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虎尾金蠶 第3節

回答: 南京秘境iiyaya2013-05-14 17:27:23

 巷道隻有米把寬,大家隻能一個跟著一個。我們已經陷進古人布的局裏,像被人牽著鼻子走。這個人仿佛就在我們身邊,我們的一舉一動,心裏想什麽,他一清二楚,他正嘴角掛著微笑,得意地瞧著這些驚慌失措的獵物。從趙坤的表現看,他應該不知道這裏有哪些機關,難道我們都要為他的野心陪葬?
突然開闊,前麵幾個人呆立不動。我擠到跟前,驚呆!
頭頂上有十幾米高,黑沉沉;前麵也遠,手電筒射到對麵,模糊得隻剩一塊灰斑,隱約有個洞口。我們像站在空空的山穀裏,渺小如一群螻蟻。不遠處,橫貫一條河,有十幾米寬,河上立一小橋,最多一米寬,沒有護杆。明擺著,隻能從橋上過去。放眼望,四周沒別的東西。掏出這麽大空間,就是為了布置這河?這人想幹什麽?
紫金山不是岩溶地貌,山上全是花崗石,一鑿一個白點,這洞穴明顯是人工開鑿的。紫金山是南京龍脈的龍頭,在山腹中掏出這麽個大洞,要費多少人力財力,除了帝王,誰能做到?
“這個洞是什麽人挖的,你的那本古書是什麽書?”我問趙坤。
他看我一眼,臉上煩躁,“以後告訴你。”
眼前這景象讓大家駭然,沒人敢上橋。燈光隻能照淡一點點黑暗,像弱不禁風的火苗。纏裹我們、壓迫我們的是濃濃的黑,這死一般的寧靜讓人神經繃緊、擰斷。
手電照在水裏,反射出隱隱的光亮,這是一潭死水。
“水裏有東西!”一人慌忙叫。
仔細瞧,確實有灰白的小球似的東西浮在水裏,很多。
鄭剛拿著應急燈慢慢靠近水邊,幾個人跟著他,電筒對準水麵,伸頭張望。
“骷髏!”幾人驚懼,不約而同急退。
趙坤臉色一變,連忙上前,大家湧向水邊。
水麵上,密密麻麻漂著直立的骷髏,白骨森森,恐怖吊詭。剛才看到的,就是骷髏的天靈蓋。這些骷髏怎麽都是直立的?
“千屍陣!”趙坤慌忙說,語氣都僵了。
“怎麽破?”
我們惶恐焦灼,目光一齊投向趙坤。
“這個陣早已失傳,現在隻有零星記載,沒人知道怎麽破!”趙坤語調僵硬,像失了魂。
“這是誰創的?”我問。
“劉伯溫。”
完了,我們怎麽可能破劉伯溫的陣法!
光束都垂下來,眼前頓時暗淡,一個個佇立如木雞,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偌大的廳裏又恢複死一般的寧靜。黑暗和寒氣吞噬一切,包括我們脆弱的意誌。難怪有人說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等死。
“不能灰心!”趙坤突然張嘴,“我們有這麽多人,有裝備,找找附近有什麽,但不能亂碰東西,肯定有辦法!”
大夥聽到這話,打起精神,朝四周散開。
一束束光亂晃,像紛亂的沒頭蒼蠅,地上影影綽綽。
“這裏有個鍋,裏麵估計是油。”一個叫。
“別點,什麽都別動!”趙坤喊。
“這裏也有個佛像!”
我們都成了驚弓之鳥,草木皆兵。
肯定有符籙之類的,但這裏太大,僅憑手電的光亮,未必能看到。“大家看有沒有符籙之類的,也許刻在牆上!”我大聲講。
時間慢慢過去,鄭剛用應急燈沿牆照一圈,沒發現符籙。在牆角,在一人高處各有一口掛起來的大鍋,裏麵的液體應該是油,佛像就擺在鍋下。
巡了一圈,隻發現這兩樣東西。
要是動了佛像,估計巷道又會被堵死。要是把那鍋裏的油點著,也許能發現符籙。但明擺著,這個布陣的人就等我們去點,萬一這又是陷阱呢!我們就像受到驚嚇的兔子,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是驚天霹靂,不敢輕舉妄動。
也許符籙刻在我們頭頂遙不可及的石壁上。
大家都不吭聲,趙坤低頭沉思。
“屍體是至陰之物,要破陣,就要用至陽之物克之。”他抬頭講。
我們點點頭。
“三陽符!”
“對,對!”我們附和。
三陽符是至陽之符,肯定能克製陰氣。
鄭剛立即打開背包,取出朱砂黃裱紙硯台和筆。
“誰是童子身?”鄭剛抬頭問。
男人有至陽之氣,男人的血是至陽之物,而童男的血,陽氣最足!用童男的血畫出的三陽符,威力最盛。
大家互看幾眼,嘴角都是苦笑,最後探尋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尷尬笑笑,點點頭。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走過去蹲下來,拿出瑞士軍刀,割破手臂,血流進硯台。
疼啊。
那個表演茶戲的女孩走來,拿出紗布、膠帶,給我包好。
“謝謝,你叫什麽?”我問。
“何琳。”她淡淡的微笑很迷人。
和好朱砂,鄭剛飛速畫出幾十張三陽符,分給大家。趙坤拿起兩張,貼在橋頭,隨即盤膝坐定,雙手結威靈印,嘴裏念念有詞,估計念得是五方神咒。
他念完,站起來。看著橋,沒人吭聲,誰都不敢上去。
女人蹲下來撫摸狗脖子,一指橋麵,“虎子,上!”
這狗得到號令,一躥出去,上橋,撒腿跑,像條黑影,直躥到對岸。
“好!哈哈哈哈……”大夥歡欣鼓舞!
“也許我們點著那油就中計了,媽的!”
“是啊是啊!”
“明朝沒有電燈嘛!”
“還要感謝小兄弟的血!”
“哈哈……”
都鬆了口氣,氣氛一下活躍。
女人喊一聲,狗又躥回來。
“我來試試!”話音一落,剛才那個抱佛像的瘦子走到橋邊。
也許他想在女人麵前表現一下,挽回顏麵。
“小心點!”女人對他講。
瘦子剛要抬腳,“等等”,趙坤拿出一條長繩走去,“你綁在腰上,萬一有事我們就拉你回來!”
係好繩,鄭剛把一盞應急燈放在橋頭。瘦子看著橋,邁出一步。他口袋裏裝著三陽符,應該沒事吧。他一遲疑,蹲下來,兩膝著地,慢慢朝前挪步。
他倒有主意,橋麵不過米把寬,這樣最安全。
我們屏住氣,心跳、呼吸、光,都死死凝在兩隻眼上!時間仿佛靜止,靜得鏗鏘、鏗鏘……全世界隻剩這窄窄橋麵——冰涼、刺眼、斑白爛腐的骷髏就在他身下,沒有聲音、色彩、響動,他仿佛是唯一的活物,在動、動……膠凝、沉重的黑、暗,被他一點點撕破,一步、兩步、三步……
他越來越遠,漸漸到橋中央——一停,猛然站立!
我們目瞪口呆,心懸到嘴邊!“好啊,哈哈,我來啦!”他一回頭,嬉笑臉,眼神空洞,像受到召喚,一腳抬——栽下!
“撲通!”
“快拉!”趙坤反應過來。
鄭剛和幾個人猛拉,水“嘩啦”響,波紋亂晃,陡然,繩一定——繃緊緊!
後背寒毛直豎,頭皮像要炸開,水裏有東西!
恐懼頓時侵襲全身,起一身雞皮疙瘩。
幽暗的水麵一陣擺動,我們急退幾步。
“媽的,拉!”又過去幾人,沒命拉!繩繃緊緊,一動不動!
腳死勁抵住,撐到極點——一鬆,粗繩掉進水。
大家死死盯住水麵。
密密麻麻的骷髏緩緩遊動,無聲無息!
已經恐懼到麻木,一個個盯著水麵發愣。
“刀!槍!手雷!”
誰叫了句,大家回過神,慌忙掏包。
“別用手雷,會震塌橋!”趙坤叫。
橋頭的應急燈照著水麵半昏半暗,水麵突然像沸騰開,嘩嘩響,大家拎起包,不知不覺後退、後退——到牆根。
骷髏成片遊來!
“王莉,你帶女人躲進巷道!”趙坤慌忙說。
其實就兩個女人,她和何琳,王莉拎起鳥籠,兩人迅速鑽進洞裏。
所有人緊緊握刀,驚恐到極點!
一雙雙白骨手扒住河岸,一蹦上來。
雖然沒人那麽靈活,但一點不慢。
灰白的骨頭,頭、脖子、兩排肋骨、腿,清清楚楚,都是骨頭!深凹的眼窩、漏空的腦袋,恐怖滲人,一步步逼近!
像掉進千年冰窖,心要跳出胸口,大口喘氣,渾身顫抖。
骷髏活了,這不是小說,是現實!
“別怕!”鄭剛臉色蒼白,拍拍我肩。“拚了,砍!”他猛然狂吼。
我一隻手握一把砍刀,血湧上腦門,吼一聲,跟著大夥衝去。
“哢、哢、啊……”一片混亂,到處是骨頭斷裂和叫喊聲。沒有呼吸,沒有表情,砍!砍!
骷髏不停不息湧上岸,螞蟻一般圍上。地上落滿碎骨爛渣,踩著咯嘣響。不知砍了多少,漸漸體力不支。有幾個人掙紮著被拖進水。
“轟!”一個手雷在水裏炸起,水花噴飛。
“轟、轟……”水裏炸開鍋。
“別炸,橋!”一人急喊。
“轟……”一片混亂,骷髏越來越多!
“退到巷道裏!快!”
這麽一叫,大家邊砍邊往巷道裏退。又有一人被骷髏拖去,拽進河。
我跟著大家跑進巷道,長長鬆口氣。
我們一直退到小廳裏,鄭剛和一個高大個守在洞口。
洞口隻能容下一個人,易守難攻。
我們氣喘籲籲,驚魂未定。
數數人,趙坤的徒弟少了一個,王莉和唐老猴的人少了兩個。
有幾人小聲啜泣。
我們坐地上,悶悶喝水、吃餅幹,氣氛凝固得要死人。
“骷髏怎麽會動?”我皺眉講。
“也許不是真的骷髏。”一個說。
“除了骨頭,他們身上沒有任何連接裝置,古代哪有這種技術,現代也沒有!”
小廳裏昏暗,趙坤一聲不響,像在發呆。
“他們沒進來!”鄭剛叫。
“難道他們也有思想,也有戰術!”
“天知道!”一個氣急敗壞嚷。
“這些骷髏沒有眼,沒有大腦,太不符合科學,劉伯溫不是他媽的神仙!”我皺眉講。
“虎子!”王莉到洞口,喊。
“汪!”狗叫著跑進來。
“這狗命真大!”一個看著狗說。
有兩個人嘴裏嚼著餅幹,走過去換鄭剛和高大個。
“橋塌了!”趙坤耷拉著頭,像在自言自語。
是啊,橋剛才好像被震塌了。
沉默。
又是死一般的寧靜。
一個膽大的握緊刀,慢慢走進巷道,探頭張望一下,“他們走了!”說完站到外麵。
又過一會,河麵沒有動靜。那人像在炫耀自己的膽量,一直站在那不進來。
我們拿著砍刀,陸續出去,緊緊圍在洞口,成一堆。
骷髏仍舊密密麻麻漂著河裏。地上,零零碎碎都是碎骨。大家不敢亂動,免得把他們驚上岸。
橋頭、兩邊牆角各擺了一盞應急燈。昏暗的光、沉悶的空氣讓人想哭。剛才一番混戰,橋頭這燈竟然沒被打落水裏。
橋確實塌了,斷頭特別刺眼。
如果現在能哭一場,估計每個人都願意嚎啕大哭。
“怎麽辦?”一個說。
趙坤兩眼無神。
“要不——死馬當活馬醫,把那大鍋裏的油點著,反正也沒出路了!”我說。
沉默。
“點吧,也許能發現點什麽。”趙坤張開嘴。
鄭剛憋著臉,大步過去,掏出打火機點燃張紙,扔進鍋裏。
一團大火頓時燃起,大廳裏亮堂很多,頭頂還是深幽幽,隱隱看到上麵黑沉沉的石壁。
仔細看,火光周圍沒別的。
又把另一口點著,還是什麽也沒有。
大家耷拉下頭。
“什麽味道?”一個叫。
空氣中彌漫著隱隱的香味,聞幾下,像是茉莉花香。
石壁上好像有東西在動。
“啊!快跑!跑!”
一條條鱷魚般大的壁虎冒出來,朝我們爬來。說是“壁虎”,是因為它們爬在石壁上。但這麽大的塊頭,實在匪夷所思。
一轉身,身後已爬來幾條!兩邊石壁,地上,到處都是!
再不逃,我們將被密密麻麻圍死!
幾顆手雷扔出去,大家一起趴下。
“轟……”
“進洞,快!”
前麵幾條撲上來,像猛虎闖進羊群。
砍!砍!
“呯、呯、轟……”
一片混亂!
壁虎迅速靈活,有的被撲倒,幾口吞進肚!
槍亂響、手雷亂炸,有些人終於躲進巷道。
槍沒帶,隻覺渾身繃緊,猛揮砍刀!它們的皮沒那麽硬,像在剁豬肉。
壁虎越來越多,那麽靈活,與骷髏完全不同。
洞口就在幾米外,兩條壁虎橫在我麵前。
沒時間遲疑,沒時間管身後,我往前衝,一刀砍倒一隻,另一隻一撲,我重重摔倒,一股腥味衝鼻,腳一踹,剛要起身,胳膊一涼,被一隻叼住,兩隻綠晶晶眼睛駭人,前麵又飛速爬來一隻——完了!
“呯!”
這隻倒地。
“呯、呯……”
咬我胳膊的這隻也鬆開。
連忙起身,順手補一刀,顧不上看誰救的我,洞口就在前方,快!快!
“啊”——又被撲倒,甩手一刀,正砍中腦袋,刀陷進肉裏,來不及抽手,“咣當”,刀落地,胳膊一麻,被一隻壁虎踩住,貼著頭張開大嘴,滴著涎液,完了,我閉上眼……
一片黑暗,整個世界隻有黑暗,像在漂浮在無際的夢裏,沒有觸覺,沒有色彩,沒有響動……
冰涼,胳膊酸……
一激靈,睜開眼。
壁虎沒了。
難道真在夢裏?
洞口,有個人探腦袋張望。
我抬起胳膊。
他跑過來,是鄭剛。
“怎麽回事?我明明被吞下去了!”
他扶起我。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
大家慢慢走出來,去晃那幾人。
都死了。
壁虎吞下我們,又吐出來?
仔細看身上,沒濕,沒有傷痕。聞聞,沒有腥臭味,
怎麽回事?
大家聚到洞口,這回沒人敢走遠。
壁虎吞下我,至少會在我身上留下味道吧。為什麽又把我們吐出來,這不是反芻!
為什麽隻有我被壁虎吞下沒死?
沒人吭聲,大家耷拉著頭,不敢亂動,臉上灰死。
虎子垂著尾巴,在王莉身邊。虎子好像一直沒動靜,我們殺得這麽激烈,它叫都沒叫。這些骷髏,就算是人造的機械,但身上沒有任何鉸連裝置,怎麽會動呢,完全不符科學常理!
我低頭沉思。
大廳裏靜得出奇,一個個麻木不動。
人絕望到極點,連哭都是多餘嗎?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那個,不管多麽不符常理,都是唯一的答案。
那個瘦子落水前出現了幻覺,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覺!
人腦分不清真實和幻覺,大腦會欺騙自己!叔父曾經講過。
地上,密密麻麻落著骷髏的碎骨,這真是幻覺嗎?
“你聞聞我身上有沒有腥臭味。”我對鄭剛說。
他伸鼻子過來,靠近一嗅,立即縮回,“惡心,非常惡心!”
我為什麽聞不到?
“這個千屍陣是個巨大的幻術,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我大聲講。
像寂靜的深夜裏炸開響雷,一個個抬起頭,昏黃的光映著人影。
“怎麽可能!人已經死了這麽多,水裏、地上,你看看!”那人說著撿起一根白骨敲地,“啪、啪”,“聽到了吧,難道這骨頭根本不存在!”
“但現在骷髏為什麽不上來,壁虎為什麽消失。而且,它們為什麽把食物吐出來,這些怎麽解釋,這都是幻術,我們身在其中,感覺不到!地上的人是被嚇死的;水裏的人由於幻覺,是自己掙紮著掉進河裏的!”
“不管是什麽術,現在怎麽辦?”一個不耐煩問。
“如果真是幻術,那這橋也不會是真正的出路,也是個陷阱。也許真正的橋存在,但我們看不見!”
鄭剛拿起砍刀,“如果你說的對,試一下就知道了。”他說完走到崖壁邊,把砍刀伸進水裏,沿河岸,慢慢朝另一頭走。
我們目不轉睛盯住刀。
雖然昏暗,但看得清清楚楚,砍刀沒有受到一點阻絆——沒有那個“橋”。
大家耷拉下頭,又不吭聲。
我拿出一顆手雷,“虎子為什麽能來去自如,因為狗是辟邪的,陣法對狗不起作用,或許虎子根本看不到骷髏壁虎。如果真是幻術,隻能這樣試。骷髏上來後,你們躲到洞裏,別管我!”說完,一拉鐵環,扔進河裏。
“轟!”
水花飛濺,一些骷髏被炸飛起來,稀裏嘩啦落下。
水紋亂蕩,骷髏隨波漂動。
靜悄悄!
沉默。
現在隻有佛像沒動過。
我一遲疑,走到佛像邊。
他們愣愣看著我。
“沒有別的辦法,隻能試試,反正是死!”
他們不出聲。
“你們站到洞邊,如果沒有石塊落下來堵死洞口,就說明這佛像是個擺設。萬一有別的東西冒出來,你們也別救我,我自己想辦法。”
“反正是死,賭一把!”趙坤說,“家夥都準備好!”他回過頭對準我,“搬吧。”

我抱住佛像,用勁一挪。沒那麽重,看來不是純金的。
湊著火光一瞧,地麵平整,沒有機關。
沒有動靜。
大家鬆口氣。
擺局者肯定料定我們不敢動這佛像,它究竟是個擺設,還是陣法的一部分?
如果那個“橋”不在水裏,會在哪?
我把目光轉向崖壁——光溜一平。
深深吸口氣,盤腿坐下,雙手結七祖印,念淨心咒:太上台星,應化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固魄無喪傾……
睜開眼,昏黃的光下,崖壁裏,凹進一塊——終於找到了!
千屍陣果然是個巨大的幻術,這麽多屍體產生的陰氣不知是絕龍符的多少倍。
“你們看好了!”我站起來,興奮地提高嗓門,一邊說,一邊走到崖壁邊,對準崖壁直走——
“啊!”他們一聲驚呼。
我回過頭。
那個“橋”刻在崖壁裏,一直通向對岸!
大家叫著跳著湧來。
眼前頓時模糊,眼眶噙滿淚水。
擦去眼淚,我邁開步。
“這個佛像喜氣,我要帶走!”唐老猴嬉皮笑臉過去,手一指,身邊一人抱起佛像。
這樣的人肯定不會放過這種順手生意。王莉倒臉色平靜,無所謂的樣子,拎著鳥籠走來。這兩人怎麽不搶起來。
他們一個個上來,跟著我,一順排走到對岸。虎子也跟在後麵。
到了對岸,大家頓時像泄了氣的球,鬆軟坐下來,喝水吃東西。望著黑沉沉水麵,複雜的滋味湧上心頭。那幾個死去的人,他們沒有背過來。打仗時是不能丟下戰友的,包括屍體,真是一幫烏合之眾!
“你救了大家,我沒找錯人!”趙坤湊過來,說,“你被壁虎吞下,為什麽沒被嚇死?”
我尷尬笑笑,“當時也認為死定了,但眼一閉,昏沉沉地就沒感覺了。”
趙坤皺眉思索,目光移向我背包,“我總覺得是這陣法對你影響小!這包裏有什麽?”
 
 
“不會吧。”邊說邊放下背包,這包一直背著,沒離身。我拿出羅盤,把別的都倒地上。“你看,就這幾樣!”
趙坤看著搖搖頭。
為什麽聞不到身上的腥臭味,難道千屍陣真對我影響小,為什麽?
“包裏以前裝過什麽嗎?”
我蹙眉思索——“黃鼠狼!”猛然一叫,他們都轉過頭看向我,有的一下驚懼站起,握緊砍刀,四下張望。
“肯定是黃鼠狼!”把收服黃鼠狼的事一說。
“那顆牙我覺得有點紀念意義,就收在包裏,包裏肯定還有它的血!”邊說邊翻包查看,果然在底麵找到斑斑血跡。
“這就對了!”趙坤興奮講,大家都看著他。
“這隻黃鼠狼有靈性,有的陣法對靈物的作用是很小的,甚至不起作用!”
“是啊!”大家一片唏噓。
想不到是這隻黃鼠狼救了大家。
“這下我們不怕了,就跟著你,你把包給我也行!”一個笑著說。
說笑幾句,我把地上的東西都收進包裏,重新背身上。
 
請您先登陸,再發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