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坤一路快馬加鞭衝出了京城, 寒煙在他的身後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 生平第一次坐在馬背上,生怕一不小心落下馬去, 如果能摔死倒是一了百了; 但如果摔不死,傷殘了肢體那豈不是生不如死。
感覺著他身上的陽剛之氣, 寒煙心下正納悶著 ,這個人到底是誰? 此人根本不是我的恩客,我也從來就沒見過他, 為什麽贖了我出來就把我扔上馬背,往這種荒山野嶺的地方跑。 帶著一肚子疑問的寒煙不知如何張口,又一想問不問又何妨, 一個男人花了那麽多的銀兩贖了一個妓女又會怎樣呢?
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了, 寒煙已筋疲力盡,她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已經失去了知覺, 雙臂也無力的往下滑,頭上的秀發和釵環也狼狽不堪的鬆散了,可是錢坤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天漸漸的陰暗了, 烏雲滾滾地從天際湧了過來,籠罩在他們頭頂,原本山青水秀的郊外霎時變得荒涼淒冷, 寒煙趴在錢坤的後背上,心想這要下起了雨如何是好,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連處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正想著,天上突然驚雷滾滾如怒吼的雄獅, 一道閃電劃破了蒼穹,象一條銀蛇在空中起舞, 豆大的雨滴隨之而下, 地上的塵土在雨滴中跳躍著, 寒煙單薄的衣衫瞬間就濕透了。
錢坤在心中怒罵著, 這鬼天氣怎麽說變就變, 剛才還豔陽高照, 現在就落下了傾盆大雨, 好象是受了詛咒, 我錢坤拆人家的因緣也是迫不得已。
此時胯下的馬匹也已經疲憊不堪,減下了速度。
突然,錢坤覺的背後的寒煙躁動了一下, 他騰出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驚訝地發現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間茅屋。
錢坤頓時精神一振策馬來到的屋前,他翻身下馬, 隨後抱下了寒煙。寒煙這才看清眼前的錢坤,他身材高大,膚色微黑,臉上棱角分明,一對濃濃的劍眉直入鬢角,高聳挺拔的鼻子讓他看起來更加霸氣十足,雙目深陷透漏著一股威嚴。
正當他們要抬手敲門時, 門從裏麵“吱”的一聲打開了,走出了一位老者, 他白發銀須卻精神矍鑠,身著一襲紫袍,手拄一枝竹杖。
那老者見門外的錢坤和寒煙好似並不十分驚訝 :“ 老朽剛好出來看看天氣, 不想見到二位立在門口, 如果二位公子和小姐不嫌棄老朽的寒舍簡陋,就進來避避雨吧,。”
錢坤一抱雙拳施禮道:“ 謝謝老丈, 我們二人路經此地, 趕上這山雨,正有意想求此茅屋避雨的。”
老人把他們讓進屋裏落座, 屋裏家俱雖說簡陋卻也幹淨整齊, 外間灶屋一有張竹編的桌子, 四隻樹墩擺在桌下算是凳子,裏麵是一間臥室,一張稻草床, 幾隻木箱就是這間茅屋的全部家當了。
老人道:“ 老朽乃一介山村野民,住在這荒山野外, 家中簡陋不曾有過什麽客人,今天你們二位貴人屈身到此也是老朽的榮幸, 看來這山雨一時也停不了, 二位公子和小姐要在此過夜了,老朽家中隻有一張草床就給小姐用吧。”
說著他看了錢坤一眼道:“ 老朽和公子就在這灶屋裏湊和一宿不知可好? 老朽這裏有一壇陳年佳釀, 勞煩公子出去打點野味為我們下酒, 好久都沒人與老朽暢飲了,今兒也算是天賜你我二人的緣分。”
寒煙一聽道:“ 老人家的美意寒煙領了,還是老伯睡床吧, 寒煙年輕在這裏打個盹就可以了,怎麽好意思讓你老人家倒床給寒煙用呢。”
老人笑道:“ 老朽借口要與公子飲酒,小姐就成全老朽吧,”
錢坤道:“ 在下謝謝老伯的一番美意, 恭敬不如從命, 這就去置辦點下酒菜。” 說完就走出了茅屋, 來到屋外的山路上,順手從地上撿起了三顆石子就走入了前麵的一片樹林中。不到一住香的功夫, 他就提了兩隻山雞和一隻野兔回來了。
老人家早已升著了灶火,笑著接過了獵物, 扔了那隻野兔到牆角:“ 兩隻山雞就夠我們的晚飯了,那隻山兔就留給老朽日後打牙祭吧。” 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了一把銀色的月牙刀,三下五除二地剝下了山雞的皮,剖洗幹淨扔到了鍋裏,不一會兒, 整間的茅屋都彌漫著肉香。
隨後老人又後走進裏屋,打開一隻木箱從裏麵抱出一壇酒放到了飯桌上, 順手解開了蠟封,頓時一股沁人的酒香就飄進了人的五髒六腑, 錢坤隻覺得他聞了這酒香後,就通體舒泰,忍不住讚道:“ 好酒, 真是好酒, 聞香都醉人。”
寒煙此時正坐在灶口烘烤身上的衣服, 由於出來匆忙連一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帶,一時聞到這酒肉香氣也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頓時也覺得饑腸轆轆。
肉好之後,三人落座, 就連平時不喜葷食的寒煙也吃得津津有味,抵不過酒香也喝了一杯暖身。
席間老人問道:“ 不知二位要到何處? 但是依老朽看來小姐身子單薄,要是長途跋涉的話, 二人合騎一匹馬也不是回事, 前麵二十裏的地方有個土龍崗, 土龍崗的下麵就是土龍鎮, 明天就到那裏的集市裏采辦輛馬車再上路吧。”
寒煙心中感動不已,看向錢坤。
錢坤道:“ 在下要護送小姐去江南, 老伯說的是,天亮後在下就去為小姐準備馬車。”
已有了幾分醉意的他忍不住問道:“ 老伯定是異人, 在下跟隨太子多年, 好酒也不知飲了多少,卻從未飲過象今日的這壇酒,不知這是什麽酒?竟這般香醇。”
寒煙一聽驚訝不已, 原來他是太子的手下,看他剛才並未向老人家介紹自己是他的家眷,一路上隻是趕路,對她好象並無任何情意, 那他幹什麽要贖她? 贖了她又要帶她去江南做什麽?她心中迷惑不解。
老人家笑道:“ 老朽也不是什麽異人, 倒是一個孤苦老人家罷了, 如今老朽無兒無女,生平有一子也於二十年前先我而去, 老伴十年前也駕鶴西去,留下老朽一人殘喘延生, 這酒倒是老朽五十年前釀製的,是好酒並不錯, 是老朽采製五穀和紫姝花用春雨釀製的叫做‘ 紫醉 ’公子托了這位小姐的福份才得飲了這酒。”
錢坤和寒煙俱是一愣。
:“ 老伯為什麽說是托了寒煙的福分呢?寒煙不明白。”寒煙不解地問。
:“ 因為小姐與老朽有祖孫之緣。”剛說到這, 外麵突然狂風大作,一陣勁風刮開了茅屋的門,吹滅了桌上的油燈, 這時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錢坤突然發現漆黑的屋中老者的雙眼發出兩道綠色的精光,他心中不禁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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