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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南京秘境iiyaya2013-05-14 17:27:23

“嘩——哢!”聲音輕細,猛然打個激靈——腰間的鑰匙,吞到腰了!

  兩手陡然繃緊,握緊砍刀,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在手上。但這段粗大的蛇身壓在胸口,如果現在抬起胳膊,它隻須一掃,就能擋去砍刀,我再無機會!
 

  下半身已經沒了知覺,手心全是冷汗,再過幾秒,吞下腰就徹底完蛋!
 

  腿好像一顫,巨蛇跟著一動,壓在胸口的軀幹一下挪走,擱地上。
 

  時機到!
 

  一瞬間頭一抬,砍刀同時貼緊肚皮,兩手緊跟穩住兩端,眼睛暴睜,用勁全身力氣一推,骨頭斷裂“哢哢”真切——蛇頭被齊齊削掉!
 

  身體跟著騰然坐立!
 

  像個仰臥起坐。
 

  鮮血噴濺,巨蛇狂扭,軀幹飛甩,皮鞭般“啪啪”猛打牆壁,雙腿從它腹中甩出,我滾出幾米遠,順勢趴地上。蛇身抽甩幾秒,停住。
 

  頓時死一般寂靜。
 

  心還在抖抖跳,躺地上半天回過神。一摸,兩條腿還在;一捏,疼。褲子全潮了,腥臭難聞。坐起來,心裏仍未平靜。這才感覺腰間疼,掀起衣服湊近光仔細瞧,有幾處像被戳破了,兩排血印明顯。後腰看不見,摸著也像有兩排血痕,一按火辣辣疼。估計是被蛇牙戳咬的。半截蛇頭掉落一旁,眼睛竟還睜著,發出幽幽綠光。想不到真的成功了,卻沒有太多喜悅。這次死裏逃生真是萬幸!掃視周圍,沒別的東西。站起來,還是覺得兩腿硬僵僵,原地跳幾下,扭扭腰,活動一陣,各種感覺漸漸恢複。走到背包前,拿出藥棉和酒精,把腰間的傷痕擦洗幹淨。這條蛇長這麽大,肯定吃了無數蜥蜴。心陡然一寒,附近肯定有蜥蜴,萬一遇上怎麽辦?
 

  這條巨蟒在這兒肯定處於食物鏈最頂層。這裏終年沒有光,所有動物都是靠嗅覺和聽覺覓食。如果剝下蛇皮披身上,別的動物嗅到巨蟒的氣味,肯定會退避三舍。抓緊時間,立即動手,開亮礦燈,從頸部開始剝。砍刀不方便,從背包裏掏出小巧的瑞士軍刀,非常順手。蛇皮太厚,皮下還有淋巴樣的組織,白膩膩實在惡心。剝到腹部,雙手握緊軍刀,一把拉開它肚子,一個圓鼓鼓東西滾落出來。像個大獎杯。怎麽如此眼熟?擦幹淨,捧起來仔細瞧,靠——三龍鼎!
 

  難道趙坤被它吃了?用力掏蛇腹,裏麵隻有些小動物的碎骨頭,沒有人骨。想想他們那麽多人,有槍有手雷,遇到了肯定能把它大卸八塊。就算趙坤是一個人遇到它,三龍鼎也是放在包裏,應該連包吞了才對。在人殉坑的影像裏見到有兩個三龍鼎,這應該是另一個。估計有一條紅蜥蜴湊巧掉進鼎裏,於是它連鼎帶東西一起吞了。這鼎原先擱在哪?
 

  想不到殺蛇殺出寶貝了,真像小說裏編的。
 

  鼎周身鑄著銘文,密密麻麻,看不懂。用手機把內容拍下來,繼續剝蛇皮,費好一陣功夫,終於搞定。蛇皮上有不少劃痕,一條一條,又像傷痕,也許是它和蜥蜴搏鬥時留下的。十來米長蛇皮煞是氣派,裹身上,地上還拖著七八米,把剩下的割掉,隻留兩米多長拖地上,關鍵時候也許能當鞭子甩。取出長繩,截下一段,纏身上在腰間係牢,固定住蛇皮。看著自己的蛇皮背心,真是滑稽可笑。又在兩條腿、手臂上綁一圈蛇皮。渾身上下都有蛇的氣味,蜥蜴肯定不敢近我身。而且蛇皮韌性強,經得住咬。這次狐假虎威,希望能暢通無阻。
 

  把三龍鼎、槍、繩子、酒精藥棉放進背包裏。軍刀小巧,揣褲子口袋裏。萬一出現意外,砍刀脫手,身上還有武器。“意外”,心裏一咯噔,幹脆把電筒和礦燈的電池都拆下,換上新電池。不知孫醫生和孫正現在是什麽狀況。背起黑包,挎起紅包。瞧著剩下的半截蛇皮,撿起來攥手裏。握緊砍刀,開亮電筒,鑽進前麵洞口。
 

  這個蛇洞彎彎繞繞,不知拐了多少次,又遇到幾個岔口,反正迎著微風走,終於鑽出來。站在洞口邊,瞧著外麵不敢挪腿,感覺自己像粒微渺的埃塵。眼前,是片廣袤的開闊地,地上鋪滿紅豔豔彼岸花,似乎望不到盡頭。頭頂上、花叢裏,落滿密密麻麻的幽冥火,像兩層鋪天蓋地的熒光絨毯,映得一派藍幽蒙蒙;空中,幽冥火飛來繞去,點點藍色火星輕盈縹緲,忽聚忽散,仿佛下起了熒光雪。真像處在無憂無慮的童話世界裏。
 

  想不到這裏是幽冥火的基地,那紅無常、蜥蜴肯定在這附近。正想著,突然傳來嘶吼聲。心一緊——猿猴!立即關掉電筒,眼前倏地黑暗,過了幾秒,眼睛適應了這兒。兩個黑影在右邊不遠處喝醉酒似亂晃,像在打鬥,無數幽冥火從花叢裏驚起,灰塵般飛散,映得一團藍晃晃。看得清楚,猿猴不停把什麽東西從身上扔掉,又踢又打。估計是蜥蜴。
 

  按理說蜥蜴有劇毒,被咬了很快便死。難道這猿猴因為中了蠱,不怕毒?而且已經中了槍,好像也沒事,不怕疼,動作依舊那麽迅猛。
 

  這花叢裏不知藏了多少蜥蜴,看完熱鬧再說。
 

  猿猴和蜥蜴打得越來越激烈,蜥蜴好像從四麵趕來,越來越多,連片的幽冥火被驚擾,紛紛往上飛躥。地上、空中,螢火一片沸騰,煞是好看。
 

  兩隻猿猴嘶吼著亂躥亂滾,沒頭蒼蠅一般,叫得越來越慘。它們被萬蟻啃骨,估計過不了多久,便會力竭而死。突然,一隻朝我這奔來,它身旁撲哧撲哧響,估計蜥蜴在窮追不舍。
 

  立即把那半截蛇皮扔出去。希望它聞到蟒蛇的氣味會逃向別處。貼緊石壁,心裏惴惴不安,洞裏沒地方躲,萬一潮水般的蜥蜴湧進來——不對,花叢裏有那麽多蜥蜴,偏偏洞裏一隻沒有,看來它們還是嗅到了蟒蛇的氣味。這裏是安全的!
 

  稍稍放下心,握緊砍刀站穩。好一陣,外麵沒有動靜。踮起腳走到洞口,探出頭張望,猿猴不見了。一片熒光海洋中,顯出兩塊黑斑,異常突兀。估計都被咬死了,蜥蜴正在享用千年大餐。
 

  看著眼前的熒光海,深深吸口氣。彼岸花,不穿過去就到不了彼岸。撿起蛇皮,邁開步子,朝左邊走,還是貼著石壁安全點。腳落在花叢裏,腳步所及處幽冥火立即被驚起,四散著飛走,像噴濺起細碎的藍色水滴。近處的蜥蜴紛紛逃竄,“嘩啦”幾聲,慌亂踩著花朵枝幹,在花叢裏闖開條路,幽冥火霎時撲起,像激出一道道熒光射線。如果沒有毒物,這兒真是個讓人留戀的童話世界。
 

  不知走了多久,腿已經發酸,石壁上盡是些極小的洞口。抬頭瞧著前麵,熒光的邊緣像兩條整齊的藍色平行線,似乎有一抹高高的黑影,十幾米高,拔地而起,隱隱約約若有似無。不敢開燈,瞧著黑影心裏發寒。牙一咬,加快腳步,藍線慢鏡頭似朝眼前靠攏,黑影越來越清晰。
 

  終於,走出熒光海洋。抬頭瞧著眼前,腿不由顫抖,蹍緊地麵。現在孤零零一人,孫醫生和孫正在多好!這是一座高塔,估計有七層,黑魆魆的透出一股懾人的蕭殺冷峻。
 

  高塔緊臨絕壁,尋了一圈,沒有出路——這塊彼岸花基地是條死胡同!抬起電筒一照,絕壁有十幾米高,恰好抵著高塔的頂層。絕壁和高塔上,到處爬著蜥蜴。趕緊關了電筒,這才感到手心黏糊糊全身冷汗。
 

  坐下來休息。從包裏摸出餅幹和水,胡亂吃幾口。心跳得厲害,要是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許再過一萬年也沒人發現。沒別的辦法,收拾好東西,走到塔邊。伸長砍刀,在塔身上慢慢探尋入口。“哧”、“嘩”……周圍好像有無數個黑影慌亂奔走。這身蟒蛇皮真救了我一命!
 

  找到入口,瞧著眼前這一塊黑洞洞,思考再三,開亮電筒。瘦弱的光束被黑暗裹緊,隻能照亮一小塊,映得周圍昏朦陰森,像在鬼片裏。這是座石塔,券門框上刻著複雜的饕餮紋蟠龍紋,門楣上雕著祥雲飛龍;仰起頭,高處掛著石匾,三個紅朱大字異常奪目:長生塔。心顫抖抖,進入大堂,四周的蜥蜴遇見鬼似飛速逃竄,有的從券窗口慌忙跳出。牆壁上繪著連片彩圖——天尊煉丹圖,畫得煞是生動漂亮,沒心情細看。快步到對麵,終於看到磚石樓梯。一步步往上登,前麵不時傳來蜥蜴慌亂的腳步聲。
 

  到第二層,大堂裏依舊空蕩蕩,牆上的壁畫換成了民俗題材,都是表現市井民風的,頗有《清明上河圖》的味道。穿過大堂,走到樓梯口,正準備上三樓,“咳”、“咳”!
 

  腿一麻,像被電擊,起一身雞皮疙瘩!這兩聲咳嗽像黑夜裏的炸雷,針一般刺紮神經。屏住呼吸,愣了幾秒,沒有一絲聲響。
 

  “喜神!”大喊一聲,在這黑暗世界格外刺耳。恐懼沒有用,幹脆以攻為守,給自己壯膽。“喜神!”又喊一聲。
 

  依舊死氣沉沉,靜得隻剩自己的心跳,濃濃的黑壓在胸口,大口喘氣。
 

  喊了幾遍,恐懼消減很多。喜神是不是想提醒我什麽?猶豫幾秒,回到大堂。抬起電筒上下打量。這裏除了壁畫,什麽也沒有,空空蕩蕩一覽無遺。壁畫的內容裏也瞧不出藏著玄機。牆壁是普遍的磚石砌體,與家裏的牆差不多厚,不可能藏著密道。沿四周轉一圈,實在察不出什麽。回到樓梯口,深深吸口氣,抬腳朝上走。
 

  心跳得越來越急,也許喜神就在上麵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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