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眾人眼看天黑，找了一處不甚破舊的房屋，打掃幹淨，打水做飯。自不必多言。
半夜時分，起立突然覺得肚子疼痛難忍，想必是吃了那剩下的半隻燒雞，已經是春
天時分，南方已經開始燥熱。
起立摸到後院，找了僻靜處出恭。
春天的夜晚還是稍涼爽一些，奔波一日，起立不覺眼睛打顫，被涼風一吹，迷迷糊
糊中，聽到屋子內人聲騷動。莫非師父半夜三更要趕路，看來是白天讓色師伯說的
神誌恍惚了。
起立再睜眼時候，看到屋內燈火通明，聽到了兵器乒乒之聲。起立暗道，不好，看
來是來了仇家。
起立一摸劍，糟糕，忘在屋子裏了。那時自然，誰半夜三更出恭還帶劍的。他起身
慢慢趴到窗戶邊，從破爛的門縫裏往裏看。
屋子內，一個黃衣服道人站在中間，旁邊哄哄站了十幾個人，雖說穿的也是道袍，
卻這紅綠之色，看的十分詭秘。
為首的黃衣道人滿臉橫肉，絡腮胡子直愣著仿佛鍾馗再世一般。旁邊紅道袍的，仔
細看來是女道人，眼神風流，而且還化著濃裝，抹著紅臉蛋，怎麽都不像個學道之人。
綠道袍的是些青年道人，不是目露凶光，就是賊眉鼠眼之輩，這些人怎麽看怎麽像
是窯姐跟盜匪一類。
"西北道長，師弟這下有禮了"黃衣道人一報拳，居然行的是江湖之禮。
"你是我什麽師弟?我哪裏見過你。"西北狼睡眼朦朧，脖子上冷，已經被架了一把
劍。
"咱們也不必拐彎抹角了，我師父正是瘋魔祖師，煉。他可是跟你師父張誌敬同輩，
我叫你一聲師哥，有錯嗎?黃衣道人不耐煩道。
"我們全真教怎麽會有你們這種人物。"西北狼回顧看那些弟子，個個脖子都橫著劍，
有的還打著呼嚕，看來這些人太大意了。
"自然，自然。我們並不在全真教下。我師父自創了個全真新教，指日就要取代你
那全真舊教，你們這些人，到時候都要歸入新教。"黃衣道人哈哈哈一笑，從懷裏掏
出兵器，居然是個流行錘。
"你癡心妄想。我全真教人才濟濟，就憑你們這些江湖匪類，也想上重陽宮。"西北
狼道。
"哈哈哈，廢話莫說。我們新教一出，舊教中人不肯歸順的，自然要跟舊教一起毀
滅。"黃衣道人說罷，一揮手，流行錘直飛一個全真弟子，那弟子還未把眼睛睜開，
銅錘以到，隻聽得砰的一聲，腦漿迸裂，稀裏嘩啦飛的滿屋子都是。
剩下的幾個全真教弟子哪裏見過這個陣勢，嚇得瑟瑟發抖。有幾個早就跪倒在地，
不住的喊饒命，願意歸順新教。
西北狼歎一口氣，道，想不到我門下弟子如此軟弱，我做師父的也有不可推卸的責
任；再看弟子慘死，心中無比的難過。
起立在窗外也是雙腿發軟，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
"西北狼，識時務者升官發財。我師父說了，隻要你肯歸順，可以繼續作你的真人，
而且隻會更好。"黃衣道人道。
"這你倒不必再費口舌。我西北狼雖然無能，但也不是軟弱之輩。既然已經如此，
你拿我的人頭回去見你師父，剩下的話不必再說了。"西北狼兩眼一閉，隻等一死。
"師父，何必跟他再廢話，一刀砍了，我們好趕路去重陽宮跟師祖會合。"一個紅衣
女道人說。
"不可。他是全真七子中一個，殺了他恐怕教眾不服。點了他穴道，裝進箱子裏帶
走。"黃衣道人說。
西北狼本想用內力把橫在脖子上的劍彈開，怎料一用力，渾身酸軟。心想看來是中
了埋伏，歎氣，後悔自己太大意了。
起立在窗外，眼看眾人把西北狼裝進一個大箱子內。剩下的師兄弟也一個個上了鐐
銬。
"師父，這裏少了一個。"一個綠衣道人說。
"怎麽回事，你們不是有人一隻盯著嗎?"黃衣道人怒目而視。
"是，師父。我們也不知道，一共九個人，死了一個，這裏隻有七個人。"綠衣道人
回說。
"剩下那個去了哪裏?"黃衣道人惡狠狠地看了一圈全真弟子。
"我們不知道，我們真的不知道。"全真弟子被他眼睛一瞪，嚇的屁滾尿流。
"全都砍了，隻剩下這個西北狼。要他們也沒用。"黃衣道人命令手下。
全真弟子一片哀嚎聲，西北狼也忍不住閉上眼睛，不忍去看。
隻見屋內血流成河，頃刻間，全真弟子都身首異處。
"給我到處搜，千萬別讓他跑回去報信。"黃衣道人說。
"你也太過殘忍了。那個弟子，因為路上有疾，我半夜讓他帶書信回重陽宮了。"西
北狼道。
"我信你的胡話?"黃衣道人扭頭不理會西北狼。
"也罷，你盡管搜好了。我不過是不忍看我徒弟的屍首異處，讓你們早點帶我走罷
了。"西北狼默默閉上眼睛，心如刀割。
"師父，後麵確實有人逃走的痕跡。"一名紅衣道人說，打開後麵，果然看到了一串
腳印，在布滿灰塵的走廊上。
"給我追。我猜他沒走遠。這裏九匹馬都在。"黃衣道人說。
這時候，起立在台階下找到了一處空隙，慢慢的爬了進去。趁著夜色，眾人找了一
圈居然沒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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