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潤茶樓 第二節

這茶戲實在讓人魂牽夢繞，過了三四天，景象仍在腦海揮之不去。
就快放暑假，我的論文《社會分層的新變化》，已經改過一遍，希望能過關，老板是院長，要求實在嚴。
天越來越熱，吃完午飯，臉上汗粘粘，趕緊回宿舍。
“多少天沒看到你了，死哪去了？”李賢正躺在床上看費孝通的《江村經濟》，翹起二郎腿，晃著光腳丫。他側過頭瞄我一眼，“幫老爸忙生意，忙死了。”
“你的狗屁論文寫好啦？”
“好啦！已經順利過關，我的老板多好，你真是他媽的命苦！”
“靠！”
我邊說邊走到水池邊，洗完臉，感覺精神許多。
他的光腳丫實在顯眼，真想上去狠狠甩一巴掌。
不對，湧泉穴深陷且發青，表明陰氣嚴重不足！怎麽會這樣？
湊上前，仔細一看，陷穀穴和太衝穴也有問題。
“幹什麽？”他眼皮一抬，又繼續看書，“我的腳很香嗎，要不來一口！”
“啪！”我對準猛甩一巴掌。
“媽的！”他一骨碌坐起，我已跑出幾步。
“停！你的腳有問題！”
“我先報仇！”他迅速穿鞋。
要是叔父在就好了。
見我沉眉思索，他探頭問：“怎麽樣？”
我搖搖頭，“綜合你的腳相、手相、麵相，你是陽氣不足，陰氣更不足，氣血也不足！”
“放狗屁！”
我皺起眉，看著他，“我是說真的，你的腳相手相麵相非常一致，絕對有問題！但我猜不出原因，媽的，沒見過這種情況！”
“不會吧， 你別嚇我！”見我一本正經，他的臉陰下來。“我最近總是精神不佳，一到睡覺就煩躁，難道你真說對了！老爸老媽也覺得最近精神萎靡，說要請個風水師來家裏看看。我爸特別迷信，爺爺就迷信。”
“測事是信息越多越準！單看手相、麵相、八字什麽的，會有偏差。高手都是綜合手相麵相八字，還有占卦，甚至屬相星座血型，這樣才能得到全麵的信息！我還有最後一招——占卦！”
“啊，真的？”他又驚又喜。
“你去洗洗手，心一定要誠，古人搖卦占事前甚至沐浴焚香。我是認真的，你別以為好玩，你的問題很嚴重！”
“你也洗手，你剛才摸我腳！”
一起洗完手，我從包掏出三枚一毛錢硬幣，告訴他怎麽搖怎麽扔。
“電視裏見過，你真跟大仙似的。”
“別囉嗦了，先祈禱一會，就想著自己的身體狀況，不能有雜念，心一定要誠！”
他立馬嚴肅，祈禱一陣，開始搖。
六次扔完。
主卦巽為風，互卦火澤睽，變卦水風井。　　　　　　　
主卦中巽卦主感情、神經、睡眠，被乾卦克製。互卦為睽卦，觀望之意。變卦水風井，這是風水卦，家中的風水出現了問題，乾位問題嚴重。卦中世見鬼官，為泄耗之意，用神無力，而且目前是泄耗階段。
這卦邪門！
“這卦怎麽樣？”
“這個——簡單講，你家風水出了問題，尤其是西北方問題嚴重！”
“西北方？”他自言自語，“我的臥室就在西北角，但一切正常啊！”
“還是去你家看看，卦象顯示問題會越來越嚴重！”
“越來越嚴重？要不再搖一次，也許這次是上上卦！”他說著去撿硬幣。
我苦笑一聲，“隻能占一次！第一次占的最靈，以後的就不靈了！”
“靠，早說嘛，也許我剛才還不夠心誠。那現在就走，下午有事嗎？”
“論文還要改，打算去圖書館查資料。”
“明天再改！”
外麵陽光刺眼，“不用那麽急，先睡一覺，兩點多走！”
“行，我也要睡一會，晚上總睡不好。”
一覺醒來，已經近兩點半。
我倆洗個臉，拿上包，立即出門。
路上沒幾個人，烈日烤身上就像著了火。我倆快速走到車邊，飛速鑽進去。車裏真悶，幸虧是停在樹蔭下。
“你家在清涼山公園那，具體在哪？”我發動車，打開空調，一陣涼風撲來。
“就在公園的大門口對麵，有車就是爽啊。金院長明明把你當成親生兒子，何必那麽固執，不讓你喊他‘爸’！”這車是我考上研究生時叔父送的。
“我畢竟是他養子嘛。你應該知道三潤茶樓吧？”
“就在我家對麵，隔條馬路。生意那個好啊，尤其是茶戲表演，傳得神乎其神，五千一看，靠！”
回家拿上羅盤，車駛出校門，緩緩前進，中山路永遠那麽堵。
“這個茶樓是不是剛建成不久？”
“是的，蓋了大半年，上個月才開張。你是不是想去看茶戲？”
“已經看過了，跟魔術似的，如夢如幻，精彩啊！”
“媽的，有錢就是爽！”
行了十幾分鍾，來到清涼山公園，三潤茶樓赫然顯在眼前。
“在那邊停吧，我家就在樓上。”他指向路東邊一塊空地。正好有棵大樹，能找個好位子停車不容易，我趕緊過去，把車停在樹蔭下。
拿上包，一開門，一股熱氣撲麵。
三潤茶樓就在對麵，樓前停滿車，裏麵一派忙碌。
我們走進小區。李賢家的樓在馬路邊，這會有聲煞，不利睡眠。我在單元門口擺弄羅盤。醜山未向，山向很好，雖然有點偏差，但影響不大。樓前青龍位有個圓形大花圃，中央矗立一方十來米高太湖石。這個設計非常好，《撼龍經》上有詩決：“青龍圓，便喚玉盆是財源”、“青龍位上起高峰，直升青雲萬事成”。
看了一圈，沒有大問題，我收起羅盤，準備上樓。“爸！”，李賢側頭一叫。我一看，一個高個男人走來，這是李賢老爸。他身後跟一個瘦巴巴男人。
“你今天不是去學校嗎，怎麽回來了？”
“論文交上去了，老板很滿意，沒什麽事了。我這個同學懂點風水，帶他來看看。”李賢指向我。
“李叔叔好！”
他朝我點點頭。他的人中、天庭、司空都黯淡無光，和李賢的情況差不多，他家裏肯定有風水問題，卦象沒錯。
“小朋友，你也懂風水，很好學嘛，難得難得！”他身邊那個瘦子很驚訝，看著我講。
“這是我請來的風水大師，周大師！”李叔叔伸手介紹。
“我在新街口開店二十多年，可以說是閱宅無數。小朋友，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我每年都招學生。”
李賢朝我擠眉弄眼，一臉壞笑，強忍著。
靠，憋死你！
“我嘛——就是懂點皮毛，自己玩玩，平常還要上學。”
“沒關係，小朋友好學總是好的！”他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我在新街口開店二十多年，你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我接過一瞧：周全山。
“這觀宅之道非常多，千百年來形成了各門各派，我在新街口開店二十多年，總結了很多經驗。”他邊說邊從包裏拿出羅盤，指著講，“我這羅盤，請棲霞寺大師開過光，我和那裏的幾個大師都是好友，佛道本是一家嘛！”他對著我們，頭邊說邊轉，巡視一圈。
李叔叔深深點頭，“所以說我請對人了，哈哈！”
這個周大師走到樓梯口，查看羅盤。
羅盤分為三種，三元羅盤、三合羅盤、綜合羅盤。一般人是用三元羅盤或三合羅盤，綜合羅盤太過複雜繁縟，不利實戰，而且對使用者要求極高。以我叔父的水平，都在用三元羅盤，他竟用綜合羅盤！
從羅盤的產地講，台灣的最佳，香港的次之，內地的最次！價格上，台灣的最貴，一個好的三元盤要三千多；香港的在一千左右；而國產的，幾乎沒有超過五百的。他手裏的這個，普通的電木表麵，黃銅板身，最多三百塊！吃飯的家夥，竟舍不得買個好的！
風水學不是符法神通，羅盤用來查看風水，但本身不是法器不是靈物，所以不須要開光。
他手持羅盤，沿樓轉一圈。李叔叔畢恭畢敬跟在後麵。
“還行”，他說，“清涼山的風水本來就好。我在新街口開店二十多年，這一帶很多人家請我看過。這是塊寶地啊！”
戰國時，臥薪嚐膽的越國滅掉吳國後，又被楚國所滅。楚威王接掌越地，在清涼山上築城。未幾，發覺此處王氣太盛。為了鎮住王氣，在附近埋下重金，並將地名更為“金陵”。“金陵”一名即由此來，這兒確實是塊寶地。
我們上樓，李賢又朝我擠眼，真想一腳踹過去。
進了屋，我們隨周大師到各室看看。這是兩室兩廳，屋子周正。屋裏擺設也平常，沒有古怪東西。周大師回到客廳，立在中央，查看羅盤。
放置羅盤的地方，稱為“原點”，二十四山方位是以原點為基準點進行確定，原點要是定錯，坐山必然定錯，排出的宮位圖、飛星盤、坐山盤等等等等，一錯皆錯！
傳統風水學認為：原點是宅院的中心點或客廳的中心點。去年叔父去台灣參加第39屆世界玄學大會，一位香港的大師經過多年實踐，發表了新觀點：必須以人活動時間最長的那一位置作為標準原點！否則，其考察就會少成多敗。這一觀點受到高度評價，得到全體同仁認可！因為風水是為人服務的，以人活動時間最長的那個位置為標準原點進行排宮算圖，完全符合“人之所駐，氣之所存”的理論。用現在抹在牆上、印在紙上的宣傳口號講，這是以“人”為本。
臥室是人休息的地方，人的一生至少有三分之一時間在睡覺。李叔叔是男主人，所以他的睡床才是李家的“原點”。
我看著周大師搖搖頭，從包裏取出羅盤。這個羅盤就是去年叔父參加大會時，台灣友人送的，由整塊虎骨木經過十九道工序純手工製成，直徑九寸，通體橘紅。
羅盤出包，像是紅光一閃。周大師側過頭，盯著一愣。李叔叔也盯著瞧。
“李叔叔，我去你臥室看看。”
李賢靠過來，帶我去臥室。一進屋，他關上門。“小朋友，我在新街口開店二十多年，要不要拜師學藝！”他捏腔拿調，擠眉弄眼。
我苦笑。
“哈哈……”笑得彎下腰。
“好啦好啦”，我擺擺手，“這個狗屁大師很會忽悠，你爸真會找人！”
我擺好羅盤，排出坐山盤、向首盤，果然乾位有問題！
李賢的臥室！
一進門，羅盤裏指針亂晃，飄忽不定，像受到了驚嚇！
李賢雖然不懂風水，但也瞧著發愣，“這是怎麽回事？”
電視沒開，空調沒開，屋裏沒有大的磁場幹擾。
“到窗口看看！”我走到窗口。
指針晃得更厲害！
顯在眼前的，是三潤茶樓。
放眼望去，附近沒有什麽電信發射塔之類的。
一切正常！
“怎麽會這樣？”李賢大惑不解。
我皺起眉。
如果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那個，就是唯一的答案，不管這個答案是多麽的不可信！
乾位絕對有問題！
隻剩下三潤茶樓！
我細細打量。
隻隔條街，感覺很近。這是四樓，屬金，乾位也屬金，正對三潤茶樓的巽方。記得那天看羅盤，它的巽位應該是——牌匾處。
隻要乾位有問題，巽位就有問題！
“三潤茶樓”這四個字是大篆，遒勁有力，神采形質兼備，深得書法三味，也許是請名家所書。這牌匾紅底黑字，周邊雕刻蓮枝虯紋，古樸雅致。
啊！渾身一激靈——符籙！
牌匾上寫一符籙——絕龍符！
寫符籙用朱砂最靈，難怪牌匾是紅底，是想混淆朱砂的紅色。符籙上紋路複雜，也像蓮枝虯紋。靠，隱藏得這麽深，不細細看，真難覺察。
絕龍符專門吸納陰氣，兼吸陽氣。掛在巽位，正好吸收對麵樓裏的陰陽二氣。巽位屬木，金木相衝，所以乾位被吸得最多。
這就是李賢家病因所在！
符籙要想發揮大作用，必須擺風水局。可以肯定這個風水局就擺在茶樓裏。
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難道和茶戲有關？
“你走火入魔啦，一動不動。看出什麽了嗎？”
我指向對麵，把符籙的事一講。
“媽的，還真有這種邪門事，我家被暗算了！”他狠狠瞪著三潤茶樓，“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媽的！”
“我也猜不透！但這事不能傳出去，對你爸也別說！用這符籙的人精通風水五行，但心術不正，心腸狠毒，寧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啊。而且這種事無憑無據，一說就是封建迷信，傳出去就是造謠重傷，也許會有大麻煩，明白吧！”
“是啊！”他一臉不爽，眉頭緊皺，“怎麽破？”
“很簡單！我寫個一樣的符籙，你貼在窗口，就搞定！符符相衝，正負得零，符法就失效咯！”
他一拍手，我倆哈哈大笑。
“這個房間好”，門一開，周大師端著羅盤進來，“今年的當運星就在這個房間，已有六白武曲星，又得運星八白土扶助，所以你兒子今年順風順水，也許還能給你帶個漂亮媳婦回來！”
李叔叔哈哈大笑，“好！”
“就是有點二黑煞氣，在門口掛串六枚銅錢，就非常完美了！過會到我店裏拿，裏麵的法器都是請棲霞寺大師開過光的。”李叔叔深深點頭。
李賢聽著眉起皺，不耐煩講：“老爸，我這同學就是高手，已經把問題解決了，你還是送周大師回去吧！”
“怎麽說話的！”李叔叔臉一沉，“周大師的水平高得很，請大師的人都要提前幾天預約！”
見這情形，我連忙說，“我隻是懂點皮毛，周大師講得很好！不過，周大師，你有沒有注意到指針在晃動不停？”
周大師低頭一瞧，李叔叔也瞧過去。
他抬起頭輕蔑地瞥我一眼，“小朋友，指針亂晃隻有兩種情況。一是遇到了五黃二黑陰煞之地。這裏肯定不是。二是磁場幹擾。這種情況最常見。現在的樓都是鋼筋水泥做的。指針就是吸鐵石嘛，鋼筋在牆裏雖然看不見，但存在磁場幹擾！”他說著朝李叔叔看一眼，李叔叔點頭，“而且，屋裏的電器，樓外的信號發射塔，也產生磁場，這些都是幹擾！就是樓上樓下的人用電器，都會幹擾到指針！”李叔叔深深點頭。“別的房間都正常，就是這裏異常，羅盤又沒壞，隻能說明這裏有局部的磁場疊加，幹擾嚴重，這完全正常！”
“對啊！”李叔叔看著我講。
“不，還有第三種情況！”
“小朋友，我在新街口開店二十多年，什麽情況沒見過，你才懂點皮毛，不要亂下結論。我們這行易學難精！”
看風水和算命完全不同。命算得準不準，一聽便知。但風水看得準不準，外人根本無法判斷，全憑風水師一張嘴。
“唉！”李賢歎口氣，一臉不耐煩，“周大師，你知道他師父是誰嗎？”
周大師一笑，“我說嘛，現在有幾個年輕人懂這個，果然有師父，這南京地麵上有名有姓的我基本都認識，是誰？”
李賢一笑，“你聽好了，是我們南大的哲學院院長，省周易協會會長，中國周易協會副會長，看一次風水收費一百萬，人稱‘金百萬’！”
李叔叔一愣。
“都說金百萬沒有徒弟？”
“是沒有徒弟，但有個兒子！”李賢故意把“兒子”二字說得重重。
周大師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看我一眼，臉頓時發白發虛，眼皮也垂下來。
李叔叔一喜。
“我懂得也不多，其實沒學多少。周大師，我還要向你多請教。”
“看不出這位小兄弟是名師高徒。”
他又說幾句，收起羅盤準備出門。李叔叔也不挽留，出去送他。不一會樓梯間傳來急促腳步聲，門一開，李叔叔笑嗬嗬進來。
他搓著兩隻手，“你這位同學叫什麽？”
“葛正。”李賢說。
李叔叔看著我，兩眼笑眯眯，“今天非常感謝，想不到你比這個周大師還厲害。晚上別走，一起吃個飯，樓下有家飯店特別好！”
“是啊，吃完再走。”李賢跟著說。
隻得留下了。
吃完飯，還沒到七點。天空白亮亮，但大火球已經沒了火力，一片清爽。
李叔叔像逮著寶貝似的，對我太熱情，又聊一陣，他倆送我到車旁。今天晚上九點叔父回來，我要到祿口機場接他。
忍不住朝三潤茶樓望去。
符籙不見了！
怎麽回事？
“等我一會！”說完穿過馬路，跑到跟前，仔細瞧。
牌匾後麵有一窄木條，隻能看到側麵一點。原來符籙並沒寫在牌匾上！牌匾放得靠前，在樓下隻能看到牌匾。符籙肯定是寫在木條上，而且兩者花紋裝飾得極為相似，所以我在樓上望，還以為符籙是寫在牌匾上。
好深的心機！
這個樓主究竟是什麽人？
反正心腸歹毒！這樣的高手心術不正，真是禍患！




“真有問題。你最近是不是晚上睡不著，身體虛，好像總是比較累渾身沒勁的感覺，像剛打完籃球。”
“對啊,”他見我一本正經，也認真起來，“你就是看我腳知道的？你不是說不懂這些邪門歪道嗎，你爸不收徒弟啊！”
我咳嗽一聲，“這個問題比較複雜，主要是我為人低調！”
“我也低調，就打一巴掌，過來。”
“我給你看手相吧，這巴掌絕對打得物有所值，簡直是超值，你賺大了！”
“靠，你有金院長幾成功力？要是說錯了我立馬報仇！”說著笑眯眯伸出手。
我走到床邊坐下來。“等一下，先摸摸你百會穴。”
“你怎麽不早說懂這個，真能藏。說真的，你有金院長幾成功力？”
一摸，百會穴凹陷，這表明陽氣不足。我們這樣的年紀，應該百會穴突起，陽氣充盈。
“為什麽叔父一年隻做一筆生意，就是找他的人太多了，不厭其煩。其實人各有命，不能隨便給人破災破難的，這樣會折壽，你懂嗎！”
我拿起他左手。“我個人感覺有他五成水平。”
“靠！那你的出場費有五十萬啦！”
“所以說你今天賺了嘛！”
“你別蒙我，你一張嘴我就知道你放的屁對不對！”
“你看，智慧線很長，一直伸到月丘區，這比較少見，就是尾端有一向上分叉，說明你比較偏激，容易衝動。準不準？”
“算你蒙對了。”
“土星丘發達飽滿，說明你意誌堅強，語言天賦強。難怪你外語那麽好！”
他得意笑笑。
“左手不錯，沒有問題。右手給我！”
“都說男左女右，怎麽要看右手？”他一臉疑惑，伸來右手。
“男左女右，意思是男人以左手為先天，女人以右手為先天。其實另一隻手更難看，另一隻手反映得是人最近的情況，掌紋變化快。懂了吧，這太專業，憑你的悟性肯定不能參透！”
“看你這次能不能蒙對。”
《麻衣相術》曰“相逐心生，相隨心滅”，不管是手相還是麵相，都是隨心生隨心滅的，在不停變化，所以能依據相來推斷一個人的性情和運勢。西漢許負的《相手篇》載“氣色在於掌心，暗色起暗坎，根基有損耗”，他的坎位不僅昏暗，而且有兩個“井”字連接，家宅肯定出了問題！中指根部竟有離卦紋，這是氣血不調所致。
再看他人中，淺平狹窄，這也是氣血不暢的表現。
他一個大小夥子，血氣方剛，怎麽會有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