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巧合,實屬巧合。
午夜醒來不是一件靚意的事情。因為不是被尿憋醒,就是嗓子裏太幹,要找跟煙抽。
我常常是兩者混合。
我的狗早就受夠了我不規範的時間讓它出去尿尿的習慣。早就在屋子裏嗚唔的抱怨
這不滿。
點上根煙,然後跑廁所,一泡快意恩仇般的發泄。
我上網無非是看看是否有人給我留言。這是我一天中的最好習慣。因為我睡覺很沉,
睡下去就天打雷僻也不醒來那種。所以,我常常漏掉了許多電話。
非死不可上,除了幾個妞在廁所裏自拍照外,沒有別的新信息。我把煙屁股又對上
了另外一根煙,喝了一口已經冰冷的茶水,想起了網友說我腎虛的留意,不禁感歎,
我是空虛,不是腎虛。
當然,我的狗早已經放出去,滿院子的跑。它似乎還很挑剔的找地方撒尿。看來還
是憋的不急。
我的手機終於滴滴的提醒我,電池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我拿起手機,才發現,上麵有十一通未接來電。電話是一個警官好友,李警官打來
的。看來是有急事。上次這家夥打電話來,是中國新年的時候。真是個好朋友。
我回撥電話。我知道這家夥也是個夜貓子。當然,人家有正當的理由當夜貓子。
"老李,有事嗎?" 一般電話都是這種廢話開場。
"也沒什麽事"
"那我掛了。"我就喜歡玩這種小孩把戲。
"有事!" 老李鄭重的說。
"說吧。"我又點上了一根煙。
"遇到一個棘手的案子。"老李挺不好意思。
"什麽案子?"
"現在這個案子要關閉了。我們這裏沒有經費。我也很忙,又不忍心看這個案子成
了無頭案,所以。"
"看看我是否有興趣?"我接話。
"對。"
"你這樣不好,我不是你們編製警員,老拿我當免費工人用。"
"那就算了。我掛了。"他欲擒故縱。
"別掛,我沒說不答應。"被人知道弱點不是好事情。
"這次旅費我替你爭取。不行,我給墊上。"
"不是錢的事情。就是,最近,飛機票有點貴。"我都覺得自己不要臉。
"行了,旅店也是免費的。"老李回答的幹脆的讓我吃驚。感覺,又是一個等我的套
子。
我這個業餘偵探就這麽讓人能看的重。我掛掉電話以後,心裏有一絲的得意。狗在
外麵已經狂叫,想進屋來。它也知道外麵冷呀。
我住的旅店,就是死者住過的旅店。老李可真夠意思。
旅店在關閉倆星期後,剛剛從新開業。甚至走廊的地毯都從新換過。我已經認真讀
了老李給我的資料。所以,在大廳差可因的時候,仔細的觀察整個旅店的結構。
旅店非常的老舊。估計有百年曆史了。大廳重新裝修過,明顯的近代風格。但我走
上走廊時候,一股陳舊的黴臭味,在空氣清新劑的掩蓋下,還是不屈不撓的飄散出
來。
接待我的是個拉美族裔的年輕小夥子,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英文,熱情洋溢的幫我
那鑰匙,帶我去我的房間。
我的房間在十二層,死者生前住十三層。老李可真能。
估計是發生過凶殺案的原因,十二層隻有我一個房客。我是問過那個拉美小夥子的。
他說,沒有關係,地毯都換過了。這是什麽回答。
"上麵一層現在還有人住嗎?"
"客滿。很多人就是衝著這來的。"
現代人可真有病。我不得不這麽說。
房間跟我住過的多數旅店差不多。簡陋而且陳舊。潔白的床單也掩蓋不了這些。
我從箱子裏拿出了老李給我的資料。雖然我已經仔細讀過數遍,但是還是不時拿出
來看看,試圖給自己一些靈感。
我的房間是正對這街道的。從窗戶向外往出去,就是繁華的街道。似乎是一條不太
寧靜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跟無所事事的流浪者,在外麵交織成一副社會百像圖。
我打開了冰箱,裏麵除了幾瓶水以外,別無它物。
冬天即將結束,春天已經迫不及待的在門外徘徊。但是密封不佳的門縫裏還能感覺
到絲絲冷風吹進來。我不時個膽怯的人,但是還是能感覺到一些陰森的氣息,在整
個走廊彌漫。
我吃了幾個自己帶來的煮雞蛋。這也是我從小就養成的習慣,出門在外一定要帶煮
雞蛋,這早已經不合時宜的習慣。似乎,旅行跟雞蛋是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
我有午後小睡得習慣,又因為搭乘飛機,前一天仔細閱讀案件細節,所以,現在我
眼睛已經開始打架了。我記不起是怎麽爬到床上的。我隻記得,我看到百葉被微風
輕輕的吹的抖動了幾下。我是不是忘記關窗戶了。這天氣,不關窗戶,我來得及細想,
就已經進入了夢鄉。
我再次醒來,已經是天黑了。我摸索著掏出口袋裏的手機。午夜兩點。我已經整整
睡了將近八個小時。
這個時間,通常是我精神振奮的時間。
我醒來,感覺渾身的肌肉在召喚我,運動一下吧。
我在地上坐了幾個俯臥撐,又對著鏡子打了一通拳。
房間很小,我可以清楚的從門縫裏,看到走廊裏昏暗的燈光,甚至在搖擺。
這難道是,外麵居然是吊燈。我因為上樓的時候跟那個拉美小夥子說話,並沒有仔
細看走廊的情形。
不過,我馬上改變了想法。那不時吊燈,是有人在走廊上走動。燈光是從一個固定
地方射過來的,有人走動,所以燈光就忽明忽暗。
是誰在走廊裏走動,午夜?
我不得不說,門上的貓眼不是個好東西。因為我已經能感覺到貓眼上有人在往裏麵
看。我走過去,用手按住了貓眼,說,誰在外麵,回自己屋子睡覺。
外麵倉促的腳步聲是跑著離開的。我可能嚇壞了外麵的人。我有點歉意。
我打開門,走廊裏沒人。我是十二層唯一住客,誰在外麵?
我把門掩上,跟隨著腳步遠去的方向慢慢走。那個人去的方向是廁所。而樓梯在另
外一邊,電梯在廁所隔壁,但是我肯定,那個人不可能有時間上電梯。所以,那個
人在廁所裏。
我摸出了口袋裏的防狼噴霧。走到了廁所門口。
廁所燈是一直都亮著的。我在門口聽裏麵沒動靜。我知道,裏麵的人也在試圖躲開
我。我當然不相信什麽鬼神之論。我確定,裏麵有人。
當然,我不確定,那人是在男廁所,還是在下個女廁所。不過,我注意到門沒有被
開到頂住牆。
所以,我做了個小時候玩的時候常作得動作。我使勁抓住門把手,狠狠地把門朝裏
麵擠壓。
一聲慘烈的叫聲。一個小個子的亞裔從門後退了出來,捂著個指頭,眼淚巴巴的看
著我。
"你跑到我樓層來幹什麽?‘
他閃爍著智慧的小眼睛,膽怯的說,用廁所。
"你別跟我裝了,你剛才是不是偷瞄我的房間了?"
"你壓著我指頭了。"他倒是忘了自己的膽怯,豎起了已經紅腫的大了一倍的指頭,
滿眼含淚的質問我。
"別打岔,你到我房間門口幹什麽?"我問。
"我沒有。"他說。
"胡說八道,你剛才躲廁所幹什麽?"我說。
"我沒躲,我就是聽到有人過來了,心裏害怕,所以。"他的眼淚汪汪的,看來真的
很疼。
"你還不老實,你在門後幹什麽?"
"我害怕,就躲到門後麵。"
"少來這套。你住哪層,那層難道沒廁所?"
"我,我就是到處看看。我住上麵!"他用手指著上麵,我突然看到了他手機上視頻
聊天兒還開著。
我突然大悟,業餘推理愛好者?
我突然感覺到,他的身材不是我在房間裏看到的那個人。因為,他個頭很小,不足
以整個擋住走廊裏的燈光。我注意過走廊,很矮,但是也有三米高。能擋住燈光的,
一定是個大個子。
就在我意識到的時候,太晚了。有人進了電梯。我甚至沒看清那個人的身材。原來
那個人躲在了女廁所裏,就在我跟眼前這個推理愛好者糾纏的時候,他偷偷走過進
了電梯。
"你看清是誰嗎?’我問。
"沒有,就看見一黑影一下子就過去了。"
"身材高大嗎?"
"沒看見。你擋在我這裏,看不到。"
"行了,回去睡覺吧,被人幹掉也白幹掉。"我回屋子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