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遠在他鄉
紫嬋一邊替紅娘搽眼淚,一邊說道:“ 我說娘不會信孩兒,娘還說有什麽會不信,娘,孩兒如今真是男人身。你瞧瞧這兒。”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喉結。
見紅娘還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紫嬋無奈地說:“要不,娘請人為孩兒驗身吧。”
紅娘驚訝地發現紫嬋的喉部真有一個喉結,下巴上隱隱地長出了一些毛茸茸的胡須,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她忙把黃媽叫進了屋子對黃媽說:“ 奶娘快幫我看看嬋兒,嬋兒這一大早可把我嚇壞了,他說他昨夜做了雲雨夢,今兒一早就變成了男人了呢,你看這孩子看起來還真有點象男人了,。
說著就把黃媽推到了紫嬋跟前:“黃媽,快幫我看看,是不是我也瘋了,眼睛出了毛病了。”
黃媽仔細瞅了瞅他:“ 可不是嗎?真就有點不一樣了,嬋兒,隨老身進裏屋,讓我看看,老身是看著你長大的,沒什麽可讓嬋兒覺得不方便的。”
紫嬋很樂意地就跟著黃媽進了裏屋,不大一會兒,黃媽出來了,看著紅娘把頭搖得象撥浪鼓一樣,臉上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紅娘不解地問:“ 不是?”
黃媽看著紅娘久久不吱聲。
紅娘急得抓住了黃媽的一隻胳膊問道:“到底怎麽回事?您老就直說了吧,一定有什麽不對是不是?”
黃媽始終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道:“ 我真就不明白了,老身親眼看著這個孩子出生,親眼看著她長這麽大,明明是個女孩兒,怎麽就一下子變成男孩兒了,要不是老身親眼所見,打死老身老身也不信, 我的紅娘小姐啊, 咱們紫姝園從今後少了一個小姐多了一個公子了。”說完,她用手扶住了腦袋,還在那兒琢磨著什麽地方出了差錯。
紅娘扶著黃媽坐下了,一聽,一下子捂住了嘴巴,眼睛睜得大大的:“ 黃媽,黃媽,這可是真的? 黃媽有沒有看錯?”
黃媽搖頭說:“ 老身沒有看錯, 老身也被他嚇了一跳, 小姐如果不信,老身也能理解,可是那紫嬋如今的確就是個男人, 倒是好象是我們委屈了他, 一直把他當成女孩兒養來著。”
紅娘轉驚為喜:“黃媽,真的嗎? 嬋兒是個男人了? 天哪,我說這孩子從小就與眾不同,像個男孩子似地,原來是這樣,可是怎麽可能呢? 天哪,也許是老天可憐紫嬋想成為男人,都想瘋了, 也許是老天也可憐我紅娘沒有兒子,偌大的一個紫姝園沒個男人當家,不管怎麽說都是一件好事, 那太好了, 不管怎麽樣,實在是太好了,黃媽,我要去親自去看看。”說完一把拖過紫嬋進了裏屋。
不大一會兒,紅娘紅著眼圈出來了道:“黃媽,我要給紫嶽上柱香,天啊,我紅娘原來有個兒子。”說完就跑了出去。
這一天,紫姝園放了一天的鞭炮,紫嬋和紫娟的十八歲生日,遠比上一次紫羽和紫裳的十八歲生日還要隆重。
紅娘宣告從今以後紫姝園裏沒有三小姐紫嬋, 而是三公子紫禪。紫姝園裏的下人們都在議論紛紛,原來三小姐是三公子,根本就不是小姐,被夫人錯養了十八年,真是稀奇,不可思議。就說嗎? 哪有小姐會是那副德行,好色又貪杯。
紫裳她們來到這個小王村已經半年有餘了,紫駿馬場和紫繡房都辦得紅紅火火的,如今雖然馬場還沒有收益,但是預計明年春天那五十多匹雌馬就會產下小馬駒,到時候這個馬場上就會充滿一片生機,看著母馬帶著小馬奔跑在這個馬場上,那將會是多麽激動人心的美景啊。
紫裳不止一次想象著這種情景,她越來越喜歡這種新的生活。就在這個馬場的下邊不遠的小山坡上,一座宅院已經座落在那裏了, 這就是紫裳和白蝶,白蜓的新家“紫府”。
紫府遠沒有當下的富貴人家的府院那樣高大氣派,但是假山,池塘,花園無一不有,而且庭院深而不大,房屋多而不雜,格局風格獨特,當時建造這紫府的工匠們曾經為紫裳的設計而折服,這紫府設計的小而精致,毫不張揚,正可謂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
她們的到來很快就在這個地方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一是,來的是一主二仆三個女人帶了幾個家丁,二是,這三個女人皆貌美如花, 三是她們很有錢,看那投資的氣勢絕非一般。
所以現在整個山東的人都在傳說著這三個女人,他們說如今山東來了三個美人中的美人, 第一美人,讓美人們自慚形穢, 第二美人,讓美人們摟鏡歎息,第三美人,讓美人們心生妒意。
如今山東的女人們恨這三個女人,山東的男人們想這三個女人。
白蜓和白蝶的繡房生意很好, 以前來買繡品的大都是女人, 如今隔三差五的竟也有些男人們來買繡品了, 白蜓對這些男人總是橫眉豎眼的,。
這一天,白蝶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就說了她兩句:“ 我 說蜓兒, 咱們做的是生意,你把客人們都趕跑了,我們還賺誰的錢?”
白蜓自從吃了男人那一大虧後,恨不得把天下的男人都趕盡殺絕,一聽,氣不打一處來:“ 難道姐姐沒看見嗎? 那些人是來買繡品的嗎? 其實是打著買繡品的幌子在看姐姐呢?上次來的那個人說什麽要買個孔雀依春圖, 我給了他一隻鴨子戲水, 他也高興的搖頭擺尾地走了,難道這樣的人也是來買我們繡品的嗎? 我看他們是把我們當成戲子了,是來看人的,這些男人們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姐姐還幫他們說話,分明是在給我氣受。”
白蝶知道她的性情,也見她有孕在身便笑道:“ 好了,好了, 看在你肚子裏的孩子的份上我忍了,天天叫我姐姐,姐姐的,你哪裏當我是你姐姐了,我隻不過說了你一句, 你就有一百句在那裏等著我,你就不怕生出來的孩子和你一樣, 將來有你受的。”
白蜓白了她一眼:“ 我的孩子不象我,難道你巴望著象你不成? 不過也就怪了,姐姐比我大,長得也比我好看,來這裏看你的人也比看我的多,可是為什麽姐姐的肚子裏就沒有出現一個孩子? 我就不明白了。”
白蝶一聽,這小蹄子越說越不像話了,跑過來就捶她:“ 你這個丫頭,話從你嘴裏出來就不待人聽,越說越不象話了,你這是在捧我還是在咒我,看我不捶你。”
白蜓忙站起身來,把個肚子伸向她:“ 你捶,你捶吧,你最好能把它捶掉,我也省著整天駝著它,跟你說幾句笑話,你就說我咒你, 難道這天下就隻許我一個人倒黴,還不許發發牢騷嗎?”
白蝶看著白蜓那圓圓的小肚子挺在那裏,怎麽也下不了手,生氣道:“ 好了,不和你一樣了, 哪一次跟你鬥嘴還不是我吃虧,整天仗著肚子裏的小的來欺負我這個大的,還裝得委委屈屈的,別又拉著張臉了,叫小姐看到了又要來說我的不是。”
白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 姐姐說他是男孩還是女孩, 剛剛他還幫你踢了我一腳, 這個吃裏扒外的,等他出來了,我先要他替他爹那個不良的男人挨幾巴掌,再要為今天這一腳再挨幾巴掌。”說著就狠狠地拍了幾下自己的肚皮。
白蝶一看忙攔著:“ 你就行行好吧,你以為就你倒黴, 我看這個孩子更倒黴,這還沒出來就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算著,我看天下最不良的娘親就數你了。”
白蜓突然耷拉下了腦袋:“ 姐姐,你說蜓兒該怎麽辦? 有時候我也挺疼他的,感覺他在裏麵動來動去,我也知道那是我的孩子, 可是我恨那個男人,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他,可是他也是那個人的孩子,姐姐我該拿這個孩子怎麽辦?”說著就哭起來了。
白蝶又心疼起她來,把她摟進了懷裏:“ 蜓兒別想那麽多,剛才還跟我象鬥雞似的, 怎麽一下子就又來了,孩子是無辜的,如果生下來後蜓兒不喜歡他,不是還有我和小姐嗎? 我們會好好帶他的。”
山東的生活平靜而又充實,唯一讓她們略為煩惱的就是,來跟她們稱朋道友的人越來越多了,讓紫裳她們不得不盡量的少拋頭露麵一些,盡管如此,還是避免不了一些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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