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決戰神女峰
回頭一看,我擦,果然是楊問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你竟然能找到這兒來”我吃驚道。
楊問並不看我,而是看著神仙姐姐,冷笑道:“時隔這麽多年,你竟然還跟我作對。早知如此,當初就該一刀殺了你”
蘇淩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恢複了平靜,說道:“你來巫山,是想拿回生辰石那山下那群人,是不是你引來的”
楊問大笑道:“我倒是想有這麽大本事。不過,那些人倒也是我的同伴。”
說著,他念訣道:“請神”
我吃了一驚,拉著神仙姐姐退後幾步,卻隻是見到白翰鳥從楊問麵前飛過,盤旋而去。
蘇淩驀然一驚,對一旁愣著的葉染喝道:“師妹,告訴師父,防止賊人圍攻”
她這一嗓子才讓那姑娘如夢方醒,趕緊向院子門外跑。我這才明白楊問是在給那群修道之人發信號,這老東西看來是跟那群烏合之眾串通一氣的
但是,崆峒山距離這兒可真不近,他是怎麽在短時間內說服秋葉大師的弟子跑巫山來找麻煩的
如果不是他一個人的力量而是有幫凶的話,想想這件事,我更覺得頭疼。此時,楊問見葉染要去通風報信,驀然抽刀對著她的後背砍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蘇淩念訣念道:“冰魄”
我隻見身邊那水潭裏突然升騰起一股衝天水柱,更霸氣的是,這水驀然間凝結成無數把鋒利的飛刀,衝著楊問撲了過去。
我一看這技能,凶殘這比惡女強悍多了。她那點法力頂多搞點爆你菊花針出來,但是人家神仙姐姐,那就是小李飛刀的萬刀齊發了。
楊問隻得收招,轉而飛起幾刀將眼前飛來的冰刀劈碎。這個時候,那葉染早已經逃出院子,消失不見了。
楊問似乎無心戀戰,拿了生辰石就要走。我心中惱怒,對小冪喝道:“小冪,上身,請神”
小冪立即會意,衝我跑了過來。此時,蘇淩見楊問要逃,再施冰魄之法,將楊問的退路阻住。
這時候,我感覺身體一震,貌似那宋揚已經俯身於我體內。我頓時信心倍增,立即念咒拈訣喝道:“權杖邪魔獨為尊,請神”
話音剛落,便有一股勁風平地而起。我耳邊驀然傳來一陣長長的馬嘶聲。我回頭一看,我勒個去,目測升級了。果然,身體裏有高手的能力就是拉風,這次請來的是誰
隻見身邊一匹高大的棗紅大馬,威風凜凜。馬上一員小將,手持方天畫戟,頭戴金冠麵如冠玉十分俊美。
我琢磨著這位大神麵生啊,這哪兒來的那這棗紅馬一聲嘶鳴,卻讓我豁然開朗。哎呦我去,這次請來的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四頂神打,呂奉先
不過,這次請神就請對了。楊問速度極快,身形如鬼魅,而呂布赤兔來去如風,卻能應付楊問幾招。但是,這才四頂神打,對付楊問是不夠格的。就算是有神仙姐姐的冰魄,應該也弄不死他。
此時,宋揚在我耳邊罵道:“二貨,我的法力跟你的完全不同,你浪費我的靈力來請神,這真是暴殄天物”
我汗了:“這怎麽辦”
還沒等他回答,我突然聽到天空一道亮光閃過,緊接著一聲巨響。我抬頭一看,不知何時頭頂上竟然陰雲密布,竟然像是暴風雨來臨前夕。
巫山這片地方,朝雲暮雨雲霧繚繞,加上地勢很高,這一聲炸雷的聲效和視覺效果,真跟看3d電影一樣,特別身臨其境。我差點兒就以為我要遭遇雷劈而亡了。
這時候,我突然有種特屌絲的想法,想給楊問頭上插一避雷針,引雷把他給劈死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段清水。
段清水先是在一旁看著,但當楊問的刀將那呂布的影像給驅逐劈碎之後,段清水突然將神仙姐姐拉到一旁,對楊問說道:“我們來較量看看。”
楊問打量了段清水幾眼,問道:“你是什麽人”
段清水笑道:“是個不愛管閑事的人。但是,我卻看不起欺負女人的男人”
我聽了這話,頓時聯想起貼吧裏那個吐的表情。你媽,剛見了神仙姐姐,是誰欺負恐嚇人家的佩服啊,現在竟然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看不起人家欺負女人
此時,隻見段清水站到楊問的對麵,剛好將神仙姐姐和我擋在身後。我看著他的背影,頓覺這貨偉岸了。
天上的雲層和雷電似乎在配合這地上的生死決戰一般,可勁兒地壓低下來。
陰霾的雲層下,衣袂翻飛的楊問,和型男段清水,突然靜默下來。
一股冷風平地而起,楊問的刀突然聞風而動,帶著血色的光影,向段清水片片飛了過去。
段清水念起不知名的咒語,從手臂開始,全身再度變回那刀槍不入的羅漢金身,舉起雙臂擋在身前,將楊問的刀光盡數擋了回去。
我見他的手臂上竟然絲毫無傷,心中暗暗稱奇。普通人挨了楊問幾下必然喪命,對抗段清水,楊問顯然是盡了十分功力的。
蘇淩也未想到段清水如此厲害,在我身邊問道:“這人竟然會雪神族的護體神功”
“雪神族”我問道:“那什麽東西”
“納西族的一個分支,生活於玉龍雪山之中,耐寒,天生神力,而且聽說這個部族的人學會修道,有一身的護體神功,刀槍不入,邪魅遠離。看上去很像他的功夫。”蘇淩說道。
我這才恍然。此時,見楊問已經跟段清水近距離搏擊戰,打得難解難分。
楊問的請神,請來的好像都是神獸。在與段清水搏擊戰的時候,丫的竟然請來饕餮助陣。這種惡獸大殺四方,我怕段清水抵擋不住,便再度念訣請神,請了呂布出來,對付那惡形惡狀的饕餮神獸。
我瞧著這神人交戰,心想楊問請來的為什麽都是神獸呢,難道老天是在嘲笑他禽獸不如麽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突然天空一陣炸響,我不禁抬頭看天,見頭頂兩道霹雷交叉而過,竟然衝出點點火花。
我幾乎嚇尿,問神仙姐姐咱們不會被雷劈了吧
蘇淩搖頭道:“不對,當年我給了楊問一顆蛟龍的內丹,他應該道行超人才對,怎麽卻跟段清水持平難道是天數”
說著,她望向天空,赫然道:“是了楊問就算得了生辰石,卻也在五雷劫的生死關頭,活命的幾率隻有一半。”
我一聽,心中一動,心想神仙姐姐肯定是知道了殺掉楊問的辦法,便問道:“神仙姐姐,你有什麽辦法對付他”
蘇淩說道:“他體內有一顆蛟龍的內丹,我見你有幽冥眼,應該能注意到他身體裏有個光點。隻要擊中那個部位,道法一散,他必然落敗。”
我一聽大喜,拿眼仔細打量,果然見楊問心髒下方的部位,似乎是有一抹若隱若現的光斑。可是,那光斑周圍卻被黑氣繚繞。於是我問蘇淩,這內丹不應該是寶物麽,為何有黑氣繚繞
蘇淩說道:“楊問多半是修的旁門左道,那黑氣便是證明。不必管,你隻要擊中那個部位就可以了。”
我聽了這話,知道神仙姐姐不敢殺人,便掏出戰神,瞄準那光斑位置,一槍開了過去。
但楊問並非固定不動,這一槍過去,竟然打偏了。
楊問受了一槍,動作一停滯,段清水一拳擊了過去,將他整個人打飛出去。撞在山石上。
我見楊問受傷,心中大喜,端著槍跑了過去,卻隻見他突然翻身而起,一刀衝我劈了過來。
我吃了一驚,就在這個時候,我隻聽身體內潛伏的宋揚在耳邊喝道:“雷火”
一道霹靂自天而降,正巧劈中楊問的一條胳膊。楊問慘叫一聲,捂住那胳膊上的傷口。
我見機不可失,一槍過去,擊中那光斑。隻見血液飛濺出來,那子彈竟然給楊問的身體來了個對穿。
我吃了一驚,見那光斑竟然從傷口中飄然飛出。我定睛一看,那是一顆閃耀著白光的珠子一樣的東西,散發著冷冷寒意,卻十分奪目。
楊問抬手要去抓,卻一個撲空,栽倒在地。
此時,就見那珠子竟然飛到神仙姐姐眼前停滯不前。蘇淩一把將它抓在手裏,冷眼看著楊問。
我這時終於鬆了口氣,心想你這老東西,終於要死了我要給阿九,給慕沙,給所有你害死的陰魂報仇
我舉槍走到他身前,瞧見他脖子上竟然還掛著我的女媧石,頓時火大,一把扯了過來。
楊問抬起沾滿血跡的臉,笑著看著我:“可惜啊,我還是劫數難逃。”
“是你作孽太多,老天都看不慣了”我對著他吐了口唾沫:“今天,你就受死吧”
說著,我正想舉槍給他來個爆頭,段清水卻突然喝道:“小心”隨即,立即將我扯到他身旁。
我隻聽耳邊一道炸雷響起,震耳欲聾。眼前一片白光,晃得我幾乎睜不開眼睛。
這道自天而降的霹靂,竟然正巧劈到楊問身上。而那霹靂落下之後,竟然燃起一把烈焰,將楊問活活燒死。
我聽著楊問撕心裂肺的慘叫,心中打了個突。
誰說老天無眼,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惡到頭終有天理報應
我看著變成一團焦屍的楊問,心中解恨。抹了把額頭冷汗,對段清水笑了笑:“謝謝你救我。”
段清水點了點頭,回頭去看蘇淩。蘇淩歎了口氣,將手中蛟龍的內丹遞到我手上,說道:“楊問已死,我留著這東西也毫無用處。蛟龍的內丹對修道之人大有裨益。如果你想要,送給你。”
我愕然地看著這東西,心想幸福來得太突然。但是,這要怎麽用
段清水說道:“別人送給你,你就留著吧。”
我嘿嘿笑道:“謝謝神仙姐姐可是我不知道怎麽用。”
段清水一把接過內丹,掰開我的嘴塞了進去。我差點兒被他嗆著,忍不住“咕嚕”一聲吞了下去。
我頓時罵道:“我靠,你找死吧這多惡心這不是被人吃過的麽”
段清水忍俊不禁:“湊合吧,因為內丹隻能服用,沒法外用。”
我幹嘔了半晌,也沒吐出什麽。但是,這玩意吞下之後,果然覺得體內生出一股精神氣兒來,好像通體舒泰神清氣爽。
我不由驚喜:難道我的道法終於可以突飛猛進了
第七十二章 九轉再生丸
這時候,天色也逐漸轉亮了。但這一場轟轟烈烈的鬥法,竟然沒把巫山派的弟子們都引過來。或者說,葉染去了這麽久,竟然沒搬來救兵
我跟段清水互看一眼,心想,壞了,八成是巫山派前門出了什麽變故。於是,我們仨趕緊向朝雲暮雨殿的方向跑去。
沿著長長的石階奔上去之後,突然一陣驚雷炸響於頭頂,緊接著,大雨傾盆而下。
等我們幾個到了朝雲暮雨殿門前的空地上時,那雨已經不能算是下雨了,根本就是在倒水。而且,光是那雨聲已經可以和雷聲媲美了,哪怕我現在對著身邊的段清水破口大罵,估計他也聽不清楚我說啥。
此時,那空地上幾撥人鬥成一片,大雨中也分不清誰是誰。但是從衣服來分辨的話,白衣長袍的年輕女子,大概都是巫山派的弟子了。其他則年齡,行頭不一而足,不知都是來自哪兒的。
在我們對麵遠處,有巫山派的弟子撐著一把偌大的油紙傘,傘下是一個挽著高發髻,個子高挑的白袍女人。
雖然在大雨中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看那氣場和氣度,應該就是巫山派掌門白朝雲了。
我瞧著這群鬥在一起的人,心想,尼瑪的,人家巫山派老前輩也就是沒跟你們一般見識,不然就是一死死幾戶口本了。
此時,隻見人群中一個中年男人殺出重圍,衝著白朝雲撲了過去。蘇淩一瞧,當下念咒拈訣,千萬道冰劍向那男人後心飛了過去。
誰料,那貨倒也厲害,竟然預知背後受敵,一個轉身閃過去了。
那人回身一見蘇淩,我和段清水,似乎吃了一驚。我見他的表情異常,便著意打量了他幾眼。四十左右的年紀,比較文氣的感覺,個子不高,穿著中國風的對襟唐裝樣式衣服。挺陌生的一張臉,我確定我沒見過他。
那他看到我們幹嗎驚訝
思量幾秒,我終於明白:八成這貨就是那什麽林思行,是跟楊問串通的賊人。他們攻前門,讓楊問偷襲我們,分散注意力。媽的,這幫人當巫山派一群女人很好欺負了是麽
我此時相當同意段清水的一番話:“我最討厭欺負女人的男人”
想到這裏,我對蘇淩喊道:“神仙姐姐,你去幫你的師姐師妹們這怪蜀隸交給我了”
蘇淩對我點點頭,去保護掌門人去了。我仗著自己剛得了蛟龍內丹無所畏懼,而宋揚也已經從我身體裏撤離出來,心想我這請神怎麽也得升級了,麻痹的對付你應該綽綽有餘。
想到這裏,我念訣道:“權杖邪魔獨為尊,請神”
這咒語一脫口,我突然聽到頭頂一陣炸雷響起,差點兒嚇尿。難道我這次功力大增,請來雷公電母
身後一尊神像赫然顯現,我回頭一看,卻見是一個身穿秦漢風戰袍的將領,麵沉如鐵,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相當犀利,甚至盤旋著一股殺機和陰冷。
我打了個寒噤,驀然想到那本古書上記載,這是請神的第五層
五頂神打,殺神白起
當時我就給跪了。這白起是曆史上鼎鼎大名長平之戰的獲勝者,貌似是屠殺了四十二萬敵軍。想想那四十二萬屍體鋪在地上的情景,那豈不是將整座空城填補成屍山血海
我後背頓時生出涼意,臉上冷汗混合雨水就下來了。我趕緊一指那猥瑣大叔,對白起喝道:“去”
卻見他提劍衝了出去,與那中年男人戰在一處。從打鬥來看,那男人堪堪能與白起持平,卻無法勝出,我見狀不由欣喜,心想別怪老子放冷槍,你倆打著,我給你這猥瑣大叔補一槍。
我正想像對付楊問一樣如法炮製對付這男人,卻聽到身邊轟然一聲巨響,地麵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我站立不穩,當即摔了個狗啃泥。
我正不明所以,卻見是段清水對著地麵來了一次重擊。那普通的山石哪裏經得起他這種雷霆一擊,隻見一道偌大的裂縫從他腳下延伸開來,讓打鬥的眾人亂作一團,紛紛分立兩旁,停了下來。
隻聽段清水喝道:“你們想要的九轉再生丸在我這裏,怎麽,誰想試試看能不能從我手中奪走麽”
那些人麵麵相覷,因為腳下那道偌大的裂痕讓所有人望而卻步了。這石階看樣子像是極其堅硬的大理石砌成,就給段清水這麽一砸,嘩啦一聲完蛋了,這要是砸在他們身上,那還不連爹媽都沒法認屍了。
別看這群人都是修道的,但是真正高手基本沒有。真正的高手也不會來幹這種事,借著奪藥的便利來撈好處,或者是早就被楊問收買。
段清水這麽一問,所有人都慫了。我一看這情況樂了。這他媽才叫一個霸氣側漏,黑幫大哥範兒。
都慫了吧有本事你來打人啊
眾人見了這架勢,紛紛說是秋葉道長門下弟子,林思行組織大家來的。段清水於是問林思行呢這時我才想起那猥瑣大叔,卻見他已經逃得不見人了。
我心中暗罵,果然跟楊問一樣猥瑣。其他人原本是烏合之眾,見領頭人都沒了,也紛紛散了。
白朝雲也沒去計較,見眾人散了,才走到我和段清水身前,問道:“你們兩位是”
我折騰了一晚上,累得全身酸疼,加上被大雨淋透,又全身發冷,便對白朝雲說道:“白前輩,咱們還是到個能避雨的地方慢慢說吧。”
白朝雲點頭道:“那就來朝雲宮裏。”
我們這群人這才紛紛去了朝雲宮。進了這宮殿之後,我仔細打量了半晌,發現這裏果真是沒電沒網,照明基本靠蠟燭和燈籠。
但裏麵的陳設跟古裝電視劇差不多,任何擺設都有點年頭了,看上去這巫山派的曆史由來已久。我琢磨著所謂楚懷王夢裏與巫山神女相會,多半是見到了這巫山派先前的修道人,見人家貌美又飄然若仙,以為是見到了女神,還yy。現實跟理想還是有些差距的。
我仔細打量了巫山派的掌門白朝雲,依然看不出年紀,隻覺得應該是三十上下。鳳眼狹長,顴骨很高,鼻梁挺直,雖然長得很美,可惜這幾處搭配起來,整個給人一種很強勢的感覺,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蘇淩將我倆的來意告訴白朝雲。白朝雲仔細盯著我們半晌,冷哼道:“靈溪她自己說要跟巫山派脫離關係,現在她的生死跟我有關麽所謂的九轉再生丸,也僅僅有一顆而已,你以為這種靈丹妙藥可以批量製作麽”
我一聽,心中一慌,心想她這是不舍得給啊。於是我趕緊上前求道:“前輩,就算靈溪不是您的徒子徒孫,是一個陌生人,您見了也不該見死不救吧求你了,就救她一命吧”
白朝雲冷笑道:“救她可以,不過,她當眾辱罵尊長,無視巫山派門規,你說這罪責,誰來擔待巫山派有規定,犯了這些錯,就是死罪,所以靈溪才逃走。如果你肯替她死,我就救她”
我一聽,頭皮發麻了。我去,這一幫人是幽居太久不知變通了嘿但想起惡女,想想還躺著在床上等我救命,我便猶豫了。
白朝雲冷笑道:“怎麽,怕死你放心,我倒是不會真殺了你。隻要給你心口上來一刀,如果你命大呢,就繼續重傷活著;如果命短,那就死在這巫山吧。不過無論你是生是死,我都會把藥交給你的朋友帶回去,給靈溪用。你自己選吧。”
蘇淩聽了這話,想勸道:“師父”
沒想到葉染突然一把抓住她,歎道:“師姐,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如果他不肯救靈溪,唉,那就隻能怪靈溪短命了。”
我心想,你妹啊你們是不是武俠看多了,做事兒也像江湖人一樣
我次奧,難道老子現在就得命喪當場
想到這裏,我指望神仙姐姐繼續求求情,結果,我次奧,她也閉嘴不言了。
得,我將心一橫,把奪回來的女媧石戴在脖子上,心想,吳聃說我不會那麽短命,那麽這一刀也許隻能給我個重傷,讓我躺上個十天半月的。為了救惡女,豁出去了。如果我真死了,惡女活了,想必也能看在救命之恩上,照顧好我爹娘。
想到這裏,我大義凜然道:“我答應前輩,來吧,生死由命了”
白朝雲說道:“好”
話音未落,我便見她寬大的袍袖中有風起,凝成一柄鋒利的冰刀。我見那冷森森的刀刃,不由打了個冷戰。
隻見白朝雲袖子一揚,那冰刀衝著我的心口飛了過來。我眼睛一閉,心想這一刀肯定夠疼的。
閉眼的瞬間,我甚至能感覺一陣冰涼的風撲麵而來,那冰刀刀刃的寒意貼近了皮膚,劃開衣服,刺進我的心口。
我覺得心口一疼,一股涼意衝進四肢百骸,讓我打了個哆嗦。我繃緊神經,等候那致命一刀的到來,心裏想著:惡女,我為救你他媽算是豁出這條命去了。
第七十三章 冷庫冰屍(上)
我閉上眼睛之後,卻沒感覺到那應該在意料之中的劇痛傳來,卻聽到一陣“叮鈴”的冰塊碎裂在地的聲音。
我趕緊睜開眼低頭一看,見胸前衣服雖然劃開了一道口子,但是傷口卻很淺,隻是劃了一道皮外傷出來,出了幾滴血。
我擦了把冷汗,愕然看著白朝雲。隻見她莫測高深地冷冷一笑,點頭道:“你沒有躲,很好。看來你是誠心誠意救人。既然這樣,我就暫時相信你。葉染,去取再生丸給他。”
葉染答應一聲,對我吐了吐舌頭。我這才明白,這姑娘原來早就看穿白朝雲是在試探我而已。如果我躲了,也許這藥就沒了。想到這裏,我不禁暗自感歎僥幸。
白朝雲冷冷看著段清水,問道:“你是跟這小子一起的麽”
段清水笑道:“是一起,但不是同一個目的。既然見了白掌門,我想請教一件事。”
白朝雲說道:“說。”
段清水說道:“聽說白掌門在前些年得了一隻會發光的奇石,是別人寄存在這裏的,是不是”
白朝雲皺眉道:“什麽奇石”
段清水說道:“就是雪神鑰。”
“大理段家,你是段家的人”白朝雲說道:“我倒是早該想到。不過,那石頭並不在我這裏,因為當年有個故人讓我保管,可惜送來的途中,被幾個人爭搶,最後不知落在何處了。”
段清水聞言有些落寞:“原來如此。”
白朝雲說道:“你就這樣相信我說的話若是換了別人,也許會認為是我私吞不給。”
段清水正色道:“一則我相信白掌門的品性。二則我知道,那東西留在一般人手裏也並無用處,雖然很多人將它傳得很神。”
正說著,就見葉染已經捧著一隻烏木匣子走了出來,遞到我手上,說道:“這裏麵是唯一一顆九轉再生丸,你要小心帶好了。”
我感激涕零:“多謝多謝,神仙肉蛋臉妹妹。”
葉染笑道:“什麽妹妹,說不定我比你大許多呢。”
我拿到藥之後,便有些歸心似箭,問段清水要不要一起走。段清水聽說雪神鑰不在巫山,倍受打擊,也無心留在這裏,要跟我一起下山。
於是,白朝雲找了個偏殿讓我們住下先好好睡一覺,順便指給我們一處溫泉的所在,可以泡澡。
我見這地方,除了沒電沒網,其他還真不錯。就是日子無聊了點。泡在溫泉裏,我見段清水悶悶不樂,便問道:“你要那東西到底做什麽用”
段清水歎道:“救命用。如果找不到的話,也許我的壽命活不過三年。我死倒是無所謂,可是雲遙呢我僅存的族人們呢雲遙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脈,我著實不想看著他時刻麵對死亡的恐懼。”
我想起神仙姐姐說的,雪神族的詛咒,有些感歎。雖然覺得這事兒像神話傳說,但是,這世間原本就有許多我們所無法解釋的現象和東西。
我倆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圍著神仙姐姐準備好的長袍出了溫泉,卻見蘇淩已經等在門外了。
我有些愕然:“神仙姐姐有事麽”
“你們的衣服已經烤幹了。”蘇淩將我倆的衣服放在桌上,遲疑地問道:“靈溪,還好麽”
我聽了這話,看了一眼段清水,笑道:“你如果不放心,跟我們下山看看她啊。而且,萬一那什麽再生丸出了點差錯,你也好救她啊”
蘇淩歎道:“隻怕師父不樂意。”
我笑道:“沒事,不就是下山看看師妹麽。哪天再回來就是唄。”
蘇淩沒說話,轉身要走,段清水卻一把抓住她,笑道:“是啊,跟我回去怎麽樣”
蘇淩冷哼一聲,甩開他的手,轉身走了。
我笑道:“臭流氓,真丟人。”
段清水躺到床上去,笑道:“睡了,睡起來就下山。”
這一覺讓我們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等第二天早上起來,我頓覺神清氣爽。
收拾好行囊,算了算來巫山取藥的時間,也才一個多星期,想必是耽誤不了事兒的。告別了巫山掌門,蘇淩和葉染送我們下山。路上,蘇淩將楊問留下的那把彎刀遞給我,說道:“這把刀叫做奪舍,原本是一把嗜血的利器,但是我相信你本性善良,一定能駕馭得了。”
我搖頭道:“別了,我有槍,而且不會用這古代的刀。”
葉染笑道:“那你就帶在身上,也許用得上,或者送給別人啊。而且,未來我的師姐也需要你們照顧。”
“師姐誰”我吃驚道。
“蘇淩師姐啊”葉染笑道,將一個小包袱遞給蘇淩:“師父說了,讓你去看看靈溪的傷勢,確保她脫離危險。這裏是一些盤纏,你帶上。”
蘇淩吃驚道:“師父讓我下山”
葉染點頭道:“對啊。你不去看看,我們也不放心靈溪啊。”
蘇淩接過包袱,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我立即說道:“對對,有我在,一定保護神仙姐姐”
葉染嗤笑道:“得了,別讓我師姐保護你就行”
說著,到了山口,我見巫靈竟然等在那裏。葉染說,還是讓他帶我們出山,能夠快速到達巫山縣。於是,我們四個人相伴下山。
路上,巫靈告訴我們,有個叫楊銳的受了重傷的少年被他救起,現在神女村養傷。我一聽這話,心想不會是這貨不自量力跟楊問血拚,最後受傷了吧
趕到神女村後,發現楊銳果然一身是傷,詢問過後,果然如此。所幸這貨最後逃了,楊問的目標也不是他,這才僥幸活了下來。
我見他這架勢還得養個十天半月,便將那把奪舍送到他手上,讓他看著處理。而我們還得繼續去下山救人。
就這樣,到了巫山縣坐上高鐵,速度回了天津。
下了火車,我也顧不得別的,直接帶著蘇淩奔向醫院。段清水下了車便回馮四海那去了,跟我徹底分道揚鑣。
我帶著蘇淩進了靈溪的病房,見吳聃正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喝茶看報,好不休閑。
我於是怒道:“師父你徒弟我出生入死的,你竟然這麽安逸”
吳聃一看是我,頓時樂了:“小bk回來了靠,這是誰”
我顧不上給他介紹蘇淩,趕緊奔到阮靈溪床前,去看她的情況。看來經過這半個月,阮靈溪毫無起色,依然是那張青灰色的臉,依然昏睡不醒。
我打開那木匣子,將那再生丸取出來。隻見那是一枚灰色的藥丸,透著奇異的清香。蘇淩提醒道:“用涼水給她服下去,不要用熱水。”
我這才去趕緊倒了一杯礦泉水出來,給靈溪將這藥丸送下去。接下來,我盯著阮靈溪半晌,見她的麵色逐漸恢複紅潤血色,不由鬆了口氣。
一刻鍾後,阮靈溪突然醒轉,吐了半晌黑血,這才真的睜開眼睛看著我們:“累死我了,好像腦袋很沉啊。”
我頓時欣喜若狂:“惡女,你可醒了醒了就好啊”
阮靈溪看了我一眼,隨即將目光落到蘇淩身上,不禁驚道:“師姐你怎麽”
蘇淩淡淡笑道:“我來看你了。還好你沒事。”
寒暄了兩句,惡女繼續睡去了。我讓吳聃好好看著她,帶著蘇淩出了門。這一路上其實我倆也夠惹眼的了。帶著一頭發老長穿著道袍一樣的衣服的姑娘穿行在天津市街頭,我怕立馬第二天就上微博:“天津大街驚現神仙姐姐。”得,準得被人肉。
我帶著她先去買了件白色長裙,又去理發店將那到腳踝的長發給簡短到腰間,換了鞋子和包,這才鬆了口氣,總算有點現代人的樣子了。
蘇淩打量著自己的一身行頭,問道:“這要多少錢呢嗯,我給你這個夠不夠”
說著,這貨遞給我一顆偌大的珠子。我放在燈光下一看,臥槽,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東珠
我頓時汗了,立即還給她,嗬嗬笑道:“神仙姐姐,這珠子夠買一家服裝店的了。你還是留著吧。”
蘇淩茫然地點點頭,歎道:“沒想到外麵的世界是這個樣子。汽車,還是電視電梯的,我都是第一次見。難怪靈溪會不習慣山裏的生活,這裏跟巫山,差別太大了。”
我心想這何止差別大,簡直不是一個年代的好吧。不過靈溪完全康複的話需要休養一陣子,有她來照顧總是好的。
接下來幾天,趙羽聽說我從巫山回來,也趕來探望。見惡女無大礙,也寬心不少。靈溪執意哀求讓蘇淩留下作伴,一起留在天津。蘇淩原本也是個什麽都無所謂的性格,也就被動答應了。
但是我卻頭疼了。一個什麽都不會的神仙姐姐,怎麽謀生我跟惡女就此事一商量,惡女頓時惱了:“怎麽,又不讓你養我自己賺錢養我師姐不行麽”
我歎道:“這不是這麽回事。你想啊,她要適應這個社會吧那最好得融入社會和人群啊”
惡女聽罷,歎道:“這倒也是,可是你有什麽好辦法”
吳聃在一旁笑道:“靈溪,你不是說你師姐會雕刻畫畫麽我給你出個主意,準賺錢”
阮靈溪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吳叔,你說來聽聽。”
吳聃笑道:“開個冰雕店。就你們巫山派的特殊技能,拿個冰塊雕個東西,中途還不怕融化。而且呢,這玩意,開業,結婚,慶典,都需要冰雕,而且老貴了。賣幾個出去,就發財了。”
我一聽這話,頓時眼睛亮了:“還真是嘿,師父,還是你厲害。”
阮靈溪說道:“說是這麽說,可是這到那兒去找合適的店麵,而且還要聯係一個靠譜的工廠啊”
吳聃說道:“這好辦啊,小趙不是跟馮四海熟麽讓他幫忙找個。”
我一聽馮四海,立即想起段清水,頓時樂了:“師父,這事兒包我身上,不用趙羽,我自己就能搞定。”
吳聃疑惑地看著我:“二貨,你別給我弄砸了。”
我笑道:“您等著唄。”
說做就做,於是我帶著神仙姐姐出了門,去找到段清水日常呆著的娛樂城,跟他手下人一說,說要見你們老大。
手下人通報,很快回來了,一臉傲慢:“老大不見你。”
我頓時怒了,在門口喊道:“段清水,你不見我可以別忘了,咱們還睡一張床上呢你那睡相的照片我都留著要不要給你下屬看看~~”
這一嗓子扯著喊起來,段清水的下屬都傻了。有幾個忍著笑,卻也不敢笑。
喊了這之後,那辦公室的門立即開了,段清水一臉凶神惡煞地走了出來,抬手指著我張口要罵,卻瞧見我身邊的蘇淩,臉色立即微微愕然,隨即緩和下來,將手插入褲兜裏,問道:“什麽事”
我笑道:“段老大,請你幫忙找個靠譜的帶冷庫的工廠,我們想做點生意。”
段清水冷哼道:“就這點事”
我立即點頭:“就這點事兒。”
段清水對手下揮了揮手,對我說道:“行,進來說吧。”
我立即帶著蘇淩走進他的辦公室去。段清水派頭十足地坐到轉椅上,將腿搭在桌子上,問道:“你們找那工廠做什麽”
我笑道:“冰塊啊,我們琢磨著開個冰雕店。你給找個帶冷庫的工廠唄。我們也不熟天津這個行情。”
段清水點了點頭,說道:“我倒是知道,不過”
他剛說到這裏,手邊的電話突然響了。段清水衝我擺了擺手,接起電話。聽對方說了幾句後,他立即站了起來,皺眉道:“什麽屍體知道了,我馬上去。”
掛了電話,段清水皺眉道:“我見到你就沒好事。剛買下的工廠冷庫裏竟然有一具屍體,真晦氣”
我頓時愕然:“那我也跟著去看看”
第七十四章 冷庫冰屍(下)
於是,我和蘇淩跟著段清水上了他那十分拉風有型的奧迪,一路開往南開區的冷庫工廠。
路上,我問段清水怎麽回事。段清水說,最近娛樂城生意不是很好做,便想著開拓點新的生意領域。
於是在南開區那邊買了一帶著冷庫的工廠,打算做點生鮮肉類的營生。
但是,剛才管理人員打來電話說,在買下的工廠倉庫外麵發現了一具屍體,請他趕緊來看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一聽,哭笑不得:“段老大,你怎麽這麽衰呢,你看剛做生意就犯晦氣。”
段清水咬牙道:“宋警官,我今天可火大著昂。”說著,這貨一踩油門,車子速度衝了出去。我一個沒留神,咣當一下撞到前麵副駕駛座上去,心中頓時暗罵段清水不地道。
很快到了那出事的工廠門前,發現已經有人報案了。趙羽和一群警察已經封鎖了現場。
我一見趙羽,樂了:“怎麽出事就是你出頭啊”
趙羽看了看我和蘇淩,打了個招呼,便去忙了。此時,他身邊一小警察跑過來,低聲道:“我們隊長受重傷在醫院呢,趙警官現在帶我們,算是隊長啦。”
我一聽,哎呦,升官了,難怪不搭理昔日兄弟了。
這時候,一具完好的屍體被抬了出來。我湊過去一看,見屍體的衣服上麵沾滿了透明的粘液,而倉庫的地上一片濡濕的水跡,有一股腐爛的味道。
據倉庫管理員說,今天早上。段清水的手下來查看要買下的這工廠,定金都交上了。所以要求看看地下冰庫。於是他就打開了地下冰庫的大門。
地下冰庫存了不少冰塊,這些冰塊都是每年冬天河水結冰的時候。工人們用電鋸在河麵的冰床上鋸下來的。他們把這些兩米見方的大冰坨統一運到冰庫裏冷凍,到了夏天,需要的時候,再把冰塊運出來。
但是每年都會剩下一個冰庫的冰用不完,然後就被堆在最裏麵的一個冷庫中放置。後來,這廠子原先的老板移民國外,廠子的生意就不做了,於是托人轉賣給段清水。所以,那冷庫已經很久沒被打開過。
就在打開冰庫給段清水的手下查看的時候。有一個穿著倉庫工人製服的人突然跑過來說,裏麵的冰庫壞了,最裏麵很久沒被開啟的那個。
管理人員就說,不可能,如果壞了的話,會有冰塊化出來的水淌出鐵門。
工人說,你們不信,那我進去看看總可以吧。
管理人員說,裏麵零下五度。你進去會凍死的。
工人說,求求你了,讓我進去吧,不進去我會死的。
管理人員聽了這話。就覺得奇怪,便說道,你不要搗亂。我怎麽沒有見過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工人說,我叫成澤。三年前開始在這個冰塊倉庫工作的。
管理人員說。不對吧,我不認識你啊。
工人說。我真的在這裏工作三年了,每年搬運冰塊我都幫忙,求你讓我進去吧。外麵太熱了。
管理人員怕出事,最後還是拒絕了他。於是這個叫做成澤的工人哭著就走了。
過了一個小時,人們就在倉庫外麵的一個陰涼處,發現了一具屍體,除了一地的水,沒有任何傷口。
而這具屍體,就是那個非要進冰庫的成澤。
我聽了這案子後,總覺得哪兒有點蹊蹺。於是抓過趙羽問道:“這成澤是現在死的,還是早就死了的”
趙羽看著我,說道:“早上接到報案後,我就已經讓人調查這個成澤的來曆。結果發現他三年前就失蹤了,他的家人說他三年前去海河冬泳,就一直沒有回來。”
我瞧著那具屍體,頓時覺得周圍的陽光也失去了溫度,不由打了個寒噤:“你是說,他早就死了,而且是死在海河”
趙羽說道:“不好說,得聽聽法醫的說法。”
於是,他喊了法醫過來,問成澤的具體死因。法醫說道:“死者是溺水而死,而且屍體是被冷凍過的。不過呢,死者的腳踝上有一道勒痕,好像是腳上曾經係了什麽東西。”
說著,法醫指著那具屍體讓我們看。我湊過去一看,果然的,成澤的腳上有一道好像是繩子勒出來的淤痕。
“難道是謀殺”我問趙羽道,想象著這死者被人在腳上綁了石塊之類的東西,沉到河底去。
趙羽說道:“也許是。這需要成澤的家人來了後詢問一下才能進一步確定。”
正說到這兒的時候,段清水帶著幾個工人走了過來,對趙羽說道:“這幾個人從前一個老板開始,就在這工廠做事了。也許你問問他們,能問出相關案情。”
趙羽忙點頭道:“多謝段大哥。”
於是,趙羽便問幾個工人關於成澤的事情。可是,這幾個工人卻都是近一兩年才在工廠做事的,並不認識成澤。但奇怪的是,根據工人們回憶,的確這兩年來,一到夏天,就有一個人和這個成澤一模一樣,也穿著他們的製服,幫著一起運冰塊,運完之後就神秘失蹤了。
那麽,這個成澤既然已經失蹤了三年,為什麽一到夏天就來這裏運冰塊呢而且還要謊稱是這裏的工人運完冰塊他去了哪裏呢最奇怪的是,他為什麽想要進到冰庫裏他身體上的為什麽有那麽多水
趙羽沉吟道:“那冰庫從裏麵能打開麽”
倉管人員說道:“可以,因為怕有人誤入冰庫,卻被鎖住出不來,才沒在外麵上鎖。鎖是從裏麵可以開的,而且冰庫裏也沒什麽值錢東西,不過就是冰而已,也不怕人偷。”
趙羽點頭道:“我知道了。”
說著,他將我拉到一旁,低聲道:“幽冥眼看看,那屍體是不是有問題。”
我心想,得,拿我當紅外線探測器了。於是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那躺在地上的成澤的屍體。除了籠罩著一團死氣之外,好像還有淡淡的黑氣。難道,這人死了三年還冤魂不散
但是我卻很少見這樣善良的冤魂,不來害人,反而幫著工廠的“同事們”搬運冰塊,這尼瑪也太溫馨了點兒。人鬼情未了
我跟趙羽一說,趙羽也有些詫異:“等等成澤的父母過來再說吧。”
屍體依舊被挪到了陰涼處,等成澤的父母認屍後,再拉去屍檢。趙羽忙著去詢問相關人員,段清水則不知跟蘇淩在說什麽,我突然被晾到一旁,不由坐到屍 體旁邊去,歎道:“兄弟,也不知道你怎麽年紀輕輕就不明不白地死了。你要是有冤屈啊,就告訴我,沒準我能幫上你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知道幫鬼一次 能有什麽福報呢”
我隻是這無意義地一說,心想反正鬼也不敢大白天出現。
沒想到,我剛一說完,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陣嗚嗚咽咽的低聲哭泣。
我頓時汗毛就豎了起來,“嗖”地一下從地上跳起來,回頭去看身邊的冰屍。
這一看,差點兒給我嚇破膽。因為身邊那屍體原本是仰躺著的,現在卻側過臉,正衝著我,睜開了眼睛,嘴角下撇著,嗚嗚地哭,但是,眼睛和鼻子嘴裏,流出的卻是血水
次奧詐屍
我嗖嗖兩步跑到趙羽身邊,喊道:“詐,詐屍了”
說了這話後,大家都神色各異地看著我。我這才覺得失態,將趙羽拉到一旁,低聲說道:“詐屍了我靠剛那屍體對我哭了還流血”
趙羽倒是很冷靜,低聲說道:“你給我小聲點兒。這裏的人多半是不信這些東西的。你亂嚷嚷,人家當你神經病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信就行了。我靠,真的,你去看看”
趙羽於是跟我走到那屍體跟前。但我再次湊上去看的時候,卻見那屍體已經恢複了正常,安靜地躺在那裏。
我心中暗罵:他媽的,難道是我幻覺或者你這鬼故意捉弄我吧
“他剛真的詐屍,你信我啊,你得信我”我對趙羽辯駁道。
趙羽點頭道:“我相信。所以說,這人的死肯定有蹊蹺,八九成是被謀殺的。等等看吧,成澤的父母馬上就到了,盤問下看看,也許能查到誰是凶手。”
沒多會兒,果然有一對中年夫婦趕了過來。那中年婦女一見屍體,立即撲上去大哭道:“小澤啊,我可憐的孩子你怎麽就走了啊”
雖然這種骨肉分離的場景我見過很多次,卻還是跟著心酸,不禁上前扶起那婦人,勸道:“阿姨,您節哀順變吧。天這麽熱,當心身體。”
趙羽看了我們兩眼,依然淡淡的無動於衷。我知道我們都是看慣生死的人,尤其趙羽這性格,很難對人表現出特別明顯的同情和傷感。
那婦人哭道:“警察同誌,我的小澤是怎麽死的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趙羽說道:“死因尚未查明,不過懷疑是謀殺。所以,請您兩位好好回憶下,你們的兒子是否有什麽仇家”
第七十五章 蛇靈天兆
成澤的母親隻知道哭,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趙羽隻好去問成澤的父親。
成澤的父親歎道:“我這孩子大專畢業就來這廠子工作了,跟同事相處得不錯,而且他性格善良平和,不可能有什麽仇家要殺了他啊。”
趙羽問道:“那這個工廠之前是做什麽的,您可知道麽”
成澤的父親說道:“好像是賣海鮮的。”
我轉頭打量著那工廠,見那冰庫上麵還有一層,似乎是辦公室。
我指著那層樓層問趙羽道:“那是什麽地方,這工廠還有辦公室麽”
趙羽說道:“之前有人在那辦公室辦公,就是這工廠的前任老板。我們已經上去檢查過,那辦公室裏沒什麽東西,不過卻有一個保險箱是鎖著的,不知放著什麽。現在在聯係工廠的前任老板,讓他來開這個保險箱。”
正說著,一輛私家車開到工廠門前停下。車門一開,一個衣著考究的年輕男人走了下來。
“怎麽,聽說這家工廠出事了”那男人問道。
段清水走上前去,說道:“李先生,你這賣給我的工廠裏麵,怎麽會有屍體”
那人愕然道:“屍體這怎麽可能我是正當生意人,絕不會幹傷天害理的事”
段清水冷笑道:“是否傷天害理,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工廠冷庫裏出了死屍,你怎麽解釋”
那位李先生聞言,走過去一瞧,大驚失色:“這不可能啊”
段清水問道:“什麽不可能,哪裏不可能”
李先生說道:“這人啊我認識。不是很久前就失蹤了麽但是他確實在我們這兒幹過一陣子,工作不錯。我還打算提他當倉管主任呢,結果人就失蹤了。”
趙羽見那前工廠主人到了。便上前問道:“請問是李世傑李先生麽”
那人回頭看了趙羽一眼,點頭道:“警官您好,我是。”
“這工廠之前是你開的”趙羽問道。
李世傑說道:“算是。真正開起這工廠的是我父親,他投資,我呢就來照看生意。不過他生前經常在這樓上的辦公室裏辦公,研究他那些什麽蛇酒藥酒的。”
“你父親去世了”趙羽問道。
李世傑歎道:“怎麽說呢算是失蹤吧,說是要去外地找一種白花蛇。我勸他別去,結果他不聽我的,連夜收拾東西走了。這不。一走就沒回來。我也早放棄尋找了,八成是失蹤在某處山穀,仙去了。”
趙羽聞言,點頭道:“樓上有個保險櫃,我們打不開,不知是不是有什麽線索。你能否去幫我們打開看看”
李世傑點頭道:“可以,那保險櫃我還記得密碼,不過就是當年的一些商務合同和賬目什麽的。這廠子也不做了,那些東西也沒什麽用處了。我就懶得處理它。”
說著,李世傑跟著趙羽上樓去,我也好奇,跟段清水和蘇淩去了辦公室。
走著的路上。趙羽跟李世傑聊起李的父親,我才知道原來這李世傑的父親叫李複,是天津市中醫藥大學講師。對研究藥酒之類有非常狂熱的執著,業餘時間 總呆在辦公室裏鼓搗藥酒。李世傑記得。當年那辦公室裏還有他父親親手製作的五十瓶白花蛇藥酒。據說,那藥酒是從湖南收購的上百斤白花蛇。加工製成的白花蛇 藥酒,就放在這辦公室裏儲藏。因為工廠沒什麽人,也隻有他父親李複,幾個工人和一個老會計。工人們不去辦公室,李世傑也不常在那裏,於是偌大的空間,都被 李複用來放酒了。
而這些白花蛇酒的製作程序主要是由李複指導進行的,工人們閑暇的時候,就去幫他製酒。但是,藥酒製作完了,李複突然說要出遠門,之後就失蹤了。
李複失蹤的一個星期之後,這些藥酒也莫名奇妙地失蹤了,而且是一瓶接著一瓶消失了,一個月之內,五十瓶蛇酒逐漸丟失了。
於是有人懷疑這些藥酒被人偷走了。
可是辦公室的門鎖和防盜門一共有兩把,鑰匙都在那個老會計和他們父子手裏,老會計是李複的老友,而且滴酒不沾,不可能偷酒。那麽這些藥酒,怎麽會丟呢
我聽著這些,心想這李世傑真尼瑪老婆嘴,這一路上叨叨多久了都。隻問一個保險箱的問題,他能給扯出藥酒丟失案。丟幾瓶酒,就算是被偷了能咋地,就算是很貴又怎麽樣,總比死了個人好吧。
我聽得心煩,但是趙羽卻豎起耳朵細聽。而且詢問藥酒丟失後的不同尋常現象。
李世傑於是繼續說道:“更加莫名其妙的是,有些辦公室裏,經常會出現蛇蠕動過的痕跡,濕濕黏黏的。警察當時來了調查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任何人盜竊 的痕跡。後來,我沒法了,就從家裏找來幾瓶剩下的酒,放在辦公室裏,又喊上幾個工人,決定一起在壁櫥內藏好,伏擊盜竊者。那幾天幾乎天天有人守候,但是藥 酒沒有丟。可是到了某一天的早上,工人們守候到了早上五點,實在是沒有事情,就出來了。但有一個叫做曲迪的工人躲在另一個壁櫥裏不出來。為了找他,工人們 打開壁櫥,結果裏麵空無一物。後來吧,也沒找到他。”
“你父親失蹤,盜竊案和這個工人之死,是不是都發生在差不多的時間段,也就是兩三年前”趙羽問道。
李世傑想了想,說道:“這倒是的,不過這三件事應該沒什麽聯係才對啊。”
趙羽說道:“不一定。”
說著,我們幾個人上了樓。李世傑帶著我們到了當年他父親和那老會計辦公的辦公室裏。裏麵隻有辦公桌椅,一個偌大的壁櫥和一個保險箱。
保險箱關著,李世傑上前試了幾次,才將那保險箱打開。隻見裏麵果然隻是一些商務合同和報表而已,而且還有當年李複和那老會計的簽名。
我湊上去看了一眼會計的名字:林翌晨。還挺文藝。
除了這個,在保險箱下麵一層,竟然放著一個玻璃瓶。瓶裏是不知名的白色液體,卻泡著一隻奇怪的骨頭,像是什麽動物的頭骨。
我好奇地將那瓶子拿出來,放在眼前細看。還沒等我看明白這是什麽,一旁的蘇淩突然拍了我一下,指著窗外讓我看。
我走到窗前一看,頓時驚訝了。隻見天空一片湛藍,一片條狀的烏雲掛在天空上。
這片雲彩又細又長,彎彎曲曲,而且雲波翻滾,形狀竟然跟蛇一模一樣,有鱗片,有腦袋,從地平線的北方一直延展到南端。
不僅僅是我,這工廠裏的其他人也看到了這奇怪的現象,紛紛圍觀。
不過,這現象也就維持了幾秒鍾,又突然消失了。
“蛇形雲,這是有大事要發生啊。”工人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說道。
李世傑喝道:“不要妖言惑眾。警察同誌都在呢。”那老大爺聞言,立即閉嘴。
我問蘇淩道:“神仙姐姐,剛那是什麽”
蘇淩說道:“我在巫山的時候見過這種現象。但凡是有靈性的獸類或者修道的高人,他們死的時候,或者多年後發掘的骨骼屍體周圍,都會出現一些特別的現象。有人說這叫天兆。”
“天兆,”我聽到這裏,仔細端詳了一下手中瓶子裏的骨頭。這一看,好像是個巨蛇的頭骨。難道是蛇的靈魂顯靈這頭骨泡在液體裏,我隻能看出泛出一種米灰色的光芒,不知是什麽緣故。
如果勉強用現代科學解釋天兆,那也許可以這麽說:某些動物或者人周身的磁場能夠改變周圍的氣流運轉或者折射成特別的影像。比如,傳說中龍的出現,翻雲覆雨這種。
可這頭骨怎麽會形成那種奇怪的天兆呢這不就是一白花蛇的頭骨麽
老式的傳說裏會講述一些關於蛇的靈異故事,比如說蛇,黃鼠狼和狐狸都是有靈性的動物,能夠附身,會作祟。
那這玩意會不會也是這樣
趙羽見我盯著那瓶子半晌不說話,便走過來問道:“怎麽,有什麽發現”
我聳聳肩:“沒有,隻是覺得這頭骨像蛇。看著頭骨,這麽大一條蛇,那得是白娘子吧”
趙羽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將那瓶子遞給刑偵技術員帶走了。
我們檢查了一下辦公室,發現沒什麽好查的,也便下了樓。但剛走到院子裏,就聽到身後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音傳來。
我回頭一看,次奧,身後那座工廠辦公室竟然突然起火了。這火起得十分詭異,泛著耀眼的白光,瞬間將辦公室吞沒了。
“誰放的火”樓下亂作一團,有警察喊道。
“哪兒有人放火啊而且樓下是冰庫,到處都很潮濕,怎麽會起火”工人們喊道。
段清水頓時怒了,飛起兩腳踹到他身邊的兩個傻看的手下屁股上,罵道:“他媽還看什麽看都給我去救火”
“是,老大”兩個人趕緊屁滾尿流地衝過去幫忙。
我看著段清水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心中暗歎:得,這會你算是賠大發了。這買賣合同都簽字了。
第七十六章 怨靈惡咒(上)
這場大火不知為何而起,一直將整個辦公室都燒得屍骨無存,才慢慢停了下來。
這期間,無論是用水還是用土,都沒有將火勢減下來。消防車也來了,幾十個人捧著滅火器猛噴,都消減不了那火勢。
可神奇的是,這火燃燒到一定程度後,竟然自己減弱,最後熄滅了。
趙羽詢問消防員,感覺這起火的原因是什麽。因為辦公室裏除了幾張木頭桌椅之外,沒有其他易燃物。而剛才出門的時候,我們也沒有碰掉什麽火燭之類的東西,讓辦公室起這麽大一場火。
消防員搖頭道:“很奇怪,不像是點燃了什麽東西起的火,而且雖然火勢很猛,可是,這火沒什麽溫度,不知道你們感覺到沒有。這太奇怪了。”
沒有溫度的火我跟趙羽互看一眼,心想這不扯淡麽。就算是天上的雷火,三昧真火,也他媽是有溫度的啊。
等這火徹底熄滅,我跟趙羽再次上了樓,去那殘破的就剩下一副空架子的辦公室仔細查看。結果,進門後我就瞧見那開著門的保險箱。
我瞥了一眼那保險箱,才發現這會兒看到那保險箱的門裏,多出一個紅色的字符來。我湊上去一瞧,發現這好像是用什麽藥水寫上去的,開箱子的時候看不 到,但是被火焰一熏,立即會顯現出來。這叫什麽藥水來著我想半天沒想起來,便喊趙羽道:“喂喂,過來看這玩意,這什麽呢”
趙羽湊過來一看。皺眉道:“這叫引火符。畫了這種符是為了引火的。不過,就像是炸藥一樣。隻有這東西沒用,需要有個引子。”
“引子”我問道。
趙羽沉吟道:“也許是你發現的那個蛇骨的瓶子。如果說。這瓶子裏的骨頭是有某種法力或者靈性,亦或者被人當做詛咒的介質的話,那取走那東西,就會啟動引火符。然後,這辦公室會被燒成灰燼。”
“次奧,為什麽要燒辦公室”我問道。
“也許是不想這蛇骨落在別人手裏或者被人發現,都有可能。”趙羽說道。
我皺了皺眉,心想怎麽到處都是糾結的案子正要走的時候,趙羽一把拉住我。抬頭指著天花板,說道:“你看,上麵是什麽”
我抬頭一望,發現原來因為發生火災,整個屋頂都被燒毀了,而且也燒掉了天花板上原本貼著的壁紙,竟然露出了閣樓。
我心想,難怪剛才在外麵看這樓挺高,但是進門便覺得空間窄了些。原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卻沒想到,這是隔出來一處閣樓
趙羽立即從消防員那裏借來梯子,直接上了那閣樓去。我跟著趙羽沿著梯子走上去,見那閣樓很狹窄。我倆必須彎著腰才能前行。閣樓上也沒窗戶,隻能打開手電照明。
借著手電的光芒,我瞧見閣樓裏好像有人影。
我拽了趙羽一把。低聲道:“有人。”
趙羽沒理我,而是將那手電的光落到前方去:“不是人。而是骷髏。”
我吃了一驚,抬眼一看。果然的,前方出現了一具穿著工人製服的骨架。而他的旁邊還有一大堆玻璃罐子。
我隨著趙羽走過去,見那骷髏靠在牆角,而手臂正搭在那旁邊的玻璃罐子上。我湊過去一看,頓覺惡心了。因為那堆玻璃罐子裏泡著人類的手、腳、內髒、還有一顆頭顱。
上麵的封條顯示,這應該是白花蛇藥酒。可是裏麵沒有一條蛇。
而那顆頭顱依然像剛死沒多久的人一樣,鮮活得很。幸好它閉著眼睛,否則真夠嚇人。
我看著那些支離破碎的內髒,不敢去伸手拿。但趙羽卻不以為然,喊了一個警察來幫忙,一個個地將那些玻璃罐子送下閣樓去。
隨即,趙羽喊我幫忙,將那骷髏也送了下去。
我看著這一地的殘肢標本和那骷髏,心中十分無語。工廠的工人也都嚇尿了,說從來沒見這工廠有閣樓,而且還存放著這些東西。
趙羽將那頭顱標本舉了起來,問工人們道:“你們誰認識這個人”
工人們哪兒見過這玩意,都偷偷看了一眼,趕緊搖頭道:“不認識不認識。”
這時,趙羽將一旁的李世傑喊了過來,問道:“你看看這頭顱,認識嗎”
李世傑走近前一看,大驚失色,隨即哭道:“這,這就是我爸”
說著,抱著那玻璃罐子就哭天搶地。我跟趙羽麵麵相覷,心想這太詭異了,李複竟然被人分屍,還泡在藥酒裏我去
這一場變故,讓段清水也嚇了一跳。這買下的工廠,不僅有冰屍,還失火,最後搬出骷髏和殘肢。
段清水沉下臉說道:“李世傑,這到底怎麽回事,你得給我個說法。你這工廠難道是你殺人埋屍的地方死了這麽多人沒法交代,隻好轉手賣給我”
李世傑哭道:“我哪兒知道有這麽多死人啊而且我怎麽可能殺自己的父親”
趙羽趕緊調解道:“段大哥,先稍安勿躁。話說李世傑,你看看身邊這個骷髏,會是誰你知道麽”
李世傑擦了擦眼淚,說道:“我也不知道,都成白骨了。這工人製服倒是認識,確實是我們工廠的。但是,我們以前工廠的工人除了這成澤,其他人沒有失蹤或者死亡的啊。”
趙羽想了想,說道:“那麽,你麽工廠的老會計呢”
李世傑愕然道:“那也不大可能啊。林叔他在我爸失蹤沒多久也辭職了,一直沒回來過啊。”
趙羽追問道:“那你知道他住在哪兒麽林翌晨的家。”
李世傑點頭道:“我知道,三年前是在和平區的雲楓小區。現在不知道了。”
趙羽點了點頭,記下這信息,對我說道:“反正你的假期還沒結束,幫我繼續查案如何”
我也對這變態案子起了好奇心。於是點頭道:“行啊。怎麽查”
趙羽說道:“幫我去這個小區,找找那林翌晨的住處。詢問下李複的情況。”
“沒問題。”說著,我跟趙羽道別。幹脆將蘇淩暫時丟給了段清水,便向和平區的雲楓小區而去。
找到林翌晨的家,見林家是住在一樓,而且有一處小小的院落,種滿了花草。一把藤椅放在廊下,旁邊是一張小茶幾,茶幾上竟然放著筆墨硯台。
我按響門鈴,沒多會兒,一個身穿短袖旗袍。氣度不凡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問道:“誰啊”
我答道:“請問林翌晨老先生在家麽”
那婦人似乎吃了一驚,走上前,將院子門打開,疑惑地看著我半晌:“小夥子,你是”
我笑道:“阿姨,我是警察。”說著,將手中的警員證給她看了看:“為了一件案子來找林先生做個筆錄調查。”
“你找他”那婦人吃驚地睜大眼睛:“可是我們三年前就報案了,說他已經失蹤。但也沒查出他的下落。一直到現在都是。”
“失蹤”我吃了一驚,驀然想起那副骷髏。難道
正在我遲疑的時候,就聽一陣鈴聲傳來,門一開。一個小娃娃從屋裏跑了出來。
那娃娃一見我,指著我清脆地喊道:“*****哥哥”
我一看她,頓覺意外。這小娃娃竟然是前陣子見過的小滿。林家村我愕然想道:對。林翌晨姓林,小滿的媽媽去的村子裏多半也姓林。難怪,原來竟然是一家人。
那婦人尷尬道:“不好意思啊警官。這孩子剛會說話,什麽也說。”
我哈哈笑道,撓了撓頭:“沒事沒事,童言無忌。”
誰知,那娃娃頓時指著我嚷道:“*****哥哥不是人”
你妹我頓時惱了。這才幾天,不僅罵我二,還說我不是人
婦人也怒道:“小滿姥姥怎麽教你的對人要有禮貌”
小滿撇著嘴,委屈地說道:“*****哥哥變成儂了。”
“儂什麽東西啊”我愕然道。
“大概是說龍。”婦人笑道:“可能前幾天她媽媽帶她去故宮玩,她看到的龍吧。”
我翻了翻白眼,心想我哪兒像那神獸祖宗
但這念頭一出,我不禁一怔:前幾天我剛吞了蛟龍內丹,難道,這娃娃是看出了我身體裏的龍氣
想到這裏,我學著吳聃的猥瑣笑容,蹲下身抱起小滿,笑道:“小bk前途無量,夠耐人的。”
婦人笑道:“進屋裏說吧。”
跟婦人聊了半天,我才知道,原來她竟然是天津市書畫協會的副主席,叫章夢。她並非林翌晨的原配,而是林翌晨二婚娶的老婆。小滿的媽媽林晴也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而是林翌晨前妻的孩子。不過兩人相處得倒像是親母女一樣,關係很好。
說起林翌晨,章夢歎道:“他待我很好,原本是個國企的會計,後來他朋友開了一家工廠,就讓他幫忙去做會計了。也就是你說的那個工廠。可三年前,他有一次上班去,就再也沒回來。我們趕緊報案,但是警察找了半天沒找到,一直過了三年,我們都不抱希望了。”
我想起那副骷髏,不敢多說,隻是問老婦人,那林翌晨是不是有什麽保密的資料,放在家裏之類的
章夢想了想,說道:“有是有,可是他鎖在地窖裏了。本來我想拿地窖存點吃的,可是他愣是不讓,還說誰敢開那地窖,就把誰趕出家門去。我見他堅持,以為是廠子裏的財務資料不好給人看的,也就沒多問。”
“地窖在哪兒”我問道:“阿姨,您最好給我看看。反正現在廠子也沒了,說不定那資料對破案和找到您丈夫有幫助呢。”
章夢說道:“本來我也想打開看看。但是不知為什麽,那地窖上的鎖特別嚴實。我甚至請了鎖匠來,拿斧頭砸都沒砸開。”
說著,她帶著我到了院子裏的一棵杏樹下,指著那地上的一處鐵門,說道:“你看,就那地方。”
我睜眼細看,發現那鎖頭上閃耀著紅光,知道這玩意應該是用了什麽鎮壓符咒之類的東西,很可能這把鎖在打造成功的過程裏,在鐵水裏就混入了辟邪的東西。
我掏出戰神,心想:我就不信連這玩意都打不開。
瞄準那鎖頭,我便開了一槍。因為裝了消音器,這一聲並不響。小滿在一旁看得開心,拍手喊道:“*****哥哥好哦好哦”
我頓覺尷尬,怕地窖裏有什麽東西,便對章夢說道:“阿姨,不知這裏麵會有什麽,你先帶小滿到屋裏去。”
章夢聽我這一說,也有點緊張疑惑,便抱起小滿進了客廳。
我見那門關上,這才上去將鐵門掀開,隨即舉槍對準那地窖。
在開門的那瞬間,我突然聽到一陣刺耳的哭聲傳來:“快,快拉我出來”
這聲音撕心裂肺淒淒慘慘,根本不像人聲。我打了個哆嗦,舉著槍,慢慢靠向洞口,向下看去。
第七十七章 怨靈惡咒(中)
隻見那地窖裏黑漆漆一片,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是剛才那一聲確實很真實很真切,就像有人在哭一樣。
我見那地窖也隻有一米八九深度,跟我的身高差不多。裏麵好像沒什麽東西,卻不知這一嗓子是從何而來。
我想了想,跳了下去。落地之後,見裏麵空間不大,借著洞口的日光,瞧見一處角落裏放著一個罐子,像是陶罐。
我走上去,見那陶罐上竟然也貼了符咒。我看不懂這些東西,這玩意趙羽和吳聃都比我懂。
但捧著這個陶罐,我覺得觸手微涼,就像是冰箱冷藏裏剛撈出來一樣。
由於那陶罐是被符咒封印著,我也瞧不出是否裏麵有鬼氣,隻感覺這陶罐周身的光暈是紅色裏攙和著灰色,貌似有兩種氣息糾葛在一起。
我走到日光下,心想,青天白日的,我就不信你這鬼敢出來。出來你丫就灰飛煙滅~
想到這裏,我將戰神放回腰間,使勁一扭那陶罐的木蓋子。不多會兒,那蓋子就被我打開了。
我將蓋子丟到一旁去,探頭向裏一看,隻見罐子裏黑乎乎的好像有什麽東西。我把罐子湊近陽光,再仔細一瞧,頓時嚇得手一抖,就將那陶罐給丟到一邊。
你媽,那罐子裏是一顆人頭,而且是一顆削掉了半顆腦袋的人頭而且那頭顱上的眼睛剛才正向上翻著,冷冷地看著我。
我嗷嗷叫了一嗓子,將那陶罐給丟了出去。我的想象裏,這陶罐裏應該有點什麽奇怪的東西。卻沒想到是這麽重口味的頭顱。而且,你媽。這頭顱是誰的
我瞧見一股黑氣從那陶罐中升騰而起,便連開了幾槍。卻不見那黑氣散掉。但由於是白天,我又站在日光底下,那黑影並未延伸到我麵前來。
這時候,我趕緊掏出手機,給趙羽打了個電話:“趙羽,和平區林翌晨家裏,快來,發現一顆死人的頭”
趙羽聞言說道:“我馬上到,你在那等著我。”
我這時也不想在這地窖裏呆著。立即爬了上去,將那鐵門給拉死。見那鬼氣沒有滲透出來,這才鬆了口氣。
你媽,這地窖裏是誰
此時,章夢抱著小滿從屋裏探出頭,問道:“警官,出什麽事了”
我滿懷惡心感,歇了會兒才說道:“唉,阿姨。這地窖裏有什麽東西,您就沒打開看過麽”
章夢搖頭道:“沒有進去過。怎麽看你的樣子,好像是被嚇到了難道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我搖頭道:“沒事,等我朋友來了再說。”
沒多久。趙羽便趕了來。我指了指那地窖,說道:“下麵有個陶罐,裏麵有顆腐爛的頭顱。不知是不是跟這個案子有關係。”
趙羽點了點頭。再次下了地窖去。我趕緊將章夢和小滿送進屋裏。沒多會兒,趙羽便將那頭顱連著陶罐取了出來。
“你說這地窖裏的頭會是誰的不能是林翌晨吧”我問道。
趙羽說道:“這得等屍體檢驗報告。那副骸骨也已經送去檢驗了。估計明天會有些結果出來。”
於是我倆進屋,安慰了一下章夢。簡單講了講那地窖下發現的頭顱。
章夢吃驚不小,趕緊解釋道:“警官,這可不是我們做的。你看我們家孤兒寡母的,怎麽可能殺了人還把人家的頭顱放在地窖裏”
趙羽問道:“那麽夫人,您想這人會不會是林翌晨殺的”
“這個”章夢有些愕然:“可按照老林那性格來說,也不大可能。他這個人品行不錯啊,街坊鄰居都可以作證的。”
我心想,這人心可難說,就算是人前人模狗樣的,誰知道背地裏能幹啥齷齪事。
趙羽點頭道:“知道了,您先休息,有事我們再來拜訪。”
章夢驚魂未定地點了點頭。我見小滿也似乎被這麽多人的陣仗嚇住了,一直愣愣地不說話。於是,我將她抱起來,笑道:“小滿,哥哥要走了,改天來看你好不好”
小滿小嘴一撇,說道:“不好。”
我笑道:“怎麽不好”
小滿說道:“哥哥要抓姥姥麽”
“啊”我愕然道:“這怎麽可能呢。”
我抱著她坐到沙發上去,哄道:“小滿不要害怕,哥哥改天再陪你玩好不好今天姥姥不會走,在家陪你。”
小家夥這才撇著嘴點了點頭。我揉了揉她的頭發,不經意間打量了一下這客廳的陳設。看出來章夢是個畫家了,家裏的客廳也掛著幾幅畫作。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瞧見客廳一麵牆上掛著一幅人物畫像。等仔細看過後,我不禁怔住了。
那畫像上的人我認識,而且相當熟悉竟然是宋揚
我吃驚地站起身來,指著那畫像問章夢道:“那個,那個人是誰”
章夢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哦,那是一個故人了。原本是擱置起來的畫,這幾天收拾東西又給拿了出來,沒地方放,便隨手擺這兒了。怎麽,警官你認識這畫像裏的人”
我說道:“那畫像裏的人,是不是姓宋”
章夢驚訝道:“是姓宋,看來警官真的認識他”
我嗬嗬笑道:“我也姓宋,我覺得這畫像裏的人很像我本家的一個伯伯,叫宋揚的。”
章夢吃驚道:“你真的認識他這畫像裏的人確實叫宋揚,可惜啊,已經去世了。”
章夢歎了口氣,說道:“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惜自己卻死了。”
我聽了這話,十分詫異。這世界真心太小,原來那傳聞中,讓宋揚舍命來救的女人,竟然是眼前這個氣度高雅的老婦人。但是,宋揚這個故人已去,這昔日情人竟然嫁給了他人。
想想突然替宋揚感到有些鬱悶。
說到這裏,我也無意繼續呆在這兒,便幹脆從章夢家告辭出來。回去吳聃家裏,見小冪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於是湊過去笑道:“喂,你還沒告訴過我,當年你的那情人,叫什麽名字啊”
小冪抬頭看了我一眼,打了個嗬欠:“今天你抽了怎麽想起打聽這種事。”
我歎道:“你沒有想過去看看那位曾經的戀人,到現在是什麽樣子麽”
小冪聳聳肩說道:“那麽久的事情了,還看什麽說起來,我已經漸漸淡忘她的模樣了。”
我愕然道:“我靠,當年你拚命去救的人,現在卻忘了她的樣子,也不再關心”
小冪問道:“怎麽,你見過按理說你不認識她才對啊。”
我說道:“我還真就見到了,她叫章夢,對不對現在就在天津呢”
小冪似乎有些愕然,但很快便笑道:“那還真是巧。不過二十多年過去了,想必對方也結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了吧。我已經是個死人,還見她做什麽。再 說了,有人說過,千萬別去見自己曾經的戀人。她在我心中原本是個大美人,但活到現在,恐怕是個老太婆了。你說,這不是破壞她在我心中的女神形象麽。”
我失笑道:“你是害怕麵對吧其實不要緊了,就算你們麵對麵,她也認不出你。”
小冪問道:“你今天腦子抽了為什麽對章夢感興趣”
我歎道:“她家裏出了一件命案,在封藏的地窖裏發現一個人的頭顱,我們正在調查呢。”
小冪愕然道:“這怎麽可能”
我說道:“千真萬確,不信你問趙羽。”
正說到這裏,吳聃湊過來,問道:“怎麽了二貨徒弟,出事了”
我正要將這件事給他八卦一下,趙羽的電話打了過來:“宋炎,你找到的那顆頭顱有結果了。是在工廠附近出車禍的一個司機。你要不要來看看”
我頓時來了興趣,說道:“馬上去。”
吳聃問道:“怎麽,又死人”
我歎道:“師父,就你那主意讓我們聯係什麽工廠,結果,找了一家工廠還發現了各種死屍。”
吳聃問道:“哪裏的工廠具體位置我聽小趙電話裏喊說,附近車禍”
我於是將工廠的具體位置說了一遍,歎道:“死了還不隻一個呢”
吳聃沉思半晌,拉住我道:“那工廠再帶我去看看如果你們真要在那兒做什麽生意,怕是要出大事”
第七十八章 弓弦凶地
“啊,這能有什麽大事啊。”我吃驚道。
吳聃說道:“你們不知道,這事兒得很多老天津才知道。那工廠附近有條正南正北的路,而旁邊原來有條河,那條河是正東正西的,然後又有一條西北東南 的路,這樣幾乎形成一個正直角三角形,現在那工廠的位置,正在重心上。不過風水學上說,這地形的形狀神似一個拉滿的弓,那工廠正掛在箭上,被射往西南方 向,那裏曾經有一片水域,方圓幾裏都沒有人住,那才是最恐怖的地方。那片水域原本是個水庫,後來淹死過好幾個人,政府部門就給填平了。我當年隻從附近經過 了幾次,也沒見到什麽特殊的東西,可能也有很多怪事兒。但是最怪的,還是發生在那條西北東南的路上的事,也就是那根繃緊了的弓弦上發生的怪事。”
“那條路吧,由於往東走,西北拐彎時角度比較小,所以很危險,一不小心就要出事故,特別是開大車的,翻進那個銳角裏麵的水庫裏好多次,其中又一次 還砸死了兩個人,事鬧大了。這事沒幾年。那裏原先沒什麽廠子,也就是這幾年才開始建的。你說的那個工廠算是很早的了。因為那廠子生意還不錯,所以不少廠家 就看中那地方,打算買下來地皮建造工廠。自然,送沙、灰、石、磚、水泥的車也絡繹不絕的往那裏開。某一年的有天晚上,一輛拉石子的卡車下坡時彎轉大了,也 沒有踩住刹車。結果就跟另一個拉貨的車撞了。拉貨的那車,連人帶貨全部砸進了水庫裏。當時聲音很大。有附近的村人跑去看時,見其中一人已經當場身亡。變了 形的車門陷入他的腦袋,電燈照著他白花花的腦漿和鮮紅的血淌在一起,令人膽顫又作嘔。另一人被石子壓碎了胸腔,在石子下露出了嘴巴一遍遍用微弱的斷斷續續 的聲音喊著拉我出來拉我出來,但由於石子壓很多,沒等大家把他拉出來就已經斷氣了,死不瞑目。更惡心的是,那死不瞑目的是貨車司機,車裏裝的竟然都是白花 蛇。一條條的死蛇散落在石子上,那情景你想想吧,多惡心。”吳聃歎道。
“等等,你說什麽,白花蛇”我問道。
“是啊,聽說那廠子還做蛇酒呢。”吳聃說道:“所以啊,自此,大車再不敢從那兒轉彎,寧願去繞那條南北路。而曾經有那麽一大段時間。每到晚上就沒 人再敢從那出事的地點經過。後來一天,聽說有一個失魂落魄的人跑到附近村告訴說有人在路頭翻車了,裏麵的人一直在叫拉我出來,讓附近村的人趕快去救。等大 夥到那去看時。卻哪裏有人,隻有個空蕩蕩的水庫。那個報信的人也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了,站在那支支吾吾的發呆。不明白剛剛為何會看到有人。然而,據離水 庫近的人家說。每當陰天的晚上出事的那個時候,總能聽見那個水庫裏有人在哀求拉我出來。拉我出來,聲音極其悲慘恐怖,讓人不忍入耳。不過當時死的那個人的 屍體已經被撈出來了,大概陰魂不散這個我倒是不知道,反正,那水庫雖然被填平,那地方還是個凶地。你看吧,那幾座工廠哪個經營得好而且正對著水庫位置的工 廠還出了這麽多事。所以啊,你們去那做生意,輕則賠錢,重則賠命,自己看著辦吧。”
我苦笑道:“師父,你說的那個拉我出來是真的啊”
吳聃說道:“廢話。我在天津多少年了,這點事情都不知道麽”
我繼續苦笑道:“師父哎,今晚我把那個拉我上來拉上來了,你說會有什麽後果”
吳聃愕然道:“什麽跟什麽,那人不是三年前的了麽,現在怎麽又扯出來了”
我於是將那頭顱的事兒跟吳聃說了一遍。吳聃皺眉道:“頭顱被放在那工廠會計的地窖裏,這有點意思啊。走,我跟你去看看。”
我於是帶上吳聃去警察局見趙羽。趙羽見我倆到來,便將屍檢報告轉述給我們聽。
那骷髏正是失蹤多年的林翌晨,不知為何會在閣樓裏。那些殘肢和玻璃罐子裏的頭顱是李複的,也不知是誰給他分屍。
而那林家地窖裏的頭顱,卻更讓人意外。那竟然是車禍死的那個拉貨的司機的頭顱。為了這個,我們查了三年前的卷宗,說是這司機的屍體已經被火化了,但是那頭顱確實在火化的前一天不見了。
但是,這司機來自一個窮鄉僻壤,光棍一個,沒什麽親人。因為李複研究藥酒,他就從自己家鄉那邊搞到許多白花蛇,想高價賣給李複。結果,沒想到橫死在路上。
我聽了這些,冷哼道:“殺了上百條蛇,那也真夠心狠手辣了。畢竟是生靈,而且,聽說這蛇有靈性,該不會是被蛇靈給報複了吧。”
趙羽皺眉道:“現在有一連串的問題。首先,李複為何被分屍;其次,林翌晨為什麽死在閣樓;第三,那保險箱裏為什麽有引火符和蛇骨藥酒;第四,林翌 晨為什麽把司機的頭顱關在地窖,還拿道法封印;第五,冷庫的冰屍又是怎麽回事,誰殺了成澤。最後一點,這幾個問題有聯係嗎”
吳聃說道:“有個辦法可以速度解決下。”
我趕緊問道:“什麽辦法”
吳聃說道:“找趙振海,請鬼問路。請鬼也不一定能請到,但是,既然那個頭顱被封在陶罐裏,說明怨靈作祟不肯離去。雖然不知道這司機的鬼魂跟林會計有啥關係,但是能引出這個鬼來,那應該很多事情就明白些了。”
我一聽這話,想起那個詭異的“拉我出來”,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事情至此,也沒什麽別的法子了。忙活了大半天,我這才想起自己把神仙姐姐給丟到一旁去了。於是趕緊給段清水打電話,問他在哪兒呢
段清水回道:“在我辦公室。你過來吧。”
我這才又打車趕回段清水所在的那娛樂城,這回走到辦公室走廊的時候沒人攔我了。估計那招“給下屬看你睡相”的損招起效果了。
我推門而入。抬眼一看,我擦,段清水正站在神仙姐姐身後,俯身貼在人家臉頰邊,握著人家姑娘的手,教她玩電腦。
蘇淩大概第一次擺弄電腦這玩意,隻是好奇地盯著屏幕,也沒在意段清水占便宜的動作。我立即咳嗽道:“這個,段大叔”
段清水心不在焉地看了我一眼。問道:“怎麽,凶手抓到了”
緊接著,又去指導蘇淩。我冷哼道:“抓什麽抓,我奔波了一天,你這個事主倒是很悠閑啊。”
段清水冷哼道:“我就知道你沒這麽大本事。”
我笑道:“現在我要接神仙姐姐回惡女家裏了。段大叔您能不能高抬貴豬手,讓人家出來”
段清水瞪了我一眼,站直身子,對蘇淩說道:“那先跟他回去吧。”
蘇淩點了點頭,問我道:“案子查明了麽”
我歎道:“不成。今晚我們還要連夜辦案呢。神仙姐姐,我先送你回去。”
蘇淩說道:“要幫忙麽”
我笑道:“不用,一群大男人呢,你就回去跟惡女休息吧。”
蘇淩點頭。走出門去。我回頭看了一眼百無聊賴雙手插兜看著電腦的段清水,心中暗樂,於是上前想去捉弄一番。卻不經意地瞥見那電腦桌麵。
我了個擦,竟然是神仙姐姐丫的一定是以教電腦為由用攝像頭拍了人家的照片。
段清水一見我來。下意識地合上電腦。
我嘿嘿笑道:“我看到了。告訴你,以後對我客氣點。否則我把你的秘密公之於眾。”
段清水皺眉道:“什麽秘密”
我邊向門外走便笑道:“桌麵上的秘密”
隨即,將惱羞成怒的段清水關在門內,帶著蘇淩走了。抓住了段清水的痛腳,我頓時
心情愉快不少。首先,先去找趙振海,讓他晚上到林翌晨家裏來,請鬼。
趙振海一聽這話,擺手道:“不行不行,這鬼太厲害,我不敢請。請完了,你們問完了,還得我送走。萬一送不走,我豈不是倒黴了我”
我瞪眼道:“你怕什麽我和我師父都會在,沒事的再說了,我跟你們老大段清水很熟,你想不想在他手下幹活了”
趙振海冷哼道:“你什麽時候跟我們老大熟了上次見了我們老大都沒搭理你”
我哈哈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不信,我給你證明。”
於是,我撥通段清水電話,將趙振海的事情簡單說了說,順便加了一句:“桌麵,你看著辦。”
隨即,我將電話遞給趙振海。趙振海接過去,點頭哈腰地聽了半晌,最後抽了抽嘴角,應道:“知道了老大。”
掛了電話後,將手機遞給我,冷哼道:“算了,跟你走。”
我心中那個樂啊。
晚上,我,趙羽,吳聃和趙振海到了林翌晨家裏。當然,我還隨手帶了小冪。
小滿的媽媽加夜班,這娃還是被寄放在這裏。我告訴章夢,警察們連夜查案,讓她們躲在屋裏別出來。
章夢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答應了。為了確保安全,我和吳聃在門上貼滿了鎮妖符,又掛了一麵偌大的鏡子在門上,又在門前灑了朱砂,擺放了桃枝。
忙完這些後,沒多久,屋裏的鍾聲響過十二下。
趙振海於是開始擺起香案,取出柳枝和紙錢,讓我和趙羽在左右兩旁點燃燒著,自己則對準那陶罐振振有詞地開始做法。
我邊燒紙邊端詳著四周。其他人突然安靜下來,四下一片寂靜,隻剩下趙振海的低聲念咒聲。
這樣過了大概一刻鍾後,我突然瞧見陶罐裏似乎冒出了一股黑氣。而門前的鏡子裏,好像多出了一個人影。
第七十九章 請鬼問路
我見狀,戳了戳趙羽,讓他注意那鏡子裏頭。趙羽點點頭。我盯著那鏡子,知道那是個倒影而已,真正的陰靈,是在我們身後。想到這裏,我悄然掏出戰神,計算著那陰靈的位置,想對著後背的鬼魂開他一槍。
這不能怪我放冷槍,我的理念是,對待敵人不用講什麽君子小人的,弄死算完。
但是,等我舉槍對準身後的時候,卻見那鬼影已經沒了。我愕然轉身,見鏡子裏空無一人,什麽也沒有。
難道我看錯了
但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哪兒有點不對勁。於是我走到鏡子前去,卻發現鏡子裏不僅沒有剛才那鬼影,就算是我,趙羽的影子也沒了。
那鏡子依然反著冷冷的光澤,但是裏麵卻什麽都沒有。
我驀然回頭去找趙羽,卻見院子裏一片空蕩,四處彌漫著濃重的黑氣。我心中暗道不好,還沒等反應過來,突然覺得脖子上一疼。我趕緊一摸,發現摸了一手的血,不由頭皮發麻。
這時候,突然又聽到那聲鬼叫:“拉我出來,拉我出來”
這次的鬼叫聲不像是我在地窖裏聽到的聲音,而更像是憤怒,尖叫,威脅和怨毒的聲音。這聲音鑽進心裏,突然讓我湧起一種強烈的惡心嘔吐感。我忍住惡心,對著那聲音飄來的方向開了兩槍。槍聲過後,那聲音果然沒了。
我略鬆了口氣,摸了把脖子上的傷口。他媽的還挺深,幸好我躲了一下,否則直接頭顱就被割斷了。
等等。頭顱被割掉我突然想起那個死在水庫裏的人。下午的時候,趙羽已經調查了那司機的身份和屍體處理情況。那死掉的司機名叫周大民。是長白山那邊 的山民。無親屬,所以死後也沒人去領回屍體。由於是交通意外而死。警方定案後,就給屍體火化了。不過,根據火化場的人所說,屍體是在火化場停了一天,第二 天才處理掉的。
但是,就在第二天火化的時候,卻發現這人的頭顱沒了。火化場陰氣重,出點怪事大家也都不覺得太意外。而且這人本就沒什麽親屬,連警方都已經定案為交通意外了。火化場的人也不想多事,便直接給火化了,沒將這頭顱的事情說出去。直到趙羽去查,才將這件怪事說了出來。
由此看來,這周大民的頭並不是無緣無故自己丟掉的,而是被人割掉帶走的那麽,為什麽
林翌晨家裏有周大民的頭顱。他將一個貨車司機的頭顱封在自己家的地窖裏,難道這裏麵有什麽蹊蹺麽
我正胡思亂想一團亂的時候,突然感覺肩膀一涼。我驀然回頭。冷不丁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出現在我身後。
這張臉,半邊已經沒了臉皮,半邊臉卻是完好的,但是猙獰的眼睛裏滿是血絲。正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退後一步舉槍便給了那貨一槍,同時心跳得厲害。你媽,看來這車禍死的夠慘烈。難怪周大民陰魂不散,怨氣衝天。這一槍過去。鬼臉是消失了,可那聲淒淒慘慘的鬼哭聲依然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一雙巨大的鬼手從黑霧中探出來,手掌竟然有一米多寬,直衝著我撲下來。我心中一驚,向旁邊一躲,暗中罵道:我擦,你當你是如來佛祖,還他媽壓我一個五指山,當心我送你一泡尿。
想到這裏,我也不多耽擱,直接念咒念訣道:“權杖邪魔獨為尊,請神”
冷風起,神像出,哥請來的依然是:五頂神打,殺神白起
白起不愧為殺神,雖然名聲不如武門神和關二爺響亮正派,但是,這貨卻是殺起來最不手軟的。隻見一片刀光殺過,白起的身影飄蕩於那巨大的鬼手之間,如入無人之境。
沒多會兒的功夫,那鬼一聲慘叫,巨大的鬼手被白起連斬成幾段,落在地上,突然化為灰煙消失不見。我對著那白起神像念訣喝道:“收”
於是,那神像消散,院子裏的黑氣也慢慢散去了。等散去之後,我看清院子裏的其他人,大家都在,隻是都圍在趙振海身邊,而他身前站著另一個鬼影。
我見趙振海正跟那鬼講話,不由有點惱怒。去年買了個表的,老子剛才賣力殺鬼,怎麽你們反而沒事人一樣也不管我
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脖子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再一抹,又他媽不少血。剛才動作看來大了點兒。我心中鬱悶,走過去扯著趙羽罵道:“靠,剛才看到鬼出來怎麽也不幫忙趙振海這是跟哪路鬼說話呢”
趙羽示意我噤聲,將我拉到一旁,端詳了下我的傷口,低聲道:“不好意思,其實這次我想請的鬼是成澤,可是吳叔說,如果不解決了那周大民的惡靈,林家遲早有一天也會家宅難安,所以連那鬼也一起引了來。我本想幫忙,可吳叔說你一個人能應付得了,也就沒出手。”
說著,他從隨身的包裏掏出繃帶,遞給我:“簡單包紮下吧,前幾天我出任務也受傷了,就隨手帶了些。”
我一聽,更為氣結。包紮完傷口,見吳聃正杵在一旁,便吃棒棒糖邊看趙振海跟鬼聊天。這把我給氣得,忍不住上去說道:“師父,你好意思的,你看我都差點兒讓鬼給割喉了,你還在這兒悠閑的。”
吳聃瞥了我一眼,遞給我一支棒棒糖,說道:“黑糖梅子味兒,你要麽正好補補血。”
我頓時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加上這時候傷口挺疼,呲牙咧嘴了一番。吳聃笑道:“看你這繃帶紮脖子上還挺高貴冷豔的哈。”
我去你妹的
正說著,趙振海站起身,那成澤的鬼魂也突然消失了。
趙羽立即迎上去問道:“怎麽樣,問出所以然了麽”
趙振海歎道:“唉唉,趙警官,這件事我怕你是不敢查下去了。”
趙羽皺眉道:“你這什麽意思”
趙振海說道:“這成澤確實是被人沉下池塘害死的。是被一個高官雇傭了殺手,綁上石頭沉在海河底下的。他的屍體,好像是夜裏有人去海河搞些冰塊回 來,結果就連他凍在河裏的屍體也給帶上來了。也許夜色下沒人發現,就給他的屍體放在工廠冰庫了。成澤冤死,無法投胎,於是年年夏天出現,希望有人發現他的 鬼魂,結果到底沒人注意到,直到前幾天。”
趙羽皺眉道:“成澤不過是個工人,他跟高官有什麽過節”
趙振海說道:“這就是整個一連串案子的症結所在了。你隊長最近出意外了是不是”
趙羽皺眉道:“你怎麽知道”
趙振海嘖嘖說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凡事都是有因果的。我告訴你吧,你們隊長那意外不是真的意外,而是有人要殺一個人,殺人滅口,你隊長隻是倒黴的被連累了。”
趙羽思量半晌,沉下臉來:“你可不要亂說,我們隊長當時是跟前局長的兒子在一起坐車去吃飯,難道有人還能殺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人”
趙振海歎道:“警官,你想想,這位年輕人可不是普通的年輕人,而是某個人的兒子。那個人現在哪兒去了呢是不是死在三年前,一場意外裏”
趙羽聽了這話,沉吟不語。我趕緊追問道:“說說,說說。三年前怎麽了前局長怎麽死的”
“前局長心髒不好,有一次在局裏開會時候突發心肌梗塞,死了。”趙羽說道:“可這是意外,人人都知道,怎麽會是謀殺呢”
趙振海歎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前局長是個口碑極好的清官,這在現在官場上難得啊。某書記貪贓枉法,而且害了條人命,被害人的家屬就找到前局長去 幫忙了。聽說一切罪證都搜集全了,就等著上交的時候,突然,心髒病發死了。你說蹊蹺不這件事是傳言,但也有不少人知道。隻是醫生確實沒查到什麽問題,就判 斷前任局長是心髒病發,這所謂的謠言也就散了。但好死不死的,三年前,成澤有一天晚上加班,聽到老板跟會計爭吵,原因是那些蛇酒。”
“蛇酒怎麽了”趙羽問道:“有毒麽”
“沒有毒,可是呢,裏麵有兩瓶被下了降頭,而且是很不容易查出來的那種。這酒其實隻有那麽兩瓶是有問題的,剩下的都沒事。前局長喜歡喝藥酒,而跟 李複又有點交情,就從他這裏拿藥酒喝。而李複呢,不知是受了威脅還是被買通,就把有問題的酒跟沒問題的藥酒放在一起,打算送局長家裏。但是,這件事被林會 計發現了,勸自己的老友,別害人。而且,還將那其中一瓶有問題的酒調換出來,隨手放進保險箱裏。”趙振海說道:“也就是你們找到的那瓶。可惜,他不知道另 一瓶也有問題,所以,局長死了。但是傳言很嚴重的時候,上頭也曾派人來查某書記和局長之死的事兒。所以,李複就成了心腹大患。我想,他被分屍,多半是殺手 幹的,而林會計正因為發現了李複的屍體,也被滅口,鎖在閣樓裏。”
第八十章 攝魂
“可是,那司機的死怎麽解釋,隻是交通意外麽”我問道。
趙振海說道:“這個我可不好說,反正如果是我的話,一個也是滅口,倆也是滅。隻要是涉及這件事的,多半是不能留的了。”
趙羽點頭道:“雖然這條路是到達工廠最近的道路,但是經常出事,我想那工廠的老板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真有心,那他應該提醒司機繞路。”
我皺眉道:“不對啊,幹嘛不等那藥材運到工廠再處理這個司機”
趙羽說道:“反正車都到工廠門口了,還沒付錢就弄死這賣藥的,豈不是更劃算不過趙振海,你倒是提醒了我。車禍後,隊長住院了,但是跟他同車的那個前局長的公子昏迷不醒,不知道會不會被人下殺手。”
我催道:“那還愣著幹嘛,去看看啊”
吳聃突然說道:“不著急,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林翌晨為什麽將這頭顱給放在自己家地窖裏這個,還真得問問林夫人。”
“啊問章夢阿姨”我吃驚道。
吳聃冷笑道:“對於一個柔弱婦人來說,家裏發現了一顆人頭,她竟然沒多少害怕的意思,你說這不是很奇怪麽”
“可是,也沒有不害怕啊。”我回憶著章夢當時見到取出人頭後的表情。是什麽呢驚訝,恐懼,回避。確實,臉上的害怕太淡了,多半是擔憂和驚訝。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尤其是個女人,瞧見這麽惡心恐怖的東西。竟然沒有多少害怕之色,確實有點奇怪。再聯想到她跟宋揚的過去。難道,她根本就是懂道術的。而且,那頭顱是她鎖進去的
想到這裏,我不由皺了皺眉,無法將一個氣度高雅的女人跟這樣恐怖的手段聯係在一起。這是茅山道術裏最讓人不齒的行為,她竟然學了來。
想到這裏,我推開客廳的門,走了進去,見章夢正在哄小滿睡覺。大概是家裏突然來了許多陌生人,小滿也睡不著。而是揉著眼睛愣愣地看著地麵。見我進門,立即張開小手喊道:“*****哥哥”
我歎了口氣,走過去將她抱過來。此時,一直跟著我的小冪也鑽了進來。小滿一見小冪,指著他便喊:“畫上的叔叔”
我心想,小bk你真前途無量啊,這都能看出來。
章夢顯然有些心神不定,並未在意小滿的話,而是倚在沙發靠背上。淡然笑道:“警官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問我”
我冷冷說道:“阿姨,我覺得您也是一知識分子,怎麽會幹這種事呢家裏發現這玩意,可是涉嫌謀殺啊。”
章夢沒說話。先是將小滿抱走,放到臥室床上去,這才關了門走出來。說道:“現在,你有什麽話可以問我了。”
我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不是懂道法”
章夢淡淡地笑道:“從你們進門。我就知道你們幾個人管的不僅是陽間的事,而且還管陰間的事。我相信你們也知道那頭顱的主人是誰。”
“三年前出車禍死去的那個貨車司機周大民。是麽”我問道。
章夢點頭道:“是,頭顱是我讓林翌晨去偷來的。咒也是我下的。我知道封住他的魂魄是損陰德的事情,但是我沒別的辦法。”
說到這裏,章夢歎道:“我半生流離,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家,而且還算和美。可誰想到,三年前的一天晚上,林翌晨回家說,也許他的禍事就要到了。我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也不說,隻是說,橫死了那麽多人,肯定會要找他和他那老板的麻煩。”
“那晚上,他隻是告訴我,工廠附近死了一個人,那車禍並非意外,而是工廠老板故意讓他往那條凶路上開的。原本林翌晨不怎麽信這種事,也就沒去多 想。可人真的死了,而且死得很慘。林翌晨說,工廠的很多事情他也有參與,算是老板的幫凶,怕是冤鬼來報仇,家宅難安。於是,我想了一夜,就想到了這個割頭 封魂的拙劣的招。”章夢說道:“可我沒辦法,隻能這樣做。我對什麽法術也不懂,隻是之前認識一個人,他懂得這些,曾經教過我。”
我點頭道:“我相信你的話,相信你跟這案子沒關係。因為曾經被人舍命救過的女人,我想她一定是個善良的好人。否則,你真是辜負他了。”
“什麽”章夢有些訝然:“你怎麽知道”
我歎了口氣,將小冪抱著放在她腿上,說道:“這件事,希望到此為止了。”
章夢愣愣地看著小冪,看著小冪晶瑩的眸子,不知為何突然流下淚來。
我歎了口氣,心想,這尼瑪叫不叫做,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在你麵前,你卻不知我愛你,而是我就在你麵前,尼瑪卻成了一隻狐狸。
從章夢家出來,吳聃將我拉到一旁,說道:“明天是大凶之日,聽小趙說,那前局長的兒子有現在某書記的貪汙巨款的證據。我怕有人會對他不利,咱們明天就去看看他。”
我說道:“師父,你說這案子趙羽能辦得了嗎這可是涉及到高官,他畢竟不是包大人,能抬著個鍘刀給這狗官鍘了。搞不好他倒黴。”
吳聃冷哼道:“很顯然的事,你看著吧,明天上頭就會說,這案子不要查了。”
果然,真被吳聃給說中了。第二天,趙羽便接到上頭的通知,冰庫工廠案子盡快結案,就說成澤是自己誤入冰庫被凍死的。
“靠,這工作我不幹了”趙羽從警局出來,將自己的工裝外套甩地上去。
我早就等在警局門口,見他出現,趕緊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哥們兒,忍了吧。這世道就這樣,有錢有勢的人始終占據優勢。”
趙羽怒道:“死了那麽多人,而且還分屍,先別說貪贓枉法了。就是這毫無顧忌的殺人,難道就不能治罪嗎隻要查到雇傭的殺手。也就能查到殺李複和林翌晨的幕後黑手,也就是現在咱們這書記了靠”
趙羽說到憤怒處。一腳踹到旁邊的警車上。警報聲立即響徹雲霄。
我見不少人紛紛將疑惑好奇的目光投過來,趕緊將趙羽拉到一旁,說道:“警察鍋鍋淡定啊,你看事情已經到這程度了,咱們得先保住活著的人啊。”
趙羽這才平靜下來,問道:“對了,你來找我有事麽保誰”
我正色道:“師父說,那前局長的公子,叫焦銘的那個也許會有危險。”
趙羽說道:“我知道他的醫院。咱們晚上去看看。”
到了晚上,趙羽帶著我們去了焦銘所在的醫院。出了一場所謂的意外,其實是人為設計的一場車禍,焦銘雖然還活著,但是跟植物人差不多了。不過康複幾率倒還算大。
進了那病房的門,跟焦銘的媽媽寒暄了幾句後,吳聃示意趙羽帶焦銘的媽媽出去休息,然後將病房的門關了上來,上前去看焦銘的情況。
我見病床上躺著一個清瘦的年輕人。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年紀。眉目端正,蠻帥,可就是臉色蒼白,氣色有些糟糕。
不過以幽冥眼看來。這年輕人並未沾染到死氣或者鬼氣,這倒是萬幸。
吳聃很仔細地將病房前前後後都檢查了一遍,這才坐了下來。將背包放在身邊的茶幾上,在沙發上坐下。歎了口氣。
我見狀,問道:“師父。沒什麽問題你幹嘛還歎氣”
吳聃歎道:“我就怕他防不勝防。我告訴你,蛇靈這種東西不好控製,但是那個李複和什麽書記的竟然敢拿這玩意害人,說明這背後肯定有人幫他們,而且是個道法不錯的人。對這種無節操心狠手辣的道法高人,我能不防著麽”
我一聽這話,詫異道:“你說啊,這高官還信這些東西”
吳聃說道:“越有錢的越怕事。信這玩意的人多了去了。”
我琢磨了一下,倒也有道理。
我倆就這樣聊到半夜。十二點一過,我便有些困了,問吳聃能睡會兒麽吳聃罵道:“關鍵時刻別想開小差,不行挨著”
我隻好歎了口氣,坐在焦銘的床邊兒,說道:“師父啊,你說到現在都沒動手,八成是不會有事了吧。”
吳聃半晌沒說話。我回頭一看,見他正凝神細聽,不知在聽什麽動靜。
“師父”我喊道。
吳聃擺了擺手,突然站起身來說道:“來了。”
話音剛落,我覺得周圍的擺設突然像是進了異度空間,被一雙大手扭曲了一樣,變成亂七八糟的形狀。
我吃了一驚,心想你媽的又來幻術
正想著,胸前的女媧石突然光芒大作。我嚇了一跳,額頭冷汗頓時冒了出來。聽吳聃說過,女媧石越亮,說明陰氣越重。而且在這醫院裏,陰氣本來就不輕。現在有人做法,看來更是要命。
這時候,周圍的情景又變了。原本模糊成一團的屋內,突然變成一片墳場的樣子。大大小小的墳頭將我們包圍起來,而那焦銘也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棺材板上。
於此同時,大大小小的鬼火飄蕩在四處,墳場近處是一片幽冥黑暗。
“師父,這是幻術嗎”我問吳聃道。
吳聃沒說話,隻是三兩步地走到焦銘麵前,對我低聲道:“請神,守住房門”
我吃了一驚,心想你妹啊,請誰武門神
請神也分層級的。如果不喊神像的名字,請來的多半是自己能力範圍內最牛叉的神。這次吳聃卻讓我請門神,我一次也沒幹過。
就在這時,我見吳聃從包裏掏出一張符咒,念了一陣咒語,便將那符咒貼到焦銘身上去。符咒散出一團金光後,我見焦銘開始皺眉呻吟,最後竟然抱著頭喊疼。
與此同時,我瞧見一道虛影漸漸從他身體中想要分離出來。
吳聃擦了把汗,罵道:“這孫子有點道行”說著,再度念咒,又貼了一道符咒在焦銘身上。我見這符咒竟然是鎮魂咒,也就是楊問最初放在我家裏那種
我吃了一驚,問道:“師父,你這是”
吳聃說道:“沒辦法了,鎮魂,我必須得把他的魂留住。有人在做法取他魂魄。你媽的愣著做什麽,請神”
這時,我見原本是門的地方,突然出現了兩道黑色人影。這兩道人影真的不像是人影,而像是幽冥的鬼差。純黑色的外袍加鬥篷,看不清臉的樣子,隻能看到森然的獠牙和慘白的臉色。
我擦了把冷汗,念咒拈訣,喝道:“權杖邪魔獨為尊,請武門神”
我不得不說,我越來越帥了。請神的技巧更加嫻熟,拉風兼有型。瞬間,兩座神像一左一右出現在我身邊。秦叔寶,尉遲恭,麽麽噠,靠你們了
我冷笑一聲,指著麵前的鬼影,做了個“走你”的動作,對兩尊神像喝道:“給我殺bk的”
第八十一章 惡有惡報
秦叔寶,尉遲恭一左一右一攻一守,將那倆鬼差擋在門外。可我見那鬼差或者說是什麽幽冥界的東西神出鬼沒,一股股的濃黑之氣糾纏在兩尊神像之間,看得我頓覺險象環生,心中不由嘀咕:這倆黑乎乎的東西是哪兒來的
再看吳聃,依然按著那道黑底白色字跡的鎮魂符。看了那東西,我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畢竟那符咒是比較邪的一種。搞不好指不定出啥事。
我見吳聃專心念咒,但是額頭冷汗已經出來了。顯然對方的道法並不低,而且,焦銘還是在抱頭喊疼,魂魄時隱時現,瞧上去是吳聃硬將那魂魄壓在焦銘身體裏的。
“師父,能行嗎”我也跟著緊張起來,但是除了對抗那倆鬼差外,我也不知從何下手才好。
吳聃沒理我,隻是丟給我一張字條,說道:“照著上麵念。”
我接過來一看,見是寫著一道長咒語的字條。我雖然對咒語之類的不感興趣,但是也曾看過相關的書和資料。這似乎是一道拘魂咒,也就是留住身體魂魄的 咒語。我頓時精神一震,也顧不得身邊門神和鬼差的打鬥,隻席地而坐,凝神念道:“二景飛纏,朱黃散煙,氣攝虛邪,屍穢沉泯,和魂煉魄,合形大神,令形不 死,萬壽永全,聰明徹視,長亨利貞”
不知是不是我的這咒語起了效果,隻聽昏迷的焦銘大叫一聲之後,身邊的幻象突然消失了。墳場消失,變回原先病房裏的陳設;鬼差消失,房門由一道似乎是通往幽冥鬼府。鬼火簇擁的石門,變回原先的木門的樣子。
而這個時候。我聽到有人在門外砸門:“開門啊警官,我兒子怎麽樣了為什麽在裏麵喊啊”
我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焦銘母親在門外喊,多半是聽到了焦銘的慘叫聲。我見吳聃已經將符咒給收好,焦銘身體動了動,好像有了意識,便趕緊想要收了那門神的法相。
可惜不知為何,我喝道:“收”之後,秦叔寶和尉遲恭依然妥妥滴站在我麵前。我的冷汗頓時下來了,問吳聃道:“師父,普通人能看到神像麽”
吳聃說道:“廢話。當然能。我看你是法力增強,神像也跟著實體化程度更強了。如果收不掉,幹脆給他貼門上,還鎮鬼呢。”
說著,吳聃倒是從包裏掏出兩幅紅紙,一左一右速度貼到門上去。之後,念訣對著那兩尊神像念道:“去”
頓時,兩尊神像向那紅紙飛去。須臾間,那空白的紅紙上竟然多了兩尊門神。
同時。吳聃開了門,焦媽媽頓時衝了進來。而焦銘竟然也從床上坐了起來,臉色雖然慘白一片,但是看精神氣兒倒是好多了。
“兒子。你醒了”焦媽媽頓時欣喜地上前查看道:“怎麽會醫生說你很可能就是植物人了唉老天保佑啊我的兒子”
說完,大媽抱著孩子嗚嗚地哭。我知道剛才焦銘雖然是昏迷的,但是對於我和吳聃的動作。他肯定都在意識裏看得分明。我不禁擔心這貨說出去,於是看了眼吳聃。
我見吳聃正對焦銘使眼色。焦銘點了點頭,這才略略放心。
焦媽媽哭了半晌。問道:“兒子,剛才你在病房裏喊疼,是怎麽回事”
焦銘淡然笑了笑:“媽,其實我是被吳師傅救過來的。吳師傅會針灸術,剛才就是用針灸刺激我的深層神經,我這才醒了過來。”
我一聽這話,心想小子你行,謊話說得挺好。反正不懂醫術的人是分辨不出真假的,因為中國針灸術博大精深出神入化,怎麽編造都可以。
果然,焦媽媽信了這番話,對吳聃千恩萬謝:“謝謝您,要不是您幫忙,我兒子可就,唉。”
吳聃擺手道:“沒事沒事,我也就是試試看,幸好您孩子福大命大。對了,門上那兩幅畫啊是別人送給我的,我留著也沒用,剛才沒事就貼門上去了。我看 您也別讓人給揭下來了。您這孩子剛離了病痛,請兩尊門神來保佑保佑,我看也挺合適的。這今後會慢慢轉運,越來越好,長命百歲的”
吳聃救了焦銘的命,焦媽媽自然對他言聽計從,立即答應了。趙羽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此時見門上多出兩尊門神來,便上前細看一番,笑了笑,低聲對我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你是不是請來了送不走了”
我頓覺尷尬,心想是不是那句“走你”讓兩位怒了
趙羽嘲笑我半晌,見焦銘再次睡下,這才喊我跟吳聃,向焦媽媽告辭,出了房門。
走在路上,我問吳聃道:“師父,你說這幕後做法的是什麽人呢”
吳聃說道:“我怎麽知道不過看來道行不淺啊。聽說現在很多高官花錢聘請一些這種道法高人,看風水辨福禍。隻是有些人請的是騙子,有些人找的是真正的高手。我看,這道法高手很可能是什麽書記請到的。小趙啊,趕緊派人保護下焦銘,我怕還有人下殺手。”
趙羽點頭道:“天亮後我立即找人去保護他們母子。”
說著,我們各自回去休息了。我依然去趙羽家蹭住宿,因為他的宿舍比吳聃家整潔寬敞。
第二天一早,還在睡夢中,我便被趙羽接電話的聲音吵起來。睜眼一看,見他已經收拾停當站在玄關處了。
電話不知誰打來的,隻見他一臉嚴肅,看來八成又是出了不好的事兒。我見趙羽掛掉電話,便從沙發上起身問道:“出什麽事了”
趙羽說道:“一早就接到電話,咱們說的那位某書記淩晨時分死在自己家裏。你要去看看麽”
我一聽這話,一個翻身坐起來,問道:“淩晨那時候咱們不還是在焦銘的病房他不是還找人在對付焦銘麽”
趙羽說道:“問題就在這裏。我們出病房門的時候,我看了眼時間,快一點鍾了。那書記死亡的時間,是在淩晨三四點左右。我懷疑這件事也許是他雇傭的那個道法高人做的,為了我們不查到他的身份。”
我聽了這話已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這叫做惡有惡報麽
我隨著趙羽去了案發現場,某書記的私人住宅。毫無疑問的高檔小區,保安設施十分全麵,但是卻沒拍到凶手的影子。
報案人是書記的對門。早上,對門鄰居發現書記家的門被打開了,而且客廳裏麵一片狼藉。
可是警方經過搜查,發現並沒有丟失什麽貴重的財務,而地上隻有一些氣味刺鼻,像酒精又不怎麽像的液體。而那位幕後主使的書記,正赤身露體地躺在浴室裏,麵色青黑。
經過法醫初步檢驗,書記是中毒身亡,右臂有蛇類的咬痕,大體可以確定是被蛇咬傷,中毒而死。
我跟趙羽開始四處尋找,突然發現一個儲存紅酒的櫃子門被打開了,地上灑的全是難聞的液體。趙羽皺了皺眉,抓過身邊一個正在做現場檢驗的警察,問道:“物證科的那瓶蛇酒還在麽”
那警察愕然道:“這,怎麽會突然想起那蛇酒”
趙羽怒道:“我就是想問問,是不是被人丟掉了”
那警察略顯尷尬,說道:“那蛇酒吧,放在物證科裏總出怪事。有一天,還有人在辦公室裏發現一條蛇。物證科的小陳就說,可能是蛇酒引來的,問問隊長 怎麽處理。結果我還沒找到你呢,這個,就碰到局長了。他一聽是書記相關案子的物證,就說那案子已經結了,物證什麽的就不用特別保存了,或者直接擱置就行 了。我一聽這話,看局長的意思是扔了就算了,於是,就給丟市局門外的垃圾桶裏了。”
趙羽頓時氣結:“作為一個警察,你怎麽能把物證給扔了”
那警察冷哼道:“隊長,您怎麽認死理呢。你看,局長恨不得你別管這案子,明顯是不想看到那物證。這下書記都死了,就更不要追究了吧。”
我在一旁聽了,冷笑道:“趙羽,看來你的這手下沒把你當成隊長來看啊。巴巴地去拍局長馬屁,可人家局長是這個意思嗎局長可沒說讓你銷毀物證。這個說起來可不算小事。”
那警察一聽這話急了:“你怎麽能說我銷毀呢”
趙羽擺手道:“行了告訴我,你丟哪兒了垃圾桶”
那警察點頭道:“是,門外垃圾桶,而且那是剛好有個人在撿垃圾,是個戴著口罩的男清潔工。”
我跟趙羽互相使了個眼色,看來這酒被某人撿走了,然後放在書記的房間裏,惹來蛇靈反噬,將書記殺掉。
能做到這一點的,肯定是那個道法高人。可他是誰呢
我看著書記那肥胖的屍體,冷哼道:“管它是怎麽回事,反正這才叫惡有惡報”
趙羽冷哼道:“我也懶得管,不讓我查,我就不管了這種殺人害命的人死了倒也是報應。”
說著,他一甩手裏的手套,便向門外走去。這手套好死不死地正好砸在剛才那警察的臉上。
那警察頓時皺了皺眉,就想嘀咕幾句。我見了,湊過去盯著他,笑道:“活該”
眼見著他的臉漲成豬肝色,才得意地揚長而去。
第八十二章 詭異的預言
這件案子結案得有點無語。雖然我們幾個知道那書記是凶案的幕後主使,但是卻沒法子如此定案。加上這貨也死了,那道法高人也沒了下落。
我的假期也麵臨結束,還剩下最後十天。期間隊長打電話來問,想確認下我是否是真的抑鬱了。但聽得我聲音正常,便責令我立即回去上班。
吳聃對我笑道:“我說二貨徒弟,不然你就請調來天津市局上班怎麽樣正好可以跟靈溪和小趙作伴,我看天津市局的人多半也都認識你了。”
我歎道:“我倒是想啊,可是夠嗆能調來的。還有十天的假期,我真是舍不得你啊師父”
說著,抱住吳聃的大腿就痛哭流涕。
吳聃一腳將我踹出去,罵道:“滾,我看你是舍不得靈溪吧”
正說到這裏,手機鈴聲頓時響了起來,依舊是神曲愛的供養。我立即跳了起來:“惡女的電話”
接起電話後,隻聽惡女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二貨,今天段大哥帶我們出去玩,你去不去啊”
我歎道:“人家倆想去約會,你跟著幹嘛”
靈溪說道:“跟著看看進度嘛。”
我歎道:“你怎麽這麽八卦不過我喜歡一起去看看”
說著,將小冪丟給吳聃,我便興高采烈出了門去靈溪家。到了靈溪家樓下的時候,瞧見段清水正倚在他那奧迪車旁邊,麵沉如水地看著跟蘇淩談笑風生的靈溪。
我瞧了後心中暗樂,八成這貨恨死靈溪這電燈泡了,但是也無計可施。
等我到了之後。段清水那臉色更黑了。“上車吧”段清水瞪了我一眼,咬牙道。
“好來”我歡呼一聲。一屁股坐到副駕駛位置上去。段清水瞪著我,半天沒發動汽車。
我琢磨了半晌。回頭看看蘇淩,這才嗬嗬笑道:“不好意思,坐錯位置了。”
說著,將蘇淩讓到副駕駛座上去,我乖乖地跟惡女坐在一起。
車子發動後,直接遠離市區,向市郊而去。聽段清水說,這次要帶我們去一個小村子,去體驗貼近大自然的生活。同時吃農家宴。
我一聽樂得不行,一路上跟惡女插科打諢,說她臉胖了。惡女頓時怒道:“你才胖了呢”
我借機扭了她的臉頰一把,笑道:“你看,肉都能拽起來了。”
惡女頓時對我拳打腳踢。這情形異常熟悉,冷不丁讓我想起那晚在休閑中心的突然一吻。想到那香豔一吻,我突然有些心猿意馬,不由地開始愣神兒。
正當我愣住的時候,惡女一腳踢中我的某部位。一陣要死要活的痛感傳來,我頓時彎腰躺在了後座上。
惡女一看闖了禍,立即上前看到:“對不起啊二貨,你怎麽不躲啊”
我呲牙咧嘴地說道:“這地兒就這麽小。我躲哪兒去啊我”
惡女問道:“傷哪兒了我看看”
我趕緊抓住她的手,說道:“不行,這部位不能隨便看。”
段清水此時在駕駛座上樂了:“活該。”
一車人。包括蘇淩也樂了。我心中暗罵:老子都要疼死了,你們還笑笑你妹
正想到這裏。突然,段清水一個急刹車。我沒躺穩,頓時整個人鍋貼一樣貼到前座上去。這下好,某處疼痛未消,臉上又開始火辣辣地疼。
“段清水”我從座位下爬起來,捂著臉罵道:“你刹車不會說聲啊靠”
段清水也顧不上我,直接說道:“好像撞人了。”
我一聽這話,頭都大了,趕緊跟惡女和蘇淩下車去看。這一看,見車前果然有一個老人摔倒在地,地上散落了不少飲料瓶子。
我仔細一打量車前那倒下去的老人,見她衣衫襤褸,白發蒼蒼,艾瑪,竟然是我找了許久沒找到的瘋婆婆。
我趕緊上前扶起她來,問道:“婆婆,您沒事吧”
那瘋婆婆睜著血紅色的眼睛看我半晌,露齒一笑,這眼神和神色,活脫脫童話裏的巫婆樣,看得我毛骨悚然。
段清水也走上前來,皺了皺眉,問道:“老人家沒事吧”
段清水這神色很是居高臨下,也就是例行公事那麽一問。因為我們都看出老婆婆並未受傷,而且撿垃圾的肯定也不會跟一個有錢有勢的找麻煩。
何況還是個世人眼裏的瘋子。
我和惡女,蘇淩將老婆婆的東西整理好,送回她手裏。瘋婆婆卻沒接,而是看了看段清水幾眼,又看了看蘇淩,嗬嗬笑個不停。
我心想,老太太是想對這一對情侶檔說一句“嗬嗬”麽。說起來,我知道段清水如果不找到那什麽鑰匙的話,一定沒幾年好活。而這麽多年他都在尋找,卻一無所獲。那麽,一旦三四年後他翹辮子了,就算他跟神仙姐姐已經在一起了,那最後倒黴傷心的還是蘇淩。
想到這裏,我不勝唏噓,心想,難道瘋婆婆已經勘破天機如果真是這樣,那倆人也夠悲催的了。
段清水被她看得不耐煩,說道:“您要沒事,就讓開,我們還趕路。”
說著,段清水就要走。此時,那瘋婆婆突然桀桀怪笑起來,指著段清水和蘇淩,說道:“遲早你們是要死在一起的”
這一嗓子頓時讓我起來一層雞皮疙瘩。再看其他人的臉色,也都不咋好看。最難看的當然是段清水,惡女也沉下臉來。倒是蘇淩,雖然沒笑,卻也沒什麽反應。
段清水怒道:“滾什麽臭撿垃圾的還敢在這兒胡說八道”
我怕他情急之下打人,趕緊將老婆婆拉到一旁,說道:“老婆婆,您還是走吧。”
瘋婆婆抓著我的手,依然保持著那種詭異的微笑。我打了個哆嗦,低頭一看,她那手上指甲都是黑的,看來存了不少汙泥髒東西。而手上覆了一層灰塵,現在天還挺熱,混合了汗水,更像是鱗片一樣覆蓋在手上,怎麽看都覺得惡心。
我忍住作嘔的感覺,想抽出我的手。瘋婆婆忽而笑道:“死人複生,必為妖”
啥啥啥死人複生
我愕然半晌,覺得不信吧,但是這老婆婆預言向來很準。可關鍵是,誰複生了我身邊沒啥人再死掉啊,難道是那些案子裏的醬油黨
我正愣神的功夫,老婆婆拖著她那袋子瓶子又走了。我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頓覺無力吐槽。
段清水冷哼一聲:“上車吧,別讓這撿垃圾的壞了興致。”
我回過神兒來,點了點頭,想著老婆婆的話,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幹脆放棄不想了。
而很快的,大家也都忘了這個插曲,因為眼前的景色開闊起來,遠離都市的塵囂,一片秋色美景。
來山村這一點我倒是很喜歡。我小時候跟著爺爺奶奶住在農村,對鄉村和大自然有種難以割舍的眷戀。
而這次,段清水的車子遠離市區,直接開到天津市郊一處小村子外。遠望去一片田野,如今正值初秋,田間依然一片綠色。清風徐來,田間地頭湧起層層麥浪,十分壯觀。
這小村子並不知名,叫耿家村。段清水之所以選這個地方,是因為這村子後頭是一座小山,像丘陵差不多的地形,不高,但是有一片小河,河上生有一片蘆葦。
我環視著這片原野,見在那田間有一間小屋子,看外表很破敗,好像是用於在旱季給莊稼澆水時盛放大型水泵的,因此這間小屋隻能在野外了。
但是,這屋子好像是有些年頭了,看上去也已經廢棄了。我閑著沒事,走過去仔細看了看,見現在牆的下麵一半已經長滿了青苔,房子破破爛爛,一個黑漆漆的門洞聳立眼前。
不知是否錯覺,我站在那門洞口的時候,總不由自主的感到陰風陣陣,毛骨悚然。
我皺了皺眉,決定不在這見鬼的地方呆著,還是去找惡女和蘇淩她們去。我們在那村子裏找了戶人家,給了他們點錢,便買來了一些山珍野味,打包帶到河 邊兒吃。吃完後,我教惡女在河裏捉魚,被她吐槽說想起中學課本上閏土那一章節,說是少年閏土拿著叉,跟我拿著樹杈叉魚一樣土鱉。
這樣笑鬧著過了一下午,逐漸的,天色暗了下來。
我問段清水,是不是打算露營露營的話,你跟神仙姐姐一起就行了,我跟惡女就不奉陪了。這荒郊野外的,還不知有沒有蛇蟲鼠蟻的。
段清水說道:“再玩會兒,九點開車回去,怎麽樣”
我心想,這怎麽還得九點剛要問,見惡女拽了拽我的衣服,對我擠眉弄眼了一番。我頓時明白她好像發現了什麽,便對段清水說道:“行,那我和惡女就不打擾你和神仙姐姐的兩人世界了,我們先去溜溜。”
說著,我跟靈溪沿著那河道走了出去。隻見阮靈溪帶著我繞到那河後麵的山坡,在一處林蔭處蹲了下來。我問道:“你搞什麽呢這麽神秘”
阮靈溪低聲笑道:“我剛才吃飯的時候發現段清水的兩個手下鬼鬼祟祟躲在這後山呢。現在我們來看看他們在幹什麽。”
我心中詫異,笑道:“真有你的,話說這段老大想幹嘛這倆人呢是暗中保護,還是另有貓膩”
阮靈溪笑道:“我覺得大有問題。咱們偷偷看看。”
第八十三章 廢屋女屍
我跟阮靈溪趴在草叢中,靜靜潛伏。我不知阮靈溪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我知道,這貨肯定發現了什麽,才很八卦地呆在這裏看熱鬧。
前邊河邊,我聽到段清水正跟蘇淩說話,但是由於距離還是略遠,聽不清他們的具體聊天內容,不過貌似東拉西扯那種話題,沒啥意思。
正當我等得沒啥勁的時候,突然聽到身邊傳來腳步悉索聲。我拽了阮靈溪一把,讓她低下身去。
越來越暗的天光掩飾了我倆的身影。漸漸的,我瞧見兩個黑衣男人靠近我們,走過我倆藏身的位置,到了那河水正對著的一片草叢裏。
我見他倆蹲了下來,從背影看,好像是段清水身邊的那倆人高馬大的保鏢。其實以段清水的身手,一般人根本動不了他。帶著倆保鏢,也就是裝裝樣子和排 場,跑個腿,打打雜。記得這倆跑腿的,高點胖點的那個叫刀子,因為臉上被人砍過一刀,留下一處很長的刀疤;另一個瘦點,叫火柴,因為這貨抽煙從來不用打火 機,而是用老式的火柴。
這時,我見這倆跑腿的蹲在草叢裏半晌後,似乎是刀子對火柴低聲說:“我說,咱們什麽時候開始放螢火蟲”
火柴說道:“天色還早呢,八點半吧,還二十分鍾呢。”
刀子說道:“唉,你說咱們老大幹嘛啊這是,大老遠的讓我們倆先過來躲著,還得找一群螢火蟲。”
“就為了討蘇小姐歡心唄。”火柴嗤笑道:“這幾天咱老大神叨叨的,沒發現麽”
“唉,我覺得這蘇小姐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怪異。咱老大怎麽看上這種啊”刀子歎道。
“哪兒怪異了多有氣質的姑娘,就是不咋說話。”火柴咂舌道
“怎麽不奇怪連電燈電話和電梯都沒見過。忘記帶鑰匙就爬窗的女人你見過麽而且那窗可不是一樓二樓,是他媽的十樓啊這怎麽上去的呢”刀子歎道:“你說她是不是真會輕功。還是她本身就不是個人啊。”
“哎呦,你可別再說了,說得我怎麽覺得混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火柴說道:“別說,我也覺得這蘇小姐不像人。那次我幫她提東西,不小心碰了下她的胳膊,就覺得她那胳膊涼得跟玉石差不多,對,雖然沒冰塊那麽冷吧,可是正常人體溫她是絕對沒到的。這到底是人是鬼啊”
刀子罵道:“你小子別嚇我。應該不是鬼。我記得我仔細看過,蘇小姐有影子呢。”
我聽了這倆活寶的對話,心中好笑。
我想蘇淩也許是在巫山派的時候服用過什麽丹藥,才能保持體溫比正常人低一些。就像是我吃了這蛟龍的內丹後,也覺得有時候體溫會比正常人低。但聽了 他們倆的聊天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這倆貨是來放抓到的螢火蟲,給段清水製造浪漫的。這種傻x的橋段隻出現在三流偶像劇裏,不知段清水是不是腦子抽了,才想到 這橋段。
阮靈溪在一旁捂著嘴差點兒笑抽。我示意她噤聲。不然一會兒看不到好戲了。阮靈溪忍住笑,跟我靜靜地等到八點半。
這時候,刀子戳了戳火柴,說道:“到點了。放螢火蟲吧。”
火柴於是衝著河邊方向學了聲鷓鴣叫,隨即,我微微抬起身子一看。好像段清水帶著蘇淩走了過來。
刀子頓時催促道:“快快,放螢火蟲。”
火柴和刀子手忙腳亂地將隨身帶著的袋子掏出來抖了抖。沒多會兒。果然有一群閃亮發光的螢火蟲飛了出來,於是。整個山坡連著河邊,都仿佛落下了無數星辰一般漂亮。
火柴和刀子見狀,趕緊悄悄溜走了。瞬間,段清水和蘇淩便被仿佛墜落漫天星光的螢火蟲包圍住了。
我掏出手機,對著倆人拍了半晌,心想這場景不錯嘿,發網上會有很多人問這是哪個電視劇的劇照吧
正偷看中,突然聽到刀子發出一聲驚叫。我和阮靈溪嚇了一跳,紛紛站起來向後看去。夜色籠罩下看不分明,但是好像是刀子和火柴在那廢棄的小屋附近,而這時候火柴也顧不得打擾段清水了,嚷道:“老大,老大救命啊有鬼啊”
有鬼我打了個激靈,拉著阮靈溪就向前跑去。小屋距離河邊不算太遠,我們跑了沒多久,便到了那小屋門外。此時,隻見刀子正卡在那廢棄的小屋門內,嗷嗷大叫,而火柴正去拉他的腳,好像怎麽也拉不動。
火柴見我跟阮靈溪到了,趕緊求救道:“快快,幫幫忙,刀子好像卡住了”
我和阮靈溪趕緊上前幫忙,我問道:“我說你們是怎麽被卡在這兒來的”
“刀子說尿急,就在這小屋門口撒尿,結果不知怎麽會卡在這兒。”火柴哭喪著臉說道。
“撒尿怎麽會卡住”我吃驚地問道。
刀子叫道:“我靠,我說多少遍了,感覺是有東西拉我進去了不是卡住了”
此時天色很黑,我們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情況,但我們三個人卻都拉不動刀子,這就是一個問題,好像是一個力量很大的東西在裏麵拉扯著他。
此時,段清水和蘇淩也趕了過來,問我們怎麽回事。我皺眉道:“刀子卡住了,裏麵好像有東西在扯著他。完了,這萬一是鬼怎麽辦”
想到這裏,我想起吳聃來,趕緊讓段清水接上,我鬆了手,掏出手機打給吳聃。等電話接通後,我迫不及待地將現在的情況轉述給吳聃,問他要怎麽辦。
吳聃說道:“你也真夠衰,怎麽走哪兒哪兒鬧鬼呢這楊,趕緊去找點冥幣和汙水來,燒冥幣後看看,如果還是拉不出來,那就把那桶汙水潑過去,在那一瞬間迅速拉出來就行了”
掛了電話後,我想了想,汙水好取,到河裏取點就行了。可是這冥幣,我去,哪兒搞去
段清水說道:“前麵是個村子,也許村裏人會有這東西。”說著,他要立即趕去取冥幣。我一把扯住他,說道:“讓靈溪和神仙姐姐去,她們速度快點。”
段清水點了點頭,蘇淩和阮靈溪立即去了。兩人都懂那跑起來如輕功的小騰挪,須臾間沒了蹤影。火柴在一旁看著,驚叫道:“艾瑪,艾瑪,她們倆那是人是鬼”
我瞥了他一眼,沒搭理。沒多會兒,靈溪跟蘇淩回轉了來,果然帶著一兜子冥幣。我見刀子的臉色有點發青,而那屋子裏的鬼氣在九點過後,更為濃重起來。
“你們動作還蠻快。”我說道,趕緊將冥幣都抖出來,點燃。
這時候,我突然見刀子他們放的那群螢火蟲都飛了過來。
“那些螢火蟲怎麽都飛了過來”阮靈溪問道。
“好像顏色不對啊。”火柴說道:“這好像變成了藍色”
我仔細一看,還真是,螢火蟲原本應該是綠色的光芒,但是眼前這群,卻是藍紫色的樣子。
我看著這群螢火蟲飛過來,突然心中一動,叫道:“不好,趕緊離開那群螢火蟲”
說到這裏,我趕緊掏出吳聃送給我的那包符紙。這包符咒是吳聃在我眼睛受傷又康複之後送給我,在危機時刻保命用的。
我從包裏翻出一張引火符,念了道法咒,將那符咒丟了出去。那道符咒撲進螢火蟲群裏,突然爆出一道火焰。而那道火焰,慢慢演化成燃燒的人形,而那燃燒的人形突然發出淒厲的尖叫。
“什麽東西啊這是”阮靈溪吃驚地退後,問道。
“沒什麽,孤魂野鬼。冥幣好像把這裏的幽魂給引來了。”我說道。這時,隻聽刀子嗷地慘叫一聲,終於被段清水和火柴給拉了出來。
等刀子被拉出來之後,我一看,他的腿上已經被掐出兩圈深深的發紫了的印跡。
刀子喊腿疼,我歎道:“你忍著點,回去用香燭的煙灰敷一下就行了。至於剛才的做法,應該說那是先禮後兵,讓這鬼明白我們是無心冒犯,不要找我們的麻煩。鬼怕汙水,怕惡人。”
刀子頓時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多謝宋警官搭救啊,你真是厲害啊,這都懂”
我看了看那黑漆漆的門口,覺得裏麵好像有東西。我問刀子道:“你沒事在這地方上什麽廁所啊這地方到處都沒什麽人。”
刀子說道:“我就覺得這地方隱蔽。不過,剛才走近的時候,確實聞到一股腐臭,我以為這地方就是個廁所呢。”
我對段清水他們說道:“這裏麵有東西,得進去看看。”
段清水點了點頭。我掏出戰神,慢慢地走過去,靠近木屋。段清水在我身邊,打開手電筒向裏照過去。
這時候,我好像是看到屋裏人影一動,照見了一雙女人的腳。這雙腳白得毫無血色,而且腳趾上塗了紅色的指甲油。
我嚇了一跳,讓段清水將手電筒的光芒向上移一些。但是照遍那小黑屋,卻沒瞧見有什麽鬼影。
小屋裏麵有一道灌溉的寬大管道和水泵。但是,在那管道後麵好像有什麽東西。
我走過去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原來那管道後鋪陳出來的是一團長長的黑發,黏黏糊糊地糾纏在一起。
第八十四章 血井(上)
“有死屍。”我低聲道,聞到一股更嚴重的腐臭味。
我走過去一看,那管道後竟然躺著個光著腳丫的女人,披頭散發,看上去有一定程度的腐爛了。天不算很熱,但是臭味依然有點濃。
我跟段清水出來,歎了口氣。得,可能吳聃說得對,我就是個靈異版柯南的命,走哪兒哪兒鬧鬼。
段清水歎道:“真晦氣”
我歎道:“得,報警吧。”
我們幾個頓時興趣缺缺,於是打算在河邊露營,等明天市局的人來處理凶案。
霸氣的是,段清水竟然還帶來了露營用的帳篷我擦。看來他本就打定主意不想讓神仙姐姐回去了嘿。
可惜,我們幾個電燈泡和一具女屍破壞了他的計劃。
帳篷也不多,就倆,我們於是讓給了惡女和蘇淩。蘇淩說不需要,平時經常也在野外露營過夜,基本就是找塊石頭就可以睡下了。
我聽了這話,笑道:“那如果吊個繩子行不行”
蘇淩訝然道:“繩子上睡覺,這個我可做不到。”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在我們堅持下,蘇淩和靈溪各自取了帳篷去睡覺了。刀子和火柴找了一處大樹,各自靠著樹幹睡著了。我跟段清水睡不著,便一起守夜。
我不斷回想著剛才見到的情景。女屍的塗著紅色指甲油的腳。但看那屍體的腐爛程度,已經辨別不出那腳上是否真的塗了指甲油,看來是死了有段時間了。
但是衣服的布料來看,那裙子像是年輕女孩穿的雪紡長裙。有碎花圖案,看樣子這女屍生前年紀超不過三十歲。而且既然塗了紅色指甲油,穿著這麽時尚的長裙。多半不會是附近的村姑,而是市裏的人。
難道是有人殺人拋屍也隻有這一個解釋了。
段清水見我不說話,問道:“小子,你想什麽”
我歎道:“你說,世上為什麽凶案那麽多為什麽非要到殺人才不可呢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呢”
段清水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人性的黑暗麵就不會存在,這世上也就沒有戰爭。可是沒有戰爭和欲望真的好麽也許反而會讓這個世界毀滅。”
我無法理解他的話,也懶得跟他辯駁,於是轉移了話題:“哎。你喜歡神仙姐姐啊”
段清水冷哼一聲:“跟你有關係麽”
我歎道:“不是我給你潑冷水啊,如果你找不到那什麽鑰匙的話,是不是就隻有三四年可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神仙姐姐怎麽辦”
段清水沉默半晌,終於說道:“你說的對,如果真是這樣,我隻有三四年可活。”
我長歎一聲,躺倒在草坪上,說道:“唉。不過這是三四年之後的事情了,現在擔心也沒用。”
段清水沉默半晌,沒說話。我倆於是沉默許久。這時候,那一直沉睡的火柴突然嚷道:“老大。哎老大,別老踢我屁股啊都青了唉唉。”
我一聽,樂了。抬腳踢了踢段清水:“哎,你也太暴力了。對待你的下屬就這樣啊,搞得人家夜裏做夢都喊。”
段清水嗤笑道:“我對他們好的時候你還沒見過呢。”
我笑了兩聲。突然地,聽到一陣細微的響聲。我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仔細去聽這聲音,好像是從那廢棄的小屋傳來的。小屋有聲音難道是女鬼
我對段清水低聲道:“你聽到沒有,那小屋有聲音。”
段清水點頭道:“聽到了。怎麽,打算去看看”
我好奇心頓時上來了:“不然去看看難道詐屍”
段清水說道:“都死那麽久了,現在詐屍也許是老鼠,不用管了,明天警察來了會管的。”
我想了像,這倒也是。但是,等了一陣子,那聲音並未消失,反而越來越響,就好像有人在敲水管子一樣。段清水於是將刀子和火柴推醒了,讓他們繼續守夜,便跟我又回到那小屋附近。
依然是段清水打著手電筒,我舉著槍走進那小屋裏。等走到那女屍旁邊的時候,我聽到那奇怪的敲擊聲是從女屍身下傳來的。
“挪開這女屍,我們看看下麵是什麽。”我說道。但段清水半天沒接茬。我見他捂著鼻子,很不情願的樣子,說道:“段老大,我說您也是黑幫出身的,死人看了不下一百也有八十了吧搭把手,如果真能幫橫死的人平反,那也是功德一件呢”
段清水歎了一口氣,這才上前,幫我將那女屍抬到一旁。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在那女屍身下,竟然出現一口井。我琢磨著這口井可能是以前有那麽幾年天旱嚴重,河水被灌溉用得幾乎幹涸,離河稍遠的莊稼可能都幹枯掉了,於是這個村子的人合資打了口井,用以抗旱救急。
我聽那聲音就是井下麵傳來的,噗噗的好像是冒水的聲音。我凝神細聽,突然就聽“撲”的一聲從井口下噴出一股液體。艾瑪,難道是地下水我躲閃不及,被濺了一褲腿,趕緊退開。此時,段清水拿手電照著我的褲腿,說道:“你那腿上是什麽東西,是血麽”
我吃了一驚,低頭一看,我了個去,腿上一片紅,一股腥味傳來,果然是血
而這個時候,卻見從水井裏咕咕嘟嘟地冒出不少液體,一直蔓延到地上,全是一灘灘殷紅的鮮血,又腥又臭。
這個時候,我發現井口有什麽東西在發光。於是搶過段清水的手電一照,差點兒當場吐出來。
此時,井口好像爬出來一個像是剝了皮,或者說根本沒有皮膚的血人,是個嬰兒的形狀,但是全身都被血浸透,一雙眼睛幽冷幽冷地盯著我。
我嚇得倒退幾步,撞到段清水身上去。這東西實在太惡心太驚悚,這比見到一具成人的屍體恐怖多了。我無法形容這時候的景象,滿地的血水,那趴在井口的血嬰兒,衝著我怪笑。
這個景象讓我頭皮發麻,忍不住舉起槍,對準那嬰兒血屍。但是,想起那不過是個枉死的嬰孩,我卻又不忍心將他打得魂飛魄散。
正在我猶豫的空檔,那血屍突然飛撲過來,撲到我的腿上,抓住我的褲子不放了。
我見他怪笑一聲,沿著我的腿就爬了上來。我不由一陣惡心,手不由自主地扣動扳機,對準那嬰孩就是一槍。這一槍過後,一陣血霧彌散,嬰兒血屍不見了。
我鬆了口氣,再看我身上,你媽,東一塊西一塊都是血汙。
再一看身邊的段清水,根本啥都沒沾上,不由有些不平衡:“奇怪,咱們兩人一起進來的,為什麽剛才那怪物不找你”
段清水抬起胳膊,指了指那胳膊上的紋身一樣的字母:“因為這東西辟邪殺鬼。”
正說著,突然一陣尖刻淒厲的叫喊聲傳來:“還我的孩子”
緊接著,我感覺脖子一疼,尼瑪,不知哪兒來的一雙鬼手掐住我的脖子。漸漸的,一隻身穿長裙的女鬼慢慢浮現在眼前。長發,光著腳,血紅的指甲油,臉慘白,眼睛很黑很深,看上去瘮人得惡心。
我忍不住一陣幹嘔,對著那女鬼冷不丁開了一槍。這一槍直接爆頭,而那鬼影的上半個頭顱就像突然被揭掉一半,剩下一張血紅的嘴和半隻眼睛鼻子,惡狠狠地看著我。
哎呦臥槽,嚇尿了。這時候,一旁的段清水突然對著那鬼影來了一拳。這一拳相當結實,隻見一道金光閃過,鬼影立即消散了。
趁著這時候,段清水拉著我出了小屋門。出門後,卻見蘇淩和惡女等人也趕了來。
惡女借著手電筒光芒一看,我全身都是血,立即驚叫道:“二貨,你受傷了”
我擺手道:“沒呢,屋裏蹭的。”
“屋裏”阮靈溪剛想進去,我趕緊拉住她:“別去,倆鬼呢,也不知死了沒。”
這時候,我卻見屋門口伸出一隻小小的血手來,不由頭皮發麻。我靠,這不是那嬰兒血屍麽
還是蘇淩手疾眼快,念訣喝道:“冰魄”
驀然的,我似乎見一條條水柱飛躍而來,凝成一道冰牆,平地而起,將那屋門封住,嚴嚴實實地將那倆鬼擋在裏麵。但當時我心想,這鬼都能穿牆了,難道還穿不了你的冰層
但等了半晌,還真沒穿越出來。我次奧,我頓覺詫異,上前細看,才見那冰塊發散著白色光芒,好像天生帶著辟邪的效果,不由覺得很奇怪,問道:“神仙姐姐,你的冰魄跟惡女的怎麽不一樣呢我見她的冰魄並沒外層的白色光啊。”
阮靈溪冷哼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師姐身體裏有蛟龍的內丹,本身就有辟邪的效果。她的冰魄,當然跟我不一樣了,比我厲害多了”
我恍然大悟,這也就是火柴他們說的,為何蘇淩的體溫比一般人要低的原因吧
阮靈溪說道:“大半夜的,你們折騰什麽呢等明天警察來了再說吧”
我們這才悻悻然又回了露營的地方,迷迷糊糊半夢半醒地睡到了天亮。
第八十五章 血井(下)
第二天一早,我被警笛聲吵醒。起身一看,見幾輛警車開了過來,有警察下了車。我遠遠眺望過去,竟然又見趙羽。
我見其他人也都早起了,便向趙羽走了過去,問道:“天津市局沒有人了嗎怎麽到處都是你啊發生凶案你出場的幾率最多了,我靠你是柯南嗎”
趙羽瞪了我一眼:“本來不是我們負責的案子,我一聽是你報案,立即趕來了。”
我說道:“小屋那邊有女屍。”說到這裏,我本想說那小屋裏還有個嬰兒的屍體,但是想來想去,還是不要說的好。萬一那嬰兒血屍隻是昨晚出現的幻象呢。
警察們將那女屍抬了出來,法醫立即進行初步的屍體檢驗。
“死者為女性,二十歲左右,死亡時間大約在三四個月左右。後腦有致命傷,像是被鈍器砸出來的致命傷口。其他地方無外傷。”法醫解說道。
“真是被謀殺的”我湊過去問趙羽道。
趙羽皺了皺眉,說道:“運回警局,查查屍體身份。”
我們幾個也跟著回了天津市。回去之後,惡女說要跟我和趙羽去警局看查案情況。我也好奇這女人的身份,於是跟著趙羽回去警局。
查了半天,原來這女屍是天津大學的學生,叫沈秀。而且巧合的是,她竟然是阿九的同班同學。我們立即去天津大學調查沈秀的身份,果然發現她已經在四個月前被報失蹤了。
根據調查,沈秀這個姑娘長得很漂亮,是小城鎮的單親家庭出身。家裏並不富裕,但是她卻讀得起學費昂貴。很像是富家子弟用以遊玩休閑的繪畫專業,比如像阿九這種富家小姐。
“也許又是一個小三。”阮靈溪歎道:“會不會是被包養的然後被原配雇凶殺人啊”
“也許。但是這都是假設,得調查下她的社會關係再說。”趙羽說道。
但是,我們問遍沈秀的同學,大家卻一致否認不知沈秀的情人是誰。可看那群學生的樣子,卻又像是明明知道沈秀的男人是誰,卻不肯說出口。
那麽,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麽問題,讓人連提都不敢提及
“我看肯定有人知道沈秀的情人是哪個,可是學生們卻不敢說。”阮靈溪對我倆說道。
我立即點頭:“英雄所見略同。我也覺得是。可是,什麽人會讓學生們不敢提及”
阮靈溪搖頭道:“不知道,校長領導教授可是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為什麽怕呢。”
趙羽說道:“我覺得最有可能的是教授。也許很多學生怕自己的科目不及格拿不了學位證,不敢攙和這些事情。”
我們三個剛走過校園的時候,我突然瞥見一座高樓背後散發出淡淡的黑氣。我停下腳步,拉住趙羽問道:“那座樓是什麽樓”
趙羽和阮靈溪看向那座樓。在那樓的側邊,鑲嵌著三個字:圖書館。
趙羽說道:“好像是圖書館。怎麽,那地方有問題”
“有鬼氣。難道這圖書館裏死過人”我問道。
趙羽說道:“這我哪兒知道。”
我們正想找個學生問問,卻見一個姑娘鬼鬼祟祟地在教學樓的走廊柱子後偷窺我們。
我對趙羽使了個眼色,我倆於是向那姑娘走過去。誰知道那姑娘卻拔腿就跑。
我倆趕緊追上去,見那姑娘繞來繞去。竟然轉向那圖書館後麵去了。
我跟趙羽和阮靈溪追過去,見圖書館後是一片空地,那姑娘正背對著我們。站在那空地上。
我見那姑娘的背影還不錯,苗條。個子不高,長發披肩。穿著短裙。
趙羽此時問道:“同學,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們說”
那姑娘這才緩緩轉過身來。我見那姑娘雖然不是很漂亮,卻長得楚楚可憐,還蠻可愛的。
不過,這時,姑娘的臉色跟見鬼一樣難看。
我和趙羽一怔,麵麵相覷,不知這姑娘何以見了我們跟見到惡鬼一樣。正要追問究竟,那姑娘抬手指了指圖書館,悄聲道:“上麵,上麵有東西”
我回頭去看那圖書館,隻看到黑氣籠罩,覺得確實應該是有東西在上麵。
“是什麽東西”我走近去問那姑娘。
姑娘低聲道:“請來的東西,送不走了。他在圖書館裏,殺人”
“請來的東西”我琢磨著聽說大學生喜歡請個筆仙啥的,就為了玩兒。其實這種就像是簡單的請鬼儀式,也就像是趙振海幹的那勾當。隻是趙振海是行內的 人,知道什麽鬼能請,什麽鬼不能請。請來的鬼怎麽送走。但是,請碟仙筆仙這玩意,請來的不一定是什麽東西。如果是簡單能送走的,那還行。如果送不走的,那 就麻煩大了。
於是我問道:“我說妹子,你們請來的不是筆仙吧這玩意不好隨便玩兒啊。”
那姑娘搖頭道:“不是,不是。”
我看她精神極度不穩定,不知要怎麽安撫才好。阮靈溪走過去,拍了拍她,柔聲道:“小妹妹,別害怕,我們是警察,會保護你的。如果你知道些什麽,盡管告訴我們。”
也許是因為阮靈溪是女孩子,那姑娘對她比較信任一些,也便逐漸平靜下來。
我們見對麵就是圖書館,也便帶著她進了圖書館裏,在大廳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阮靈溪見一樓有飲水機,便走過去給姑娘接了杯水。那姑娘這才漸漸安靜下來。
我問道:“同學,你叫什麽名字,是沈秀的同學麽”
“沈秀”這個名字一出口,那姑娘突然有了反應,冷不丁站了起來,開始打哆嗦。
阮靈溪攬著那姑娘的肩膀,讓她坐下來,這才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姑娘喝了口水,才回道:“我叫張淑妮,是沈,沈秀的朋友。”
沈秀的朋友次奧,開始我以為這姑娘沒有朋友,問了她們班幾乎所有的人,沒有一個承認自己跟沈秀關係熟。
“朋友,我還以為她沒朋友呢。說起來,你也聽說過沈秀死的消息了吧”我問道。
阮靈溪瞪了我一眼,拍了拍張淑妮的肩膀:“沒事,你慢慢說。”
“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知道是誰殺了她,就是我們外語學院的教授,李恒”張淑妮激動地說道。
“外語學院的李恒”趙羽重複道:“為什麽我覺得這個名字那麽熟悉哦,對了,前幾天看了一篇小說,似乎是他翻譯的。李恒這個人,是個蠻知名的翻譯家。”
張淑妮點頭道:“對,就是他。他跟沈秀好過,而且,沈秀還懷了他的小孩。”
“孩子”我吃了一驚,想起那晚上的嬰兒血屍。果然,症結出現在這裏
“是,沈秀想要李恒跟他老婆離婚,娶了自己。但是李恒不同意,而且威脅她,隻要敢鬧出去,就要讓學校開除她的學籍。”張淑妮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無非是一樁情殺案,因為被小三逼急了,李恒才想要殺人棄屍。畢竟一個知名的翻譯家涉及這種醜聞,不怎麽光彩。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案子很簡單啊。肯定是李恒殺人棄屍唄。”阮靈溪說道:“要不要去調查李恒”
趙羽擺手道:“先等一下。同學,那你剛才說的請來的東西又是怎麽回事”
“這是沈秀要讓我一起做的。”張淑妮說道:“沈秀鬥不過李恒,就相信那些傳聞中的邪術,說什麽要請鬼來報仇。傳說這圖書館裏死過一個女老師,沈秀就想請這個女鬼來幫忙。”
“這也行”我哭笑不得:“那怎麽能確定請來的鬼肯幫忙”
張淑妮說道:“我們美院有一個傳說。之前有個美女老師得絕症死了。但是,她當時正處於熱戀中,死前特別遺憾,想留在她男友身邊,跟他共度餘生。那 個男人起初也很專情,傷心了很久。但終究敵不過時間流逝,傷心越來越淡,對女友的思念也越來越少了。後來,他跟別的女人結婚,離開了天津。但是,這女老師 的魂魄卻依舊徘徊在這個圖書館裏。因為這是他們相見相戀的地方。”
“很淒美的感情故事。”我嘖嘖歎道:“可是吧,這他媽到底跟沈秀報仇有什麽關係”
我很糾結地聽了許久,竟然沒發現有任何聯係。
“因為圖書館倩女幽魂事件。”張淑妮說到這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在這裏,有人總聽見夜裏圖書館裏有數數的聲音,但是卻看不見人影。21歲、22歲、歲、24歲、25歲,然後就停了,返回去重新數。”
“這啥意思,這鬼隻會數到二十五”我問道。
阮靈溪白了我一眼,皺眉道:“哎呀你別打岔”
我點頭道:“好好好,你繼續。”
張淑妮繼續說道:“這聲音出現得頻率太高,所以就有人悄悄留在圖書館,呆到十二點,偷偷去看那到底是誰在數數。結果,有人就看見了一個穿著長裙子 的女人,在圖書館裏走來走去,而且,這個女人就在數數:22歲、歲、24歲、25歲。每次數到25就停了下來,說:可惜,就到25,然後重新數數。”
“二十五這個數到底有什麽意義呢”趙羽問道。
張淑妮打了個哆嗦,驚恐地看著周圍,低聲道:“因為那個女老師,隻活到二十五歲。”
第八十六章 與鬼借命
這話一說完,我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似乎周圍的氣溫也減低了不少。
以前見過不少女鬼,各種各樣的,這次尼瑪又是個女鬼。看來鬼中女性的比例占很大,這說明女人陰氣足啊。
此時,張淑妮說道:“我說這些,是不是你們不相信”
趙羽沒說話,阮靈溪倒是說道:“當然信,我們信這世上有一些解釋不通的事情,比如鬼魂。可是,我好奇的是,沈秀就算找到這個女老師的鬼魂,那是怎麽跟她做交易的呢”
“壽命。”張淑妮說道:“聽說,那個女老師最想要的就是人的壽命,因為她想活得久一點,跟那個男人長相廝守。”
“所以,你們請來了女老師的鬼魂怎麽請呢跟請筆仙一樣麽”我問道。
“其實很簡單,隻要半夜十二點到圖書館,一旦聽到那女老師數數,等她數到了25,再接茬,喊26,她就會出現。”張淑妮說道。
我想象了一下那情景,頓時打了個哆嗦。半夜三更鬼數數,多嚇人。
“所以你們去找了那女鬼,跟她做交易可是,沈秀最後還是死了啊。”我問道。
張淑妮臉色有些發白,回憶道:“那天晚上,我們確實半夜去了圖書館,而且,確實在十二點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女人的數數的聲音。那個時候,沈秀就接了 一句26。然後,一個穿長裙的女鬼就出現在我們麵前。然後,沈秀就說,要借給她十年的壽命。讓她幫忙殺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李恒的老婆。”
“搞什麽。弄半天是要殺原配啊,我以為是殺李恒呢。”我歎道。
趙羽聽了這話。拿眼剜了我一眼:“你說這話像警察麽”
我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那李恒的老婆死了麽”阮靈溪忍不住問道。
“沒有,那女鬼說,讓我們將那女的想法子在夜裏騙到圖書館來。本來是成功的,但是李恒的老婆帶著她的女兒來的。後來,李恒的老婆突然被一個電話叫 走了,結果就將女兒托給圖書管理員看著。可是沒到下班時間,那女孩突然丟了。後來李恒的老婆來找,才發現女孩死在洗手間裏。是被掐死的。”張淑妮說道。
“得,女鬼殺錯人了。”我歎道:“可是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借命也活不過來,這女鬼難道連這個還不知道”
趙羽說道:“有些鬼魂太過執著,執念太深,隻想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其實她根本借不到活人的壽命。”
“可是那什麽,沈秀這不還是死了”我問道:“那又怎麽回事”
趙羽說道:“既然沈秀是腦後受到重擊而死的,那就不是鬼魂所為。是人為謀殺。既然李恒有作案嫌疑,現在我們去找他看看。”
我歎道:“得。聽了半天鬼故事,對破案沒用啊。”
趙羽說道:“有用。起碼鎖定了作案嫌疑人目標。之前沒人提起過沈秀的情人,現在我們起碼知道,李恒跟沈秀已經撕破臉了。李恒不希望離婚。很可能在這個情況下,想殺了沈秀,徹底解決這個麻煩。”
聽到這裏。我跟趙羽和阮靈溪立即去學校辦公室找李恒。到了外院的教學部一問,原來李恒還是教學部的主任。
見到李恒後。見對方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個子不高。戴著眼鏡,穿著米色西裝,氣質蠻儒雅。
趙羽說明來意,李恒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說道:“抱歉,你們弄錯了。沈秀跟我沒什麽關係,想找凶手的話,那你們請回吧。”
“李教授,聽說前陣子你的女兒突然去世了。”趙羽冷不丁說道,拿起桌子上的相框。
我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相框,見裏麵是一個十歲左右小女孩的照片。
李恒臉色有些不自然,一把奪過趙羽手中的相框,倒扣到辦公桌上:“這件事情剛過去不久,請你們不要再提。”
趙羽冷冷說道:“你沒有將相框拿走,也許是出於習慣,早就習慣了每天看著這照片。但是,你既然懷念你的女兒,難道竟然忍心殺了自己的兒子”
“兒子”李恒奇怪地看著他:“我哪兒來的兒子”
趙羽冷冷說道:“根據我們的屍體檢驗報告,沈秀在死前已經懷孕,而且是個男嬰。在她的遺物裏,也找到了產檢報告。難道你不知道沈秀懷孕的事情”
李恒有些愕然。我偷窺了下他的表情,看來確實是不明真相。
看來沈秀是沒把這件事告訴李恒,或者沒來得及告訴就被殺了。
“我不知道,這跟我沒關係。”李恒繼續說道,但是臉色卻有些不自然起來,手不由自主地扶了扶眼鏡。
趙羽冷笑道:“雖然我們還沒證據,不過如果沈秀真是你動手殺的,那你也夠狠毒了。虎毒不食子呢,你夠狠。”
李恒半晌沒有說話。趙羽一拉我的胳膊,示意我離開。
走下辦公樓的時候,趙羽沉默不語。我見他不說話,於是問道:“怎麽樣啊,你對李恒怎麽看”
趙羽高深莫測地說道:“看來我們得監視李恒。”
我立即說道:“是你,可不是我啊。我又不是你們警局的。”
趙羽笑道:“這次我們不能大張旗鼓地監視,而需要秘密私下的監視。而且,可能需要靈溪幫忙。”
阮靈溪詫異道:“我我能幫什麽”
趙羽說道:“我總覺得李恒不太像凶手,凶手也許另有其人。”
我搖頭道:“不對啊,根據調查,李恒的老婆為人和氣,而且跟沈秀關係很好,她並不知道沈秀跟李恒的關係,所以對沈秀特別好,據說經常一起逛街,有說有笑。而到最後她們倆也沒翻臉過,所以應該不會是她做的吧。”
趙羽說道:“會與不會,得看證據。”
忙了大半天,眼見著已經下午兩點多。我們仨一起吃了個午飯,決定今晚在李恒家附近蹲點。
但是,就算是可以監視李恒和他老婆的行動,我們也隻能從外部看看他們倆有什麽異常舉動,能否對破案有所幫助。
但去人家家裏安放監聽器這種行為,並不是警方可以隨便幹的。
阮靈溪一聽要監視李恒家,頓時來了精神:“這交給我,我直接翻窗戶進他們家,安放一個竊聽器不就是了。”
我瞪了她一眼:“就算他們倆對話內容裏有關於殺害沈秀的信息,但是送到法庭上,法官會問這證據的來源,我們怎麽說警察偷偷安放竊聽器在人民群眾家裏次奧。”
阮靈溪不耐煩道:“那你說怎麽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我歎道:“就是,我也不知道。”
趙羽說道:“行了,你倆見麵就吵。今晚看看情況再說吧。”
於是趙羽回警局開了輛車來,我們仨便一起躲在車內,停在李恒家小區的樓下。
這處小區毫無疑問也是高檔小區。
李恒家住在三樓。我們去了沒多久,便見李恒的老婆王儀下班回家。近距離看王儀的時候,卻見這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打扮有些老氣,而且容貌也不怎麽年輕了。
“看沈秀的照片,果然比王儀年輕漂亮不少。”我低聲道。
阮靈溪一巴掌拍了過來:“閉嘴。”
我見王儀的樣子很凝重,想必女兒才夭折幾個月,還沒有從悲痛中恢複過來。
趙羽說道:“雖然這謀殺案過了幾個月,但是我相信,如果他們倆真有一個是凶手的話,肯定不會那麽心安理得的生活。”
我問道:“萬一這人心理特別強大呢根本像沒事兒人一樣生活呢”
趙羽冷哼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我呸我心中暗自吐槽。
但我們仨等到夜色降臨,卻也不見李恒回家。更神奇的是,李恒家的燈光也一直滅著,好像屋裏根本沒人一樣。但是,我親眼見王儀進了門,不可能沒人。
我不禁推門下車,疑惑地看著那三樓的房間。黑洞洞的窗戶,窗簾呼呼啦啦地被夜風吹得飄飄蕩蕩。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周圍的情景有點不太對勁。原本那小區的樓房稀稀落落亮著不少燈光,但是現在,卻一下子全熄滅了。
整座高高的居民樓燈光全部熄滅,似乎成了一座空樓。
停電了我詫異地想道。正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耳邊響起一個聲音:“22歲、歲、24歲、25歲”
這聲音由遠而近,悄然傳來,仿佛那個人就在我耳邊低聲數數,而一股股冷氣,正吹到我的耳朵裏。
次奧,數數的女鬼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四下一看,沒人,根本就特麽沒人。
但是,那數數的聲音明顯,異常,清晰。
艾瑪,難道女鬼太寂寞,迫不及待地想要黏上我這個玉樹臨風的年輕帥哥
我回頭去找趙羽和阮靈溪他們,卻見兩人不見了。
不見了我去年買了個表,難道關鍵時刻又要被隊友坑了又留我一個人殺鬼打怪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見旁邊的一輛車上,出現了一個影子。
我回頭一看,嚇了一跳。這影子不是我的倒影,也不是一道人影,而是黑乎乎的側影。這影子並不是固定在那車上,而是忽悠悠地向前滑動,滑過一輛輛汽車,最後竟然變成一道立體的影子,背對著我,站在路中央。
第八十七章 照心
恍惚中,我對那背影感覺特別熟悉。一片虛無的背景中,一個長發姑娘背對著我站著,夜風撩起長長的發絲。而那莫名熟悉的洋裝和瘦削的肩膀
突然,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我的腦海:是阿九
阿九的魂魄歸來
就在我愣神兒的功夫,那女孩慢慢轉過身來。我頓時睜大眼睛。沒錯的,竟然真是阿九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微笑,阿九慢慢向我走過來,我一時間竟然不知作何反應才好。
困惑,內疚,心疼,種種情緒泛濫,我一時間愣在當地,眼見著她對我露出熟悉的無邪的笑容:“炎哥哥,我很想你,所以來找你了。你呢有沒有想我”
“阿九,你是”我剛想問你是人是鬼,但是一想,尼瑪,這麽晚出現的能是人麽阿九已經死了,這是既定的事實。我歎了口氣,見阿九拉住我的胳膊,柔聲道:“炎哥哥,再陪我去看一次蝴蝶吧。我好喜歡你教給我的法子,讓那麽多蝴蝶陪伴著我。”
我聽了這話,突然莫名心酸,歎道:“難道你不肯去轉世投胎,隻是因為念著我”
阿九笑道:“嗯,就跟我看一次蝴蝶就好,然後,阿九就走了。”
我不由自主地被她拉著向前走。此時,突然有許多熒光色的蝴蝶翩然而來。那景象帶著淒冷的美感,一時間讓我滯後了腳步。
我被阿九拉著向前走了幾步之後,突然,一句話振聾發聵地在我耳邊響起:“死人複活必為妖”
這句話如電光火石一般炸響在我耳邊。讓我心神一震。隨即,我不由地看向身旁的阿九。不對。地上有影子竟然有影子她不是個鬼那她是什麽東西
但是,我見地上那影子卻更像是半透明的光影。有點像鏡子折射在地上的光斑。但我環顧四周,這地方沒有任何可以反射光影的東西。
媽的,我身邊的是什麽東西,竟然冒充阿九來騙我
想到這裏,我猛然一使勁,甩脫“阿九”的手,喝道:“你是什麽東西,你不是阿九”
“阿九”頓時泫然欲泣:“炎哥哥,我是阿九啊。你仔細看看。我是阿九”
說著,她拉起我的手放到她的臉頰旁。當我的手觸摸到眼前這個“阿九”的臉,頓覺觸手一片微涼,雖然感覺很光滑,可是又覺得這臉摸上去挺硬,像是摸著玻璃那樣的手感。
我心頭一陣發麻,趕緊將手拿了下來,冷冷說道:“你不是阿九,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說著。我掏出戰神,對準眼前這個冒牌阿九,喝道:“難道你是什麽妖孽”
“阿九”突然仰天大笑一聲,隨即表情轉成冷硬。眼神惡狠狠地看著我:“問問你的心,你的命是我救的,眼睛是我送給你的。現在你卻要殺了我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這句話確實戳到我的痛處。但是,這也讓我確信眼前這貨不是阿九。也不是阿九的魂魄。因為阿九決定不會說這種話,也絕對不會變成凶鬼出來害人
想到這裏。我扣動扳機,正要開槍,卻聽到耳邊一陣斷喝:“不要”
緊接著,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見一個人撲了過來,直接將我撲倒在一邊,而那戰神,也被撞到地上,滑到一輛車的車輪下。
我一看,尼瑪撲過來的竟然是趙羽,正他媽壓在我身上。我不禁罵道:“你神經病啊你撞我幹嗎”
趙羽急道:“你不能對著阿九開槍”
我氣結:“次奧,那東西根本不是阿九更不是阿九的魂魄拜托你能不能醒醒”
趙羽道:“不行,她,她長得跟阿九一個樣子,我不能讓你開槍”
哎呦我操好狗血,我咋覺得這橋段在哪個八點檔電視劇裏煽情地出現過呢就因為惡鬼長得像阿九你丫就不開槍,讓鬼來完爆你。那如果女鬼長得像蒼老師,那還不得ooxx
想到這裏,我一把將他推開:“尼瑪,你不殺她,她會來殺你”
我正說到這裏,卻見那“阿九”突然雙手一揮,許多片如刀片一樣的反射著亮光一樣的東西向我們倆飛了過來。
次奧,還會飛暗器,但是這是什麽,是刀片麽
我趕緊像旁邊躲開。但是趙羽卻反應慢了些,半邊兒身體上插了好幾片閃光發亮的東西。
血頓時從趙羽的胳膊和左邊肩膀流淌下來。
我見那冒牌阿九一步步衝著趙羽走了過去,立即衝到車下撿起戰神,對準那冒牌阿九的後背,就想開槍。就在這時,我見那“阿九”蹲了下去,俯身在趙羽身前,笑道:“羽哥哥,你忍心殺我嗎我是阿九的魂魄。我惦念著你們不想走。”
趙羽一怔,看著她竟然半晌沒有言語。我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卻見趙羽這貨竟然抱著那“阿九”滾落一旁,躲過了這一槍。
我氣得半死,脾氣立即湧上來,對著趙羽懷裏那冒牌貨又開了兩槍,結果都被他帶著躲開了。最後,這貨竟然跟那冒牌阿九躲在一處汽車後麵不出來。
我罵道:“趙羽,你他媽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那根本不是阿九,阿九會飛刀麽阿九會那種說話的語氣麽你不想死你就給我滾出來”
“宋炎,我們放她走吧。”趙羽突然說道:“反正她也傷不了我們。”
我心中暗罵:我靠,傷不了的話,你現在身上那些傷口難道是我給弄出來的
“好好,隻要她不找我們麻煩,放走就放走。”我歎道:“你倆出來吧。”
聽我這麽說,趙羽這才抱著那冒牌阿九走了出來。我見那冒牌貨笑得陰險無比,狠狠瞪了她一眼:“滾,不管你是什麽東西,再來找麻煩,我讓你再死一次”
那冒牌阿九也不說話,突然消失在夜空中了。而在這妖孽消失的瞬間,周圍的氣場也隨即平複下來。
此時,我才想起一個問題:阮靈溪呢
於是我四下尋了一番,喊道:“惡女,惡女”
喊了半晌,才聽到花壇附近傳來一聲低低的回應:“別喊了,我在這兒”
我聽這聲音有氣無力,心中一沉,即刻趕到花壇邊去,見阮靈溪正靠在旁邊一個標牌上,胳膊腿上似乎都受了傷。
“我靠,你這怎麽弄的”我將她扶起來問道:“掉花壇裏了”
阮靈溪罵道:“你才掉花壇裏呢。剛才我見一個人衝我跑過來,喊我名字。仔細一看,是你。剛要跟你走呢,可總覺得怪異。”
我一聽這話,心想難道她也遇到了怪事
“哪兒怪異”我問道:“難道你也遇到了冒牌的我”
阮靈溪詫異道:“難道你也看到假冒的我了很簡單啊,突然對我很溫柔,靠,你什麽時候喊過我靈溪,還說要帶我去看星星。我一想就不是你,幸好反應快速,不然我就給射成刺蝟了。”
我一聽這話,趕緊問道:“你怎麽趕走他的”
阮靈溪抬起手腕,讓我看了看手腕上掛著的小巧的神女弩:“情急之下就拿弩箭射他唄。不過很奇怪的是,我射中他的時候,聽到一連串的玻璃破碎聲。然後這人影就不見了。”
玻璃破碎聲我想起趙羽身上多出來的也是玻璃刀片那種玩意。次奧,難道剛才那妖孽是玻璃變成的
阮靈溪見我不說話,笑道:“剛才你也看到冒牌的我了那你受傷沒”
我心想,我看到的不是你啊喂。但是,我直覺如果在惡女麵前說看到的是別人,她肯定不會輕饒我。於是我點了點頭,說道:“沒啊,我也覺得你不會突然那麽溫柔,還說喜歡我,還”
阮靈溪冷哼道:“喜歡你那你真是見到冒牌貨了。還,還什麽”
我笑道:“還親了我一下唄。”說著,我惡作劇心頓起,抓過惡女親了下臉頰。
阮靈溪頓時愣了。我為了防止她反擊,趕緊退後幾步。但詫異的是,惡女啥反應沒有。
“喂,你沒事吧難道是受傷失血過多,體力不濟”我又趕緊扶住她,說道:“趙羽在前麵呢,也受傷了。你看看你倆啊,我得送你們去醫院。”
說到這裏,我見阮靈溪也沒說話,不由扭頭去看她,隻見她正微笑地看著我,夜色下,一雙美麗的眼睛閃閃發亮。
我頓時有些緊張,不知說什麽才好。就在此時,惡女卻突然踮起腳尖,在我唇邊輕輕一吻。
我頓時石化。艾瑪,幸福來得太突然。
我倆一時都怔在原地,不知說啥才好。就在這時候,趙羽的聲音傳來:“宋炎,靈溪,你們在哪兒”
我倆這才如夢方醒。我應道:“在這兒呢”
趙羽慢慢走了過來,說道:“你倆沒事吧”我借著路燈的光一看,我擦,趙羽半邊身體都被血浸染了,這才怒道:“我們沒事,你快別動了,趕緊叫救護車,不然今晚英勇殉職我特麽還得參加你追悼會”
說著,我趕緊撥了120,然後扶著趙羽和阮靈溪坐下。阮靈溪坐下之後,突然說道:“對了,剛才我把那東西射殺之後,好像見到一個圓乎乎的閃亮的東西滾落到花壇裏了。剛才我就是想去找找那東西,但是傷口太疼,就坐下來休息了會兒。”
第八十八章 真正的凶手
我一聽這話,趕緊循著她說的方向找了過去。果然,在一株月季花下,我發現一團亮閃閃的東西。上前撿起來一看,啊擦,竟然是一麵複古的小圓鏡子。
那鏡子上雕刻著鏤空的花紋,鏡麵有些磨損。但是照人也還算清晰。但鏡麵有兩道裂痕。隻是奇怪的是,那鏡麵山隱隱浮現出幾個字:照心。
此時,一行字滑過鏡麵:“你看得清楚自己的內心嗎”
我愕然地看著這句話,不明白這啥意思。但是這鏡子,我卻毫無印象,不記得哪兒見過。
沒多會兒,急救車的鳴笛聲將我從沉思中拉了出來。我將鏡子放進我隨身的小背包裏,趕緊去扶著趙羽和阮靈溪上了車。
救護車一路開向醫院,我見趙羽臉色有點差,便攬住他,將鏡子從我包裏取出來,問道:“這個鏡子,你們倆誰見過”
阮靈溪和趙羽看了看我手中的鏡子,都搖頭道:“不知道,沒見過,哪兒找到的”
“你不是說花壇裏落了東西麽我從裏麵找到的。”我對阮靈溪說道。
“該不會是我用弩箭射中的那東西吧”阮靈溪說道:“你看那鏡子上還有裂痕。”
“鏡子成妖”我苦笑道:“太扯淡吧。”
趙羽湊過來,說道:“這鏡麵上還有字,好像是,你看得清楚自己的內心嗎這幾個,是不是”
“是啊,有字。你們說這是什麽東西”我說道:“見過鏡子變成妖精的麽”
阮靈溪說道:“現在我可不想知道這鏡子是什麽東西,隻是想去睡覺,累死了。”
一路閑聊著。我們仨到了醫院。阮靈溪受傷比較輕,但是趙羽就不一樣了。醫生見了他身上插了不少玻璃片。禁不住問道:“我說你們幾位受傷受得很奇怪啊。這身上是什麽,鏡子碎片被鏡子砸中了”
一旁的護士插嘴道:“被鏡子砸中了也不會這麽嚴重吧。碎片會像刀一樣插進身體裏嗎”
我嗬嗬笑道:“可能是巧合吧。”
醫生和護士處理完阮靈溪和趙羽的傷口,便囑咐要好好休息,傷口暫時不要沾水,就離開病房了。
我歎道:“你們兩位,今晚先在醫院休息休息吧。”
正說著,門外有人喊道:“小趙,徒弟媳婦,聽說你們掛彩了”
我一聽這聲音,你妹。好像是吳聃。剛才跟他打過電話,說了說我們遇到的事,沒想到他竟然立即趕了來。
我一見吳聃進門,便將他拖到一旁,將包裏的古鏡遞給吳聃,問道:“師父,這玩意你見過麽”
吳聃將鏡子接過去,看了半晌,說道:“這什麽破鏡子。好像照不到人”
我吃了一驚,搶過去一看,果然的,這鏡子照不到人。剛才我隻去注意那一行字了。並未注意過這鏡子根本照不到人。
“這什麽東西啊,照妖鏡麽”我問道。
吳聃說道:“看這東西,像是古董。也許你查查天津市的古董店。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過,這鏡子從哪兒找到的”
我回想了下。隻是阮靈溪告訴我說,她好像射中了一隻鏡子。但是卻不知鏡子從哪兒來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最先應該是惡女發現的。”
“那你們今天見了什麽人沒有”吳聃問道。
“見了不少啊,比如李恒,看過王儀,也瞧見過一個奇怪的女學生。”我說道。
“奇怪的女學生,幹嘛的”吳聃問道。
“說是一個死者的朋友,叫張淑妮。她告訴我們死者跟李恒教授的關係,我們才知道原來死掉的那個沈秀是李恒的情人。”
“這麽巧”吳聃皺眉道:“太巧合。明天查查張淑妮和那個鏡子的來曆,也許就能有點結果了。”
說到這裏,我見時間很晚了,便跟吳聃在醫院睡下。第二天一早,趙羽和阮靈溪的精神好了很多。但是,趙羽的傷勢不算輕,這一晚上休息得雖然精神恢複了不少,但看上去臉色依然不怎麽樣。
“我說,你確定要去上班”我問趙羽道:“看你的樣子能行麽”
趙羽笑道:“又不是致命傷,這算什麽。”
阮靈溪歎道:“看在朋友的麵子上,幫你去查案吧。我認為吳叔說的對,那鏡子就是有問題。我跟二貨去查鏡子的來曆,你跟吳叔繼續去調查李恒怎麽樣”
趙羽沉默半晌,搖頭道:“不對,這個鏡子咱們之前根本沒見過。那它是從什麽時候出現在我們身邊的呢”
我想了想,說道:“昨晚唄,晚上在李恒家樓下。哦哦我明白了,難道你是想說李恒和他老婆有問題”
趙羽看著我,歎道:“我真為蚌埠市的破案率擔憂。咱們雖然去過李恒家,但是並未接觸李恒夫妻。昨天跟我們幾個人呆在一起,扯得時間最長的,是誰”
我立即恍然大悟:“明白了,你是說那個奇怪的女學生,張淑妮”
趙羽點頭道:“就是她,也隻有她,昨天才有時間將一隻奇怪的鏡子塞進我們其中某一個人的包裏。看來我們大意了,得好好調查一下這個女學生。這樣吧,你們去查古鏡子的來曆,我去查這個女學生的身份。咱們晚上碰麵,匯總一下調查到的資料信息。”
吳聃說他比較熟悉天津的地形,要跟我和惡女去查古鏡的來曆。我正愁得挨個找地方,有個引導總是好。
路上,吳聃說道:“你們說這鏡子能夠變出許多鬼影。我突然想起一種鏡子,叫做照心鏡。這是一種經過降頭師施過術的鏡子,能夠照出你們心底的一些隱憂,記憶,忘不掉的人,而這會讓人迷失,嚴重的話,會讓自己的靈魂也被囚禁在鏡子裏。”
聽了他的話,我想起那個冒牌阿九曾經拉著我向前走,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我跟阮靈溪和吳聃找了幾家古董店,都說沒見過這種鏡子。後來,吳聃建議我們去南開區的古文化街看看。
於是我們仨去了南開區的古文化街。之前我從來沒注意過這個什麽古文化街,如今一看,這大街是整個的古風建築,完全仿古,好像穿越劇拍攝地一般。我們三個從大街開頭一家找開始找,問店老板是否見過這銅鏡。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說見過這玩意。
直到最後一家,也還是否認說見過這銅鏡。
“我說這玩意應該不是從這地方賣出去的吧。”我說道。
“還有一家店沒有去。”吳聃指了指拐角處一家古董店。但是這家店好像正在裝修,根本沒什麽客人。
我們三個走過去,卻見不少搬運工正在搬走店裏的古董。
“怎麽了,這家店不做了”吳聃走過去,問那指揮搬運的人。
那人回過頭來,卻是個十分年輕英俊的男人。這人有點訝異地看著我們,隨即說道:“是啊,店關門了。經營不善啊。”
“真的”吳聃看了看那有些年頭的店麵匾額,說道:“不對吧,我怎麽記得這家店二十年前就有了,而且還有點名頭呢。”
那男人嗬嗬笑道:“是有些年頭,可是我經營不善,要轉讓了。”
吳聃笑道:“看你們這店已經這麽多年,你也有點眼光了吧。”說著,他取出那麵小鏡子來,舉到男人麵前:“那你給看看,這鏡子是什麽來頭哪個店裏有賣過”
那男人點了點頭,接過鏡子看了看,卻突然大驚失色,抬頭問吳聃道:“這鏡子怎麽在你這裏”
“怎麽,看出鏡子的來曆了”吳聃冷冷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問道:“這鏡子是你的,害人的事兒也是你幹出來的,對麽”
第八十九章 情劫
那男人聽了這話,臉色一變,頓時拔腿就跑。我一見這情況,心想媽的,這麽一看,這貨沒跑了。
我撒丫子去追,很快將那孫子給逮了個正著。你妹,要知道哥是警察,抓他這種貨色易如反掌。
“你跑什麽”我將手銬直接給這孫子拷上,問道:“叫什麽名字怎麽一看那鏡子就跑”
等我摸出手銬,我才驚覺昨晚給趙羽脫衣服的時候,沒地方放他的手銬,直接塞自己褲兜裏了。結果,現在警察習慣動作重複了下,於是給這孫子銬上了。
那男人驚恐地看著我,問道:“你們真的是警察”
我罵道:“我靠,廢話走,跟我回局裏說說”
那男人立即抓著我的胳膊說道:“警察同誌,這件事不關我的事啊”
我好笑地說道:“哪件事啊我還沒說什麽事呢。”
那男人愕然半晌,也閉了嘴。
我幹脆將這貨帶進他那店裏,跟吳聃和阮靈溪一並走了進去。我將這男人按在椅子上,問道:“叫什麽名字”
“邊屏。”那男人說道。
“是這家古董店的老板這銅鏡哪兒來的”我喝道。
“這銅鏡是我夫人經常帶在身邊的。”邊屏說道:“但是我已經勸她丟掉了。我感覺這鏡子很邪乎。”
“你老婆是叫張淑妮麽”我雖然這麽問,但是心裏卻覺得張淑妮這個名字不像是真名。既然那女學生一直在撒謊,那名字也可能是假的。
果然,邊屏搖頭道:“不。我老婆叫蔡小芸。”
“給我看看你老婆照片”我喝道。
邊屏詫異道:“你看她的照片做什麽,難道。難道她真幹了那種事”
“什麽事”我狐疑地問道。
邊屏卻閉上嘴,指了指自己的上衣口袋。我見口袋裏有一隻錢包。便取了出來。打開一看,裏麵果然有一張他和一個女人的合照。而那個女人,正是張淑妮
次奧,假扮女學生騙我們我心中暗罵,果然不能相信女人
可又一個問題讓我疑惑了:這個邊屏的老婆為什麽要誤導我們
於是我問道:“我問你,你老婆是天津大學的學生麽不過看你這年紀,怎麽也得二十八九了吧。你難道娶了個女學生”
“女學生不是,警察同誌,她不是女學生。但卻是天津大學畢業的。”邊屏說道:“以前曾經在那當過輔導員。”
媽的,這就是了
我喝道:“你老婆呢”
邊屏說道:“其實我們倆最近關係不太好,總在吵架。今天早上又吵架了,她跑出門去,沒見回來。”
我聽到這裏,立即給趙羽打了個電話,讓他搜捕邊屏的老婆蔡小芸。
“邊屏”趙羽在電話那端說道:“很巧,我剛才在查天津大學圖書館的事情。你知道那個女老師之前的男朋友叫什麽名字嗎”
“叫什麽”我問道:“總不能是邊屏吧”
趙羽說道:“就是他看來這個凶殺案的凶手不是李恒,而是邊屏的老婆。蔡小芸”
趙羽這一說,我也糊塗了。我想問個問明白,趙羽隻是讓我帶著邊屏去市局,他隊裏的幾個人已經去抓蔡小芸了。
於是。我帶著邊屏進了市局大門,認識我的趙羽的同事遠遠看了,便笑道:“呦嗬。宋炎,你跟趙羽這真是上班一起下班一起。一起吃一起睡,連破案子都搭把手啊”
我嗬嗬笑道:“正好遇上唄。”心想。你妹,這貨絕逼在諷刺我多管閑事。
我將邊屏帶進審訊室,然後跟阮靈溪和吳聃坐在趙羽辦公室等他。沒多會兒,門外警笛聲響,趙羽一群人回來了。
我滿肚子的疑問,急忙迎了上去,見那“張淑妮”,也就是邊屏的老婆蔡小芸也帶了來。夫妻倆在警局重逢了。
由於我不是天津市局的人,無權參與審訊,但是在旁聽的過程中,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了個清楚。
原來,蔡小芸之前跟沈秀並不熟悉,但是她所講的沈秀借命的事情倒是真的。蔡小芸是沈秀的師姐,而沈秀跟她由於學生會的某些活動而熟悉,關係也還不錯。但是那時候蔡小芸在讀天津大學曆史係碩士,很快畢業了。沈秀卻還是個大二的學生。
畢業後兩人也有所聯係,蔡小芸也知道沈秀和李恒的情人關係。蔡小芸碩士畢業後不久,就由家裏人介紹了個開古董店的年輕老板,兩人相親認識。
也就是邊屏。由於邊屏十分英俊,蔡小芸對其一見傾心,倒追不止,後來兩人就談婚論嫁了。可惜,蔡小芸嫁給邊屏之後,才發現自己老公心中一直喜歡的 是另一個女人,也就是早早亡故的天津大學美術學院女老師,高雅如。兩人為了這件事吵過無數次,邊屏雖然沒有明確承認,但是態度曖昧,這讓蔡小芸十分惱火。
因為邊屏開了古董店,蔡小芸也對古董了解不少。某天,店裏收購進一隻銅鏡。本來蔡小芸不以為然,但是,某天,有一個四十左右的客人走進店裏,偶然看到這個銅鏡,便對蔡小芸說:“這鏡子可以照見人心。”
蔡小芸起初不信,但想起邊屏,便將這鏡子偷偷放在家裏。之後,果然在鏡子裏看到邊屏跟另一個女人親密的場景。
這讓蔡小芸十分嫉妒。而這時候,她知道了天津大學圖書館的傳說,便想滅掉這個陰魂,讓她不再纏著老公,不再占據邊屏的思維。於是,她想方設法地找到了那天光顧的客人,問他可有辦法讓那女人的陰魂消散麽
那客人說:“我可以在你這個鏡子上做法。高雅如的願望是活下去,得到人的壽命。其實,你可以安排一個人跟她溝通,讓她附身那個人身體裏,然後照我的辦法殺掉被附身的人,高雅如就永遠消失了。”
所以,蔡小芸才壯膽設計了這麽一出,攛掇沈秀去圖書館,然後讓高雅如的鬼魂附在沈秀身上。之後,她原本想用那人給的符咒將高雅如的魂魄封住,之後再殺了沈秀,卻沒想到,那鬼魂識破她的意圖,逃進照心鏡裏。蔡小芸這一下,卻是殺了沈秀。
等殺了沈秀之後,她才覺得害怕,於是跟自己老公將沈秀拋屍,也就是那小木屋內。事後,她想起那個鏡子,本想處理掉,卻正好發現警察都在查這件案子,便將鏡子借機塞進阮靈溪的背包裏。然後,才有了晚上的一幕。
我聽完之後,很無語地對趙羽說道:“次奧,原本以為起碼是李恒的老婆幹的,誰知道卻是這麽複雜的一件案子。”
趙羽說道:“其實李恒的老婆也並不無辜。為什麽李恒突然跟沈秀關係不好了呢似乎是李恒的老婆在中間作梗。我們刑偵科的人員在沈秀家裏的麵粉等食品 中發現動物催肥劑。你覺得這會是誰幹的而且呢,聽說李恒的老婆最近總收到恐嚇信,李恒懷疑是沈秀幹的。但是,字跡根本跟沈秀的不同。”
“催肥不會吧,沈秀的屍體看著不胖啊,生前應該很苗條。”我說道。
趙羽冷哼道:“你看到的是腐爛掉一部分的屍體吧。”
我打了個哆嗦:“天啊,這女人要是狠起來真心hold不住啊啊”
趙羽失笑道:“放心,你的靈溪不會這麽變態的。”
我一把抱住趙羽,歎道:“這世上女人太可怕,還是基友是真愛。”
趙羽一把推開我,罵道:“別惡心我傷口還疼呢。”
我嘿嘿笑道:“案子破了,你可以好好養傷了。這樣吧,剩下一周休假的時間,我好好陪著你。”
說到這裏,正好有趙羽的同事們經過,都拿探尋的眼光看著我倆。
趙羽立即擺手道:“不用,你還是陪靈溪吧”之後,逃也似的走了。
第九十章 不可能的警號
我的假期也快結束,接下來的五天中平安無事,市局一樁大案也沒接到。
周末,趙羽去吳聃的書店找我們,神色中竟然有些無聊:“奇怪,好像天津市突然安靜下來一樣,什麽犯罪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笑道:“這才一個周而已,而且和平不好麽難道你希望天津市天天有罪案發生”
趙羽說道:“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平靜不知為什麽總讓我有點不安的感覺。”
我哈哈笑道:“我說你是不是神探狄仁傑看多了,還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你想太多吧。”
此時,吳聃走過來,拿著本雜誌拍了我腦袋一下,說道:“二貨啊,你得多跟人家小趙學學。小趙說的對,這幾天太安靜了。”
我歎道:“師父,你們這什麽心理啊,非想天津天天有案子發生”
吳聃沉吟道:“不知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前幾天的那幾個小案件背後,都說到可能有一個道法高人在操縱但是,那個人是誰,你們卻一點都不知道,也查不 到。而這幾個案子背後會道法的那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如果真是同一個人,那就有問題了。他有什麽目的為什麽幾個毫無關聯的案子都跟他有關係你們想過麽”
我愕然道:“師父,你是不是也想太多了。這世上不是隱藏著很多懂道法的人麽某些名山大川裏,不是都有道法門派麽隻是我們都不知道罷了。”
吳聃擺手道:“但是真正潛心修道的人,是不會想到動歪心思幫人犯罪的。我怎麽覺得,好像有人在試探你們的能力似的。”
他這一說。我也犯了嘀咕。難道我又被誰盯上了但是楊問也已經死了,別的還會有誰想到來設計我
我問道:“那師父。萬一被你不幸言中了,我還不知對方是誰。豈不是很吃虧。”
吳聃說道:“所以你們倆要小心。”
吳聃的一番話讓我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但是,看著他吃棒棒糖聽郭德綱的屌絲樣,實在聯想不到吳聃年輕時候竟然是絕世高手。沒錯,他的道法還不錯,但是似乎從來沒怎麽展示過。
想到這裏,我突然心中一怔:是啊,吳聃不是修道的人麽,那當年為什麽被人害得隻剩下半條命,而且現在隻敢躲在這小書店裏當小商人
於是我問道:“師父。你是不是在躲什麽仇家啊,你不是修道的人嗎”
吳聃歎道:“當年年輕氣盛,跟別人搶女人,結果被完爆,趕出山門,不行麽。”
我狐疑地看著他,覺得這句話根本就是在應付我的問題。吳聃到底在躲什麽,連一個道法這麽強悍,出身名門的道法高人都惹不起的人。會是誰
而且一躲就是二十年,這太不正常了。還有,老趙生前為什麽見了我的女媧石,就想將衣缽傳給我這東西有什麽用
反正在我看來。也就是個預警的作用。哪兒有鬼,它最先知道。
還有神秘的段清水,段氏叔侄胳膊上的東巴文文字。吳聃不知從何而來的中天古刀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是我所想不通的。
等等。中天刀上也有東巴文,那這刀是不是跟段清水有關係
但之前吳聃也說過。這刀是別人送的,而且是臨死前留給他的。那人跟他素不相識,他也不知這刀哪兒來的,隻是覺得是上古神器,就留在身邊了。
吳聃見我不說話,拿一股沉思的眼神打量著他,立即岔開話題,問道:“對了,我那徒弟媳婦呢怎麽這幾天也不見她來給師父我請安啊”
我歎道:“忙著開冰雕店唄,神仙姐姐的店開張了,去的人可不少。黑幫老大的女人,照顧生意的肯定不少,這會兒發達了。”
吳聃瞥了我一眼:“馮四海還沒死呢。不過我倒是奇怪,馮四海現在怎麽不咋管事了呢他也沒到七老八十,怎麽漸漸將大權移交給段清水那邊,自己卻躲清閑還是在忙什麽其他的。”
我失笑道:“師父,你未免想太多。再說了,黑幫老大能忙什麽,無非是派係鬥爭,爭奪地盤,擴大生意,還能有啥。”
吳聃搖頭道:“這世上,並非是黑白分明。黑不一定全黑,白也不一定全白。”
我倆正說著,突然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男孩子,穿著中學生的校服,問吳聃道:“吳叔,你店裏有叫宋炎的人嗎”
吳聃一愣,說道:“有,”接著,一指我,問道:“就這二貨。”
我打量了一下那男孩子,不認識,於是問道:“找我有事麽”
男孩子將手裏一個泰迪熊遞給我,說道:“一個姐姐讓我送給你的。”
“一個姐姐”我愕然接過來,心想我認識的妹子也就那麽幾個,惡女不可能送我這麽娘的東西,神仙姐姐根本連送人禮物都不懂,那這會是誰給的
我看著那泰迪熊,心中突然想起電視上某些爆炸案的鏡頭。次奧,不會是恐怖分子給我的炸彈吧但轉念一想,我太自作多情了。這種炸彈多半是配送某些重要機構或者名人家裏的,我算哪根蔥,人家給我炸彈,還不夠成本錢呢。
“哎呦,哪個妹子瞎了眼看上我二貨徒弟了”吳聃笑道:“留名字沒長什麽樣啊”
男孩子回憶道:“那個姐姐挺漂亮的,中長的頭發,樣子很甜美。”
吳聃歎道:“怎麽就沒有妹子給我棒棒糖呢”
趙羽說道:“仔細檢查下那個泰迪熊,也許有什麽問題。”
聽了他的話,我將那熊前前後後檢查了一遍,隻在後背上發現一個按鈕,好像是發聲用的。
我按下那開關,隻聽那泰迪熊裏發出一個很機械很僵硬的女人聲音:“警號034186。警號034186跟你對話”
中間有一陣“嘶嘶”聲,這段聲音出現後,人聲沒了。但是卻好像有人正在接線一樣。
我跟趙羽都是一愣,仔細聽著那接下來的話。很快的。裏麵又出現一段聲音,但是這段聲音像是什麽東西在叫。怪叫,說不上來的難受。
聽完後,我跟趙羽都皺緊眉頭,心想這什麽意思啊
我問趙羽道:“元芳,你怎麽看”
趙羽說道:“聽這個聲音,不像是錄的毫無意義的東西。如果帶回局裏進行專業分析,也許能解析出來。不過,這個警號聽起來像是你們安徽那邊的。你不知道這號代表的是誰麽”
我皺眉道:“我哪兒知道。這號根本不熟悉。而且警察那麽多,難道我都背下來麽不過。看這號碼不像是最近幾年的了。”
趙羽又跟那男孩子打聽了送泰迪熊的姑娘具體的樣子。男孩子搖頭道:“哥哥,我真不知怎麽描述她的模樣,我也不會畫畫。反正就是二十多歲,挺漂亮,嗯,梨花燙,對那個發型就叫梨花燙唄,頭發到肩膀以下那個長度,不太長。”
問了半天。我也有點泄氣。這他媽跟沒問一樣。符合這條件的女孩子太多了。我說道:“算了,我先讓同事給查查這個警號吧。”
說著,我撥通蚌埠市局的電話,接通後。李若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好,蚌埠市警察局,請講。”
“美女。是我啊。”我笑道:“你現在有空嗎”
李若頓了半晌,才說道:“宋炎麽我還以為你徹底出不了院了呢。怎麽還不回來這假期休得太長了吧”
我嘿嘿笑道:“馬上就歸隊了對了。麻煩你幫忙查下這個人的資料。警號034186。”
李若問道:“為什麽查這個”
我說道:“美女你就別管了,我在線等。馬上啊。很可能牽扯到大案子。”
我隨口這麽一說,隻是為了催她趕緊去查。我覺得也許這玩意就是惡作劇呢。
沒多會兒,李若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宋炎,你是從哪兒看到這警號的咱們局裏的警察資料係統顯示這個人的資料比較少,而且,他在五年前就已經因公殉職了。”
“死了”我吃驚道。一個五年前的死人,發給我一封死亡信息
我趕緊問道:“這人的名字叫什麽,為什麽死的,死在哪裏”
李若說道:“這個警官叫上官則,死因沒怎麽說明,但是卻記載說,死在了天津日報大廈的樓下,是墜樓而亡的。”
“什麽死在天津咱們安徽的警官怎麽死在天津啊”我詫異地問道。
“我怎麽知道,你問這個人幹嗎”李若問道。
我說道:“哦,這個,因為我就在天津嘛。有個案子跟這個人扯上了。謝謝啊,辛苦了美女。”
我趕緊將電話掛了。
趙羽問道:“怎麽,這個人死了還是死在天津”
我歎道:“死在天津日報大廈,說是跳樓而亡,你們怎麽看”
趙羽和吳聃突然沉默了。其實幾乎全天津的人都知道,天津日報大廈鬧鬼,而且起碼鬧了十年,特凶,之前死了不少人都搞不定這惡鬼凶靈,最後還是不知什麽人給這鬼封印在十三樓上,算是達成了一種協議和默認。你住你的十三層,我們辦我們的公。
十三層是地獄,其他是陽間。整個十三層都被木板和報紙封住糊住,終日不見陽光。日報大廈的人對外宣稱,十三層是衝洗照片的地方所以不能見光。但是也有對外的說法是十三層在裝修。可是,裝修也不能裝特麽七八年吧皇宮也沒這麽建的。
“一個死在天津日報大廈樓下的安徽警官,五年後發出死亡信息”趙羽說道:“是為了什麽呢”
我將泰迪熊遞給他,說道:“還得麻煩你查查這個聲音的內容,看看它到底在說什麽。”
趙羽接過泰迪熊,點頭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