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神秘事件錄 作者:龍陵姬 第一章 荒墓古陵 1-10

來源: 玉珠 2014-06-19 08:26:36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0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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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消失在沙漠裏的考古隊


“叮咚……叮咚……”一陣急促的門鈴,像催命似的,將我從春夢中吵醒。我在黑暗中摸索了好半天,才將電燈打開,一看表,“淩晨兩點四十三分。”我窩著一肚子火氣,穿好衣服,然後才將大門打開。門口站著兩名警察,看警銜,是二級警員。

我狐疑地看著他們兩人,問道:“你們是……”

兩人向我敬禮後,其中一名小個子警員道:“請問你是陸軒警官嗎?我們是東城分局的,去塔克拉瑪幹沙漠土城考察的考古隊出事兒了。”

一聽到“出事兒了”,我的胸口猶似被一隻鐵錘狠狠地砸了一下,腦袋也隨之“嗡”的一聲,一時之間,渾然不知所措。那兩名年輕的警員見我臉色大變,接下來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對我說,隻是麵麵相覷,直到我鎮定了一下心緒,低聲問道:“出了什麽事兒?”

那個小個子警員沉吟道:“考古隊在塔克拉瑪幹沙漠裏與外界失去了聯係,待救援隊找到他們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九名考古隊員,已有七名隊員確認已經死亡,隊長失蹤,還有一名隊員,現在正躺在五十七醫院裏……”

還未等他說完,我一把揪著他的衣領,急問道:“張豔呢?她怎麽樣了,快說!你快告訴我……”

小個子警員搖了搖頭:“陸軒警官,請你冷靜,我們來就是通知你,躺在醫院裏的考古隊員就叫張豔,在她隨身物品裏,我們發現了你和她的合影,才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所以我們才這麽晚來通知你……”

還未等他說完,我早已迅速地披上外衣:“快帶我去!”

五十七醫院在南城區,平日裏開車也要半個多小時,但現在已經是半夜了,街上的車輛不是很多,加上我拉響了警車上的警報器,一路橫衝直撞,連闖數十個紅燈,僅用了十多分鍾,便到了五十七醫院門口。我把車鑰匙扔給了另外一員大個子警員,讓他幫我停好車,小個子警員帶著我直奔ICU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上,或站或坐,已經有不少人了,我衝到病房門口,正要推門而入時,兩名全付武裝的士兵,抬著AK-47將我攔了下來。

“閃開,我要進去。”我大吼一聲,正要將那兩名士兵推開,而這時,一個聲音對我說道:“陸軒,你要幹什麽?”

我尋聲回頭一看,說話的正是我的頂頭上司王局長,王局身後,站著兩名警員,和一名軍銜是少將級的軍官。

“王局,我女朋友在裏麵,我得進去看看她怎麽樣了!”我隻扔下了這麽一句話後,再次伸手去推病房門。

“攔住他。”一個聲音冷冷地道。

門口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齊刷刷地抬起了AK-47,抵著我的胸口。我轉過身,對那軍官罵道:“你什麽意思?少將很了不起嗎?老子還沒放在眼裏,有種你現在嘣了我。”

那少將冷笑一聲:“我不讓你進去,是為你好。王局,你的手下這麽衝動,你是怎麽調教的。”

王局白了那少將軍官一眼,然後心平氣和地對我道:“陸軒,我派人通知你,自然會讓你進去,可是,無論你進去看到什麽,希望你能夠保持冷靜。”

我見他神色凝重,而我剛才的舉動確實有些太衝動了,隻好點點頭。

“去吧,見你女朋友最後一麵!”王局沉重地說了一聲,然後扭過頭去,不再看我。

“最後一麵?”,當我聽到從王局嘴裏說出這個詞的時候,我的心再一次“咯噔”了一下,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重地推開了ICU病房的門。

病房裏一片慌亂,七八名醫生和護士,圍著病床忙來忙去。各種儀器的光在閃著,這些儀器大多我不認識,我隻認識那台令我膽戰心驚的心電圖儀。

“病人血壓急速下降!”

“加輸4000CC。”

“心室出現在顫動……”

“電擊準備!退後……一……二……三……”

“啪……”(電擊聲)

“不夠,三百!”

“退後……一……二……三……”

“啪……”

“四百……”

“啪……”

“五百!”

“醫生,不能再加了,病人受不了!”

“五百,退後……一……二……三……”

“啪……”

“……”

我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更加不敢上前看張豔一眼,眼睛直盯著那心電圖儀,心裏默念著:“起來啊!快起來啊!我們說好的,你回來就結婚……豔豔……一定要活下去。”

“注射腎上腺素,五百八,退後……”

“啪……”

“滴――”長聲響起,心電圖已變成了筆直的一條橫線。

這時,我再也顧不上許多了,衝到病床前,左右手一拉一扯,將那些醫生護士全都拉到一旁:“豔豔……快醒來……是我啊……”

“啊”字還未說完,驀地我發現,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我的女朋友張豔,而是一個我不認識的老人,看她滿頭銀發,滿臉皺紋,少說也有八十多歲,怎麽會是我的女朋友?

“哈哈――”我大笑數聲,“你們弄錯了,你們弄錯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哈哈――原來是他一場惡作劇……”我轉過身,拉開房門,見到了王局那張緊張的臉和那少將軍官冷酷的臉。

“王局,你沒事兒拿我尋什麽開心?你難道沒見過張豔嗎?害得我擔心半天,好了,現在看到不是她,我可以稍稍放心了……”

“是她!”王局那張欠幹的嘴裏吐出了兩個字。

“不可能!我女朋友才二十四歲!”

“我們起初也不太確定,不過她隨身物品裏,有她的身份證,相片,已經證實,確實是張豔本人。”

“什麽?你再說一遍?”我猛地揪住王局的衣領,雖然他是我的上司,可我也顧不了這麽多了。

“裏麵那人,是考古隊員,你的女朋友張豔。”

“啊――”我的喉嚨發出一聲低吼,揪著王局衣領的手,不由自主地鬆開了,一陣頭昏目眩,我站立不定,踉踉蹌蹌退了兩步,若不是身後那兩名士兵扶了我一把,我想當時我肯定是一跤摔倒在地。

我再次想推開病房門,可是雙手無力,那兩名士兵,一個替我推開了門,另一個幾乎是拖著我來到病床前,我再一次仔細地審視了床上這名老人,越看越是心驚,頭發雖然是銀白色,可是和我女朋友的發型一模一樣,滿臉雖然全都是皺紋和老人斑,而輪廓卻和我女朋友竟有七分相似,活脫脫像我女朋友的外婆,直到我看到她手指上那枚鉑金戒指時,我這才“啊”的一聲大叫出來,那枚鉑金戒指,是張豔臨走時的前一天,我親自挑選送給她的,算是我向她求婚,而且我們都說好了,等她回來,我們就結婚,可現在……

一個二十四歲正值青春的女人,轉眼間成了一個###十歲的老太婆,這,實在是匪夷所思,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相信眼前這人就是我的未婚妻。

“DNA檢驗結果出來了沒有?”我頭也不抬,直接問了一句。

“出來了,死者確實是張豔。”不知哪個欠揍醫生回答了我。

這時,王局和那少將軍官也走了進來,王局將我從床前扶了起來:“陸軒,請節哀,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但是,為了接下來的工作能夠順利進行,我希望你也配合一下,此事絕對不能外泄。”

我也是做警察的,而且還是刑警,什麽事情該說,什麽事情不該說,我心裏十分清楚。張豔被送到部隊醫院,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我點點頭,淒然一笑:“死因是什麽?”

“這……”王局猶豫了一下,“還在調查!”

那少將軍官輕輕咳嗽幾聲:“陸警官,你是我們市裏最出色的偵破專家,沒有什麽疑案不能破,這麽跟你說吧,我已經派了專家,用你女朋友的一根頭發作了碳14檢測,你女朋友屬於正常衰老死亡……”

“正常?”我冷笑一聲,“你在哄小孩哪?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我女朋友由二十四歲,變成了一個###十歲的老太婆,你說她是正常衰老死亡?去你的……”

“事實的確是這樣,雖然你我都不會相信,但你得相信科學。”

“科學?去你的科學?你要再說一句,你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陸軒!”王局眼看我的火氣越來越大,到時候真要和部隊軍官動起手來,到時候就真沒辦法收場,隻好喝了我一聲。

我一愣,沒有再說話,隻是輕輕地握著我女朋友那冰冷的手,默默看著她。

“陸警官!”那少將軍官涵養極好,並沒有對我粗暴的脾氣生氣,說道,“你女朋友這樣死去,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你別罵我,我說的是實話,你看――”

那少將軍官從懷中摸出一張相片,遞到我麵前,又道:“這是其他考古隊員!”

我接過來一看,照片背景,似乎是一塊八角形的空地,其中七個角,分別各有一具屍體,其中一具屍體,就像是千年幹屍,膚色呈棕黑色,沒有肌肉,就像是一具骷髏包上一層皮。我仔細地看了看,發現這具幹屍旁,有一個橢圓型的白色物體,大小約有一個人這麽大。

“這白色的東西是什麽?”

“繭!”

“繭?”我剛想開口罵他,那少將軍官聳聳肩,苦笑地說道:“確切地說,是白色絲狀物質,呈橢圓型,像是一個放大的蠶繭,繭壁約有十公分厚,質軟,卻韌性十足,而這具幹屍,就是在這繭裏發現的。”

“死因?”

“死因還在調查!”少將嚴肅地回答了我,然後又補充道,“我的部隊和救援隊到達現場時,八名考古隊員,分布在這塊八角形的八個角,每一名考古隊員死狀都不一樣,不,應該是七名隊員,因為你的女朋友當時還有呼吸,隻是神智不清。”說著,他伸手指了指照片上其中一個角,“當時你女朋友在這位置。”

“規則的八角形,不一樣的死因,這是什麽意思?”我腦海中不斷地有一個個疑問冒了出來,思考了半天,仍然沒有理出一個頭緒。

“陸軒,有什麽發現?”王局神色凝重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僅從一張照片,看不出什麽問題。每一個人死法不一樣,甚至沒有一點關聯,顯然不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但卻又是在同一時間發生,王局,我破了這麽多疑難案件,但這個已經超出了常理。”

“這麽著吧,你明天就到現場。”王局沉吟道,“你現在手頭那起無頭碎屍案,就交給小張負責,你就專心破了此案。”

“明天?不行!我女朋友的親人都已在不世上,她現在剛去世,你就讓我明天去現場?”

“陸軒,你作為一名刑警,應該知道,越早到現場,越有可能發現疑點。”王局有些痛苦地說道:“而且,你女朋友的遺體,不能火化。”

“什麽意思?”

王局長歎一聲,向我使了一個眼色,然後看著那少將軍官。

少將軍官也同情地拍拍我的肩:“陸警官,我也不瞞你了,你女朋友的遺體,交由軍方處理。”

“憑什麽?”我大吼一聲。

少將軍官長歎一聲:“軍方需要研究。”

“我女朋友已經去了,你們還他媽要研究什麽?”

“不瞞你說,當中子以亞光速撞擊進入細胞,可以使細胞加快老化。軍方懷疑,你女朋友是被一種中子或者更小單位的誇克能量擊穿細胞,從而使她在極短的時間裏衰老死亡。不過你放心,我們並不會對你女朋友解剖,隻是取一些她的體細胸進行研究,善後的事情,軍方會替你處理,你不必擔心。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一架小型軍用飛機,明天一早,還會有兩名工作人員和你同去現象。”

“兩名工作人員?”

“不錯,一名是著名的人文曆史考古學家湯學文教授,還有一名是醫學專家王嬌小姐。”

我點點頭,這兩個人的名頭,我也曾有耳聞。以我一個人的能力破案,確實十分困難,死因推測和取證,都需要專業的醫學知識。

“那個醫學專家可以一起去,但那個什麽湯教授,有這個必要嗎?”

“有!”

“為什麽?”

“因為這塊八角形狀的空曠之地下麵,是一座古墓!”

第二章 四冤家聚首

“古墓?”我想笑,但卻笑不出來,而且我也懶得和他爭論下去,隻好點點頭,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們能不能都出去,讓我陪一陪我的女朋友。”

少將軍官和王局相互望了一眼,點點頭,和醫生護士等人離開了病房,病房中,我望著張豔那張蒼老的臉,淚水悄然而落,我抓起她冰冷的手,雙手緊緊地捧住,低聲自語道:“豔豔,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張豔永遠的離開我了,自然聽不到我說的每一句話,但我不想她就這麽離我而去,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我就這樣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中,我伏在豔豔的遺體旁,睡著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我被人叫醒,抬起頭一看,還是那個少將軍官,和我的上司王局。王局長歎一聲:“陸軒,時間到了,你也該去現場了。”

我點點頭,道:“我女朋友的物品等資料,能不能讓我帶去?”

王局想了想,沒有立即點頭,也沒有立時回絕。

我補充道:“我知道,這些資料軍官要研究,但是,這也是破案的關鍵,我女朋友有記日記的習慣,她一定會在考古途中,將一些事情記錄下來,如果我沒有這些資料,我很難著手調查。”

“行!”那少將軍官點點頭,“那些資料軍方已經備份,再說,這些也算是你女朋友的遺物,理所應當由你保管。”說完,轉頭那他身後的士兵道:“拿給他。”

那士兵應了一聲,雙手捧著一個文件夾,交到我的手裏。

少將軍官又道:“隻有這些資料,希望對你破案有所幫助”頓了頓,又道:“好了,我派人送你回家,你準備準備,一個小時後,我派你接你上飛機。”

回到家中,我認認真真的洗了一個澡,要知道,在沙漠那樣的環境裏,水資源十分緊張,別說是洗澡了,就連喝水,也得節省著喝。洗完澡後,我拿出一個帆布包,將豔豔的資料和一些相片放了進去,脫下警服,換上了便裝,正猶豫著是不是要向王局申請,給我一些槍械時,門鈴響了,我將門打開,是一名士兵,他向我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後,說道:“陸警官,車子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我點點頭:“行了,我知道了。”說完,我環視了一下我的房間,然後隨這名士兵而去。車子一路飛奔,將我拉到了一個軍用機場,王局和那名少將軍官早已在那裏等著我了。我上前對王局說:“王局,考古隊九名成員,除了隊長行蹤不明以外,其餘八名隊員都已經不在人世了,我憑我多年破案的經驗和直覺,認為隻有找到了那隊長,才有可能將此案徹底結了。在我去現場這段時間,你也要加緊查找考古隊長的行蹤。”

王局點點頭,道:“放心吧。這些事情我會處理的。”

“還有,我能不能向局裏申請領一些槍枝和彈藥?”

王局正要開口,那少將軍官微微一笑:“這些我們早已替你準備好了。考古隊出事的那座土城,我早已派了一個連守住了,現場不會被人破壞,而且,我剛才已經和連長聯係過了,讓他給你準備了一枝微衝,一枝AK-47和一枝英寸M627式馬格努姆轉輪手槍,還有足夠你們使用的彈藥,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意思?”

我苦笑道:“你到是想得挺周到。”說完,我轉身上了那架早就準備多時的軍用小型直升機。

機艙裏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少女和一個禿頭胖子。他們見我上了飛機,自覺地擠了擠,給我讓出一點座位。

“搞什麽玩藝兒?”我低聲罵了一句,然後將頭伸出去,問道:“有沒有搞錯?不是說好是一名醫學專家和人文曆史考古學家嗎?這都坐著什麽人哪?還是我上錯了飛機?”

此時飛機已經發動,強大的螺旋槳轉動時產生的強大氣流和飛機引擎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使我的聲音根本無法傳到王局和那少將軍官的耳中。那少將軍官還以為我和他們道別,居然還向我揮了揮手!

我關上艙門,回到了座位上。這架小型軍用直升機還真小,那本來就不是很寬敞的座位,被那個禿頭胖子占去了大半,加上那少女,我所能坐的地方,已經是微乎其微。我長長歎了一口氣。

那少女咯咯一聲輕笑:“你是陸軒警官嗎?你好,我是王嬌。”

“不會吧,你就是赫赫有名的醫學專家王嬌?有沒有搞錯?姑娘,你今年芳齡多少?有沒有發育成熟啊?”說著,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名白大褂少女,一頭披肩青絲,五官端正,膚色白淨,一雙水汪汪的雙眼,小巧而又高聳的鼻梁,一張櫻桃小口,近乎完美的臉龐,是個美女不錯,可這也太離譜了,看上去不過二十歲,還什麽醫學專家,我失望地搖了搖頭。

王嬌見我盯著她看,頗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今年二十二歲啦,怎麽了?二十二歲就不能當醫學專家嗎?”說著,臉上還有一絲不服氣的樣子,小嘴噘得老高。

“算了,你們去也幫不了我多少。我又不泡你,也不管你多少歲。”說著,我看了看身旁的禿頭胖子:“不用說,這位肯定是他們所說的什麽人文曆史考古學家湯學文教授了。”

禿頭胖子倒沒有生氣,咧開嘴嘿嘿一笑:“過獎,過獎,我就是湯學文。”

天哪,你何苦要這麽折磨我?這兩個人,哪裏像什麽專家教授?我心裏大聲喊冤,可是也無濟於事,飛機已經離開了地麵,向著目的地進發。

王嬌哼著小曲,望著窗外,似乎我們這一趟不是去出事現場,而是去旅遊一樣,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那胖子更是一付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居然還打起了呼嚕,我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打開帆布包,找到張豔的考古筆記,逐字逐句地看起來,希望可以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整本筆記本都給我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一些端倪,我再次失望地將筆記本塞回包裏,拿出那張少將軍官給我的相片,細細琢磨起來。

“不用看了,這地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屍體下方是一座古墓。”胖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瞟了我手中的相片,慢條斯理地道。

我狐疑地望著他:“你怎麽知道?”

“哼――”胖子不屑地哼了一聲,“我隻有一點沒想明白,按理說應該有八具屍體分布在八個角,為什麽隻有七具屍體?”

我心中一凜:“這其貌不揚的禿頭胖子,果然有些門道。”我隻好苦笑道:“空缺的那一角的屍體,就是我女朋友。隻不過當救援對發現她時,她已經奄奄一息了,送到軍方醫院,仍是沒有救回來。”

“哦?還有這事兒?”胖子一雙眼睛瞪得老圓,“這古墓依八門金鎖陣所布,墓中主人,應該是個西遼貴族,而且很有可能是名女子。不過,你女朋友就算當時還有一口氣,也絕計活不了,對不起,我這個人就是這麽直白,你別生氣。大凡以八門金鎖陣型所布的古墓,一旦出了事兒,將會沒有一個活人。”

“切,胡說八道。收起你那些迷信思想,看這相片上的幹屍,分明就是在極短的時間內脫水至死。根本不是你說的什麽八門金鎖九門銀鎖。”王嬌的目光從窗外移到了我手中的相片上。

“極短的時間脫水?”胖子不屑地說道,“這怎麽可能?你就是喝一大杯水,並不是喝下去就要尿尿,你真要是喝下水馬上尿尿,我就跟你學醫。”

“呸,我可不收你這個笨徒弟,以沙漠的嚴酷氣候,一個人要是死了,脫水是極為迅速的。什麽八門金鎖,虧你想得出來。”王嬌顯然不服氣。

“唉,果然是頭發長,見識短。小姑娘,沒事多看點書,對你沒壞處的,這八門金鎖陣的八門分別是: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如從生門、景門、開門而入則吉;從傷門、驚門、休門而入則傷;從杜門、死門而入則亡。這支考古隊一定是進錯了門,才有此下場。本來‘八門金鎖陣’是古代行軍打仗的大陣,後來被人用於修建陵墓,為的就是防止別人盜墓。”胖子搖頭晃腦,慢條斯理地緩緩說道。

“這世界上哪有什麽‘八門金鎖陣’?你就別在這裏亂扯了,若真要有這麽厲害的陣,那圓明園又怎麽會被八國聯軍給燒了?我看哪,這一定是你編造出來的。再說,就算真有這麽一個陣,那又怎麽樣?打仗時,士兵手中有武器,用了什麽撈什子陣,自然能把敵人殲滅,可這裏,什麽都沒有,是一個荒蕪的沙漠,有這個陣有屁用,這人總不會莫名其妙的死亡吧?還說什麽生門吉,死門亡,鬼才相信。”

胖子一時語塞:“我也弄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但這古墓確確實實是依‘八門金鎖陣’所建造的,這‘八門金鎖陣’確實是存在的,這可不是我胡亂瞎編就能編得出來的,‘八門金鎖陣’是古代為了使占星術更方便而用的方位術‘奇門遁甲’,後來三國的諸葛孔明,喂,諸葛孔明知道吧?他的‘八陣圖’就是用這‘八門金鎖陣’改良而成的……”

我在一旁聽他二人不停地爭來爭去,一副要將對方說得心服口服的樣子,不耐煩地喝道:“行了,你們兩個就不能安靜一下?像是前世冤家一樣,怎麽一見麵就吵?什麽狗屁八門金鎖陣,什麽短時間脫水,別在這裏瞎扯了好不好?這些都是要講證據的,沒有證據,誰都不會相信。我再說一聲,誰都不許開口說話,誰要再開口,老子把他扔下飛機去,省得我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王嬌吐了吐舌頭,“哼”的一聲:“凶什麽凶,臭警察,有什麽了不起?我告訴你,沙漠裏什麽毒蛇毒蠍可是多得很,萬一你被咬了一口,看我救不救你。”說完,鼓起粉腮,將頭轉了過去,望著窗外,不再搭理我。

胖子也是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對我說道:“沒文化就別亂開屎口,我可事先說好了,呆會兒你要真從死門而入,我可是不會提醒你。”說完,雙手環抱在胸前,雙眼一閉,索性打起了呼嚕。

“我操,我招誰惹誰了我,你們兩人爭來吵去這麽半天,都沒將對方當作敵人,我才說了這麽一句話,你們兩人矛頭同時指著我,把我當作階級敵人?你們是不是串通一氣,蛇鼠一窩啊?”說完,我越想越是生氣,罵道:“別惹老子,老子要是一生氣,現在就把你們兩人扔下去,反正到了土城,你們也不會救我,那我留你們何用?現在扔下去,我還得個清靜。”

我話剛說完,飛行員小劉轉過頭來:“你們再吵,老子現在就跳傘出去,誰他媽會開誰來開?”

我、胖子、王嬌,我們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異口同聲地罵道:“媽的,算你狠。”


第三章 八門金鎖陣

四個小時後,我們乘坐的小型軍用直升飛機已達到了塔克拉瑪幹沙漠的上空,沙漠的天氣實在是詭異無常,本來晴朗的天空,實然間黃沙彌漫。大風刮起的沙塵,不斷地在機身上撞擊,發出“沙沙”的聲音,整個機身也在不停地劇烈震動。

“媽的,沙漠風暴!再這樣下去,飛機非墜毀不可。”飛行員小劉罵罵咧咧,從他臉上的神色看來,已經是緊張到了極致。本來心情不錯的王嬌,粉頰早就失去了紅潤之色,變得蒼白無力,顯得十分害怕;胖子表現得還算鎮定,但也好不到哪裏去,本來一直在打呼嚕的他,現在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眼睛瞪得老大,一直盯著前方;我畢竟當了快十年的刑警,什麽樣的驚險場麵沒遇見過?雖然頭一遭遇到這樣的情況,畢竟在大自然麵前,人類實在太過於渺小了,任何反抗都是沒有效果的,與其驚慌失措,到不如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

我點了一支香煙,漫不經心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地將煙霧吐了出來,問道:“小劉啊,還要多長時間才可以到達那座土城?”

小劉頭也不回地道:“我怎麽知道還要多長時間?估計也就一個小時吧,現在什麽都看不清楚,別飛錯了方向,越飛越遠,那可就遭了。”

“不是有衛星定位導航係統嘛。”

“早壞了,不然我還在這裏急什麽。”

“什麽?壞了?那少將真是*****的,也不弄架好點的飛機來。”我破口大罵,然後問道:“現在怎麽辦?”

小劉此時已滿頭汗水,苦笑道:“我再堅持堅持,不行隻好跳了。”

“跳傘?”我沉吟道,“這麽大的風暴,要是跳下去,那不是吹到哪都不知道了嗎?”

“你還想跳降落傘哪?少做白日夢啦,這飛機上,隻有一個降落傘,那是給飛行員逃生用的。”

“什麽?隻有一個降落傘?”我身旁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王嬌和胖子開始慌了,“沒降落傘,那不明擺讓我們去送死嘛。”

“我是飛機上唯一的女性,於情於理,這降落傘應該給我用,女士優先嘛。”王嬌撇撇嘴,得意地說道。

“那怎麽行?根據物理學,我體重最重,從同一高度落下,我的重力勢能也就最大,危險也就越大,這降落傘得留給我。”胖子毫不客氣地說道。

我吼了一聲,道:“不行,咱們是來執行任務的,現在案件沒破,這任務還要繼續下去,你們誰會破案?都不會吧?所以,降落傘得留給我,我跳傘後,還可以留著一條命來接著革命工作,你們應該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吧。”我明知道在這樣的強風下,這降落傘是萬萬不能使用的,但看他倆爭吵得這麽厲害,我也忍不住插上一腳。

“都他媽給我閉嘴。”小劉怒吼一聲,“我現在盡可能降低高度,你們給我依次跳下去,畢竟這是直升飛機,沒你們想得那麽危險,但動作給我快點兒,否則就是機毀人亡。”小劉說著,開始將飛機降了下來。

雖然是直升飛機,但要在這麽強勁的風中穩穩停住,那是不可能的事兒。飛機在劇烈的搖晃和震動下,開始不斷地降低高度,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喂,能不能再降一點,太高了,我雙腿直打哆嗦。”胖子眼睛望著艙外,頭也不回地對小劉吼道。

“你以為是在機場降落啊?”小劉罵了一句,但還是盡可能又降了些許,“快跳,飛機不行了。”

“跳吧,胖子。”我拍拍胖子的肩膀。

“去,為什麽你不先跳?”胖子狠狠瞪了我一眼。

“王嬌小姐,要不你先?”我得意地瞥了王嬌一眼,補充道:“你不是叫嚷著女士優先嘛?”

“我……”王嬌遲疑道,怯生生地道:“我……我不敢跳……”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這是逃生,不是演戲!你們不跳,我可不會陪你們一起送死。我數三聲,你們再不跳,可就別怪我不講義氣了。一……”

“胖子,跳。”

“二……”

我打開艙門,強風伴隨著黃沙頓時湧進機艙,機身晃了晃。

“三……”

“去你媽的。”我罵了一聲,不由分說,一腳將猶豫不決的胖子踹了出去。

“啊――”胖子的聲音被強勁的風沙淹沒了。

“該你了,美麗的王嬌小姐。”我笑著對王嬌說道。

王嬌臉色蒼白,膽怯地望著我:“你……你……臭警察,你別推我,我跳,我跳還不行嗎?”說著,王嬌雙眼一閉,萬般無奈地跳了下去,那神情,不像是跳飛機,更像是跳油鍋。

我轉頭看了小劉一眼,隻說了兩個字:“保重。”然後我也跳下了飛機。

在時間不長的自由落體加速度下,我頓時感到雙腳一震,下意識地就地滾了幾圈,這才將下墜的力道化解,我仰麵躺在沙漠上,看見懸停在空中的直升飛機劇烈地晃動了幾下,然後就像一隻斷了線的紙風箏,被狂風肆虐地在址動了幾下,在空中翻滾幾周後,終於在地球的引力下,墜毀在了幾百米開外。“轟”的一聲巨響,火焰高高竄起,伴隨著陣陣濃煙,在黃沙中仍就是那麽醒目。

我吃力地站起身來,狂風吹著我的身體,我每邁出一步,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氣,我邊走邊大聲呼喊著:“胖子,王小姐……”但我的嘴巴一張,立時便有不少沙子被狂風灌進口中,實在難受之極。

由於跳機那會兒,直升飛機被小劉盡力地控製著懸停在空中,就算是人從飛機上跳下來,也不會離開太遠,他們應該就在附近,我邊走邊喊,果然才走出十餘步,便聽到風中似乎有個女人在哭泣,聲音幾乎被風聲給掩蓋了,但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尋聲走去 ,便找到了王嬌,此時她正坐在沙上哽咽著,我叫了一聲:“王小姐,你還好吧?”

王嬌抬起頭,看到是我,像是生離死別後又重新聚首那樣,欣喜地撲倒在我懷中,泣道:“我……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活著,在這一望無際的塔克拉瑪幹沙漠裏,我一個人又該怎麽辦?幸好,你沒事兒,要死也有了個做伴的了。”

我一把將她推開,佯怒道:“你說什麽啊?什麽死不死的,你想死你去,我可不做伴。”隨後,我又道:“你我都沒事兒,看來胖子和小劉也應該不會有事兒,咱們分頭找找看。”

王嬌緊緊地拉著我的胳膊,說什麽也不肯放手,隻道:“不行,我怕分開後,你會撇下我離開。”

我忍不住想哈哈大笑,隻是風沙實在太厲害了,沒敢笑出來:“好好好,你要跟著我就跟著吧。”說著,我伸手向那邊一指,咱們去那裏找找看。”說著,我便和王嬌向我所指的方向走去,剛才了幾步,我便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我低頭一看,慌了:“是胖子。”

果然,胖子整一個人被埋在了沙裏,隻露出一隻腳在外麵,而且都幾乎被風沙掩埋了,我急忙對王嬌道:“快幫忙,把胖子挖出來,他快沒氣了。”說著,我和王嬌開始在胖子周圍,將沙子刨出來。胖子整個頭被埋在沙中,時間長了,隻怕沒救了,不等胖子的身子露出來,我扯住胖子的一條腿,使出吃奶的力氣,硬生生地往外拉。

這裏不是水泥地麵,腳下十分鬆軟,吃力很少,我就是空有一身力量,想要將一百多公斤的胖子從沙裏拉出來,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王嬌也沒閑著,在我拉扯胖子的時候,她也拚命地在刨動著胖子周圍的沙,終於,在我大喝一聲的時候,胖子被我拖了出來。

我累得一屁股坐在沙上,對王嬌道:“快,快,你是醫生,你看看這胖子還有沒有救。”

王嬌也慌了,不等我說完,她的手早就探了胖子的鼻息,然後又搭上了胖子的脈搏,最後又翻開胖子的眼瞼,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沒事兒,隻是缺氧過多,現在休克了。過得一會兒就會醒。”

我苦笑道:“這胖子還真夠倒黴的,你我都沒事兒,可偏偏胖子卻埋在沙裏,若不是發現得及時,隻怕他已經壯烈犧牲了,唉,要怪就怪他體得超標。”

“去你的體重超標,要不是你踹我一腳,我能埋進沙裏嗎?”胖子躺在沙上,聲音十分虛弱,但仍然忘不了和我爭辯幾句。

看到胖子沒事兒,我提到嗓子眼兒的一顆心,總算回到了工作崗位,問道:“你還能動嗎?能動就別賴在地上,風沙這麽大,你還想被埋進去啊?飛機也墜毀了,不知道小劉他有沒有事兒,咱們在附近找找看,如果實在找不到,那估計他壯烈犧牲了,咱們就直接去古城吧!”

“有異性沒人性啊!”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夾雜在“呼呼”作響的風沙裏,聲音雖小,但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確實是小劉的聲音。

“你還沒死嗎?”我大喊了一聲,畢竟剛才小劉說話時,我沒有注意到聲音是從哪裏傳出來。

“你死了我都不會死,我媽說我是烏龜命。”

這一次,我聽清楚了,聲音是從前方不太遠的一個土丘後麵傳來的。

“在那呢。”我伸手指著那個小土丘說道,“咱們快去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我們三人幾步奔到了小土丘後麵,果然,小劉滿臉鮮血地倚靠在土丘上,看來他還是受傷了。

“你的傷怎麽樣?沒摔到頭吧?”我看他臉上的鮮血,以為他的頭部受了傷。

“去你的,要不是你們幾個跳飛機拖拖拉拉的,我差點還把一條小命丟了,我的傷不是摔的,是飛機爆炸時讓我受傷的,那會兒我剛從飛機上跳出來了,便聽到“轟”的一聲,一股巨大的氣浪就將我掀了出來……”頓了頓,又道:“咱們現在就躲在這沙丘後麵,等風暴小些,咱們再做打算。”

看著小劉受傷不輕,眼下漫天黃沙,在沙漠裏極易迷失了方向,隻好道:“這風暴會小嗎?”

小劉看了看天空,若有所思地道:“一般來說,像這樣的天氣,是不會出現風暴的,我們部隊的駐地就在沙漠邊緣上,我當了四年的兵,這樣的風暴確實少見,不過與其盲目地離開,不如等風暴小了離開更為安全。”

一直沒吭聲的胖子忽然道:“不對。”

我們聽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均感納悶,正要詢問他什麽“不對”時,胖子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前方,道:“一定是有人闖進了土城。”

我知道胖子又要開始他那一長篇大論,不屑地哼了一聲,道:“去你的,有人闖進土城,那又怎麽樣?我就是扔顆原子彈炸了土城,也不至於會有這麽大的風暴,我告訴你,你少在這裏動搖軍心,你再說一句,我讓王小姐用膠布封了你的嘴。”

胖子並不理會我,依舊搖晃著他那顆肥豬頭,慢條斯理地說道:“中國幾千年的文明,又豈是你這等凡夫俗子所了解的。依我看,這風暴的源頭,應該是土城方向,對不對?”說著,目光一轉,移到了小劉身上。

小劉一怔,還是點點頭,道:“不錯,正是土城方向。”

胖子又說道:“在上飛機之前,你們那個少將曾經說過,自從考古隊在土城出事兒以後,他已經派了一個連,將整個土城封鎖得水泄不通,一定是有人闖進了以八門金鎖陣所布置的古墓,才會引起這麽大風暴。”

我冷笑一聲:“依你之見,既然是八門金鎖陣,就會有八個門,依你高見,那人闖進的是什麽門?”

“驚門。”胖子語出驚人,“從驚門而入則傷,看吧,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如此大的風暴,我們幾個人有驚無險,但小劉卻受了傷,而且從曆史資料裏可以查到,闖入八門金鎖陣的驚門,將會觸犯八方神靈,天地變色、鬼哭神嚎,狂風驟起,我想一定是有人不知道這八門金鎖陣,無意間從驚門而入。”

小劉有些將信將疑,問道:“你既然知道這八門金鎖陣,那你一定有辦法破這個陣了?”

胖子得意地一笑,道:“辦法不是沒有,隻不過……”

小劉又道:“好說,你要我們相信你,那你讓我風暴停了,我小劉第一個服你,怎麽樣?”

我冷笑道:“去去去,小劉,現在是什麽年代了?還八門金鎖陣,胖子要是真的能讓這風暴停下來,我陸軒背他去土城。”

“好!”胖子站起身來,指著我道:“陸警官,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別後悔。”

第四章 祭鬼神

胖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在心裏也不禁打了一個突,尋思道:“難道他還真有辦法讓這風暴停下來?”沉吟了一會兒,我嘿嘿一笑,道:“胖子,那要是你不能讓這風暴停下來的話,又該如何?”

胖子一張肥臉一陣青一陣紅,想了一會兒,他咬牙道:“要是我不能讓這風暴停下來,我背你去土城。”

“好,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胖子說著,伸手和我對擊三掌,算是這個打賭絕無反悔的道理。

“等等――”一直沉默不語的王嬌突然開口說道,“萬一這風暴要是自己停了,而胖子卻非要說是他弄停的,到時候你們兩人各說各的理,這讓我們怎麽判斷呢?”

我眯起眼睛,看了看這風暴的程度,比起剛才,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心下大為放心,大聲道:“好,如果這風暴真的有這麽巧,在胖子讓它停止它就停止的情況下,我也沒話可說,當權當是胖子讓它停止的吧。”

胖子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呸,你大方,我也不小氣,這風暴要是它自己停下,我也不居這個功,打賭也算是不輸不贏。”說著,轉頭對王嬌道:“王小姐,要我讓這風暴停下,我需要幾個道具。”

“什麽道具?”王嬌一頭霧水。

“你的醫藥箱裏有沒有紅藥水?”

“有,但你要幹嘛?紅藥水我帶的不是很多,隻有一瓶。”

“一瓶?恐怕有些不夠,不管了,暫且試一試吧,這他媽的鬼天氣,那麽大的風暴,這讓我們怎麽行走?要是拖到晚上,說不定還有各種各樣的危險,別的先不說,沙漠的夜裏,可是相當寒冷的,晝夜溫差十分明顯。”

“陸警官,你的意思呢?”王嬌將目光望向我,詢求我的意見。

我冷冷地道:“給他,就讓他試一試,要是他不能讓這風暴停下來,看我不收拾他。”

“不行。”小劉突然吼了一聲,我們的目光齊刷刷地向他射去,隻見他捂著受傷的頭部,一字一句痛苦地說道:“我頭上的血流成這樣,王小姐都沒用紅藥水給我擦擦,現在卻給那胖子做那種不著邊的事,我反對。”

“反對有效。”王嬌神色凝重地說道,“要知道,這裏是沙漠,我所帶的藥品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也沒有多餘的備用,小劉都血流滿麵了,我為什麽沒拿紅藥水給你擦?就是因為藥品緊缺,用了就沒用了。”說著,頓了頓,轉頭看了胖子一眼,問道:“你不說出來要紅藥水兒有什麽用,我是不會給你的,畢竟我要為大家的利益考慮。”

胖子一怔,怒道:“為大家的利益考慮?你不把紅藥水給我,這風暴就不會停下來,風暴不停下來,咱們就隻能在這個沙丘後麵躲著,現在是白天,倒也沒什麽,到了半夜,沙漠氣溫驟降,凍也可以把你凍死,更何況,還有什麽蛇啊蠍啊之類的毒物,喂,王小姐,你不會是想睡到半夜,一條毒蛇盤在你的脖子上吧?”

沙漠裏的蛇蠍最毒,這點我們四個人都十分清楚,隻要被這些毒蛇咬上一口,不出半個小時,保準見上帝,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望眼望去,全是黃沙,就算那架直升飛機沒有墜毀,半個小時的時間,也飛不出這個沙漠。

王嬌微微一愣,問道:“這風暴和紅藥水兒有什麽關係?你要讓我將紅藥水兒交給你,你總得編一個讓我們信服的理由吧?你現在什麽都沒說,開口就要紅藥水兒,你說我能給你嗎?”

胖子那張肥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皮,低聲道:“我是有理由的,而且也不是編造出來的,隻是不好意思說出來,而且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相信。”

小劉見胖子一臉的不好意思,忍不住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說吧,至於我們相不相信,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你要紅藥水,好歹也要讓王小姐知道你要紅藥水兒做什麽罷?”

胖子點點頭,道:“那我可說了,你們不許笑我。”說完,頓了頓,道:“在三國時期,諸葛亮南征,七擒孟獲,這個就不用我多說了,他們班師回朝時,來到了瀘水,因為狂風大作、風雲變色,波濤洶湧,根本就過不了河,當地的人就告訴諸葛亮,這是狂魂怨鬼作祟,讓他拿四十九顆人頭祭河,才能使大軍安然無恙地過河,但諸葛亮並沒有這麽做,就讓人宰殺牛羊、然後用水和麵,做成了一個個人頭型,也就是今天我們所說的‘饅頭’,然後將牛羊肉填充在麵做的人頭裏,外麵淋上了雞鴨血,投到河中。到了第二天,風消雲散,諸葛亮的南征大軍就平安過河了。”

我心念一動,問道:“你的意思也想學諸葛孔明,來一招什麽什麽……?”

王嬌藐視地白了我一眼:“這招叫依葫蘆畫瓢,沒多少文化,那虛心一點。”

我勃然大怒,差點就破口大罵,隻是對方又是一個女人,我身為刑警,又是破案專家,犯不著和一個女人過去,這才強忍著一腔怒火。

小劉這時又哈哈大笑起來,比剛才笑得更加誇張,邊笑邊不停地揉著肚子,說道:“胖子你可真逗,這種事情你也相信?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虧你還是什麽學家,這麽迷信的事情你也信……哈哈哈……”小劉笑得確實有些誇張了,連腰都直不起來,眼淚水都笑出來了,還在不停地大笑。

胖子微微一怒:“說了好不許笑的,你還笑。”

小劉笑道:“老子肚子都笑疼了,你以為我想笑啊?可我忍不住嘛,哈哈哈――哈哈……”

“有這麽好笑嗎?這是三國裏的典故。”胖子的肥臉漲得發紫,顯然也是被氣得不行。

“這個不是好笑,而是太荒謬了,你不覺得嗎?嗬嗬……哈哈……”

王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拉了拉我的手臂,低聲問道:“你怎麽看?”

“我的看法和小劉一樣,如此荒謬的事,身為一個共產黨員,我是不會相信的,不過既然我和胖子打了賭,看他的樣子又是信心十足,那就讓他試一試吧,就算沒什麽用,討個好彩頭也行,阿嬌,不瞞你說,自從進入沙漠以後,這裏處處透著詭異。”

王嬌點點頭,道:“我也有種不安的感覺,這好端端的,怎麽突然會出現沙漠風暴?好吧,就讓他試一試。”說著,從隨身攜帶的醫藥箱裏,拿出一瓶紅藥水兒,走上前,遞到胖子手中,叮囑道:“你可拿好了,就這麽一瓶,往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事情,你能省就省著點兒。不過胖子,隻有這紅藥水兒也不行啊?咱們又沒有麵,也做不出人頭饅頭啊。”

胖子接過紅藥水兒,輕輕地搖晃兩下,道:“沒有麵,我們可以用其他的代替啊。”

“其他的?”王嬌微微一愣,但看到胖子雙眼盯著腳下的黃沙,隨即明白了,胖子要用沙子來代替麵。

“可是咱們沒有水,又怎麽讓這些沙子成型?”

胖子的肥臉微微一紅,道:“沒有水,咱們有尿嘛。”

王嬌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雙頰微紅,“呸”的一聲罵道:“流氓。”

小劉這時又哈哈大笑:“尿?哈哈,胖子,這種事情你都想得出來,我可真佩服你了……哈哈……尿……”

我也被胖子的一番話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走上前去,拍拍胖子的肩膀:“我說胖子,咱們現在什麽都沒有,不過這尿嘛,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大泡。”說著,我衝小劉擠擠眼,小劉會意,大笑道:“還是免費。”

胖子“哼”了一聲,並不答話,隻是對我們怒目而視,王嬌走過來,輕輕碰了碰我的手,瞪了我一眼,說道:“行了,行了,笑了笑夠了,如果可以,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再過幾個小時,天空要黑了。”

一聽到“天黑”,小劉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來,急道:“那快,快,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吧,要是真磨到天黑,那可就麻煩了。”

“麻煩?”

小劉看了看了,沒好氣地說道:“天一黑,氣溫就會驟然而降,這些都還不算什麽,沙漠裏有毒蛇,還有野狼,你不會不知道吧,這野狼都是群居的,一到晚上,它們就會集體出來覓食,別說是群狼,隻怕以咱們現在的體力,手中又沒武器,一兩隻就能把我們給解決了。”邊說著,邊在沙地上刨出一個小坑,對王嬌道:“小姐,能不能請你轉過身去?我要撒尿。”

王嬌抿嘴一笑,道:“你已經背對著我了,我又看不見,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小劉訕訕地道:“你在我旁邊,我撒不出來。”

王嬌笑得直打跌,道:“好啦,我躲到沙丘背後,這樣總行了吧,你們三個人都尿吧。”說著。轉身走到沙丘後。我、小劉、胖子,我們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後異口同聲地道:“一起尿。”

三“槍”齊開,“唰”的一聲,三條“水流”在空中交織在一起,然後射到了小###才刨好的坑裏,這場麵實在有些壯觀,過了一會兒,兩條“水流”漸小,然後幹涸了,唯有一條“水流”還在苦苦支持,我和小劉看了看,原來是胖子,胖子還鼓著腮,一副不擠出體內最後一滴尿誓不罷休的樣子,我和小劉麵麵相覷,忍不住哈哈一聲,笑道:“果然是懶牛懶馬屎尿多啊。”

第五章 人間蒸發

等胖子撒完尿,小劉忽道:“用尿拌沙,做成人頭型,這事兒誰來做?”

我拍拍胖子的肩膀,道:“胖子,這主意是你出的,至於有沒有效果,咱們誰都不知道,喂,別說政府不支持你的工作,咱們尿都已經給你了,你可別指望我來弄。”

“就是。”小劉接上一句,“若是自己的尿,那也罷了,現在三個人的尿混在一起,打死我也不弄,胖子,還是你自己來吧。嗬嗬。”小劉說完,從包裏掏出一支香煙,遞給我一支,然後自己蹲在一旁抽了起來。

我也將煙點上,坐到小劉身旁,低聲笑道:“這次看胖子怎麽弄,嘿嘿。”說著,我轉頭向前沙丘背後喊了一聲:“阿嬌,我們撒好尿了,快來,一起看胖子做人頭。”

不見回答,我又喊了幾聲,仍是沒有回音,我這時才真正緊張起來,這沙丘距離我們不過五六米的距離,王嬌是不可能沒聽見的。小劉和胖子也開始著急了,胖子手裏捏著兩團沙,跑到我麵前,問道:“王小姐是不是不見了?”小劉拍了他一掌:“去去去,少來這裏添亂,去捏你的沙子去。”胖子搖了搖頭,又繼續做人頭去了。

小劉向我使了一個眼色,低聲道:“咱們繞過去看看。”說完,他往沙丘左側繞過去,我往沙丘右邊繞過去,當我們來到沙丘後麵時,不約而同的大叫一聲,沙丘後麵,什麽都沒有,王嬌也蹤跡全無。

小劉顫抖著聲音問道:“她……她呢?會不會扔下我們自己離去了?”

我做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這裏是沙漠深處,王嬌能去哪裏?”說著,出於職業習慣,我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地上有幾個腳印,但全都是王嬌留下的,如此之外,並沒有什麽離開的腳印,也就是說,王嬌她並沒有離開過這裏,可是她的人又在哪裏呢?這簡值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小劉,你看,這裏除了王嬌的腳印外,並沒有其他野獸之類的腳印,而且從這些腳印上來看,王嬌並沒有離開過這裏,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王小姐她是平空消失了。”一個聲音我在我背後響起,我大吃一驚,回頭一看,隻見胖子雙手捧著一個泥做的人頭,站在我的身後。

“媽的,死胖子,別有事沒事突然站在我身後說話好不好?你下次再這樣,看我不把你給剁了。”

胖子的臉色有些蒼白,但還是微微一笑,道:“人頭我已經做好了,現在就把紅藥水淋上去吧。”

“去你的。”小劉也罵了一聲,“現在王嬌不見了,你還不心思弄人頭?”

胖子聳聳肩,道:“那又怎麽了?事已至此,咱們先祭鬼神,讓這風暴停下來再說,不然,風沙這麽大,可見度又如此之低,就是想找王小姐,那也無從找起啊。”

我鐵青著點,點點頭,轉身往回去,小劉也無奈地跟在我的身後。胖子指著地上另外兩顆沙子做的人頭說道:“連我手上這顆,一共是三顆人頭,也不知道夠不夠?諸葛亮當年是用了七七四十九顆,可是我們這裏材料有限,這些尿也隻夠弄出三顆,不過也不管了,咱們將就一下吧。”說著,將手中的這顆“人頭”放在地上,與那兩顆“人頭”並列而放。然後拿出紅藥水兒,依次倒在這三顆“人頭”上。

這三顆用沙子做成的“人頭”,大小和真實的相差無幾,雖然麵部五官做得不是那麽逼真,但經過這紅藥水兒的點綴,竟然顯得栩栩如生,由於我的職業是刑警,死人我見得多了,但一看到這三顆人頭,我的身子竟也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太真實了,實在太像了,距離這三顆“人頭”雖說隻有三米的距離,但這血淋淋的畫麵卻在我的腦海裏經久不絕,我長長舒了一口氣,伸手一摸額頭,發現額頭上全都是冷汗,我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劉,隻見他甚至更加誇張,就連雙腳都在抖動,我心裏暗暗好笑,輕輕地叫了他一聲“小劉”,但很可惜,這家夥實在太專注了,雙眼直愣愣地盯著那三顆“血淋淋”的“人頭”,根本沒有聽見我叫他,直到我輕輕地碰了他一下,他才“啊”的一聲大叫出來,像觸電一樣高高跳起,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問道:“媽的,虧你還是當兵的,居然這麽膽小。”

“不是的。”小劉的聲音在顫抖著,伸手一指:“你注意到沒有,這三顆‘人頭’,怎麽這麽像咱們啊?”

我心頭一驚,細細一看,這三顆“人頭”果然與我、小劉和王嬌的麵部特征很像,再加上紅藥水兒淋在“人頭”上,簡值就和真的一模一樣,雖然我不迷信,但也忍不住勃然大怒,一把揪起胖子的衣領,指著“人頭”罵道:“媽的,胖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是欠揍?”說著,我便要揮拳向胖子那豬頭麵部打去。

就在這時,“咯咯咯――”一聲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從沙丘後麵傳了過來,我和小劉不禁全身一震,大駭之下,我那揮出去的拳頭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果然,王嬌的聲音接著又傳了過來:“你們的尿撒完沒有呀?”說著,從沙丘後麵探出一個頭來,衝我們扮了一個鬼臉,這個鬼臉並不恐怖,甚至可以說十分可愛,但在接連發生這麽多奇怪的事情後,那個可愛的鬼臉,依舊使我渾身一震。

“咦?你們怎麽啦?怎麽一個個呆立著不動啊?見到鬼啦?”王嬌秀眉微微一蹙,顯得十分不滿,隨後,她的目光便被放在地上的三個“人頭”給吸引了:“誰弄的啊?居然這麽栩栩如生,這手藝可真算得上是一絕啊。”說著,向我們三人走了過來。

我站在胖子的身旁,很明顯聽到了胖子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當然,這種急促不是屬於做愛時的大口喘氣,而是屬於害怕的那種,小劉臉色也十分蒼白,不由自主地退開一不,哆嗦著聲音道:“你……你別過來?”不過,這聲音如同蠅蚊,也隻有我和胖子聽得到。

我心下狐疑,弄不清林倒底是怎麽回事兒?為什麽王嬌會突然在沙丘後麵消失,然後又突然再次出現,但看到胖子和小劉那十分緊張的樣子,我腦子裏的一根筋也崩得緊緊的,待得王嬌離我們還有三四步遠的時候,我突然暴喝一聲:“你……你給我站住――”

“怎麽啦?你們這是幹什麽呀,我是王嬌啊,不認識了?”

“我問你,剛才你去哪裏了?”我沉著地問了她一句。

“剛才?剛才你們不是要撒尿嘛,我一個女孩子,怎麽方便在你們旁邊看著,我當然是要回避一下,所以我就躲在這小沙丘後麵了。”王嬌小嘴高高地噘了起來,滿臉的不高興。

“那……那剛才我怎麽沒看到你?”小劉的聲音雖然顫抖著,那他問的這一句話十分關鍵,也正是我想要問的。

“剛才?什麽時候?”王嬌滿臉疑惑,但卻很是坦然,不像是說慌,也沒有做作的水分,但就算如此,作為一名刑警,任何事情都是要講證據的,沒有證據,哪怕當事人再怎麽無辜,也不能同情。

我淡淡地說道:“剛才,唔,大概五六分鍾以前吧,我和小劉都到過沙丘後麵來找你,但卻沒有看到你,這一點,胖子可以作證,我們三人都沒在沙丘後麵看到你,地上也隻有你的鞋印,也就是說,你在沙丘後麵時,也一直沒有什麽來過,你去哪裏了?”

“我?”王嬌萬般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這麽大的沙漠,我還能去哪裏啊?我還正奇怪呢,怎麽你們剛才還在撒尿,這轉眼間,你們的‘人頭’就做好了?”

我心中一凜,王嬌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可是我和小李在沙丘後麵沒見到她也是不爭的事實,聽王嬌的口氣,在胖子做“人頭”的這一段時間裏,王嬌並不知情,而這段時間,剛好又是王嬌消失的時間,這又究竟該怎麽解釋呢?

胖子有些不耐煩地道:“你們還有完沒完?當務之急,就是讓這風暴先停下來。”

我氣道:“媽的,死胖子,不提這風暴,我還差點忘記了,你幹嘛要將‘人頭’弄成我們三人的樣子,說,你居心何在?”

“是啊,你要是不說出來,老子剁了你。”小劉也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胖子臉上略現歉意,道:“我也不是有意這麽做的,這本來就是沙子做的,加上紅藥水兒並不像是血液那樣有血腥味,再不將‘人頭’捏得像一些,又怎麽能夠騙過那些鬼神?”

我冷笑一聲:“那為什麽不捏成你自己的樣子?而且,這風暴也沒有停下來,胖子,你總得給我們大家一個交待吧?”

胖子狠狠瞪了我一眼,道:“急什麽?祭鬼神還沒開始,還得念些祭文呢。”

“祭文?胖子,你沒病吧?”小劉說著,伸手去摸胖子的額頭。

胖子伸手一擋,怒道:“媽的,老子要祭鬼神了,不相幹的人離開,否則,後果自負。”

我冷笑一聲:“好一個後果自負,今天我就不信這個邪。”說著,我攬起衣袖,準備痛打胖子,王嬌見我要動粗,急忙將我拉到一旁,低聲道:“別衝動,反正‘人頭’既然都做出來的,紅藥水兒也淋上去了,咱們就死馬當活馬醫吧。”說著,又一伸手,將小劉拉了過來,道:“既然胖子這麽迷信,那咱們在沙丘後麵避一避。”不由分說,將我和小劉兩人拉到了沙丘背後。

來到沙丘背後,王嬌突然低聲對我們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胖子有些可疑?”

我和小劉一愣,相互望了望,沉吟道:“是有點可疑,他要用沙子捏‘人頭’,不至於捏成我們的樣子吧?那擺明了不是在咒咱們三人。”

小劉也點點頭,道:“陸警官,你是搞刑偵的,你有沒有注意到,這胖子最先捏的‘人頭’就是王小姐。”

我低頭回憶了一下,道:“不錯,他第一個捏的‘人頭’就是阿嬌的樣子,而那時阿嬌已經在沙丘後麵失蹤了。”

“我真的失蹤了?”王嬌一臉疑惑。

我點點頭,道:”你剛才真的不在沙丘背後。”

“那我在哪裏呢?我記得我一直沒有離開過啊。”

“你是沒離開,因為沒有離開的腳印,但這件事情實在太怪了,隻有兩個可能。”

“什麽可能?”小劉和王嬌湊了過來。

“一個可能,阿嬌真的沒有離開過,不過是我們沒看見她而已。”

“那另外一個可能呢?”

我略一沉吟,轉頭直盯著王嬌的雙眼,一字一句地道:“另外一個可能,就是你在說謊。”

第六章 大衛.科波菲爾魔術

王嬌聽到我說她說謊時,臉上並沒有驚慌的樣子,反而表現出很委屈,眼淚在眼眶中轉悠著,隨時會流下來,她輕咬著下唇,一字一句地道:“你都說了,現場並沒有離開的腳印,憑什麽認為我在說謊?”

我搖了搖頭,道:“我隻是憑直覺做事情,我這裏沒有測謊儀,不排除你有說謊的可能,也不排除胖子的嫌疑,不過你剛才到是提醒了我,現場並沒有離開的腳印,但你確實也離開了,也有這個可能。”

小劉伸出手來,想摸我的額頭:“兄弟,你不是在發燒吧?沒有腳印,那王小姐又怎麽會憑空消失?”

“對,就是憑空消失。”我沉吟道,“你們有沒有聽過大衛•科波菲爾這個人?”

“有!”王嬌像小孩子一樣,興奮地舉起右手,道:“我不僅是聽說,而且還看過他的表演。”

“表演?大衛•科波菲爾?是什麽?我怎麽不知道?”小劉一臉茫然地望了望我,又望了望王嬌。

王嬌吃吃輕笑,伸出纖指,輕輕地在小劉額頭上敲了一個爆栗,道:“你還真是落伍啊,在部隊呆長了吧?外麵的事情一概不知了。”頓了頓,又道:“這大衛•科波菲爾是一個魔術師,喂,魔術師你懂吧?”

小劉狠狠白了王嬌一眼,道:“別把別人當傻子好不好?大衛什麽什麽的我是不知道,魔術我還是懂的,我不僅懂,還會一些呢!”

“你也會魔術?”王嬌興奮起來了,“快說說,你都會些什麽?”

我拉了拉王嬌的手,罵道:“少在這裏給我添亂,要看魔術回家去看。”

“什麽嘛,我就不信你不想看。”王嬌氣鼓鼓地對我說道,隨後,又興奮地對小劉道:“快說嘛,你都會些什麽?有沒有大衛這麽厲害啊?可以把火車給變沒了。”

“什麽?你說把火車給變沒了?”小劉詫異地問道,那看他雙眼和嘴型,都變成了一個誇張的“O”字型。

我冷笑一聲:“何止火車,就連飛機、甚至於美國的自由女神像,都被他變沒了。”

“自由女神像?”小劉驚呼一聲,“我在電視上看過介紹,那自由女神像高四十六米,如果連上底座的話,就有一百米高,總重量二百二十五噸,你說大衛什麽的將這女神像給變沒了?”

我點點頭,我想當時我的臉色一定十分難看。

小劉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你的意思不會是說,王嬌小姐讓人給變沒了吧?”

我略一遲疑,但還是鐵青著臉點點頭,確實,這樣的事情太過荒謬了,任誰說出來都不會相信,我是一名刑警,還是市裏有名的破案專家,但此時此刻,我找不出任何的理由使我信服,唯一的解釋就是王嬌像被人用魔術般變走,然後又魔術般的變回來。

王嬌臉上毫無血色,甚至可以說是蒼白無力,她緩緩地搖了搖頭,道:“那為什麽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消失了?在我的記憶裏,我一直都沒離開這裏啊?若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我被人變走,那我應該知道去過哪裏呀?”

對於這一點,我並沒有深究,一切都是沒有證據的猜測,所以我也並沒有說話,隻是不時地望了望小劉,又望了望王嬌,最後,我長歎一聲,搖了搖頭。

小劉以為我有什麽話要說,忙問道:“怎麽樣?你發現了什麽?”

“我發現我煙癮犯了,兄弟,點支煙來。”

“操!”小劉罵罵咧咧地,但還是從口袋裏摸出兩支香煙,一支遞給了我,他自己也點上了一隻。

我深深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地吐了出來,低聲道:“如果阿嬌憑空消失真是人為的話,那麽這個人很可能是……”

“胖子!”小劉和王嬌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噓!你們能不能輕點兒聲?”我慌忙道,“這可是你們說的,我可沒說,別把我扯進來。”

小劉感激地拍拍我的肩膀,道:“放心吧,兄弟,你一語驚醒夢中人,其實不用你提醒,我早就在懷疑這個死胖子有問題,你看他行為怪異,做的事情又是這麽不可理喻,除了他,就沒有別人了,我不會出賣你的。”

王嬌也咬牙切齒地道:“好你個死胖子,虧我還把紅藥水兒給他,他竟然這麽對我,不行,我一定要找他麻煩去。”說著,站起身來,便要向胖子衝了過去。

我急忙一把將她給拉住,低聲道:“喂,你瘋了?咱們現在又沒有證據,更何況,咱們不能打草驚蛇,咱們先穩住,暗地裏商量對付他的辦法。”

“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他這麽害我,我不服。”王嬌小嘴一扁,氣鼓鼓地說道。

“這個不是我擔心的問題,我是一名警察,小劉又當過四年的兵,要收拾那死胖子,根本不在話下,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敵不動,我不動’,知道嗎?看看他還有什麽把戲。”

小劉突然想到了什麽,低聲說道:“喂,兄弟,那死胖子捏‘人頭’,第一個就是?小組,碰巧的是王小姐就失蹤了,那他第二個人捏的可是你啊。”

“我?不會吧?”

“是啊,最後他走過來時,手中抱著的那個‘人頭’,可是我的樣子,那第二個‘人頭’,不就是你嘍?依我看,你要加倍小心才行。”

我點點頭,剛想說話時,突然聽到胖子歡叫一聲:“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小劉、小陸,小?,你們快來看哪,我成功了,哈哈哈,小陸,你可別出爾反爾,從這裏到土城,你要背著我去。”

我們三個相互望了望,心意相同,同時站起身來,從沙丘後麵走了出來,隻見胖子興奮的手舞足蹈,又是蹦,又是跳,地上擺放著的那三個‘人頭’,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原本風沙彌漫的天空,卻漸漸變得明朗起來,剛才還是強烈的風暴,轉眼間,不,應該是在瞬間停下來了。這一連串的變故,使我大為驚奇不已,媽的,這胖子能耐還真他媽的大。

胖子得意地對著我們笑了笑,道:“哈哈,現在你們相信了吧?早說讓你們多讀點書,多學點知識,可你們就是不聽?現在知道知識的力量是多麽強大了吧?”

“我呸,你這純粹是迷信活動,狗屁知識。”小劉第一個開口。

胖子一愣,正待要說話,隻聽王嬌道:“死胖子,少在我麵前得意,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風暴驟停與你的祭鬼神有關?這不過是巧合罷了。你要真有本事,再讓鬼神送你去土城,又何必讓我們的陸大警官來背你。”邊說著,邊向我擠眉弄眼。

我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自從在沙丘背後的一席談話,不知不覺中,小劉和阿嬌已經和我站在了同一戰線,雖然不知道胖子出於什麽目的,要將人頭捏成我們三個人的樣子,這讓我極度不爽,但不管怎麽說,這風暴是停下來了,我的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我轉頭看胖子一臉的不甘心,故作大方地哈哈一笑,走上去拍拍胖子的肩膀:“兄弟,不是我不背你,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就算我相信是你讓風暴停下來的,可阿嬌他們也不會相信啊。再說了,就算是你將風暴弄停的,那居功至偉,還不是阿嬌貢獻出她那寶貴的紅藥水兒?要背的話,那也是得先背阿嬌。”說著,我笑眯眯地望著王嬌,笑道:“是不是這樣啊,阿嬌。”

王嬌見她幫我的忙,已經產生了回報,嗬嗬輕笑一聲:“那是,這裏就隻有我一個女的,要背也得先背我,不過――”她話音一拖:“你要是趁機想占我便宜,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汗,我要占你什麽便宜?”

“我身材這麽好,凸凹有致,就這麽趴在你背上,你還說不是占我便宜?”王嬌越說越是得意,還用小手輕輕撫了一下她那近乎完美的臉蛋。

我看了看小劉,又看了看胖子,不約而同地做了一個嘔吐狀,齊聲道:“切,不僅臭美,還是個自戀狂。”說完,我們三人哈哈大笑,既然風暴已經停了,天色也不早了,怎麽說也得盡快趕到土城,與那裏駐守的連隊取得聯係,不然我們幾個人,身上沒吃的沒喝的,在這個荒蕪的沙漠裏,隻怕挨不過兩天。

我大手一揮,遙指著土城的方向,大聲叫道:“出發。”

王嬌見我們三個人快步而走,急急忙忙拔腿就追,邊跑邊叫嚷著:“喂,你們三個人,走這麽快趕著投胎了……喂……說你們哪?臭男人……等等我呀……”

第七章 三十七分鍾

我們四人徒步在塔克拉瑪幹沙漠裏艱難地行走了三個多小時,隻累得我們哭爹喊娘,我和小劉兩人倒還能夠堅持,王嬌卻不行了,“哎喲”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拍大腿道:“我不行了,休息一下再走吧。”

胖子那張肥臉更加油光滿麵,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喘著粗氣道:“我……我也不行了,小劉,陸警官,你們先去土城吧,與那裏駐守的部隊取得聯係以後,再來接我們。”

我望了望小劉,遲疑地問道:“怎麽辦?看樣子隻有我們兩人能夠堅持了。”

小劉皺了皺眉,道:“不行,他們不能留在這裏,實在在危險了,我們走了三個多小時,再堅持一下就能到了,現在我們四人沒吃沒喝,又累又乏,現在天已經黑了,氣溫也開始驟降了,要是等我們去了土城,再讓人來接他們兩人,先別說接不接得到,隻怕接到了,他們兩個也掛了。”

小劉說得很有道理,在沙漠中,確實是危機四伏,誰也不能夠擔保下一分鍾將會發生什麽事情。於是我走到王嬌身旁,道:“阿嬌,我背你吧。”

王嬌雙眼迷離,掏出一張濕紙巾,邊擦汗水邊說道:“哼,不要,省得你們說我臭美。”我哭笑不得,忙道:“我背你和你臭美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你背我呢,我就會說你占我便宜,我說你占我便宜,他們就會說我臭美。所以,我不要你背。”

“那不要我背也行,但你得馬上和我們走,如果你留在這裏,恐怕有危險。”

“哼,我不怕危險,再說了,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們給我收屍的。”

“這裏真的有很多蛇,還有毒蠍毒蟲,你真的不怕?”

“不怕。”王嬌嘴裏雖然這麽說,但聲音已經明顯地發顫。

“那好吧,我們不管你了……啊,蛇啊……”我說著,驚恐萬狀地盯著王嬌身後不遠處,王嬌見我臉色大變,隻嚇得“哇”的一聲大叫,一下子跳了起來,緊緊地抱住我不放,還一勁兒地往我身上爬。

小劉和胖子哈哈大笑,道:“王小姐,陸警官不是樹,你爬上去也沒用,哈哈哈。”

王嬌見我們都在大笑,這才意識到上了我的當,粉拳狠狠捶了我一下,氣道:“陸軒,你是故意嚇我。”

我暗暗好笑,道:“我不嚇你,你又哪裏來的力氣往我身上爬?”

王嬌俏臉微紅,啐道:“這筆賬我先給你記上,等到了土城再跟你算清楚。”

“好啊,我等著你呢。喂,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還不快下來,你以為我就不累啊?”

王嬌隻好怏怏地從我身上跳下來,我轉身對小劉說道:“方向沒錯吧?”

“沒錯。”

“那怎麽我們走了三個多小時,那土城卻連個影兒都沒看見?”

胖子道:“誰說沒看見?那個不是土城嗎?”說著,抬手指向前方,我眯起雙眼細細地看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有點像,但太遠了,胖子,你會不會看錯啊?會不會是海市蜃樓呢?”

小劉很有經驗地道:“不會,發生海市蜃樓的一般是在下午太陽最毒辣的時候,現在天都黑了一半,哪裏來的海市蜃樓,既然看見了土城,那咱們快走吧,我現在都已經感覺到寒意了。”

我們四個人拖著灌了鉛的雙腿,又在沙漠裏走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天空繁星點點,我們才走到土城旁邊。

經過千年的風沙洗禮,這座土城依舊屹立在沙漠之中,雖然城牆早已殘破不堪,但氣勢仍然雄渾無比。

“咦――”胖子似乎發現了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指著城牆說道:“這裏曾是西遼的地方,可是這座土城的外觀造型,和當年中原城池的造型一模一樣,城開四門,分別對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不屑一顧地說道,“城池不都是開四門嗎?”

胖子搖晃著他那肥頭,慢條斯理地說道:“當然不一樣,你看,雖然這座城池建於西遼,風格卻是南宋時期中原城池的風格,但偏偏沒有護城河。”

“或許護城河早已讓沙漠的風沙給填平了也說不定。”王嬌若有所思地說道。

“有道理。”我和小劉異口同聲,隨後相互一望,點了點頭。

“No!”胖子突然冒出一句洋文,伸手向城門一指,道:“如果有護城河,那城門這裏就應該有鐵鎖吊橋,但不管我怎麽看,這裏都沒有鐵索吊橋的痕跡。”

我順著胖子手指的方向望去,確實,這裏並沒有曾經修建過鐵鎖吊橋的痕跡。這城牆沒倒,而鐵鎖鏈是金屬的,就算被腐蝕,那也不可能一丁點兒都不剩。

“自從站在城牆下,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過我卻說不上為什麽,總之,大家一切都要小心了。”

“咦?真是奇怪,咱們在這裏站了這麽久,卻沒有看到一個士兵的身影。”小劉突然說道:“按理說,這裏是考古隊出事兒的現場,不可能沒人看守城門的。”

“會不會駐紮在這裏的士兵,為了避寒,全都進了城,躲避沙漠變化無常的氣候?”王嬌問了一聲。

我看了看表,時間是晚上九點十三分,在這個時候,駐紮在土城的那個連,是不可能沒有一個人守城門的,更何況,這裏是考古隊出事的現場,那個欠扁的少將也說了,他派的這個連,是二十四小時駐守巡邏的,不可能沒人來迎接我們,難道真的出了事?想到這裏,我後背就冒出一陣冷汗,耳邊除了瑟瑟作響的風聲外,這座土城,卻是死一般的寂靜,靜得令人發毛。

我略為失望地說道:“走吧,他們或許在城裏燃篝火取暖呢。”其實,這個也隻是用來安慰大家的話,就算要燃篝火,犯得著一個連的人嗎?

我、王嬌和小劉,正準備抬腿進城時,隻見胖子一個人站在那裏沉吟,王嬌忍不住叫了他一聲:“你在幹嘛?”

胖子抬起頭來,目光略顯呆滯,卻並沒有望著我們三人,而是呆呆地望著城門,然後又若有所思地抬頭看了看天空,忽道:“不行,咱們不能進這道城門。”

“什麽?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進城了?在城外,半夜可是會凍死人的。”小劉第一個吼了起來。

“不是不進城,而是不能從這個門進,這裏是南門,對應八門金鎖的‘杜門’,從這裏進去,必死無疑。”

“那你說走什麽門?”小劉滿臉的不高興,反問了胖子一句。

胖子沉吟道:“築這座土城的人,實在是高深莫測啊,八門金鎖,自然有八道門,但在這土城,他卻隻開四鎖,南門和西門分別對應杜門和死門,東門和北門,分別對應八門金鎖的驚門和休門,從南門和西門而入,咱們都死無葬身之地,若是走東門和北門,或許咱們隻是受傷。”

“拜托,這裏是南門,這城牆有四公裏這麽長,要是我們到東門,幾乎要走一個小時啊。”小劉再也忍不住,吼了起來,頓了頓,又道:“隨便你,你要走東門和北門,那我可不奉陪。”說著,轉頭看著我,顯然他想得到我的支持。

我皺了皺眉,對王嬌道:“阿嬌,你說走哪個門?”

王嬌“哎喲”一聲,捶了捶大腿,抱怨道:“我兩隻腳就像灌了水銀一樣,我走不動啦。”

小劉興奮地道:“這麽說,王小姐打算和我從南門進城?”

“我可沒這麽說,我隻是說走不動了,不過胖子又不像是在嚇我們,我到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說到這裏,王嬌的聲音有些發顫,瞥了一眼南門,雙腿不由自主地退開一步,道:“我還是和胖子,走東門吧。”

他們三人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現在“大部隊”的戰略,完全取決於我倒向哪邊,如果我相信胖子所說的話,那麽走南門的隻有小劉一個人,他或許也就會放棄走南門了;如果我堅持走最近的南門,那就隻會出現一種情況,胖子和王嬌走東門,而我和小劉走南門。雖然胖子那一套套亂七八糟的理論我是不會相信,但胖子自從從飛機上跳了下來,所做的這一切,實在令人有些費解,王嬌和他走在一起,相反我不太放心,為了顧全大局,我隻好對小劉說道:“咱們都走東門吧,不就再走四公裏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誰讓胖子他亂開屎口,咱們走東門,算是圖個好彩頭。”

小劉見我並不支持他,隻好苦笑道:“算了,那我還是跟你們‘大部隊’走吧,萬一你們遇上什麽危險,多個人照應,那也是好的。”

我肚裏暗暗好笑,這個小劉,明明自己一個人不敢進南門,卻還說出這麽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得已,我們四人隻好順著城牆,從南門繞到了東門,按胖子所說,東門對應八門金鎖的“驚門”,在八門金鎖裏,從“驚門”而入則傷,但總比從“杜門”而入則死要好了許多。

當我們站在東門前時,早已累得又餓又渴,王嬌擺擺手,大口喘著粗氣,一邊還輕輕拍拍胸口,道:“不行了,這次不管這東門是什麽門,我再也不走了。”

確實,本來我們四人在沙漠裏走了很長時間了,一路上都沒吃沒喝挺到現在,早已全身虛脫,我一屁股坐在沙上,看了看表,對胖子說道:“咱們整整用了幾乎一個小時的時間才來到東門,這一次你要再換,那你就請自便。”

胖子苦笑了一下,道:“不用換了,這城門兩死兩傷,傷門總要好過死門,咱們這就進城吧。”頓了頓,又道:“不過大家還是要小心一些,避免受傷。”

“媽的,這裏狗屁沒有,還會受什麽傷,別在這裏亂扯了,早知道這麽累,我寧願一個人走南門了。”小劉嘴裏罵罵咧咧地道。

“誰來帶頭?”王嬌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我來吧。”胖子自告奮勇,“畢竟隻有我才稍稍了解八門金鎖陣。”

“好吧,既然你想在美女麵前充當英雄好漢,我陸軒就成全你吧。”

胖子點點頭,沉聲道:”在進城之前,我先提醒大家,呆會兒無論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必理會,如果我有什麽意外,你們記住了,一定要往西門逃離。”

“西門不是死門嗎?”我問道。

“這就叫做‘置死地而後生’。”胖子說著,當先向城門走去。我緊跟上去,然後是王嬌,小劉墊後。胖子走的不快,但我卻聽到了他那粗大的喘息聲,顯然是神經高度緊張導致了呼吸急促起來,

望著黑洞洞的,沒有一絲光亮的土城,我突然間有了一種臨陣退縮的念頭,做刑警這麽多年,我與罪犯、死人打交道打得也夠多了,但頭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卻又說不上為什麽?周圍靜得可怕,就連耳旁的風聲也聽不到了,我明顯感到心跳在逐漸加速,雙拳也緊緊握著,手心裏全都是汗水。

連我都這麽緊張,何況是那個王嬌,此時她一定害怕得緊,一想到王嬌害怕的樣子,我心裏就暗暗得意,為了打破這種死一般的寂靜,我頭也不回地道:“阿嬌,你有男朋友沒有?如果沒有,我倒是有個好兄弟還在掛單,等回去後給你倆作個媒,你們接觸接觸,或許有緣也說不定。”

王嬌沒有回答我,我以為她不好意思,又笑道:“你到是說句話啊,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成不成都無所謂,見一麵找找感覺就好,隻可惜,我都快三十了,不然,我還真的毛遂自薦一下不可。嗬嗬。”說著,我幹笑了兩聲,隨後,我又馬上聽到了我的回聲“嗬嗬……”,聲音不大,但似乎並沒有經過我的耳膜,而直接在腦海裏出現一樣,我心中一凜,暗道:“這裏實在太靜了,就連我的回聲,也是經久不絕。”

王嬌依然沒有吭聲,我心下犯起疑來,就算阿嬌她不好意思說話,但我連說了這兩句話,以小劉的性格,他早就接過話題繼續說了,可是,我身後依舊沒有任何聲音。

“阿嬌……”我喚了一聲,同時扭頭向身後看去,這不看倒還不要緊,這一看,我嚇得魂都沒有了――王嬌和小劉,他們兩人都不見了。

我心下大駭,暗道:“媽的,真是邪門兒了,沒有任何異常的聲音,這王嬌和小劉,同時消失了,甚至一個影兒都沒有,難道跟丟了?”這個念頭才出現在腦海裏,馬上又被我給“槍斃”了,我走路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說走得很慢了,他們是不可能跟丟了,那唯一的解釋,就是下午我說的那個大衛•科波菲爾的魔術,但這個施展魔術的人,究竟是誰呢?這裏隻有我們四個人,我是不會什麽魔術,那麽,就是胖子動的手腳。

“操你媽的。這個胖子自從跳下飛機後,就很不正常,一定是他。”想到這裏,我怒火中燒,轉頭吼道:“胖子,你他媽的……啊……”

這一次,我更加吃驚,連胖子也不見了,饒是我心理素質極好,可也無法相信眼前所看見的,我踉踉蹌蹌退開幾步,差一點摔倒在地,在那一瞬間,從內心深處,我頭一次感到了“害怕”的份量。

突然,眼前閃過一道強烈刺眼的白光,這道白光,幾乎將整個天空都照成了白晝,同時我感到一陣昏眩,一個站立不穩,摔倒在地。白光隻是一閃而過,緊接著,我眼前一片漆黑,我知道我的雙眼是暫時性失明,沒有什麽大礙,過幾分鍾就能恢複。

過了一會兒,我的視力又逐漸恢複了,借著微弱的星光,也能看清楚周圍的環境了,胖子就站在我前麵,我大吃一驚,轉頭一看,隻見王嬌和小劉也在我旁邊,我心頭一喜,原來剛才我出現了幻覺,原來他們並沒有消失。我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沙土,問道:“剛才你們看見一陣白光沒有?”

“有啊。”王嬌第一個叫出聲來:“那陣白光,讓我差點昏倒,不知道為什麽,在白光閃過的那一瞬間,我突然間感到一陣暈眩。”

小劉笑道:“幸好沒什麽事。”頓了頓,遞給我一支點燃的香煙,道:“兄弟,抽一支,壓壓驚。”說著,轉頭對胖子說道:“去你的狗屁八門金鎖陣,咱們不是好端端地進來了,還什麽從‘驚門’而入則傷,我的傷呢?你的傷呢?都沒有吧?早知道剛才就應該從南門進城,白白走了一個小時的路。”

胖子一聲不吭,任由小劉不停地奚落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我怕兩人鬧僵了,就不好收拾了,隻好笑道:“哪有一個小時,咱們就走了五十七分鍾,一分不多。”說著,我揚了揚手中的表,突然間,我臉色一變,怔怔地望著我的表,嘴巴大張,就連呼吸我也無意識地屏住了。

“怎麽了?”王嬌以為我生病了,伸手來摸我的額頭,當她的小手觸碰到我的額頭時,我聽到自己嘴裏發出一聲怪叫。

王嬌被我嚇了一大跳,退開一步,顫聲道:“陸……陸軒……你鬼叫什麽,嚇到我啦。”

王嬌說完,我突然間無力地坐在地上,小劉和胖子見看見我有些不對勁,慌忙將我扶起來,問道:“陸警官,你怎麽了?”

他們的雙眼,都怔怔地盯著我的臉,我想當時我的臉色一定難看之極,我長長舒了一口氣,沮喪地道:“我們……失去了三十七分鍾……”

第八章 以城為陵

“失去了三十七分鍾?”王嬌聽到我的聲音在顫抖,不由地也害怕了起來,不過,她還是沒有明白我所說的‘失去了三十七分鍾’是什麽意思。”

我揚了揚手腕上的表,說道:“九點零十三分的時候,我們從南門出發,到了東門時,剛才走了五十七分鍾,我們從東門到這裏,大家覺得走了多長時間?”

胖子點點,道:“最多不超過五分鍾。”

小劉也說道:“嗯。對時間的概念我比較敏感,差不多三分鍾左右。但這個,和你所說的‘失去了三十七分鍾’,有什麽關係?”

我苦笑道:“當然有關係,三分鍾和四分鍾,又或者和兩分鍾,大家或許感覺不到什麽,但如果是三十七分鍾的話,那大家都能感覺到時間長短的差異了。”頓了頓,慢條斯理地道:“我們從東門進來時,時間是十點零十分,拋除我們走這段路的時間三分鍾,那現在應該是十點十三分,但現在,你們看……”說著,我抬起手來,讓他們看我手表上的時間。

“十點五十?”胖子和王嬌大駭地脫口而出,王嬌不由自主地退開一步,而胖子則更加誇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劉見狀,指著胖子哈哈大笑:“瞧你那熊樣,真是沒出息,這表有問題,時間走得快了,又有什麽大不了的?大家不妨想想,這三分鍾和三十七分鍾,差別多大啊?難道我們感覺不出來嗎?哈哈哈――”

笑聲回蕩在土城上空,一陣陣回聲又自遠處傳來,本來就在十分寂靜的夜裏,小劉的笑聲,就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我冷冷地道:“這塊表是我破了七•一七連環殺人案時,組織獎勵給我的,不僅僅帶有衛星全球定位係統,還帶錄音、拍照、破解密碼等很多功能,最重要的,這塊表是以原子能為動力,可以不間斷地工作一百萬年,並且防輻射、抗幹擾,與衛星直接通信,自動校時,時間與衛星同步,每十萬年的時間誤差,不超過七秒。”頓了頓,我抬頭看了一眼小劉,問道:“你說我這表,會有問題嗎?”

小劉隻聽得一愣一愣地,早就將時間問題拋諸腦後,欣喜道:“你這表真的有這麽多功能?借我戴幾天。”說著,便要上來扒我的表。

我將手一縮,罵道:“都什麽時候了,還這麽貪財?”說著,我又對胖子和阿嬌說道:“你們誰還帶著手表,拿出來對對時間,就知道我有沒有在說謊。”

“我有!”王嬌說著,從脖頸上取下一條掛鏈,掛鏈的墜子打開後,便是一塊女式表,她一看,失聲道:“現在真的是十點五十分……我的天哪,誰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小劉這時也意識到了什麽,罵了一句“操你媽的,死胖子。”然後,揪住胖子的衣領,便要一拳向胖子的肥臉打去,我急忙拉著小劉的拳頭,怒道:“你要幹什麽?”

小劉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罵道:“早說從南門進來,或許什麽事情都沒有,他偏偏說什麽要走東門,現在好了,咱們失去了三十七分鍾。”

胖了冷冷地道:“東門是‘驚門’,已經如此了得,南門對應‘杜門’,從那裏進城,那是非死不可的。”

“死?怎麽死?這裏隻有我們四個人,少在這裏給我危言聳聽,除非是駐紮在這裏的連隊亂槍把我打死,老子就不信這個邪。”

“你冷靜點,好不好?遇事別這麽衝動,不然很容易出事兒的。”我急忙將小劉拉到身後,又道:“咱們隻是失去了三十七分鍾,在這三十七分鍾裏,我們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情,所以,接下來的工作,咱們就要團結起來,可別再給我添亂了。好不好?”

小劉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我的話。

王嬌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道:“謝天謝地,幸好隻是三十七分鍾,萬一要是三十七年,我的乖乖,我可不想自己變得這麽老。”

“老?”王嬌一句話點醒了我,豔豔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從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變成了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太婆,難道她當時遇到的情形,和我們現遇到的情形一樣?所不同的是,我們隻是失去了三十七分鍾,而她卻失去了八、九十年。

想到這一層,我心下大駭,脫口而道:“我知道了。”

“知道?你知道了什麽?”王嬌一臉不解地望著我。

“我女朋友的死亡原因。”我點了一支煙,整理了一下頭緒,接著說道:“我女朋友就是考古隊其中一名成員,考古隊出事兒以後,我女朋友送往醫院搶救,那時我見到了她,她……她……”

“她怎麽樣了?”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她,變成了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太婆,或許,她真的失去了八、九十年……”我痛苦地沉吟道。

“啊――”意料中的驚呼,三人都似乎不敢相信我所說的話,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我的話並沒有什麽有力的證據,但在眼前沒有什麽證據的情況下,我的推斷卻十分有說服力。

胖子比較冷靜,想了想,說道:“不對。”

“什麽不對?”

“如果說你女朋友失去了八、九十年,但你那時並沒有失去時間,也就是說,這八、九十年對於你來說,是正常時間,而你女朋友對於你來說,則是屬於未來,試問,你又怎麽能夠見到她呢?”

我認真地道:“可我確實見到了。”

“那就還有一個解釋,在這裏,時間流逝的速度,要比正常的時間要快。”胖子一語驚人。

“什麽意思?”這一次,輪到我詫異了。

胖子搖頭晃腦地道:“不知道你們聽說過了沒,有句話叫作‘洞中方一日,世上幾千年’?”

王嬌“啊”的叫了一聲,道:“這不是和陶淵明寫的《桃花源記》裏的一樣?也就是說,我們在這裏呆上一天兩天,等出去的時候,外麵早已經過了幾十年了?可是不對啊,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陸警官的女朋友被救出去的時候,那衰老的人應該是陸警官啊?”

“如果事實剛好和《桃花源記》裏所記載的相反,那麽就不難解釋了。一個是時間流逝緩慢,而我們現在卻是在加速。”

“有道理,但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我們四人麵麵相覷,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隻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正當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聲槍響,我和小劉都是懂槍的人,一聽就知道是AK-47的點射時的槍聲,而在這裏,裝備了槍枝的人,隻有駐守在土城的那個連隊。

“一定有情況,咱們看看去。”說著,我們四人向槍響的地方走去。

槍聲是從土城的正中央傳出來的,而土城的正中央底部,是一座古墓,聽胖子所言,這古墓同樣也是以“八門金鎖陣”的陣型所布置,本來我始終也不相信這什麽撈什子陣會有這麽厲害,但經過了剛才這時間流逝的變故,我不由地將信將疑起來,畢竟我們華夏五千多年的曆史和文化精粹,我們了解得實在太少了。

這座土城是典型的古代城池結構,從東門至西門、從南門至北門,各有一條主幹道相連接,地麵是以青石板所鋪就而成,不知道在建這座土城的時候,這裏是不是沙漠地區,這青石板鋪成的路上,居然沒有一點沙礫,這不得不讓我暗暗稱奇,土城的城牆並不是很高,白天外麵風沙彌漫,而城裏卻一塵不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難道這座土城,有一種神奇的未知力量,能夠將風沙阻隔在城外?

主幹道兩旁,均是以泥土混合石塊所建的房屋,這些房屋看上去並不是很破舊,有的屋子大門敞開著,有的緊閉著,唯一隻有一個相同點,就是每間屋子的大門右上方,都掛著一隻燈籠,當然,這燈籠是不可能還亮著。走在大街上,讓我有一種回到古代的感覺,我似乎又看到了那熙熙攘攘的鬧市,和沿街叫賣的小販。

我們四個人又饑又渴,當務之急,就是與駐紮在土城的連隊取得聯係,先把溫飽給解決了再說。幸好這大街並不算是很長,我們摸黑走了十多分鍾後,來到了東西、南北兩條主幹道的交匯處,而這裏,便是土城的正中央。

在兩條主幹道的交匯處,有一座比民房還要大一些的建築物,呈正方型,建築物的上方,有一座石像,由於太黑,我們都看不清楚這石像是個什麽樣子,但從形狀上看,這石像是一個人形,建築物的四個方向,分別又開了四扇門,四扇門相對應的方位,正好是土城的四個角,也就是東北、東南、西北和西南四個方向。從外麵看進去,這四扇門裏黑洞洞的,似乎還有台階可以直通到土城底部。

我們走到這裏,就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影。小劉琢磨道:“剛才聽到的槍聲,應該就是在這裏發出來的,可是,怎麽也找不到一個人,這土城不大,難道這一個連的人,都這麽憑空人間蒸發了?”

王嬌心下害怕,緊緊地拉著我的手臂,顫聲問道:“這裏有四個門,裏麵似乎還可以進去,這槍聲會不會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我搖了搖頭,道:“如果從裏麵傳出來,槍響的聲音就會很悶,不會是從裏麵傳出來的,據我推斷,應該就在這個附近。不過,現在正是萬籟俱寂的時候,這土城裏房屋與房屋之間,就形成了天然的回音壁,從而使我們的判斷錯誤,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嬌可能天生膽小,現在整個人一個勁兒往我背後躲,低聲道:“要不,我們別在這裏站著,對著這黑洞洞的門,我心害怕,似乎裏麵有東西,越想越是腳軟。”

我哈哈一笑,安慰道:“怕什麽,我有個三個大男人保護你。”話雖這麽說,但這裏確實古怪得緊,我說不上自己是不是害怕,但隻感到小腿肚兒一個勁地打顫。

小劉天不怕,地不怕,這個時候,看到美女害怕了,拍拍胸膛道:“我進去看看。”說著,便要往其中一個門裏鑽。

“別進去。”胖子急忙喝止。

“胖子,該不會是連你也怕了吧?”小劉不屑地嘲笑道。

“難道你忘了我說的話了?”

“你說的話?你說了什麽?”

“這土城的建築結構,實在大大超乎我的想像,我剛才說過了,土城正中央地下,是一座千年古墓,而這古墓和土城都是以‘八門金鎖陣’所布置的,原本以為古墓是‘八門金鎖陣’所布,但現在看來,是我失策了,‘八門金鎖陣’是不假,可是這土城和古墓卻是合二為一的,你看這建築的結構,同樣開了四門,分別對應土城的四個角,與土城的東、南、西、北四門合在一起看的話,才是完整的‘八門金鎖陣’。城外開了四門,這裏再開四門,這種大膽的構想,卻時是我始料不及,如果我的推斷沒錯的話,這四扇門,正是通往土城的底部,也就是古墓,哦不,現在應該糾正一下錯誤了,這裏不能叫做‘墓’了,以這樣的規模,應該叫‘陵’。”

聽了胖子的話,我心裏打了一個突,顫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土城是建在‘陵’的上方?換句話說,我們腳下,就是一個‘陵’?”

第九章 繭

提到“陵”,不由地使我想起了世界聞名的“秦始皇陵”,那種宏大的規模,世所罕見的豪奢,當真算得上是一種奇跡。我的曆史成績向來不好,對“陵”的理解也隻限於“秦始皇陵”,不過我卻很肯定的知道,如果是“陵”的話,那這“陵”主人的身份,一定非同小可。

我看了一眼胖子,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不知道他是因為發現土城居然是座“陵”而高興,還是因為我們四個人困在土城,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而擔憂。

就正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在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呼,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裏,那慘呼聲聽起來十分淒厲痛苦,同時,又是傳來了十餘聲槍響,從槍聲上聽起來,仍是AK-47的槍聲,十餘道光亮也自下而上,在夜中空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

我和小劉麵麵相覷,對望一眼後,心意相同。我轉頭對王嬌和胖子說道:“你們在這裏等我們,千萬不要離開,知道嗎?”

胖子沒有吭聲,王嬌一臉慌恐,但還是點了一下頭,低聲道:“你們小心。”

我和小劉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開槍的方位跑去,我邊跑邊道:“小劉,事情有古怪,咱們要小心了,那個人很明顯是對著天空開槍,也不知道為什麽。”

“陸警官,你我都是用過槍的人,你說在什麽情況下,他會向天上開槍?”

“隻有三種情況,第一種情況,他向天空開槍,示意他的方位所在,等著兄弟們去救他;第二種他被偷襲,正要開槍時,被偷襲者撲倒在地,這槍自然就對著天空開了;第三種,偷襲者是從空中向他偷襲的,因此,他就向天空開槍。”

“有你的。”小劉邊跑邊讚了一聲,“果然是做刑偵的,分析得這麽透徹,不過,我想補充一點,就是無論是上麵三種情況的哪一種,那開槍的人肯定遇到了危險,你手中沒有武器,呆會兒可要小心了。”

“哈哈,咱們大哥別說二哥,我沒武器,難道你有?”

“當然。”小劉好不得意地從腿上,抽出一柄匕首一樣的東西,那東西我見過,是屬於部隊上專用的刺刀,呈三角棱型,帶有凹槽,用來給敵人放血的,不過,小劉是飛行員,我想這刺刀,也隻是用來跳傘後,將降落傘的繩索割斷。

我突然間驀地停下了腳步,小劉一個措手不及,奔出十餘步,這才停下來,轉過身望著我,頗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發現?”邊說著,又走到我身旁。

我沉吟道:“這土城一定有古怪,這天都快亮了,咱們除了聽到兩次槍聲以外,連個屁人影都沒看見,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啊,我也正奇怪呢。”小劉點點頭,“一個連一般有三個排組成,而一個排一般有三個班組成,一個班一般有十個人左右,所以這樣算來,一個排有30人左右,再加上炊事班、通信員、司務長、三個排長、副連長、連長、指導員,一個連大概在120人左右。這土城才多大啊,咱們呆了一個晚上,居然一個人影都沒見到,不僅如此,連具屍體都沒看到,這不是很奇怪嗎?”

我想我當時的樣子一定很可怕,幸好天還沒亮,小劉也看不清楚。我的工作大多都在和屍體打交道,要是看見屍體,我反而不會很害怕,畢竟從屍體上,可以了解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可偏偏一具屍體都沒看見,明明知道自己在害怕,卻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那種無形的恐懼,隻壓得我幾乎透不過氣了。

突然,我看到前方有一個橢圓型的白色物體,好像和那個少將給我的相片上的那個白色的繭一模一樣,不由地心中一凜,下意識地退開一步,伸手一指,道:“小劉,你看那是什麽?”

順著我手指的方向,小劉也看到了那個橢圓型的白色物體,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走,過去看看。”我說著,向那白色物體走去,小劉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刺刀緊緊地握在右手,不緊不慢地跟著我。

隨著那白色物體越來越近,我的心跳速度也在不斷地加劇,每向前邁出一步,我都覺得異常艱難,雙腿像是灌了水銀一樣,重得不得了,胸口如同一個沉重的物體壓著一樣,緊張的氣氛,幾乎使我忘記了呼吸。

在離那白色物體約三、四步距離的時候,我腳上“啪”的一聲,似乎我踢到了什麽東西,我雙眼緊盯著那白色物體,似乎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樣,生怕它會起什麽未知的變化,彎下身,伸手往腳邊的物體摸去,摸到一個沉重的物體,我拿起來一看,果然是AK-47.。我將AK-47拾了起來,胯在肩上,麻利地取出彈夾一看,裏麵還有十餘發子彈,心中大感寬慰,有了AK-47在手,我頓時有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地上除了那枝AK-47以外,還在幾個彈殼,除此之外,並沒有發現一具屍體,地上也沒有任何異樣,我再次把目標鎖定了那個白色物體上,槍口對準了那白色繭狀物體,緩緩走到近處,小劉緊跟在我的身後,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小劉,去看看那是什麽鬼東西?”我頭也不回地對小劉說道。

“憑什麽讓我去?你自己為什麽不去?”小劉心有不甘地說道。

“我這不是給你壓陣嗎?”我揚了揚手中的AK-47,又道:“裏有還有十多發子彈呢,你怕什麽?快去。”

小劉嘴裏嘟喃著什麽,走上前,試探性地用腳尖輕輕踢了一下那白色的繭,然後轉頭說道:“軟的,不知道是什麽!”說著,便要伸手去摸。

我慌道:“別用手碰它,這白色東西可是現在唯一引人懷疑的證物,你要碰了它,留下了你的指紋怎麽辦?”情急之下,我連辦案時的話都說了出來。

小劉一怔:“你……你剛才說指紋?”

我這才恍然大悟,現在不是辦案,改口笑道:“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說這東西咱們平日裏見都沒有見過,萬一它帶有極強的腐蝕性或者毒性怎麽辦?這麽著吧。”說著,我將外套脫了一下,扔給小劉,道:“你把它包上,我們先折頭回去找胖子和阿嬌,讓他們看看這鬼東西是什麽。”

“憑什麽讓我來背這鬼東西?”小劉心有不甘地抱怨道。

我嗬嗬一笑,道:“我幹的是技術活,你幹的是體力活,你不背誰背?”話音剛落,隻聽又是“啊――”的一聲尖叫,聲音充滿恐懼之意,回蕩在土城的上空,敲擊著我的內心。我心中一凜,脫口道:“不好,這是王嬌的聲音,難道她和胖子出事兒了?”在土城裏,除了那些下落不明的士兵外,我們四個人中,隻有一個女的,而這聲叫喚,很明顯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不是王嬌還會是誰?

“小劉,別管這鬼東西了,咱們快回去看看。”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我都扛在肩上了,你現在又讓我放下?”小劉說著,掂了掂肩上的白色繭狀物體,道:“這東西不重,能行。”

我點點頭,道:“那好,咱們快回去。”

我們一路小跑,沿來時的路迅速返回,遲則恐怕有變。我奔跑的速度並不算慢,而小劉扛著那鬼東西居然能跟得上,邊路還邊洋洋自得地說道:“想當年入伍的時候,我可以扛著四十多公斤的炮彈跑五公裏呢。”

回到了“陵”的入口處,隻見王嬌坐在地上不停地哭泣著,我心下大感寬慰,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走上前,拍了拍王嬌的肩膀,安慰道:“好啦,好啦,別哭了,我和小劉都沒事兒,你不用替我們擔心。”說著,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沒看見胖子,於是我又問道:“胖子他人呢?”

王嬌紅腫著雙眼,抬起頭來看了看我,已止住了哭聲,但粉頰上兀自還掛著兩行清淚,哽咽道:“誰擔心你們啊?別在這裏老孔雀開屏――自作多情了!”

“咦?不是擔心我們,那你哭什麽啊?”我頗為不滿。

王嬌指了指“陵”的東南角的那個入口處,道:“胖子從這裏進去了。”

“*****的胖子,一點兒也不服從組織紀律,找到他非斃了他不可。”小劉破口大罵。

我點點頭,道:“是啊,怎麽能把阿嬌獨自一個人留在這裏,多危險哪。”

王嬌搖了搖頭,忙道:“不是的,胖子說,既然我們墮入‘八門金鎖陣’裏,貿然出城的話,隻有死路一條,眼下隻有進‘陵’看一看,有沒有別的辦法。本來我打算和他一起去的,胖子卻讓我留在這裏等你們回來,說裏麵危險得緊。他進去後沒多久,便傳來一聲悶響,隱約中還聽到胖子的叫聲,我心裏害怕,也就跟著大叫,然後你們就回來了。”頓了頓,又哀求道:“陸軒、小劉,咱們進去找找胖子吧。”

小劉冷笑一聲,道:“找什麽找?我看八成是胖子見這裏是個‘陵’,想進去撈點死人錢花花,誰不知道他專搞曆史啊、文物啊之類的,什麽明器值錢,他最拿手。”

此時,東方已然發白,天就快亮了,如果冒冒然然進“陵”,說不準會出現什麽未知的危險,於是我隻好搖了搖頭,道:“現在我們大家都已疲累不堪,如果就這麽貿貿然然進‘陵’,隻怕有去無回,像這種規模的‘陵’,主人身份一定非同小可,裏麵肯定機關重重,我陸軒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戰,天快亮了,咱們先在原地休息一會兒,等天亮後,找點吃的補充一下體力,做好準備,咱們再進去找胖子。”

我的話不無道理,小劉也是點點頭,舉起雙手道:“我也讚成等天亮再進陵。”

王嬌小嘴一扁,道:“那還不是一樣,就算外麵太陽暴曬,裏麵一樣陰風刺骨,也是伸手不見五指。”

小劉微微一笑,道:“說句迷信的話,畢竟這是一個‘陵’,是埋葬死人的陵,白天進去總比夜裏進去好得多吧?”說著,不屑地搖了搖頭,然後指著地上那個他扛來的白色繭狀物體,問道:“這個怎麽辦?”

我略一沉吟,道:“先放在一旁吧,一晚都過去了,這鬼東西也沒什麽異常,等天亮了,咱們來個開膛破肚,打開看看裏麵有什麽。咱們現在抓緊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小劉可能是太累了,索性直接往地上一躺,便打起了呼嚕。而我則斜靠在“陵”的入口處,環抱著AK-47,準備閉目休息一會兒,王嬌見我和小劉都不願意動身去找胖子,隻好長歎一聲,靠在我身旁睡著了。

第十章 血淋淋的肉

也許是因為太累的原因,這一覺,一直睡到到中午,直到火辣辣的太陽光,從頭頂直射下來,曬得我滿麵是油的時候,我才幽幽地睡轉過來,同時,也聞到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惡臭,由於一直沒有進食,這股惡臭使我差點連胃液都嘔了出來。

“阿嬌?小劉?”我突然間意識到王嬌和小劉都不見了,喊了幾聲,整個土城就像死了一樣,空蕩蕩的隻剩下我一個人,盡管天氣很熱,但從腳底,依舊升起一陣寒意,我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

“難道他們進陵找胖子了?”想到這裏,我走到陵的入口處,探頭往裏看了看,隻見青石鋪就而成的台階一直往下延伸,陰風陣陣,裏麵伸手不見五指。我尋思道:“這陵確實設計得十分巧妙,雖開了四門,但不論太陽的角度如何,射進去的陽光不足一米,沒有了陽光,這陵裏更顯得陰邪。

我心裏打了一個突,暗道:”王嬌是個女人,膽子特小,如果說她想要進陵的話,非得拉上我和小劉不可。”想到這裏,將阿嬌和小劉進陵的可能性排除。

如果他們遭遇什麽不測,定然會發出一些響動之聲,我睡覺很驚醒,不可能在身旁發出響聲而我不知道,更何況,就算突發狀況,阿嬌一定害怕得大呼,也會將我驚醒,因此,他們遭遇不測的可能被降到了最低限底,但他們又會在哪裏呢?我思前想後,突然,一個可怕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頓時,手心便冒出了冷汗:難道又是情景重現,他們突然間消失了?就像大衛•科波菲爾的魔術一樣,但我為什麽又會沒事兒?

一切都毫無頭緒,偏偏四周又是靜得可怕,我已經感覺到我的精神已臨近了崩潰的邊緣,沒有食物、沒有水,沒有交通工具,在這裏,所有的通信工具都沒有信號,而我的手表,也隻能與衛星保持著信號傳輸,但卻又偏偏沒有電話功能,正當我沮喪地準備冒險進陵尋找他們時,突然有人在我身後喊我的名字。

我端著AK-47突然一轉身,便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龐,一個是小劉,一個是王嬌,我激動地衝上前去,將他們緊緊合抱著,生怕他們又會再次從我的身旁消失一樣。

分別的時間不長,但我卻像是過了整整一個世紀一樣,直到見到他們平安無事,我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我掄起拳頭,狠狠地當胸一拳,砸在了小劉胸肌上,罵道:“你奶奶的,你們死到哪裏去了?我醒來後沒見到你們,還以為你們有什麽不測呢。”

小劉哈哈一笑,道:“我們去找工具了。”

“工具,什麽工具?”我疑惑地問道。

“陸軒,你看。”王嬌說著,揚了揚手中的木柴,道:“我們把那些民房的大門給拆了,劈成木柴。”

“拆民房的大門?”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責問道:“你們知不知道,私毀他人物品,是違法的。”

王嬌一怔,隨後捧腹大笑,邊笑邊邊指著我:“陸警官,你還真是逗啊,在這個鬼地方,你還講法律?”

我唬著臉,道:“這裏是中國的地方吧,是中國的地方,中國的法律就有效。”

小劉也在一旁忍俊不禁地道:“幸好胖子不在,不然他還會告我損壞文物呢。”

我轉念一想,也對,在這個鬼地方,哪有什麽法律,就算有,那有警察局嗎?於是我苦笑地道:“你們弄這些木柴幹什麽?”

“用來做火把啊,要進陵,沒有光亮怎麽行。”王嬌得意地笑了笑,道:“我和小劉將那些房屋的大門給拆了,然後劈成木柴,製成火把,怎麽樣,我夠聰明吧。”

“聰明是聰明。但就算找到胖子也沒有用,咱們沒有食物,隻怕挨不過今晚了。”我心灰意冷地說道。

“兄弟,沒想到吧。”小劉說著,將他的軍用背包打開,裏麵有一塊血淋淋地肉。

“這是什麽肉?”我心下大奇,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居然能讓小劉弄到野味,這真的不能不說是驚喜,尤其是在他手中沒有槍的情況下弄到的,我不得不佩服這些當兵的野外生存能力。

“麂子肉吧。”小劉說著,用手沾了一下肉上的鮮血,放在嘴邊聞了聞,道:“也說不準是牛肉。”

我哈哈大笑,道:“你居然分不清麂子和牛?那你說說看,那動物長得什麽樣兒?”

“動物?”小劉一愣,隨後會意地笑了笑,道:“我手中沒槍,怎麽可能打得到獵物,更何況,就算有槍,上哪去找動物?”

我詫異地指著那塊血淋淋的肉問道:“那你這肉是從哪裏來的?”

小劉有些得意地說道:“我和王小姐拆房門的時候,我順便進了屋,看看有沒有什麽趁手的工具使用,卻不想,廚房裏的砧板上,居然放著這麽塊肉,牆上還掛著一張大弓、一張黃毛老虎皮呢,嘖嘖。”

“還不止呢,除了這塊新鮮的肉以外,還有剛淹製好的牛幹巴。”王嬌說著,將手中的木柴放在地上,也從她那個可愛的女式背包裏,掏出了四大塊牛幹巴,從色澤和潮濕程度上來看,這幹巴確實是才淹製不久,最多不會超過三天。

我正想開口說話,卻不想胃裏一陣痙攣,一口酸水我湧到嘴裏,說不出的嘔心,實在忍不住,在一旁“哇哇”兩聲,吐了起來。

兩口略顯微黃的液體吐了出來後,心裏頓覺舒服多了,我輕輕撫著胸胸口,道:“你們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小劉和王嬌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不明白我在說什麽。

我隻好指了指那塊血淋淋的肉,說道:“你們不會動一動腦子啊?這土城上千年的曆史,民房裏居然有這麽新鮮的肉,你們也敢吃?”

阿嬌“切”的一聲,道:“有什麽不敢的?我仔細檢查過了,這肉很新鮮的,沒有變質,絕對沒有問題。”頓了頓,還特意補充道:“好歹我也是學醫的,我的話應該具有權威性。”

小劉早就餓得雙眼直冒火,流著口水道:“管他三七二十一,別說是什麽牛肉麂子肉,就是有人肉,我也吃了,再不吃東西,隻怕活不到明天了。”

我心下大駭,說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座土城至少荒廢了上千年,在這上千年的時間裏,這肉質居然還能這麽新鮮,一定是做過防腐處理,這樣的肉,你們也敢吃?”

小劉嘲笑道:“陸警官,虧你還是破案的人哪,你見過誰家的肉還做防腐處理啊?”

阿嬌也笑道:“是啊,你太多心了,這肉根本沒有添加任何防腐劑,很新鮮的。”

“就是因為它新鮮,更加不能吃。這幾千年都過去了,就算這肉不腐敗,那也會脫水成灰,你們這兩個豬腦袋,真不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麽。”說到這裏,我忍不住破口大罵。

阿嬌一怔,點點頭,道:“啊,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可是,這肉這麽新鮮,咱們又餓得這麽厲害,咱們要是不吃,那不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嘛。”

小劉道:“就是,要死也得做得飽死鬼,再說了,萬一這肉是駐紮在這裏的士兵留下的呢?”

“你傻啦?要是駐紮在這裏士兵留下的,那他們為什麽不吃?就算是事出突然,來不及吃的話,那他們會將肉淹製成肉幹嗎?”

小劉點點頭,覺得要讓這些士兵來淹幹巴,那似乎也不大可能。隻好雙手一攤,無奈地道:“那看來咱們隻好吃臭豆腐了。”

“臭豆腐?哪來的臭豆腐?”

小劉嘿嘿一笑,道:“陸警官,別玩兒啦,我和阿嬌回來,就聞到了一股臭豆腐的味道,你快拿出來吧。”

我陰霾地臉,冷冷地道:“你該不會是嗅覺出問題了吧,我哪有什麽臭豆腐,如果有的話,那也不會等到現在了,昨晚我就會把它給吃了。”

突然,我全身一震,用力吸了幾口空氣,確實,這味道和臭豆腐的味道一模一樣,回想起我醒來的時候,同樣也是聞到了類似的臭味,不由地大吃一驚,轉身奔到那白色的繭狀物體麵前,用力吸了幾口,一股極為惡心的臭味直衝腦門,我指了指,道:“你說的臭豆腐的味道,是指這個嗎?”

阿嬌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扇著空氣,皺眉道:“好臭啊――”

小劉“哇”的一大口黃水吐了出來,罵道:“媽的,這個是什麽鬼東西,居然這麽臭,還讓我誤以為是臭豆腐。”說著,又連嘔幾聲,這才止住。

其實,我才醒來時,就聞到了這股臭味兒,隻是沒有現在這麽強烈,懷疑就是這鬼東西發出的臭味兒,但我忙著尋找阿嬌和小劉,就將這事兒給忘了,現在臭味越發難當,我隻好對小劉道:“要不,咱們打開它,看看裏麵是什麽,居然臭成這個樣子。”

不等我說,小劉“唰”的一下抽出了刺刀,便要去將那白色的繭剖開,我端起AK-47,將保險打開,緊緊地扣住扳機,隨時可以開槍。畢竟誰都不知道這繭裏到底有什麽東西,不過按常理分析,既然是繭,那裏麵一定會有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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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看的。。 -Lionqueen - 給 Lionqueen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6/19/2014 postreply 17:2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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