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梅德和袁濱幫著鄭婕一起辦理餘暉的喪事。餘暉自殺這件事,在當地掀起一陣不小的風波,整個城市風言風語。鄭婕認為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所以喪事辦得相當簡單,隻有一些至親好友前來吊唁。餘暉的後事在三天後徹底處理完畢。
梅德和袁濱覺得沒有理由再留在C市了,他們準備向鄭婕告辭後離開。
從公墓回來的路上,梅德說:“我們該走了。“
鄭婕抬起頭望他。
“對於最近發生的這件事,我和袁濱都感到非常遺憾。我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請你節哀順變。”
鄭婕的目光望向前方,似乎在沉思之中。
“如果沒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話……”
“不,”鄭婕轉臉看著梅德,“我想和你們談談。”
“談談……當然,可是……”梅德不知道鄭婕想和他們談什麽。
“你們現在可以去我家坐一會兒嗎?”
梅德和袁濱對視了一眼,說:“可以。”
再次坐在餘暉家的客廳裏,梅德竟然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鄭婕還是坐在他們對麵的沙發上,她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梅德和袁濱。
“我覺得你們應該跟我說實話。”她突然說。
“什麽?”梅德有些不明白。
“我認為,你們很明顯地對我隱瞞了一些事情。”
梅德抬起臉,疑惑地看著鄭婕,就好像注視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你指什麽?”梅德小心地問。
鄭婕看著他,突然正色道:“你們倆說是來看看老朋友,可是早不來,遲不來,剛剛一來我丈夫就死了——你們真以為我有這麽傻,會以為這是一種巧合?”
梅德嚇了一跳:“你認為餘暉的死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嗎?”
“那是絕不可能的!我們來之前,絕對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袁濱急忙解釋。
鄭婕審視的目光迅速地掃了他們一眼,說:“那你們怎麽解釋這兩件事——第一,在我丈夫的辦公室門口,剛剛聽到裏麵傳來的手機鈴聲,梅德就大叫一聲 ‘餘暉出事了!’我當時就感到奇怪,為什麽你不認為那有可能隻是他把手機掉在裏麵而已呢?難道你從一開始就有感覺他會出事?”
“第二,事發當天晚上,我們在公安局。我一提到餘暉說的那句話,也就是‘我是第二個’這句話時,你們倆就同時打了個冷顫,然後神情緊張。當時警察沒看到,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這一點,你們又怎麽解釋?”
麵對鄭婕尖銳的問話,梅德顯得局促起來:“其實,那天晚上,我隻是猜他……可能出事了;在公安局裏,我也隻是湊巧……嗯,我是說……”
“聽著,”鄭婕打斷他的話,“剛才我跟你們說的這番話,完全可以不說給你們聽,而是告訴警察。你們不覺得嗎?”
“那……你為什麽不這麽做?”袁濱問。
“因為我相信,你們不會是殺害我丈夫的凶手——你們隻是對我隱瞞了一些事情而已。所以我才坦誠地告訴你們,隻是想讓你們親口告訴我實情。”
“你用‘殺害’這個字眼,難道你認為餘暉不是自殺,而是被謀殺?”梅德說。
“我早就跟警察說了,我不認為我丈夫有什麽煩惱或困擾能至使他走上輕生這條路。所以我認定這件事必有蹊蹺——而你們,絕對是知道什麽隱情的。”
梅德和袁濱緊鎖著眉頭,沒有吭聲。
“怎麽,到了現在你們都不願意告訴我嗎?”
“我……有些事情,我們恐怕不能說出來……”袁濱一臉的無奈。
“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是隱瞞了什麽秘密的!”鄭婕厲聲道,“好吧,如果你們堅持不說的話,我隻有讓警察來問你們了!”
“不!我們……”袁濱望了一眼梅德,輕聲說,“我們可以告訴你。”
梅德瞪著他,雙唇緊閉。
“行了,梅德。”袁濱的語氣帶有一絲哭腔,“我們四個人守了十年的這個秘密,看來是守不住了。餘暉都死了!我們再在這裏坐以待斃,下一個死的人就是我們!”
梅德重重地歎了口氣:“你給鄭婕說說吧!把事情從頭開始,原原本本地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