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案現場》作者:孫銘苑(女)(ZT 91-110)

第九十一章 爆炸

發生了這件事之後,我也沒心情繼續留在店裏跟吳聃扯淡。趙羽立即拿了那泰迪熊回局裏,讓技術人員來調查。我出了店門,卻也不知道往哪兒去才好。

    想了想去,決定去阮靈溪和神仙姐姐新開的冰雕店看看。於是我給惡女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店裏麽結果阮靈溪說,她在見一個大客戶,晚上才能回來,讓我先去店裏等。

    匆忙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我百無聊賴,正想走到車站去坐車,卻聽到身後有一陣車輛轟鳴聲傳來。回頭一看,我擦,一輛車橫衝直撞地開了過來。我趕緊向旁邊一躲,堪堪地躲過這車。

    我心中憤怒,追上去罵道:“鬧市區開快車你想死吧”

    我跑了幾步,突然聯想到憤怒的小狗追著路人狂奔的情景,不由地停下腳步。可沒想到,那車一個緊急刹車,也突然停了下來。

    這讓我覺得挺意外,不由扭頭去看,卻見那車停在路旁,好像還沒熄火。

    我皺了皺眉,見司機座上那個人好像正襟危坐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受了傷。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我趕緊跑了過去。

    隻見駕駛座上果然坐著一個人,而這個人,我正好認識:趙振海。

    可是,現在趙振海的情況看來十分不妙。額頭有一道傷口,正在滲血。臉上有淤青,其他地方看來也有傷口。

    而這時候,很顯然趙振海已經昏迷不醒了。我趕緊上前去拉車門,卻發現那車門死死地鎖住,根本拉不開。情急之下。我隻好奔向路邊的一個小咖啡館,拎出一把椅子。向趙振海的車門砸去。

    砸開車窗玻璃,打開車門。我將趙振海拖了出來。探手一摸,這貨還有氣息。我架著他向前走了幾步,想攔一輛計程車把他送去醫院。

    結果,我向前走了不久,突然聽到身後一陣“轟”的巨響聲,緊接著,一股熱浪襲來。

    我心中一涼,暗覺不妙,趕緊將趙振海撲倒在地。

    這一時間。不少碎片飛起砸到我們的身上,好像有一片玻璃碎片劃過我的臉,頓時一片火辣辣的疼。你媽,破相了難道。

    等爆炸聲過後,我回頭一看,這簡直是港片爆炸案現場啊我靠。整個車被炸得七零八落。如果我剛才在那車門邊再多磨蹭一分鍾,現在八成也成奧爾良烤翅了。

    巨大的爆炸聲讓我的耳朵瞬間各種轟鳴。我心中鬱悶,停了半晌,我才慢慢恢複聽覺。這突然的爆炸也讓周圍的路人十分驚慌。好在車是靠在馬路邊停下的,旁邊是個小廣場,廣場附近才是各種店家。這爆炸隻是炸飛了旁邊一隻垃圾桶,震碎了店家的幾麵玻璃。

    萬幸的是。沒有路人死亡,隻有幾個人被車的碎片砸到,受傷流血。

    沒多會兒。我的聽力慢慢恢複了。此時,有幾個人走了過來。問我和趙振海有沒有受傷。

    我搖了搖頭,此時再去看趙振海。見他依然昏迷,於是也顧不得攔什麽計程車,幹脆打了120。

    很快的,急救車到了,將我和趙振海都送了上去。

    路上,我看著昏迷的趙振海,心中十分不解:為什麽有人處心積慮想殺了他無非是個黑幫的混混,靠著一點通靈之力賺點小錢而已。沒什麽背景沒什麽財勢。

    如果他知道了什麽秘密必然要殺人滅口的話,爆炸這種手段也太惹眼了。

    所以,除非是對方無法在倉促之間徹底殺死他,隻有采取這種極端的手段了。

    看來,這一切得等趙振海醒來之後才能弄明白。

    到了醫院,趙振海被送進急診室。醫生也給我檢查了下,除了臉上有傷之外,倒是沒受什麽傷。

    我在醫院呆了一陣子,等急診室的燈滅了,醫生出來,才趕上去問道:“怎麽樣,我送來的那人情況如何”

    “雖然脫離了危險,但是還沒醒過來,得等一陣子。”醫生說道:“而且他受過不少外傷,看來得休養一陣子。”

    我點了點頭,走進病房去看趙振海,見他依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我打電話給趙羽,將趙振海的事情說了說,然後讓他安排倆警察來照應下,畢竟這事兒出在天津,爆炸案不算小事,得通告給天津警方。

    趙羽接了我的電話,說道:“我查了那錄音的內容,是一句快放的倒述的話,意思是日報大廈地下四層。活棺材停屍房。”

    “啥雖然我不是天津人,但是聽說日報大廈隻有地下三層。”我說道:“哪兒來的地下四層”

    趙羽說道:“我不知道,這得查證後再說。你在醫院等著,我去看看趙振海。”

    掛掉電話後,我走進病房看了看趙振海,見他依舊安然無恙地躺在那裏,也就暫時放下心來。

    此時,惡女的電話打了過來,我怕吵到趙振海,也便出了病房去接惡女的電話。

    “二貨,忙裏偷閑給你打個電話,見到我師姐沒有”阮靈溪電話裏問道。

    我歎道:“想去來著,可惜,遇到一件事兒。趙振海住院了,我在看著呢。”

    “那個小混混他住院了跟你什麽關係啊”阮靈溪問道。

    “額,就是恰巧遇到唄。”我笑道。閑扯了幾句,大概過了二十分鍾,見趙羽走了進來,便對阮靈溪說道:“得,羽哥哥來了,咱們以後聊。”

    掛了電話後,見趙羽冷冷地看著我。

    我笑道:“你看什麽呢”

    趙羽說道:“剛才被你惡心到了。趙振海在屋裏”

    我點頭道:“在,正好咱們進去看看。”

    趙羽點頭,推門一看,回頭問道:“人呢”

    “不在裏麵嗎”我詫異地問道。

    “你看有嗎”趙羽冷冷說道。

    我一看,床上被子被掀開,窗戶打開。人不見了。我心中一驚,心想這貨難道是醒來之後就逃走了麽

    可是。趙振海為什麽逃跑呢難道,他真知道什麽了不得會引得人殺人滅口的秘密

    我倆跑到窗外一看。外麵是條馬路,這病房在二樓,真想溜走倒也不難。

    “趙振海出事了,馮四海的人有沒有反應”趙羽問道:“沒有人來看看他麽”

    我搖頭道:“大概是事出突然,沒人知道吧。而且趙振海不過是個小嘍囉,也不至於讓馮四海特意派什麽人來看他吧。”

    “走,我們去馮四海那問問。”趙羽說道。

    說著,我倆出了醫院大門。我倆先是去了馮四海的住宅,立即被他的下屬擋了回來:“我們老板不在。有什麽事情去找段老大吧。”

    “不在麽”趙羽冷哼道。對我使了個眼色,讓我去看一旁停靠的車子。

    我扭頭一看,門外停著一輛黑色的奔馳,特別低調的奢華。我琢磨著馮四海是在見客,而且還是個挺有來頭的客人。

    趙羽將我拉到一旁,低聲道:“看來馮四海在見客,而且這客人來得很匆忙,連車都沒停到車庫去。你看這車的車牌號,有沒有什麽特別。”

    在他的提示下。我去仔細觀察那車牌號,見那車牌白底紅字,明顯是政府機構的車。

    “政府機關的人怎麽來見馮四海了”我低聲問道。

    趙羽冷笑道:“馮四海這個人結交廣泛。這個車牌號剛才我就覺得熟悉,現在一想。好像以前見過。這是日報社社長的車。你說,咱們剛收到日報社某個信 息,來馮四海這裏。又見到日報社社長的車,還有趙振海莫名被炸。當然。這件事也許跟日報社的問題無關。但是,充分說明日報社出了問題。這樣。你去找段清 水,我在這兒看看馮四海到底見了誰,看看他們有什麽行動。”

    我狐疑地問道:“這能奏效麽萬一你盯了半天,啥事沒有呢”

    趙羽說道:“那就最好。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些疑問。你先去吧,一會兒有消息再聯係。”

    我一琢磨,也隻能這樣了。起碼趙振海的事兒得搞明白啊。

    於是,我轉車去了段清水所在的娛樂城。但今天也邪門了,段清水的手下也給我擋了回來:“我們老大不在。”

    “那段雲遙呢”我問道。記得這孩子自從阿九去世後,也經常跟著趙振海混,也許他也能知道一些內情。

    “雲遙也不在。”刀子說道:“都在段老大家裏吧。”

    “真的”我疑惑地問道:“難道你們想看你們那老大的床照”

    段清水的那叫刀子的手下說道:“宋警官,這次真沒騙你,我們老大不在,身體不適,在家休養呢。”

    “身體不適”這倒是新聞。憑借段清水那一身羅漢金身,刀槍,道法邪術都不如,還怕啥病痛麽

    “真的,不然你去他家看看吧。”刀子說道,接著將段清水家的住址告訴了我。

    我點點頭,轉身就走。刀子突然喊住我:“哎哎宋警官,給我看看老大的床照唄。”

    一聽這個,火柴他們也湊了過來:“哪兒呢哪兒呢”

    我冷哼道:“不成,這是我的王牌,不可以輕易泄露。”

    說著,瀟灑地扭頭而去。

    段清水的住址倒是跟馮四海大氣的歐式別墅截然不同。這貨采用的是和風,小院,流水,山石和和風的屋子。

    就連他家的保衛人員,也是和服打扮。聽了我自報家門,段清水的屬下倒是沒為難我,大概是早就知道我這號人的存在了。

    麵無表情的彪形大漢將我帶進客廳,立即有姑娘端上茶來。

    “請稍等,我們老大一會兒就來。”手下麵無表情地說完,走了。

    於是,我在客廳裏靜靜地坐著等段清水。隨即也打量了下他的房間布置。段清水的客廳裏沒啥東西,隻有我坐的這個蒲團和一個矮茶幾。角落裏放著吊蘭。牆壁上掛著字畫,我不懂字,看上去也是珍品。

    客廳隻有我一個人,顯得特別安靜。喝了兩杯茶後,我坐不住了。段清水是不是真生病了還是推脫的理由難道我這次是白來了

    突然地,我想起一個可能性:難道,趙振海是他們設計殺害的

    想到這裏,我是徹底坐不住了。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後院傳來一陣輕微的響聲。這響聲很特別,像是冰塊碎裂的聲音。

    我有些愕然,現在已經是暮秋,天氣早就轉涼了。段清水還在後院鼓搗冰塊難道他也在學冰雕麽。

第九十二章 日報社的傳說

想到這裏,我推開客廳後麵的推拉門,才發現是眼前是一道長長的走廊。

    我沿著走廊走到盡頭,突然聽到一陣流水聲。

    原來眼前是一處精致的小院落,水流潺潺,山石立於水中,尚有殘荷依靠在水麵,飄飄蕩蕩的不肯凋謝。

    我聽到那聲音是從山石後的一個小屋傳來的。而那屋子半開著門,掛著一處紗簾。

    我悄悄掀開簾子溜進去,見裏屋也是掛著紗簾,好像是為了防蚊蟲的。隔著紗簾,我看到段清水的背影,不由停了腳步。

    本想喊他,卻發現另有一個人在屋裏:神仙姐姐蘇淩。

    而關鍵是,段清水正赤裸著上身躺在一隻偌大的木盆裏,而且,他盆裏的水好像都是冰水,浮著不少冰塊。這貨,竟然這麽坦然地躺在水裏。

    如果他身邊不是神仙姐姐,我差點兒就以為段老大要被取腎了。可是,這算啥大冷天的泡冰水澡

    不過段老大身材真心好,十分有型。我看了也覺得羨慕。可是神仙姐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好像還是如常的冷淡。

    “感覺怎麽樣了”蘇淩問道。

    段清水歎道:“好多了。可惜,治標不治本。”

    蘇淩沉默半晌,說道:“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麽治好你的病。”

    病我心想:難道段清水有啥隱疾難道他最後的幾年,身體會慢慢變差麽

    隻聽段清水突然笑道:“那我告訴你怎麽治。扶我起來。”

    蘇淩說道:“但我是做冰雕的,並不是你的大夫。”說著,她便想走向門這邊來。我趕緊將腦袋縮回來。這時候。卻突然聽到水聲一響,好像是段清水從水裏站了起來。

    我重新探頭去看。見段清水果然一把拉住蘇淩,將她拖進懷裏。低聲笑道:“其實你的體溫,就蠻適合治療我的病。”說著,這貨竟然又給神仙姐姐來了個強吻。

    次奧猥瑣我正要衝進去,但是突然頓住了。心想,萬一人家倆現在已經是好上了呢,我攪合啥啊。而且現場直播也蠻好看的嘿。

    想到這裏,我幹脆躲在門邊欣賞了。講到這裏,不知屏幕前有多少人在吐槽我屌絲心態

    不過我還是繼續偷看了。段老大神力無敵,任憑誰也不可能掙脫他的鉗製。

    隻見段老大抱著神仙姐姐吻得太逼真。夠火辣,而且這吻從唇延伸到耳邊,脖頸,扯掉裙子的肩帶,便到了肩膀。

    我心想艾瑪,這難道要上演那啥了,我還繼續看嗎我是繼續看呢還是繼續看呢

    蘇淩似乎突然回過神兒來,試圖推開段清水:“你瘋了”

    段老大卻幹脆抬手撕了蘇淩的白色長裙,抱起她就壓倒在地板上去。

    艾瑪。太激情了。我捂住臉,順便將指縫張開。不過,這一眼,卻讓我瞧見蘇淩胳膊上竟然還有古代人才有的守宮砂。

    我次奧。這簡直穿越啊。

    正當我興高采烈想繼續看段老大如何強占民女,卻突然見他冷不丁扯過那偌大的木盆,衝我丟了過來。

    我趕緊躲開。但是那冰水卻淋濕了我半邊身子。靠,這貨肯定知道我在偷看

    我正要衝進去攪了他的好事。卻見那木盆正好卡在門上,擋住我的視線。

    “宋炎。滾遠點”段清水喝道。

    “我說段老大,你倆進展太快了點啊”我喊道。

    這話音剛落,隻見裏屋的門“嘩啦”一聲被段清水拉了上來。我剛想撞門而入,卻見四個彪形大漢突然闖了過來,而且其中一把砍刀已經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隻好舉手慢慢退了出去。

    最後,我被幾個大漢抬著丟出門外。我揉了揉屁股,從地上爬起來,心想我就算等會兒去問段清水,估計這貨肯定一臉心不在焉,幹脆還是回書店問問吳聃這個老天津,關於天津日報大廈的各種傳聞吧。

    正當我從地上爬起來,脫下外套擰幹水分的時候,趙羽的電話打了過來:“宋炎,馮四海見的竟然真的是日報社的社長。看那社長神色匆忙,可能真的出事了。”

    “我說日報社什麽時候沒出過事兒啊”我歎道:“我正想去問師父關於天津日報社的傳聞呢。”

    趙羽說道:“我也知道一些天津日報社的傳聞。咱們去日報社大廈樓下集合,你用幽冥眼看看,也許能看出一些端倪。”

    我攔下一輛出租車,說我要去天津日報大廈。那司機頓時愣了愣,車子發動之時,問我:“你是記者”

    “不是,就去那地兒見個朋友。我朋友在那上班。”我說道。

    司機咂舌道:“真行,那地方鬧鬼鬧得很凶,九點之後,附近的人都不怎麽敢靠近那地方了。我勸你們也別呆太晚。”

    我聽了覺得有點意思,便問道:“師傅,你說這日報大廈怎麽鬧鬼這麽凶,有什麽說法麽”

    司機歎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這日報大廈建得不好,跟周圍的建築啊什麽的,組合起來看,正是個萬箭穿心,五馬分屍的地勢。你要是從空中坐飛機向下看,那日報大廈就是個空中棺材的樣兒,特別不吉利。”

    我問道:“按理說,天津日報社能建造一座三十四層的高樓大廈出來,也說明很有背景和財力了。那在設計建造的時候,就沒找個靠譜的設計師和風水師給看看結果還建成這東西。”

    司機說道:“這種事情我這種老百姓怎麽知道啊。聽說也是請了風水先生給看的,結果也還一樣唄,建成這模樣。”

    我歎道:“得,這風水先生也是個草包。”

    話說著,車子開到河西區大沽南路。司機將車停在路邊,指了指馬路對麵那座高樓,說道:“大名鼎鼎的日報社大廈就在那邊,你自己過去吧。”

    我付了車錢下了車,端詳著對麵那座高樓。那樓可真夠高的,高聳入雲霄。如今正值秋高氣爽天色湛藍,平白地將那樓襯托得極其威嚴。

    但是,在我幽冥眼的視野中,這座樓從樓底便散發著濃重的黑氣,而並非那黑氣隻來自十三樓。

    我想起那泰迪熊裏的錄音:“天津日報社大廈地下四層。”但是,隨便我問任何人,都說天津日報大廈隻有地下三層,哪兒來的地下四層

    我正沉思間,卻覺得有人從身後拍了下我的肩膀。回頭一看,趙羽正將手搭住我的肩,晃了晃手中的望遠鏡,對我露齒一笑。

    明媚秋陽下,這貨牙齒白得亮眼,跟他的白色針織外套相映成趣,次奧。

    “你樂什麽”我問道。

    趙羽說道:“沒啊,我隻是拿著望遠鏡想看看十三樓的情況,結果隻看到一層報紙和木板擋住了窗戶。”

    我說道:“但是呢,陰氣最重的地方不在於十三樓,而是這座大廈的地下幾層。”

    趙羽皺眉道:“雖然沒進去過,不過地下應該是後勤處,車庫這種地方吧。如果那地方有什麽邪門的話,倒也難被發現,因為一天到晚人都很少。”

    我說道:“咱們進去看看”

    趙羽擺手道:“不忙。先看看這周圍的地形。你看,”說著,他拿手比劃了下周圍的幾條縱橫交錯的路:“這地方是五路合一的交匯點,而天津日報大廈又很高,堵住了通道,因此來往很多冤魂可能就困在大廈裏了,出不去。這也可能是你看到黑氣濃重的原因。”

    我點頭道:“孤魂野鬼雖然不如惡鬼凶靈喜歡害人,但是聚集多了,難免陰氣太重啊。”

    趙羽沉吟道:“但是,這不能解釋為什麽那個叫上官澤的警察會跳樓。如果真是意外被陰氣衝撞,他也不會留下死亡信息,提示天津日報社大廈的地下四層。而且,那個送給你泰迪熊的姑娘也沒什麽下落。那熊上除了那男孩子的指紋外,沒有別人的指紋。”

    我愕然道:“這麽一說,這件事就蹊蹺很多啊。”

    趙羽說道:“何止蹊蹺,咱們先去樓裏看看。”

    我趕緊一把拉住他:“我說,這咱們以什麽身份進去呢警察這最近人家也沒出什麽命案,貿然去調查,門衛不讓進怎麽辦”

    趙羽笑道:“你擔心什麽。我之所以記得天津日報社長的車牌號,是因為裏麵有個編輯部主任是我的高中同學。他家世背景好些,畢業就在這當了個小官。我來之前就跟他聯係過了,一會兒直接去找他就行。”

    我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早說啊。”

    於是,我倆過了馬路,走向那天津日報大廈的門口。遠遠地,我就看到那大廈門口竟然擺放著兩隻石獅子。

    這讓我有點愕然。一座如此現代化的大廈,門口放著十分古典的石獅子,這是多麽詭異的組合啊。難道社長是在追求中西文化的融合碰撞之美麽可是怎麽看都不覺得協調。

    我對趙羽笑道:“這日報大廈的社長真是奇葩,什麽審美啊,門口放倆獅子,這多不搭調啊。”

    趙羽說道:“聽說前幾年那一陣日報的效益不好,所以大廈請風水先生來看,說這個地方風水差,有冤氣,於是建了一對大石獅以鎮邪氣,聽說剛放上的時候管用了一陣,後來就又不行了。”

    我心想,那麽濃重的鬼氣,單是倆石頭獅子是鎮不住的。走過那石獅子的時候,我不經意地瞥了那石頭獅子一眼。這一眼讓我怔住了。不知是否是錯覺,我覺得那石頭獅子眼睛裏竟然流下血色眼淚來。

    我吃了一驚,趕緊停下腳步細看。果然的,我見許多的血水從那倆石頭獅子的眼睛裏流出來。而陽光似乎在這一刻突然消失,周圍莫名地陰沉下來。

第九十三章 意外的舊照片

我不由自主地將手放上去,抹了把那石獅子的血色眼淚。觸手一片涼,森冷的感覺如一柄匕首,直刺入我的心窩。

    我打了個冷戰,不由地呆住。這時候,突然聽到耳邊有人喊:“宋炎,宋炎”

    “什麽”我這才回過神兒來。回過神兒之後,發現周圍一切如常,天色明媚,趙羽不解地在我身邊看著我,而我竟然在摸石頭獅子。

    “啊,這個,我剛才好像看到獅子流血了。”我解釋道。

    “是麽”趙羽湊上來看了半晌,一切如舊。

    我倆正琢磨著,有人喝道:“哎哎,你倆幹嘛的”

    我回頭一看,見一保安模樣的人衝我們走了過來。趙羽趕緊迎上去,說道:“我是邢非的同學,就是邢主任,是他讓我們來的。”

    保安疑惑地打量了我倆幾眼:“真的你們等等。”

    說著,他回了保安室,翻出一本電話簿來,找到趙羽說的那個人的辦公室號碼,打了過去。問明白情況後,才給我倆放行。

    走進大廈門口的時候,我再次回頭,卻見那倆石頭獅子不見了。艾瑪,不見了

    我拽了下趙羽,說道:“剛才咱們看到的難道不是石頭獅子嗎是我眼花了”

    趙羽聞言回頭一看,果然石頭獅子沒了,不由也愣住:“奇怪,我也明明看到了。”

    我倆正說著,進了大門,見趙羽的同學迎了上來:“哎呀趙羽,很久不見啊”

    趙羽笑道:“邢非,從高中之後就沒見你。”

    我打量了一下這位邢主任。很年輕,西裝革履。微胖,笑得一團和氣。

    “我啊。唉,在這兒混日子唄。倒是你,好像是當上了刑警隊長,很霸氣”邢非笑道。

    趙羽說道:“霸氣什麽,哪兒像你在這兒悠閑呢。”

    邢非聽了這話,尷尬地笑了笑:“我這不是沒什麽出息麽,隻能在這地方混日子。不然誰想來這地方,一團鬼氣。”說著,他看了看我。笑道:“這位是”

    趙羽說道:“我同行,也是朋友。”

    我跟這位邢非客氣過之後,問道:“我說邢主任,你們大廈門前有過兩個石頭獅子麽”

    邢非說道:“有啊,以前有過,但是後來給移走了。據說晚上獅子會動,把看大門的大爺給嚇心髒病了,於是又換成了兩個花瓶,現在換成了大罩子。”

    我回頭一看。果然的,門前我們見過的石頭獅子變成了弧形的罩子,不知是什麽意思,也不知啥材料製成的。

    可剛才那石頭獅子。難道是想提示我們什麽

    此時,邢非說道:“你看,你們站這幹嘛。去我辦公室說話吧,就在十樓。”

    於是我們跟著他上了電梯。到了十樓。出門後,見這樓道很寬闊。裏麵還布置了藤椅和盆栽。落地窗前,有個人正坐在那兒打電話。打完電話後,便匆忙離開了。

    邢非本想讓我們去他辦公室坐坐,但趙羽卻擺手道:“我看這落地窗前的風景應該不錯,我們坐這裏聊會兒吧。”

    邢非看了看這窗戶邊兒,覺得也不錯,就點頭同意了。

    我湊到落地窗前,向下一看,突然發現隔著一條街有一個小賓館,而那賓館門口正好放著一對兒石頭獅子。

    我詫異地問道:“我說主任哥,那賓館門口的石頭獅子,原本是日報社大廈門口那對兒麽”

    邢非歎道:“聽說本來是放在日報社門口的,但是,有人總看到那倆石頭獅子哭,就覺得不吉利,而有人就說這是死去的冤魂顯靈,後來兩個石獅子被挪到了一條街之隔的長蘆賓館門口。就是後頭那小賓館。”

    我“哦”了一聲,點了點頭。邢非詫異地看著我們:“我說,你們警察怎麽還查這些事兒”趙羽笑道:“不是我們要查這些靈異事件,而是這大廈牽扯了一樁陳年舊案。對了老同學,你知道五年前,從你們這十三樓跳下去的警察麽”

    邢非愣了愣,說道:“這我倒是聽說過。可是聽說的各種版本。最廣泛流傳的是說,這十三樓上鬧鬼,那警察是被鬼給推下去的。”

    邢非這貨也是個八卦的主兒。也許是工作太清閑,他倒是很熱衷於了解這些八卦。見我們不停打聽日報社的消息,便添油加醋地講起日報社大廈的傳說: “我剛來日報大廈上班的時候吧,就住在尖山路上,也就是日報大廈旁邊的那條窄路。為了上班方便,我就在那租了一套房子。但後來據說那是個五鬼路,日報大廈 擋住了鬼魂的去路,鬼魂出不去隻能困在裏麵了,所以總鬧鬼的。尖山路上一到晚上,也冷颼颼的嚇人,後來我就不住了,搬走了。”說著,邢非起身走到落地窗 前,指著樓下給我看:“你看,那樓下有個噴水池對不也是最近十年內修建的,據說是請了得道高人指點之後建造的,用來鎮邪,但效果不大,為什麽呢因為這之後 日報大廈的四周開始建起了一麵高達一米多的透明玻璃牆麵,至於是幹什麽,我不清楚,也許是受風水先生指點。可我總覺得這倆建築有點矛盾,好像就在對著幹似 的。”

    “說到風水,日報大廈真是不吉利,你倆可以看看,它處在5條道的交口,這代表什麽輪回之地死去的亡魂的輪回之地,日報大廈的整體造型如同一個靈牌 一樣,正麵聳立的三根旗杆如同三根香。後麵印刷車間如同一個放倒的棺材從空中俯瞰日報大廈的印刷車間,大家能發現完全是一個五行八卦陣的造型而這個造型也 是日後特意設計的。”邢非說道:“

    日報大廈後來感覺這一切都不足以鎮住陰氣,於是後來就在門口蓋了那個透明玻璃造的類似於金字塔造型的建築物,正中間掛了一個花籃。這個花籃還是懸 空的,四周還放滿了植被。據說也是受了高人指點。近些年日報大廈請了幾個風水高人和得到高僧來這裏驅鬼,後來據幾位高人說這個十三樓有個女鬼。而女鬼已經 成精了,也就是有造化了。成了厲鬼了,難以鎮住,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把它的屍骨挖出來好生安葬。不知道最近修的地鐵有沒有把那女鬼的遺骸請出來,唉,我估 計啊,日報大廈那時才能真有安寧的日子。”

    趙羽笑道:“根據你這麽說的話,日報大廈到底哪兒不安寧具體說說”

    邢非見趙羽不以為然,便嗬嗬笑道:“不然,你晚上留下來試試看邪門的事兒多了去了”

    趙羽笑道:“能留下麽我們倒是想留下看看。”

    邢非一聽這話。正色道:“別了,萬一你再出事,我可過意不去。”

    我笑道:“您放心吧主任,咱人民警察一身正氣,又帶著煞氣,輕易沒有鬼敢來惹我們。”

    邢非拍了拍我的肩膀,以滄桑的眼神看著我,說道:“騷年,你忘了五年前日報大廈跳樓的警察了麽他怎麽也被幹掉了”

    趙羽打斷我倆的聊天。問邢非道:“對了老同學,你們日報社也有十幾年曆史了吧。這期間有沒有留下曆史方麵的資料就算是那種舊報紙,或者關於請來的風水高人的資料和照片這類東西,都可以。給我們倆看看行麽”

    邢非想了想,說道:“我們這有一層倒是真存放了一些舊資料,也有展覽用的東西。但是吧。你說的什麽風水先生這種,很難找。這事兒肯定都不能明著來的。”

    趙羽說道:“未必呢。你幫忙找找看,十年前的資料。”

    邢非歎道:“得。你們二位先等等,我去找找。”

    說著,他起身上電梯了。趙羽拉著我站在落地窗前,讓我看樓下的情景。我心想這有啥好看,剛才早就看遍了。趙羽見我不耐煩,便指著遠處一個圓形建築,說道:“你看那地方。”

    我向那圓形建築的位置看過去,從這裏看竟然發現那地方是個八卦太極的圖案,夠巧合的。

    “那是什麽地方啊”我問道。

    “是個燒烤城,以前叫大同江,現在叫薩拉伯爾。”趙羽說道:“而且聽說最早就是個商人故意建在那兒的。你說,這是不是很巧合”

    “是日報大廈的什麽人開的麽”我問道。

    趙羽搖頭道:“不是,那燒烤城最初開起來的時候,是馮四海投資的。現在,你明白了麽”

    “啊,馮四海這麽巧不過我明白什麽了”我反問道。

    趙羽白了我一眼,歎道:“日報大廈的內情,馮四海肯定也知道一些。還有,這樓下接二連三,亂七八糟建造起來的建築,卻有個很明顯的特點。十年前或 者七八年前的建築,是為了鎮鬼。可是後來這些什麽花籃,金字塔的,卻像是削弱最初那些鎮鬼建築的效用。你覺得這其中不是大有問題麽”

    聽他這麽一說,我說道:“這倒也可以理解吧。這幾年來日報社肯定是請了不少人來看怎麽破解,眾家之言亂紛紛,所以日報大廈才建了這個挪了那個的,有啥奇怪的。”

    “不對,如果真是一個女鬼在作祟,我們也見過很多厲害的惡鬼凶靈,你覺得哪個有這麽大能耐,讓日報社整個兒不得安寧”趙羽說道:“所以我覺得很有 問題,女鬼什麽的,隻是對外的托詞。真正日報大廈不得安寧的原因,也許隻有極少數幾個人知道。而這幾個人,包括十年來日報社長和領導核心的那幾個人;幾個 風水先生,再就可能知道的,是馮四海了。

    前後兩者,就算我們去問,他們也不會說實話。但是風水先生就好辦多了。“

    我恍然大悟道:“所以你讓你同學去找風水先生的照片,就是想看看這幾年來都是誰給日報大廈看過風水”

    趙羽點了點頭。我讚歎道:“真有你的嘿。”

    正說著,電梯門一開,邢非拿著一遝舊報紙走了過來:“幸好我們有專門管理檔案資料的人員,已經將東西分類了,你們看看吧。”

    說著,他將資料放在桌子上。

    我和趙羽翻開看了看,有幾張是提到日報大廈本身的舊報紙,也有一些是大廈施工時候的照片,和領導在現場指導的照片。照片倒是不少,我跟趙羽分別拿起一疊,挨個細看。

    不過多半是我們用不著的照片,什麽大廈地基建成,工程師和工人的合照,社長慰問,政府高官慰問。我快速地翻過去,等翻到一半的時候,手卻停住了。

    照片上隻有兩個人,背景是日報大廈的正門,而且還有兩頭石獅子。那石頭獅子看上去很新,而且脖子上纏著的紅緞帶還沒揭下來,看來是剛搬來的。

    其中一個人是前任的日報大廈社長,另一個是個三十左右的年輕男人。這人身材挺拔,容貌清俊,正對著鏡頭微笑,臉頰上甚至還露出倆淺淡的酒窩。

    這個人的長相讓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看照片下的日期,正好是十年前。翻過照片一看,竟然還寫了一行字:“武耽,千禧年。”

    武耽,這名字很別扭。趙羽一看我盯著照片半晌不說話,便湊過來看。我將照片遞給他,說道:“你看這個人,有點眼熟不”

    趙羽接過照片去,盯了半晌,突然說道:“這個照片上的人,很像吳叔啊。”

    “啥我師父吳聃”我吃驚道。

第九十四章 十三層地獄

我盯著照片上那英俊的男人,越看越神似吳聃。但是對比一下現在的吳聃,整整比以前胖出一倍。

    歲月真心是殺豬刀啊。

    “艾瑪,這照片上的”我正要說,“這照片上的吳聃長得多帥,像演電影的似的;再看現在的吳聃,跟電影院看大門的似的。”

    但趙羽卻突然拿胳膊肘撞了我一下:“不對,咱看錯了,這不是吳叔。雖然有點像,但是十年前吳叔也沒在天津啊,他本身不是浙江人麽。”

    我聽了這話有點愕然。趙羽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但從他不停對我使眼色看來,這貨是不想我說出吳聃的身份。我頓時恍然:吳聃這幾年不就是在躲某個人或者某件事麽,如果我說出去了,反而對他不好。

    邢非倒是沒注意我倆互遞眼色的神情,而是說道:“這都是十年前的照片了,估計你們認錯了。”說著,他抬手看了看表:“對了,一會兒我得開個會,你兩位怎麽辦”

    趙羽笑道:“老同學還跟我客氣什麽,你去吧。對了,能幫忙找個在日報大廈呆了十年的老員工麽正好我們聽聽他說故事。”

    邢非想了想,說道:“還真有一個,有個當內勤的大爺,從前任社長就在了,一直幹到現在,得有十年了吧。”

    趙羽立即說道:“那麻煩你請他過來。”

    邢非於是去了。沒多會兒,電梯門一開,一個五十左右的老大爺走了進來,戴著眼鏡,有點駝背。但是看上去挺精神,見了我們便笑道:“你們兩位小夥子是邢主任的朋友”

    趙羽笑道:“是啊。您貴姓”

    老大爺笑道:“免貴姓高。”說著,他的目光落到趙羽手中的照片上:“怎麽。你們兩位竟然對十年前的舊事感興趣了”

    趙羽看了看四周,見沒有別人,便笑道:“大爺,我們在查一樁陳年舊案,事情呢可能涉及到十年前的人和事。您如果能提供一些信息,我們感激不盡。”

    高大爺立即說道:“唉,不敢不敢,您二位是警察同誌,有什麽問題我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趙羽點頭。將吳聃那張舊照片遞到大爺麵前:“大爺,您看照片上這個跟社長合照的人,您認識麽”

    高大爺接過去一看,皺眉道:“這個人應該是前任社長請來的風水先生。叫什麽名字我忘了,但是確實厲害,所以我印象很深。”

    說到這裏,高大爺笑道:“我在警察同誌麵前說這些,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趙羽說道:“您盡管放心,隻要是有用的線索。我們都會用心聽的。”

    他倆正聊著,我突然鼻子發癢,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我說道:“我說大爺。這都深秋了,咱這大廈還開空調開這麽低的溫度,凍死人了。”

    高大爺看著我。嗬嗬笑道:“其實說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們這地方。夏天都不怎麽開空調的。進門就覺得冷颼颼的,而且必須放幾個空氣除濕機。否則牆上返潮,都能長出黴點兒來。”

    我吃驚道:“哇靠,大爺,您這也太誇張了。陰氣有這麽盛嗎”

    高大爺說道:“不信你看看牆角一些地方,都長黴斑了。”

    聽了這話,我果真湊到牆角去看了看,一股黴味兒襲來,牆角確實長了不少發黴的斑點。

    “我說大爺,這地方陰氣這麽重,你們怎麽不搬走算了”我問道。

    高大爺高深莫測地看著我,說道:“這事情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可能領導有自己的決策吧。”

    我看了眼趙羽,覺得這大爺話裏有話。領導自己的決策,這說明以前肯定有人建議過搬家,但是不知怎麽被否決了。

    趙羽此時問道:“大爺,還是跟我們講講這個風水先生的事情吧。”

    高大爺說道:“我之所以說這先生厲害,是因為他之前確實鎮住了這地方的女鬼。不過說這些也許你們不信,可是每個日報社大廈辦公的人都心裏明白,這大廈之前死過一個女人,現在化為厲鬼一直呆在十三樓。所以,有人也叫十三樓為十三層地獄。”

    我心想,以吳聃的道行,對付再厲害的鬼也綽綽有餘,怎麽不把這女鬼給殺了,反而鎮壓在大廈裏這不是找事麽

    於是,我問道:“大爺,既然這先生這麽厲害,怎麽就不能把鬼給驅走,反而要鎮壓在十三層呢”

    大爺歎道:“一則是因為這女鬼的屍骸,就在這座大樓的地基裏。這整個大樓就相當於她的一個墳墓,你說,鬼有輕易離開墳墓的麽這女鬼原本是個女工, 聽說是在日報大廈施工時,從高處不慎掉落到正在澆灌水泥的坑中,結果就被埋在那裏了。可具體怎麽回事,我也沒親眼目睹,不好說。”

    “日報大廈建成後,就開始鬧鬼。當年我剛來日報大廈上班,就遇到一件比較恐怖的事兒。那天晚上,我加了會兒班,等到保安挨層樓巡查的時候才提醒我 下班。當時我是在二十樓工作,所以我就跟著兩名保安坐電梯下樓。電梯下降了一會兒,卻突然地在十三樓停下了。我們仨都很納悶,當時誰也沒按這個樓層,而他 倆也都巡查完畢,才到二十樓提醒我下班的。就在我們愣神的時候,電梯門打開了。我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建築工衣服的女人,正直勾勾的看著我們。那女的眼神 很嚇人,就好像是從下往上看那樣,看得我發毛。但是這大廈不讓外人進,所以開始我以為是眼花了,沒想到問了其他兩個保安,那兩位保安也說看到了。這讓我們 愣在電梯裏沒出去。結果這時候,電梯應急燈一閃,那個女人又沒了,我們給嚇的直接癱在電梯裏麵。這事兒在第二天都傳開了,因為錄像監控看到了這兩個我們當 時的狀態,監控錄像中也很詭異,因為應急燈閃了兩下,可我們都覺得隻閃了一下”大爺歎道。

    我端詳著他的神情,覺得這老大爺沒有撒謊騙人,於是繼續仔細聽他講述。

    隻聽大爺繼續說道:“那時候,在晚上,清潔工還能聽見大廈裏打牌的聲音,就在十三樓,可莫名其妙的是早已經下班了,樓裏都沒有人,哪來的打牌聲音 後來還有一係列的詭異事件出現,經常有人目睹穿一身建築工程工作服的女人在樓層裏出現。也許事情鬧得有點大,當時的領導們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水泥埋人的事 情漸漸浮出水麵,一傳十,十傳百,日報大廈的員工都知道此事了。這件事搞得人心惶惶,當時的社長沒辦法,隻有私下請到一位風水先生來幫忙,也就是照片上這 個年輕人。”

    “這個先生到了之後,先讓社長造了兩隻石頭獅子,放在大廈門前,然後建議社長在不遠處修建一個太極八卦的雕塑建築。但是,社長考慮,如果明著修這 麽一個鎮鬼的東西,影響並不好,而且政府也不能同意。社長就跟那風水先生商量,說這怎麽辦。那位先生就說修一個太極八卦圖案的建築就行,這個建築可以是遊 樂城,也可以是商場,賓館,飯店,反正是有那個八卦圖案的意思就行。就這樣,社長這才聯係到商家,申請了政府批準,在日報社門前不遠處修建了一座八卦形狀 的燒烤城。這樣,商家獲利,日報大廈也得安寧。而從修建之後開始,直到五年前,日報大廈都相安無事,再也沒人看到那個女鬼。”大爺說道。

    聽了這大爺的講述之後,我才知道吳聃竟然跟日報大廈還有這麽深的淵源。而且這貨年輕時候真心帥,聽起來也挺碉堡的,隻是現在真長殘了。

    “當時他沒有把那女鬼捉住”我問道:“既然這麽厲害的話,捉個鬼也沒什麽難的吧。”

    高大爺歎道:“不是他不想,而是捉了也沒用。”

    趙羽愕然道:“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大爺歎了口氣,手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地給我們煙盒:“兩位抽不抽煙煙癮犯了,我抽根煙可以麽”

    我一看他遞過來的煙盒,上寫著玉溪,跟吳聃抽的倒是同一個牌子的煙。

    我擺手道:“我倆都不抽煙,大爺您請便,我們不介意。”

    高大爺點點頭,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這才沉吟道:“我記得燒烤城開始建的時候,那個風水先生也來監工來著,確保燒烤城建造得跟他圖紙上畫得一 樣。當時我也好奇去看過,還真有點太極八卦的意思。那時候我跟那位先生說過幾句話,還一起抽過一次煙。他姓吳還是武來著,我還真記不住了,腦子不行啦。我 記得當時我倆閑聊了幾句,那位先生看著燒烤城,說:可惜,最好還是將日報大廈給拆了。既然不能拆,也就隻能暫時鎮了。當時我不明白啥意思,心想不就是鬧鬼 麽,如果真能鎮住鬼,那有什麽必要去拆這高樓呢。我問他,他擺擺手沒說。等燒烤城建起,鬧鬼事件平息後,那位先生就走了,我們再也沒見過他。”

第九十五章 地獄鬼影

我聽了這些,心想吳聃你這貨,知道我們在查日報大廈的事兒,也不說說自己曾經在這兒當過風水先生。

    逗我們玩兒啊。趙羽又跟高大爺寒暄幾句,問了幾個問題,就讓這大爺帶著那些舊資料走了。

    樓道裏隻剩下我倆的時候,趙羽說道:“你聽了剛才那老人家的話後,有什麽想法沒有”

    我憤憤道:“想法就是,吳聃這人怎麽回事,自己當過日報大廈的風水師,還瞞著我們”

    趙羽無奈地看著我:“我說咱們倆的思考角度怎麽就不在一個點子上呢”

    “哎你啥意思”我問道。

    “按照剛才那個大爺說的,吳叔在十年前來過日報大廈,然後建議社長弄來石頭獅子,建造了燒烤城。可是呢,這地方也隻安靜了五年。後來,石頭獅子被移走,門外又是花籃又是水池的,然後,鬧鬼又開始了。難道你不會聯想到什麽”趙羽說道。

    我沉思半晌,道:“女鬼更厲害了”

    趙羽揉了揉額頭:“五年中發生了什麽前任社長退休了,然後,新社長上任。不久,石頭獅子挪走,水池建造起來,然後就是門外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上去 是新任社長聽了不靠譜風水先生的建議,但真的是這樣麽水屬陰,花籃這種東西,供奉鬼怪還差不多,哪有鎮鬼的效果而且在等你的時候,我去燒烤城那邊坐了坐, 打聽了最近幾年的事。聽說原本日報社的人跟政府提過,建議燒烤城遷址。但是。因為這燒烤城背後的老板是馮四海,也就沒動它。更有意思的是。我剛才問那位大 爺,天津市那麽多富商。做食品生意的也比比皆是,怎麽這燒烤城的投資者竟然是一個跟食品行業毫無關係的馮四海呢。”

    “也對啊,你說這是為什麽”我問道。

    “因為馮四海是吳叔推薦的。現在一想,還是吳叔高瞻遠矚,有長遠目光。有馮四海的勢力在,誰也不敢輕易動這燒烤城。隻要這地方不遷址,那日報大廈也就出不了大問題。”趙羽說道。

    我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我靠,我師父真的這麽碉堡我怎麽看不出來”

    趙羽沒理會我,繼續說道:“現在社長去見馮四海。不知是不是跟那燒烤城有關係。不過,馮四海隻要不同意,這地方應該也搬不了。”

    我點頭道:“那咱們怎麽辦”

    趙羽說道:“我想躲到晚上,去十三層看看,你覺得怎麽樣”

    “我靠,這裏的陰氣這麽重,你確定晚上要躲在這兒”我說道。

    趙羽說道:“隻是看一看,實在不行咱們就撤。”

    我想了想,也便同意了。其實我對那十三層也很好奇。從外麵看,這大樓的十三層被木板和報紙糊住,根本看不到情況。

    我看了看時間,才下午四點。便跟趙羽去吃了點飯,又返回日報大廈。我問趙羽,一會兒被日報社的人看到。咱們怎麽解釋又不是日報社的工作人員。

    趙羽說道:“很簡單,咱們現在就躲到十三層上去。沒人會看到。”

    “現在”我愕然道。但是想了想,確實也沒別的地方好去。上電梯之前。我給吳聃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們在日報社大廈裏麵,然後問道:“我說師父啊,你以前碉堡啊,還給日報大廈鎮鬼,我怎麽從來也沒聽說過呢”

    吳聃電話裏有些吃驚:“你倆小兔崽子在日報大廈裏還不出來”

    我說道:“趙羽說了,要去十三樓看看。”

    吳聃一聽這話,頓時吼道:“你倆趕緊給我回來”這一嗓子震耳欲聾,嚇了我一跳。我對趙羽說道:“師父要我們趕緊回去。”

    趙羽說道:“難得來一次,我們看看就走,沒事。”

    我剛想繼續給吳聃打電話,卻見電話斷了。而手機上的信號竟然隻剩下一格。很快的,手機上竟然出現一行字:“無服務信號”。

    “什麽破地方,竟然沒信號。”我罵道。

    趙羽看了看時間,說道:“聽說晚上五點後,這大廈裏的信號就時斷時續了,很奇怪。”

    我一聽這話,頓時打了個哆嗦。你媽,這得是多重的陰氣啊。

    我倆走進電梯,按下十三層的按鍵。按下去的時候,我隻覺得這個鍵的手感跟其他的按鍵有點不同,似乎是很久沒人動過了。

    電梯慢慢上升,我注意觀察這電梯內的情形。但是卻沒發現什麽問題。

    耳邊隻聽“叮”的一聲,電梯在十三樓停住了。

    我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準備開門就見一女鬼。但電梯門徐徐打開,門外卻什麽鬼影都沒。

    我倆走出電梯,到了十三樓的走廊上。我四下看了看,見那偌大的窗戶上果然貼了許多的報紙,有些地方封上了木板。更神奇的是,有些木板上竟然畫著紅色的符咒。

    隻是年深日久,紅色的字跡已經慢慢消褪了。

    我走了幾步,突然感覺有陰風呼呼吹過。而走廊的窗戶明明是密封的,這風又從何而來呢

    “陰風啊趙羽,不過為什麽我看不到那女鬼的所在”我邊說邊摸出戰神,將十三樓的房間踹開來,挨個去看。

    看來這十三樓已經被廢棄很久,每個房間裏都是空空蕩蕩的,原有的陳設都已經被撤走。

    “什麽都沒有。”我跟趙羽各自從走廊的一端查看,最後碰在一起。

    “沒有,這怎麽可能呢”趙羽說道:“你的眼睛也看不到任何鬼氣麽”

    我翻了翻白眼:“我強調多少次了,鬼氣很重,但是那是從地下冒出來的。十三樓上的反而沒啥。現在看來,十三層的陰氣蠻輕,甚至感覺不到鬼魂的存在。不是說麽,如果鬼的陰氣越重,那他就越能顯形。現在連個鬼影都看不到,顯然這鬼弱爆了。”

    趙羽皺眉道:“這倒是奇怪了。不是都風傳十三樓鬧鬼,現在來了,反而瞧不見鬼。如果真像你說的,地下幾層才有問題,那我們等這樓上加班的人都走了之後,下去看看。”

    我點頭道:“好,估計也等不多久,七點以後,這樓多半就沒人了。”

    我倆於是幹脆等在十三樓,等了許久,才到七點。

    “走,下樓看看。”趙羽說道。

    於是我倆再次走向電梯。可就在我剛要去按電梯按鍵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一陣轟隆隆的響聲。

    這聲音很奇怪,不常見,倒是像收割機之類的聲音。

    “什麽東西”我回過頭去,卻什麽也沒看到,隻是耳邊轟鳴不止。

    趙羽說道:“我也聽見了,好像是攪拌機的聲音,混凝土攪拌機。我曾經在工地裏聽過。”

    “工地裏”我驀然想起傳說中提到那女工人是掉進攪拌機裏死掉的。

    正想著,我突然聽到一陣女人的慘叫聲,不由打了個哆嗦。以前總能見到鬼影,看到鬼的樣貌,再不濟還能看到一團黑氣,但是,現在卻什麽也看不到,隻能聽到聲音。

    “我怎麽什麽也看不到”我問趙羽道:“這不科學”

    趙羽警惕地舉槍對著四周,說道:“我也不明白。這地方太邪氣,什麽都看不到,但是聲音卻很清晰。”

    正在這時候,我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按住了我的肩膀。我一驚,想回頭去看,卻動也動不了。這是很詭異的情況,我的幽冥眼竟然在這地方失效了還是說,這地方的鬼無形

    正在愣神兒的片刻,我突然感覺按住我肩膀的東西猛地拖著我向後走。

    我掙紮半晌,卻甩脫不了,於是喊道:“我靠,趙羽救命啊,有東西拖著我走”

    趙羽對著我身後“啪啪”開了兩槍,但是卻什麽都沒打中。我知道趙羽的子彈也是經過處理的,就算是打不散厲害的鬼,起碼也是得讓他們十分忌憚的。但是,拖著我的東西竟然完全不怕他的子彈,我次奧,到底是什麽在害我

    趙羽一見不奏效,也一時間沒了主意,幹脆衝過來抱著我向後拖。一時間,我被兩股力量拉扯著十分鬱悶。

    但是,明顯趙羽拉不過我身後那股力道。我身後就好像是幾個人一起在拉扯一樣。我眼見著被拉到窗邊,靠到封住落地窗的木板上。我覺得頭皮開始發麻,突然想起五年前那個墜樓而亡的警察。難道他就是這麽被拖著丟下樓的麽

    我對趙羽嚷道:“趙羽,鬆手,萬一你也被拖下去怎麽辦”

    趙羽額頭上已經滲出冷汗來:“你堅持會兒,我試試道法能否奏效”

    說著,他鬆開我,從隨身的背包裏掏出幾道符咒,舉起右手食指中指拈起,口中念咒,將這幾張符咒貼到我身後落地窗的木板上。

    我扭頭去看,見這幾張符咒保持著某種角度貼成。貼完後,我隻覺得身後金光一晃,好像一道奇異的圖案圈畫在我身後。兩點金光聚合又散開,恍若八卦兩儀的圖案。

    這之後,我覺得身後的力道似乎減弱了不少,頓時略略鬆了口氣。趙羽借機一把將我拉過來,我一個沒站穩,跟著他摔到地上去。

第九十六章 神秘的幫手

這一摔給我摔了個結結實實。我昏天黑地地爬起來,也將趙羽拖了起來。趙羽說道:“還是先下去再說”

    我點頭,但是發現,電梯已經停住了,樓層燈也不亮了。我跟趙羽互相遞了個眼色,衝著那樓梯門便跑過去。結果,還沒等我們跑進樓道,那樓梯門“咣當”兩聲,嚴絲合縫地關上了。

    我的冷汗頓時下來了,不由舉起戰神對著虛空開了幾槍。

    趙羽喝道:“冷靜這裏根本鬼影都沒有,開槍什麽用”

    “但是明明有東西在追殺我們,不覺得麽”我叫道。

    “也許不是鬼,而是意念。就是鬼死之後留下的強烈的執念。鬼也是可能死的,但是死之後卻還能留下某些東西,比如聲音和力量,這是很可怕的,卻也不知道怎麽除掉的。”趙羽此時也有點緊張了。

    正在我們一籌莫展提防著對方來襲的時候,突然,我聽得一陣響亮的玻璃碎裂聲傳來。

    我跟趙羽又趕回落地窗前,頓時吃了一驚。隻見那窗戶不知被誰砸了個洞,封住窗戶的木板也掉了下來,更神奇的是,一隻金光閃閃的物件被丟了進來,滾落在地上。

    這玩意落到地麵之後,咕嚕嚕滾出挺遠,最後在我和趙羽腳邊停住。

    我小心翼翼地俯下身一看,見這物件是多邊形,發著金光,探照燈一樣將十三樓掃了一遍。之後,才滅了光線。

    等那光消停之後,我仔細一看那玩意,擦,竟然是八卦鏡八卦鏡有鎮邪的作用,看來是有人想幫我們

    想到這裏,我趕緊衝到那落地窗前向下一看,見一黑衣人似乎順著繩子滑了下去。由於這人的速度快,外麵也已經夜色漸濃,我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樣貌,連男女都沒分得出來。

    看來是有人用攀岩或者登高擦玻璃用的那種吊繩爬到十樓窗外,砸開玻璃,丟了這麵八卦鏡進來。他的目的也許是救我們。但是,這人是誰為什麽要救我倆

    但丟了這八卦鏡進窗戶後,十三樓上的奇怪聲音和怪現象完全消失了。

    “看清是誰沒有”我問趙羽。

    趙羽搖頭道:“看不到,人也已經下去了。咱們還是先走吧。”

    說著,我倆帶著八卦鏡,想了想,幹脆也進了電梯。這會兒電梯倒是正常了。我倆進去之後,按下1鍵。

    電梯慢慢降落,但是,這時候我發現手中的八卦鏡竟然慢慢變黑了。糟糕我看了一眼趙羽,說道:“怎麽辦,八卦鏡變黑了。”

    還沒等趙羽搭話,我就見電梯裏的燈光漸漸變暗,最後竟然變成幽藍色。我剛剛放鬆點的心情又重新緊張起來。看來這鬼如影隨形。

    我想起之前也曾電梯驚魂,那時候我才隻能請個關二爺出來,好歹保命沒死。不知這次是不是又得被摔個半死

    但是,預期的墜落並未來臨,電梯還是在勻速下降,但是,耳邊卻有一道聲音傳來:“歡迎來到地下四層。”

    “地下四層”我和趙羽同時一怔。剛才我們按下的按鍵明明是一樓,而且那電梯鍵上並沒有地下四層

    此時,電梯門緩緩打開,門前出現一個人。這人穿著保安製服,是個年輕男人。這人麵色僵冷,直勾勾地盯著我們,重複道:“歡迎來到地下四層。”

    我向電梯門外看了看,隻見麵前一片黑蒙蒙的迷茫,陰氣大盛。“這保安製服是十年前的。”趙羽說道:“我在那些照片上看到的。”

    “得,八成是鬼,咱們要出去麽”我問道。其實我也知道,現在呆在電梯裏跟出去是一樣的,這是鬼的地盤。

    而且,地下四層是那個跳樓警察在錄音裏提示的地點,如今到了,不如去看個究竟。想到這裏,我便跟趙羽出了電梯門。我盯著那保安半晌,見他沒有什麽襲擊我們的意思,反而轉身,好像是要引導我們去某個地方。

    我跟趙羽隻好跟著他向前走,去看個究竟。但是,在走的過程中,我卻發現八卦鏡已經黑透了。

    但是,這地下四層好像什麽東西都沒,走了半天,卻見隻有幾隻偌大的冰櫃。

    “喂,我說保安哥,冰櫃裏是什麽”我問道。

    那保安並未回頭,隻是冷冷地說道:“你們怎麽不自己去看看”

    我跟趙羽遞了個眼色,掏出手槍,慢慢靠近其中一個冰櫃,想去看個究竟。冰櫃的蓋子是透明的,透過那蓋子,我瞧見裏麵竟然是層層疊疊的無數具屍體

    我打了個哆嗦,因為第一次見這麽多密密麻麻的死屍,而且都是堆疊擁擠在一起,各種死狀皆有,但看那些屍體的表情和樣貌,多半是橫死或者慘死,十分可怖。

    就在這個時候,那身後的保安突然獰笑一聲,提起手中的電棍衝我撲了過來。我趕緊向旁邊一躲,卻撞到冰櫃的一角,疼得我差點兒淚流滿麵。

    此時,趙羽對著那保安開槍射殺,卻見趙羽那塗了朱砂的銀子彈對那保安竟然沒什麽大的效果,子彈過後,鬼影散開,變成一團黑霧。但是須臾間,這鬼影卻又變回原來的模樣,提著電棍繼續衝我們撲過來。

    我心中憤怒,將八卦鏡對著那保安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隨即拈訣念咒道:“權杖邪魔獨為尊,請神”

    這幾天我在吳聃的督促下勤學苦練,相信如今請神已經能更上一層樓了。果然,在那咒語停歇之際,我身邊突然刮起一陣勁風,一尊神像赫然聳立我身旁。

    隻見那神像身軀魁梧,著黃金甲,披紫蟒袍,腰橫玉帶,一手撫劍威風凜凜,相貌堂堂,特別是那雙眼睛,炯炯有神,令人望而生畏懼之意。竟然是“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的嶽飛

    六是不人不鬼的東西,站在電梯的四角,木然呆滯地看著我們。

    吳聃說道:“從現在起,就算是電梯門打開,但是沒到十五樓,咱們就不能出去。而且必須要屏住呼吸,不能被發現我們是活人。”

    “為什麽啊師父”我問道:“到底這樓裏有什麽東西,讓你都怕成這樣”

    吳聃說道:“這地方的東西,連我也惹不起。如果退後幾年,也許沒事,可是現在那東西已經更厲害了。”

    趙羽說道:“是什麽東西讓吳叔這麽忌憚,還需要陰魂來掩飾我們的生氣,不被發現”

    吳聃冷冷說道:“隻要能逃出去,我就告訴你們。”說著,他的目光落到我手中的八卦鏡上,問道:“這鏡子哪兒來的”

    於是我簡單說了兩句,說是十三樓上有人從窗戶丟進來的給我們的。

    吳聃歎道:“你倆小子真是命大。如果沒這八卦鏡,也許就死在十三樓了。”

    我愕然地盯著這變黑的鏡子,心想救我們的到底是誰呢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電梯突然停下了。我抬眼一看,電梯上顯示的數字是:4.

    又他媽不吉利的樓層,我心中暗罵道。

第九十七章 凶地養鬼

吳聃示意我們,就算電梯門打開,進來的無所謂是什麽鬼,千萬不要去招惹他們,就當自己也是個死人,跟電梯裏這四個鬼一樣。

    我見連吳聃都怕這裏的鬼,也就老老實實閉上嘴。不多會兒,電梯門緩緩打開,幾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出現在我們眼前。如果不是吳聃事先提醒我們“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驚慌,要閉住呼吸裝死人”,我就差點兒喊出來了。

    因為出現的這幾個不人不鬼,全身鮮血淋漓,就好像是被人整個剝了皮一樣。這重口味的一幕讓我差點兒吐出來。但現在隻能強忍著惡心,用手使勁捂住口鼻。

    這幾個剝皮鬼走到電梯裏四處看了看,甚至摸了摸我身邊的那紙人鬼。頓時,一張血手印印在那紙人的臉上。

    我皺了皺眉,心想你們他媽別來摸老子

    幸好這幾隻鬼隻是四下看了看,見沒啥情況,也就退出去了。電梯門緩緩合上,我這才敢連連呼吸幾口空氣。這一會兒功夫,憋得我夠嗆。

    此時,電梯繼續緩慢上升,這讓我略略放了心。

    “我說師父,我從來沒見你這麽慫包的時候,這日報社大廈有什麽不得了的地方,連你都怕成這樣”我問吳聃道。

    吳聃歎道:“原本沒什麽,可現在有什麽了。按風水來講,這日報社大廈的確是位置不好,正迎合了那五馬分屍之地,因為門口是五叉路口。再就是萬箭穿 心,因為麵前的道路呈輻射狀散開。按風水來說,門前最好不能有正對筆直的馬路,不然易起災禍。而且這座大廈不知出自誰的設計,設計了尖道:“哪兒能不吃 呢,不過師父,這燒烤城生意一直這麽清淡麽”

    其實從我進門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地方生意寡淡得很。偌大的餐廳裏,就隻有寥寥幾桌而已。

    “對麵都是鬼,你覺得誰有心情在這兒吃飯逗留這兒吃飯的,也許是附近的居民,也許是外地來不知道這邊鬧鬼的。在有些是不相信鬼神的。但是幾乎全天津的人都很忌憚日報大廈。”吳聃說道。

    趙羽問道:“吳叔,這日報大廈就算真死過一個女工,也不至於鬧鬼這麽凶是有什麽說法麽”

    吳聃歎道:“有。這日報大廈沒建成之前,據說這地方是一片墳地,當初八國聯軍攻打天津,在這兒殺了不少人,此處死亡者最多。後來,天津人懷恨這個 地方,遂把河流改道,大姑南路這一帶就由河變成了平坦馬路。所以,冤死女鬼存於此處,那按樓盤風水來定,這個地方應該是女鬼的絕好修煉之所,在短期內可能 陰氣靈力大增。當然,這是我的猜測,但可能性也隻有一半而已。因為並非所有的鬼魂都能有那個意識,去修煉什麽東西。不過,這地方確實是凶地,邪門的很,陰 氣重。門口目前的玻璃照子也就是為了改變正門正對馬路的風水大忌,而使來往者改走兩邊,以此化解凶殺之氣。但是,這隻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而且收效很 小。”

    趙羽聽罷,說道:“一般來說,如果是之前這地方為墳地,動土前應該請專門的法師或者和尚通過特殊方法移墳,甚至超度亡靈以安撫往生者。就算是不信鬼神的,也會這麽做吧,畢竟這地方死過許多人,按理說,日報大廈動土的時候,應該挖出些骸骨吧”

    吳聃說道:“我聽說沒有,並沒做過這些儀式,不知是不是刻意忽略。”

    趙羽驚訝地看著他,問道:“您一直話裏有話,好像這凶地是有人在後來故意造出來的”

    吳聃歎道:“我也隻是猜測。我猜測的是,有人用這凶地來養鬼。你們聽說過蠱墓麽”

第九十八章 蠱墓

“什麽叫做蠱墓”我好奇地問道。我聽說過各種墓,卻沒聽說過什麽蠱墓。

    “蠱墓就跟苗疆的蠱差不多意思。你懂麽”吳聃說道:“苗蠱雖然分很多種,但是基本原理是,毒蟲間互相殘殺,能活到最後的那一隻,便是最厲害的一個,成長為蠱蟲,被下蠱的人用以驅使。”

    趙羽恍然道:“我明白了,那蠱墓也是這個意思麽鬼與鬼之間互相殘殺,留下最強悍的一個,就可以作為殺手或者是別的什麽以供驅使了。”

    吳聃點頭道:“還是小趙聰明,一點就通。所謂的蠱墓其實不是墓,而是一種養鬼蠱的容器。這所謂的蠱墓一般選在凶地,不入土,以鬼養鬼,養出來的鬼 就是鬼蠱。但是,這玩意不好養,更不好訓,所以,沒有高深道行的人是不敢打這種主意的。而且,養鬼蠱很難,通常是十二年才能養出一兩隻厲害的貨色來。但 是,一旦成功,這玩意的威力也很大,非一般養的鬼可以比擬。”

    我愕然道:“師父,難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把日報社大廈當養鬼的蠱墓了”

    吳聃說道:“我隻是這麽懷疑而已,沒什麽證據。”說到這裏,服務生端著酒和燒烤走了過來。

    我們隻要先停了閑談。剛才這番話可真是讓我吃驚不小。我擦,如果真有人把日報大廈當養鬼蠱的容器,那這人真你媽大手筆。

    而且,養一兩隻就得十二年,這看來是從十年前就開始有陰謀了。但現在看來,應該是養鬼的人看中了日報社大廈這片凶地,可是政府也看中了這地方,準備建造日報社大廈。這個時候,那幕後養鬼的人就開始打主意了。

    這樣一想的話,當年建造大廈的設計師是現任社長找到的,造了個故意招靈的建築外形,建成之後就開始鬧鬼。明明有個女鬼被砌於牆中,但是卻沒辦法重 新翻蓋此樓,把殘存屍骨找到,所以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法師或者僧人與亡魂溝通,詢問此鬼是否願意超度。但是,現在鬧鬼這麽凶,現任社長卻並未真的采取什麽措 施,反而建造水池,空中花籃招引鬼魂。

    大概後來有的鬼已經可以怪神亂力,這樣樓內就會出現物體自己移動的現象,而且會出現物體不明而逝。由於此處是工作樓盤,所以晚上基本無人居住於 此,故應該出現事故率不是很多,所以,現在的社長就隻是建造了玻璃牆來應付一下,防止人家吐槽他根本不在意大廈鬧鬼和員工的死活。

    綜上所述,現任社長跟養鬼蠱有很大關係。要麽就是他養的,要麽就是他跟幕後養鬼人有牽連,或者有什麽交易和勾當。

    推測到這裏,我頓時覺得我柯南附體了尼瑪,還有人說我是二貨麽是麽是麽

    我將我的推理跟吳聃和趙羽一說,兩人都表示同意。吳聃喝了口白酒,咂舌道:“徒弟啊,當年師父我一看日報社大廈這位置和外形,就覺得不對勁,所以 才布置了這個八卦兩儀驅邪陣。可惜,石頭獅子被現在的社長命人挪走了,聽說還想拆了燒烤城。幸虧你師父我當時留了個心眼,建議前任社長請來馮四海馮老大投 資燒烤城。一般人不敢動馮老大,所以這地方就算是生意不好,也保存到現在。”

    我聽了這話,頓時熱淚盈眶:“師父哎,你就是一諸葛孔明。”

    吳聃翹著二郎腿,擺手笑道:“哎呀哪兒能比得上諸葛孔明,咱也就是能算得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吧”

    就在我跟吳聃他們牛逼吹得山響的時候,卻見門外走進來倆警察。這倆都穿著製服,一臉倦容,坐到我們斜後方去了。

    我問趙羽道:“你認識那倆人麽”

    趙羽搖頭道:“不認識。天津市不止一個警察局,也有分局。也許是別的局裏的同僚。”

    趙羽話音剛落,我就聽我們斜後方那倆警察長籲短歎。

    其中一個說道:“真倒黴,忙到現在沒有結果。”

    另一個說道:“一家六口死得那麽慘,竟然找不到凶手的任何線索。你說該不會真是鬼幹的吧”

    剛才那個罵道:“在鬼地談什麽鬼啊,你看對麵那地兒,就鬧鬼。快別說了。吃飯後趕緊回去休息,累死了。”

    說著,兩人悶頭開始吃飯。趙羽對我們低聲道:“看來是出什麽大案子了。”

    吳聃點頭道:“而且就在附近。”

    吃飯後,我們仨在燒烤城附近溜達了半晌,權作休息。但是,卻發現隔著一條街的一處居民小區裏,停著幾輛警車。

    難道出事的是在這小區裏我們仨走過去圍觀,趙羽亮出警員證,辦案人員也便對我們客氣了些。打聽之下才知道,這小區裏一戶人家出了事,六口人全部死亡,而且死狀相當血腥。

    我們走上樓去看了看,見出事那家的門大開著,有刑偵技術人員正在現場取證。我向門裏瞥了一眼,隻見客廳裏好像躺著幾具屍體,兩個男的,一個是中年男人,一個是少年,另外都是女屍,一個是中年女人,剩下的都是少女的樣子。

    但是,現場真心慘不忍睹。屍體都像是被什麽東西撕開,四肢和頭部散落在客廳裏,血流遍地。

    案發現場發現大量的血跡和血手印,而且血跡一直延伸到樓下。

    “這怎麽好像是被什麽野獸給撕碎的”我問吳聃道:“這死得也太慘烈了吧”

    吳聃沒理會我,隻是站在門口,盯著屋裏。我戳了他一下:“師父,師父你看啥呢”

    吳聃指著對麵,說道:“你從這裏看看,能看到什麽”

    我站在他身邊,疑惑地沿著他的指向看過去。這戶人家的房門直接對著一處大陽台,而陽台那邊又是個落地窗戶,正好看到窗戶對麵的情景。其實這個在風水學上不是很吉利。這叫穿堂煞,容易引來煞氣。

    但是,讓我吃驚的是,這屋子的窗戶所對應著的,竟然是日報大廈的十三層窗戶

    這個發現讓我著實打了個哆嗦。我次奧,怎麽會這麽巧合

    我看著那十三層的窗戶,仿佛覺得有一雙鬼眼正從那兒回望著我,不由打了個哆嗦。難道是那裏的東西跑過來殺了這家人

    想到這裏,我便有些頭皮發麻。

    吳聃皺眉道:“情況不大好啊。走,咱們去天津醫院看看去。”

    “啊,去那兒幹嘛”我問道。

    吳聃沉吟道:“我們在地下四層看到的東西,你還記得麽”

    我回想起那一隻隻偌大的冰櫃和那鬼保安,點頭道:“記得,很多死屍。”

    吳聃說道:“其實那並非幻象,而是真實的屍體。但是,那麽多死屍不可能一下子弄到。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殯儀館和醫院停屍房了。而天津醫院距離日報大廈這麽近,我懷疑,那醫院最近丟了不少屍體。”

    “師父啊,你說那地下四層不是養鬼蠱的麽,怎麽會有那麽多屍體”我不解地問道。

    吳聃說道:“陰魂,陰氣都可以養鬼蠱。尤其是橫死的屍體,必然有怨氣留存。這種怨氣,就是養鬼蠱的最好的養料。”

    聽到這裏,我似乎理清了某些頭緒。日報大廈之所以聽到鬼聲卻看不到鬼影,也許是因為那些鬼魂的靈力和陰氣,多半被地底下的鬼蠱給吞食吸走了。但是,鬼的執念還在,所以我們能聽到聲音,感受到那鬼生前的怨氣。

    想起我在十三樓上聽到的攪拌機聲和被人按住拖向窗戶邊兒的感覺,依然心有餘悸。剛出門的時候,我們仨將那關公大刀丟到燒烤城門邊,但是八卦鏡卻收藏了起來。如今想起差點兒身死,我又將那鏡子掏出來看了看,心中更是疑惑:救我的人到底是誰呢

    我不做多想,跟著吳聃和趙羽出了樓門。吳聃既然說要去看天津醫院,而距離日報大廈也不算遠,所以我們仨便走了過去。

    對於丟失屍體這種事情,醫院想必也不會隨便跟人透露。此時,吳聃發揮了超強演技超貧的嘴技,說自己的親戚在加護病房呆著,我們是來看那人的,晚上要守夜,所以現在先去吃了個夜宵,然後回去看護那病人。之後,他就跟幾個小護士聊上了。

    再加上有我和趙羽倆美男,小護士們很快就跟我們混熟了。打聽之下,果然聽護士說起這醫院的怪事:前幾天出車禍死掉的一個流浪漢的屍體,在停屍房消失了。不知是被盜走了還是詐屍了。

    由於這種怪事在醫院頻繁發生,也就沒人去注意。我們幾個一聽,卻都更加確信那些冰櫃裏的屍體很可能都是就近而來的。

    吳聃打聽完後,拉著我倆到了一旁,說道:“十年過去了,我覺得這鬼蠱差不多要成形了。萬一真是有人養鬼成蠱,那整個天津的人都得跟著倒黴。鬼蠱這種東西十分厲害,唉。”

    “那要怎麽辦啊師父”我問道。

    “這個麽。”吳聃說道:“我還沒想好。”

    我翻了翻白眼。正在這個時候,剛才跟吳聃聊天的小護士衝著我們跑了過來。吳聃一看,立即換了一副笑臉:“小姐姐,什麽事啊我還沒走就想我啦”

    那小護士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笑道:“剛才有人送給你們的紙條,好奇怪,都什麽年代了,還傳紙條。”

    吳聃接過紙條,跟那小護士貧了幾句,那護士笑罵著走了。我跟趙羽迫不及待地湊了上去,見吳聃展開紙條,紙條上卻隻有一行黑字:“馮四海六十大壽,當心暗殺。”

第九十九章 刺殺(上)

什麽意思”我皺眉道:“馮四海六十大壽讓我們當心暗殺誰”

    吳聃說道:“當然是當心暗殺馮四海難道你這樣的還需要當心被人暗殺人家殺你有什麽好處”

    我冷哼道:“那既然是馮四海會有被暗殺的危險,這人幹嘛給我們丟字條,直接丟給馮四海不就行了”

    趙羽說道:“馮四海那樣身份地位的人,並非所有人都能見到。隨便丟給別人,也許不會引起對方的注意。而這人發現咱們在調查日報社大廈的事情,這才 將這個消息透露給我們。現在暗殺馮四海,很顯然是有人想把燒烤城給拆了。但是馮四海不樂意,所以這人才想到要直接殺了他。”

    吳聃聽後連連點頭,對著我歎了口氣:“你看人小趙,句句說在點子上。二貨,你啥時候能讓師父放心點兒

    我說道:“那有什麽用,所謂暗殺,防不勝防,我們又不能整天盯著馮四海。而且,難道現在還真有這種事,有人雇傭殺手殺黑幫老大搞暗殺不是很容易啊,尤其對象是馮四海。”

    “敢拿日報大廈養鬼的人,難道還不敢殺一個黑幫老大這人肯定大有來頭,可是我們卻對此毫無線索。”趙羽皺眉道。

    吳聃沉吟道:“更奇怪的是,我聽說鬼蠱十二年才能煉出個一隻,但是現在也才十年,難道就有人煉製成功了”

    我突然想起剛才見過的慘死的那家人,不由問道:“師父,難道你的意識是,鬼蠱已經出來殺人了”

    吳聃擔憂道:“我怕的就是這個。如果說真的成型了,殺這東西很難,而且很危險。”

    “很危險,那也就是說,鬼蠱也能被殺死了”我問道。

    “可以,但是需要元神出竅去對抗鬼蠱,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吳聃歎道:“生魂的能力弱過死靈,因為生魂帶有生人的氣息,對其有很大的牽製作用,能 行動的範圍不是很大。比喻得通俗點,就好比你是一狗,但是你脖子上還掛著狗鏈,行動範圍就那麽一片特定的範圍。”吳聃說道。

    次奧,你才是狗我心中暗罵:哪兒有這種師父,把徒弟比喻成狗的。

    趙羽說道:“對了吳叔,你怎麽能確定那鬼蠱已經成型,可以出來殺人了隻是憑借剛才那戶人家的血案麽”

    “不隻是這樣,”吳聃說道:“就算這東西還沒完全成型,但是,從對方急於殺了馮四海遷走燒烤城來說,鬼蠱應該隻差最後一步了。如果真讓他給搞出來,我們對付這東西就他媽費神了。”

    “這誰啊真他媽損陰德,你說要是把他的祖宗鬼魂做成鬼蠱,他能樂意麽”我罵道:“變態”

    吳聃苦笑道:“我曾經看過一個故事,是一個人因為仇恨扭曲了心智,竟然把自己的孩子做成蠱,去殺仇人。人向來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出。”

    趙羽說道:“吳叔,我覺得這鬼蠱也許並沒完全成形。因為它的攻擊範圍也就在大廈周圍,其他地方好像還未聽說出現過這種案子。我現在想起去地下四層的時候感覺到地麵震動,是不是驚擾了鬼蠱,所以才出了事”

    吳聃說道:“這不關你們的事。如果鬼蠱真能出那所謂的容器了,那就說明初步成形了。也許威力還不如完整過完十二年的,但是也夠我們受的。”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於是問道:“師父,那什麽鬼蠱會有自己的形態麽”

    吳聃說道:“這個,應該跟一般咱們說的蠱毒一樣,沒有什麽具體形態,但是,會保持最強的那隻鬼魂的樣子。不過話說回來,咱們得考慮下馮四海的問題。如果不是這張字條,我還不知道馮四海的六十大壽就在最近”

    趙羽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問問段清水也就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頓覺有道理。但是,我突然發現趙羽說完這句話後再也不說話了。然後他們倆四雙眼睛都盯著我。

    我茫然回瞪半晌,終於明白他倆的意思:讓我給段清水打電話問問。

    我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吐槽道:“師父,有話就說麽,總打啞語多耽誤時間。”

    撥通段老大的電話,我詢問了下馮四海六十大壽的時間和舉辦的地點。讓我吃驚的是,馮四海的六十大壽竟然是後天,舉辦的地點就在燒烤城。

    我掛斷電話,跟趙羽和吳聃一說,他們倆人倒是不覺吃驚。

    “看來馮四海是打定主意要保住這燒烤城了。這次六十大壽都選在這兒,分明是想讓人知道,要動這地方,得他馮老大同意。”吳聃說道。

    “這麽說來,馮四海也還不錯,起碼不會做像養鬼蠱這種損陰德的事。”我說道。

    吳聃說道:“行了,你倆回去準備準備,咱們得去馮四海六十大壽現場去看看,萬一真有搞鬼的,咱們得防著點。”

    於是,我們也就各自回去休息了。這次我跟吳聃回了他家,因為小冪這貨一直借住在那兒。路上,我回想著這一串怪事。養鬼蠱的道法高人是誰敢拿國家單位做私用,這貨的膽子也忒大了點。或者他本身就大有來頭,根本是故意選擇的地方。

    那麽,更神秘的就是那個給我們遞紙條的人。我想,他也許跟日報大廈對我們施以援手的人是同一個。這人為什麽不現身呢還有吳聃,明顯是知道些什麽,卻欲言又止。這貨在隱瞞什麽

    許許多多的問題攪得我腦神兒疼,幹脆不想了,往床上一趴,很快睡了過去。睡夢中,我居然夢到了那瘋婆婆。夢裏,瘋婆婆拉著我的手,嘿嘿笑道:“死人複活,必為妖啊”

    這句話在夢境裏極其清晰。

    一晚上夢境糾纏,斷斷續續。第二天一早,我便醒了過來。也許是夢境帶來的壓抑感,我再也睡不著了。起身一看,小冪倒是睡得很酣暢,不由十分嫉妒。

    明天就是馮四海的六十大壽,我發現吳聃難得地認真起來,仿若如臨大敵,準備了林林總總的符咒,將那把中天古刀端在手裏仔細擦拭過好幾遍。

    吳聃的認真讓我十分不適應,便問道:“師父,你這是幹嘛呢”

    吳聃頭也沒抬地說道:“大戰前夕啊。你去燒烤城看看情況,回來告訴我。”

    我心想這能有什麽情況,無非就是今天馮四海的人在清場,布置宴會現場唄。聽說段清水從神仙姐姐那兒訂了不少冰雕,大大小小的,準備擺滿宴會現場。次奧,這就叫公款徇私,用馮老大的錢去討好女人。

    這一天忐忑而過。第二天一早,雖然我們沒收到馮四海的請帖,吳聃還是帶著我去了。到了那燒烤城門口,就見段清水的人已經圍在四處戒嚴。我瞥了一眼周遭的人群,發現許多都是段清水的人喬裝的,因為裏麵有不少人讓我感覺有些麵熟。

    我和吳聃走到燒烤城門前之時,見在門口守衛的是刀子和火柴。我上前笑道:“你倆活寶怎麽在,段清水呢”

    刀子指了指屋裏:“跟蘇小姐在布置冰雕呢。”

    我聞言向屋裏張望半晌,見段清水果然在跟蘇淩擺弄冰雕。我這才親眼看到蘇淩的作品。隻見大廳各個角落都擺放著一人高的冰雕,好像雕刻的是幾個古代傳說故事:麻姑拜壽,觀音捉鯉等等,多半是吉利祥和之意。可是這冰雕做起來得真心不容易,精雕細琢沒有一個月搞不定吧。

    除了這些,在大廳的桌子上還放著“壽比南山”,“福壽吉祥”等繁體字冰雕,每個冰雕下都以小型的冰櫃做底,裏麵注滿了水。

    吳聃對那些冰雕也十分感興趣,欣賞半天,讚歎道:“沒想到你那神仙姐姐倒是真有點本事。不過這麽多冰雕放這兒,都不必開空調了。現在已經深秋,放這麽多冰雕還真有點意思。”

    我嗤笑道:“師父,還不是那段老大看上神仙姐姐,花公款追妞兒,買了人家店裏那麽多冰雕。”

    吳聃冷笑道:“你以為這些冰雕隻是為了好看麽我倒是覺得,這幾座冰雕都是刻意擺放的,主要作用是機關暗器。”

第一百章 刺殺(下)

神仙姐姐的冰雕是暗器我好奇地走過去端詳著那座“麻姑拜壽。”晶瑩剔透的冰雕美輪美奐,但是,冰塊雕成的東西肯定是透明的,一眼能望穿,真有機關的話,設置在哪兒

    吳聃走到我身邊來,指了指那冰雕的底座。冰雕底座好像是特別訂製的一種小冰櫃,既可以當底座讓冰雕能夠穩穩地站立,又從底下散發冷氣,延長冰雕能夠保存的時間。

    “這底座看起來是個冰箱,其實它是個機關暗器。一旦冰雕融化沒了承重,底座的暗器就會發射出來,打中來襲者。而且聽說現在有些高手能製作出智能的暗器發射器,比如根據感應或者是人體磁場,能夠如影隨形鎖定目標,十分方便。”吳聃解釋道。

    我驚歎道:“看來馮四海已經覺察有哪兒不對了,所到的地方機關重重啊。”

    吳聃說道:“是他也料定有人會趁著這個節骨眼兒上搞破壞,不得不防。如果真能抓住一兩個來暗殺的人,那就知道到底是誰在對付他了。”

    我讚歎地點點頭,心想黑幫老大果然不是蓋的。能刀光劍影中活這麽大歲數,到底是懂得謀算果決。

    我正被這冰雕的精致吸引住的時候,卻聽阮靈溪的聲音傳來:“二貨吳叔”

    吳聃立即回頭,張開雙臂抱了過去:“哎呦徒弟媳婦,讓叔抱抱。”

    我回頭一瞧,同時聞到一股炸薯條的香氣。這時,我見阮靈溪手裏正提著一大袋子炸薯條,頓時垂涎三尺:“哎呀惡女,你還給我買薯條啊。雖然我不是太喜歡,但是看在你一片誠心的份兒上,我就勉強接受吧”

    說著,伸出手去撈那包薯條。阮靈溪卻手向身後一背,冷哼道:“你不用勉強了,這不是給你的,是給小冪帶的。”

    這話音剛落,我就聽身後背包裏一陣悉索聲響,小冪頓時鑽了出來,站在肩膀上,兩眼亮晶晶地盯著阮靈溪手中的薯條。

    阮靈溪笑道:“來小冪,咱們去吃薯條去,不管他。”

    小冪頓時歡欣鼓舞一個飛躍跳到阮靈溪肩膀上去,興高采烈地吃惡女帶來的炸薯條。我瞧著他那眯成一條縫兒的狐狸眼,臉上頓時做了個撇嘴鄙視的神色具體參考那著名的鄙視過五道杠黃藝博的騷年所做的表情。一直風騷地打著醬油的小冪終於有露臉的機會了。

    馮四海的六十大壽壽宴設在中午,我見宴會現場的大家都各司其職分毫不亂。段清水和蘇淩在準備各種陳設物,除了冰雕之外,鮮花,酒杯,客人禮物等等。而且,這次來準備壽宴的應該都是馮四海的人,沒有任何外人混入。大家都穿著統一的服裝,很好辨認。

    段清水的手下火柴,正在接待幾個媒體記者。看來馮四海這次是打定主意要跟養鬼蠱的那神秘黑手對著幹了。我想起昨夜那奇怪的夢,瘋婆婆的話語言猶在 耳:“死人複活必為妖。”可是,這句話到底指的是誰,讓我堤防誰呢以前我最頭疼的是楊問,總不能這老不死的再複活一次害我吧,次奧。尼瑪的,瘋婆婆這老太 太是專業來劇透的吧,到底還要不要我這主角來演了來信砍劇透一時爽,萬年醬油黨

    想到這裏,我的情緒也瞬間低落起來。看來知道自己的命運和未來的話並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會造成一定的心理負擔。

    這時候,我突然覺得背後有人拍了我一下。回頭一看,趙羽出現在我身後。而跟著他一起的,是兩個陌生男人。

    “這兩位是”我問道。

    趙羽低聲道:“這兩個是我同事,市裏的爆破專家。”

    我次奧,我問道:“你讓他們來幹嗎”

    趙羽說道:“上次趙振海那案子還記得麽如果跟馮四海有關係的話,我們不得不防著那人還會故技重施,繼續在這兒安放什麽炸藥之類。”

    我點了點頭,覺得他考慮得有點道理。我邊跟趙羽聊天,邊瞧著段清水指揮手下人將宴會會場布置妥當。布置完後,我見那宴會倒是有那麽點意思。冰雕擺 設是亮點,尤其會場兩個側邊的桌子上擺放的冰雕。一側是:壽比南山,另一側是:福壽安康。這兩處冰雕都是雕刻的繁體字,而且是鏤空的。此時,正有侍者在向 那鏤空的冰雕裏倒入紅酒。等酒一充滿冰雕,這八個大字頓時有種剔透晶瑩的美感。我不禁佩服現代有錢人的創意。

    我們正聊著,陸陸續續的,門外開來不少名牌車,爭奇鬥豔。有特別炫目的紅色保時捷跑車,也有特威武霸氣的路虎,或者特別低調的奢華的一汽大眾。

    同時,各種商界政界名流也陸續進了宴會現場。雖然說馮四海是黑幫起家,但是人家現在從良了,做的基本上是合法的生意,也是一成功商人。所以在商界和政壇都有些認識的有頭有臉的人物。

    看到這裏,我頓覺壓力山大。來了十幾位高官巨賈,這要出事也就要命了。

    吳聃也瞧見了,於是走到趙羽身邊,低聲道:“我靠,怎麽來的人這麽多”

    趙羽說道:“馮四海交遊廣泛,他能有今天,背後也是有一定的勢力背景的。這些其實都是跟他要好的一派。就算他不請,八成這群人也會來。”

    吳聃冷哼道:“他們這是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他們知道馮四海惹上了麻煩,而且這地方很可能被人炸了,你看誰還敢來這幫人惜命得很。我看這次事情不小。萬一真出意外,那天津政壇得翻個個兒。這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是什麽好事情。”

    我問趙羽道:“我說,你怎麽不喊幾個警察來幫忙”

    趙羽說道:“你當我們同事那麽閑,還有空給一個大富商當什麽保鏢”

    我一聽這話,頓時閉嘴。

    等大家都就座了,我跟趙羽和吳聃也躲到角落去。此時,就見門外一陣喧囂,來賓紛紛起身看向門口。沒多會兒,我就見段雲遙伴著馮四海走了進來。眾人少不得一陣寒暄,而我跟趙羽等人卻盯著人群,生怕有任何異動。

    但直到馮四海坐下,也不見有任何人來搗亂。而直到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我不由打了個嗬欠伸了伸懶腰,問吳聃道:“師父啊,你說會不會是我們想太多了呢人根本沒有想過要來殺馮四海”

    吳聃卻絲毫未放鬆警惕,見我這懈怠樣兒,不由罵道:“你這小bk的給我認真點兒我覺得不可能沒人來,這麽好的機會,傻逼才放過呢”

    我正要回話,卻突然瞥見門外走近一個人來。之所以說走近,而是門前有馮四海的人在守衛,當即給他攔住了。但是等看清來人的樣貌,卻又放行。

    而這個時候,我也看清了走進來的那人:竟然是失蹤幾天的趙振海。

    此時,我盯著他,卻見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這貨因為覺得自己個子矮小,平時都不肯穿長身的衣服,說顯不出自己偉岸的身材其實是身高,不知為何,今 天卻穿了一身長的黑色風衣,走起路來也一步一挪,仿佛被人爆菊一樣。我見他向著馮四海走過去了,便趕緊對趙羽說道:“趙振海來了,不知會不會有問題。”

    此時吳聃正盯著頭頂上空的某處,而趙羽時刻注意馮四海那桌的動向,竟然沒看到趙振海的到來。趙羽聽了我的話,看向趙振海,不由臉色驟變,立即向趙振海奔過去,同時喊道:“大家注意,有炸彈”

    這話一出口,廳裏頓時亂了起來。而這時候,吳聃卻突然奔了出去,好像衝著某個房間跑了過去。趙羽則衝向趙振海,同時,將腰間的手槍掏了出來,對準趙振海的頭,喝道:“站住轉過身來”

    趙振海慢慢轉過身,我見了他此時的表情,真心不知如何形容。那大概是一種極度恐懼導致的麵容扭曲,而此時,他解開風衣,我吃驚地瞧見他的身上果然綁著一串炸彈。那是一種很土很古老的炸彈,帶著簡易的定時裝置。但威力也絕逼不小。

    我距離他倆不遠,突然聞到一股尿騷味。偶一聯想,次奧,該不會是趙振海尿了吧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他的褲子,艾瑪,好像真尿了。這才是真正的嚇尿。

    這時,趙振海頓時“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趙警官救命啊我,我被綁了炸藥啊”

    趙羽皺了皺眉,說道:“行了,別吵”說著,喊他的兩個同事來幫趙振海拆炸藥。這時候,那幾個高官富商坐不住了,一個勁兒地想回去。我心想不好,萬一這幾個人出了門就被射殺,那豈不是枉送性命

    正想到這裏,一個最惜命的肥碩大叔奔向門口,還沒等出門,不知從哪兒飛來一顆子彈,正中眉心,穿腦而過。幾滴鮮血飛濺在跟在他身後逃跑的一人身上,將那人徹底嚇癱了,倒在地上抽搐半晌,暈了過去。

第一百零一章 鬼蠱(上)

這些人平時養尊處優,哪兒見過這等血腥場麵。不像我們做刑警的,這種死個人的場麵司空見慣,還嫌不夠重口味。

    頓時,大廳裏更亂了。但是,這些人也明白,出去也是死,不如先呆在大廳裏死得會慢些。

    但危機關頭,才顯出馮老大的霸氣。隻見馮老大不僅坐著沒動,就連神色都不曾變過,一派泰然。但是,他的手下們已經速度列隊,段清水帶人從後門出 去,八成是去掃清燒烤城附近的狙擊手;段雲遙寸步不離馮四海身邊,而各個通道,窗邊,已經站滿了手執槍械的人。看到這裏,我心中暗罵:這幫黑社會,現在現 形了吧。說什麽正經商人,他媽暗中買賣收藏槍械,看那些槍支的樣子,目測質量極好,就連警隊都沒那麽高端的玩意。

    趙羽令他那倆同事帶著趙振海躲到一旁去專心拆炸彈,然後拿出電話報了警,隨即混入人群中。

    這時候,我見蘇淩竟然也不意外,跟段雲遙一左一右地站在馮四海身旁,看來早有默契。

    我跟阮靈溪互看一眼,異口同聲說:“保護馮四海”

    我倆正向馮四海那桌衝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耳邊一陣槍聲大作。我拉著阮靈溪躲到一座冰雕後,見十個身穿防彈衣,手持槍械的人如蜘蛛俠一般自天而降。

    一時間,大廳裏頓時刀光槍影。我見那十個人各個訓練有素伸手不凡,槍法也極其厲害,一時間跟馮四海的人打鬥在一起。我見其他人都藏在桌子下,唯有馮四海一派泰然,指揮有素,不禁讓我極其佩服。

    此時,但見蘇淩念咒念訣,喝道:“冰魄”

    我頓時吃驚地看著眼前冰水幻化的奇景。那冰雕忽而化水,兜頭淋了其中五個殺手一身,還沒等那些殺手反應過來,全身的水便即刻冰凍,直接給那五個人變成了五座活人冰雕。

    次奧,我心中笑道,這尼瑪才霸氣側漏。

    但冰雕化水,那隱藏在底座中的暗器突然四下射了出來。原本衝到馮四海身前的四個殺手隻好又退了回去,槍戰中,與其他人相持不下。

    我跟阮靈溪正要衝過去幫忙,突然,我感覺有人在我身後扯了一把。回頭一看,竟然是吳聃。這貨躲在暗處不知什麽意思,如今也將我和靈溪,一手一個拖到一旁的小屋去。我一見那屋子,竟然是後廚房的過道,但是卻對著前廳,此時四下無人。

    我問吳聃道:“師父,你這啥意思,偷偷讓我們倆藏起來但是大家都在保護馮老大和這地方”

    吳聃低聲道:“我告訴你二貨徒弟,這根本不是他們的殺手鐧。這些殺手雖然厲害,但是人太少,你想,馮四海安排了那麽多人,槍支又十分先進,還幹不 過十個殺手顯然這不過是引子。趙振海的炸彈將段清水引開,殺死們牽製住其他,引發暗器。然後,保護馮四海的力量就弱了。有些東西就可以出現了。”

    “啥東西”我問道:“還有殺手”

    吳聃擦了把冷汗,說道:“鬼蠱。”

    “啊那不是鬼王麽,能在白天出現麽”我吃驚地問道。

    “不一定要在夜裏,隻要是陽氣弱的天氣也可以。”說著,吳聃指了指外麵的天空。我向外一看,次奧,剛才沒注意,但是現在一看,窗外不知何時陰雲密布,隱隱有閃電穿越雲層,竟然像是馬上要下雨。

    吳聃低聲道:“這天像太異常,我怕是真的要有人放那未完全成形的鬼蠱出來殺馮四海。不知什麽原因,這個人像是有點狗急跳牆的意思,急於殺了馮四海,所以我拉你倆過來,就是為了鬼蠱。一旦這東西出現,你們倆得幫忙。”

    我點頭道:“好,師父,你說我該怎麽辦對了,惡女她能幫上什麽忙”

    阮靈溪冷哼道:“我怎麽幫不上”

    吳聃將手中的中天刀遞給阮靈溪,說道:“徒弟媳婦,你的身形快,一會兒穿越人群去找到趙羽,將這東西交給他,讓他從旁協助徒弟對付鬼蠱。”

    阮靈溪接過那刀,點頭道:“這簡單,吳叔放心。”說著,阮靈溪悄然出去了。

    走廊上隻剩下我跟吳聃,還有一隻小冪。小冪此時說道:“是不是還要我幫忙”

    吳聃說道:“對,接下來我的話你們倆都聽好了,必須牢記,否則鬼蠱殺不死,這一屋子的人都得死”

    吳聃麵色凝重地強調道,讓我也頓時忐忑起來。說著,他從包裏取出三道符咒,指著其中兩道一模一樣的對我說道:“這是兩道定魂符。你將這兩道符咒抓在手裏,一旦鬼蠱出現,就貼到那東西的腦門和心髒位置。”

    我接過去,點頭道:“知道了師父。”

    吳聃指著剩下的一道符咒,對小冪說道:“你知道,這是引爆符,專門對付有道行的惡鬼凶靈的。但是這符咒一爆,我怕你也受到波及。而且,你不能自己拿符咒,這會傷到你。所以,我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次奧師父,這時候你學什麽騰訊啊快說到底要怎麽樣”我催促道。

    吳聃對我說道:“你已經學會了靈魂出竅,我想讓你靈魂出竅,一方麵引那鬼蠱出來,同時,你將這靈符貼到鬼蠱身上。另一方麵,你是生魂,不怕靈符, 所以就算是給那鬼蠱貼符咒,也對你沒什麽傷害。但是,宋揚是死靈,不能拿符咒,所以得讓他上你的身,去貼這道引爆符。但是,引爆符貼了之後,你也得趕緊 逃,否則也得炸個魂魄分散,雖然說陽壽未盡不會死,我收集你的魂魄還得一陣子。”

    我一聽,頓時覺得又被隊友坑了:“師父,你這是安排了我一生死大局啊,讓我當棋子啊。不過我想問啊,如果被鬼蠱咬一口魂魄會怎麽樣啊”

    吳聃想了想,說道:“也沒事,也就是得全身疼個一陣子,跟被狗咬了一樣。”

    我打了個哆嗦,想象著自己被狗咬一下的感覺。

    我倆正聊天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大廳裏一片驚呼聲響起。我趕緊探頭去看,卻見大廳裏的燈突然都滅了。而窗外原本便陰雲密布黑暗一片,此時卻更加昏暗了。

    但讓我覺得驚悚的是,那大廳裏突然出現一股黑色的旋風,沒多會兒,一個黑乎乎的人形一樣的東西出現在一片混戰裏。

    雖然子彈冰刀飛來過去,但是他卻絲毫不受影響,暗器子彈全部穿身而過。

    這東西背對著我,我也看不清他長得什麽樣子,隻覺得黑氣衝天,看來就是吳聃說的那鬼蠱了。

    吳聃催促道:“來了來了,趕緊去”

    我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重新回去一片混亂的大廳裏。但等我回去之後,近看那鬼蠱,隻見這東西跟普通的鬼影人形差不多,隻是周身環繞著的都是濃鬱的黑氣,飄飄蕩蕩地升騰在周身。

    大廳裏除了馮四海,段雲遙,蘇淩和他的手下,外加另有兩個殺手之外,其他人都藏到了桌子底下,或者擠在各個角落裏去。

    但那鬼蠱一出現,便如黑風旋影一般,左奔右突,接連將幾個人撕成幾半

    一片血光中,我隻見幾道黑氣衝入那鬼蠱體內,想必它果然是以吞食人的靈魂或者陰魂而活。

    我見那鬼蠱要衝著馮四海過去,不由著急,心中念著口訣,想盡快令元神出竅。吳聃的比喻雖然不恰當,說元神出竅相當於拴著狗鏈的狗,但是這卻是比較形象的比喻。尤其我這種菜鳥,一時半晌竟然不能平靜下心神來。

    這時候,我發現一直守在馮四海身邊的蘇淩突然愣住了,好像被這鬼蠱嚇得忘了反應。

    想來蘇淩應該並不怕這些東西,但竟然被鬼蠱給嚇到,我突然很好奇這貨長了怎麽樣一張麵貌。

    此時,那鬼蠱卻真如瘋狗一般撲向馮四海。一旁的蘇淩這才反應過來,念冰魄訣,將馮四海麵前築起一道冰牆。

    蘇淩的冰魄有一定的辟邪作用,那鬼蠱撞到冰牆上,暫時被擋住了去路。

    我見機不可失,趕緊努力平靜心神,念訣將自己的元神逼了出來。於此同時,宋揚的陰魂附身於我體內。我隻覺周身一片輕盈,再回頭看,卻瞧見另一個我,不由有些驚悚。

    但此時我不敢墨跡,帶著那兩道定魂符便向鬼蠱衝了過去。就在此時,那鬼蠱似乎察覺到我的存在,突然回過頭來。

    待我看清那鬼蠱的麵容之後,嚇得愣在當場忘了動彈。

    尼瑪,這鬼蠱的臉竟然跟楊問一模一樣

第一百零二章 鬼蠱(下)

這個認知讓我頓時呆住了。我突然理解了剛才為什麽一向淡定雷劈在眼前都不會眨下眼的神仙姐姐會露出那麽吃驚的神色。

    楊問不是死在巫山麽誰他媽把他的鬼魂給帶回來了活著的時候就那麽恐怖,死了變成厲鬼也他媽能當鬼王

    我聽吳聃說,鬼蠱的養成規則就是強大的魂魄吞食弱的,最後留存下來的就是最強大的,能控製自身陰魂怨氣並所向無敵的鬼王。

    我靠鬼蠱從十年前開始養起,到現在的話,那原本打敗所有陰魂所剩下的那隻惡鬼該有多厲害

    但是楊問才死了兩個月而已,這兩個月裏竟然滅掉原先的鬼王變身新的鬼蠱,我靠,看來這貨活著簡直是被牽製啊死了之後直接暴走了啊

    這時候,其他人是看不到我的,應該隻有小冪和眼前的鬼蠱能看到我。雖然我知道那是楊問的鬼魂,但是,就跟苗蠱一樣,一旦成了鬼蠱,他生前的記憶是就此消除掉了的。他當然不認識我是誰,但是我見了他卻有些忌憚。

    想起之前被他虐得很慘,就有點望而卻步。電光火石間,我驀然想起瘋婆婆的話:“死而複生必為妖”難道,她是在提示我小心楊問

    雖然我轉了無數心思,但是,這些都隻是在一瞬間湧起的。不容我細想,那鬼蠱便撲到我麵前,抓住我的肩膀。

    這個動作在別人眼裏也許是他正抓著一片虛空。但是,我的魂魄卻能感到一股從肩膀傳來的疼痛,就好像被強硫酸腐蝕過一般,鑽心的疼。

    我想起吳聃的叮囑,在他下一步想撕了我之前,得趕緊將定魂符貼到丫的身上去

    想到這裏,我舉起手中的一道符咒,說時遲那時快,手疾萬準無誤地貼到這貨的心髒位置。

    也許鬼蠱沒想到自己還會被人貼條,抱歉我是個警察,上學時候其實想當個交警來著,沒事就去給違章車貼罰單,瞧著車主苦逼的臉等著收罰款。所以,貼條的速度快而準,防不勝防,沒等這貨反應過來,一張條就貼到丫的心髒位置了。

    我見那道符咒發出一道金光,牢牢地黏在他身上,頓時一喜,心想,如果再能貼中這貨的額頭,我管你是鬼王還是鬼畜,都得死

    想到這裏,我剛要抬手去貼,卻見那鬼蠱嗷嗷怪叫一聲,高高揚起手臂,“啪”地一下甩到我臉上,隨即將我的魂魄舉起,“噗”地一聲摔到地上去。

    這兩下將我揍得暈頭轉向。臉上頓時如火燒刀剜般疼痛。恍惚間,我好像看到我的臉上冒出一陣陣的青煙來。

    完了,聽吳聃說,如果被擊中,就會對魂魄有所損傷,就算魂魄完整回到身體裏,也得搞個元氣大傷。

    隻見那鬼蠱徹底發怒,抬腳就想給我臉踩上去。我趕緊捂住臉向旁邊一滾,這時候,見另一個我,也就是宋揚附體的“我”撲了上去,同時,三道符咒飛向那鬼蠱。

    那三道符我也不知是做什麽用的,但是絕對不是吳聃給的引爆符。可是,這時候我卻見那鬼蠱周身環繞的黑氣突然有序地匯成一個奇怪的圖形。我爬起來一瞧,那圖形好像是一道符咒,但是用黑氣繞成,透著相當的詭異之氣。

    這一道黑色符咒將宋揚的三道符咒屏蔽在外,而沒多會兒,那三道符突然被無名之火燒成灰燼。

    我看到這裏,突然心中一動:吳聃說鬼蠱是沒有意識的,它隻會按照養蠱人的命令而去殺人,或者失控隨意殺人。但是,看來這符咒並非鬼蠱本身發出來的,而是有人在操控

    那麽這個人一定是在某處躲著看我們的動靜,見宋揚出招便畫符應對。

    想到這裏,我對宋揚喊道:“喂,去找那個施法的人有人在控製鬼蠱”

    現在,這鬼蠱還沒那麽厲害,所以需要養蠱人近距離操控。我相信這貨肯定混進來了,而且就在這燒烤城裏躲著。

    宋揚會意,隨即將那引爆符丟給我,轉身就跑了。次奧,我的肉身啊

    我心中暗罵,沒了肉身在旁邊,心也沒了底。此時,燒烤城中的戰鬥基本結束,十個殺手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五個被凍在原地成了冰雕,剩下所有的人都開始對付鬼蠱。

    可惜,這群人基本是來送死的。鬼蠱一下一個,將人撕成兩半丟在一旁。死了三四個人之後,再也沒人敢上前了。

    這時候宋揚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不知哪兒去找那個養蠱人去了。我看著手中的引爆符,做了一番天人交戰。怎麽辦吳聃之所以給我定魂符,是讓我定住這鬼 蠱幾分鍾,讓宋揚好將引爆符貼到丫的身上。但是,僅憑一張定魂符定不住那玩意,而且,我也沒有機會去放另一張。如果我現在自己去貼這引爆符的話,吳聃說, 很可能連我自己都炸得魂魄飛散,不知飄到哪個空間去。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我見那鬼蠱已經擊碎了蘇淩築起的冰牆。而這時,蘇淩拉著馮四海後撤,段雲遙跟趙羽一左一右擋在鬼蠱麵前。

    我一看趙羽,頭就大了,心想你丫的逞什麽英雄

    此時,窗外突然雷聲陣陣,閃電嘩啦啦亮起,將陰暗的屋內突然照個分明。那電光讓我吃了一驚,這才想起外麵還是白天,雖然是下午,又是陰雨天,卻絕逼不能靠近門口窗戶。否則陽氣入侵,我這魂魄就保不住了,於是趕緊向裏縮了縮。

    就在這時,趙羽念咒,喝道:“雷火”

    隻見一道霹靂在天際炸響,隨即,我聽到門外一陣“嘶嘶啦啦”的聲音響起。

    我回頭一看,尼瑪,太凶殘了,一道霹靂電光沿著門外像漏電一樣劃了進來。我趕緊跳到一旁,瞧著那玩意直接被趙羽手中的中天刀所指引,隨著刀光落下,劈向那鬼蠱。

    那鬼蠱似乎也知道雷火的厲害,向後退了過來。趙羽趁這時機追擊,連劈幾刀過來,其中一刀竟然真的劈中那鬼蠱。

    頓時,一陣怪叫伴隨著一片濃霧襲來,我見那霧氣濃黑生怕有毒,便趕緊將趙羽拖到一旁。

    趙羽很顯然看不到我,所以很詫異自己在危機關頭被什麽東西給拖走了。

    此時,黑色濃霧已經開始擴散,我心中暗罵,這鬼蠱受傷竟然也向外釋放毒素。想到這裏,我突然想起阮靈溪,便問身邊的趙羽:“惡女哪兒去了她不是跟你一起麽”

    趙羽捂著鼻子看著大廳,絲毫沒反應。我這才想起丫的聽不見我這魂魄說話,不由十分失落外加著急。不過惡女如果逃得話應該逃得很快,以這毒霧擴散的速度來說,傷不到她。

    霧氣漸漸轉淡,我見霧氣裏那鬼蠱依然在怪叫,看來這一刀劈得好,給了它不小的教訓。我握緊手中的引爆符,把心一橫,心想這是最快的方法,趁現在抓住鬼蠱,施法引爆符咒,然後給他炸飛

    想到這裏,我衝過去正要抱住那鬼蠱,然後將引爆符貼bk身上去,然後引爆。至於我的魂魄是否分散到世界各地,那就隨緣吧,如果馮老大一旦死了,燒烤城一拆,死的可不是我一個,而是全天津的百姓。

    想到這裏,我頓時有了一種拯救蒼生的熱血豪情。

    但在我抓住鬼蠱的瞬間,卻見段雲遙衝了過來,而且,這騷年竟然對著我說了句話:“一起”

    我吃驚地看著他念起咒語,全身頓時也變成段清水那樣的古銅色。

    此時,那鬼蠱見我前來,想要繼續將我撕成兩半。但我上前緊緊抱住他的腰,跟摔跤運動員一般,無視他撕扯我的動作,忍住劇痛將定魂符貼到他的額頭上。隨即,我對著那張臉吐了口唾沫。當然,隻能做一個吐唾沫的動作而已。

    定魂符果然起了效果,鬼蠱被釘在原地。此時,段雲遙一手抓住我,一手將引爆符貼到鬼蠱身上,念咒念訣。

    我剛想吐槽:你媽,我還沒離開爆破範圍之內

第一百零三章 圖謀

引爆符瞬間爆炸,我頓覺眼前一陣火光閃過,隨即轟然一聲,黑煙伴隨巨響,在我眼前蔓延開來。

    我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魂魄飄飄蕩蕩遊走許久。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竟然還有段雲遙。我吃了一驚,問道:“你也死了”

    段雲遙瞥了我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大叔,這不是死,而是離魂。那針對靈魂的引爆符當然會給我們的魂魄造成一定影響。咱們倆現在就是在離魂的狀態。”

    我詫異地看著周圍,感覺這情況好像不太對勁。四下雪山連綿,高聳入雲,雲蒸霞蔚、似乎有一股奇異的雲霧穿梭群山之間時隱時現;此時碧空如水,群峰 晶瑩耀眼;雲帶束腰,雲中雪峰皎潔,雲下崗巒碧翠。這仿佛是雨雪新晴的時候,雪格外的白,鬆格外的綠,掩映生態,相映成趣。

    “我靠,這情況的意思是,咱們這是飄到了雪山不能吧,據吳聃說,生魂距離肯定不會太遠。可這天津附近都特麽沒這麽大的一片雪山,這哪兒啊”我疑惑地問道。

    “玉龍雪山,這不是真實的雪山地界,而是在我的意識裏。”段雲遙說道:“這就好比一個人在昏迷或者昏睡的時候,意識卻是活動的。就像做夢一樣,夢裏都是熟悉的場景。你可以理解為,你現在在我的夢境裏。”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於是問道:“對了,你是怎麽看到我的難道你也有陰陽眼”

    段雲遙說道:“沒啊,就是在那把刀刀光閃過之後,我偶然瞥見刀刃上映出你的影子。”

    我頓覺恍然,心中吃驚這小子反應夠快啊。可是,現在我倆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飄飄蕩蕩的樣子著實讓我有點沒底氣。這不會是真的被炸死了吧

    我正要問段雲遙,對此有沒有什麽想法,咱們總不能一直飄在你的意識裏吧,得想個法子回去啊。

    就在這時候,我卻突然感覺身後一股力量將我拉了過去。與此同時,眼前呼啦啦一片耀目光芒閃過,我似乎撞進某個東西裏。

    恍惚間,我感覺自己好像回到身體裏,而“我”正倒在燒烤城那個大廳與廚房相連的走廊裏。在意識與相融合的瞬間,我感覺頭腦有一陣的眩暈。在再次暈過去的瞬間,我瞧見有一個人從我身邊鬼鬼祟祟地溜了過去。那一眼雖然沒看清這人到底是誰,但是卻讓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隨即,我便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小屋裏的床上,阮靈溪正抱著小冪坐在我的床邊。我頓時清醒,一個咕嚕翻身起來,問道:“這是哪兒呢”

    阮靈溪頓時鬆了口氣,說道:“你可算醒了。我以為你被引爆符給炸了個魂飛魄散了呢。”

    我愕然道:“等下,好像你這意思是,結束戰鬥了那鬼蠱被消滅了”

    阮靈溪搖頭歎道:“鬼蠱沒有消滅,被某個人收走了。不過引爆符確實給他來了個重創。吳叔去追那個控製鬼蠱的人,到現在還沒回來呢。鬼蠱被收走後,大廳裏就結束戰鬥了,現在警察在外麵整理現場呢。”

    我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是躺在燒烤城臨時搭建給傷員的休息室裏。我正想起來看看,卻覺得頭重腳輕,站都站不穩。

    小冪此時說道:“你還是等等吧,能自己回魂就很不錯了,得等一陣子才能徹底恢複正常。”

    我回想起剛才跟段雲遙的“奇遇”,知道如果不是這騷年拽著我,現在我的魂魄還不知飛哪兒去了呢。

    沒想到這娃還挺機智。

    正想著,門突然一開,就見吳聃走了進來,一身泥水。他見我醒來,吃了一驚,說道:“小bk的命挺大啊,挨了那麽一下竟然沒事人一樣。”

    我冷哼道:“師父你出的什麽餿主意啊,你看那鬼蠱也還是沒被消滅啊。”

    吳聃歎了口氣,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扭了扭衣角的水漬,說道:“我追著那養鬼的人,想看看他到底是誰。結果這貨躲進日報大廈,我他媽想進去,卻被保 安給擋回來了,死活不讓,非說我是恐怖分子,要進日報大廈搞破壞。等我跟bk的廢話完畢進去大門了,養鬼那貨卻不見了。這bk的一定是從日報大廈溜走 了。”

    阮靈溪說道:“但是那鬼蠱竟然是楊問的模樣誰會收走他的魂魄呢”

    這個問題一出口,我突然心中一動。是了,楊問死在巫山,那收走他魂魄的,肯定是去過巫山的人。想到這裏,我聯想到剛才回魂之際見到的人影。那人影有點熟悉,不高的個子,穿著一身白色棉麻的休閑服,中年男人,樣子不算醜

    我思量半晌,再聯係到巫山出現過的人,不由一驚。剛才逃走的那貨,好像是什麽崆峒修道門派秋葉大師的弟子,林思行,曾經丫的還跟楊問合謀去攻巫山,聲東擊西呢

    難道養鬼的是他我將我的推測和猜想跟吳聃一說,他皺眉道:“你說的也許有點道理。雖然我不認識什麽林思行,但是養鬼蠱這玩意是需要有深厚道底的。如果說是某個修道門派的資深高手,那麽也是很可能的。”

    正聊著,門被人一推,我見趙羽帶著趙振海走了進來。我打眼一看趙振海,次奧,那小臉白的,賊嚇人。

    我問道:“趙振海,你沒事吧”幸虧趙羽想得周到,將拆彈專家也給帶來了,否則不止趙振海,連同我們幾個也要被炸飛了。

    趙振海哆嗦著說道:“沒,沒事。”

    趙羽打量了我幾眼,說道:“看來你沒事。”我同樣端詳了他一下,好麽,整個胳膊都給包紮上了,於是問道:“你骨折了”

    趙羽雲淡風輕地說道:“沒事,骨折外加中了點毒。”

    吳聃嘖嘖說道:“小趙剛才可是玄乎,晚一點就被鬼蠱的毒霧給吞了。”

    我剛要淚眼汪汪地對趙羽表示下出於兄弟情誼的慰問,趙羽卻轉臉去問趙振海:“我一直沒有機會問你,怎麽會被綁了炸彈”

    趙振海苦笑道:“警官,我純粹是躺著也中槍。我就幫一個人尋他老婆是生是死,這人他老婆失蹤有一年了。結果,無意間就聽來說,日報社大廈有人在養 鬼蠱。他老婆是死了,一年前車禍意外,但是死在荒郊野外,沒人報案的空檔,屍體被抬到日報社大廈地下去了。我一聽這消息很震驚,於是打聽這養鬼蠱的人想幹 嘛。結果發現他竟然想殺了我們老板。我思量半晌,還是決定趕緊告訴老板去,於是那天就發生了車爆炸事件。宋警官把我送醫院之後,其實我是有些意識的,但是 後來怕再有人殺我滅口,就想逃走躲起來。後來就被人莫名其妙綁架了,然後被綁了炸彈,說要我進燒烤城。”

    “那你知道綁架你的人是誰麽”我趕緊追問道。

    趙振海搖頭道:“不知道,他們都蒙著臉,而且這件事好像是衝著我們老板來的,你們問他也許會事半功倍,我是完全躺槍啊我。”

    趙羽說道:“外麵一團亂,有同事正跟馮四海了解情況。我聽了幾句,他好像也不知道誰要殺他。外麵太亂,到處是死屍,還有那些政要高官,咱們還是先別去攙和的好。”

    我沉吟半晌,猜測道:“你們說,殺馮四海的會不會是日報社長你看,他那大廈底下養鬼,自己肯定知道吧。馮四海非在這兒建個燒烤城,存心跟他對著幹啊。”

    趙羽搖頭道:“不可能。養鬼的不是他。他覺得他隻是跟那養鬼蠱的人做了交易。而且我跟馮四海聊過幾句,他說那天社長找他是想請他找高人幫忙,因為那社長也開始怕了,怕出什麽事自己也賠上命。”

    我皺眉道:“那這養鬼蠱的人圖什麽呢他想養了對付誰啊”

    趙羽想了想,說道:“馮四海在天津的勢力盤根錯節,其實我們大家都心中有數。他混到現在這個位置,跟政界和商界的絕大部分重要人物都有交情。從他 六十大壽來看,來的人都可以代表整個天津政壇商界了。我覺得鬼蠱也許是要對付馮四海,進而改變天津的勢力板塊。可仔細想想,這又好像不是最終的目的。”

    我歎道:“得了,想這麽多我腦袋都疼。”

    吳聃一直雙手環胸做沉思狀,此時卻突然說道:“你們說,天津距離哪兒最近”

    我說道:“廊坊唄,怎麽呢”

    吳聃罵道:“我靠,你這腦子怎麽跟進了漿糊一樣小趙,你說呢”

    趙羽說道:“難道吳叔想說的,是北京”

    吳聃點頭道:“我就是這麽想的。”

    我聽了這話,吃驚道:“次奧,帝都難道有人是想要他們好大的膽子”

    吳聃歎道:“這世上呢,總是有些不走正道的天才,無聊時候拿著世界開玩笑。但是,”說著,他看著我,帶著惋惜而悲傷的眼神,說道:“還得勞累我們去跟變態天才抗衡。可惜,我們隊友裏總是有那麽一個戰鬥力不足五的渣。”

第一百零四章 社長之死

 我冷哼道:“師父是說我麽”

    吳聃說道:“不說你說誰看來咱們這次麵臨是一樁大陰謀。雖然被我們進行了初步的打擊,跟邪惡勢力做了一次慘烈的交鋒,但是,最終並未消滅惡勢力。咱們還得跟邪惡勢力鬥爭到底。”

    我們聊天的功夫,我休息得也差不多了。起身到大廳一看,警察將現場收拾得差不多了。瞧著那一片混亂,我兀自琢磨著幾個問題:第一,神秘幫手到底是 誰貌似他並未現身,也查不到他的身份;第二,現在差不多可以確定養鬼蠱的是崆峒山修道門派秋葉大師的弟子林思行。據吳聃說,秋葉大師不是那種陰險卑鄙的小 人,所以他也許並未參與其中去養什麽鬼蠱。此時,趙羽和吳聃,惡女突然走出門來。趙羽對我說道:“在這兒猜也沒用,咱們一定要去見見日報社的社長。以警察 身份前去讓他對對麵燒烤城發生的命案進行協助調查,我想他總不至於拒絕見警察。自己家對門出了這麽大的事,讓他協助調查的話,他總不好躲著不見警察。”

    我一想倒也是,於是跟著趙羽和吳聃去日報社。惡女表示要去幫神仙姐姐收拾殘局,於是也便沒跟去。

    現在距離下班時間還有倆小時,我想這位社長應該還在辦公室辦公。門衛一見我們,本想阻攔,但趙羽一臉嚴肅地掏出警員證,那門衛頓時慫了,立即給我們放行,並說社長一般都在十一樓辦公。

    我估計這孫子怕十三樓上的鬼,所以才不敢去往十三樓以上。而這地下四層又有屍體,他也不敢呆的地方樓層太低。我們到了十一樓,循著門牌便找去了社長辦公室。

    但是,剛走到那辦公室門外的時候,我便瞧見那門縫裏透出絲絲的死氣。我心中一涼,心想壞了。於是也不等吳聃他們敲門,便上前撞開門衝了進去。

    衝進門之後,我見社長辦公室的窗戶大開著。雨後的大風將窗簾刮得獵獵作響。社長正趴在辦公桌上,一動不動。我跟趙羽互相遞了個眼色,走上前去將那社長扶正,靠回椅背去。隻見那社長額頭上一個血窟窿,看來是被人一槍爆頭。全身僵硬,看來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殺人滅口。”趙羽歎道。

    “這是什麽”吳聃指著那辦公桌上放的一張紙。那紙剛才被社長壓在身下,現在將他扶起之後,那紙便出現在我們眼前。

    我湊過去一看,是一份打印的辭職申請。看來社長想跑路了。吳聃說道:“看來一直跟那養鬼人合作的社長不想繼續幹了。咱們搜搜看他這兒的東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證據之類表明養鬼人身份的。”

    我一聽這話有道理,趕緊跟趙羽在社長辦公室開始搜尋。沒多會兒,趙羽喊我們道:“我找到了”

    我一喜,湊過去一看,見趙羽從社長辦公桌的抽屜裏找到一疊有些褶皺的紙張,上麵的字竟然都是手寫的,也許是社長的筆跡。

    我瀏覽了下那內容,似乎是一封認罪書,說明這十年來他跟養鬼人的勾當和交易。社長說手寫是為了證明真的是自己寫下的東西,並非其他人編造出來的。

    這位社長聲稱,十年前他還是編輯部主任,是當時市長的表親。當時,就有一個人找到他說,想在地下四層偷偷建造一個倉庫用,然後塞給他一筆巨款,並許諾說五年後保證讓他做日報社的社長。

    當年這位社長還算年輕,正想著出人頭地,就答應了這人,跟他進行交易。十年前日報社大廈正在修建,於是這位社長便讓那人的手下混入建築工隊開始施 工。但是,那施工基本上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白天跟著建築工程隊建樓,晚上就開始挖地下四層。但在這期間,這幾個人的陰謀卻被當時建築工隊一個女工發現 了,於是,幾個人幹脆將這女工給丟進攪拌機裏,將她的屍體跟水泥混在一起,然後,對外聲稱是這個女人失足落到攪拌機裏了。

    原本這件事確實是瞞住了其他人。但是,在日報大廈竣工後,樓裏不斷有女鬼作祟,這便讓這位社長起了疑心。去問那跟他做交易的人,這人才告訴他,是他手下人殺人滅口。但是這件事大家都脫不了幹係,所以必須繼續合作。

    後來發生的事情我們便多半知道了。鬧鬼越來越凶,當時的社長這才不得不輾轉找到吳聃,讓他鎮鬼。於是有了後來的燒烤城和兩個石頭獅子。但是,這三 樣東西一出現,立即擋住了進入大廈的煞氣和壓住了地下蠱墓的大部分的鬼氣,那養鬼人讓這位社長想辦法將石頭獅子挪走。無奈前任社長十分堅持,他也無計可 施。後來,在某些暗箱操作下,前任社長不得不辭職,然後這位被扶正,也就趕緊挪走了石頭獅子。可惜燒烤城是動不了的,那玩意依然鎮住不少煞氣。

    因此,後來的花籃和那建築,都是為了吸引鬼魂的,也算是勉強做了些“補償”。可是這十年來鬼蠱成長速度有點慢,這讓養鬼人著急,便想著拆掉燒烤城。於是計劃對馮四海的暗殺。

    這位社長洋洋灑灑寫了許多,寫到這裏算是全篇的結束了。同時也提了提那個墜樓而死的警察,說是這警察是安徽人,跟那死掉的女工是同鄉。那女工的母親懷疑女兒死因可疑,到處告狀,卻都被人擋了回來。

    這位見義勇為一腔熱血的年輕警察聽說後,就對這案子上了心,還去了日報社大廈十三樓,結果不知怎麽竟然掉了下去,摔死了。社長懷疑也是那養鬼人做 的。這封認罪書裏提到過一次養鬼人的名字,叫做林楓。我琢磨著林楓就是林思行,這是他的化名。幹這種勾當總不能真名實姓,否則被師門知道了,也是要被趕出 師門並遭同道唾棄追殺的。

    吳聃歎道:“得,現在先把那地下四層的屍體取出來吧。放那麽多屍體在樓裏,這樓就算沒用鬼蠱,也不會太寧靜。”

    趙羽這才給市局打了電話,讓局裏的同事們來處理社長死亡現場,然後便帶著我和吳聃進了電梯,先下到地下三層去。

    這個地下四層之所以沒被人發現,一則是因為電梯根本沒這個按鍵,二則是因為白天陽氣盛,鬼蠱也處於沉睡中並不怎麽鬧騰,所以沒被人聽到動靜。而大廈鬧鬼傳聞那麽凶,到了下班時間,多半人都紛紛回家去了,也根本沒機會去察覺地下四層的玄機。

    我們仨去了地下三層,找了半天,終於找到地下四層的通道口。沿著階梯下去一看,果然裏麵擺著好幾隻特大冰櫃,層層疊疊堆著許多屍體。此時,趙羽的同事們也到了日報社大廈,於是他幹脆喊了幾個人來,讓人想辦法將冰櫃屍體運出去。

    沒多會兒,大家七手八腳齊心協力地七八個人一起將那些大冰櫃挨個向外抬。我站在地下四層裏就琢磨著,要是樓外有圍觀群眾,他們看不到冰櫃裏的東西,隻看到冰櫃,指不定還覺得日報社兼職做冰糕呢。

    等最後一隻冰櫃也被搬走的時候,地下四層瞬間隻剩下我和趙羽,吳聃三人。吳聃讓趙羽在出口候著,暫時別讓人進,自己則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小鐵盒打 開。我見那鐵盒裏放著顏色有點怪異的紅色粉末,像是朱砂又不是。此時,吳聃以右手食指和中指沾了那些粉末,在地下四層的四個牆角各畫出一道符咒。在那符咒 畫完後,我見那四個牆角頓時金光大作,之後,便恢複了正常。據吳聃說,這叫驅邪。

    忙活完這個後,他又在那地下室正中畫出一道奇怪的圖案,然後衝我笑道:“徒弟你來。”

    我走上前去問道:“幹嘛啊師父”

    吳聃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抓起我的左手,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小刀。在他陰險的笑容裏,我突然覺得頭皮一麻心道不好,這情景怎麽那麽熟悉

    這時候,隻覺得一陣疼痛從手指上傳來,吳聃給我手上劃了一道,血頓時滴到地上那圖案中去。這時,我才恍然驚覺尼瑪的,這不是他見了我之後,讓我跟小冪歃血為盟所用的招數麽可這次跟誰結盟不會是鬼吧我靠。

    我忍著疼問道:“師父,你這幹嘛呢讓我跟鬼結盟啊”

    吳聃笑道:“二貨徒弟,這叫為你集功德,福報。這裏的屍體怎麽也得上百具。這符咒代表超度,用你的血呢,說明解救這些人的人是你。你願意用生命來維持世間平衡,維持陰陽秩序。未來我想很多鬼都會認識你,你就是一鬼界的活雷鋒。師父我就深藏功與名了,讓給你。”

    我聽了這話,總覺得又被吳聃算計了,尼瑪。忙完這些,我跟吳聃、趙羽從地下四層鑽出來,見燒烤城一切也恢複了正常,圍觀群眾也漸漸散去,這才覺得全身酸痛,跟著趙羽回去休息。

第一百零五章 火葬場鬼影

 燒烤城的槍戰,鬼蠱和日報大廈搬出來的屍體,這些情況隻有部分參與的人知道,對於外界,無論是媒體還是什麽,都被責令三緘其口不準說出去,否則就按照反動罪關押坐牢。

    重罰之下,大家都閉了嘴。而馮四海這私藏槍械的黑幫老大,由於有許多政界高官保著,也沒人敢動他。

    雖然這件事驚天動地,不過所幸養鬼蠱的人沒的手,否則天津一團亂,真就難保帝都平安無事了。

    雖然很多疑點尚未理清,但是這是天津警方的事情,我算算時間,尼瑪也該回蚌埠了。再不回去,我直接要被開除了。

    我跟吳聃說要回蚌埠,同時還是按照約定,隔三岔五來天津讓他驗收我的道法成就。然後我跑去冰雕店,問惡女要不要跟我回蚌埠去

    阮靈溪眨了眨眼睛,問道:“我幹嘛要跟你回去”

    我說道:“你不都承認是我師父的徒弟媳婦了麽,不跟我走還跟誰走啊。”我嗬嗬笑道,不好意思地看了旁邊的神仙姐姐一眼,心想我倆說話你丫的怎麽不避開呢。

    蘇淩隻是淡淡一笑,並未說話。阮靈溪冷哼道:“誰要跟你走,我答應你了麽”

    我說道:“行,那你就在這兒吧,我自己走。”

    我心中氣憤,心想難道還讓我甜言蜜語地請你啊。老子才不幹呢。

    沒想到我還沒走出店門,阮靈溪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拽起我的耳朵罵道:“二貨你敢就這麽走了”

    我頓覺耳朵一疼,嗷嗷叫了起來:“我次奧,惡女你鬆手好不好”

    阮靈溪這才鬆了手,對蘇淩說道:“師姐,我去蚌埠玩兒幾天,回來幫你看生意。反正簽了幾個單子,也不著急,慢慢做出來就行。而且有段老大在,誰也不敢在這地盤上找你的麻煩。”

    蘇淩淡然笑道:“你們去吧。”

    於是,我被阮靈溪半拽半拖地出了門。去往火車站的路上,我看著惡女飛揚跋扈的臉,心想怎麽這幾天覺得這貨好看不少以前覺得阿九那種乖乖巧巧的更可 愛,但在一起卻會覺得缺點什麽,好像有點沒勁,又有點小心翼翼地不好意思對蘿莉下手。還是惡女有點意思,沒事就想捏把臉。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又抬手捏了一把阮靈溪的臉頰,頓時換來一頓拳打腳踢。

    上了火車之後,我開始犯困。這幾天精神和身體都高度緊張,好不容易鬆懈一陣子,頓時就昏昏欲睡。跟惡女扯了幾句,我便靠著座位睡了過去,沉入黑茫茫的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走在一條黑漆漆的路上。但是這路周圍好像有不少建築,隻是一團黑霧裏,我看不清四周的景象。

    做夢麽我心中暗想。正在這時,我聽到一陣哭聲悲戚地傳來。沒多久,我便見眼前出現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手中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我見哭聲正是這女人發出來的。可是,這女人雖頗有風韻,但臉色慘白,全身飄忽,根本不是人的模樣。我驀然想起吳聃說的“你現在就是一鬼界的活雷 鋒,大家有事兒都得找你”這句話,不由頭皮發麻:難道這是第一個找我幫忙的鬼魂還是娘兒倆這是把我當包公了嗎白天斷陽間,晚上斷陰司,尼瑪,我是不是要塗 個黑臉兒畫個月牙先

    隻聽那女鬼果然哭道:“請問,你是宋先生嗎”

    我見這女鬼沒傷害我的意思,那鬼娃娃雖然難看點兒,但是也沒動手的傾向,頓時膽兒大了點兒,點頭道:“是啊,你是”

    那女人哭道:“我聽說如果冤魂需要幫忙,就來找宋先生您。先生,救救我們娘兒倆吧”

    我一聽,心中吐槽:你這是聽誰說的趙振海嗎是趙振海吧我就知道,這貨就是個長舌男一定是請鬼的時候把我給供出去了

    我正這樣想著,那女鬼和那小鬼娃娃突然對著我跪了下來。我嚇了一跳,平時都是被鬼欺負,今兒怎麽待遇這麽好,還被鬼崇拜。於是我趕緊說道:“請起請起,您太客氣了。不過我怎麽救你們呢”

    我心想你倆都死透了,總不能讓你們還陽吧

    那女鬼哭道:“我叫滿素梅,我這孩子叫可可,是在十三年前被人害死的。本來有好心人收留了我們的屍骨,讓我倆有個安身之地。但是,由於是冤死,我 倆魂魄無法輪回,隻能徘徊在那墓地附近。可現在,那地方改建,怕是要挖出我們的屍骨。無人認領的話,就會被隨意處理掉。這樣,我可能跟我的可可從此分開 了。我們不求別的,隻要宋先生幫幫忙,幫我們先一步取出屍骨,找個地方安葬,我娘倆感激不盡了。”

    我吃了一驚,心想這冤死鬼倒是和氣,怨氣衝天的話不是會害人麽

    我問道:“那你還知道屍骨存放的地方麽既然是被人害死,又是被誰呢”

    那女鬼歎道:“不知為何,我死後的記憶是不全的,記不起是為了什麽,隻記得自己是怎麽死的。我們倆是被人注射了一種假死的藥,雖然過量注射會死, 但是可可因為這個喪命了,我卻活了過來。可惜,我活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被送進焚化爐。我沒法子打開爐子,便被活活燒死在裏麵了。”

    活活燒死這個認知讓我心中一冷,想起那次在杜小茹家裏的火場遇險,也是差點兒就被燒死了。想到這裏,我不由對這女鬼報以極大的同情:“那你記得你的屍骨是被誰安葬的麽地址在哪兒我好去尋到。”

    那女鬼歎道:“我隻記得當時是一個燒屍工幫我們安葬的。就在以前的火葬場旁邊。可惜現在那裏變成攪拌站了。”

    我一聽這話,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聽說過那個攪拌站,之前由於是個火葬場,火葬場遷走之後,那地方被一個混凝土攪拌站買了下來,攪拌站竣工以 後放了幾個小時的鞭炮煙花,然後把整個攪拌站所有的建築物都塗成了通體的大紅色,就為了驅邪的。那裏經常有邪門的事兒,沒想到被我撞到一樁。

    我點頭道:“等我到了蚌埠,我就去看看。”

    那女鬼感激涕零,又拜了下去,之後才帶著那孩子消失了。

    黑霧散盡後,我突然覺得眼前一片亮,不禁睜開眼睛一看,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夢。身邊的阮靈溪正在看時尚雜誌,小冪縮在她身邊的座位上睡覺。見我醒來,阮靈溪遞給我一瓶蘋果醋:“喝不喝”

    我於是接過來喝了一口,這才徹底清醒過來。想起剛才那清晰的夢境,不由有些納悶。但是,清醒之後我才想起來:忘了問那女鬼,收走她屍骨的人的名字了。隻知道是個燒屍工。滿素梅這個人的生前身份是啥,我也沒問。不過這個倒是好查,找戶籍檔案查一下就知道了。

    阮靈溪見我有點目光呆滯,便問道:“二貨,你該不會是暈火車吧”

    我白了她一眼,無奈道:“不是,而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之後,我就將這夢告訴阮靈溪,問她知不知道老火葬場。

    阮靈溪無語道:“我哪兒知道去。是真是假去看看不就是了。話說我還沒去過火葬場呢,要不我們明天就去。”

    我想了想,也是,不如直接去看看。而且現在咱也是鬼界知名人物了,不能失信於鬼。

    於是,下了火車我便帶著阮靈溪回家放下行李,收拾了臥室給她住,我自己搬著床鋪睡客廳去。旅途勞頓,我很快就睡過去了,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我讓惡女在家等我,或者自己去逛街,然後收拾了下便去警局報到。

    隊長一見我,頓時無奈道:“我說小宋,你能不能把你那紅色美瞳給摘了我求你了”

    我說道:“隊長,摘了我就看不到了。這是移植眼角膜的時候帶的顏色。人家捐獻眼角膜的姑娘是混血。”

    隊長狐疑地問道:“這還能連眼睛顏色都變了可是沒聽說什麽混血還是紅眼珠的。”

    我嗬嗬笑道:“窩那基道我哪兒知道斯坦的女孩有紅眼珠的。”

    隊長恍然道:“哦,亞歐國家。”

    我笑道:“隊長真博學。”

第一百零六章 紅色攪拌站

上班這一天倒是沒什麽事情,所以我幹脆去查了查滿素梅這個人。結果竟然大吃一驚。這蚌埠市還真有過滿素梅這個人,而且她老公還是開骨頭湯館的。可惜,當年一場大火將她老公給骨頭湯館一並吞沒,也死了。

    滿素梅的老公叫高洪,十多年前在蚌埠開了一家骨頭湯館子。當年經營得還挺有名氣的。後來,竟然意外失火,一場大火將骨頭湯館連同高洪一並給燒了。 說來也奇怪,高洪出事當天,他老婆滿素梅也失蹤了,連帶他那四五歲的兒子也不見了蹤影。當然,現在證實這滿素梅跟她兒子實際上是被人謀殺,而且是高端的謀 殺手法:假死藥注射劑。

    想到這裏,我覺得這整個事件有些意思。滿素梅隻是個家庭婦女,她沒有工作,通過查資料知道,她之前好像是個小學老師,後來嫁給高洪,生了小孩後也 就不再繼續上班了,做起全職太太。而他老公生意不錯,絕對養活得起他老婆和兒子。所以,滿素梅後來隻是在家照顧小孩和孝敬公婆而已,也沒參與骨頭湯館的生 意。那既然這樣,她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平民百姓罷了,應該不會惹來什麽厲害人物特意找出假死藥來對付她。

    不過無論如何,滿素梅的鬼魂提過熱電廠,攪拌站,那我決定下班後去塗山路的攪拌站瞧瞧。

    下班後,我喊上阮靈溪,帶上小冪,吃過晚飯後便往塗山路的攪拌站而去。

    那攪拌站原本是座火葬場,後來因為塗山路那片地方要進行區域規劃,就把老火葬場給遷走了,然後那片地方被一個攪拌站買下來。

    我跟阮靈溪下了車,沿著塗山路一路走上去,遠遠地,就看到一片紅色建築出現在眼前。那片紅色十分顯眼,紅屋道:“靈溪不要跟他去,他肯定算計著找個小黑角落占你便宜。”

    我一聽,頓時將他拎了出來,說道:“你怎麽能把我想得這麽猥瑣呢這麽猥瑣的不是我,是我師父。我的人物設定是善良偉岸無限吐槽各種狗屎運。你敢說我猥瑣。”

    小冪打了個嗬欠,說道:“可我看你的微博裏好多人留言說你有點娘。”

    我呸我頓時將這狐狸丟到地上去:“自己走,不背你了。”

    於是我跟阮靈溪外帶一隻狐狸沿著塗山路走上去,進了花博園。天色還不算很晚,公園裏有不少散步遛狗的人。人看到小冪,多半以為是博美;狗看到小冪,就開始狂吠。

    我倆為了躲開遛狗的人群,幹脆往人少的公園深處散步。我倆一邊扯淡一邊走,最後發現周圍就我倆和小冪。

    阮靈溪說道:“走了這麽久,累死了,咱們找個小亭子歇會兒。”

    於是我倆就近找了一處涼亭坐了下來。此時,皓月當空,一片靜謐。秋蟲在耳邊鳴叫,夜風徐來,帶著秋天獨有的清爽。

    我對阮靈溪笑道:“這地方風景不錯吧,比天津好看多了,你看這樹,多綠;這風,多涼;這涼亭,多美。”

    阮靈溪失笑道:“你語文小學生水平吧,這都什麽形容詞,原本好好的風景給你形容爛了。本身這涼亭多好看呢,你看你形容得多俗。”

    我正要反駁她,突然瞧見惡女身上冒出青灰色的死氣來。我心中一驚,心想難道這貨又得命懸一線一次

    但定睛細看,才發現那死氣不是她身上冒出來的,是從她坐著的那個石凳下麵冒上來的。

    我立即站起身來走到阮靈溪身邊,將她一把拖起來。阮靈溪立即叫道:“你發什麽神經啊”

    小冪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非禮啊非禮啊”

    我罵道:“非禮你妹,我是看這石凳下有死氣。你起來,我搬開看看。”

    阮靈溪立即跳到一旁去。我端詳了一下那石凳子和涼亭的地麵,剛才沒注意,現在發現這個亭子跟其他的不一樣。其他的涼亭通體都是石頭造的,就連地板 也是整個嚴絲合縫的石頭。而這個涼亭,由於處在一處緩坡位置,於是建造者特意加長了涼亭四根支撐石柱的長度,所以,那地板是懸空的,地板和地麵緩坡間呈現 一個不大不小的角度。

    於是我俯下身一看,那死氣果然是從山坡的土裏升騰起來的。難道有人在這地方拋屍我去。

    地板和那山坡間的空隙不大,我隻能蹲著挪進去。我琢磨著這地方雖然隱蔽,但是想挖出一個坑洞來埋東西的話會很吃力,假如真有人埋了句屍體進去,那他埋屍的深度一定不深。

    阮靈溪見我鑽進去半天沒動靜,便問道:“二貨,你幹嘛呢”

    我這才爬出來,對她說道:“我懷疑這涼亭下埋著屍體。咱們去攪拌站借個鐵鏟回來挖挖看。”

    阮靈溪愕然道:“不會是你要找的那滿素梅的骸骨吧”

    我搖頭道:“不會。她說當時被人埋在攪拌站附近。這裏離著那攪拌站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而且埋在這麽隱蔽的地方,多半像是殺人拋屍。”

第一百零七章 人骨湯(上)

我跟阮靈溪於是返回攪拌站,路上我就想,是不是我的法力升級名聲提高後,我的遇鬼和死屍的幾率也大大提高了所到之處屍橫遍野鬼哭狼嚎。

    我倆返回攪拌站,說借個鐵鏟用用,門衛大爺立即遞給我一把他平時鋤草用的鏟子。

    我跟阮靈溪拿著鐵鏟又回了花博園,找到那涼亭,我便鑽到那空間裏費力地開挖。挖了半晌後,果然見土層裏冒出一個壇子的瓷蓋來。

    次奧,難道誰家的骨灰壇放這兒了

    等將那個壇子挖出來之後,我才又返回涼亭,將那壇子擺在石頭桌子上。

    我跟阮靈溪打量著這壇子。通體白色,瓷器,但是也不是很光滑的瓷,表麵是磨砂麵的感覺。本來我以為是骨灰壇,但是仔細一看,壇身上竟然還畫著蘭花,琢磨半天,阮靈溪說應該是鹹菜壇或者醬料壇子。

    “你說咱們會不會把人家埋在這裏的鹹菜給挖出來了啊”阮靈溪問道。

    小冪在一旁嗤笑道:“這附近最近的住家也得走一站地的距離吧。誰這麽蛋疼就為了埋個鹹菜缸,抱著那麽大一壇子走這麽遠的路,還埋在這麽隱秘的地方打開看看就是了,肯定不就是骨灰就是人肉。”

    我聽了頓時惡心:“行了,打開看看就知道了。”但我明白小冪說的是對的,這壇子是密封的,但是觸手冰涼,蓋子冒著黑氣,看來裏麵肯定是人的骨灰或者是屍塊。想到這裏,我使了使勁,沒多會兒,便扭動了那蓋子。

    我讓阮靈溪和小冪退後些,這才站起身,將那蓋子掀開。

    幸好我早有準備退後一步,隻見一股黑氣勃然而出,倏忽間不知散向何方。但是,隨即而來的一股惡臭,卻讓我和阮靈溪各自退後幾步,捂住鼻子。

    小冪跳到我肩膀,笑道:“我說吧,這裏麵肯定裝著腐肉。”

    等那惡臭味散盡之後,我跟阮靈溪湊上去看那大壇子裏的東西。那壇子蠻大,跟夜市上賣鹹菜用的那種壇子很像。借著月光,我瞧見那壇子裏赫然一顆骷髏。骷髏下是一堆雜七雜八的骨頭。但是讓人惡心的是,這些骨頭浸泡在不明液體裏,正是那液體發散出臭味。

    我心想,這不能是有人被碎屍後,放進了鹹菜壇子醃製成了泡菜吧尼瑪,殺人的人夠重口的。

    我將那蓋子再次蓋上,準備立即送回局裏進行檢驗。阮靈溪說要跟著去看看,我怕她在蚌埠人生地不熟的走丟了,於是也就帶著她回了市局。

    雖然已經九點多鍾,但是市局還有不少加班和值夜班的同事在。我一進門,見法醫小鄭正穿著白大褂子跟隊長聊天說案子。見我跟阮靈溪進門,兩人的目光先落到阮靈溪身上,之後才注意到我。

    隊長見我抱著個大壇子進門,皺眉道:“小宋,你這是把家裏的鹹菜缸搬來了怎麽,請我們吃鹹菜啊”

    我將這壇子放到桌子上,對他倆笑道:“行啊隊長,小鄭,你們請。特別醃製的,已加入肯德基豪華午餐,你們如果敢吃,我就喊你倆祖宗。”

    隊長疑惑道:“這壇子裏到底是什麽東西,這麽神秘”說著,隊長上前去開壇子蓋。小鄭湊過來問我:“哎,你身後這美女是誰啊換女朋友了啊我說你小子也不怎麽帥,怎麽女朋友倒是一個賽一個的好看呢”

    我嗬嗬笑道:“你怎麽能明白哥的好,我”正說到這裏,隻聽隊長突然叫道:“我靠,小宋,這裏麵是人骨頭”

    我扭頭看他,見隊長已經將那瓷壇的蓋子打開了,現在正捂著鼻子躲在一旁。小鄭也湊過去看了看,罵道:“我靠宋炎,你這是從哪兒弄的”

    “今晚我們倆在花博園找到的。小鄭,你給檢查看看這屍骨,看看是怎麽死的,死了多久。”我說道。

    小鄭皺眉道:“你還真行,去那麽遠的地方幹嗎來著這壇子上麵還有泥,應該是埋在地下的吧你散步還能去挖地嗎”

    我好笑地看著他,說道:“怎麽,難道你以為是我幹的”

    小鄭說道:“我不是這意思,就覺得奇怪。你看你啊,誰散步還能挖個骷髏回來”

    小鄭雖抱怨著,但是卻將壇子給搬回檢驗室去了。

    隊長無奈地看著我歎道:“小宋啊,你是閑咱們局裏案子不多是吧不過我就奇怪了,怎麽你就知道花博園有屍體誰跟你報案了”

    我點頭道:“還真有報案的。”

    隊長問道:“誰報案的很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我笑道:“是鬼啊隊長。您別激動,這就是我湊巧挖到的。咱們還是去看看小鄭的驗屍過程吧。”

    說著,我拉著阮靈溪也一起進了小鄭的工作室,也就是停屍房旁邊的檢驗室。

    雖然藥水的氣味掩蓋住大部分的屍臭,但是這兩種氣味混合在一起更加刺鼻。

    我見小鄭正戴著口罩擺弄從瓷壇裏取出來的骨頭。我跟阮靈溪和隊長在旁邊觀看,過了一陣子,小鄭將那副骸骨一塊塊擺了起來,之後又從那壇子裏夾出兩塊不知是什麽的肉來。

    當然,用腳趾頭想也是人肉。可關鍵是,為什麽人都成白骨了,但是還有人肉沒腐爛

    我問小鄭道:“我說鄭啊,這人都成白骨了,為什麽竟然還有肉保存下來”

    小鄭說道:“因為這瓷壇裏有福爾馬林液。壇子底下有一部分液體,你倆應該看到了。裏麵不隻是有福爾馬林液,還有醃製醬菜的醬汁。因為有福爾馬林液,而且罐子蓋是密封的,所以有屍塊沒有完全腐爛。”

    我一聽這個,差點兒就給吐了。次奧,福爾馬林液混合醬料,你媽這口味夠重的。我見一旁的阮靈溪已經捂著嘴出去了。我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繼續問小鄭道:“能不能查出這醬料裏都含有什麽成分也許能找到點線索呢。”

    小鄭說道:“剛才我取了一滴檢查過了。裏麵含有醋,大蒜,薑,八角等成分。但是這些東西湊在一起很耳熟,好像某種湯的配料。”

    我思索道:“這什麽湯啊,我百度下看看。”我正要掏出手機上網,一旁的隊長說道:“我知道,這是骨頭湯的配料。以前我剛當警察的時候,經常去塗山 路一家小骨頭湯館喝湯。當年那骨頭湯館生意那叫一個火,可惜一場大火過後,那骨頭湯館的老板死了,生意也沒繼續做下去了。”

    “塗山路”我愕然道:“艾瑪隊長,沒想到你是個吃貨啊。塗山路那邊是城西,咱們這靠近城東。你為了喝個骨頭湯還穿越大半個蚌埠市啊。”

    “必須的。那骨頭湯味道真的不錯,保管你吃過一次就念念不忘,以後一直想去喝。上癮一樣。”隊長回想到這裏,感歎道。

    我跟小鄭麵帶驚恐地看著隊長。你媽,麵對這麽重口味的屍塊,丫竟然在回憶骨頭湯。於是,原本吐完了剛返回來的阮靈溪,再次衝了出去。

    我笑道:“隊長,看你這麽懷念,你喜歡的那家骨頭湯館名字叫什麽”

    隊長想了想,說道:“好像叫高記骨頭湯。就是一家小店,一個老板一個啞巴夥計。後來那啞巴和老板都在大火中喪生了。可惜啊。”

    我聽了這句話,突然覺得哪兒好像觸動了記憶的某個環節。高記骨頭湯,塗山路難道

    於是我追問道:“隊長,那骨頭湯館的老板是不是叫高洪”

    隊長想了想,點頭道:“好像是這個名字。怎麽,你怎麽知道十幾年前你還沒在蚌埠吧。”

    我愕然地看著眼前的這骸骨,心想,我了個去,這不會是高洪的屍骨吧那這也太離奇了。

    小鄭此時說道:“從這屍骨的高度和長度來看,應該是個成年男性,身高一米八以上。而從剛才屍塊來看,竟然是被鋒利的刀片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放進壇子的,看那手法,像是很熟悉人體骨骼血肉的人幹的。也許,難道,是個醫生”

    我問道:“這個人的身份能查到麽”

    小鄭說道:“這人都死得透透的了,查的話得很費勁。不過既然保留下兩塊血肉,也許能證實這人的身份。唉,反正試試看吧。”

第一百零八章 人骨湯(下)

既然小鄭都這麽說了,我也隻好安心等屍體檢驗結果。此時天色已經很晚,我帶著阮靈溪和小冪回家。阮靈溪一路上吐槽那惡心的 壇子,我卻在心裏想著那高記骨頭湯館。按照小鄭說的,殺了這個壇子裏的人的凶手,也許是個醫生。既然扯到高記骨頭湯館,那我不得不想起高洪。這壇子裏的會 不會是高洪但不是說他已經死在那骨頭湯館的火場裏了麽

    阮靈溪吐槽半天,見我毫無反應,於是問道:“二貨,你想什麽呢”

    我歎道:“想那骨頭湯館啊。”

    小冪笑道:“什麽湯館,說不定是人骨頭呢。”

    阮靈溪皺眉道:“好了好了,打住,我又想吐了。”

    “得,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說道:“咱們再回一次塗山路。”

    打定主意後,我們仨便回去休息了。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局裏,小鄭便將驗屍報告遞到我手上,說道:“死者是成年男性,身高大概一米八二以上,死亡時 間,大概是十年左右。看屍體被分屍的情況,下手的應該是個熟悉人體構造的人,也許是醫生。就像昨晚說的,壇子底的液體裏有福爾馬林液,也混合了骨頭湯的醬 料。這說明什麽額,一個喜歡喝骨頭湯的醫生麽”

    “不對,如果真是醫生幹的,那那個大壇子哪兒來的醫生不可能去搞一個商店用的醬菜壇子來吧。”我說道:“這壇子哪兒來的能查到麽”

    小鄭聳了聳肩,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隻能告訴你,去問問骨頭湯餐館的老板們唄。不過,這應該得是十年前的骨頭湯餐館了。”

    這讓我有些頭疼了。蚌埠市不大不小,骨頭湯餐館也不少。但是我卻不知道他們哪家是新開的,哪家是有十年曆史的。顯然局裏人手不夠,隊長也不想給我調派人手去查一樁陳年舊案。現在手頭上的案子都堆了不少了。

    我想了想,到警局後台查了下高洪的資料。之前查滿素梅的時候查過高洪的,但是沒怎麽在意。我本以為那壇子裏的白骨是高洪的,但現在一看,資料上說 高洪才一米七二,跟小鄭的驗屍報告極其不符合。而且高洪確實是死在火場,因為現場發現了兩具焦屍,經檢驗是高洪和那個啞巴夥計的。

    我想了想,決定繼續查這件案子,於是去跟隊長請示。隊長瞪了我一眼:“這多少當前發生的案件你不查,盯著這樁陳年舊案幹什麽反正我不管,這案子你自己相查就下班後去吧”

    我見隊長態度堅決,也不好繼續堅持,便去跟著同事處理一些案子,盤算著晚上去那個骨頭湯餐館看看。

    忙碌了一天,下班後,我便帶著阮靈溪和小冪直接去了塗山路。

    找那個骨頭湯餐館,我們頗費了點時間。這骨頭湯館的位置很偏僻,在那花博園斜對麵的一條小巷子裏。那裏本有一些小店,但是不知為何紛紛關門或者搬 遷了。那骨頭湯館在這些小店的中央,鐵柵欄的防盜門關著,但是裏麵的木門似乎已經喪生在大火中了。透過那鐵欄杆,我看到那店裏一片烏漆抹黑。

    走近了瞧,才見那店裏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沒剩下什麽東西。對著門有個小窗戶,但是那窗戶卻被封住了,這不知是什麽意思。大廳裏幾乎什麽都沒有,但是好像裏麵還有一個廚房,不知會不會留下啥東西。

    想到這裏,我去看那鐵柵欄上的鎖。經曆十年光陰,那鎖頭已經生鏽了。就算我有各種作案工具,估計也開不了鎖。

    想到這裏,我慶幸剛出門的時候將局裏給配的槍帶了出來。這破鎖,一槍給他崩開就完了。

    我槍上帶了消音器,也不怕有什麽聲響。而且這地方幾乎沒什麽人煙,進一個十多年前都被燒毀的廢墟也沒啥。

    於是我讓阮靈溪向後躲了躲,自己則端著槍給了那鐵門上的鎖頭一槍。那鎖頓時“哐啷”一聲掉到地上。我用手一拉門,鐵柵欄發出難聽的“吱嘎”一聲響之後,我便跟阮靈溪走了進去。

    進門之後,一股黴爛味兒撲麵而來。我不由抬手捂住鼻子,打開帶來的手電筒。

    看來當年的火勢不小,大廳裏一片廢墟,什麽有用的東西也沒留下。進了廚房,見廚房裏設了一個熬骨頭的大鍋。而除了有幾個全身熏黑的大壇子擺在那鍋台上之外,其他也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無非是一些廚房用具等等。

    阮靈溪指著那幾隻大壇子問道:“二貨,那是不是你挖出來的那種”

    我端詳了下,點頭道:“好像是,大小像,形狀一樣。”

    阮靈溪上前,抽出一張濕巾來,將其中一個壇子身擦淨。擦幹淨之後,我瞧見那壇子上果然有蘭花的花紋。尼瑪,原來那壇子來自這裏難道高洪殺過人

    我將那壇子挪過來,發現裏麵好像有東西在晃蕩,像是液體。我想起那人骨頭和屍塊,頓時有點惡心。

    忍住惡心感,我將那壇子蓋打開,就覺得一股熟悉的惡臭襲來。不過,這次好像沒有那刺鼻的福爾馬林液的氣味。我正待拿手電照一照那裏麵是什麽東西,卻覺得周圍一亮。起初亮起的是我胸前的女媧石,本來我還琢磨著怎麽這石頭這幾天亮度比得上手電了

    直到阮靈溪拿胳膊撞我,說道:“二貨,二貨,你快看”

    我這才回頭,吃驚地看到這骨頭湯館的店門變樣了。店門前飄蕩著一麵小旗子,上寫:高記骨頭湯。

    門頭上掛著兩隻紅燈籠,正隨風搖曳。而一股肉香,也從我們周身傳來。我回頭一看,次奧,幹淨整潔的廚房裏,那些壇子也變得光潔如新。大鍋裏冒著熱氣,肉香傳來,似乎特別的香,有種勾人心魂的感覺。

    我愣愣地看著麵前的大壇子,見裏麵是一壇子新熬出來的骨頭湯,還有些碎肉在裏麵。

    幻覺我心中暗想,但是全身卻好像被麻痹了一樣,軟綿綿的沒有什麽氣力。再看阮靈溪,見她正扶著鍋台,低聲對我說道:“怎麽回事聞到這肉香,就好像全身麻痹一樣。”

    我搖頭道:“我哪兒知道。”

    就在這時,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奇怪的腳步聲。啪嗒啪嗒,聲音不一致,好像是兩個人走了過來。我們倆立即回頭,見廚房門口走進來兩個人。

    等我看清其中一人的模樣時,我差點兒嚇尿。

    其中一人正是高洪,我搜索他的資料時,剛看過他的照片。另一個人身材魁梧,是個麵容醜陋的男人,大概是那個死去的啞巴夥計了。

    此時此刻,我終於明白為啥這條街的小店都關門了。每當夜幕降臨就來這麽一下子,開個業啥的,這得嚇死個人。

    那高洪笑得僵硬而詭異,屋內的燈光照在他臉上,有種特別扭曲的即視感。我摸出戰神,正想開槍,卻見那啞巴走到鍋台前,將那大鍋揭開蓋子。

    一股更為濃鬱的肉香襲來,我竟然不由自主地走過去看那鍋裏的肉湯。隻見啞巴正拿著大勺子攪合那鍋散發著濃鬱香氣的肉湯,而隨著他的動作,我似乎看到那湯裏浮起來一顆人類下顎顎骨,上麵竟然還有牙齒

    我靠,這難道是說當年高記骨頭湯館賣的都是人骨頭我想起隊長說,當時特別迷戀這骨頭湯,結果,難道是,人骨頭我去

    這時候,我瞧見高洪和那啞巴都一臉陰險地盯著我和阮靈溪冷笑。

    我瞧著那啞巴攪拌肉湯的動作,心中一陣惡心,拉著阮靈溪就跑。我覺得如果不走的話,我倆就要給他們做成骨頭湯了靠

    我見高洪擋在門口,便毫不猶豫地舉起戰神對著這貨開了兩槍。高洪的鬼魂散開,但與此同時,廚房的門口突然多出一張黑色的大網。

    這張網有點惡心,雖然是黑色的網狀物,但是感覺很黏糊,滴滴答答地滴著惡臭的液體。而且,那網上竟然有不少散碎的骨頭,讓人看了之後頭皮發麻。

    此時,我感覺阮靈溪握住我的手收緊了,看來惡女有點害怕,但是不好意思說。而這時,身後的啞巴突然將舉著砍刀奔了過來。我眼角餘光瞥到,趕緊將惡女推到一旁,衝著啞巴開了幾槍。沒多會兒,啞巴的鬼魂消失,看來這貨也怕子彈,躲起來了。

    我心中暗罵:你妹,活著的時候開黑店,死了還他媽想人骨頭店,賣給鬼吃麽

    惡女見那大網繼續擴張,不由著急道:“二貨,快想想辦法”

    我著急道:“我有什麽辦法,你等著,我請嶽將軍來收拾bk的”

    想到這裏,我趕緊凝神拈訣,念道:“權杖邪魔獨為尊,請神”

    身後一陣勁風刮過,我喜出望外,趕緊回頭去看請來的嶽飛神像。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請來的不是嶽飛,竟然是另一尊神。

第一百零九章 燒屍工(上)

隻見身後這尊神像身長八尺,姿顏雄偉,一身銀袍,手中一杆長槍。我打量了一下這神像,進而一琢磨,原來這次請來的是七道:“大概都是被高洪和他夥計給做成骨頭湯的人吧”

    這一句話出來,阮靈溪又去吐了。

    所幸,一刻鍾後結束戰鬥,趙子龍的神像一槍給高洪和那啞巴來了個串串燒。兩隻惡鬼慘叫一聲,化為黑煙散開。我見鬼影消失,這餐館裏也恢複了原先的 漆黑一片。我收了趙子龍的神像,這才擦了把額頭冷汗,拽著阮靈溪就跑了出去。等跑到了門外,我才大口呼吸了幾口夜裏的新鮮空氣。靠,那骨頭湯館子裏太臭 了。

    “我說警察當年怎麽沒看壇子裏放著什麽東西呢”阮靈溪說道:“什麽骨頭湯特別好喝,肯定是湯裏加了人骨頭吧”

    小冪說道:“可是聽說人肉並不好吃。為什麽這餐館要放人骨頭”

    我趕緊打斷道:“行了,別說這麽惡心的話題。咱們還是走吧。”

    阮靈溪說道:“好像這麽說來我們並沒查到什麽,隻知道這骨頭湯館有問題。”

    我沉吟道:“普通人是沒辦法將那麽多人的骨頭什麽的偷來做成骨頭湯的。除非是有人幫他。”說到這裏,我想起那壇子裏的福爾馬林液,不由說道:“難道這高洪的幫手是個醫生也許是醫生賣給他的人體殘肢。”

    阮靈溪恍然道:“對,也許這個醫生是個外科大夫,這樣就能接觸到這些了。”

    這個發現又讓我犯了愁。我記得調查高洪和滿素梅的時候,並未發現兩人有什麽醫生朋友。正想著,我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拿起一看,竟然是局裏的電話。

    我趕緊接起來,就聽到同事李若的聲音傳來:“宋炎,你讓我查的那個火葬場,有不少燒屍工。不過其他人都是近年去的,隻有一個,是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在老火葬場工作,等火葬場遷址後,他也跟著過去了。”

    我這才想起來,今天讓李若幫我查了火葬場燒屍工的資料。於是我趕緊詢問那燒屍工的具體情況。李若於是在電話裏說,這燒屍工名叫魯一鳴,今年得有四十多歲了。從二十幾歲的時候就來火葬場當燒屍工,一直到現在,單身沒結婚。

    我估摸著那滿素梅說的,幫她埋了屍骨的應該就是這陸一鳴了。我看了看時間,這大晚上的火葬場估計也不會有人在工作。誰會半夜在陰氣那麽重的地方呆著。

    於是我帶著小冪和阮靈溪回家。路上,小冪突然對我說道:“二貨,我記得剛才看到這塗山路上有家醫院,好像是叫塗山路第一人民醫院。這賣人骨頭的醫生會不會是在那醫院的距離骨頭湯館不遠,方便交易。”

    我聽了他的話,在附近找了半晌,果然看到一家醫院聳立在不遠處。不知道正對著我們的是急診樓,因為這片地勢平坦,沒什麽高樓,醫院的樓算是很明顯了。

    可是,就在我盯著急診樓的時候,突然瞧見那樓裏好像隱隱有金光射出來,就像是符咒所散發的那種光芒。我揉了揉眼睛,心想不能是幽冥眼看錯了吧

    但再次細看,卻真的是金光,隻是很淡而已。次奧,難道醫生們還怕鬼,還在急診樓裏貼符咒

    但現在天色很晚,折騰了半晌我也沒心情繼續去探究,還是帶著小冪和阮靈溪回家了。第二天一早,我跟隊長說要去見見火葬場的一個燒屍工。隊長見我對這個舊案子這麽執著,也無奈地擺擺手讓我去了。畢竟也是一樁命案,置之不理也不對。

    我於是趕去城東的火葬場。蚌埠的火葬場很有意思,原本是在城西,後來遷移到城東。但是,卻和市政府,市委,市法院,檢察院,等等等等一切政府機構都在一條路上。

    中間就隔了一個龍子湖。我不知城市規劃者什麽心態,但是竟然把這麽不和諧的東西跟政府機構擺在一條路上,情何以堪。

    而且,自古以來的說法是,人死為西去。城西才是正確的方向,但火葬場卻被遷移到了城東。說是為了城市規劃,但到底為啥,還是覺得很有意味。

    我到了那火葬場附近下了車,沿著那條路走過去。此時,一陣風刮來,我頓時被糊了一臉冥紙。

第一百一十章 燒屍工(下)

 我將糊在臉上的冥紙給扯下來,頓覺十分晦氣。進了這火葬場之後,我頓覺塵世的喧囂離我而去。其實這火葬場造得比一般的寫字樓還整潔大氣,如果不是籠罩著團團死氣,我差點兒就以為自己走進高檔辦公區了。

    火葬場的樓很新,而且還分了區域,有追思樓,有火化場等等。但是,火葬場的建築到底有點不同一般的地方。在這一片高樓中,還有一排三間的不起眼的 小平房。聽說這三間平房並不是什麽物品堆放室,也不是什麽停車庫,門是常年關閉的,裏麵全是沒人認領的屍體。屍體各種各樣,各種慘死的都有,各種年代的也 都有。所以從火葬場的大院子裏看去,那三間平房上怨氣死氣衝天。

    此時,焚化爐那邊一陣起起落落的哭聲傳來。又有人在送親人走了。

    想到這裏,我不由皺了皺眉。生死離別是人世間最無奈的事情,每當麵對這種場麵,我想任何人都會覺得特別的壓抑別扭。但我還就是來找那燒屍工的,不得不硬著頭皮像焚化爐那個方向走過去。

    走過去,跟工作人員打聽了一下魯一鳴,立即有人給我指了個方向,說是他在低檔爐那工作,然後指了指大體的區域。

    我心想這魯一鳴算是火葬場的老員工了,怎麽混到現在還在什麽低檔爐那邊。我知道火葬場焚化爐是分級別的。低檔爐,中檔爐和高檔爐。中檔爐和高檔爐 已經實行了科技現代化,都是電腦控製的。但是,低檔爐那邊為了節省成本,依舊是人工服務。會有燒屍工將死人推進焚化爐,然後關上爐門,填煤開始燒。

    我正往那低檔焚化爐區走過去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住我:“喂,你哪位死者家屬請去追思樓進行追悼活動,前麵是焚化區,非工作人員不能進”

    我回頭一看,見一個年輕人在我身後喊我,看穿著應該是火葬場的工作人員。我於是將警員證拿出來給他亮了亮。那人的表情立即緩和下來,說道:“原來是警察同誌。不過,你來這地方做什麽”

    我笑道:“我想找一個燒屍工師傅,應該就是在這吧。他的名字叫魯一鳴。”

    “他啊”那年輕人歎著氣搖了搖頭。

    我見這年輕人的神情頗有些意味深長,便笑道:“這位小哥怎麽稱呼啊”

    那年輕人笑道:“我叫陳衝。”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後遞給我:“抽煙不可惜不是什麽好煙,黃山。”

    我擺手笑道:“我不抽煙,謝謝。怎麽,這位魯師傅他有什麽問題”

    陳衝抽了口煙,說道:“也沒什麽問題,就是他吧,最近情緒不大對勁。魯師傅本來就是個少言寡語的人,也不喜歡搭理我們,所以就自己呆在這個別人不 怎麽想呆的低檔焚化爐區。你知道,現在都科技化了,高檔爐那邊都是電腦控製的,衛生,又省勁兒。這邊還是得一切親自來,勞神勞力的還要跟死屍呆在一起。”

    我見他廢話連篇很是著急,但是也隻能耐心聽著。看來這貨是想給我透漏點八卦,也許能全麵了解一下這燒屍工呢,畢竟他牽涉進一件舊時殺人案中。

    隻聽這陳衝繼續說道:“魯師傅選擇這低檔爐估計是因為他也不會電腦操作,不過更多的原因是不想跟我們一起。他這人特別沉悶,不說話,從很久前就在火葬場工作,平時也沒什麽表情,見了再恐怖的死人也沒什麽感覺。可是前幾天一件事情好像是把他給嚇住了。”

    “哦能把一個從事了燒屍工工作這麽多年的人嚇住的事兒會是什麽”我問道。

    “前幾天新來一個工人,叫老沈。他在和魯師傅搭檔做事燒人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怪事。聽說他們倆推那死人進去的時候就感覺那人是活動的。當然,那人 不可能是活的。那是個出了車禍橫死的農民工,家裏也出不起太多喪葬費,所以就給送低檔爐這邊焚化了。兩人覺得也許是詐屍,偶爾會出現這種邪門的事,也就沒 管,就這麽推進去了。但就在那時候,聽說他們倆就聽見爐子裏的人在狂嚎,就像是在活活燒烤一個活人一樣。新來的那位有點害怕,於是魯師傅就在小爐眼裏看了 下,但聽新來的老沈說,看完後,魯師傅的臉色就變得相當難看。老沈也不敢去細看,但是能聽見爐子裏的那個聲音,還夾雜捶打爐門的聲音。直到等火熄滅了,老 沈也沒敢去開爐門。魯師傅自己打開的,好像還清理了下焚化爐。不知他看到了什麽,反正從那之後臉色一直很難看。”

    “清理焚化爐”我不解地問道。

    “對啊,我們工作人員經常清理,焚化屍體後會留下很多人油,但是咱們這兒還挺幹淨的,分低中高檔次的焚化爐,中高檔的出來的都是全屍,方便您挑揀。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請聯係我們。”說著,這貨遞給我一張名片。

    我靠,原來聊了半天是為了拉業務的。我頓覺晦氣,沒要他名片,心想廢話了半天,一句有用的沒有。我正要轉身走,陳衝突然又說道:“警察同誌,我又想起一件事來。”

    我不耐煩地說道:“別跟我講這些牛鬼蛇神的瞎話。沒空聽。”

    陳衝說道:“這件事是真的很奇怪。前幾天,我們這燒死個工作人員,就是燒屍工。那是個小夥子,膽兒大,所以就安排他跟魯師傅一起工作。這小夥子大 白天的沒事鑽進爐子理去玩,琢磨著可能是想跟我們同事開個玩笑,惡作劇下,低檔爐不是很先進,其實先進也就是燒人的速度快點,故障少點。結果那個小夥子自 己鑽進去後,爐門卻自己關閉了,沒旁人動它就點火開燒,結果一大活人被燒死在裏麵。當時魯師傅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這太邪門了,我也去看過。都說是爐子用 的時間久了,見人進去自己就點火了。可我看見魯師傅拉開爐門的時候,爐門裏有個奇怪的圖案。我說不上是什麽圖案,像是花。但是那玩意像是人血畫上去的。太 奇怪了。你說人都燒死了,就算是死前畫上去的,你說他哪兒有心情畫這個啊。”

    “花”我越聽越暈,但是唯一明白的一點是,這個燒屍工似乎有點神秘。我懶得聽他繼續廢話,趕緊趁機脫身去找魯一鳴。在我走的瞬間,這貨還在喊:“哎哎警察同誌慢走啊一定記得有需要就找我給你打八八折順便送一套免費的遺容整理”

    我頓時想掏出手槍來給他來一槍,直接送丫的進焚化爐。現在跑業務的傷不起。我還沒走幾步,迎麵見幾個農民模樣的人正圍在一起,一個個哭喪著臉。而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隨即走了出來,用粗啞的嗓子喊道:“誰家的骨灰,快來領”

    頓時一群人就撲上去哭。我見那端著骨灰盒的人將骨灰往地上一放,旁邊的死者家屬將買好的骨灰盒搬了過來。我見那端著骨灰的男人,先打開骨灰盒,在裏麵鋪了一張鍍金的錫箔紙,然後將骨灰盡數從鐵抽屜裏倒進去,最後蓋一張鍍銀的。這的寓意大概是“鋪金蓋銀”。

    我估摸著這男人就是魯一鳴。於是,仔細地端詳了下他的長相。隻見魯一鳴身材魁梧,四十開外,但是容貌有點醜。額,或者說真心很醜。五官有點扭曲,小眼睛,臉上疙疙瘩瘩每一點平整的地方。嚴肅的時候嘴角下垂,更顯恐怖。

    我心想,難怪當燒屍工,這樣貌還挺辟邪。等死者親屬紛紛散去,我才走到魯一鳴麵前去。魯一鳴摘下手套,冷眼看著我,問道:“你是”

    我笑道:“請問是魯師傅麽我是市局的警察。”說著,我亮了亮警員證。魯一鳴麵上的表情依然未變,對我依然不咋客氣:“有事麽”

    我見四下無人,於是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聽說過滿素梅這個名字麽”

    “滿素梅”魯一鳴想了想,說道:“沒有。”

    “那麽,十幾年前,你是不是埋葬了兩具無人認領的屍骨的骨灰”我問道。

    魯一鳴聽了這話,突然愣愣地看著我,沉默半天,才說道:“你怎麽知道的”

    “別管我怎麽知道的,我問你,他們是怎麽死的,又是什麽人讓你燒掉屍骨的”我追問道。

    魯一鳴歎了口氣,說道:“進來說吧。”我於是跟他出了焚化區,進了他的一間小辦公室兼做休息室。

    “以前確實有個男人送來他妻子和兒子的屍體,給了不少錢,半夜送來的,讓我立即火化。當時甚至還給了我紅包。我當晚就給遺體火化了。但是,等火化完畢後,我卻沒再找到那男的,就在這過程裏,他竟然走了。”魯一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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