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日記(十四)刀剪笑與聖雄甘地

虎頭日記(十四)刀剪笑與聖雄甘地

 

老爸喜歡聽侯寶林的相聲,有一回他聽《關公戰秦瓊》,哈哈大笑,說,關公和秦瓊差著好幾百年呢,能擱到一塊兒嗎。嘿,怎麽不能?看他還在傻笑,我實在忍不住了,我得出來說說,這事還跟俺虎頭有關呢。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我在關羽的西瓜攤上吃西瓜,就見關羽,一刀下去,那西瓜四分五裂,我看他切西瓜的刀法不錯,不忍心看他就這麽蹉跎歲月,把大好人生都浪費在切西瓜上,我就說,長生啊~~~,關羽一聽我叫他本名,立馬緊張起來,攥著刀直瞪眼,臉漲得通紅,好像要跟誰玩兒命似的。我一看他這樣,趕緊安慰他,別急,這兒沒別人,別老是臉紅脖子粗的行不行?我看你守著個西瓜攤兒也不是個事啊,跟我走吧,我給你引薦一下,見一個人,這個人對你會大有幫助。

 

關羽想了想,說,虎頭哥,咱除了會切西瓜,不會別的啊。我說,就你切西瓜這兩下子就夠使了,再說你還年輕可以學啊,有時間讀讀《論語》,《春秋》什麽的,可別讀那些言情小說,那都是騙那些小女孩兒的。關羽還真聽話,找到本《春秋》每天都讀,還寫了兩大本讀書筆記,這是後話了。

 

關羽跟著虎頭這就到了山東鄆城,進城向人打聽“及時雨宋公明”的所在,路人甲說,“黑三郎”啊,知道,前麵烏龍院就是宋押司的外宅。我剛行到院門口,就見張文遠溜進去了,這小子剛才還在莊子他老婆屋裏,這麽快就跑這兒來了。我站在大門外正猶豫呢,一抬頭,就見前麵晃晃悠悠來了一個黑胖子,個頭不高,四張出頭,左邊挎刀,右邊斜背著公文袋。那不是宋江嗎?

 

宋江一見到我,疾走上前抱住我說,虎頭哥哥,想煞小弟了。鼻涕眼淚都下來了,我抬爪兒拍拍他,說,別哭,兄弟,哥哥也想你啊。宋江說,正巧,濟南府的秦二哥和山西的單二爺也快到了,李逵去江邊捉魚去了,都到嶽陽樓聚齊,兄弟早定好了個戲班,《玉堂春》,《牡丹亭》,《蘇三起解》還有《茶館》,都是拿手戲。

 

我說,我還帶來一個兄弟,給你們引見一下。回頭看,關羽不見了,哎,他人生地不熟的跑哪裏去了?宋江說,不怕,這裏是咱們兄弟的地盤,不會有事,一起去找。正說著話呢,就聽前麵街上人聲鼎沸,叫好聲不斷。宋江拉著我說,去看看。到了近前,分開圍觀的人民群眾,細一看,好嘛,關羽和秦叔寶打起來了,關羽手使西瓜刀,上下翻飛,秦瓊擺開大剪,左紮右擋,連戳帶剪,兩個人你來我往,難分高下。

 

先把他們分開,再細問經過,原來這關羽一直提防著官府派人要捉拿他,看誰都像官差,這不正好和秦瓊走個對麵兒,秦瓊也是好奇,多看了關羽一眼,就這一眼把關羽看毛了,關羽抽出切西瓜刀就要動手,秦瓊也是打架的好手,一見情形不對,立馬從背後拽出祖傳的裁衣剪,可別小看這裁衣剪,它乃是熟銅打造,有三尺半長,四指多寬,裁件大褂兒,都是一剪刀下去,不用來第二下的。秦瓊雙手持剪就和關羽打起來了。關羽的西瓜刀短而且輕,打了幾下就卷刃了,秦瓊的大銅剪也好不了多少,卷刃了不說,兩片剪刀中間的鼻鈕也斷了,手拿著倆半拉剪刀。

 

都是自家兄弟,誤會一場,我一看,算了,雲長啊,你這切西瓜刀太輕了,換一把大刀吧,叔寶,你把那剪刀分開使吧,都快成兩根棍子了。宋江在旁邊也說,對,叫銅匠多加點銅,打成倆短棍也挺好。秦瓊看著他手中的大銅剪,都快哭了,說,這是我家祖傳的剪刀啊,再說我是使槍的,拿著倆半拉剪刀多丟人呐。我想了想,也是啊,哪兒有拿剪刀上陣打仗的,說出去也不好聽啊,這麽著吧,把這剪刀打成兩隻棍子,在上麵刻點花兒,甭管是牡丹還是月季,帶棱帶刺就行,再起個名兒,好聽一點的,嗯,就叫熟銅寶鐧吧。

 

皆大歡喜,宋江說,咱們得快點走,要不然李逵把魚刺都剔光了,估摸著單二爺也該到了,還有一件事,各位聽好,這單二爺是山西潞州七裏二賢莊的莊主,他手使的是一支打棗杆子,人稱“金頂棗陽槊”,這單二爺就煩別人管他的棗陽槊叫打棗杆子,過一會兒見麵可別說錯了,記住啊。

 

關羽一聽這單二爺是山西人,就不想見了,老鄉見老鄉本是高興的事,可關羽不一樣,就怕見老鄉。我明白他的心思,就說,也好,你還是先去西王母娘娘的蟠桃園吧,劉玄德和張翼德怕是也該到了,別在這裏耽擱太久,誤了你們兄弟結義大事。

 

送走了關羽,直奔嶽陽樓,嗬,這裏可真熱鬧,大堂裏藤子京和一幫官員士紳圍成一圈兒,當中是範仲淹在揮毫寫他的《嶽陽樓記》。臨江的窗前站著李白,手搖紙扇,眼望明月在想詞兒。再往後麵看,正當中坐著單雄信單二爺,左手端酒杯,右手拄著他的打棗杆子,威風凜凜,好似天神,不愧是大隋九省七十二路綠林好漢的總瓢把子。端的是豪氣衝天,義壓群雄。打對角是吳道子在給單二爺畫像。吳大國手的功力非凡,把單二爺的威武豪邁刻畫得栩栩如生。

 

後來這幅畫被陳玄裝,就是那個去西天取經的唐僧,帶到了印度,唐僧是想弘揚中土文化,向當地人展示這幅畫,當地人問這畫上的天神是誰啊?手裏拿的是什麽?唐僧就解釋說,這是單雄信和他的打棗杆子,當地人不明白什麽是打棗杆子,唐僧還得再解釋,問的次數多了,唐僧也煩了,回答就簡化成“單雄信和杆子”。印度人是多神教,天神眾多,有的人就專拜單二爺,名稱也演變成“聖雄杆子”,後來有個貴族子弟,非常崇拜單二爺,發願做是“聖雄杆子”的弟子,對外自稱“聖雄杆弟”。傳到中土,沒人知道這回事,才誤做“聖雄甘地”。

 

哈哈,夠熱鬧的吧,那天有人誇我是唐僧!偷偷跟我念叨:虎頭哥你咋忽悠人呐,上回你說的“曹阿瞞殺劉馥”是冤假錯案哩,有“白斬瘟雞”這回事嗎?有言一直追問“有木有醬鴨”。嘿嘿,我說各位別太認真,咱虎頭穿越時空來給大家講故事,就是哄大家開心,虛構一下,你這個唐僧太實心眼啦,咋還認真啦,咱這回湊熱鬧索性來個曆史人物大串燒。就是開心一刻,可別當真啊。

 

好啦,下回咱正經八百地討論一下移民的事兒。請看:貓鼠話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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