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七月流火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載陽，有鳴蒼庚。女執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青玉坐得筆直對著竹冊讀著。琅琅的讀書聲如珠走玉盤。老夫子背身而立微 微眯著眼晃著頭顯得滿意而悠哉。青玉衝侍在一旁的阿圓眨了眨眼，阿圓會意，輕手輕腳地從書架下取出藏好的沙漏換走案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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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時間到了，我可以去和阿墨練劍了嗎？”青玉示意了一下漏停的沙漏，咧出一個自己覺得燦爛討好的笑臉卻又揚著眉毛亮眼睛不自覺得骨溜了下，像極了老夫子的那隻花貓在偷吃完荷花缸裏的魚還是屋簷下鳥籠裏的鳥後的那副乖覺的樣子。。a4f23670e1833f3fdb077ca70bbd5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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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老夫子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青玉脆生生的一句“多謝夫子”人已雀躍而去。阿圓福了一福，端著青玉的茶杯也退出了書房。老夫子踱步到窗前，望望天，聽著背後腳步聲細碎，便知是自家娘子。“泉女，瞧著這天色逆風行雲的，怕是要變天了。”。48aedb8880cab8c45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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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等過午我把後院的衣服連那幾盆海棠給收進來，省得被雨打了。”泉女一邊答著一邊就著近門的椅子坐了便開始做針線。做的卻是青玉入秋用的夾襖。淺杏色的短襖壓了細細的墨綠滾邊，左下靈動枝葉中數朵豔橙橙的菊花，雖未完工卻已見精致。。605ff764c617d3cd28db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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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女原是青玉母親的貼身侍女。青玉母親輕荷當日雖為商戶之女，卻以繡工琴藝與美貌名動越國。越王心悅之納入宮中。無奈越王雖愛蛾眉，後宮寵妒不絕，輕荷 懷著青玉時便屢有意外，終究是不足月便生下青玉，而後短短不過十日即香消玉散了。輕荷在彌留之際請得越王無疆承諾將青玉送往宮外不以王女身份撫養。自此青 玉便被安置於這王城會稽百裏外永安縣的莊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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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青玉隻是個女兒又不明以王女身份，兼著越王依從了輕荷當日所願，讓青玉以泉女為姨，並在暗中遣心腹妥貼看顧，一年尋一二回時機探看，於明麵上倒似從無這個女兒。於是這流光如梭春去春回的十餘年下來，越宮中便好似淡忘了有這麽個甫一出生便被送走的王女。。f340f1b1f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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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青玉也隻知阿爹居於王城，是高門大戶，因風水忌諱不得不隱去青玉出身並寄養於莊院。時時的書簡與口信的殷殷垂詢和偶爾的探視，青玉感受到阿爹是疼愛 她的。泉女照顧青玉有如親女般嗬護又帶著象對輕荷一樣的尊敬。青玉五歲時越王選中老夫子為青玉教習詩書與琴藝並將泉女嫁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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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子洞悉世事而內撚，泉女生性柔和。二人不意想的卻是琴瑟和諧。便是這每日在青玉的早課後泉女來書房靜靜地一邊做女紅一邊相陪也已是多年習慣。青玉從懂事起便有他二人照拂周到因此在親情上倒不覺得缺失。。c5ab0bc60ac7929182aadd08《》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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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子在窗前又默默立了一會，手指不經意地輕扣著另一手的竹冊。泉女輕聲道，“是有些日子沒接到王城來的消息了。”這正是老夫子此刻心中所思討的。這已 是連著數月了，莊子中的用度雖仍是如期送至，差來的人也是細細地問了青玉的起居，而往日越王給青玉的書簡卻已是數月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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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女瞥了下案桌，歎道：“青玉倒是喜歡練劍多些。”老夫子頜首而笑，他自是曉得青玉這換沙漏的小計謀卻一向隻裝作不知，早是當個笑話說與泉女了。此時聽 泉女這一說，他笑意不覺上來，輕歎著：“原想青玉學劍隻為貪玩，不想這兩年竟不間斷地學了下來。阿墨現今也不當她是玩笑，竟是認真教了。”。43fa7f58b7eac7ac872209342e62e8f1《》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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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泉女都是深知在這戰亂頻生的年景，女子並不宜過於嬌柔。何況青玉的出身，這前頭的十四五年雖無甚風浪，這往後的日子卻看不明朗。青玉有心於舞刀弄劍也帶著性子明朗柔中帶剛的倒是泉女和他所樂見的。。e2a2dcc36a08a345332c751b2f2e《》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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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國的國勢看似波平浪靜，世子無相有正統之名又娶魏國公主，然而其弟公子無謙以智謀才名兼著出眾相貌得娶越國大夫長女。倆方各自蓄勢已有數年。雖越國曆來為糧產豐饒之地，但各州縣或各為其主或尚在觀望的，倒是暗中個個設了州郡私庫，以至於各地國庫總堪堪有數月存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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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秉著以攻為守的治國理念，對國力民生的將養生息便心思無多，卻時時考量著如何能將北麵的齊國西麵的楚國的領地據為己有。是故於內，越王已近暮年，世 子與公子之爭暗流洶湧； 而於外，有西楚北齊為強鄰各自備軍待戰虎視耽耽。明眼如老夫子者於是預計著這太平的日子是過一時少一時了。。795c7a7a5ec6b460ec00c5841019b9e9《》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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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聽著後院舞劍的聲音間雜著枝丫斷裂的聲音，貓兒虎子又往自己腳邊縮了縮，便與泉女相視一笑，都知是青玉又在練習那刺葉子的功夫了。阿墨那日一時玩心試了這手功夫引得青玉豔羨不已非要學會不可。。502e4a16930e414107ee22b6198c578f《》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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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原是老夫子的貓竄上了後院的大槐樹，青玉和阿墨正練劍，那貓在頭頂上看著時不時地喵喵著。青玉這邊一個劍式久練未成，聽得貓在頭上叫更覺心浮氣躁。 她於是把劍往地上一扔，耷拉著個小臉往台階邊一坐，一手托了頭，向阿墨抱怨：“你瞧這夫子貓，破夫子貓，喵喵地它也不停，它還能更吵些嗎？還夫子貓呢，觀 劍不語都不曉得。”。fbd7939d674997cdb4692d34de8633c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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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皮毛油光水滑的又長得花紋像虎紋似的，老夫子管它叫虎子。青玉常常調皮勁一上就“夫子貓，夫子貓”地逗它玩。阿墨聽得青玉抱怨，笑吟吟地也不接話，卻是飛身而起劍花數點。青玉眼睛隻這麽一瞬，貓便箭一般竄下樹往前院跑了。。bd4c《》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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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墨把劍身往她麵前一橫，青玉才見幾片葉子正正的串在劍尖上。原來就這麽一錯眼的功夫阿墨刺挑下貓兒周邊的數片葉子把貓兒驚走。。6c9882《》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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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這個羨慕啊，這些天纏著阿墨又教又練的。她自知飛身功夫不到，便總是雲梯上樹再踩個好點選個好枝丫練習。故此這稍低些的枝丫不是被踩中便是被劍誤刺為成全青玉飛花摘葉的女大劍俠夢而日漸稀疏了。。202cb962ac59075b964b07152d234b《》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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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此時在樹下看著，偶爾出言指點一兩聲。忽聽得青玉一聲歡呼“刺下來了，刺下來了”，緊接著卻又一聲驚呼，這回卻是青玉過於興奮手舞足蹈地腳下一個不穩栽下樹來了。阿墨眼見出手一托一扶便化去了青玉落下的力道將她穩穩扶住。。437d《》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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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喜不自勝地舉起手中的劍到阿墨麵前，那劍尖上堪堪刺著個小綠葉。“是不是很厲害啊？”青玉歡呼著。“這也就算是極好的了，”阿墨點頭讚許，“不幾天你這劍穿綠葉似糖葫蘆的功夫-沒準就成了。你可歇息會吧？我想自己再舞回劍。”。a《》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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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點點頭便喜滋滋地抱著她的劍在廊下的石階上坐著看阿墨舞劍。隻見阿墨飛身躍上梅花樁，起轉騰挪，攻防相成，劍風颯颯，舞得英姿飛揚。青玉看著，想著總有一天自己也要舞得這樣好那時定會嚇阿爹一跳，到時便可求阿爹讓她出門遊曆見見阿墨所說的天長水闊山高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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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泉女老夫子阿圓不同，阿墨並非越王從親信中揀選的。他的出現是從天而降的意外純然是計劃外的。三年前越王微服來探望青玉。途中歇息在一茶肆，見一群馬 客從前方而來疾馳而過，身形麵貌看似北地人，一晃眼之間，依稀可見其中有人身負重傷。往前行了一段路，隻見一老一少滿身是血倒在一個土坡邊。。ccb1d45fb76f7c5a0bf619f979c6cf《》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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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命人上前查看，二人均是渾身上下血跡斑斑刀傷劍傷累累，那年長的雙目圓睜已是氣息全無。那年少的看來不過十一二歲，胸口插著一柄短刀，雙目緊閉散發血汙中卻仍可見那相貌是出奇的俊秀。。71a3cb155f8dc89bf3d0365288219936《》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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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覺察到有人近前勉力睜眼，眼光先找到身邊的同伴，墨黑的眸子悲戚黯然地瞬了一瞬，然後才抬眼看向越王一行人。他眼光不看近前來的越王侍從，卻直直看向越王，口中勉力卻清晰地吐出一句“請帶我走，堆兩個墳包，大恩必圖報”，之後便人事不知。。fccb60fb512d13df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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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那少年雖是瀕死卻談吐舉止異於常人，越王於是命人草草堆了個墳包將那死人埋了，又在旁堆了個空墳包。這憑空多出的兩個墳包倒也不礙眼。在這不太平的年景行路的人若倒斃在異鄉往往便是陌生人好心給堆個土包便了結了一生。。d7a728a6《》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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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初見阿墨便是見他這半死不活血汙滿身躺在柴房的樣子。越王當日覺得那少年異常因尋思著要查明他的底細便把他帶往青玉的莊院，原打算離去時一同帶走的。到了莊院越王命人尋了個郎中給那少年治傷。。edfbe1afcf9246bb0d40eb4d8027d90f《》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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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給那少年清理好傷口後向越王侍從交待了如何護理，侍從問有否性命之憂，那郎中想了想後方答說那胸口的刀傷已觸及內髒，再深半分早就回天乏力了。而這 少年能撐到現在，可算是求生意誌極強。但僅就這胸口的刀傷已是十分凶險，更兼著這渾身十幾處的傷和失血，奄奄一息地卻不敢說能否活下來。郎中所能做的僅是 把他身上的傷口盡都清理止血，餘下的便是看老天保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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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素來禮待老夫子與泉女，此時一如往常正與他二人敘談青玉起居，聽得侍從回話，心下生了幾分憐憫。青玉難得見阿爹，當時正在廊後等著阿爹與老夫子泉女 敘談完就可和阿爹說話並討要新奇的玩意。她等得正悶，一轉眼看見老夫子的貓正趴在台階邊曬太陽，青玉就躡手躡腳地過去想要從背後把貓的尾巴抓住。。cfee398643cbc3dc5eefc89334《》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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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郎中剛好離開，一邊走一邊搖頭歎氣自言自語了一句“可惜了這後生小小的年紀傷成這樣，躺在柴房，這也不知有沒命活下來了”。青玉聽見好奇就溜到柴房去看。她這邊蹲著看著那少年毫無生機地半靠在柴堆上躺著，慘白瘦弱的看著年齡比她還小，卻渾身上下的傷。。f7177163c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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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不由得湊近前去看他的傷。那少年卻在這時剛巧恢複了點神智，覺得有人近前便倐得睜開眼。青玉冷不妨得被他這麽一睜眼倒嚇得向後跌去。 那少年氣息奄奄的但反應卻快一把便拽住青玉的手腕，青玉借勢跌坐在地上。那少年眼向四周掃了一圈又看向青玉，見她衣著精致麵容稚氣未脫，那少年的神色明顯 放鬆了下來。。0d7de1aca9299fe63f3《》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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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其時年齡尚小又從未見過年歲相仿的少年，於是一片好奇地問：“我叫青玉，你叫什麽名字？”。85fc37b18c57097425b52fc7afbb6969《》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我叫墨…”那少年略遲疑了下便又溫聲答道, “我叫阿墨。”。b337e84de8752b27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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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看著他的傷很同情地問：“你和人打架了嗎？你身上好多傷，很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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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勉力撐起頭掃了一眼身上的傷，又往後躺去，呼了口氣，才答道：“很痛。”他看向青玉，見她滿眼的同情，那少年輕輕一笑揚起了眉毛，帶著些許傲氣說：“可我還是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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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硬氣的少年人，”卻是越王帶隨從來了恰恰聽到青玉和他的對話。 這時早有隨從搬了張柴房中的木凳過來又用袖子撣了撣。越王往那一坐先看了看青玉，青玉坐在地上歪頭也看過來，見越王看她，就一蹦而起，拽著越王的衣袖說： “阿爹，我可沒調皮，這個阿墨，他是什麽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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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笑著拍了拍青玉的頭，又看向阿墨，阿墨想要奮力起身，越王忙抬手止住了他。想是剛才的動作牽動了傷口，這稚齡少年垂下眼簾緊抿了唇忍痛往柴堆上靠住了，這才看向越王，說道：“阿墨多謝救命之恩。”。918317b57931b6b7a7d29490fe5e《》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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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隻點點頭，卻是靜待阿墨繼續回話的意思。阿墨又道：“阿墨的師傅是原是宋國人，因得罪了厲害仇家，故此背井離鄉，阿墨是孤兒，一向跟隨師傅，那日師傅終是被仇家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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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問道：“你師傅可有姓氏？你與宋國墨夷氏有否關聯？” 。6da9003b743b65f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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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抬眼看向越王答道：“師傅和阿墨均是草民，並無姓氏。” 。90794e3b050f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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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又問道：“仇家是何人？為何結仇？” 。a《》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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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答道：“阿墨也曾問過，可師傅不肯告知也不許阿墨再問。”。072b030ba126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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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濃眉微皺，顯是心中存疑，又問道：“你很命大能撐到現在，胸前的這刀傷郎中說是極為凶險，再深半分你恐怕就命喪當場。”。6c524f9d5d70《》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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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先前答話老成恭謹不見情緒，此時聽了這話卻眼中蘊淚，他舉袖擦了下才又答道：“師傅帶阿墨輾轉各地采藥為生也教阿墨些醫理。師傅心知仇家總有一天會 尋上門來，故此一直以來訓練阿墨緊要關頭閉氣求生。當時師傅見阿墨遇險，拚死重傷了對手，想是對方以為我二人已死，他們自己也急於就醫，於是匆忙離去，阿 墨才得以亂中求生。”。470e7a4f017a5476afb7eeb3f8b9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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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其時隻是瘦弱少年一身是傷但卻對答自如禮數從容。越王如往常般在莊院隻是逗留數個時辰，臨去時卻改變主意讓阿墨在莊院中療傷並留了倆個身手好的隨從 監看著。而後的日子裏，阿墨竟能給自己開方子療傷，傷勢漸漸好起來。越王及老夫子等這才相信阿墨先前所言非虛竟是懂得醫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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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手腳勤快卻不多言。傷勢略好後便幫著莊院裏的啞巴小廝挑水劈材打掃莊院。閑暇時出去采藥和舞劍。阿墨又虛心向越王隨從學劍。老夫子和越王隨從觀阿墨 言行得當人既靈動又透著穩重可靠。於是將他們的觀察如實回話給越王。那倆個隨從又稟告越王說阿墨劍術根底極好。越王便有心留用阿墨作青玉的護衛。。941e1aaaba585b952b62c14a3a《》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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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阿墨傷好後，越王傳人問阿墨願去願留。阿墨自此就留在莊院中作了名護衛。越王時時派身邊高手來傳授阿墨劍法武功。阿墨極有天資又勤奮好學於是劍術 日漸精益。天長日久下來，阿墨既得眾人信任功夫上又已能獨擋一麵。越王便撤去了原先的諸多護衛，僅餘倆三個有功夫的仆從護院兼掃灑。青玉的莊院就宛如一平 常中等人家更是不顯山露水了。。99bcfcd754a98ce89cb8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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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其實僅比阿墨大了幾個月而已，於是自覺年長，發現終於有個弱小可以照顧，善心泛濫，看阿墨如親弟一般。便是近一二年阿墨長得比青玉還高了不少又能教 青玉舞劍捉魚采藥，在青玉眼中，阿墨仍如當日弱小，青玉也從不覺得阿墨是仆人。而阿墨對青玉也是毫不拘謹。二人相處自然如家人如玩伴。泉女和老夫子也喜阿 墨心性。三四年間下來，越國和周邊列國的局勢變幻不定，但青玉的莊院卻保有著一方的安逸和風平浪靜。 直到這近些月，越王的消息漸少和王城的局勢變幻，才讓老夫子和泉女憂心漸起。。b7b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