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冤魂沉埋於地下?
講述文革時期的舊事,在我是有幾分別樣的新奇,而於父輩則多是片段的痛苦回憶!父親講過他挖河的一段經曆,說時仍不勝唏噓。那時挖河大多是在秋後,出的是義務工,每人一輛獨輪車,講究的是奮戰——白天晚上連軸轉,晚上是不歇的!很多人推著車栽倒後就睡著了!要問動力是什麽——隻有一個簡單的理由,棒子麵餅管飽!許多人就單純的為了能吃上幾頓飽飯而無償地去出賣自己的勞動力。
父親說從腦門楔釘子是那時很普遍而又極殘忍的殺人方式,一般還驗不出來!兩年後鄰村李家莊又有一個類似這樣的鳴冤事件!
四十年代中期,李家莊一劉姓老漢在村外遇到一餓暈在地的逃荒女,便把她背回家。劉老漢隻有一子名冊,因腿略有殘疾,尚未娶妻,鄉鄰便勸他將此 女收做兒媳,也算行善。該女名芳,在劉家將養幾日後,身子壯實了,開始搶著為劉家勞作。地裏活家務活樣樣拿手,模樣也俊,很快就被情竇初開的冊喜歡上了。 劉老漢於是選了個黃道吉日為他們圓了房。芳各方麵確實都很出色,唯一遺憾的是三年多肚子也沒鼓起來,竟是塊不長莊稼的鹽堿地!著急抱兒孫的劉家漸漸開始厭 惡起她來,活讓她做的多,飯讓她吃的少,而且動不動就打罵,受盡了屈辱。芳因為沒有父母在身邊,所以逆來順受,強顏歡笑。但即使這樣,劉家仍是不斷的施 虐。終於在一個冬夜,她蹊蹺地暴病身亡!戰亂年代,沒個人就相當於現在丟了隻小貓小狗,芳既然沒人找尋,村民也就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幾年後,冊又從山 裏娶來一個媳婦。這媳婦也真爭氣,土壤出奇肥沃,炒熟的種子都有可能發芽,連著生了三個兒子一個閨女!冊很寶貝這個小閨女,為其取名為貝。
轉眼到了七十年代末,貝出落的亭亭玉立,水靈的像根大蔥似的,許多後生都希望自己能成為張餅,來把她卷著吃了!這年初秋的傍晚,貝和十來個姐妹圍坐在村 南的場院裏,為隊裏用麥秸杆編著蒲團,突然就厲聲而急促一如貓叫春似的尖叫起來,邊叫邊指著場院旁邊的大柳樹!旁人駭然望去,見大柳樹那裏有一無頭白衣衫 女人飄然閃過,並迅速不見了!小姐妹們也都害怕極了,紛紛四散奔逃!但貝仿佛被嚇傻了一般呆在那裏一動不動。幾個膽子大點的就趕緊回來,硬把她拖回家。剛 一到家,貝就“劉家都是一窩狼,男的橫死女為倡!”地破口大罵起來!貝的母親哭喊著上前,說“貝丫頭你這是怎麽了?別嚇唬娘啊!”貝 用手一指說沒你事,你呆住!劉母果真目光呆滯的紮煞著手站住了!見貝罵的難聽,貝的大哥抄起一把條箸也衝上來欲打她,冊和其另外兩個兒子也都上前想捂她的 嘴。送貝回來的幾人都傻了似的呆站著!這時貝吐著舌頭,用近乎獸類嚎叫的聲音說:你你你你都定住,聽我把話說完!冊和他的家人這時仿佛真傻了一般,別說 動,竟話都說不出來了!“我是芳,是你們用釘子活活釘死的芳!當年因為我不能生育,不見容你們劉家,你們趁我晚上熟睡的時候,先用被子把我捂暈,然後用棺材釘子砸進我的天靈蓋!劉冊,你殺我的時候就沒想到過報應?不是怕絕後嗎?我要讓你們劉家男不過而立,女不如娼妓!”說完這些,貝就口吐白沫,委頓在地。劉家人知道,這是被芳附了身!送貝回來的人見聽到了不該聽的,也都訕訕的陸續回去了。劉家人沉默了好長時間,才上去把貝扶起來。
沒人有興趣為這事開棺驗屍做求證,但此後貝就瘋了,見了男的就抱。劉家把她遠嫁給了山裏一個瞎子;劉家大兒子後來被隊裏的驚馬踢到額頭死了,死時26;二兒子遊泳淹死了,死時28;小兒子被炮仗打進了眼,活活疼死了,死時27;都沒過三十!
這難道是厲鬼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