪。想到這裏,我心中頓覺解氣。
但這個時候,我卻更想去看看華嶽。就像趙羽說的,我覺得他並非想刻意隱瞞殺人真相,而是想讓大家都注意到當年的慘案,並揭露校長和教授的罪行。報 複對象也是跟當年他父母被燒死案子相關的人員的親人和後人。但我們一時半刻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沒往這方麵去查。大概華嶽等得沒了耐心,於是才采取了煉 製活屍人的手法,想報複整個學校,結果陰差陽錯地被我們給撞上了。
雖然這是猜測,但是我覺得跟真相應該無限接近了。現在所要了解的是,華嶽究竟怎麽完成這一切的
如果他並不在意自己被人發現,那麽,在仇人都得到懲罰的時候,也許他會把這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