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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虎妞娃娃 2010-06-13 07:44:10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82595 bytes)
回答: 楔子,狼族簡介虎妞娃娃2010-06-13 07:41:21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睜開眼睛,睿發覺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頭頂上的床帳子是藍色的,綴著星星點點的深藍色的小珠子。床帳全部放著,使得床裏麵形成了一個隔絕的空間,深藍色的珠子泛著微弱的光線,藍盈盈的很漂亮。

睿盯著床帳發了一會兒呆,白色的被單隻蓋到了腰部,蜜色的皮膚,完美的肌肉,身材好到讓人流口水,而結實強壯的身體上,卻殘留著遍布了全身的紅草莓。修長的大腿若隱若現地出現在白色的被單下,內側的痕跡遺留的更為多一些。

動動身子,睿感覺到下身出來一陣劇痛。

這一下睿從迷蒙中清醒過來,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表情驚懼,隨即又轉為憤怒!

那個人,那個人是……

睿震驚之後不知所措,他竟然和那個人發生了關係!那個害他一無所有,從小受盡欺淩的人……在花叢裏就被……

記憶回放,睿全身顫栗個不停,憤怒、羞恥……源源不斷地湧上心頭,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雙眼更是充血,仿佛能噴射出活氧!

“啊……”睿吼叫一聲,瘋了似的捶床。

不!這一切都是假的!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竟然和最恨的人發生了關係!竟然一點都反抗不了!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啊——”睿吼叫著,整個床都在他激動的捶打中搖搖晃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羞恥感像一條繩索深深勒住他的喉嚨,讓他難以呼吸。

睿雙手按在頭上,死命的拍打著,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忘記掉昨天發生的一切。該死的,為什麽那個時候的記憶這麽清晰,就連野薔薇的氣味,風拂過身體的感覺都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為什麽不殺了他?那個人不是想殺了他嗎?為什麽不這麽做?

睿激動地連連喊叫幾聲。牙齒被他咬得咯咯響,他仿佛要咬碎一口白牙一樣。

身體還沒有複原,睿激動過後,虛脫地倒在床上,傷口處更是疼得隻能大口大口的呼吸。

睿感覺後穴黏黏的,有液體沿著大腿側流下來。睿一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一麵伸顫抖的手往身後摸去。

很疼,睿感覺眼前猛地黑了一下,好半天才緩過勁來。手指碰到穴邊,刺痛的感覺頓時直襲心頭。

“嗚……”睿咬著齒根呻吟了一聲。

他抬起手,把粘著液體的手指抬到眼前,一抹鮮豔的紅,果然不是錯覺,扯動傷口又流血了。睿躺在床上,深深地呼吸一口,讓因疼痛而緊繃起來的身體放鬆。

鮮血流的似乎越來越多了,大腿根感覺到黏黏稠稠一大片。流血不止了?

睿一咬牙抓起傳單往後穴的傷口上抹。他按住穴口的傷處,頓時被刺激到的傷口疼到心髒都一揪一揪的。

腦海裏不可控製地回放著昨天狼王在他身體裏猛烈的撞擊,撞擊的頻率快到讓他呼吸都困難。很刺激的性愛,淋漓盡致的發泄,就像野獸一樣。

睿狠狠地咬住嘴唇,一方麵是太疼了,一方麵阻止自己回想那樣不堪的畫麵。

這個時候,床帳突然被人掀開,睿猛地扭過頭看著來人,他受到驚嚇,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撞擊的心口都隱隱發疼。全身更是緊繃得厲害,就好像做了壞事被人抓包了一樣,可是他什麽壞事也沒做。

那就是說他潛意識裏害怕這個男人的到來。

狼王沒想到自己掀開床帳會嚇到床上的人,更沒有想到掀開床帳會看到這樣的畫麵——全身□的睿平躺在床上,他的臉上微紅,眼中露出驚嚇的神色,並且呼吸急促。更甚的是他的一隻手放在身後,他拉著床單放在那個地方……

不知就裏的狼王隻當睿是在自慰,臉上的紅暈也成了被抓包後的羞紅,驚嚇也是如此。

狼王愣了一愣,隨即露出鄙夷的神色。

他冷笑一聲,說道:“這麽饑渴?”

睿呆了一下,很快大腦運作,明白了對方在說什麽,他羞惱地瞪著眼睛,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響,像一隻被惹怒的獸類。

狼王坐到床頭,悠閑又玩味地看著睿,低沉性感的聲音說道:“要不要我幫你?”

睿感覺受到了侮辱,他猛地抬起拳頭朝狼王的臉上揍去。

昨天他能打到狼王,是因為狼王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做,現在這一拳頭,雖然又快又恨,力道大到驚人,但是狼王卻是輕而易舉地接了下來,好像一分力氣都沒有用上,他的臉上依舊是勾著若有若無的笑容,表情動作都一派悠閑,然而他在生氣,有一團火焰從他的心頭升起,他雖然不明就裏,但是臉上很快被蒙上一層烏雲。

“看來,該讓你學一學規矩!”狼王凶狠地說道。

睿的心頭一顫,十二歲那年,伯爵府邸裏的記憶湧現了出來。一想到可能被那樣對待,睿就怒火中燒,奮力地想要再揍狼王一拳,但是他的拳頭被他握在手裏,怎麽也掙脫不開。

“這麽有力氣,看來昨天還沒有讓你爽夠?嗯?竟然還要自己動手,這豈不是笑話本王太沒用了,好,就徹底地滿足你吧!”狼王說著一把鬆開睿的拳頭,把他的身體推回到床上。

狼王翻身壓在睿的身上,兩人的臉湊的很近,狼王若有若無的氣息打在睿的臉頰上,而睿粗喘著的氣息也全部落在狼王的臉上。

狼王一雙眼睛犀利地盯著睿,表情陰霾灰暗的厲害。

睿也毫不客氣地回瞪著他,眼中的憤怒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了。

這個時候狼王瞥見自己的手上有血漬,狼王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很快他就明白過來,他拉起睿的拳頭,他的手心手指滿是血汙。

“該死!”狼王咒罵一聲,起了身體,視線落在睿腿邊的床單上,果然殷紅一片。

被狼王的眼睛盯在那個地方,睿感到了羞恥,他掙紮著扭過扭過身體,並同時想要起身。

狼王一把將睿按在床上,臉上陰霾更甚了,眼中迸射出來的陰冷讓人不寒而栗。

“不許動!”狼王惡狠狠地說道。他越是這麽說,睿越是不肯配合,他扭動著身體劇烈的掙紮起來,完全不顧流血不止的後穴。

「放開!」睿惡狠狠地瞪著狼王。

狼王不理他,很輕鬆地就製止住了他的掙紮,讓他掙無可掙地躺在床上幹喘氣。

狼王一把抬高睿的大腿,後穴清晰地展露在他的麵前。

睿感覺到強烈的羞恥感嘶叫著,扭著身體反抗。

睿的後穴經過昨天的激烈運動,如今是又紅又腫,而且鮮血不斷地從傷口處湧出來。狼王皺著眉頭。心煩意亂,語氣也差了很多:“半成品就半成品,愈合能力這麽差,這麽點傷口竟然現在還流血。”

羞辱的話讓嘶嘶地吼叫著,眼睛更是紅了幾分,如果可以,他很想奮起咬斷眼前人的喉嚨!

不過,他的話讓睿也覺得奇怪,也許他真的是半狼人的緣故吧,體內還有著一般的人類血統,所以他那個地方的傷口才那麽不容易好。不過,好像有時候又不是,比如戰鬥中受傷,有些地方傷口很快就能愈合,有些地方的傷口卻好的相對要慢很多。

不過,他才不管半不半狼人的,該死的,那個人要盯著那個地方看多久!睿怒不可遏。

狼王伸出手,睿像是被火苗燙到一樣,猛烈的掙紮起來,口中也發出嗚嗚的聲響來抗議。

“別動!”狼王冷冷地瞪著他。然後手指靠近傷處,他凝起一團藍色光暈,光貼近穴口,睿感覺到傷口被一股涼涼的感覺包圍住,好像馬上就不那麽疼了。

雖然知道這個人在給他療傷,但是羞恥心讓睿無法接受,他還是劇烈地掙紮著,不接受他的治療。

狼王在睿的掙紮中,眉頭皺的越來越厲害,一張臉青得像地府的修羅鬼怪。

“怎麽?”狼王停止治愈,傷口處原本不在流血,光線一消失,鮮血又開始流了。

怎麽會這樣?狼王皺起眉頭,睿的體製,竟然排斥他的治愈術。

“哼。”狼王惡狠狠地瞪了睿一樣,然後跳下床跑了出去。

睿看著他的背影,愣了一下。像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大腦很快再次被疼痛感占據。

傷口的地方又開始疼了。

睿一咬牙,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

狼王從外頭回來,臉色頓時一沉,“你做什麽?”

睿竟然掙紮著要起來。

狼王上前將睿的身體扔會到床上。震動刺激到了睿的傷口,他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他。

然而狼王卻是一愣,因為他看到睿的眼中霧水蒙蒙的,好像真的很疼很疼一樣。頓時,狼王的心口軟化了。連帶的他的動作都輕柔了一些。

原來他是出去拿傷藥了。

狼王重新讓睿按在床上,然後恥笑道:“不讓我療傷、上藥,你是想成為第一個做那種事情,事後流血過多死掉的狼人?”

睿惡狠狠地瞪著他,但是掙紮卻不像開始那麽激烈了。他可不想這麽死掉,他要親手殺了這個男人!

感覺到睿不再掙紮,狼王這才滿意地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

給睿上過藥後,狼王將抽出一條幹淨的床單抱起睿向外廳走去。

這個房間裏頭是臥房,外麵還有一個小花廳。布置高貴優雅而不顯得奢靡土氣。

狼王抱著一臉野獸像的睿端坐在椅子上。茶幾上擺放著精致的糕點和清香飄逸的紅茶。

狼王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容,“餓了吧?我來喂你。”狼王戲謔地挑了一塊糕點送到睿的嘴邊,睿緊閉著牙齒不張口,並一臉的厭惡。

狼王也不惱,饒有興致地逗弄他,“啊,張嘴,乖寶寶,張嘴啊。嗯?還是說你要喝奶?”

寶寶?奶?

睿火大地看著狼王,而狼王仿佛得勝一般邪魅地笑著。

睿突然張口,猛地一口吞了糕點,連帶一口咬在狼王的手指上。這一口咬的狠了,糕點的香酥中泛著一股血腥味。

狼王皺了皺眉頭,“小狗!”

“哼。”睿撇過頭。

狼王受傷的傷口轉瞬就愈合了,他很有興致的又挑了一塊送到睿的嘴邊,“啊。”

睿張口又咬了下去,不過,這一下卻磕到了牙,狼王的手指硬的好比石頭。

“嘶……”睿嘶痛了一聲。

“嗬嗬,看你還敢不敢咬人。小狗才咬人呢,寶寶,你可是狼哦。”狼王微笑著說道,他的心情很愉快,逗弄這個別扭又凶狠的“新”兒子果然很有趣呢。

最喜歡看到他吃虧憤怒又無奈的樣子了。

睿惡狠狠地咬著口中的香膏,隻當是在咬男人的手指,隻咬得咯咯作響。

狼王心下喜不自禁,好可愛的小東西。

“寶寶,啊,來喝口茶,不要咽到哦。”狼王說道,果不其然看到睿臉上嫌棄的表情。哈,有意思,被人當做寶寶這麽厭惡嗎?

“寶寶,乖哦,張嘴。”狼王興致更濃了,以睿的年紀,在狼王的眼中確確實實是個小寶寶,而且他的另一個身體——狼,可是確實的是個丁點大的寶寶。

所以狼王也不覺得寶寶這個詞有什麽錯誤,而且睿的表現也可愛的緊,於是他就喜歡上了這個昵稱。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你在做什麽?”

一聲森冷的叫喚聲從身邊響起,睿受到驚嚇,心髒突得快跳了一下。

漆黑的過道裏,隻有落地窗外的月光發出些微弱的光亮,因此黑暗而寂靜的過道裏,睿看到一雙幽綠色的屬於野獸的眼睛直直地直視著他,就好像他是一直被毒蛇盯住的青蛙。

過道裏一陣清風飄過,睿打了個寒顫,剛才的驚嚇讓心口至今隱隱發疼。他警惕地看著黑暗裏的白狼,緊張地呼吸都屏住了。

“你站在那裏做什麽?”白狼朝睿邁出一步。

睿靜靜地看著他,黑暗中他緩緩地活動著關節,以備應對對方突然的發難。

白狼陰邪地笑了一下,“我忘記了你不會說話,小東西。怎麽不願意用狼族的語言和我溝通?”

自從睿知道,白狼所說的用「吾族的語言跟我溝通」指的是狼族的語言之後,睿就閉口不「說話」,自尊心不允許他用獸類的語言。

而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不願意說話,對他來說反而是好事了。

白狼冷笑:“回到你的房間裏去,否則別怪我動手!”

睿冷冷地看著白狼,眼中的仇恨異常明顯。如果不是它把他帶到這個地方來,他也不會受到那個男人的侮辱。

白狼見睿不動,還用仇恨的目光看著它,它眼中的陰險更甚了:“回到你的房間去,這是我的忠告,不要試圖從這裏逃走,你會死的很淒慘,哼哼。”

睿盯著白狼,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朝他所居住的房間走去。

因為他知道白狼不是在嚇唬他。這個平靜的城堡裏,無論他走到哪裏,都可以感覺監視的視線,那些蠢蠢欲動的,吐露著獸類氣息的生物躲藏在黑暗裏,讓走在過道裏的睿隱隱覺得仿佛走在前往地獄的路途上,隨時可能被野獸襲擊、撕碎。

就在剛才,獸類的氣息越聚越多,如果不是白狼及時出聲打擾,他很可能已經被不知道躲藏在哪裏的野獸分食了。

這個時候城堡裏的氣氛十分不好,白天,城堡裏光線充足,環境清幽,仿佛是修養身心的聖地。而到了晚上,空氣裏凝聚著危險的氣息,仿佛每一個黑暗的角落裏都躲藏著無數頭要將你分屍的怪物。是那種凝聚著恐懼、死亡、壓迫……的氣息遠遠不斷地從黑暗中聚集、分散,仿佛遊走在城堡中的魔鬼,正在搜尋著活物充饑。

在城堡裏,白天睿的行動是完全自由的,到了晚上感覺到危險的他,根本不敢隨處走動。但是一連在這裏居住了三天,他已經受不了狼王的糾纏了,他像個布偶玩具被狼王抱在懷裏玩耍,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創傷。

他明明是個1米80的大男人卻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裏叫寶寶!這種感覺他受夠了。

所以身體剛一複原,他就亟不可待地趁著夜色像從這裏逃走。

黑暗裏,一股陰冷的死氣糾結在他的身後,仿佛被怨靈跟隨著,睿覺得背脊發涼。但是不管他怎麽做都無法擺脫身後的生物。睿停下腳步,野獸的呼吸、嘶鳴似乎就在耳邊,近距離的傾聽讓人本能的豎立起寒毛。

睿猛地加快腳步逃離,這種被注視的感覺,讓他產生一種馬上就要變成死屍的錯覺。

走道裏很安靜,睿故意加重了腳步聲,以“噪音”來杜絕那些怪物衝擊他的耳膜的嘶吼。

走過拐角的時候,睿隱約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

說是“不尋常”,因為它不是野獸的嘶吼和喘息聲,也不是他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而是隱隱約約的呻吟聲,若有若無,在寂靜中侵擾著睿的耳神經。

什麽聲音?

睿皺起眉頭。

前頭隱約有光線,是從半掩著的房門裏泄出來的光線。

睿鬼使神差地朝前走去,隨著他的靠近,呻吟聲越來越清晰,讓睿的臉上染上了一層紅暈。

他可以聽出那是個男人的聲音,痛苦夾雜著愉悅,喘息、哭泣、呻吟……是很豔色的聲音,光是聽就讓人血液上湧。

是在做那種事情!

睿的大腦一反應過來,就猛地驚嚇著清醒過來,他轉身想走,可是發覺人已經站在了大門前麵。於是好奇心促使他的眼睛向門縫裏看去。

從門縫往裏頭看的角度是固定的,睿剛好看到了在微弱的燭火中咯吱作響的大床,白色的床單上,兩具身體交纏著,上位的是一個身型強壯的黑發男子,男子霸道地在身下人的身體裏勇猛的撞擊著。

黑發男子的背脊白皙,可是睿赫然看到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那道傷痕像是一條猙獰的蜈蚣攀爬在男人的背脊上,傷口沒有流血,森森的白骨纏著鮮豔的血絲和肉……

嘶……睿倒吸一口涼氣,那傷口驚嚇得睿臉色發白。

然而待他再看,那傷口卻不見了。

睿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又不可置信地揉了揉,可那道傷口確實不見了。

睿清楚剛才他並沒有眼花,但是傷口怎麽會不見掉?

睿緩緩地將視線轉移到男人的身下,這一看,可讓睿受驚不小——零?!

那黑發的,美豔的東方血統的男人不是零是誰?

零美麗的臉上滿是痛苦又愉悅的表情,深皺著眉頭,臉上滿是眼淚和汗水的痕跡,他的雙手緊緊地拽著身下的床單,緊咬著的雙唇發出細碎的呻吟聲,時而是哼吟,時而是痛叫,那表情——實在是嫵媚到了極點,饒是睿也不知不覺間起了反應。

睿咽了咽口水,咬著嘴唇逼迫自己清醒一點。

這時候,他聽到零的口中吐出兩個爆炸性地字眼——“父親……”

父親?

這一下睿驚得不小,慌亂間手扣到門扉,發出一聲脆響。

這時候那個零喊做父親的男人扭過頭來,表情森冷,眼中絲毫沒有被情欲迷糊住神智,精光銳利。

被男人一瞪,睿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並從頭冷到腳。好強大的氣勢,有瞬間睿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他就這樣呆呆地站立在門口,臉上滿是錯愕!

零被他父親……呃……

睿一反應過來轉過身子就落荒而逃,天!這是什麽情況,零怎麽會跟他父親……

失魂落魄地跑了好久,等他體力不支跌倒在地上的時候,大腦才重新運作起來。

又怎麽樣?他不是也跟自己的父親發生了關係?

睿這麽想著,突然覺得惡心,胃裏翻江倒海,絞痛得他臉色煞白。

睿從來沒有這麽厭惡過自己,他竟然和他最恨的人發生了關係,而這個人是他的親生父親。

該死的,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這令人作嘔的關係!殺了他!殺了那個男人!

睿產生了強烈的殺意,他的仇恨像龍卷風一樣在他的心口席卷著。也許是他強烈的殺意召喚來了黑暗中隱藏著的怪獸。

忽然間,他感覺到他的麵前一隻碩大無比的野獸張著血盆大口朝他衝刺而來,睿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那半虛的怪獸吞噬了,當尖銳的牙齒穿透他的心扉的時候,睿慘叫一聲陷入了黑暗……

青灰的虛影裏出現了一個城池的影像,雲霧飄渺中的城池即真實又虛幻。然而是火光,漫天無沿的火光衝天。

戰爭、殺戮、鮮血、殘暴……衝刺在這座城池裏。

那是一場發生在狼人之間的戰鬥,雙方廝殺得慘烈無比。到處都是屍體、鮮血、斷肢,那些肢體在焚燒中漸漸化為虛無,但是它們所留下得慘烈卻深深地刻在這座城池裏,讓怨念變成了黑霧籠罩在這座殺戮的城池的上空。

畫麵繼續往城池最中心的宮殿裏飛轉,那裏有個看不清楚容貌的男人和幾個身穿戰甲的狼人在吵架。

畫麵沒有聲音,所以不清楚他們在吵什麽,但是可以看出他們吵得很厲害,那幾個穿著戰甲的狼人統統是怒目凶光,他們的眼中滿是痛恨和焦慮,還有憤怒,然而其中一個狼人的眼中還多了幾分仇恨。

他淤積的憤怒和仇恨終於在那個樣貌模糊的男人的喋喋不休的爭吵中爆發了,他猛地抽出腰上的劍,發瘋似的砍著斷壁殘垣,柱子的殘骸被他的劍劈得四散。狼人發狂般張著嘴大吼著。

聽不到聲音,但是他的憤怒感染了看到他的人。

這時候那個樣貌模糊不清地男人衝到那個發狂的狼人麵前,兩人又吵了起來,狼人眼中的怒火越燒越旺盛,他突然丟掉劍,猛地撲過去掐住男人的脖子,激動中的男人也被激怒了,兩人就這樣瘋狂地扭打在一起。

那個樣貌模糊的男人也變身成了狼人,兩隻狼人發狂地廝打了起來。其餘的狼人吼叫著似乎是在勸架,但是兩個狼人打得太厲害,他們都沒有辦法靠近。

最後,本該是後來變成狼人的那個男人贏的,然而另一個狼人不知道說了什麽。雖然看不到另一個男人的樣貌,但是他的情緒卻被感覺到了,他震驚了,內心深處奔流著強烈的憤怒,就在他要爆發的時候,另外那個狼人猛地將爪子貫穿了那男人的心髒。

男人的身體緩緩倒下,周圍的狼人都震驚的不知所措,而那個殺了他的狼人,眼中的瘋狂的火焰跳動的更為活躍了。

男人的身體焚燒起來,漸漸的消散,他憤怒地仇視著穿著鎧甲的狼人,而狼人露出了一個陰冷又得意的笑容,又說了些什麽,然後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牌子,牌子發出金光,男人消散的身影竟然被它一點點吸收了。

牌子吸收了男人的魂識之後,那個狼人仰天大笑,那笑容竟顯得慘烈而瘋狂,仿佛有著是天大的仇怨,還有無盡的黑夜一般的憂傷……

狼人把金牌掛在胸前,然後舉起劍喊了一聲,那些狼人們就跟著他朝宮殿的外頭衝去,他們投入了戰鬥。

“嗚……!”睿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警覺地環視周圍,發覺自己竟然靠著牆壁睡著了。

記憶回到失去意識之前,他好像被一隻半實體的野獸襲擊了,還被它撕碎吞噬了。可是他卻沒有死,仔細一看,還是他失去意識前的走道裏。

睿扶著牆壁站起來,皺著眉頭思索。

那個夢境是怎麽回事?最後看到的那個金牌子好像很眼熟,哪裏見到過?

還有那個看不清楚樣貌的男人,也好像很眼熟。

睿一邊搜尋著記憶,一邊往自己住的房間走去。他加快了腳步,害怕再次被不知名的生物襲擊。

然而他轉了半天好像迷路了。宮殿很大,夜晚和白天的樣子更是天差地別,睿從沒有在晚上出來走動過,他憑著白天的記憶在宮殿裏穿梭著,所以最後就迷路了。

這是什麽地方?睿走進一個光線充足的房間裏。

房間很大,而且很華麗漂亮。

睿在花廳裏兜轉了一圈,被房間裏會發光的水晶吸引了注意力。

房間裏沒有點燭火,但是明亮,就是那些牆腳或者牆麵上的棱形水晶塊或者水晶柱在起作用。

淺藍色的光線下,房間透著一股神秘,然而卻並不幽森恐怖。

“嗬,這麽晚了還到我的房間裏來,是想我了嗎?寶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睿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原來他誤闖了狼王的房間!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聽到這個聲音,睿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警惕的模樣就像是遇到危險而乍了毛的小動物。

狼王從內室出來,穿著一身月白的長袍子,沒有束發,灰藍色的長發就披散在身後,他的全身都仿佛包裹在柔和的光暈裏,臉上的微笑也透著股柔和,然而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他眼中的精光是一種興味、玩弄的味道。

冰冷冷的眼睛裏,就好像把睿當成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玩具,冷酷到一旦不再感興趣就可以隨意丟棄這個玩具。

狼王優雅地攏了攏發絲,然後朝睿招招手:“寶寶過來。”

睿感覺到全身的細胞都打了個寒顫,他猛地轉身就想逃走,哪知道剛一轉身就撞進了一個厚實的胸膛上。

“嗚!”睿揉著額頭定睛一看,竟然是狼王,他轉過頭看著空無人影的身後。

好快的速度!睿警惕地退開幾大步。

狼王好笑地看著他:“寶寶自動投懷送抱,好感動哦。”

看到睿驚懼又憤怒的表情,狼王朝他邁出一步,睿急忙退開一大步和他保持距離。

狼王一看又笑了:“寶寶不乖哦。”

說話間他已經閃身向前將睿摟在懷中,“寶寶這是要和本王捉迷藏?可是已經很晚了,寶寶該睡覺了哦。”

狼王貼著睿的耳垂,故意將“睡覺”兩字說的曖昧非常。

睿騰得一下紅了臉,腦子裏都是事前撞見零和他父親在一起的畫麵,零的臉色緋紅,兩人的身體糾纏在一起,空氣裏都飄蕩著□的氣息。

而睿和狼王之間,隻能用詭異兩個字來形容。

這個男人到底在玩什麽花樣?難道折辱自己他真的覺得那麽高興?

男人不知道對睿做了什麽,睿的身體酥軟下來動彈不得,隻能就這樣靠著男人的扶持窩在他的懷裏。男人的笑靨冰冷,他在睿的臉頰上舔了一口,讓睿忍不住全身顫抖。

狼王剝開睿的衣襟,然後把冰冷的手伸了進去,不知道是因為手的溫度太低,還是什麽原因,睿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著,仿佛是在害怕即將發生的事情。

他想掙紮,但是動動手指頭都頗為困難。身體無力然而意識卻清晰無比,他隻能含著羞恥和憤怒麵對男人對他做的一切。

男人扣住睿的下巴親吻他的嘴唇,靈巧的伸了進去掃蕩著他的口腔。狼王的技巧很高超,睿很快就全身酥麻喘息不定。不知道是不是缺氧的緣故,他竟覺得心口處仿佛有隻貓咪在撓著他。

“寶寶,本來最近沒什麽時間,想讓你休息幾天,好養好身上的舊傷,不過既然你這麽迫不及待地找到我的房間裏來,嗬嗬,我要不對你做點什麽,豈不是……嗬嗬。”狼王輕笑著,壓低的嗓音出奇的好聽。

狼王輕笑著將睿打橫了抱在懷裏,睿的身高180以上,如此輕易地被人打橫了抱起來,心中的別就自然不用說,徒然升起的羞辱感更為折磨人。

「放開!」睿無聲地吼叫著,臉上凶相畢露,奈何身體無論他怎麽掙紮都使不上力氣。

“寶寶這麽熱情的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哦。嗬嗬。”狼王勾著嘴角,笑容輕蔑得帶著侮辱的性質。

他真是愛慘了這種欺負他的感覺,最好表現得更生氣一點,不要太快被他馴服哦,對於順從的玩具,他已經玩膩了,就喜歡脾氣比較暴的呢。

說話間,狼王已經抱著睿的身體來到了床前,暖色調的床帳顏色,透著股曖昧的氣息。

狼王將睿放在床上,他側身躺在睿的身旁,月白色的袍子敞開,露出色澤健康的厚實胸膛。狼王無疑是個強壯的男人,他的優雅、詩人一般的氣質不過是外相,他其實是個強勢的、霸道的男人。他是王,一個真正的君主,藐視群臣,瀟灑而雄霸一族。他習慣把什麽都掌握在手裏,包括生命,所以他人的性命和尊嚴在他的眼中不過是玩具。

這才是真正的殘酷!因為他根本不覺得傷害別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睿看著這個霸道又陰狠的男人,眼中的恐懼尤甚。恐懼和憤怒成正比,隨著憤怒的攀升,恐懼也侵占了他的身體。

狼王單手支著頭,帶著笑容“溫柔”地側身看著睿,他的另一隻手若有若無地在睿的胸口上遊走,手指勾畫著一條條線條,隔著衣服摩擦著他的胸膛。

睿緊張地屏住了呼吸,並且全身緊繃著。

“嗬嗬,寶寶,你在緊張嗎?”狼王輕笑著,月白色的袍子讓他的全身仿佛折射出溫柔如水的光暈。表現和本質的惡劣竟是反比。

睿忍無可忍了,他幹脆閉上眼睛不去看男人惡劣的笑容,和他眼中的輕蔑,連帶的耳朵自動過濾掉他的話語。

然而閉上眼睛之後,身體的敏感尤甚,睿清晰的感覺到男人的氣息打在他的臉上,溫溫熱熱,酥酥癢癢。睿恨不得伸手狠狠抓傷被他氣息打著的臉龐。這種撓不到又奇癢無比的感覺很是折磨得人瘋狂。

狼王的手指輕輕地摩擦著睿的外衣,布料貼著皮膚輕輕地觸碰著他的敏感點。

突然狼王的氣息靠得更近了,睿感覺到他的臉就要和自己貼著了,果然,溫熱濕軟的東西貼在了他的臉頰上,那麽溫柔的,小心的親吻著,好像對待著一件寶物。而睿知道,這是他的戲弄!

“寶寶,你在怕我嗎?”狼王聲音極輕,貼著耳朵睿才聽得清楚,他感覺到狼王的呼吸已經紊亂了,他糾結著的心突得跳了一下,緊張更甚。

感覺到睿的身體更為緊繃了,狼王笑道:“你在期待什麽?”

睿騰得一下紅了臉,惱怒的嘶嘶聲從口中瀉出。

“你想讓我怎麽對待你?”狼王說,他挑開睿的衣襟,一個個解開衣服的扣子,並且手指在□出來的皮膚上輕輕地觸碰著。

“玩弄”!這個詞語鮮活碩大地出現在睿的腦海裏,他咬著齒根,心口劇烈的起伏著,右手不可抑止地顫動起來,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大,最後睿終於不知道從哪裏來了力氣,猛地反身揮出一拳,這一拳朝著狼王的臉上打去,眼見著就要碰到狼王英俊的臉頰……睿的瞳孔卻猛地放大——隻聽得喀嚓一聲,一聲慘烈無比的叫喚從睿的口中傾瀉而出。

“啊——”睿的拳頭在狼王的臉前幾厘米的地方停下,並隨著喀嚓一聲響,那是骨頭碎裂的聲音。原來是睿的這一拳頭揮得過猛,砸中的卻是一個堅硬無比的結界,他用了多少力氣,全部都反彈到了他自己的拳頭上,骨頭也因此發出喀嚓的聲響而碎裂。

“哼!”狼王冷哼一聲,重新將睿按倒床上。

“似乎是太放縱你了。”狼王居高臨下的說道,他的灰藍色的發絲垂落下來披在睿的身上。

睿疼得全身沁出了冷汗,然而在聽到狼王可笑的話之後,無語的笑了起來。縱容?多麽可笑的一個詞語,他縱容了什麽?折磨他,玩弄他,這就是縱容?

憤怒取代了手上的疼痛,睿猛地勾住狼王的脖子,然後撲上去狠狠地咬住了狼王的肩膀。

睿就像一隻發了瘋,不顧性命的野獸,失去理性憑著體內的怒火做事。

“嘶……”狼王吃痛一聲,拉扯住睿的頭發企圖將他扯開,然而睿似乎豁出去了,他死命地咬著狼王的肩頭不放,好像死也要從他的肩膀上咬下一口肉,以泄他心中的憤怒。

狼王也惱了,沒有人可以惹怒他至此。他猛地將睿從他的肩膀上扯了下來,力氣大到嚇人。狼王冷冷地看著睿,眼中奔滾著憤怒的火焰,月白色的長袍上鮮紅一片,滿滿的都是血色。

然而傷口卻在睿的麵前一點一點愈合,最後連疤痕都不剩。看到這裏睿竟然感覺到無比挫敗。

這就是差距,力量和能力的差距,他明明很用力地咬了,然而男人輕而易舉地就將他重新按倒,而他的肩膀上卻連個傷口都不能留下。

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從心頭湧現,沮喪和絕望第一次侵占了睿的身體和靈魂。他瞪大了眼睛,將恐懼寫滿眼中。

狼王冷冷地看著他,然後冷哼一聲,一手按住他的身體,一手撕扯掉他的衣服,眼中的怒火轉而燃燒成了YU火。

“你反抗不了我!”狼王冷聲道,然後動作粗暴地啃咬著他的身體,並瘋狂地占有、侵犯了睿。

睿感覺到身體像浮塵一樣無力,他任由狼王在他身上為所欲為,他不能控製也反抗不了,幹脆自暴自棄的什麽都不做。讓他的身體在疼痛中墮落淪陷。最後的尊嚴讓他死命地咬緊了牙關,不讓呻吟從他口中出來。

“嗯……哼……”睿感覺到胃裏翻滾著,身體仿佛隨著海浪上下起伏,房間內隻能聽到兩人的喘息和肉體拍打的聲音。

睿感覺到意識和身體一點點淪陷,粗暴的對待,讓他的肉體和精神上都承受著強烈的傷害。心中充滿了絕望,他感覺到眼前的一切翻滾的旋轉著,擰成了扭曲的畫麵。

就如同巴洛克風格的建築,扭曲、荒誕、參差不齊……

就像他和眼前的這個男人的關係,父子?仇人?他們的關係已經扭曲不堪,荒誕而令人不齒。他竟然成了父親床上的玩具。而他又無時無刻不懷著弑父的念頭。

從此他的身上被這個男人打上了無法磨滅的烙印,也許今生都擺脫不了糾纏著的命運鎖鏈……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劈裏啪啦……”餐桌上的食物被睿全數打翻在地上。送食物進來的狼人男子眯起幽綠色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睿。睿則撇開頭毫不將他的怒火放在眼裏。

見此,粗壯的狼人男子惱了,他上前一步扣住睿的喉嚨,惡狠狠地抓起一塊麵包塞在了睿的口中。

凶相畢露的臉上滿是鄙夷之色,他說道:“WerewolfE,放肆也要看看場合,這裏不是你可以任意胡為的地方!乖乖的吃下你的食物,否則,我會讓你好看!”

男人是以人類的樣子出現的,他的身上穿著藍色的軍裝,別在胸前的徽章顯示著他的身份和地位,他是個有身份的官員,狼人的尊嚴容不得一個半狼人來踐踏。

睿凶猛的揮出左拳狠狠地揍在男人的肚子上,這一拳力道不小,男人悶叫一聲鬆開對睿的鉗製捂住肚子,男人疼得臉色發青,眼睛邪狠地瞪著睿。

說時遲那時快,狼人瞬間發難撲向睿,他的手在撲過來的瞬間變回了狼爪,爪子直接朝睿的臉上抓來。他的意圖很明顯,要給睿毀容。

睿是個英俊的少年,而且是強壯健碩的男子,絲毫沒有女人的陰柔不說,還十分有男人味。隻是他的年紀偏小,過幾年他能迷倒一大片女人。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卻讓狼王“著迷”。忠誠的狼人護衛實在想不通狼王為什麽會喜歡這麽個半狼人,他根本沒有資格進入這個城堡!不,是連進入風之穀的資格都沒有,何況是城堡?

狼人看不慣睿的囂張,很想毀了他這張礙眼的臉,看他要怎麽痛哭流涕地跪下來求饒!

睿的右手在那天晚上傷了,用夾板固定著,打架也隻能用一隻手。

睿仰著頭,身體向後一翻躲過了狼人的爪子,隨即立即飛起一腳踹在狼人的胸膛上,讓他吃痛一聲倒退了數步。

睿靜默地看著狼人動作,習慣了實戰的身體憑著感覺就輕易地躲閃了狼人的攻擊,狼人的套路,很快就讓睿看穿了,一時間,隻顧躲閃的睿叫打不中他的狼人越來越火大。戰鬥中失去冷靜是致命的,睿飛快地閃過狼人的攻擊,暴吼一聲抓隻狼人的拳頭一個過肩膀摔將他砸在地上,隨即下一瞬間睿的左手順了桌子上的叉子,身體下壓,體重全部砸在狼人的肚子上,並且手中的叉子狠狠地刺入了狼人的身體裏!

耳中是吼聲,眼前的半狼人凶狠的比野獸還要野獸。狼人一時間被他氣勢所壓迫,心髒,狂跳了一下。他瞪著眼睛,該慶幸紮在他身上的是個刀叉而不是匕首之類的東西,否著……

睿紮中的地方準確無誤,就是他的心口!

一紅一黑的雙瞳中爆射出野獸的雄性,狂野的,殺戮的氣息纏繞在狼人的身上,他有些不敢直視眼前的半狼人,然而他的自尊心和狼性的勇敢讓他也發出一聲暴吼不顧一切地朝身上的半狼人咬去。

一個狼人一個半狼人,打架的感覺充滿了狂野的氣息,就像是真正的兩隻狼在撕咬。

狼人怒火衝昏了頭腦,他現出了狼人的原身,一瞬間,暴漲的肌肉撐破了衣物,視覺衝擊極強的憤怒的狼臉,能嚇得普通人足足一個月都做噩夢。

幾分鍾之後,完好的房間變得慘敗不堪,精致華美的家具擺設全都遭了殃。

睿和狼人戰鬥的次數不少,每一次都是生死之戰,經驗的積累全部在身體上,也就是說,他的身體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戰鬥,一旦進入戰鬥狀態,敏銳的判斷,矯捷的動作,全都是靠著本能做出的條件反射。

狼人是好戰的一族,他們成在一次次的挑戰中殺死同伴建立軍功,他們的強大無可厚非。普通的狼人就是和血族戰鬥,也是絕對的壓倒性勝利(相對同級而言)。

這是一隻一百多歲的狼人,授勳為城堡的護衛小隊的隊長,這個職務是他的驕傲,是能力的肯定。為了捍衛自己的尊嚴,狼人今天是豁出去了。他絕不能被一隻半狼人打敗,否則顏麵何存?

然而事與願違,睿比他想象中的厲害的多。狼人再次被掀倒在地,眼見著半狼人舉著椅子要朝他的頭上砸來,一聲怒喝響起。

“你們在做什麽?”狼王的聲音響起,威嚴中透著濃濃的憤怒。

狼人打了個寒顫,全身都緊張地緊繃了起來。

剛才的叫聲也讓睿小驚了一下,但表麵上卻不動聲色,他丟掉手中的椅子,冷哼了一聲,撇開頭。

狼王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小隊長,再看一眼一副倔強的不認錯的模樣的睿,當下心情轉好,哈哈笑出了聲。

睿怔住了,他疑狐地看著大笑的狼王。而看到狼王,睿的心髒猛地突跳了一下,他今天穿的是一件藍紫色的對襟長袍,內裏著一件白色的有著藍色紋路的金邊長衣,華麗中透著貴氣,完全展現出了他那種渾然天成的王者氣質。英俊的容貌,在爽朗的笑容下,少了往日裏的陰柔,虛假的溫柔和詩人的氣質完全被王者的霸道、威嚴所取代。

這樣的狼王睿是頭一次看到。平日裏狼王喜歡穿著寬鬆的衣服,隨意而優雅。這麽正式的裝扮在記憶裏是頭一次出現。

睿愣住的片刻時間,狼王已經踱步到他身前,不注意間,睿就被狼王攬住腰樓在了懷裏。

“寶寶~”狼王性感的輕呼一聲,“真是厲害嗯,把我的小隊長都給打敗了呢。嗬嗬。”

狼王將氣息吐在睿的臉上,性感而曖昧地摩擦著他的腰際。

“一個年紀小小的寶寶,還是半狼人,你卻打敗了一百多歲的小隊長。你真讓我意外呢。”狼王說。

聽著狼王的話,打架的兩“人”同時白了臉色。

小隊長是感到羞恥和慚愧,而睿卻是因“意外”兩字而白了臉色。意外?這表示什麽?有興趣、新鮮、好奇?是不是表示自己還要繼續承受被他玩弄的厄運?

“出去!”狼王轉過頭冷聲對倒在地上的狼人說道。

狼王一把將睿打橫抱了起來,他走到窗邊在那張唯一完好的椅子上坐下,然而讓睿坐在他的腿上。

睿已經不再反抗了,然而他也不會默默承受,頂多就是任由他胡作非為,而他做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木偶,雖然狼王以激怒他為樂,讓他很難做個木偶。

窗戶外,陽光照在白色的野薔薇花上,漫天無沿的草坪和花海顯得格外的美麗。風魂嬉戲追逐,發出猶如孩子般清悅的聲音。

狼王在睿的額頭上啵了一下,笑道:“真不愧是我的孩子呢,果然容不得小覷。聽說你殺過很多怪物和狼人。”

狼王隻是隨意的一句話,睿的神經卻當即繃緊。聽說?聽誰說?聽說了什麽?

他知道賽姆斯傭兵團的多少事情?他會不會對傭兵團不利?

睿的心裏焦急,臉上卻依舊麵無表情。沉靜的仿佛是冷血的。

“很好。”狼王露出讚許的表情,“狼人是勇敢、強大的一族,能力決定一切。我不喜歡軟弱的「人」。”

睿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他的意思是自己的強大讓他這個作為“父親”的人沒有丟臉,所以他才這麽愉快。真是好笑。

狼王無視掉睿的表情和他欲表達的語言,他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食物,皺了皺眉頭:“寶寶不吃飯?這可是人類的食物哦。”

睿一直吃的都是人類的食物,勉強食用適合狼人的食物,會讓他的身體因無法適應而生病(狼人吃生肉和血)。為了不讓他的身體感到不適應,睿在這裏吃的第一頓食物就是人類的食物。

“嗬,”狼王想到什麽,笑道,“寶寶是應該喝奶才對。”

狼王無視睿鄙視的神色,輕輕鬆鬆就抱起他這個身高180以上的男人,朝著房間外走去。

狼王將睿帶到了正殿的餐廳,那裏早有狼人準備好了食物。

長桌上的食物看上去很精美,沒有睿以往印象中惡心的死肉。

生肉倒是有,淋著鮮血,撒著調味料的牛排,看上去很精細的樣子。還有肉排、火雞等肉類食品,以及一大條一尺長的銀魚。

狼王抱著睿在椅子上坐下,他忽略掉了隨侍人員的眼神,睿卻忽視不了,那其中帶著厭惡的,譏笑的,還有鄙夷的眼神全數收入了睿的眼底。

狼王打了個響指,果然要了一份牛奶。

很快溫熱的一大杯牛奶就被送了上來,睿皺了皺眉頭,心下猜到今天是躲不過去了,於是快速的伸出手去想搶先一步喝幹了牛奶,然而杯子卻在他碰到的瞬間消失了。

“嗬嗬,寶寶做什麽這麽著急,我喂你喝。”狼王勾著一個玩味的笑容。

果然!睿的心一沉。臉色變得鐵青。

狼王舀了一勺子牛奶遞到睿的嘴邊,“啊。”

睿狠狠地瞪著狼王卻不張嘴。

同時,狼王微笑著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很溫和,但是睿知道他隨時可能暴怒。可是他打定了主意不張口。

“寶寶,你不乖哦。”狼王冷笑了一下。睿被他的笑容弄得全身一顫,然而倔強如他,作準了不張口就是不張口。

狼王湊到睿的耳邊:“你想惹怒我?還是你喜歡我更粗暴的對待你?”

□裸的威脅,讓睿充滿了憤怒的同時,狼王的臉色也不大好,他開始有些不耐煩睿的倔強了。他最近的情緒可謂是真的喜怒無常了,明明有時候很喜歡看睿一副倔強不屈的樣子,有時候又希望他乖巧聽話,就像現在。

兩人對峙不下,睿突然上了脾氣,啪的一下打開狼王的手,讓湯匙砸在地上摔碎了。

狼王瞪著睿,半晌,怒極反笑,“上麵的嘴不喜歡喝牛奶沒關係,你下麵的嘴喜歡就好。”

睿聽到狼王的話後,先是全身一僵,接著一溜風的站起來就要往外頭跑。狼王怎會讓他如願,不需他親自動手,隨侍的狼人閃身上來一個就是一拳頭將睿悶倒在地。

狼王不聞不問,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塊牛排放進口中。

倒在地上的睿則是被狼人踹了一腳在背脊上,疼的他半天不能動彈。

眼見著狼人就要踹下一腳,一個聲音從玄關處響起。

“什麽事情讓狼王如此生氣,在門口就能感覺到您的殺氣?”走進門的是零,穿著黑色的緊身衣,黑色的長發被紅色的絲帶捆綁著,美麗的氣質之下就像一隻危險的黑豹子,魅力無限。

睿看到零,腦海裏浮現出那天晚上他偷看到的畫麵,頓時騰得一下紅了臉。

狼王的餘光撇到睿的僵硬,和他臉上突然出現的紅暈,登時心下已動怒!

睿在心中猜測著零的身份,轉眼看到他動作優雅地朝這邊走來。

零撇了睿一眼之後,毫無顧忌地坐在了狼王的對麵。這樣的舉動讓睿起了好奇心,也讓周圍的狼人們暗地裏動了殺意。

“我當是誰,怎麽大白天的就出來晃悠,血族不都是夜貓子麽。”狼王輕笑著說道,也不責難零不請自坐的無禮。

零勾起一個蠱惑的笑容,漆黑的雙瞳裏熠熠生輝,美麗的仿佛天上的星辰。睿看到零這樣的笑容,被蠱惑住,有些呆愣。他這樣的表現自然也收入了狼王的眼中,讓狼王的視線霎時變得冰冷。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狼王陛下,您這話可不準確,我是Childe而不是血族。夜晚固然誘惑人,偶爾的陽光也不錯。”零微笑著回敬道,他的笑容明豔卻冰冷。

狼王保持著溫和的笑容,眼中卻透著一絲陰冷。

零伸手拿起一個高腳杯,然後遞向身旁的隨侍的狼人。狼人心下不甘,甚至怒瞪了零一眼,然而他還是為零倒了滿滿一杯子的鮮血。

零微笑著晃動著手中的血液,香醇的血的味道立即被嗅覺明銳的半狼人睿嗅到。是鮮血!睿的臉上露出驚訝。

零含了一口鮮血慢慢的品嚐著,身為Childe,血液的香醇體會到的不多,但是他不討厭這個味道。

隨著零將血液吞下喉嚨,睿當即產生了耳鳴,仿佛聽到了零吞咽的聲音,他直直的看著零的喉頭,不自覺的也咽了咽口水。這是他體內的獸性渴望血液的反應,然而狼王卻體味到了別的滋味。

睿發覺自己的反應,小驚了一下,他除了月圓的那幾天,他並不渴血,現在的反應是怎麽回事?

是他體內的獸性越來越強烈的作用在他身上了嗎?

睿的驚懼看在狼王的眼中,便成了心虛。他火大的抬起一腳在睿的屁股上。

睿被突然踹了一腳,驚嚇的心跳加速。

零看到這一幕,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心下也猜測著睿的身份。敏感的他,心下已經有了答案,隻是沒有被證實。

零說道:“狼王陛下似乎很不喜歡睿呢。”他加重了“很不”這兩個字。

狼王挑挑眉,“又怎麽樣?”

零微笑:“既然如此,不如讓他跟著我。”將狼王瞬間變得銳利的眼神收在眼底,零解釋道:“他曾救過我一命,就當我還他一命。他不過是個半狼人,狼王不會在意他不是嗎?”

零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對,他的猜測是睿是個半狼人。

狼王笑,眼中的寒光不減,“聰明,不錯,他是半狼人,但是你恐怕還有一點不知道。”

“哦?”

“他是我的子嗣!”說道子嗣兩字,狼王輕蔑的笑了一下。

這倒是零沒有猜測到的。

零注意到狼王的瞳孔變成了幽綠色,如同血族催動血液或者盛怒時雙瞳變成紅色,狼人的雙瞳則是變成幽綠色。

狼王生氣?零不明就裏,雖然無意與狼王對抗,但是又想救下睿,剛欲再次開口,他的父親進來了。

伊撒希爾著一件寬鬆的深藍色袍子,步履優雅且慵懶地朝零走來,他無視於對麵的狼王,俯下身親吻了一下零的臉頰:“寶貝,起這麽早不累嗎?”

伊撒希爾的聲音很性感,慵懶中帶著魅惑。

這時候睿驚訝地看到零主動地勾住父親的脖子,獻上一個吻後,然後被抱到腿上坐著。

伊撒希爾就著零喝過的血液喝了一口,然後才悠悠地對上了狼王的視線。

伊撒希爾冷聲道:“你不要用你的獸性嚇到我的子嗣!”伊撒希爾加重了子嗣兩字,聲音森冷而威嚴。

饒是全身疼痛難當的睿也感覺到了他的氣勢,就像那天晚上,光是他的一個眼神就驚嚇得睿六神無主。睿暗自猜測眼前的男人必定是血族一位非常了不起的長輩。若是如此說來,零的身份也不低了。

狼王綠幽幽的眼睛轉瞬變回了清明的藍色,他微笑道:“嗬嗬,我怎麽會驚嚇到我的客人呢?”

睿感覺到狼王的笑容裏帶著忌憚,似乎他也不敢或者不願和零的父親決裂。

伊撒希爾看了一眼倒在狼王腳邊的睿,高傲的眼中不含情愫,仿佛在看一件隨處可見的擺設。

伊撒希爾摟著零的腰肢,說道:“寶貝,我們回房去好嗎?陽光太烈會讓你不舒服的。”

零靜默的點了點頭,安順的像隻貓咪。也沒有再提要下睿的事來。

睿感覺出零對他父親的敬畏,原本就沒有期望他能將自己救出去,於是也沒有多少失望。

隻是零和他父親相處的模式深深地刺傷了他——畏懼、敬仰,還有仇恨,就像他對狼王。然而零的順從卻格外的刺眼,仿佛在預示著什麽。

陷入沉思的睿,怔怔地注視著零與他的父親離去,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愫,那些情愫糾結在一起有錯愕、驚訝、疑惑、不滿、失望,甚至是遺憾。

陷入沉思的睿並沒有注意到,狼王看著他的表情越來越陰冷,憤怒中帶著狠絕。他突然抬起一腳狠狠地踹在睿的後背。

這一下叫睿眼前一黑,半晌無法從疼痛的漩渦中掙紮出來。

“哼。”狼王冷哼了一聲,大廳內的氣溫驟然降低,壓抑的恐懼的氣息,饒是現在是白天,也使得大廳裏幽森而冰冷刺骨。

“你在看什麽?”狼王俯下身一把拽住睿的頭發將他的身體提高。

疼痛讓睿的眼前一片猩紅,他難以克製內髒攪和之後所產生的惡心的感覺。身體本能的感覺到危險正籠罩著他,然而他卻無法掙脫痛苦的漩渦。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他施暴的人。

“你究竟在看什麽?人都已經走了,還在看什麽?”狼王惱怒地嗬斥道。

睿不明白哪裏又惹怒了他,狼王的脾氣可謂是千變萬化、喜怒無常,一會兒他可以假裝的很溫柔,一會兒暴力如雨點一樣加注在身上。

狼王惱怒地拽起睿的頭發,他突然很想讓睿發出一聲,哪怕是求饒聲。他扣住睿的下巴,強製張開他的嘴巴,突然間他又像是被電流衝擊到了一般,全身一顫。

怒火在頃刻間消弭,心髒在不知不覺中顫抖了一下,以至於他的動作也輕柔了下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看到了睿的那雙一紅一黑的雙瞳,迷蒙中帶著霧水,流光點點,仿佛因疼痛而要哭泣,又仿佛可憐兮兮的想要求饒,怔窘中似乎是一雙期盼的眼神,清澈的不染塵埃的眼神。

狼王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他隻覺得心髒的地方麻麻癢癢的像有隻貓在抓一樣,不痛不癢的感覺很惱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他知道他很想要這雙眼睛裏倒映出他的身影。

狼王怔怔地伸出手去,他輕輕的撫摸著睿的臉頰,隨後又摩挲著他細軟的頭發。很柔軟的發絲,手感出奇的好。

狼王勾起一個笑容,心情也霎時愉悅起來。

狼王就這麽帶著詭異的笑容,把睿抱起來坐回到椅子上,他讓睿坐在他的腿上,一邊小心地揉著他的背脊,一邊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眼睛。睿還沒有從怔窘中擺脫出來,那一紅一黑的雙瞳裏,沒有憤怒、警惕之後竟是異常的柔順的光彩。

狼王很喜歡,重新拿起盛著牛奶的杯子喂到睿的嘴邊,睿難得乖巧的喝著牛奶。

隨侍的仆人們看到這個詭異的畫麵,登時心裏發毛。

沒錯,這個畫麵在仆人們看來異常的詭異,無論是狼王柔和的笑容還是眼神,還有他溫柔的動作,全都透著詭異。

喝下杯子中溫熱的牛奶,難受的胃得到了緩解,睿也從身體的劇痛中紓解了出來。睿偷看了狼王一眼,心中有了退怯之意。

骨折了的右手還是很疼,後背也疼得直不起來。睿已經暫時不想再激怒這個男人了。

“嗬,終於乖巧了?”狼王帶著得意的笑容,心情異常的好。竟暫時不想計較睿的過失,以及剛才他自己如此憤怒的緣由。

“咕嚕……”睿的肚子適時的叫了一聲。狼王聽到了勾起一個柔和的笑容。

“告訴我想吃什麽?”狼王貼著睿的耳朵說道。

睿把目光放在長桌上的食物上。之前的狼人送食物到他的房間裏來,他不是不餓,隻是看到那些食物就犯惡心,非但一點胃口都沒有,還刺激到了他的神經,讓他異常惱怒,他也不知道理由。

睿的眼睛自動地過濾了那些精致的菜肴,看到那一盤血淋淋的大塊火腿肉,竟起了別樣的欲望。體內嗜血的因子蠢蠢欲動,一紅一黑的雙眼轉而變成了幽綠色,睿聽到他的心髒有節奏的跳動著,那麽強勁有力的脈動,帶著濃濃的渴望。生肉,他想要的食物是生肉!

睿舔了舔嘴唇,手指顫抖著朝那盤生肉伸去,越來越接近生肉,心跳的聲音就越來越響,睿像是被體內的野獸控製了一樣,腦海裏一片空白。

睿一把抓住生肉,這時候他的呼吸粗重,心跳加速,體內的野獸已經克製不住了。睿猛地扯過那一大塊大象腿一樣的生肉啃食了起來,那饑餓的樣子仿佛是好幾天沒有吃過食物的野獸異常快速凶猛的撕咬著生肉。

睿的動作很誇張,一旁隨侍的狼人無不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野孩子、沒教養之類的詞語閃現在狼人們的鄙視的目光中。

而睿的舉動狠狠地波動了狼王的神經線,他皺起眉頭,心髒漏了一拍子,並開始煩躁起來。

啃咬著生肉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睿怔怔地瞪大了眼睛,幽綠的瞳孔恢複成了一紅一黑的雙色。他怔怔地看著自己手中的肉塊,腦子裏一小片的空白,而他仿佛如夢初醒。睿木訥地看了看前方,又扭過頭癡愣愣地看著狼王。

狼王被他的眼神弄得心下一跳,眼中的情愫很是複雜難辨,但有一種情愫占了大部分——憂慮。

看著狼王,睿眨了眨眼睛,嘴巴還癡愣愣的張著,裏頭還有沒有咽下去的碎肉,嘴角殘留著鮮血。

狼王的眼神刺痛了睿,那裏頭帶著深深的鄙夷,睿當即將手中的肉塊丟了出去,仿佛那是要人命的野獸。

睿無措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頭還殘留著鮮血。

恐慌、絕望出現在睿的眼睛裏。比他變成狼人時的那天晚上還要讓他驚恐。

怎麽會這樣?體內的狼人的獸性已經在侵蝕他的意誌了?狼人吃生肉無可厚非,問題是這樣沒有意識的渴望鮮血和生肉!他是不是很快就會變成沒有意識的行屍走肉?

睿突然感覺能夠理解狼人們的鄙夷了,連他自己都開始鄙視自己。

該怎麽辦?變成野獸?

睿問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快要哭出來了。

狼王感覺心口刺痛了一下,情緒也變得煩躁的很。

狼王沉著臉,扯過餐巾,抓過睿的手幫他擦去手上的鮮血。然後是他嘴角的血漬。

“哼?為什麽露出這麽吃驚的表情?狼人本來就是食肉的動物,生肉、鮮血本來就是我們的食物。收起你錯愕的表情,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狼王態度惡劣的訓斥道,但是他難以理解心中的恐慌和不安。

睿瞪了狼王一眼,然後就拒絕進食。狼王的威逼也沒有用,倔強的性格又別扭了起來。

“你!”狼王啪得一下拍響了桌子,他惡狠狠地看著睿,而睿眼中的不屈服卻叫他很無力。

“隨便你!”狼王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餐廳。

睿看了眼狼王離去的背影,然而跑回了他的房間。他房內的擺設已經重新換過,睿一頭紮進柔軟的床裏,腦子裏混亂不堪。心下煩躁得厲害。恐懼像毒蛇一樣撕咬著他的身體和心髒,迫使睿逼迫自己陷入了睡眠,以抵製恐懼的侵蝕。

夜晚,幽森的城堡裏,野獸的喘息聲格外的明顯。一條影子從走道裏掠過,野獸的喘息聲就來源於它。

毛茸茸的的身體,尖尖的耳朵,那是一隻狼人,但和成年的狼人比起來,他的體格要瘦弱的多。或者說他是一隻未成年的狼人。

狼人穿過走道,濃重的呼吸聲有節奏的充斥在空曠的空間裏。

落地窗外的月光被烏雲遮蔽了,狼人的影子淹沒在了黑暗裏。

等到月亮再次照射大地,我們可以看清楚畫麵了。幽暗的屋子裏,傳出進食的聲音,狼人像野獸一樣瘋狂的撕咬著生肉。喉嚨裏咯咯的聲響如同鬼片裏的背景配音格外的悚人。

這時候狼人轉過頭來,那一紅一黑的雙瞳異常的分明……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馬車緩緩地從城堡裏駛出。

夾道兩旁聖潔的白色野薔薇怒放著,微風吹過,攜帶著花香飄散進馬車裏。

狼王懷抱著被折騰了一整夜的睿,睿還處於半夢半醒之中,疲憊和困倦讓他實在提不起精神。他窩在狼王的懷裏,樣子顯得很無助,甚至有股可憐兮兮的感覺。

“吃飽喝足”的狼王今天的心情很愉悅。把睿一個大男人抱在懷裏也不顯累。事實上,把睿這個大男人抱上馬車的也是他本人。這類的事情他不喜歡假手於人。

狼王一邊理著懷中人的頭發,一邊和他說著話。就好像睿是他的一個人形傀儡娃娃一樣。

“寶寶,”狼王在睿的臉上啵了一下,“累不累?在到達目的地之前,還可以睡一下哦。不過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華麗空曠的馬車裏有個小櫃子,狼王從櫃子上拿下那杯鮮紅色的血液喂到睿的唇邊。

睿撇過頭拒絕了,狼王也不惱,自己喝了一口後對準睿的嘴唇就哺給了他。

睿抗拒著想拒絕,奈何狼王的舌頭靈巧的將血液直接送到了他的喉嚨裏,迫使他咽了下去。

頓時口中的腥味讓睿的心底泛起了一陣渴望,睿忍不住纏住狼王的舌頭加深了這個吻。同時睿的雙手克製不住的勾住狼王的脖子,主動且急切的索求了起來。

狼王因睿的主動而心情大好,親吻之時再度熱血沸騰。

直到睿感覺呼吸困難,他才扯住狼王的衣襟掙紮。

待狼王終於放開了他,睿急切的深深吸了幾大口新鮮的空氣。他在狼王的懷中喘息著,雙手還揪著狼王的衣襟,兩人的唇分開後,還牽著一根銀絲,薄薄的粉紅的雙唇顯得十分誘人,直看得狼王呼吸一窒,忍不住撲上去再度索吻。

“嗚嗚……”睿抗拒著,疲憊的身體沒有什麽力氣,推搡間倒顯得有幾分欲拒還迎的感覺。

狼王直接把睿按倒在馬車裏的毯子上,他一邊親吻著睿的嘴唇,一邊伸到衣服裏揉捏著睿胸前的紅櫻桃。

“嗚嗯……”睿發出一聲呻吟,兩人修長的大腿糾纏在一起,都顯得有些激動。不過睿是緊張和排斥。

“呼呼……差點忍不住。”狼王放開睿,呼出一大口氣,眼中含著幽怨地呢喃了一聲。

“哼。”睿撇過頭,臉色微紅,那樣子倒有幾分害羞和情人間的鬧小別扭的味道。

狼王覺得很喜歡睿的這個表情,忍不住俯下身親吻睿的眼睛,嘴唇碰到睿的眼睛的時候,感覺到他眼睛顫動了一下,那微薄的顫動也帶動了狼王的心跳隨之小顫。

“真可愛。”狼王笑。

睿伸出手擋在狼王身前,隔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狼王含笑的看著睿,也沒有繼續更過分的事情。

馬車已經駛出了那片薔薇花園,因此馬車外頭的風魂更是陳出不窮地纏繞在馬車的周圍,好像形成了一層穿不透的濃霧。

不過,風魂是受到主人狼王的控製的,所以狼王的馬車隻是在風魂中穿梭著,並沒有停滯不前,穿梭在風魂裏的感覺有些奇妙,好像在通過一條前去異時空的隧道,奇妙而神秘。

實際上,風之穀是個很大的穀,狼王的城堡在風之穀內,卻並不是風之穀的全部。黑木森林裏的風之穀才是狼人真正的家園。除非被放逐,或者是在其他地方出生沒有回來過的狼人,幾乎都是居住在這裏的。

千年聖戰時,狼人的數量劇減,幾乎麵臨著絕種的危機,所以當時的狼王(上上任)就帶著他的子民們在風之穀安了家。狼王的城堡被安置在了風之穀的入口,是必經之路,這是因為狼王在守衛著風之穀,不讓外敵入侵。

曆代的王守衛著入口,說明根本就是不將外敵放在眼中,這正是狼人族自大狂妄以及囂張的表現。

馬車經過的這一條遍布著風魂的路被稱之為「冥路」,通過大範圍的風魂包圍區就進入了狼人居住的城鎮。

睿愣愣的看著馬車外頭的街道和房屋。那比想象中的要整潔的多,在街上走著的都是原形的狼人,看著街道上的狼人們那感覺很奇妙,好像穿越到了一個詭異的國度。

從進入城鎮,狼王就在觀察睿的表情,睿他那忽閃忽閃的眼睛裏充滿了驚訝,模樣煞是靈動可愛。

狼王禁不住靠過去摟住倚著窗戶的睿,然而他的舉動卻叫睿全身一顫,跟著緊繃了起來。

狼王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感覺有些莫名的失落。不過他很快就掠過了這些情愫,摟著睿給他做講解。

“很驚訝?這是狼人的城市,你在人類的居住地看到的狼人都不過是尚失理智被驅逐後的狼人。”狼王的語氣透著驕傲和對人類無知的鄙夷。

睿看著街麵上穿行的“人”群,覺得狼王的話也不錯,這個城市除了這些人的樣子之外,其他的都和人類的繁華城市街道沒有什麽兩樣。而那些高大的充滿藝術氣息的建築物,美麗的雕鑄,看上去就像古老的文明產物,有著獨特的曆史韻味。

單就如此看來,狼人也不隻是野獸呢。

睿乖巧的沒有反駁,眼睛忽閃忽閃地盯著外頭的建築物瞧,樣子溫順可愛。狼王又忍不住親了他一下。

這時候睿看到街麵上,一個穿著鬥篷看不到樣貌的「人」施了一個小型的魔法,空氣裏現出一個美麗的海市蜃樓一樣的景象。

睿怔了一下,隨即轉過頭來,拉著狼王的衣服指著街麵上的那個人。當下狼王表現得比他還吃驚,他沒想到睿會主動詢問他,還是用這麽可愛的表情。

小小的驚喜之後,狼王就解釋道:“你看到的沒錯,那是魔法,狼人也會施展魔法,之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和看到的緣故嗎,說起來原因一還是人類的無知,原因二是很少有狼人會去學習魔法,因為不屑。”

狼王高傲的笑了一下,接著道:“那些花哨而無用的魔法被吾族嗤之以鼻,最多是學習一些輔助性魔法,例如增強力量、速度的魔法。或者雷係的魔法,將雷電武裝在拳頭上以增強破壞力。當然也不會有人去學習醫療係魔法,嗬,狼人的愈合能力根本用不到這個。”

簡而言之,狼人是狂愛戰鬥的種族,不喜歡背後放魔法。

睿點了點頭,對狼人也有了些許新認識。不過他還是難以對這個種族產生好感,原因有他自身的仇恨,也有他母親的悲劇。

馬車經過中央廣場的時候,看到一個大型的擂台。那擂台放置在廣場中央,可見狼人全民對戰鬥的狂熱。

馬車經過的時候,擂台的周圍正圍著一大群的人,歡呼雀躍的好像在舉行慶典。擂台設得高出地麵很多,所以不至於被人群遮蔽住。睿在馬車裏也可以看到上麵的兩個狼人的戰鬥。

那兩個狼人穿著戰甲,威風凜凜,打鬥得煞是精彩。

對於外頭的熱鬧,狼王顯得興趣不大,他更喜歡盯著睿的臉,生怕有什麽生動的表情被遺漏掉,所以狼王很專注。

繞過擂台,不遠處有個大型的建築物,很宏偉莊嚴的門麵,大門的正上方還有一個狼族的徽章,徽章是一個狼人的頭像。

“就是這裏了。吾族的長老們聚集的地方。議會所。”狼王勾起一個不屑的笑容,由於狼王的強勢,議會所通過的決議都不過是狼王不在意,或者默許的。其餘一些重要的決策,或者狼王的提出的“重要決策”,全都憑他個人喜好在辦事呢。

那都是由於狼王的強大,長老們在他麵前根本就沒有置喙的餘地。強大的狼王在熱愛戰鬥的狼人族裏可是受到全民敬愛的。

狼王的馬車停在議會大樓的門口,守衛入口的狼人士兵立即跑上前給狼王行禮。

跪在馬車前的狼人士兵們看到睿從馬車上下來,意識到他的身份之後,全部都露出了疑惑和厭惡的神色。

睿被這些熟悉的視線弄得尷尬又厭煩,忍不住瞪著走在他前頭的狼王,怨恨他將自己帶出來遭到他人的鄙夷。

然而睿卻沒有注意他這類似於撒嬌的眼神代表了什麽意思。

睿愣了一下,因為狼王沒有抱著他,也沒有拉著他的手,而是徑直走在最前麵。睿有些踟躕,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之後,睿一咬牙還跟了上去。因為他知道在這裏逃走根本不可能,還不如乖順一點。

樓前有十數階台階,然而當睿跟著狼王走到一半時,狼人士兵攔下了他。士兵的表情很嚴肅,不容情麵的樣子。睿有些尷尬,他抬頭看到狼王並沒有等他,也沒有轉過頭來,還是盡顧自的往裏走。睿不免有些焦急,張開口想喊他,卻猛然發覺自己是個啞巴。

睿就這麽土灰著臉,站在原地,看著狼王越走越遠的背影。突然間覺得有些無助,同時又為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情愫而感到懊惱。

狼王終於注意到睿沒有跟上來了,他轉過頭看著被攔在外頭的睿,頓時臉色有些難看,眉頭也皺的緊緊的。

“留在這裏等我。”狼王說道。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聽到狼王的話,睿又是一愣,隨即惱怒地轉過頭去,等過了一會兒睿重新抬頭時,狼王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門口了。

睿感覺到有些憤怒,卻還是退到一旁乖乖地等著。

站在台階上,又可以看到擂台上的戰鬥。兩個狼人打得難舍難分,雖然是娛樂性質的,但可以看得出擂台上的兩人打得很認真,全是一副生死鬥的表情。擂台下的民眾歡呼著,喊叫著,激動的情緒不比擂台上的狼人平靜多少。

睿覺得無聊,就到處看看,羅馬風格的建築透著豪邁的氣息,天空之上有隻老鷹盤旋著,也顯得天空很高很浩大。

這個地方讓睿覺得很稀奇,而且真的是無法討厭這裏,隻是回想起自己的恨,和母親的仇,又顯得心裏壓抑的厲害。

不錯,他依舊恨狼人,恨裏頭的那個男人,時刻不在想殺了他,隻是以他的能力辦不到,而他又無法自殺。

就像血族的血液不允許他們自殺一樣,狼人的自尊心也不容許他們自殺。而且睿想活下去,活到有能力殺死狼王的一天。

“喂。”這時候,守門的士兵走到睿的身旁,推了他一把,正在沉思中的睿一個沒留神險些從台階上滾下去。

睿轉過頭凶狠地瞪著狼人士兵。士兵也一樣臉色不善地看著他。

“一個半狼人,”士兵鄙夷地說道,“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馬上從這裏離開!否則就殺了你!”狼人士兵說道。語氣裏透著上位者的驕傲,和對半狼人的藐視。

睿瞪了他一眼,卻是不動。隻是緊緊的攥著拳頭,倒也不先動手惹事。

“離開!”士兵有推搡了他一下,又揮了揮手中的長槍作為威脅。

站在兩節台階下的睿仰著頭一臉剛毅地看著這個狼人,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甚至還帶著些挑釁的意味。

狼人士兵惱了,抬起長槍就往睿的身上刺去,而睿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長槍,並一把奪了過來,一個使勁過度,狼人士兵腳下不穩被他從台階上拽得摔下來,滾了下去。

這一變化,讓其他的守門士兵全都注意了過來,他們麵色不善地齊齊瞪著睿,唰得一聲又是齊齊地將武器對準了睿。

“抓起來!”狼人士兵喊了一聲,六七個人同時衝了上來,睿發覺事情不妙,隻得硬著頭皮做出應對。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幾個狼人士兵手握長槍已經衝了過來,由於狼人族的神廟在大樓的後麵,這些士兵兼是神廟的護衛,所以手中長槍的槍頭是半銀製品。也就是銀的外頭渡了一層特殊材料,隻有槍頭插進肌肉裏,遇到了血化了表麵的材料,銀才會起到作用。

可惜的是他們並不知道睿的特質是他根本就不怕銀。

睿隨手一把拽住了衝上來的侍衛的長槍,提起一腳將其踹飛了出去,借著長槍一擋又撂倒了兩人。

這時候有狼人一個拳頭朝睿的麵門而來,長期實地戰鬥訓練過的皮膚就像雷達一樣,勁風吹到拳頭未到就已經受到訊息,做出了反應。狼人的拳頭打在了睿身後的台階上,頓時碎石騰飛,凹陷了一個拳頭大的坑。

睿沉著應戰,借力打力,憑借著身體相對狼人而言較小許多,就穿梭在人縫裏。這頭一個不留神,長槍頭劃開了頸子上的皮膚留下一道血痕。眼光銳利的睿,當即就看出長槍頭的花頭。

又眼見著狼人士兵越來越多,應戰打贏已是不可能。於是一個手勁劈斷了一個長槍頭,將那頭握在手中做武器。銀槍頭劃開了狼人士兵的喉嚨,霎時間鮮血奔流,那狼人倒在地上劇烈的掙紮著。

其餘狼人士兵見此已是動怒,當下一個個怒目相識。睿傷了一人,卻是惹了更大的麻煩。心下一計較也有些慌亂了,然而他的動作卻未受到緊張的影響。依舊是防衛的滴水不漏,人縫裏穿梭的得意。

力量係的狼人,敏捷雖好,睿的敏捷也不低,硬是半天沒能將其擒住。有狼人現出了不耐煩的表情,當即怒吼一聲,叫開了其他人,想來個一對一的單挑。

該狼人丟掉了手中礙事的長槍,朝著天空怒吼一聲,肌肉膨大,一看之下高大強壯的有些唬人。

已算是強壯的睿和對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孩兒一般。

睿半曲著雙腿,警備著,雙眼直直地盯著那狼人,同時警惕著其他狼人的偷襲。

隻見那狼人衝麵而來,氣勢堪比火車重來,睿麵色一沉,縱身一躍起跳而開,其姿勢猶如一直撲麵而去的獵豹,獵豹前爪,睿的手中握著銀槍頭,一下奮力無比地朝狼人的箭頭刺曲,當下滾燙的鮮血噴射而出,染得睿身上已全是血色。

狼人也不白挨這一下,當即一把抓住睿的雙腿,將其大力扔了出去,這一下結實地砸在地麵上,讓睿硬生生摔出內傷,吐了一大口血來。

見著睿倒在地上,其他的狼人也沒有趁機偷襲,都是喜愛戰鬥的族,既然要單挑,倒也做不出趁人之危的事情來。

睿忍住內髒的翻滾和背後火辣辣的疼痛,當即就翻身竄了起來。他曲著腿,眼睛直盯著牽頭的敵人,一紅一黑的雙色瞳孔透著緊張和堅毅。

剛才那一下紮的太狠,槍頭還紮在狼人的肩膀上,銀傷到的皮膚嗤嗤得冒著煙氣。狼人嘶叫一聲,想將那槍頭拔出來,可是紮得太深,柄又太短,隻能一手握在銀上,那鋒利的槍頭劃破了狼人的手掌,嗤嗤的火氣冒出來。

睿不給他拔出來的機會,猛地一撲一腳踹在狼人的肚子上,借著又是一下打在那受傷的肩膀,將那銀紮得更深了,

當下狼人惱了,也先不管肩膀上的銀槍頭,抓過地上的銀槍就勢挑破了睿的手臂。

這時候眾人都是一驚,睿的傷口處竟然沒有像其他狼人一樣冒出煙氣,如果說剛才劃傷他的脖子,傷口太淺才沒冒煙,那這一下挑得紮實,沒有冒氣隻能說睿不怕銀。

睿半狼人獨一無二的特性叫其餘的狼人驚訝不小。趁著他們吃驚的時候,睿猛地撲麵而傷,一個強筋有力的拳頭打在狼人的臉上,當下將其打懵在地。不等狼人再爬起來,又是一個膝蓋骨砸在對方的胸膛。

當即算是要了個滿堂彩,動作漂亮的叫人讚賞。比旁下擂台上打得也不差。

被睿打個正著,那狼人雙眼都怒紅了,可算是丟了極大的麵子,當下從地上竄起來,讓睿一個踉蹌險險地退開一大步。

這頭睿的腳步還沒有停穩,那狼人以及疾步衝了上來。霎時間,睿奮身跳開,哪知道狼人的半空中就借了力加快了速度,當下一個膝蓋骨敲在睿的肚子上將其打飛。半空中睿眼前一花,狼人又已經衝到了麵前。慌亂之間,睿拿手擋了一下,跳開之後,檔了一下的雙手已經被震得麻痹掉了。

睿當即臉色不好,眼中的精光卻不滅,很是倔強。

狼人的攻擊力一變之後又發動了二變,速度驚人,力道大到硬碰硬能震碎了睿的骨頭。

有了估計之後,睿一連下來隻能慌亂躲閃。期間挨了好幾下,雖然躲過了要害,卻傷的也不輕。狼人士兵呐喊助威,聲勢不小,已料準了睿贏不了。

雙手麻痹,小腿傷到了肌肉,身上的肋骨估計也斷了好幾根,疼痛已經讓睿的臉色刷得跟白紙一樣了。

眼前著對方又衝了上來睿把心一橫,也不躲閃了,腳下一跺地做了應戰的姿勢。其餘的狼人都以為睿知道贏不了,自暴自棄了。

說時遲那時快,狼人迎麵而來,睿突然彎下腰去,看準了身前的軟肋打了一拳頭。暫時打懵了狼人之後,睿速度驚人的在狼人的身上打了不知道多少拳,那些拳頭專挑著穴道打,破了狼人金剛罩一般的抗打擊性,生生將那狼人打的翻了白眼。

這是睿在傭兵團裏學來的招式,專門是以弱扛強的手法。

異變就是如此突然的發生,半狼人打到了狼人,而睿不知道的是他打倒的是個少校,就這一舉動當下讓其他的狼人駭然。

睿抬起頭,喘息不定,待看到其他人奇怪的目光之後,緊張讓他忘記了呼吸,他屏住氣息,緊張地巡視著這群狼人,他們憤怒之餘透著詫異。一時間他們安靜得很,畫麵詭異的讓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這時候一個狼人突然朝他走來一步。睿條件反射的後退了一大步,那人目露凶光,眼神不善。睿做好了戰鬥的架勢,卻聽到那人開口說道,聲音嚴肅,透著威嚴:“半狼人。你的能力讓吾等驚訝,然而……吾族卻容不得你!”

說話間,狼人做了個進攻的手勢,嚴肅的臉上不帶半點憐憫,睿在他們的眼中仿佛已經是一個死人。

睿打倒上一個狼人已算是很是勉強,身上遍布傷口,再戰已不可能。然而睿卻不認命,一紅一黑的雙色瞳孔裏透著不屈和堅毅。

就在這個時候,讓睿熟悉的聲音響起了。

“出了什麽事?”狼王的聲音威嚴而冰冷。圍著睿的狼人們銳氣不減,臉上卻露出了恭敬的態度。

“陛下!”狼人們喊道。

狼王看了一眼被圍在當中的睿,再看地上的狼人少校,鷹隼的眼睛頓時可以射出寒冷的冰箭了。

狼王冷冷地怒視著睿,開口道:“你又給我惹事!”

那聲音冰冷徹骨,猶如一盆涼水澆在了睿的身上,讓他從頭冷到腳。被狼王的怒氣震懾主的睿,同時感覺到心口酸酸的,有著仿佛是委屈的情愫,然而他卻倔強的撇過頭去,毫無解釋的意思。

惹了事,還不認錯,狼王當下也真的動了氣。一個閃身上前就是一個巴掌澆在了睿的臉上。

睿當下就被打到在地,臉上疼得麻木。鮮血也從口中流了出來。睿狠狠地瞪著狼王,仿佛要撲上去咬死他。

看到睿這樣的表情,狼王當即抬起一腳踹在睿的身上。

“啊——”睿痛叫一聲,眼前黑了一下,疼得幾乎要昏死過去。狼王的這一腳踹的狠了點,不過卻是因為傷上加傷才疼得如此厲害。睿雙眼一翻,已是出氣比進氣多。

本來動了怒的狼王看到如此,心下卻意外的揪了一下,有些心疼和不忍。

但卻不知道是狼族等級的觀念,還是什麽其他的緣故,狼王逼迫自己狠得心來,然而他自己卻不知道他是“逼”了自己才做出的狠心。

狼王想來霸道,從來沒將人放在心上過。當時的心情,他不懂得怎麽回事,日後想起來心裏卻揪疼的厲害。

“丟去水牢。”狼王命令道。兩個狼人士兵上前來牽製住睿將他拖了下去。被拖走時,睿瞪著一雙眼睛仇恨地盯著狼王,他自己不明白,他的情愫表達的是什麽意思。狼王看了,卻心下猛地一疼,強壓住自己撤銷命令的衝動。

他有些懊惱,也有些生氣。扭過頭後不看睿的眼神。

晚上,狼王穿行在行宮裏,心緒卻怎麽都不寧。也異常的煩躁,弄得隨侍的狼人緊張非常。

心下煩躁的狼王遣退了侍者。月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籠罩在他的身上,仿佛蒙上了一層寒霜。

狼王倒在大床上,懷裏少了某人的溫度,竟然有些不習慣和無措,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一時間不知道擺放在哪裏。以往他都應該是撫摸著睿的發絲,故意用些曖昧的話惹他火爆。而今……

少了什麽的感覺,讓他的心都仿佛空了一塊。煩躁不安接踵而來,讓他難以入睡。他翻身起來倒了一杯水,然而卻沒有喝下去的欲望,直接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該死!”狼王詛咒了一聲,便就閃身出了門去。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狼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情緒如此煩躁和不安卻找不到緣由,這是上千年來的頭一遭。

多少場戰役過去了,他在戰場上流過無數的血,受到的壓迫和威脅也不計其數。然而向來霸道狂妄的他什麽時候感受過這樣的情緒波動?

其實按某個意義上講,狼王是個「情緒無能者」。從出身就和其他狼人不同,擁有著強大的潛能的他,就算沒有稱謂授勳,也得到了同族的敬畏。然而正是因為所有人都對他充滿了敬仰、羨慕、崇拜、畏懼……等等情緒,反而造就了他對什麽都無所謂的性情。

他人的性命在他麵前不值一提,他厭惡弱者。他人的尊敬對他來說不名一錢,因為他得到的太多了。

每個人對他的順從和敬仰,他都以為這一切本該就是如此。而且他並不覺得這些有什麽不對的。

從來沒有人反抗過他,就是人類的傭兵、獵人也不乏有骨氣的,然而卻沒有睿那樣的,打從心底裏真正地挑戰他的權威。

所以睿對他來說,漸漸的變成了特別的存在。倔強、執拗、火爆、可愛……這些東西都對狼王來說很稀奇,即便對其他人來說這些情緒的表現根本不算什麽,然而每個人都吝嗇的這樣向他表達情緒,隻有睿,所以他是特別的。

曾經有人對狼王夏洛特說過:“你是個根本不懂得感情的魔鬼,你讓人感到害怕,從心底裏感到畏懼。你根本就不可能明白我的心情,你是個惡魔,你根本就無法想象我對你……”

回憶裏的男人有著一頭冰藍色的發絲,比他的灰藍色的頭發顏色要亮得多。猶如男人說這句話時的情景,男人的感情猶如他那冰藍色的頭發,深沉而帶著濃濃的依戀。而狼王灰藍色幾乎透明的發絲,如他的情緒,根本不將這個男人放在心上。

不過值得那個男人欣慰的是,他至少是特別的,因為他是夏洛特的師父,是他的養父。就算夏洛特對誰都不放在心上,至少會記得他,會偶爾想到他。

狼王夏洛特和其他的五位君王級別的狼人一樣,都是特別的存在。五位君主級別的狼人都有著狼神始祖穆圖的直係血統。他們的強大是狼族裏的神話。而現任的狼王夏洛特更是特別之外的存在,因為他的父母親就在五位君主級別的狼人之中。君主級別和君主級別的狼人的孩子,他一出生就躋身於狼王候選人之中。

而他的父母都在千年聖戰中戰死了。他是由另一名君主級別的狼人(當時的狼王)養大的。那名君主在一場戰役中被另一名君主級別的狼人殺死了。而夏洛特是在正統的五百年的擇王擂台上贏了他,成了現任的狼王。

步行在夜晚的城鎮裏,狼王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想起那個人,他的師父兼養父。

還有他說他是魔鬼時的情景。

狼王皺了皺眉頭,他依舊上無法理解那個人所說的話的意思。還有那個,讓他一輩子無法愛上任何人的詛咒。

狼王挑眉,愛?嗬,那麽膚淺的感情誰要。那種感情隻會給他添加弱點。他本來就不想要。

狼王勾起一個恥笑意味的笑容,在黑暗中的他,如同冷血的魔鬼一般。

“該死!”狼王咒罵一聲,因為他發現他的情緒越來越煩躁了。他想要見到那個家夥,那個孩子。立刻!馬上!就見到他。

“真想咬死這個不懂尊卑、規矩的小崽子!”狼王惡狠狠地咒罵著,提起力量正想去水牢,然而抬起頭,他卻愣住了,原來他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水牢。

狼王騰得黑了一張臉。

他把自己情緒的明顯波動歸咎在了睿的身上。那崽子如果肯聽話一點,他也不至於如此憤怒。

狼王抬腳進入了水牢。門口的守衛看到黑著一張臉的狼王,全都打開了哆嗦,嚇得直發抖,而狼王也沒有計較士兵他們忘記行禮,直接“闖”進了水牢。那眼神凶神惡煞的極為陰沉恐怖。

狼人喜歡潮濕的地方,卻不表示他們喜歡直接待在水裏。相反的水會侵透進他們的皮毛裏,讓他們的皮毛完全起不到禦寒,或者防護的作用。

受了很嚴重的傷的睿,站在過腰的水裏,雙手緊緊懷抱著胸,將自己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他的嘴唇都發紫了,傷口浸了水,已經發炎發漲。

狼王很快就在地牢找到了人。睿現今的臉色蒼白的和死人沒有區別,瑟瑟發抖的樣子看上去很是可憐,連那一紅一黑精神奕奕的雙瞳都失去了光彩。

狼王當下就感覺到心髒被揪了起來,呼吸了屏住了。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圍欄裏麵的睿,可憐的孩子那樣子看上去竟上如此的無助和淒慘。

以睿的傷勢,他本該已經陷入昏迷,然而冰冷的水裏,他隻能憑借著意誌力站著不動。天曉得他是靠了多大的意誌力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倒下一定會死在水牢裏。

狼王覺得睿就像一直弱小的小獸,淒淒慘慘,奄奄一息,可憐的讓人心疼。

狼王怒火中燒,惱得想殺人,然而他卻不知道他在氣誰?是氣脾氣倔強又愛惹事的睿,還是將他關押在這裏的自己,又或者遷怒到外頭的守衛和牢頭?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的情緒所表達的意思。

該死,狼王再次詛咒一聲,他絕不承認自己是在心疼睿,睿不過是個半狼人,不過是個玩具,他怎麽會心疼他?

狼王強壓下內心的焦躁和憤怒,冷聲對地牢裏的人說:“知道錯了嗎?”

睿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注意誰進來了,煞一聽到聲音,他還一時反應不過來。意識呆滯了半天,終於讓他艱難地抬起了頭,當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時,原本的迷茫表情轉瞬變成了劍拔弩張的仇視和憤怒!

狼王冷哼一聲:“還不知道錯?我讓你等在門口,不是讓你挑戰吾族的威嚴,在議會所前和守衛打架!一個半狼人能進入吾族的城鎮已是你的榮幸了,你這個不知道好歹的崽子!”

榮幸?睿齜牙咧嘴,氣的頭頂生煙。他已經顧不得什麽,死也不能讓他看不起。說著睿怒吼一聲朝狼王衝去,圍欄攔住了他,卻沒有攔住他的怒吼。他的憤怒不作假,情緒激動的幾乎讓他生生撞開了圍欄。

站在圍欄麵前的狼王,冷冷地看著他,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被睿的憤怒震懾到了。

睿已經氣的不顧死活了,他憤怒的用最後的力氣撞擊著圍欄,雙目通紅,呲牙咧嘴。

平常睿就算再生氣再不顧一切也不會這麽不要命,他就像不想活了一樣,發了狂,將生命力當成了怒火的燃料。

狼王被震懾到了,不明白他的憤怒源於何處。

地牢裏的睿,就像一隻發了狂的野獸,沒有了自己的意識,隻有憤怒,那怒火不斷的攀升,激動的情緒讓他身上的傷口再次流血。而他全然不管不顧直直地怒視著狼王,發瘋了一樣撞擊著他麵前的圍欄。

“你受了很重的傷?”狼王眉頭緊鎖在了一起。回想白天的時候他確實掛了彩。狼王微怒:“為何不早說?”

睿冷冷的等著他,眼中的鄙夷仿佛在恥笑他的話。

狼王冷笑:“你這麽生氣上覺得我錯罰了你?你一隻半狼人在議會所……”

“嗷嗚……!”睿怒吼一聲打斷了狼王的話,他的憤怒尤甚了。

“該死!”狼王咒罵一聲。怒火和情緒的強烈波動,讓他看上去煞是危險可怕。

許久,費了很大的力氣,狼王才克製住了自己的憤怒。他上前來一個小型黑魔法炸碎了鎖,鐵鏈劈裏啪啦地點進了水裏。狼王正好開門進去,睿卻猛地衝了出來,一衝出來他就撲過去襲擊狼王。

狼王不躲也不閃,直接擒住了睿的雙手,讓他動彈不得。

睿憤怒的失去了理智,想也不想湊過來就要咬狼王的脖子。這時候狼王反倒上不阻止了,任由睿死死的咬住他的脖子,鮮血染紅了他的長袍。

外頭的守衛聽到動靜衝了進來,當他們看到這個畫麵的時候,全都呆住了。牢頭嚇得最慘,在他管轄的水牢裏,狼王竟然被犯人襲擊,天啊,這可是天大的罪責。於是他急忙衝上來,想要殺了那該死的不長眼的犯人。

然而他剛一動作,狼王卻狠狠地瞪著他,氣勢十足的眼神,讓他受驚過度,差點跌坐在地。守衛們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睿這一口咬的可上不輕,也耗費了他最後的一點力氣。狼王看睿發泄夠了,見著他脫力要倒,便摟住了他,讓他打橫抱了起來,這時候睿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昏迷了去。

狼王抱著睿,堂而皇之地朝地牢外走去。守衛們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什麽情況。

“王的眼神……好像很……”牢頭傻傻地說道,他是給嚇傻了。他們的王那眼神真是……不,看不明白,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王對他懷裏的人很上心。

天啊,多少年了,從來不見王對任何人上心。全狼族都知道他們的王是最冷血的,任何人都打動不了他。現在這情景說明了什麽?

莫非馬上就要有狼後了?還是個男人?呃,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上個半狼人!

王在想什麽?!

相對於狼王喜歡男人,不能為狼族生育子嗣而言(注:狼是對伴侶絕對忠誠的種族,狼人也是如此,不管他們之前有多少女人男人,一旦確定伴侶之後,就再也不會和任何人發生關係,對伴侶絕對的忠誠),狼後是半狼人更加打擊這些可憐的地牢守衛們。

然而,狼王真的能明白他自己的感情嗎?

一向寸步不離,隱匿在黑暗裏的禁衛隊隊長白狼狼牙卻很是懷疑。

“那個人沒能打動王,這個孩子可以嗎?”狼牙暗自歎了一口氣。對於狼人來說伴侶一生隻有一個,是很重要的存在。對於沒有伴侶的狼王來說,雖然他很強大,但靈魂卻是不完整的。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寂靜的夜晚,月將冰冷的光投射進狼族的行宮裏。

淺藍色的晶石光暈裏,睿安詳的躺在床上,睡臉可愛的讓看的人傻嗬嗬地笑出了聲。

這個人就是一隻躺在睿身邊,看著他的睡臉的狼王。

狼王輕輕的撫摸著睿的發絲,柔軟的發絲撫摸起來感覺很好。睡著的睿,少了平日裏的銳利,看上去讓人覺得可愛的緊。

狼王歎了一口氣。受了這麽重的傷,竟然也不說,就是不會說話,也該讓他知道啊。

看他是根本就不想讓我知道,哼!狼王冷哼一聲,臉上有些薄怒。

而他明明知道睿不會主動挑釁,可是……

他是半狼人。狼王提醒自己,眼中明顯有鄙夷之色。然而……卻是克製不住內心的關切和心疼。

罷了,難得有個能讓他感興趣的玩具,多寵些也沒什麽。

狼王如此想的,越發覺得不對他怒目而視的睿可愛非常。有脾氣的時候也可愛的緊啊。

狼王一會兒親了親睿的臉頰,一會兒揉著他的發絲,眼中滿是愉悅。

迷糊中,睿感覺臉上癢癢的,很討厭。迷蒙中想伸手抓一抓,可是身體卻疼的厲害。動動手也很費勁。睿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似乎在使勁的想自己是怎麽了。

狼王看睿皺著眉頭,覺得心疼,於是俯身親了親睿的額頭,為他撫平皺著眉頭。

意識終於掙紮著清醒了過來,睿睜開眼睛茫然四顧,然後對上了狼王溫柔的眼神。睿呆了一下,清澈的眼瞳裏光彩琉璃。狼王微笑著俯下身啄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後看到睿眨巴著眼睛,還是有些茫然。那迷糊的樣子,別提多叫人喜歡。狼王感覺到心口都熱熱的。

終於睿的腦子恢複了正常工作,記憶係統將白天的影像走馬燈一樣的在他腦子裏騰飛閃過:狼王鄙夷的眼神、冷漠的態度,以及不帶任何感情的命令,將深受著重傷的他毫不留情地投進了大牢。

冰冷的水牢裏,寒氣浸透進傷口裏,疼的幾經昏死,而又為了活下去而不斷地仇恨著狼王,迫使自己的意識保持清醒。沒錯,是對他的恨意,讓他堅持著活了下來!

“哼嗯……”睿警戒地看著狼王,再次呲牙咧嘴,發出野獸一樣的嘶啞的聲音。終於還是忍不住,狼王下命令時冷酷的樣子一遍一遍浮現在腦海裏,於是睿抬起手往狼王的臉上甩去。本來沒想過會成功,所以睿根本沒考慮這一下打下去會打到哪裏。結果他是硬生生的甩了狼王一巴掌。

啪得一大聲響,睿驚呆了,手上麻麻的痛覺他都感受不到,隻瞪著一雙眼睛,呆愣而驚詫地看著狼王。

相比之下,被人打了一巴掌的狼王,卻絲毫不覺得丟臉,微微笑著的表情也絲毫未變化。反而笑意更深了,睿驚嚇到的表情好可愛,好想把他抱進懷裏揉一揉。

看到狼王的笑容,驚到的睿當即警惕起來,好詭異,不會又惹了他,讓他想到了更可怕的懲罰?

睿呼吸一窒,恐懼一閃而過的同時,他急忙彈跳著想要躲到安全的地方去。然而他的動作卻被狼王壓製了下來。

“果然!”睿心裏暗叫了一聲,強壓住自己的恐慌,他覺得自己很沒用,同時又憎恨男人的喜怒無常。

看著睿憤怒又害怕,連臉色都變了,狼王覺得心疼的同時,心裏頭也悶悶的,說不出酸澀的滋味。

狼王輕柔地擁住睿,安撫道:“別亂動,肋骨斷了好幾根呢,你知道我的治愈術對你無效的,嗯?”

睿緊張的心髒狂跳,在他眼裏,狼王這樣的舉動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現在越是溫柔,等一下的懲罰來的越狠。死和疼痛,他都不怕,隻不想在受到屈辱了。

睿害怕的全身發抖,他咬著牙齒硬撐,結果卻上顫動著牙齒咯咯作響。

這可把狼王心疼壞了。他一邊拍著睿的背,一邊哄道:“寶寶不怕不怕,是我不好,我錯了,寶寶是自衛才傷人的,寶寶沒錯,乖。”

這麽哄著睿的同時,狼王隻覺得心裏都酸酸的軟軟的,感覺很不可思議。本來上心血來潮才哄得人,狼王卻覺得這感覺好極了。他愛死了這種感覺,心裏都軟軟的暖暖的,好寶貝的感覺啊。

睿懷疑地看著狼王,眼中的警惕不減,又添了疑惑。睿的不信任讓狼王很不高興,不過卻不是不高興睿,而是……他不清楚,弄不明白自己的情緒波動。

“別怕,我不傷害你。”狼王又哄道。他摟著睿,又怕弄疼他,不敢摟得太緊。

睿後知後覺的愣住,然後又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個自大的狼王,他……剛剛跟他承認,呃,承認他的治愈術無效?是吧,是吧,他這麽說了吧?雖然這是事實,可是狼王這麽好麵子,怎麽會跟他承認。

“寶寶。”狼王的臉色有些凝重,“你的體內的異樣能量是怎麽回事?”剛剛他發現了,治愈術不是失效,而是被睿體內異樣的能量體化解或者吸收了。這可不上好事,可又不像是法術造成的,難道是詛咒?如果是就不好了!狼王的臉色有些白,連他都探不出緣故,隻能說施咒的人太厲害,或者和他的風屬性相克。不管上哪一種都不是好現象。

詛咒很可能不僅僅是讓治愈術在他的身上失效,還可能有其他的,還沒有發現,或者起作用的危害。

睿愣了一愣,隨即明白了狼王的意思。他微張著嘴,也覺得不可思議。還有異樣的能量?怎麽可能呢?

對了,那天埃蘭娜給他的治愈術明明起效了啊?

因為他震驚了,睿忘了生狼王的氣,不名所以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那就是在你無意識的時候施的咒術嘍。”狼王皺著眉頭。

睿揉著自己的心口,體內怎麽會……等等,體內,難道是金牌?睿臉色一變,隨即又恢複過來。不對不對,那埃蘭娜的治愈術有效又說不通了。

狼王看著睿皺著眉頭微咬著嘴唇思索的模樣很可愛,當下也不管有的沒的了,低下頭就啄著他的臉頰上。

睿騰得一下紅了臉,害羞又怨怒地瞪了狼王一眼。這一瞪,看在狼王的眼裏竟滿上嫵媚和誘惑。但一想到睿的傷,狼王的好心情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睿看著狼王陰沉的臉,當即驚了一跳,警戒起來,他暗罵自己蠢。狼王怎麽可能突然又不罰他了,之前明明就把他關水牢裏了。該死的混蛋,這麽一下子溫柔,一下子粗暴的玩弄他很好玩?

睿情緒又激動起來,剛要發火,卻見狼王跳下床去。然後就看到他焦慮的在屋子裏來回踱步,臉上滿是焦躁。他的眉頭鎖得緊緊的,臉色也陰沉沉的,看上去比平時還可怕。

正當睿心裏打鼓的時候,狼王突然停住了腳步,隨即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睿被他弄得一頭霧水,正這個時候,狼王衝回到床邊。睿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但是想象中的粗暴沒有來臨,是狼王將他從床上抱了起來。

“寶寶,我知道怎麽治好你的傷了。”狼王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恍惚間,睿感覺眼前一花,眼前的畫麵飛速而過,隻弄得頭昏眼花。

不到一會兒功夫,他們已經在行宮裏繞了個大圈。狼王的速度快的讓睿感到不可思議,同時對兩人間的能力差距又是一陣心驚膽寒。

“到了。”狼王的步子已經停了下來。睿抬頭一看,竟是一個溫泉。溫泉的周圍繞著山石,可見上開辟出來的天然泉眼。

“天狼泉的泉水有治愈的功效。”狼王說道,然後抱著睿直接下了水。

溫暖的泉水包裹住睿的身體,頓時一股暖流直衝心底。好舒服啊,睿的身體顫了一下,孩子心性暴露了出來,他幸喜地東張西望,自覺的脫離了狼王的懷抱,往溫泉的中心遊去。突然一股拉力將他拉回到狼王的懷裏,靠在厚實的胸膛上後,睿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狼王眼尖的看到了,當下覺得委屈,解釋道:“我幫你脫衣服啊!”

睿這才想起來,自己是直接被抱下來的,衣服都沒脫。呃,脫衣服,那……

狼王隻當沒看到,忽略了睿的臉色,輕輕鬆鬆的扒了睿的衣服。臨到扒了褲子,睿抗拒了一下,當想到自己抗拒也沒用,又自暴自棄地由著他脫了。

脫完了睿的衣服之後,狼王開始脫自己的。

他的動作優雅,舉止自然,臉上帶著淺笑。睿不禁看的有些臉紅,於是他立即轉過身去,很快溫泉的吸引力就引走了睿的注意,他舒爽地在水中遊著,原本覺得疼痛的傷,在溫暖水流的包裹下,竟然不怎麽疼了。

睿覺得神奇,掬了水來看,倒也看不出和其他溫暖的不一樣。於是他嘩得一下灑開了水花,讓熱水衝到了他的臉上。

好舒服,睿愉快地甩了甩頭,笑的很滿足。

狼王呆了一呆,又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是作繭自縛了。怎麽在這個時候帶他來溫泉,這不是要害自己破功嗎?該死他又想要了。

等等,他是玩具,自己為什麽要忍呢?狼王難惱。於是一把拉了睿的手腕將他拉到自己的懷裏。

睿抬起眼,警惕又鄙夷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狼王隻覺得心口顫了一下,下意識的鬆了手。

手一鬆,睿就立即離他遠遠的。看到他劃水匆匆離開自己的懷抱,狼王覺得一陣失落。

罷了,沒興致了。

狼王又由著著他,自己退到邊上靠著石壁。

露天的溫泉,抬頭就能看到星星點點的夜空,夜色很美,有些醉人。可能是水溫的緣故,睿笑了一下,難得輕鬆了起來。

狼王看的癡了。他竟覺得睿的笑容比醇酒還醉人。

好久好久,直到惹睡讓睿靠著石壁睡著了,身子滑了一下,激起了水花,狼王才清醒過來。

他慢慢地推著水過去,動作小心不吵醒睿,小心翼翼的動作,讓他從這頭走到溫泉的那頭花了足足十分鍾。狼王都奇怪他自己哪來的耐性。

他走過去輕柔的摟著睿的腰,攬著他,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溫泉要泡上一個晚上傷口才能好,狼王就這麽摟著他,怕他跌在水裏,又怕吵醒他,於是他幹脆成了石頭,一動不動。

狼王抬起頭看著夜空,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

白天的議會上,老家夥們得到了消息(狼王沒刻意隱瞞)知道睿是他的孩子之後,竟然有人要求殺掉睿這個不潔的存在。

狼王怒了,沒有人可以指使他做事。長老們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道理,中心全是圍繞著睿會變成喪失理智的行屍走肉一說。

本來狼王就在為這事煩惱,老東西們又抓著這個問題不放,狼王氣得打拍桌子。他在議會上發了一大通脾氣之後一甩袖跑了出來。結果外頭卻看到睿正和士兵們打鬥,當即火燒火燎了起來,心想著,我在裏頭為你的事大發脾氣,你到好了給我惹麻煩。

狼王當時是有心殺了睿的。可是看到他的憤怒,那好像被人拋棄、欺騙了的憤怒,讓狼王一陣心疼。

狼王歎了一口氣,在睿的臉上親了一口。

“這個讓人堵心的小東西,真恨不得咬死你。”

睡夢中的睿不知道上夢到了什麽,還是聽到了他的話,竟下意識的抖了一抖。

狼王一愣,可算又心疼了。

“哼,知道怕了?以後還跟我鬧,就咬死你。”狼王說道,語氣竟孩子氣。

“寶寶,你可要爭氣,不許讓獸性控製你。”狼王把臉窩在睿的脖子上喃喃著。然後又說:“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這之前,用你的實力爭取生存的權利,叫那幫老家夥看看。”

狼王心裏有了打算,雖然不這麽做,他也能不讓寶寶受一丁點兒傷害。可是……一想到寶寶被人輕賤,他就覺得不爽。

狼王還不明白,他這樣的情緒已經多過了喜歡,他已經不把睿當玩具。有誰會顧及玩具的心情?

狼王又低頭親了親睿的嘴唇,覺得不滿足,咬了一口,讓睡夢中的睿發出一聲抱怨式的呢喃。

夢境裏,睿又“看”到了那雙冰藍色的眼睛,那眼神裏寫滿冷漠,又寫滿怨和恨。仇恨的火焰讓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更加寒冷了。

這一回的夢境裏,睿“看”得清楚了一些,他“看”到眼睛的主人消失前停留了一個背影,他看到那人有著一頭冰藍色的頭發,那麽的藍,藍的炫目。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斷垣殘牆,夕陽日薄,一個單薄的人影飄蕩在殘牆的陰影裏。沒錯,是飄蕩,虛浮的影像,半透明的魂體,在這座廢棄的城池裏遊蕩著。

風魂在人影的身邊漂浮著,廢墟裏的風聲,如同淒厲的哭聲,又如同空洞的,殘留的笑聲。在這片廢棄的城池裏,顯得格外的詭異。

忽然間,殘留的夕陽也消失了,雲層在空中快速的流動,蒼白的滿月出現在夜空上,那如盤的圓月,寂寞而蒼白,透著一股冰冷,仿佛被涼水衝洗之後的清澈而冰冷。

浮雲流動,大地在光影的交錯下顯得森冷而詭異。

城池裏,到處都是傾倒的石柱,青苔斑駁的殘牆,廢墟裏,那些殘牆的陰影下,冰冷由靈魂的最深處勃發。

殘影撫摸著殘垣,他坐在傾倒的石柱上,月影在他的低垂的臉上留下一片蒼白之色,殘影如同鬼魅,淒美而哀怨。

殘影突然笑了,笑聲充斥在廢棄的城池裏,那笑聲久久回蕩著,仿佛悠遠的,來自緣故的聲音。

殘影看著自己半透明的手,一愣就是半晌。他的背景顯得如此落寞,而又如此美麗。沒錯,那是一抹很美的影像,光是一個背影就能讓人傾倒的美麗。深藍色的,冰冷的發絲在風中飛散,白色的長袍好像很單薄。

殘影仰起頭看著麵前的宮殿,雖然已經殘破不堪,但是仍舊可以看出它原先的盛況。那麽的浩大,那麽的威嚴,數百米寬的漢白玉宮殿前沿,中央是一個大水池,人像已經殘破癱倒。接連而上,是幾千階通往宮殿的台階,依舊上漢白玉製成的,顯得莊嚴而肅穆。

宮殿的門庭很高很高,那麽的肅穆,正中央的門楣上是一個狼人頭像的徽章。由徽章說明這是狼人的宮殿,象征著狼人曾經的輝煌。

殘影靜默地看著宮殿,冰藍色的眼神悠遠,然後清脆的,仿佛是一聲嘲笑。

遠古的聲音回蕩在殘影而耳畔,那聲音被遠古的風吹了來,掀起了他的回憶。

“我把我的宮殿給你,我把我的王位給你,我可以臣服在你的麵前,隻要是你所希望的,我可以把我僅有的最珍貴的東西全部給你。”近乎哀求的男人的聲音。說話的人正是這抹殘影。

然而記憶裏的那個人沒有回頭,連一個眼神都不屑於給他。

“王位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我什麽都可以給你。”男人繼續說,他垂著眼,表情哀傷,“我願意給你一切,而你連個眼神都吝惜給我。夏洛特,還有什麽能打動你?還有什麽你讓你顧戀?隻要是你所希望的,就是終其生命,我都可以拿到你麵前。”男人輕輕的擁抱住這名叫做夏洛特的男子。

然而夏洛特突然轉過身來,嘴角勾著一個輕蔑的笑容,眼睛裏冰冷的仿佛什麽東西都不能得到他的留戀。

“王位不需要你給我,我一樣能得到。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要走了,父親。”最後的父親兩個字,根本就是嘲弄。夏洛特頭也不回的走了,根本就不將男人的“愛戀”放在眼裏。

男人依戀地看著養子的離去,在說之前就明明知道他一定不屑,然而除了王位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他希望拿他最珍貴的東西留住他,結果還是不能。

男人自嘲的笑了笑,看著夏洛特背影的眼神變成了仇恨,然而他不會傷害他,就算再怎麽恨他的無情,他都下不去手。

男人也是個執拗的人,他要給的東西,就一定要給,哪怕對方根本就不稀罕。

“沒有人能從我身邊奪走你。對,你不需要愛,你不可以愛上任何人,我詛咒你無法愛上任何人!”男人歇斯底裏地喊叫道,夏洛特的腳步連停頓都沒有,他根本就不需要“愛”。

突然間,畫麵裏的冰藍色頭發的男人轉過頭來,看不清楚樣貌,然而那雙仇恨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鏡頭」。那麽淒厲的恨仿佛毒蛇一樣猛烈的撲刺而來!

“呃!”睿驚醒了過來,心跳被噩夢中的那雙眼睛震懾得狂跳不已,身上也汗涔涔的,流了好多冷汗。

睿喘著粗氣,眼睛直直地看著頭頂的床帳子,一時間大腦都不知道如何運作。

突然身上壓了一個重量級的東西,逼迫著睿的眼睛從床帳上往下一移,落在男人的臉上。

睿愣了一下,夢境裏冰冷的臉孔和眼前和煦的微笑著的臉孔重疊。睿感覺心髒突然跳了一下,然而卻並不明白為什麽。

男人拿袖子擦了擦睿額頭的冷汗。

“做噩夢了?寶寶別怕。”男人的身體壓在睿的身上,下巴抵在睿的胸膛上,他是把所有的力氣都壓在睿的身上了,壓得人都感覺喘不過氣來了。

睿皺了皺眉頭,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符:“重。”

男人愣住,隨即臉上露出了驚詫和狂喜的情愫。男人感覺心髒被舉高又突然摔在地上,劇烈的震動讓他都不知道如何表現自己的狂喜。

“寶寶!”男人大叫一聲,聲音響的差點震聾了睿的耳朵,睿極度不爽地皺起眉頭。

“寶寶,你剛才?說話了?”男人幸喜地說道。

睿撇過頭,臉上泛起了一層紅暈。

“嗬嗬,寶寶好乖,會說話了。”狼王在睿的臉上啵了一個又一個,弄得睿的臉上全是口水。

睿有些惱了,伸手去推。但手卻被狼王抓在手裏。

“再說一句,隨便什麽。”狼王看著睿,眼睛一眨不眨。似乎真的很期待。

睿咬著嘴唇,好看的劍眉都練成一條了,他有些懊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可以發出這個簡單的音節了。

“寶寶。”狼王叫道。

“寶寶~”

“乖,再說一次,嗯?”

睿咬著嘴唇不語。

“寶……”狼王突然閉上嘴,他的眉頭也皺在了一起。哼?不就是一個字嗎?那麽激動幹什麽?

他有些後悔了,看著睿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更是懊惱。

狼王的心情又突然不好了,他是覺得自己的激動有些丟人。還有就是煩躁自己為什麽突然如此激動。明明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為什麽對他……

狼王騰得從床上爬了起來。

睿驚訝地看著狼王,再看到他臉上薄怒之後,又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他不知道他現在的樣子有多委屈和怨恨。根本就像是到手的糖果果被人硬拿回去的怨恨的樣子。

“起來。”狼王的聲音有些冷。

“繞著行宮跑一百圈,然後去校場等我。”狼王說,然後走出了房間。

睿看著狼王的背影發呆,那冰冷的什麽都不在乎一樣的背影,和夢境裏的一模一樣。睿有些失落,又有些難過,同時還有些迷茫。他已經不是一次做這樣的夢了。那個廢棄的狼人城池,那抹冰冷的殘影,還有他的怨恨。

睿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也不明白越來越強烈的,想要撲捉狼王的身影是為什麽?

他甚至習慣了狼王睡在他身邊的感覺。

但他絕不承認這是喜歡,愛之類的情緒。他不是沒有愛過人,他有愛的人,她叫埃蘭娜,一個很可愛的女孩。所以他知道愛不明白是這樣的。看到狼王心也沒有在悸動,甚至還上恨他。所以不是愛。

睿鬆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明白,自己開始依戀他的理由。

莫非……是血緣的緣故?

睿把他對狼王漸漸產生的依戀當成了對父愛的渴求。心底裏更加怨恨起了狼王的所作所為。

睿快速地穿上了衣服,是一件緊身的衣服,用來在訓練的時候穿。沒錯,幾天前狼王突然說要教他戰鬥的技能。然後就每天訓練的他累死累活,晚上回來之後還被他……嗯,做了不該做的事。

不過因為有天狼泉,浸泡了溫泉之後訓練時留下的傷口和疲憊都被消除了。

所以睿每天就要進行強度很大的訓練。前幾次狼王都是親自訓練他,後來他又找了一些人和他對打。如果他輸的話,狼王就會說他是個沒用的半狼人,用嫌棄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所以他每次都拚了命的要贏。他決不允許仇人用那樣的眼神來看待他。漸漸的,他贏得次數多了起來(雖然基本都輸),這個時候,他會點點頭,“賞”他一個滿意的眼神。

漸漸的,睿都不清楚了,他那麽想要贏是因為想得到那個人的讚賞,還是厭惡於他的譏諷。

天才破曉,睿順從地繞著偌大的行宮的宮牆跑了起來。行宮雖然沒有那個種植著白色野薔薇的宮殿大,但是跑一圈下來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所以一百圈之後,睿已經累的不行了。太陽也已經從地平線爬到了頭頂。

然而這才說一天訓練的開始。

跑完來到校場,狼王又嫌棄睿跑的太慢,而這罰他舉著兩百斤的石頭跑校場二十圈。

這個時候,狼王眼神冷酷的就像魔鬼。

但是睿沒有怨言,他要證明給這個人看,他不是垃圾。

經過一天的訓練之後,睿累的直不起背來。跳入溫泉裏再出來之後,那感覺就像是從地獄走了一圈才回來。

睿一臉滿足地閉上眼睛,享受著溫泉的熱度。

這時候一天都像魔鬼一樣的狼王靠了過來,他摟著睿的腰,親吻他的脖子,然後曖昧地往他下身探去……

“嗯哼……”睿發出一聲貓咪一樣的輕叫。

狼王將睿的耳朵含在嘴裏,熱氣打在睿的臉上,他的聲音低啞地喃喃著:“寶貝,再說一句話讓我聽聽好麽?早上你可是會說的,嗯?就是一個字也好,嗯?”

睿咬著嘴唇不語,長達二十幾年他都沒有說過話,雖然他渴望說話,可是心理上的障礙,實在無法讓他輕易開口,早上他也隻說了一個字,而且是不經意間說出來的。現在他根本不能……

“哎。”狼王歎了一口氣,有些遺憾和失望。

“嗯哼!”睿喊了一聲,心髒差點跳出了口,狼王竟然毫無預警的突然進去了!

疼!好疼。還有……好難受。

“嗯嗚……嗯嗯嗚……嗚……”睿抗議地嗚咽著。

狼王邪笑:“想讓我停下來,就求饒!”

說話間,動作迅猛的撞擊了起來。

睿感覺心髒快得要跳出口了。整個人搖晃著,感覺刺激得不行。

不不,不要這麽快,會死人的!睿在心裏叫喚著。

狼王的動作很猛,而且充滿了獸性。狼人的X愛總是來的如此的強烈。

“寶寶,原來你喜歡這麽激烈的,嗯?”狼王從後麵緊緊的懷抱著睿,邪惡的語言不斷地鑽進睿的耳朵裏。

“還不求饒?我知道了,寶寶真的很喜歡呢。那好吧,我就來滿足寶寶好了。”狼王勾起一個大大的邪惡的笑容。

然後快速的律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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