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十四部 寶藏 引子一
我們會幸福的,對吧!
你說過愛我的,對吧!
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對吧!
曉雪蜷縮在臥室的一角,全身因恐懼而顫抖。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敖的聲音就不斷在耳邊響起,揮之不去,一開始的時候隻是出現在夢裏,醒來後偶爾回憶剛才的夢,也隻是直覺認為自己是因為太愛他,而產生的幻覺。
不久後,那種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就像有人站在自己的身旁,離自己的耳朵隻有幾厘米的距離,然後撕心裂肺的嚎叫。
那是敖的聲音,她聽的十分清楚,絕對是敖的聲音。但是敖,已經在半個月前就死了,是自殺,原因直到現在警方還沒有查到。但是她知道,敖的死,絕對是因為那次旅行。
從那個怪異的村子回來以後,所有的人都開始莫名其妙的死掉,或是自殺,或是莫名其妙的發生意外而死去,到現在,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看來,這一次,該是自己的死期到了!
不甘心!怎麽能這麽不明不白的死掉,自己什麽事情都沒有做過,是誰!是誰在冥冥中將所有人殺掉的?
我們會幸福的,對吧!
你說過愛我的,對吧!
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對吧!
敖的聲音又在耳邊想起了,越發的大聲。不對,不是耳邊,是腦海,聲音是從腦海裏冒出來的,不然為什麽所有人都聽不到?
‘你死了!你已經死了!為什麽你不放過我!我是愛你,但是你也愛我,為什麽不放過我!’曉雪用尖銳的聲音吼著,她不住的顫抖著,將用力攥在手心裏的藥瓶打開,倒了一大把鎮定劑一口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因為鎮定劑的原因,還是自己的吼叫,腦海中不斷重複的聲音慢慢淡了下去,最後終於徹底消失了。
曉雪仿佛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似的,一動也不動的癱倒在地板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醒過來,望著窗外,依然黝黑一片,不隻是沒有月亮,就連一點星光都沒有。街上的路燈似乎也全部壞掉了,房間裏,什麽都看不到,她獨自處在黑暗裏。
很好,那個該死的聲音並沒有隨著自己的清醒出現。她一邊慶幸一邊站了起來,喉嚨裏一片幹澀,很渴。
摸索著按下了床頭的開關,但是光明並沒有隨著那清脆的‘啪’聲降臨。難怪外邊那麽黑,居然倒黴的遇到了少有的全市大停電。
曉雪將淩亂的頭發隨意紮起來,憑著記憶翻出了手電筒,就著明顯電量不足的光芒向廚房走去。
拉開冰箱的悶,取出牛奶痛快的喝了一口,然後長長的舒了口氣。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麽安靜了,自從敖那副陰陽怪氣的聲音,不斷回蕩在耳邊以後,自己就每天嚇得心驚膽跳,就差跳樓自殺了。
原來一個人的寧靜居然如此令人心曠神怡,難怪許多人都需要獨處的空間,一刻不停耳濡目染的鴰嘲,隻會讓人變得神經質,甚至發瘋!
將剩下的牛奶放回冰箱裏,剛一轉身,她頓時嚇得尖叫起來。
身後,不知什麽時候站了一個人,一個男人。
他一動不動的,直愣愣的望著自己。好不容易看清楚那人的樣子,曉雪這才喘著氣,按住瘋狂跳動的心髒,不滿地道:‘老爸,你幹麽站在這裏一句話都不說,差些沒被你給嚇死!’老爸依然什麽話都沒說,靜靜的看著她,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聲音有絲毫動作,隻是站著,一動也不動,像是蠟像一般。
手電筒昏暗的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表情僵硬且凝固,眼睛也許就沒有眨動,看在曉雪眼裏,真的令人懷疑眼前的物體是不是真的活人一個,還是蠟像。
曉雪皺著眉頭,咕噥道:‘你不說話那人家就去睡了,真是的,心情剛好一點就差些被某個有血緣關係的家夥弄得掛掉,倒黴!’微微轉身向自己的臥室快步走去,腦海中,似乎有什麽念頭在不斷的提醒自己。猛地,她停住了腳步。老爸不是今天就已經到美國出差去了嗎?下午四點半的飛機,現在的他,根本應該是在飛機上才對。
那身後的人,到底又是誰?
心髒,又怦怦地瘋狂跳動起來。她努力的做出不動聲色地樣子,想要裝作不在意的回頭,可是當真的轉過去時,卻又愣住了。
身後哪裏有人!
隻剩下空蕩蕩的廚房隱藏在黑暗中,手電筒照耀下,小小的十多坪空間一覽無遺。曉雪的大腦一片混亂,自己所站的走廊是進入客廳或者臥室唯一的出入口,隻有經過這裏才有可能出門,不然就隻有跳窗戶了。
可通向外邊的窗戶上,安裝著牢固的鐵柵欄,就算是想跳出去也不可能,何況,自己的家可是在二十一樓。
隻是,那,那個長得像自己老爸的人又到哪去了?還是,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大腦中的幻覺,就像敖的聲音一樣?
曉雪感覺全身一股惡寒,皮膚上不斷的冒出雞皮疙瘩。恐懼感如同實質一般圍繞在四周的空氣中,自己,幾乎要窒息了。她現在隻想轉身衝回柔軟的床上,把頭深深埋進被窩裏。
深呼吸一口氣,她轉身,正準備起步跑離這裏,可是下一刻卻渾身僵硬的再也無法動彈。
身旁,正站著那個男人,他臉上的肌肉在不斷的扭曲著,一會兒像是痛苦嚎叫著的父親,一會兒又像是某個似乎很眼熟的男性。
終於,男人的臉總算平靜下來。
敖,是敖。那個男人變成了敖的樣子,敖在衝自己微微的笑著,他迷人的富有男人味道÷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很溫柔,溫柔的像是要將她融化掉,就像是以前他那樣望著她。
可是麵對著昔日愛的死去活來,甚至認為可以為他付出生命的男人,曉雪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馨,隻是害怕,怕的要死!
她怕死,比任何人都怕!
‘我們會幸福的,對吧!’敖向她伸出了手。
‘你說過愛我的,對吧!’他的手上拿著一把尖銳鋒利的水果刀。
‘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對吧!’瞳孔中,那把尖銳的水果刀緩緩向自己的心髒移去,抵住了她白皙細嫩的皮膚。冰冷的觸感在一霎時將她對生的渴望打的粉碎。
曉雪雙眼變得迷茫起來,嘴角也咧開一絲古怪的笑意。
‘對,我愛你,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雙手握住了敖的手臂,就著刀準備向心髒的方向用力一挺,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2 第十四部 寶藏 引子二
‘Boss,有幾件Case或許你有興趣。’加拿大,哥倫比亞湖畔有一棟造型普通的三層樓建築。這棟建築雖然貌不驚人,但是世界許多重量級任務都有所耳聞,甚至曾經和建築的主人有過稍微的業務聯係。
這是知名大偵探楊俊飛的所謂總部。不過這位智商極高的大偵探,此時正玩著和智商完全扯不上關係的無聊遊戲。這個遊戲如果非要冠上一個名詞的話,可以稱為-視覺自虐。
那家夥無聊的坐在頂樓的辦公室,仰望著天花板,將身前一大堆削的十分尖銳的鉛筆向上扔去,然後眼看著他們自由落體,再從容的接住。
‘無聊,太空虛了!’楊俊飛用力在辦公桌角的一撐,旋轉椅迅速向後退去,就要碰到牆壁的時候,他突然一個翻身跳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飛躺到沙發上。
果然是有夠無聊的。
就在這時,秘書紫雪輕輕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來。
‘什麽Case?’楊俊飛鬱悶之極的臉上稍微融入了一些表情。
‘是阿拉伯某一位王子,請你……’‘不接!’還沒聽完他就失望的打斷了紫雪的話。
紫雪不動聲色,像是早就習慣了。隨意將手中懷抱著的資料第一頁扯下來扔到地上,又念了下去:‘前幾天開啟的某個金字塔中,取出的文物有幾件在昨晚神秘失蹤了,卡佴文博士想請你立刻趕到埃及調查……’‘什麽神秘失蹤,明說是有內鬼,大家都在互相猜疑罷了。不去。’扯下,扔掉。
‘那這件。比薩斜塔全球保護組織前幾天收到一份匿名郵件,聲稱基地組織下一個目標是摧毀這座舉世聞名的鍾樓……’‘不去。荒謬,基地組織怎麽可能那麽快炸到義大利去。用膝蓋想想也知道是那個莫名其妙的組織發出來的煙幕,哼,最近幾年義大利政府對那個鍾樓的保護力度似乎不太夠,撥款維護的費用也少很多了,當然會招來某些人的不滿!’紫雪有些無語了,眼前這個男人最近實在很反常。明明工作已經堆積了一屋子,可惜就是寧願賴在辦公室裏無聊到死,也不願意離開一步,真是有夠離譜的!
微微歎了口氣,她向後翻了幾頁,將今天早晨剛收到的最後一個委托,直接說了出來:‘這個委托來自香港,不過已經超出了我們業務的範疇,Boss想要聽嗎?’‘哦?說出來聽聽。’楊俊飛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那位香港的匿名委托人想要您到三星堆博物館,想方設法將魚鳧王的黃金杖偷出來。’‘魚鳧王的黃金杖?他拿去幹麽?’楊俊飛大為迷惑不解。
據說黃金杖是曆代魚鳧王的通神之物,得到的人便能上天入地,為人神之間的使者,所以對古代蜀人而言,它不僅僅是王杖,還是神杖,能夠用來溝通天地人神的法器。
有學者認為,那根黃金杖有多重特權象征意義,標示王權~政治權利~、神權~宗教權利~與財富壟斷權~經濟權利~。
三種權利同時具備,集於一杖,象征蜀王所居最高權位,現在存於中國的三星堆博物館,是國家級的文物。隻是脫去那些文化外衣,也不過是一根包了層金皮外殼的棍子罷了,沒有任何實用價值。
而且由於它的造型以及雕刻形態從殷商時期之後,便是絕無僅有,甚至空前絕後,所以就算到手了也沒有辦法銷贓,所以對這一類的文物,很少會有人打主意。
頓了頓,楊俊飛問道在:‘他願意出多少前?’‘五百萬美元。如果Boss嫌價格低的話,對方說還可以商量。’‘給那個家夥打個電話,三千萬美金,一分錢都不能少。’楊俊飛略微思索了片刻,大聲道。
紫雪有些驚訝:‘這種業務Boss平常絕對不接的,難道您受到了什麽天大打擊?而且還要加到三千萬,不如直接去搶!’‘扯淡,誰有本事可以打擊到本人。’他粗魯的在紫雪彈性驚人的翹臀上,用力拍了一下,看著那位小美人紅著臉退了出去。
他的嘴角微微扯出一絲笑意。這個Case雖然表麵上很平淡無奇,不過如果對方真的肯出三千萬,讓自己去偷那根不知所謂的黃金杖的話,整個事件就十分有趣了。
而且三星堆博物館似乎在四川吧,那個有趣的小朋友好像也是在四川的某個城市裏。嘿嘿,越來越覺得,事情的發展,似乎會變得不令自己感覺到太空虛了!
3 第十四部 寶藏 引子三
‘小三,你,你小子還在嗎?’‘我,我還在。’‘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好像有!’心髒在瘋狂的跳動,屋內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小三渾身都怕的顫抖,他一邊答著小四的話,一邊向聲音的方向摸去。突然,不遠處似乎能聽到什麽東西僵硬跳動的聲音,他嚇得大腦一片混亂,再也不敢動了。
‘小三,你小子怎麽不說話了?’小四加大了嗓門:‘摸到前邊去把門打開,義莊的保險絲燒了。’小三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死也不發出絲毫的聲音。隻聽見那僵硬的跳動聲緩慢的轉了個方向,朝著小四移動過去。猛地,小四的沙啞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母雞被掐斷了脖子,發出咯咯的痛苦低沉呻吟。
他怕的要死,悄悄的蹲下,邊抖著邊將頭深埋進雙膝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痛苦才在壓抑詭異的氣氛中變得無聲無息,他赤裸的腳底似乎感覺到了一股粘稠的溫熱。這是血嗎?
就這樣靜悄悄的小心呼吸著,死死抑製著內心的恐懼以及深入骨髓的顫抖,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傳來了雞叫聲。
天,終於亮了……
有人知道撿骨師這個行業嗎?知道的人應該算不少吧,雖然這個行業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但是卻很神聖,有哪個人死後不願意入土為安的?
所謂的‘撿骨’,是因古時漢人去台灣開墾,為了落葉歸根所采取的變通方法,在中國漢民族社會裏並沒有‘撿骨’的習俗,因為大家對於往生者的尊敬,認為入土才會為安,而‘撿骨’屬二次葬,算得上是時代背景下所產生的習俗。
但由於時代的推移,數不清的兵荒馬亂過後,撿骨師這個行業在漢人中也漸漸興盛了起來。
解釋這一切,並不是閑著沒事做湊字數,而是所有的開始,都是從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個很普通的撿骨師開始的……
黃憲村附近有一條通行很頻繁的鐵路,說到鐵論,就不得不說一下黃憲村的人。
其實人類真的是種很奇怪的生物,明明知道橫穿鐵路很危險,但是為了圖一時的便利,踩著鐵軌走過去的人絕對不在少數。所謂夜路走多了總會見到鬼,不守交通規則,被火車活活撞死的村人,在這三十年間,不會少於五百個。
有需要當然會有市場,固定在鐵路附近撿骨的行業,自然在黃憲村興旺起來。趙因何就是村裏撿骨師中經驗最老到、資曆最深刻的一個。
今天似乎不算一個平常的日子,一大早起床,趙因何就眼皮跳個不停。年近六十的他伸了個懶腰,推開寢室的窗戶向外望了一眼。東邊的朝霞紅的像血,絕對不是個好兆頭,看來最近要小心點,不要犯忌諱了。
正思量著,就在這時,大門啪啪的響了起來,他不由的心中一陣煩躁,苦笑著向大門走去。恐怕禍事由不得自己去找,已經自己送上門來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大門拉開,還沒看清楚眼前的人,就模糊看到一個人影哭哭啼啼的衝自己跪了下來。
‘趙先生,求求你救救我老公!’那個女子大概二十八歲出頭,焦躁不安的一邊哭一邊扯住了他的褲腳。
趙因何定睛一看,居然認識,是同村的人,姓李。說起來她也怪可憐的,是個犯衝的克夫命。三十歲年級不到,共嫁出去了六次,每一次丈夫不到半年就會遭飛來橫禍而慘死。
可憐了這個苦命女子,雖然長得漂亮又年輕,可是足足當過六次寡婦,名聲在整個村子裏都傳臭了,根本沒有人再有勇氣娶她。
對了,她的最後一個丈夫好像和自己同姓,一年前被飛馳的火車撞死,那時候海貨四自己替他撿的骨。
趙因何在自己光的發亮的頭皮上摸了摸,鬱悶道:‘別老是哭啊,小嫂子,你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你找我幹麽!’那個李姓寡婦這才停止了抽泣,斷斷續續的講起了事情的大概:‘我昨晚夢見我老公了,他說自己的墳風水不好,感覺老是身體發冷。要我趕快給他換個地方,不然要不了多久會魂飛魄散的。’趙因何眯起眼睛:‘他的風水不是你請大師看過嗎?而且我也略微懂一些,下葬的地方肯定沒問題,是很少見的“九陽點睛穴”,可保後人多福多壽,你就不用太過擔心了。’‘但我老公生前老老實實的一個人,絕對不會說大話托夢無聊的跑來騙我。'李姓寡婦急了起來:一-定是墓穴的風水有問題。’趙因何懶得再和這個精神狀況明顯不太正常的女人爭辯,問道:‘那你到我這邊來幹麽?’‘我想請趙先生把老公的墓穴打開,移到其他的地方去~~’‘不行!絕對不行!’還沒聽完,趙因何就大搖其頭。
李姓寡婦頓時又要哭了出來,她死死的盯著他:‘為什麽,一年前我老公的遺骨也是趙先生撿的。難道要先收訂金?沒問題,雖然我錢不多,但是幾千塊的白錢還是能給的……’‘不是這麽俗氣的問題。有工作幹我當然想做,但是,這一行規矩太多了。’趙因何苦笑著繼續解釋清楚:‘七煞八敗九撿狗骨。撿骨以第六年開始撿骨,但是七到十年之間不能撿。還有逢四不能撿。
‘今年是我入行的第二十四年,絕對不能動骨的。一動骨輕則運氣不暢,重則老命不保。’‘這些封建迷信思想您老還信?’李姓寡婦滿臉怨氣:‘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什麽禁忌不禁忌的,就一句話,先生到底幹還是不幹?’趙因何心裏又是一陣苦笑,這女子真的是精神不太正常,都什麽年代了,還相信托夢的事。自己迷信也就算了,幹麽就不別人稍微也信上一信,輕輕的搖搖頭,沒有多想便搖頭拒絕了。
轉過身正要回屋子,那寡婦滿臉慌張的又發起了神經,她一把將他的大腿抱住,哭聲更大了。趙因何不知究竟該笑還是該氣,一大早就和個年輕女子拉拉扯扯的,別村子裏的人看到,自己辛苦積累起來的清譽恐怕就不保了。
這一行本來就要保持形象,沒了形象,以後誰還敢找你去撿骨?
他慌忙掙紮,可是那瘋女人就是不肯放手,力氣還出奇的大,他一時掙脫不開,就這樣僵持了十多分鍾。
趙因何老臉通紅,最後一咬牙,大聲道:‘夠了夠了,你不要再吵了,我答應你還不成?’這句話一出口,寡婦立刻放開了他的大腿,又哭又笑的站了起來:‘先生您可別後悔,不然我天天等在您家大門口,逮住您的大腿天天抱著哭。’這,這究竟變什麽世道了!趙因何心裏發著苦,忍不住捂住了發光的光頭,逃回了屋子裏。
或許這個世界有些人天生就對即將發生的災難敏感,又或者,某些禁忌的存在,真的是有它存在的道理。
不久後蔓延了整個黃憲村的罕見恐怖災難,就因為那天早晨的一件小事,慢慢浮上了水麵……
4 第十四部 寶藏 第一章 DATE:5月27日聯誼會
燈光已經被關掉了,八個人周圍隻燃著七支昏暗的蠟燭。停屍房的門關的緊緊的,但是不知為何,蠟燭依然在沒有風的狀態中不斷搖曳,嚇得四個女孩死死的抓住身旁男孩的胳膊,就差沒鑽進對方的懷裏去了。
‘這是個發生在醫院裏的真實故事,據說,聽完這個故事的人,很快就能遇到一模一樣的事情。’其中一個男孩躲在陰暗的角落裏,滿臉都是詭異的氣息,聲音低沉的講道。
‘記得就在一年前,有一位外科醫生在做完急診後,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他換了衣服正準備回家,走進電梯時,見到了一位陌生的女護士急匆匆的向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外科醫生衝她微微一笑,很紳士的停住了電梯,等她上來後才按了鈕,便一同乘電梯下樓,可電梯到了一樓還不停,一直向下。到了B3的時候,門居然猛地被打開了。
‘有個十分可愛的小女孩站在門口,懷裏抱著一個破舊不堪的洋娃娃。她神色呆滯的向裏張望了一番,幼稚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失望:“怎麽那麽多人,我又要等了!”
‘外科醫生嚇得全身都在發抖,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拚命將電梯門關上。護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問道:“這裏哪還有人,為什麽不讓那位小妹妹上來?”
‘醫生喘著粗氣,緊張的道:“B3是我們醫院的停屍房,醫院給每個屍體的右手都綁了一根紅絲帶,她的右手,她的右手也有一根……”
‘護士聽了,沉默沒有再說話。
‘外科醫生為了衝淡內心的恐懼,主動開口道:“你是新來的吧?”
‘“我很早就到了。”護士抬起頭,表情十分漠然。
‘“但是以前我從沒有見過你!”醫生疑惑的向她望去。
‘“你當然沒有見過。”護士的右手抬了起來,向醫生的脖子掐過去,手上赫然綁著一條紅絲帶:“因為我一直躺在停屍房裏!”’‘哇!哇!’故事剛講完,講故事的人已經大叫了起來。女孩們神經一緊張,條件反射的撲進了男孩子的懷中。
一旁的我軟玉溫香飽滿懷,不由衝講故事的男生暗中比了個‘你小子高明’的手勢。緊接著停屍房的燈被人打開了,所有的女孩這才反應過來,臉頓時悶的通紅,提著粉拳就向講故事的男生衝了過去。
我是夜不語,一個常常遇到稀奇古怪事件的男孩。這個故事的開端,在很久以後想來,當然不隻是這場莫名其妙的聯誼活動,但是,卻絕對有關聯。
最近幾個月的生活超平淡的,不知道該幹什麽,於是隻好每天上課時睡覺,夜晚睡覺時玩遊戲看漫畫,整個作息時間完全顛倒了過來。也正因為感覺無聊,所以才會參加這場令人鬱悶的聯誼會。
不過說起這個活動,就不得不說說那個講故事的男孩,那家夥叫錢墉,和我同校同班,但在班上卻極不起眼,甚至如果沒人提起的話,我絕對不會想到他的存在。
當他有膽量將熟睡的我從課桌上推醒,然後將睡眼迷蒙、大腦遲鈍的我拉出教室的時候,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夜不語同學,有沒有興趣參加一場聯誼會?’那家夥第一句話就直搗黃龍,想起來,恐怕這也是高中兩年多來,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聽在耳中,皺眉,搖頭,轉身就想回去繼續做自己的春秋大夢。
錢墉一把拉住了我:‘那個活動很有趣的。’‘不去。’我惡狠狠的說完,掙紮著要回教室,可他就是不放手,我稍微有些惱怒了:‘班上有那麽多人,幹麽一定要叫我?’錢墉不動聲色的用下巴向課堂中的一堆堆狗男女示意過去,然後又向我望過來。原來如此,我總算是懂了。
據自己某個混蛋朋友的謠言,大四的時候,是每個單身狗男女最饑渴慌亂的時期。
他們不擇手段、弄虛作假、厚顏無恥的向所有不論有沒有另一半的異性生物,發起猛烈的攻勢,甚至不惜搖尾乞憐,為的就是不令自己四年的大學生活留下陰影,被別人說成沒有校園戀愛史的白癡物體。
將心比心,那一套理論放在高三的時候也實用。殊不看周圍所有人都自動組成了良萎不齊的兩人連體嬰,每天都成雙成對、出雙入對的,似乎,整個班上也就剩下我和錢墉那家夥是單身遊民了。
那麽,那家夥不會是看到我之後,產生了英雄相惜的情懷,所以才死纏爛打的要我去聯誼?我的媽,這個樂子可鬧大了!
我滿臉的苦笑,低聲道:‘這個,我實在不想交女友,多謝你費心了!’錢墉頓時大驚失色,飛快的向後退了幾步,臉也變得蒼白起來:‘難道,難道你是……’‘放屁,我很正常!’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過由於諸多原因,特別是和你講了你也不會明白。總之,我才不會無聊的去參加什麽聯誼會!’‘理解,我真的能理解!’那家夥的臉色又是一變,用極度誠懇的聲音道:‘我以前也是拉不下麵子,可是多參加幾次也就習慣了。
‘那個,每個人肯定都有一些其他人不太習慣的嗜好。我發誓,聯誼會裏的人小夜你千萬不要當正常人看待。說起來,高中三年都還沒有交往到異性的,本身就多多少少有些小毛病……’鬱悶,他究竟想到哪裏去了?還有,這理論似乎本身便是毛病!
我被他勸慰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隻好悶聲悶氣的說:‘總之,我不去。’‘去嘛,很有趣的。雖然裏邊的女生都是些超級恐龍,不過運氣好會碰到絕世美女也說不定!’錢墉絲毫沒有氣餒,將一張紙條遞給了我:‘聯誼會禮拜六下午六點半開始,節目很精彩的。拜托了!’禮拜六不是明天嗎?我下意識的向紙條看去,隻見上邊印刷著一行字:禮拜六下午六點半,青山療養院門口,供應晚餐。男生每人XX元,女孩免費。
汗!我徹底無語了。
青山療養院位在我就讀的城市的郊區,前身是青山醫院,可惜早就已經廢棄了。
據說它是三十年前修建完成的,是這個城市第一座,也是規模最大的現代化醫院,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那裏的病人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院長在焦頭爛額下,將整個醫院廉價賣了出去。但是每一個買下醫院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接連發生慘死。
最後在七年前改為大型療養院。按理開辦療養院是最賺錢的行業,可是青山療養院是個例外。住在療養院中的老人們也是相繼死去,雖然都是自然死亡,但死亡率相較其他地方也實在高得離譜。
慢慢地,青山醫院鬧鬼的傳聞,開始在附近的城市裏流傳開,或許人老了更害怕死亡吧。漸漸的再也沒有人願意住進去,整個療養院最後隻好宣布倒閉,醫院也在五年前被封閉起來。
禮拜六我實在很無聊,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過了,吃了所謂的早飯,然後就出門閑逛。冥冥中,買東西時將錢墉硬塞給我的紙條,從錢包裏翻了出來。
微微歎了口氣,我苦笑著,望著開始變黯淡的商店街,內心開始動搖了。總之閑著也是閑著,晚上也沒有任何節目,隻能待在電腦前發黴,還不如看看那個該死的聯誼會,說不定,真的會有驚喜。
於是,我帶著一身的無聊,搭上計程車,向青山醫院方向去了。說起來那所醫院的惡名也真不是蓋的,剛進入了郊區,還隻是到青山腳下,死機就死活也不願再向上開。
‘小兄弟,你就饒了我吧,我還準備早點回去交班。’那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用粗糙的語氣說,聲音稍微有點不自在,恐怕絕對不是在意交班的問題。
搖了搖頭,我也懶得再和他扯,付了車錢便下去了。那司機飛快的倒車,將頭伸出窗外,小心翼翼的向山頂望了望,低聲說:‘小兄弟,你準備上去?’我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已經這麽晚了,這附近很難搭到車。’我又嗯了一聲。
死機歎了口氣,猶豫了再三才說道:‘那上麵很不幹淨,你自己小心點。’我衝他笑了笑,便見他一個甩尾,飛也似的絕塵而去。這個人,也太膽小了點吧。
不置可否的望向天空,雖然四周還是很明亮,但是站在路上卻絲毫沒有明亮的感覺,我看了看手機,下午五點半,還算早,聯誼會的人應該還在路上吧。
青山離我就讀的城市有六公裏,說是山,其實它根本就是個小丘陵。不過才兩百多米高而已,而且麵積也很小。隻是在這個平原地帶,有個兩百多米的小山丘,已經是很壯觀的景色了!
醫院建成的時候,也修了一條彎曲的公路,隻是這麽多年過去,公路四周長滿了亂七八糟的雜草灌木,公路的縫隙裏也長出了低矮的植物,很是蕭索。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奇怪,為什麽這所醫院一定要建在市郊的青山上?就一般而言,大醫院的選址大多考慮在城市裏,甚至越繁華的地方越好,那樣交通和附屬設施都能跟的上,病人也好送過來。
但是青山醫院實在太偏遠了。如果說城市裏太過擁擠,實在容納不下那所醫院,但是用膝蓋想想也覺得有問題。畢竟在那個時代,能蓋起那麽大的一所醫院的人,不光是有錢就可以的,還要有繁密如蜘蛛網一般的龐大關係。
試問那樣的人,怎麽不可能在城市找到一塊絕好的地盤?
一邊想著從前的疑惑,一邊向山上走,走了許久也沒有碰到一個人。四周寂靜異常,風吹過草的縫隙,發出一陣陣難聽的聲音,如同幾十個女人一起尖著嗓子恐懼的大叫。天色並沒有黑暗多少,但是我卻沒來由的感覺一股壓抑。
風吹到皮膚上,出奇的冷。已經是五月底了,最近持續高溫到攝氏三十一度左右,路麵都被曬的快冒出了白煙,可是這裏居然還可以用冷這個字來形容周圍的空氣,就憑這一點,我也能夠想像,當時有個笨蛋為什麽會不顧所有人的勸阻,將醫院買下來當療養院。
青山公路的長度,根據山下的路牌給的資料來考量的話,大概隻有兩公裏,但是這兩公裏我卻走的非常不輕鬆。很多時候,有個朋友在身旁說說話,分散一下注意力,兩公裏的距離很快就過去了。
但是當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算胡思亂想,等回頭向後看去的時候,竟發現自己也沒有超前走多元,特別是走在這種荒涼的地方。
自從青山療養院倒閉以後,這附近的居民也出於種種原因陸續搬走,而且也因為它的惡名,令所有地產開發商望而止步,所以造就了這一處靈異愛好者常常聚會的聖地。
廢棄的五年來,雖然大人們常常警告自己的孩子不要靠近醫院,可是人類的好奇心絕對是無法小覷的。
國中生、高中生、大學生,甚至還有小學生,鄰近城市的許多學校,許多空虛無聊、極度鬱悶的年輕人,紛紛建立起諸如驚世駭俗、莫名其妙的神秘事件調查社團,隻要一放假,就到這個地方轉來轉去。
隻是我,雖然好奇心嚴重的可以嚇死一堆牛,但是卻一次也沒有來過。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我終於遇到了此行的第一個人,是個女孩,在我前麵五十米的地方,身材很修長,烏黑的秀發披散在肩膀上。恐怕她也遭到了和我一樣的際遇,半路計程車扔了下來,此刻正獨自一人鬱悶的向上走著。
內心稍微平衡了一點,我快步向前追過去。那女孩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肩膀微微一抽動,頭也不回,腳步卻明顯加快了。
為了跟上她,我自然快步小跑起來。這一跑可不得了,前麵的女孩渾身一顫,沒命似的拔腿就跑,我實在摸不著頭腦,也下意識的跟著她跑。
那女生恐怕運動遠遠不是她的強項,沒花多長時間,我就已經追到了她身後,離她的肩膀隻有半個手臂的距離。
那位有些秀逗的女生,猛地停下腳步,一動不動的呆滯在原地,我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變幻莫測的行為,頓時和她撞成了一團,在地上連續翻滾了好幾圈。
當穩穩的停住後,意識恢複,突然感覺到脖子上有一股輕柔的吐息。女孩子幽幽的體香湧入鼻中,我才發現自己身下軟軟的。將腦袋稍微向上提了提,視線開朗了一些,然後我看到了一張惶恐的臉龐。
女孩子不斷喘著氣,誘人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的臉和我的臉隻有不到零點一六四英尺,我倆的視線開始緩緩接觸,然後彼此望著對方,呆住,然後石化。
一連串的意外後,我總算看清了對方的臉。
她是個十分清秀的女孩,大概和我同齡,瀏海將清淡的眉毛半遮半掩住,唇紅齒白,稍微偏粉色的嘴唇咬的緊緊的,如同小鹿般的長長睫毛微微抖動,大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望著我。
過了不知多久,我才猛地察覺自己將她整個人壓在了身下,而且姿勢還有那麽一點點遭人誤會。似乎,左手上更有一種說不出的軟綿綿觸感,令手部皮膚一陣陣規律性的酥麻,大腦又開始有些混亂了,那種觸感,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
怎麽會有這種事!一般十三流電影的劇情都能被自己給撞上,看來今晚完全可以去買張彩券,絕對中!
腦中胡亂的想著沒有營養的東西,左手不自覺試探性的用力捏了捏,身下女孩的臉色頓時一片緋紅。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依然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又過了許久,等兩人都開始清醒過來的時候,女孩突然大叫一聲,用緊緊拽住的手提包向我狠狠砸了過來,我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都被那隻越來越大的MICKEYMOUSE占據,然後右臉一痛,還被她用力推開,頭撞到了地上,差些痛得暈過去。
‘救命啊,有色狼-殺人了啊!’女孩尖叫著跑遠,留下我一個人捂住腦袋不知所措,現在的自己想哭的心情都有了,雖然確實占到了一些小便宜,隻是變得傷痕累累也太不值得了吧!況且,我的初衷不過是想和她結伴而行罷了,唉,老天,這究竟是什麽世道!
兩公裏的上山路實在有夠遠的,特別是心情完全糟糕的情況下。終於來到了那個敗落的建築群前,遠遠就看到錢墉露出滿臉的笑意,向我走了過來。
‘夜不語同學。’他叫著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我‘哦’了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將話搭回去。
‘對了,我可以叫你小夜嗎?口口聲聲夜不語同學的叫來叫去,總讓人感覺很生疏。’他毫無特色的臉上堆積起來的笑容,也夠壯觀的,讓我實在無從拒絕。雖然是很想大吼一聲,破口大罵,老子我本來就和你不熟,而且,活見鬼了,自己幹麽要來參加這個莫名其妙的聯誼會,還被人狠狠K了一下,幾乎要破相了!
見我沒有反對,錢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好奇的望著我,從天文到地理,支吾哈拉了好一陣之後,這才兩眼放光的偏頭,裝作不在意的問:‘對了,小夜,從剛才我就注意到了,你額頭上的那塊有點青紅的傷口,是怎麽弄的?’‘沒什麽,上山的時候,不小心被樹上掉下來的某種東西砸了一下。’‘喔,原來如此,原來樹上掉下的東西,都可以砸出如此完美的傷口,實在是歎為觀止。'我倆對視了一眼,同時大聲幹笑起來。
笑到再也沒有辦法掩飾尷尬的時候,錢墉收斂住表情,小聲的說:‘剛才聽聯誼會的人說,有個女孩上山的時候遇到了色魔,不知道小夜你看到了那個可疑人物沒有?’兩人的視線再次接觸,然後再次大聲幹笑。
幹笑途中,我猛地沉下臉,冰冷的問:‘你是在懷疑我?’‘當然不是!’錢墉麵不改色的矢口否認,‘我怎麽可能懷疑我最最最要好的朋友。我理解的,今天的機會多的是,請耐心期待!’他用力拍著我的肩膀,笑的有些奸商的味道。我真是鬱悶啊,怪哉,自己什麽時候又變成他最最最要好的朋友了?如果自己的記憶沒有出問題的話,我倆兩年多來所說過的話,十個指頭都數的完吧!
轉頭向青山療養院大門口望去,那邊停了三輛機車,機車周圍鬆散的站著兩男兩女四個人,再加上我和錢的話,一共有六個。隻是說實話,雖然有心理準備來聯誼的都不會出現什麽好貨色,但是這些男男女女也實在太極品了,極品到我幾乎要被嚇的暈倒的程度。
‘人都來齊了嗎?’我苦笑著問。
錢墉點頭:‘這次活動一共有八個人,你是最後一個到的。感想怎麽樣?’‘整個就是誅羅紀兩棲動物主題公園。’我歎為觀止。
錢墉又用力拍著我的肩膀,害的我差些認為他是不是早就對我產生了某種仇恨,藉機抒發怨氣:‘別擔心,這次還真來了兩個極品,小夜是所有男生中最帥的,絕對有機會。’‘被你這麽說,似乎也高興不起來吧。’我瞥向拚命和女孩子搭汕、推銷自己的那兩個大眼睛水生兩棲生物,笑容中都能擠出黃連水了。
錢墉看了看手表,然後用力拍手,大聲喊道:‘好,所有人都到齊了,我們的聯誼會正式開始。不過首先呢,嘿嘿……’他賣了個關子,從機車上拿出一個不大的餅幹盒,神秘的笑起來:‘大家都清楚,小墉我組織的聯誼會是最講究公平的,咱不求人多,但是貴在精良。
‘這次剛好有四男四女,我們會分為四組人馬開始活動。為了公平,現在進行第一輪遊戲,也就是傳說中的,抽簽。誰有運氣能最後脫離單身貴族的悲哀生活,就要虜誠的企求老天了!’說完,他還故意用力朝我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敢情這家夥還不是第一次舉辦聯誼會來著?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似乎掉進了某個莫名其妙的陷阱裏,唉,頭痛了!
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排在興奮的青蛙大哥們之間,我將手伸入餅幹盒,掏出了一張紙片。四號?靠,不是個吉利數字。
抽簽完畢,錢墉洋溢著滿臉的肉麻笑容,站到地勢比較高的位置大聲道:‘好了,現在請看看手裏的號碼,然後找到相同的數字配對。絕對不可以私自交換哦,企求老天不要讓自己愩龜,碰到同性/ 不安的感覺更加濃烈了,我拿著號碼喊了一聲,立刻有個女孩向我走了過來。
‘你也是四號?’聲音很嫻靜好聽,隻是為什麽有點耳熟?
‘對啊,真巧。’我倆同時抬頭,視線接觸在一起,然後帶著微笑的表情猛地呆滯,然後石化。
‘死色狼!’好死不死,和我配對的居然就是上山時,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女生。該死的十三流劇情,居然在不到半個小時內被自己連續遇到了兩次,如果不去買彩券,就太對不起天上某位神靈的眷顧了!
‘誤會!’眼看著麵前的美女,條件反射的做出第八套女子防身術的起手勢,我慌忙大叫著向後潰退。
‘都做過那種事了,那,那種事,你還敢狡辯自己不是色狼!’她越說越小聲,顯然是想起了剛才的狀況,白皙的臉上升起了一片緋紅。
‘冤枉,我隻是想和你一起上山罷了,誰知道你拔腿就跑,在那種情況下我當然是要追了。可是你跑就跑吧,又突然停下來,我不撞上你還能撞到自己啊!說我是色狼,也不看清楚,世界上哪有我這麽帥的色狼!’我不無哀怨的解釋道。
那位秀氣的美女恨恨的盯著我,語氣極為不善:‘你的意思是占了我的便宜,我還要向你說對不起?’‘道歉就不必了,不過你看看我的額頭,你的MICKEY包包打的我差點破相,是不是應該……’眼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身體似乎又要擺出第八套女子防身術的招式,我慌忙擺手:‘不要了,賠償費什麽的我統統不要了。倒是驚嚇到了美女大人,我的內心實在過意不去。
‘上山的時間裏,我的良心更是遭受了非人的自我折磨,就怕剛剛看到的那位驚為天人的美女大人,出了什麽意外!’我的汗啊,像長江一樣流個不停,嘴裏也沒有閑著直到眼前的女孩麵色緩和下來,嘴角甚至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哼,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我苦笑,這輩子雖然被無數人罵過不是好人,但是沒有一次這麽冤枉的。微微伸出右手,我撐開肌肉堆積起類似笑容的表情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了,而且我們又是搭檔,所以,一起努力吧。我叫夜不語,你好!’女孩看著我伸過去的手,不置可否:‘哼,誰知道是不是誤會。說不定你剛才根本就想要非禮人家。我老媽常常教育我,這個世界的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雖然你長得還算看的過去,但是誰知道你本質上是不是個猥褻的人!’這,這句話說的似乎也有點道理,隻是聽起來為什麽那麽刺耳?女孩子,果然喜歡把事情想的複雜化。我尷尬想把手縮回去,可是眼前的女孩已經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掌,用力甩了幾下。
‘算了,暫且相信你。不過不準對人家做什麽奇怪的事情,不然,哼!'原本想要做出個凶巴巴的表情,可是皺眉歪嘴的反而更可愛了,看的我忍俊不禁,'我叫謝雨瀅。記得叫我的時候一定要用全名,我可不想別人誤會。’什,什麽態度嘛,我夜不語是招誰惹誰了我,就算今天是本人的大凶日,老天也懲罰的太過了吧。
抽簽遊戲奇跡般的將四個小組都分成了男女配對的組合,雖然八個號碼組成的機率不算多,但是就百分之百的成功配對而言,還是令我忍不住懷疑,錢墉那小子是不是用了什麽作弊手段。
不然為什麽四個女生中,最漂亮的那一個偏偏和他成了搭檔?那家夥笑的臉都快爛掉了,趾高氣揚的仰頭噴著粗氣。
謝雨瀅指著他身旁的女孩子小聲對我說:‘看到那個女生沒有,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很漂亮吧?‘‘你也不差啊,說實話,我覺得你更好看。’我笑著道。
說實話,那個女孩很有青春活力,令人很容易被她吸引住,但謝雨瀅長得更甜,烏黑的長發配著清純的麵容,文靜秀氣的讓人忍不住會去憐惜。
就吸引力而言,我很慶幸可以和她一組。當然,雖然接觸不多,但是可以看出她是個很容易被漂亮話打動,以至於上當受騙的單純女生。這也是我慶幸的原因,不然自己青山一匹狼的花名,要不了多久就會響遍全城的學校圈了。
謝雨瀅臉上微微一紅,著嘴偏過臉去:‘哼,果然油嘴滑舌的。討厭!’話音落下,錢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他儼然一副暴發戶的嘴臉,掃視著四周,大聲道:‘大家都和自己的搭檔交流好感情了,對吧。那麽,我們準備吃晚餐。
‘不過這次的餐桌早在一個小時前,就隱藏在了青山療養院的四個地方,其中某個地方的提示,在剛才摸到的紙片上就有。
‘如果找到的話,完全可以免費享用這次的大餐。但是找不到,那就請乖乖的餓肚子,或者出三倍的價錢向本人購買。不過,各位紳士們,你忍心眼看著自己的女伴餓肚子嗎?’對不起,我說錯話了,那家夥哪裏像是奸商,他根本就是奸商來著,不但泡了馬子,還順便賺了錢,實在是一箭雙雕,佩服。
謝雨瀅急忙將紙片翻過來,果然看到了一行字:打斷念頭,手無寸鐵。
‘這是什麽東西啊?’她看的摸不著頭腦,可愛的皺著眉頭。
我瞥了那行字一眼,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不就是心控室嗎,錢墉啊錢墉,看來這頓飯我是白吃定了。
‘這是字謎,應該是猜兩個字。’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為了不減少氣氛和趣味,我保留尺度的稍微提醒了眼前的美女一句。
‘原來是字謎。’謝雨瀅驚呼,緊接著抬頭小心翼翼的望了我一眼,像是怕被人笑沒內涵,硬是鼓著底氣道:‘當,當然是字謎,誰一眼都能看出來。關鍵是裏麵的內容。’‘應該是隻有兩個關鍵字,可以指出醫院裏特有的某個房間。而那個房間裏,就放著我們今晚的大餐。’我忍住笑再次提醒。
謝雨瀅不服氣的哼了一聲:‘人家當然知道,站在外邊亂哈拉怎麽可能把晚餐挖出來,我們進去遊蕩看看,一定會觸發靈感。’我暈,這麽簡單的字謎還需要觸發靈感?這位美女也把靈感看的太淺薄了吧。隻是有她這種單純想法的人似乎不在少數,有一對已經推開青山療養院虛掩的大門,準備朝裏走了。錢墉那一對也沒有例外。
鬱悶,那家夥身為組織者,東西也是他自己放的,居然還要裝出一副無辜不知情的樣子,明顯是想藉著醫院中獨特的恐怖環境嚇小女生。
也懶得拆穿他,正猶豫著自己需不需要那麽早進去,身旁的謝雨瀅已經用力拉了我一把。‘想什麽呢,快點走,小心我們的晚餐被別人搶了!’我實在是無語了,每一對搭檔的字謎應該都不一樣,而且在那麽大的建築群裏,想要碰巧找到四個特定的東西,無疑是大海撈針的另一種形式,哪有那麽僥幸的?
跟著這位沒大腦的女孩向前走,我無意識的望向眼前洞開的醫院大門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就在那一瞬間,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身上甚至冒起了雞皮疙瘩。
不是出於寒意,而是有種刺骨的冰冷,猛地灌入了大腦中。我像溺水的人似的,不但窒息,還承受著巨大的水壓,隻是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卻在跨入大門後唐突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就仿佛根本不曾存在過。
謝雨瀅疑惑的望著我:‘怎麽了?’‘剛剛你沒有感覺到什麽嗎?’我指了指門外。
‘沒有。’她打量著我:‘你有什麽感覺嗎?’‘那沒有了,應該是錯覺吧。’我搖頭,快步向前走去。
謝雨瀅追了上來,用手指抵住下巴,說道:‘你很奇怪耶,幹麽把話隻說一半,太不禮貌了!’‘真的沒什麽。’我打著哈哈,眉頭卻皺了起來。隻是剛才真的是自己的錯覺嗎?還是,又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5 第十四部 寶藏 第二章 DATE:4月24日陽屍
撿骨這個行業很辛苦,而且規矩非常多,甚至許多撿骨師都不得善終。這是師父從前講的,不過人活了一輩子哪裏沒有什麽意外,見多了,也就看開了。
凡是葬在‘九陽點睛穴’的屍骨,屍身都帶著強烈的陽氣,開棺時需要等到極陰之刻,也就是午夜十二點新舊交換、晝夜更替的時間。
現在已經快接近午夜了,趙因何抬頭望向懸掛在天幕中央的明月,很好。月光越是明亮,陰氣也就會越重,到時候就算自己犯了逢四不開棺的忌諱,應該也出不了什麽太大問題。
‘小三小四,點蠟燭,焚香,燒紙錢給墓地周圍的好兄弟開路。’趙因何大叫了一聲,自己拿起鋤頭開始在墳頭上挖起來。
雖然漢人講究入土為安,但是客死異鄉的人地位卻很尷尬。稍微有點錢的還好些,雇上一個道士,千裏迢迢的將屍體送回老家,可無親無故的可憐人大多會裹上一層爛布席子,就這樣扔到荒野上,被野狗吃的隻剩下骨頭,甚至屍骨無存。
風幹的骨頭放的久了,怨氣也重了,常會引來災禍。撿骨師可以說是防患於未然的行業,將帶著怨氣的骨頭入土,讓他們能夠早日輪回,也算功德一件吧,隻不過這些年政府對屍體的管理力度越來越大,撿骨師這個行業也變得難做了。
看看表,剛好到午夜十二點。趙因何用力一挖,將最後的土層挖開,露出了一個醬黑色的陶甕。他微微皺了下眉頭,記得一年前自己確實用的是金鬥甕,為什麽挖出來後陶瓷的顏色居然變了?
‘小三小四,把甕抬起來,小心一點。’他直起腰用力捶了捶,大聲吩咐道。
兩個十八歲左右的小夥子應聲走了過來,在金鬥甕的瓶口掛上繩索,中間穿過扁擔,吃力的抬起。
裝滿人骨的陶瓷甕在土中搖晃著,終於緩緩升上來,從土中剝離。就在那一瞬間,一陣冷風猛地吹拂過來,小三小四渾身一顫,腳下沒有穩住,整個甕頓時向地麵摔去。
還好趙因何身手敏捷,用力扶住扁擔的中央,這才止住摔勢,硬生生將甕穩在了中央。
‘兩個死娃子,都叫你們小心一點了。’他惱怒的喝道。
小三嚇得連忙解釋:‘師父,我覺得這個甕有點邪門,剛才我和小四感到一股陰風從胯間吹了過去,全身的骨頭都發麻了!’‘邪個鬼,我怎麽沒有感覺到!’趙因何眼皮跳個不停,猶自嘴硬:‘把新的金鬥甕抬過來,我們開始換骨。’不知什麽時候起,風開始刮個不停,吹到身上如同粘進了骨頭裏似的,骨髓似乎也要凍結。十多分鍾前還在頭頂的明月,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滿山的黑暗,十分詭異。
似乎能將靈魂也吞噬掉的黑暗中,蠟燭的光芒暈乎乎的艱難照亮著四周,說來也奇怪,不論風再大,蠟燭也隻是不斷的搖晃,並沒有熄滅掉。
趙因何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總覺得四周的氣氛怪怪的,難道真因為自己犯了忌諱,天上的某個神靈發怒了?應該沒那麽怪異吧,就算是現世報也會直接報應到自己身上,哪裏會出現這麽多奇怪的現象。
還是,屍骨出了問題?
他將視線凝固在醬黑色的甕,以財子壽、龍鳳、雙龍鳳、雙鶴、雙龍雙鳳及蓮花為主的圖案上。
這個陶瓷甕正是一年前自己買的那一批,隻是為什麽顏色會變掉?陶瓷一般而言是很穩定的,就算在地底埋上萬年,也會保持自己本來的狀態,現在的狀況,自己從來沒有聽說。
趙因何把甕上的蓋子揭開,頓時一股惡臭傳了出來。他擺擺頭,朝裏看了一眼後頓時大驚失色。原本好好的擺在甕中的骨頭已經完全散開,七零八落的亂分布在小小的空間裏,骨頭的顏色居然帶著新鮮的紅潤,像是剛從身體裏肢解出來似的。
他呆呆的看著屍骨,一動也不能動,大腦中思緒萬千,就是無法找出答案。
一般出現陰屍的現象,骨頭都會呈現深黑色,但是眼前的狀況完全反了過來。記得一年前他為這個人撿骨的時候,早已經是那人喪命的一個月後了,屍體早已經糜爛。
飛馳的火車將他的屍體碾的支離破碎,他花了三天時間沿著軌道走了幾百米,才將所有的骨頭全都撿了回來。
那是屍骨的成色已經變得很黯淡了,現在的狀況絕不正常。雖然明顯不是陰屍,但應該也不會是好兆頭。還是早點燒掉穩當。
思忖再三,趙因何站了起來,吩咐道:‘不用換骨了,我們先將金鬥甕抬回去。’小三小四抱怨了幾句,但又不敢違抗師命,隻得磨磨蹭蹭的抬著那一甕詭異的骨頭向回走。
希望不會出什麽大事才好。趙因何向天空望去,黝黑的夜幕,完全沒有了星光和月亮,仿佛能將人整個吞噬進去。眼皮,又開始劇烈的跳起來,再次看向埋葬那具屍骨的‘九陽點睛穴’,猛地,他似乎看到了什麽泛出微弱光芒的東西。
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實沒有看錯,黑洞洞的挖掘口,底部的最深處真的有不知名的物體,正在反射比黑暗稍稍明亮一點的顏色,他好奇的跳下去,將那些東西拿了出來……
DATE:4月25日下午三點二十六分‘喂,還要走多久才到啊?’一行六個年輕男女背著鬆垮垮的登山包,在山路上走著,其中有個女孩用力捶著身前男孩的肩膀,抱怨道。
‘要不了多久了。’男孩翻出地圖看了看:‘黃憲村就在前邊兩公裏的地方。’‘還有兩公裏?不行了,我要死了!’女孩子將背包扔在地上,幹脆一屁股坐了下去。
男孩無奈的望著同伴一眼,吩咐道:‘那我們就地休息一下,趙宇,把礦泉水分給大家。’走在最後的男生點點頭,打開包,一人遞過去一瓶水。
‘沒想到公車隻在山下停,剩下的七公裏山路完全沒有交通工具能上去,都不知道那個村子裏的人怎麽生活的。’趙宇也坐了下來,擰開瓶蓋把水喝了個痛快。
‘我就奇怪了,為什麽大學社團活動,一定要到那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山村裏去?’這個三男三女搭配的隊伍,應該是某大學的某社團成員,中間那個長相文靜、短發的女孩翻出地圖,咕噥道。
‘小伊,那個村子並沒有很封閉,隻是交通不發達罷了。而且中間有一條鐵路幹線通過,每隔一個禮拜就有火車帶著村子必須的物品過來,然後把村子中的特產帶出去。我們可是民俗學社團,這麽有趣的典型生活模式怎麽能放過。’說話的是一身龐克造型的男生,金黃的頭發尖尖豎起,右邊耳朵上密密麻麻的戴著一排耳環,看樣子實在很難將他和民俗學三個字聯係起來。
‘那我們怎麽不直接坐火車進去?張訶,你們這些臭男生不是故意想看我們出糗吧?’小伊一副麵色不善的樣子,張訶嚇得完全沒有了龐克酷酷的氣勢,閃電般的躲到不遠處一個男生的背後。
‘隊長,小伊又欺負人家!’隊長孫敖聽得汗毛都豎了起來,幹澀的笑道:‘張訶,你確定你不是GAY?’‘人家不是!’張訶男人味強烈的臉孔上浮起一層紅暈:‘人家隻是比較女性化罷了。’‘算了,管你那麽多,總之離我遠點。’孫敖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用手扶住金絲眼鏡衝小伊笑著解釋:‘黃憲村通行的火車都是貨運車,不能載人,所以我們隻能靠雙腿爬上去。怎麽,我們的小伊鬧情緒了?要不要我背你?’‘算了吧。’小伊撇了撇嘴:‘就算我願意,某人也不肯吧。’說完朝身旁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
一直坐著沒有說話的女生終於開口了,她輕輕的理了理被風吹亂的柔順長發,淡然道:‘隻要某人願意,我是沒意見的。’‘曉雪姐,那我可要不客氣了哦。’小伊眼睛一亮,嘻嘻笑著站了起來:‘隊長,背背!’就在這時,最早發脾氣抱怨的女生突然從地上彈起來,恐懼的大聲尖叫。
‘小芸,你怎麽了?’頓時所有人都緊張的起身向她跑來。王芸隻是一個勁兒的尖叫,不斷原地跳著,指著不遠處的草叢。
趙宇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冷靜一點,到底怎麽了?’女孩大叫著撲進他的懷裏,將頭藏在他的胸口,全身都在顫抖:‘蛇,有蛇。’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隻是眾美女感同身受,一個接一個變色。
來的時候就做過了調查,附近有害的生物並不多,至於能夠危害到人類生命的,更是幾乎沒有。蛇類也隻是些小蟒,沒有毒,也不會對人這種大型生物造成威脅,不過女孩子總會怕些蛇蟲鼠蟻之類的,情有可原。
孫敖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次是自己領隊,如果期間出了任何問題,家長們不把自己給生吞了才怪,真他媽的壓力沉重!
而且帶來的女生雖然臉孔身材上的素質不錯,不過所謂美女,就是積累了各方麵壞習慣的人種,平時被周圍嬌生慣養、阿諛奉承慣了,一路上帶來的麻煩,令自己實在不足以用焦頭爛額來形容。
‘好了,我們也該繼續趕路了。天都快黑了,再不進村子,恐怕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他伸了個懶腰。
經過那個小插曲,眾美女也無心逗留,將身上的背包殘忍的扔給男生,一副受傷小女生的可憐模樣,催促男生當敢死隊,快步向山上走去。
兩公裏山路沒有多長時間就到了,穿出竹林,視線豁然開朗,一片生機盎然的田園風光,依據山的層次,錯落的分布在高低不等的斜坡上,美的令人驚歎。鄉間偶爾有幾棟青瓦房坐落,更是增添了一種說不出的恬靜。
‘好漂亮!’曉雪驚訝的捂著嘴,看慣了大城市的喧囂,再來感受這份安寧祥和,任誰也會在這種落差中失神。沒有人再說話,隻是一眨不眨的望著黃憲村幽幽的風景。
一條銀鏈將山穀分成了兩半,銀鏈中的河水奔騰著,從東邊日出的高山中流瀉而來,穿過穀地,最後優雅的一彎曲,消失在南邊的群山中。
這應該就是黃憲村的母親河,著名的《神州江河誌》上也有過記載,它起始於東麵最高大的那座山,是頂峰萬年積累下的冰雪融化成的河流,流水不斷匯集,流動百裏,最後匯入長江中。
將行李放入村子唯一的一家小旅館,女孩們便興奮的跑了出去。三個男孩神秘兮兮的相互打了個眼色,進了孫敖的房間。小心關上門,趙宇拿出一張古舊的地圖,三個人便趴在床上,低聲交流起沿路的景象和地圖上對比起來。
‘你說寶藏會藏在哪裏?’張訶滿臉嚴肅,完全沒有了女性化龐克的姿態。
孫敖皺了皺眉頭:‘這張地圖和黃憲村現在的模樣實在出入很大。趙宇,圖是你找到的,你先說說看法。’‘說實話,我在大學民俗學社團的資料室中,一本很冷門的書的封麵夾層裏找到這張地圖的時候,很懷疑是不知哪代的學長給學弟開的玩笑,但又耐不住好奇,於是在地圖邊角扯下了一點點,拿到市鑒定所做鑒定。
‘當我看到報告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這張地圖,竟然真的是西元二二三年繪製的,所用的質料是絹。
‘雖然當時紙張還沒普及,但是絹過於昂貴,也不是最好的文字圖畫載體,所以我得出了結論,這張圖或許是匆忙中畫的,也或許畫圖人出自貴族家庭。順便說一句,這張絹的材質我也調查過,正是一千七百多年前四川產的。’趙宇思忖著:‘我們三個是死黨,接下來的東西大家都有各自的調查吧!不妨說出來,或許能給其他人一些啟發。’‘我的想法在出發前就已經說了。’張訶看了孫敖一眼:‘但是我就很鬱悶,明明是出來尋寶,當然是人越少越好,幹麽帶一群娘們出來?怕我們還不夠顯眼啊。’孫敖神秘的笑了笑:'當然是怕不夠顯眼。我說小訶,你想的太不周到了,你想一想,突然有一群人跑進了相對封閉的山村,電影和連續劇裏通常是怎麽演的?’‘當然是對那群人抱著警戒或者敵意啊,怎麽了?’‘笨蛋!既然你都知道,幹麽還想不出我的用意?’孫敖取出一支煙抽了起來:‘美女是這個世界上共同的語言,雖然有的時候看起來很累贅,但是對我們的目的而言卻有許多好處。
‘你看我選的那些女孩子,一個二個驕橫到天上去了,又青春又有活力,最重要的是,對村子裏的人而言,她們穿的夠暴露。
‘這樣一來,所有人的注意力或者言論都會集中到她們身上,到時候我們行動的阻力也會小很多,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奇怪的舉動。
‘最後一點,這三位美女似乎都沒有深入思考的習慣,包括我女友,這也是我選擇她們的關鍵。’三個男孩相互望了對方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靠,你小子果然奸詐,就連自己的女友也要算計。’張訶笑的忍不住用力拍床。
孫敖淡然道:‘這談不上算計,等找到了寶藏,她們的那一份是少不了的。隻是之前,當然要讓她們站對自己的位置,演好那場戲。’還想說些什麽,門外猛地響起了不耐煩的敲門聲,看來是那三位姑奶奶回來了。
迅速將地圖收藏好,趙宇麵不改色的起身開門,何伊首先衝了進來,她滿臉的興奮,麻雀一般急促的說道:'隊長,隊長,聽說今晚有一戶人家會在義莊洗骨守靈,我們偷偷的跑去看看吧!人家從來沒有看過什麽洗骨呢!'孫敖輕輕皺著眉頭,顯然不想在新來乍到的時候,給村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正要拒絕,女友曉雪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我也想去看看。'剛要說出的話語,硬生生的被自己堵塞在喉嚨口,自己的女友究竟是怎麽了,她很少對某件事情產生興趣,難道這次的事件並不單純?
孫敖想了想,苦著臉裝出妥協的樣子道:‘要看可以,不過,先仔細計畫一下。大家都是學民俗的,應該知道,洗骨守靈的時候最忌諱被生人看到,如果真的被人發現了,我們隻好準備逃亡吧。’何伊興奮的小臉通紅,壓低聲音道:‘隊長,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一向很文靜的曉雪姐姐,這次為什麽很堅持吧?這裏邊的原因可大了,剛剛我們一出門,就聽到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站在一戶大門前,咒天罵地的,聽了半天才知道他應該是個撿骨師。
‘那老頭說昨晚撿來的屍骨有問題,應該趁早燒掉。但是那戶人死活也不出來。真的很搞笑。’張訶撇了撇嘴:‘老手段了,如果不裝出有問題的樣子,那些欺神騙鬼的人哪裏還有飯碗可以混。’曉雪微微搖頭:‘他的表情不像作假,我看那副屍骨真的有問題。有點好奇。’‘據說隻有陰屍才需要燒掉,而且一般會在中午十二點陽氣正盛的時候。哪會有人給陰屍洗骨,而且還是晚上?’孫敖托著下巴思仟了半晌:‘你們確定沒有聽錯?’‘當然沒有,我也聽到了,阿宇可以作證!’王芸插嘴道。
趙宇苦笑:‘但是我好像人留在旅館和隊長亂哈拉吧。’‘管那麽多幹麽,誰叫你是人家的男友,總之叫你作證,你就做嘛!’王芸挽住他的胳膊用起撒嬌必殺技。
他立刻頭大的丟盔棄甲投降了:‘好,我證明,小芸確實聽得很清楚。’孫敖皺起眉頭:‘那你們有沒有聽到村人說是幾點洗骨?’‘好像是午夜十二點左右。’‘十二點?太奇怪了!難道那具屍骨並不是陰屍?’這位民俗係高才生苦思後,依然不解。突然感到一雙柔滑的小手撫在臉龐上,他抬起頭,看到了一對水汪汪的明亮大眼睛。
‘不準亂皺眉頭,小心長了皺紋,我可會把你甩掉。’曉雪輕輕的摸著他的額頭,他微笑的回應,頓時周圍響起了一陣酸酸的搞笑叫聲。
‘笑什麽笑,你們也有這一天的。’曉雪滿臉通紅,裝出不在意的神色望向窗外。
孫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好了,我們來計畫一下,究竟該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看。一般而言,洗骨會在村子的義莊前進行,為了表示對死者的尊敬,還會設靈堂。聽你們剛剛的說辭,我也有點心癢癢的了,有趣,真的沒有聽過需要在午夜清洗的屍骨。’轉頭,他吩咐道:‘那眾位美女帥哥們,大家盡量出門打探消息,還有義莊周圍的環境。我們晚飯前半個小時集合,大家好好商量一下。’眾人興衝衝的向門外衝去,曉雪剛起身,就被孫敖抓住了。
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見人都散光後他笑著問:‘現在你可以說了吧,我的大美女,你為什麽會對今晚的洗骨感興趣?相處了這麽多年,我不會不了解你的喜好。’曉雪靜靜的看著他,許久,才緩緩道:‘那麽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三個男生跑到這裏來的真實目的是什麽?不要告訴我是來考察生態,我不笨。’孫敖一時語塞,她輕輕笑著,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親愛的,如果你哪一天突然想說出來的話,我很高興當聽眾。我出門了。’說完後便下了樓,消失在拐角處。孫敖呆呆的站在原地,大腦稍微有些混亂。從大二到大四,他倆一共交往了三年,但是此刻他突然發現,這位同居了許久的女友,自己似乎並不是真的很了解。
或許,他倆根本就沒有真正了解過對方吧……
實在麻煩,恐怕有些事情已經開始複雜化了!
DATE:4月25日淩晨趙因何很不爽,不爽到想發飆,可是找不到可以用來發飆的目標。自己的兩個徒弟躲得遠遠的,於是他用力的撕扯紙錢泄憤。
今天任憑自己好說歹說,李寡婦就是不同意把自己老公的屍骨燒掉。她好不容易打開門後,抱著自己的大腿就哭天喊地,說自己的老公死的時候就已經被碎屍萬段了,如果剩下的骨頭還被燒掉,死了也不會安寧。
焦頭爛額的怎麽說也說不通,他隻好要求幫她老公洗骨入甕,再重新找個地方好好安葬。暗地裏其實在盤算怎麽找個機會將屍體偷出來。
說起來這個李寡婦也不簡單,自己的小心機似乎完全被這女人給看穿了。她無論如何也要賴著看洗骨的過程,說是要送老公最後一程。
真是荒謬,洗骨入甕最忌諱的就是有女性在一旁,祖宗要知道了,非從棺材裏跳出來掐死自己不可。
可當時自己怎麽就糊裏糊塗的給答應了呢?自己究竟在想什麽!
他自責的拍拍腦袋,小三畏縮的走過來,小心翼翼的道:‘師父,時辰到了。’抬頭向外望去,月已經升到了天空中,淡的光芒灑在地上,不遠處的楊柳拖出長長的影子。風不大,但卻吹的柳枝不斷搖晃,影子也在晃動。就像有千萬個陰魂躲在那片影子中,緩緩的蠕動,等待著將闖入的人生吞下去。
趙因何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不知為何,不但眼皮直跳,心裏更有種不祥的預感。夜色越濃,那種預感越重。
他承認,自己在莫名的害怕,入撿骨行業這麽多年來,他第一次害怕自己的飯碗一堆怪異的骨。
狠狠咬下嘴唇,他看到遠處李寡婦慢慢走了過來。鼓起力氣,將稍微有些發抖的手放在金鬥甕上一撐,好不容易才站起身子。
算了,還是別想那麽多,工作吧。
洗骨入甕根據這麽多年的風俗,是不能進入義莊的,隻能在門口進行。原因是義莊中長期擺放著大量屍體,陰氣非常重,不適宜將原本便帶著怨氣的人骨入甕。但是今天要洗的屍骨非常特別,特別到萬年難見。
自從昨晚回家後,趙因何就不眠不休的翻著曆代流傳下來的撿骨師典籍,終於在一本很古老的書中,發現了差不多的例子。記載下那個事件的撿骨師也並不是當事者,隻是耳聞了些許片段,他稱呼那種屍體為‘陽屍’。
出現‘陰屍’的原因,是死者臨死前帶著過多的怨氣,而後又被誤埋入陰穴裏。往往這樣的屍體久了之後便會屍變,危害一方,所以吃死人飯的行業對這些屍體多有敬畏,一旦發現都會毫不猶豫的燒掉。
可‘陽屍’究竟是怎麽出現的,根本無法考證,或許有記載的,也不過是八百多年前的那一場悲劇。
據說四川西方的某個小鄉村子,在南宋末期曾經出現過一次‘陽屍’,不久後整個村子三百多人憑空消失,隻留下死氣沉沉的間間空屋,即使直到現在,也沒有人敢在那裏過久的居住。那個時期的撿骨師在記載了這件事後,便去了村子調查,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洗骨入甕是很耗費時間的,那個李寡婦身體並不好,就算撐到了守靈,也會困的打瞌睡,那就是機會,到時候偷偷將‘陽屍’換掉,弄得神不知鬼不覺,再找個地方把假骨給埋了。自己就不信,她一個婦道人家真的能把骨頭給認出來。
見人到齊了,他囑咐道:‘小三小四,把家夥全都搬進去。’小三小四同時愣了一下,不解的小聲問:‘師父,您不是說洗骨不能……’‘這個你們別管,我自由我的安排。難道你們比師父還懂嗎?’趙因何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倆,率先走進了義莊的後堂。
所謂後堂,便是停放屍體的地方。這些年來各地都陸續實行火化,隻有骨頭因為占地方不大而且腐爛不嚴重,可以被政府批準入土為安,想起來都覺得有些諷刺。
現在的義莊早已經空無一物,隻剩下幾口沒有上蓋的空棺材,還孤零零的放在地上,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個年月。
所謂義莊,即使在這個稍微封閉的小村子,也早已成了個形式。
典籍上有曆代撿骨師的點評以及分析,雖然對‘陽屍’的說法各執一詞,也沒有真正看到過,但是有個觀點還是很統一,便是對待‘陽屍’,要和‘陰屍’反著來做。即便這個方法沒有考證過,可趙因何也根據長年的經驗判斷出方法的可行性。
或許,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小三小四吃力的將盛著“陽屍‘的罐子抬了進來。趙因何裝作不經意的瞥了李寡婦一眼,利索的打開早已變得漆黑的金鬥甕,將一年前親手放進去的骨頭,小心翼翼的撿了出來。
究竟這具屍體上到底發生過什麽?為什麽裏邊的骨頭會排列的亂七八糟?撿骨師將骨入甕永遠都是一種排列模式,便是采用‘觀音迭坐’的姿勢,就一般而言,這樣的姿勢會永遠保持下去,除非受到外力破壞。
可這一年多來村子並沒有出現過地震,而且自己在挖墳的時候,也沒有發現又盜墓情況。那麽骨頭,是因為什麽而混亂的?還有李寡婦所說的托夢,會是真的嗎?
看著師父將屍骨拿出,小三小四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的呆住了。一年前,這個人的骨頭是他倆曬幹的,但是現在拿出的骨居然骨層紅潤,甚至能看到裏邊流動的骨髓,完全是一副新骨的模樣,不由得感覺背後一陣惡寒。
趙因何沒有再理會任何人,完全融入了工作中。
首先是洗骨,因為這些骨頭曾經曬幹過,雖然現在似乎變質了,他也沒有準備再曬一次。時間每往後拖一秒,變數都會增加許多,他賭不起。
所謂洗骨,便是將風幹的骨頭邊的雜質殘肉用刷子清除掉,但這道程序從前也做過了,現在隻需要清理灰塵和泥土。他右手拿起細毛刷子,首先從腿骨清理起來。
這個看似簡單的工作,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接著便是入甕了。
他來到新拿出的金鬥甕前,用尺子比劃著。盛放骨頭的甕正麵,通常是以圖案的中央為準,然後以鉛垂的線及傳統方式將甕的中央線劃出來。
因為人的骨骼結構是對稱的,所以這條線對於後麵骨骸的排放有很重要的影響,所以曆代的撿骨師都會很慎重的將基準線測量出來,再以這條線為基準,考量骨骼的排放。
很快,中央線便在他熟練的操作下初次測量出來。趙因何從身上拿出一雙筷子,檢測是否均等對半。這種方式在各種測量工具還不發達的時代裏,已經算是很精確的複算方法,
即使到了現代,撿骨師們出於對祖宗智慧的尊敬,也還沿用著。
然後才是真正的入骨。就一般屍骸而言,進入甕中的骨頭,全都用'觀音迭坐'的姿勢,首先放入的是腿骨。而'陰屍'是不需要擺放的,橫豎都會燒掉,幾乎都是胡亂將其倒進甕裏便算了事。
但是對於‘陽屍’,自己沒有任何前人留下來的資料,隻好靠多年積累下的經驗判斷,思仟了半晌,最後,才決定臨時創新出一種一秒前才剛剛命名完畢的‘羅漢倒迭’,也就是將從前的排列方法完全顛倒過來。
底部先用木炭填實,他取出黑狗血,摻入朱砂,合成深紅的幾乎呈現黑色的顏料。用毛筆沾了一點,沿著頭骨眼窩周圍畫了兩道圈,再將整個圈填滿。頭顱向下的放進了甕裏。
接著是脊椎,有的往生者因為年代救援,骨骸腐化不全,這時便將脊椎環節直接放入甕內,如果是完整的骨骸,便用柳條及紅絲線將其串接起來,猶如一條完整的脊柱。
可是這次的屍骨實在很棘手,脊椎骨鏈自從拿出來後,接觸到空氣便如同鞭子一般直直的延伸,如同人挺直胸口似的,不管怎麽樣也沒有辦法軟化,隻好暗中將骨鏈打碎,這才放了進去。
再鋪上一層木炭,將洗骨時便已分左右兩邊撿放的肋骨,各用一條紅線綁起來,趙因何憑著多年的經驗,輕易的辨識出位置,絲毫沒有弄錯。
然後是坐骨,取出對稱的坐骨,將位置核對之後便放在大腿骨下,即完成顛倒坐姿。因為身體結構的不同,男生和女生的坐骨分辨處在中間圓洞,一般而言男生的坐骨較小且洞口小。
就這樣屍骸的上半身便已經完成了。繼續塞入木炭,金鬥甕裏的木炭不但可以用來保持幹燥,也能讓擺放好的骨頭不至於移位,亂了身形。
之後的排列便簡單了起來,坐骨之後是腳趾、腳掌及小腿骨,然後是大腿骨。開始時還因為不太適應這種方式的趙因何越做越快,大約半個小時後便全部弄好了。
封上蓋子,用力捶著脊背,他長長吸了口氣。
‘小三小四,剩下的你們應該知道怎麽做,我要出去準備一些東西。’他囑咐道,向義莊的大門走去。
和自己的徒弟交錯的時候,藉著死角的機會,趙因何迅速低聲道:‘給我注意李寡婦的一舉一動,如果她守靈堂的時候睡著了,就到外麵的林子裏找我。小心一點,如果這件事搞砸了,全村人都會沒命。’見師父說的怪可怕的,小三嚇得全身都在發抖,唯唯諾諾了好一會兒,才張羅起靈堂的事情。
靈堂上不過就是點著幾支白蠟燭,擺上供品,燒幾堆紙錢。李寡婦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抱著盛了骨骸的金鬥甕喊天叫地,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才站起來,將準備的汽車洋房一古腦的燒掉。不得不說,就某些方麵而言,女人確實比男人更有耐力。
小三小四這兩個壯年男孩也幾乎腰受不了了,快被折磨的瘋掉時,李寡婦終於累了,靠在牆角小睡起來。
四周頓時變得如死般的寂靜,義莊的燈昏暗的照亮著四周,蠟燭在空氣裏燃燒,渲染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氣氛。
小三小四緊緊靠在一起,低聲咕噥著最近的八卦,最後視線停留在金鬥甕上。
‘小四,你說那具屍骸究竟有什麽問題?該不會是“陰屍”吧,但為什麽師父剛剛洗骨入甕的時候,要把骨骸倒著放?’小四原本便不是想的很深入的人,隨意搖搖頭,模糊的道:‘師父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說那具骸骨會不會屍變?’小三不無擔憂。
‘笨蛋,既然你也知道說是屍變,但哪裏來的屍體?那人已經隻剩下一堆骨頭了,還能變出個什麽來?’‘但師父那副緊張的樣子我從來沒有看過。’小三皺起眉頭:‘絕對有什麽,隻是師父沒有對我們講……’話音還沒有落下,有個東西突然跳了出來。小三小四嚇得幾乎癱倒在地上。是貓,一直老貓慵懶的用亮的發綠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倆,許久,才打了個哈欠,從門口跑了出去。
‘原來是貓,差點沒把我給嚇死!’小四用力捶著胸口。
小三依然直愣愣的望著貓小時的地方,全身都在顫抖:‘小四,你有沒有注意那隻貓的顏色?’‘是黑色,怎麽了……啊!’小四回憶著,話從嘴裏吐出來,自己也覺得不太對勁。黑色的老貓,實在太不吉利了!
‘我記得村子裏根本沒有人養黑貓才對,你說,那隻貓是從哪裏竄出來的?’小三的聲音也開始發抖,他艱難的說著。
‘我……我怎麽可能知道!’小四也害怕起來:‘對了,師父說李寡婦睡著了就去叫他,我們趕快過去。’小三點點頭,起身正要出門,但不知幾乎處於密封狀態的後堂那裏刮起了一陣風,將掛在屋簷上的吊燈吹得大幅度搖晃,蠟燭頓時全部熄掉了,然後便是燈,隻見它撲閃了幾下,接著開始變得黯淡,最後什麽光亮也不再湧出來。
黑暗,徹底得黑暗,就算伸出手鬥看不到五指。
小三小四被突如其來得狀況嚇得一動也不能動,肌肉僵硬,許久過後才試探性的小聲叫起對方的名字。
‘小三,你,你小子還在嗎?’‘我,我還在。’‘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好像有!’心髒在瘋狂的跳動,屋內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小三渾身都怕的顫抖,他一邊答著小四的話,一邊向聲音的方向摸去。突然,不遠處似乎能聽到什麽東西僵硬跳動的聲響。他嚇得大腦一片混亂,再也不敢動了。
‘小三,你小子怎麽不說話了?’小四加大了嗓門:‘快摸到前邊去把門打開,義莊的保險絲燒了。’屍變,絕對是屍變。小三的腦海中隻有這麽一個恐怖的辭匯。隨後,他條件反射的回憶起了師父說過的話,遇到屍變的時候,千萬不要呼吸,不要發出聲音,也不要動。
於是他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死也不發出絲毫的聲響。隻聽見那僵硬的跳動聲緩慢的轉了個方向,朝著小四移動過去。猛地,小四的沙啞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母雞被掐斷了脖子,發出咯咯的痛苦低沉呻吟。
他怕的要死,悄悄的蹲下,將頭深埋進雙膝中。不知過了多久,那種痛苦才在壓抑詭異的氣氛中變得無聲無息,他赤裸的腳底似乎感覺到了一股粘稠的溫熱。是血?
就這樣靜悄悄的小心呼吸著,死死抑製著內心的恐懼以及深入骨髓的顫抖,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傳來了雞叫聲。
天,終於亮了?
DATE:4月25日夜十一點零七分孫敖一行人早在夜晚十一點的時候,便靜悄悄的埋伏在離義莊隻有五十多米的樹林裏。這個位置的視線很開闊,用高倍望遠鏡不但可以清楚的看到義莊的大門,還不用擔心有人發現。
隻是情況並沒有像他們預料中的那樣進行。眼看著兩個年輕的學徒,將骨骸和工具抬進義莊去的時候,孫敖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我說,那些叔叔阿姨不會發現咱們了吧?’何伊用手指抵住下巴小聲道。
‘不可能,真的發現了,他們早就過來趕人了!’趙宇思忖片刻道:‘各地撿骨的風俗習慣都驚人的一致,死人的屍骸是不能進入義莊的。難道那個撿骨師真的隻是個單純的神棍,根本就不懂任何慣例?’孫敖皺著眉搖頭,輕輕扶了扶眼鏡:‘看起來應該不是。他準備的東西很全,難道是屍骸真的有某些問題?’‘算了,總之也看不到,我們回去吧。’王芸打了個哈欠,一個勁兒往身上抹驅蟲水。
曉雪大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接著臉上流露出疲倦的神色:‘小伊,小芸,我們三個先回旅館好了。他們男人想事情老是喜歡複雜化,我們不陪他們瘋了!’兩個女孩子大感讚同的起身便向林外走。曉雪俯下身子,輕輕在孫敖耳邊問道:‘現在,有沒有想要對我說些什麽?’‘暫時還沒有。’他轉過頭衝她燦爛的笑著,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曉雪微微有些失望,跟著前邊兩個同伴的身影走掉了。
林子裏隻剩下三個男生,雖然依舊保持著剛來時的沉默,但不覺間感覺冷清了許多。
張訶忍不住望向孫敖,不解的問:‘東西都抬進去了了,我們應該看不到什麽稀奇才對,幹麽還留下?’趙宇笑著解釋:‘我想敖老頭應該是發現了什麽。’敖老頭時孫敖的綽號,因為他在三人中考慮問題最全麵,奸猾老到的像是個經驗豐富的老頭子。
順帶一提,張訶的綽號是母兮兮,原因是他總做出一副小女人的模樣,十分惡心。而趙宇的綽號是壽司,原因不明,隻有死黨聚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才會互相吐槽對方。
‘也不是發現了什麽。’孫敖淡然道:‘隻是覺得那個撿骨師的行為實在太反常了。就算是老一輩的人都知道,屍骸不能進入義莊,陰屍更加不能拿進去,我想他應該不可能不清楚。那麽那具屍骸絕對不普通,也不可能是陰屍。
‘或許,骨骸上出現了從前幾乎沒有記載過的現象。你們,不覺得很有趣嗎?’‘你的意思是,會跟埋在村子中的寶藏有關?’趙宇眼睛一亮。
‘不錯,為什麽他要打破傳統,將屍骸連著挖出來的金鬥甕一起抬進去,恐怕就是不希望有人看到甕內的情況。’孫敖點頭道。
‘試想一下,既然我們都清楚附近有一處很龐大的墓葬,墓葬中埋藏著大量的財寶,但村子裏的人肯定不知道,畢竟,這附近從來沒有流傳過類似的故事。但有沒有可能那個撿師昨晚挖骨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什麽,他怕身旁的人知道,偷偷的藏在了甕裏?’‘絕對有可能!’張訶也是眼睛一亮:‘這樣也剛好可以解釋,為什麽撿骨師會那麽反常。哼,就算他沒有挖到寶藏,也可能找到了某些和寶藏相關的東西。敖老頭,果然有你的。我就知道這裏邊最聰明的就是你!嘻嘻!’說著不由得尖著嗓子笑起來,那不陰不陽的聲音,直聽得其餘兩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趙宇還算冷靜。
‘當然是留在這裏等可以溜進去的機會,然後明天再到那個撿骨師挖掘過的墓穴調查看看。’孫敖想了想。
於是三人決定繼續等待下去。過了一個多小時,趙因何急匆匆的走出義莊,鑽進不遠處的樹林裏躲起來。孫敖等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加深了對自己那個結論的信心。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突然義莊裏的燈光全部暗了下去。不知為何,從裏邊傳出了一陣雞叫。怪了,不過才淩晨兩點過,雞哪裏會叫,何況是從義莊裏?
撿骨師首先忍不住了,起身向義莊跑去,眼見他推開門,然後周圍又恢複了寂靜,什麽聲音也沒有傳出來。過了良久,也沒有見人走出。
孫敖也不耐煩起來:‘就趁現在,反正裏邊也看不見,說不定能偷聽到某些重要的線索!’夥伴們點點頭,敏捷的衝了過去。進入敞開的大門,裏邊果然黑漆漆的,伸手不貝五指。更詭異的是,居然聽不到任何聲響。
按理說,人處在黑暗中不可能不慌張的找出口,難道這也是儀式的一部分?還是,他們根本就是知道有人在偷看,故意將自己給引出來?
內心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越是往前走,孫敖越是緊張,身體甚至也莫名的發抖起來。雖然是四月天,最近的天氣也反常的熱,可義莊裏的溫度卻異常寒冷。不知道自己呼出的氣息,是不是在空氣裏形成了白霧。
雖然什麽都看不到,但他依然神經緊張的睜大眼睛,摸索著向前走,突然,腳下絆倒什麽東西,他幾乎摔倒在地上。
手摸過去,是人的身體,不知道是男是女,橫躺在地上,還有體溫,向右邊繼續摸下去,手很快碰到了一種粘稠的液體,腦海中,頓時有幾個詞語冒了出來。
他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用顫抖的右手將手電筒擰開,一束光亮立刻將四周的黑暗排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三具屍體,還有一個年輕男子用力的將拳頭塞在嘴巴裏,縮在後堂的角落。
三個人完全被眼前恐怖的一幕驚呆了,僵硬的愣在原地,無法動彈。
‘報警,我們快報警!’張訶聲音都變了,掏出手機就是無法正常的撥號。
‘住手,這裏根本沒有信號。’孫敖很快冷靜了下來,緩緩望向四周,‘再說凶手在哪裏?我們完全都沒有看到有人出來過。你想想,就算報了警,警方首先會懷疑誰?’‘那我們該怎麽辦!’張訶緊張的快要哭了出來。
趙宇很平靜;‘我們一直都待在旅館裏,根本就沒有出來過。這裏的事情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明天一早再靜觀其變。’‘這怎麽可以,明明已經在我們眼皮底下死了三個人!’張訶想叫,被孫敖一把捂住了嘴。
‘給我仔細聽著,就按壽司說的辦。’他的視線不經意的掃過供桌,突然被上邊的幾樣東西吸引住了。
‘那是什麽?’他走過去,將那些玩意兒拿在手中。剩下的兩人也探過頭來,仔細打量了一番,也沒有做出任何傑倫。
趙宇遲疑道:‘這會不會就是我們想找的東西?’‘很有可能。’孫敖將東西塞進背包裏:‘不能再待在這裏,我們快點回去。’說完三人便迅速離開了。
即使是有人死亡,夜晚終究是夜晚,不久後,又恢複了它的平靜。
6 第十四部 寶藏 第三章 DATE:5月30日黃金杖
再次看到錢墉來上學,己經是聯誼會結束後的第三夭了。他滿臉幸福的樣子,哼著歌,特意在教室裏繞了一大圈後,才過來用力拍我的肩膀。
‘那個美女你泡到了?’我試探的猜測道。
‘賓果,完全正確。’用舌尖饒出一個洋文,錢墉得意洋洋的笑著點頭。
我大為驚奇,不由得多看了他那副實在沒有特色的胖臉幾眼。那副尊容居然真能把那位嬌滴滴的大美女弄到手,恐泊班上幾個自稱清聖大帥哥的家夥知道後,還不臉綠的哭死。
‘小夜夜你也很有一套嘛:據我女友透露,那個叫雨瀅的女孩對你大有好感。聽說你們己經交換了手機號碼?’
‘那,那個,別誤會,那是有原因的。’小夜夜?我靠,這家夥絕對和自己有仇。
我苦笑,突然想起聯誼會結束後,謝雨瀅近乎強迫的讓自己交出了電話號碼,還嘟著嘴巴威脅道:‘臭大色狼,不要以為摸了人家的那裏隨便解釋幾句,就可以脫身了事了。人
家一直都冰清玉潔的,除了老爸,從來設有被男性碰過。
‘哼,不準反駁,總之你要負責任,至少,也要請我吃頓飯……’
搞了半天,她的冰清玉潔就是一頓飯?嗯,似乎這個想法稍微有點帶著顏色!
想著想著,突然聽到錢墉涼訝的聲音:‘小夜夜,你小子口水都流出來了,在想什麽淫穢的東西?’
他湊到我耳旁,奸笑著:‘說出來聽聽,咱們可是好兄弟。’
暈,誰跟你是兄弟?我尷尬的咳嗽幾聲,正色道:‘最近睡眠不好,老毛病了。就你最色情,什麽都可以朝那方麵聯想,當心我向你那位新上任的女友大人告狀。’
錢墉頓時再也笑不出來,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臉色,卑躬屈膝的向我搖尾巴:‘千萬不要,我們可是好兄弟,超級哥們,一流麻吉,你可不要害我!’
我不由笑了起來,越笑看的錢墉越心虛,再也不敢說什麽,丟盔棄甲的溜了。鬱悶,我的笑容真有那麽可怕嗎?
下午我所在的城市有舉辦不知名的大型活動,全市放假。趴在桌上無聊的思忖著究竟該怎麽混時間,電話便響了起來。
‘大色狼,是我。’一聽那個清亮脫耳中帶著一絲迷糊的聲音,就知道是謝雨瀅那個克星小妮子打來的。
‘是你啊?’我無精打采的敷衍。
‘幹麽你一點都不涼訝,居然還用那麽敷衍的語氣!’聽她的聲音,便可以想像電話的那端,謝雨瀅氣呼呼嘟嘴巴的樣子。
‘為什麽我一定要涼訝?’
‘因為你絕對想不到我會打給你啊。’她說的理所當然。
我大笑著:‘喂喂,你把“絕對”這個詞看的太不值錢了吧,你既然有我的電話號碼,我幹麽還一定要認為你“絕對”不會打給我?’
‘我不管,人家,人家,嗚,你欺負我!’謝雨瀅實在找不到話反駁,幹脆用忍道第三十六式一哭遁來掩飾。
‘好了好了,算我惹不起你這位姑奶奶大人還不行嗎?’我有氣無力的想將她打發掉:‘對了,你找我幹麽?’
‘對喔,都怪你,害的我差點都忘了。’她抱怨著,然後電話裏一陣沉默。
我等了一會兒,就是不見她說話,忍不住問道:‘你該不是特意打電話來跟我玩木頭人遊戲吧?姑奶奶,電話費也是要錢的!’
‘付錢的是我,大色狼你心痛什麽。’她哼了一聲,終於開口了:‘那個,下午你有設有事清?’
‘有。’我的回答斬釘截鐵,語氣不容置疑。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聽到了某美女咬牙切齒的聲音:‘那我不管,總之下午一點半我在RedMud門口等你,大色狼敢不來的話,我,我就……’
‘就怎樣?’我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就到處宣傳某個夜姓的高三生,讓某女大學生懷孕了,然後始亂終棄,最後要所有人聯合起來對那個家夥進行聲討,很有意思吧。’
‘我,我天涯海角都跟您去,
汗!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哪怕那位婦人隻不過是個十八歲有些犯迷糊的女孩。雖然至今都覺得,她還設有發育成熟但是絕對有料的胸部手感很好,但還是稍稍有些後晦,看來就算是無意,有些人的便宜還是不能占的。
說起來,最近怎麽自己老感覺被人壓了一個頭,實在太不爽了!
盡管有千百個不願意,但時間還是很快的到下午。我磨蹭了老半天,終於才到了RedMud門口,然後看到了背靠在牆上等待的女孩。
看得出這家夥為了好好報複我,還精心打扮了一下下。
謝雨瀅並不高,一百六十公分的身材很均勻,是俗稱的九頭身美女。上身是一件紫色的吊帶小背心,下身穿著一條短褲,露出了修長細白的美腿,看的人不由眼睛一亮。身上依然拎著那個可愛的MICKEY包包,清純的模樣,半閉著眼睛,似乎稍微有些擔心什麽。
然後她看到了我。她慵懶的轉過頭來,臉上保持著微笑,手部動作卻怎麽也和臉部表情扯不上關係。
‘你來晚了,居然讓美女等,你這人還有設有紳士風度!’她用力擰著我的胳膊。
我痛得趕緊後退幾步。要命,設想到她表麵文文靜靜的,骨子裏卻一股野蠻女友的味道,哪個男生要和她在一起,不知需要幾條命才夠用!
‘你都知道我是色狼,又設說過自己是紳士的哈。’
‘哼,哼,狡辯。’
她擰的更用力了:‘不準頂嘴,跟我走就是了。’
‘為什麽啊,就算要我請你吃飯賠罪,也要先打個商量。’我苦著臉小心翼翼的詢問。
‘這是約會,你不懂什麽叫約會嗎?哼,難得人家花了一個多小時化妝。’
‘嚇,我什麽時候答應要和你約會了?’我頭大,來的時候,自己真的以為隻是和她隨便吃點什麽就可以走人。
謝雨瀅瞪了我一眼,努力做出凶神惡煞的模樣:‘你都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清,還想賴帳嗎?’
‘我,我又做了哪樣事了?這句話裏邊的誤會也太可泊了吧。’我的頭越來越大了。
‘不管,人家的第一次全部是留給未來老公的。既然你都那樣了,哼,便宜你,從今以後就是人家的男友。’她低下頭手忙腳亂的,從包包裏掏出一張折的十分整齊的粉紅色信箋紙,‘給你,仔細給人家背熟,人家可是會不定時抽查的。’
‘我冤枉啊,姑奶奶!’我覺得天塌下來都不會像現在這麽驚訝。
‘怎麽,當人家的男友很丟臉嗎?’她睜著黑白分明的秀氣雙眼,手又要向我掐過來。
‘不敢!不敢!’我頓時丟盔棄甲,投降了。
鬱悶,從小到大雖然遇見的女孩不少,但是還設有碰到過這種強迫人當男友的,這什麽世道,難道真要到末日了?
‘這還差不多!嘻嘻。’她興奮的挽住了我的胳膊,用力到我並不算很粗壯的手臂,幾乎快陷入了兩團柔軟的物體中央。那種軟綿綿的帶著酥麻的溫熱感覺,透過薄薄的一層衣物傳遞過來,令自己厚顏無恥的臉皮都有點掛不住了。
‘我們先去吃冰淇淋,然後看電影,逛書店,最後去公園的河邊看夕陽。
‘拉著我向前走,謝雨瀅不知從什麽地方又掏出一張紙條,順著上邊的行程興高采烈的念道。
搞了半天,居然是早有預謀,難怪我覺得她最近幾夭有點反常。記得聯誼會的那晚,她還是一副滿臉害羞清純表情的小女生,根本看不出來會這麽蠻不講理,難道她身後有個慫恿她、不斷出餿主意的參謀?
想通了這一點我頓時失笑起來。搞不好,那個參謀就是錢墉的新任女友。
哼,他們兩口子我早就有怨恨了,很好,這次新帳舊帳一起算。
用力將謝雨瀅緊緊挽住的手甩開,她疑惑的回頭看著我,一副又要蠻橫起來的樣子。
我立刻打斷了她,說道:‘雨瀅,你有個好朋友對吧,她現在似乎當了我朋友的女友。’
‘啊,你是說欣欣?對啊,怎麽了?’一提到朋友,她立刻忘了裝樣子。
我偷笑,果然如此,真的是被自己給猜中了。
我向前走了幾步,也懶得管周圍人的注日,釋釋捧住了她的臉龐,雨窪的臉卜命刻升起一朵紅暈,雖然害羞的快要閉上了眼睛,但並設有躲開。
‘阿夜,嗯,不,死大色狼,有人在看……’
‘管他那麽多。雨瀅,你知道嗎?男生很討厭別人強迫自己,特別是我!’
‘但是欣欣說,啊!
不,我是說,人家,人家就喜歡!’似乎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她急忙提高音調,用強硬的語氣掩飾。
‘又是欣欣,你們真的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對吧!所有的事清,肯定都是她亂教你的,對不對?’我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當然不是,人家我,我……’她急了,語無倫次的不知道說什麽。
我微微笑著:‘以後別再聽她亂給你出主意,居然會和錢墉那種人走在一起,本身絕對有一些怪癖。說不定她對感情的觀點根本和常人不太一樣,你最近做的事,隻會讓我產生反感罷了!’
她低下頭,手用力的扯著包包的帶子,晶瑩的眼淚從大眼睛中一滴一滴,順著柔和的臉孔輪廓滑了下來,落在地上,映出一朵朵的濕痕。
突然覺得有些後悔,自己知道就行了,幹麽還毫不留清的拆穿?這樣太傷她的自尊了!正想用紙巾替她把淚水擦掉,雨瀅的嘴裏口喃喃的說了幾個模糊的辭匯。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會這樣。’聲音慢慢大了起來,依然模糊不清晰,但是己經能聽到了:‘但是我從來沒有跟男生交往過,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所以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反感,我’
她用手抹掉眼淚,從我身前掙紮的轉身,在我還設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己經攔了一輛計程車走掉了。
我苦笑著,將手中那張信箋紙展開,那上邊寫著秀麗的幾行字:
男友守則:
一、作為我的男友,不許有輕視本大美女的任何言行。
二、作為我的男友,不許你再跟以前的那些女性朋友眉來眼去,做出有傷風化的事清。
三、作為我的男友,不許把那些什麽也不穿的陌生惡心的女孩圖片掛在臥室裏更不許膩淫穢小圖片在枕頭底下。
四、作為我的男友,不許讓一些不三不四所謂的兄弟來家裏喝酒。
五、作為我的男友,不許跟我頂嘴,我說一就是一,你不能說二即使你是對的。
六、作為我的男友,你一定要勤快,衣服你洗,飯你做,地板你擦,總之所有的家務你都包了。
注意看仔細了哦,我的這些規定都是一時想起來的,難免有不足之處,可能還有許多不周全的地方,比方說,零花錢一定要上交這麽最重要的一條我差點忘了,在這裏特別注明。
還有,還有好多呢……等我想起來了再補寫。你的大美女我本人是個民主的人,有事好商量,比方說今天的地你要是不想擦,明天擦也行,我會同意的,但是有一點,早上的飯不能等到晚上再做,這點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最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條,既然跟我在一起了,一輩子也不許和我分手哦,你要是敢跟我提分手,我,我就掐死你!
暈,一定是許宛欣這女人不知道從網上哪個地方抄襲來的,有這種朋友,雨瀅交的到男友才怪。世上不怕死的人少的要死,特別是男人,恐泊裝野蠻的雨瀅還設有開始交往,就己經把人給嚇跑了。
掏出手機看了看,才兩點十五。算了,等她冷靜一下,晚上再打個電話去安慰她吧。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家裏打的。我大為狐疑,自己還真的從來設有接到過家裏的電話。老爸常年不回家,傭人應該不可能找自己,難道有人到家裏來找我?不對啊,他們不會直接給我打手機啊?
接通後,立刻傳出了傭人的聲音。
‘少爺,有個客人找您,說是您的莫逆之交!’
什麽?莫逆之交?那人會不會用成語,所謂莫逆之交,是指,沒有抵觸,沒有利益衝突,感清融洽的超級好朋友!縱觀十八年來人生中這樣的人物,似乎自己根本就設有過。
剛一回家,就看到客廳裏擺滿了食物,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趾高氣揚的指揮著我家的傭人做這做那,然後舒舒服服的朝嘴裏塞美味。
仔細一打量,這男人我還真認識!看到他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大吼道:‘靠,你個該死的老男人!還有臉跑到我家裏來。’
楊俊飛撇了撇嘴,滿不在乎的打了個哈欠:‘不要說的這麽難聽嘛,我可是不久前才幫過某人一個大忙,這麽陝就忘記自己的恩人了?健忘可不是一個好男人應該做的哦。’
他所謂的那個大忙,不過是在《味道》事件中發了封信,讓他幫自己調查了一串項煉的資料而己。《茶聖》事件裏,我和他初次相遇,那家夥可設有少給我罪受!
一腳踹過去,原本舒服躺著的楊俊飛敏捷的一躲,我踢了個空,將身前為數不少的碟碟碗碗全都撞到地上,頓時滿地響起了刺耳的交響曲,支離破碎的瓷片四處紛飛。
我冷哼了一聲,在他的對麵坐下:‘說吧,這次來準備幹什麽勾當?’‘說什麽勾當啊,那麽難聽。’他坐直身體,滿臉興奮的問:‘你知不知道魚鳧王的黃金杖?’
我皺了下眉頭:‘你是說那根曆代蜀王三權融為一身的黃金權杖?現在應該存放在三星堆傅物館裏吧。’
‘不錯,這次來的日的,就是為了那根黃金杖。’楊俊飛大笑:‘有人雇傭我將它偷出來。’
‘膽子不小,你知道那個傅物館防盜措施有多精密,廣漢附近駐紮有多少軍隊?
‘那些軍隊都接過命令,隻要三星堆一遭盜竊,方圓三十公裏內所有的外出路口,全都會在半個小時內被封死……完全逃不出去。’我諷刺道。
‘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不過你也對傅物館的防盜措施評價上隻用了精密這個詞,精密可遠遠比不上嚴密。那就足夠我有機可乘了。’
我哼了一聲:‘廢話,我知道你厲害。可是偷出黃金杖的確不難,怎麽逃掉才是重點。隻有在半個小時內離開周圍三十公裏範圍,而且用任何交通工具都會被軍隊搜查到,你怎麽離開?用腿?’
‘那不用你管。’他輕鬆的說,仿佛一切都隻是小Case.
‘對啊,我在鬱悶什麽,根本就不幹我的事嘛。你這家夥也是越來越墮落了,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你來偷陸羽的屍體。第二次遇到你,結果你還是來幹偷雞摸狗的勾當,累不累啊?
‘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個用世界知名大偵探的名聲來掩飾的江洋大盜,不但劫財,還視心清好壞和目標容貌程度,順便劫色!’
‘切,我可是個有原則的人。第一次偷東西是因為人情,第二次因為興趣。’
‘偷魚鳧王的黃金權杖會讓你感興趣?你當我是白癡啊!’
‘不是對物,是對人。’楊俊飛頓了頓:‘那個雇主開價三千萬美元。’
‘不過才三千萬……’我不屑的重複著,突然呆了,在腦子裏不斷咀嚼這個價錢:‘三千萬,還是美無,哼,有趣。’
確實很有趣,雖然黃金杖價值連城,但也隻是對考古而言,而且因為它的造型絕無僅有,贓物即使放到黑市上也幾乎不會有人買,何況是高達三千萬美無。他那個雇主,不是有錢多到用不完,喜歡亂鋪張浪費隨地灑錢,便是別有目的。
但是大凡有錢人,都不會太笨,他們雖然會大把大把的花錢,但是都會花在刀口上,那麽,那人究竟有什麽目的呢?
楊俊飛看我陷入了沉思,不禁微微點頭,笑著拿起我老爸珍膩的紅酒滿滿倒了一杯,然後眯住眼目青享受的搖頭晃腦。
我抬起頭瞪了他一眼:‘你的看法?’
‘我現在能想到的,你差不多都應該想到了吧。’他伸了個懶腰:‘我倆可都是聰明人。’
‘你的意思是,黃金杖或許遠遠不是三權一身的權杖,上邊隱膩著某個驚天大秘密,那個秘密,甚至還設有被人發現過,但是你的雇主卻十分清楚。’
‘全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楊俊飛吹響口哨:‘怎麽樣,開始感覺有趣了吧,有沒有興趣跟我幹一票?’
我揚起頭望向客廳的吊燈:‘你的主顧資料?’
‘你太看不起我了,俗話說盜亦有道,我可不會去調查自己的主顧,這可是行規!’他猛地盯住我,滿臉不高興。
我又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句屁話?’
楊俊飛一愣,最後有些受打擊的歎了口氣:‘我設有查到,隻知道是個香港人。委托是用Email交流的,IP地址根本跟蹤不到,至今為止也設見過麵,不知道那家夥是男是女。
‘前天我收到了百分之十的委托金,是從歐洲某個小銀行轉過來的,這條線我也設有任何收獲。’
我望向他:‘恐泊,你親愛的的委托人己經知道你在查他了。’
楊俊飛用力搖頭:‘不可能,你太小看我這人了。對付反追蹤可是我的老本行。如果我自認第二,絕對沒有人站第一。’
‘雖然不知道你的自信是從哪裏來的。’我微微一笑:‘但是你有設有想過,那家夥為什麽不用瑞士銀行轉帳?要說安全性和隱密性,瑞士銀行都是首選,別告訴我他窮的沒錢在瑞士銀行開戶。
‘一個隨隨便便就付給你三百萬美元保證金的人肯定不會窮。那麽你說,他幹麽還要用歐洲的小銀行?看來,那人知道你好奇心旺盛,知道你或許會查他。
‘至於你為什麽會打慣例和長久的信譽查他,哼,當然是有所發現了。
看來你的主人加對手非常聰明!’
楊俊飛目瞪口呆的望著我,就像看到了怪物一般,許久才口喃喃道:‘你這小子,真想知道腦子是什麽構造,居然一聽就想清楚了。我都是調查後才明白上當的!’
‘那你動手可要快點了,既然互相都不信任對方,估計他還會雇傭其他人去偷。’我倒了杯咖啡漫漫喝著。
‘你不準備跟我幹嗎?’
‘我可沒那麽笨,雖然確實對這件事稍微有點興趣,不過讓我偷東西,敬謝不敏了!’站起身,做了個請離開的手勢:‘不送。’
‘看來我太高估你的好奇心了。’楊俊飛臉色實在不算好看,憤憤地走了出去。
看他確實走遠後,我一把將手中的咖啡杯扔到地上,竄入二樓的書房裏。
在裏麵翻查了許久,再次對三星堆以及魚鳧王國作了一次詳細的了解。
一九八六年,三星堆發現了兩座祭祀坑,出土了上千件珍貴的青銅器、玉石器、金器、海貝、象牙,據C14測定,時間遠在三千年前,這個發現如石破天驚,震驚全國,轟動了世界。
三星堆比‘世界第八大奇跡’秦始皇兵馬俑早一千年,在中國、東方、乃至世界都非同凡響,一個雄渾蒼古、博大精深、迷蒙悠遠的古蜀文明緩緩揭開麵紗,光彩奪日地展示在世人麵前。
兩座祭祀坑坑底平整,填黃褐色玉花土層層夯實。
一號坑內,是將玉石器首先堆放在坑西南,往東依次堆放銅人頭、銅麵像、銅尊、金杖……然後用大量燒骨清覆蓋,夯土填實。
二號坑的器物,分層平放於坑底,厚約七十厘米,下層為小件青銅器、玉器、海貝等,中層為大件的人像、頭像、樹座、尊罍,上層鋪蓋象牙六十餘枚,出土時己全部炭化。
兩坑內器物均經火燒、砸打,入坑前大多己分作數塊,顯然為有意焚燒和破損,這批神器和禮器價值連城,在當時就異常珍貴,那麽是誰,因何緣故會瘞埋了這批珍寶?
根據史籍記載:‘魚鳧王田於湔山,忽得仙道,其民亦頗隨王化去。’也就是暗示,魚亮王是從渝山消失了,其族民亦較多跟隨一起去了。倒數第二代魚亮王死後,就此後掀開沉沉的曆史大幕。
在沱江之戰大敗魚亮軍隊後,杜宇乘勢挺進瞿上,生俘了正在祭祀的魚亮女王,繳獲了他們所有的神器和禮器。看到黃金杖,杜宇高興得眼睛都瞪圓了,愛不釋手的日夜把玩,
但設兩夭,他就病了,而且病得很詭異,發高燒說著胡話,最後被確認為中了邪
他的巫師又念咒又占卜算卦,才得到結論:‘神不欲非類,民不祀非族,是魚亮族的神器在作祟。’
十分相信鬼教也迷得專心專意的杜宇,害泊這些東西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災禍,強大的心理壓力迫使他決定毀棄這批珍寶。
高燒還未退,杜宇就親臨了毀物現場,他神清比惚地坐在城牆上,城牆下是一片乒乒乓乓的砸打聲,魚亮族的社樹‘建木,轟然倒下了,在錘聲中斷成三截。
戴著方冠的青銅人頭從鳥身上敲下來,骨碌碌滾去老遠。鳥翅鳥腳被打折了,頰然散落在泥土地上。
杜宇疲病的內心生出一份破壞的陝意,同時也夾雜著深深的碗惜。
他在計畫用這批砸碎的青銅重鑄自己的神器,他的目光隨意地滑動著,突然那尊二尺多高、四尺多寬的青銅縱目人麵像,以它的巨大抓住了他的目光,那極力向兩邊張開的招風
大耳仿佛正在煽動,圓柱狀向外突出的炯炯巨晴,似有森森冷光射出,他聽見了神像向兩腮拉開的大嘴中有齒牙的磨動聲。
最後,他的視線留在了黃金杖上,頓時,一股超凡神奇的力量擊中了他。
杜宇被這根極度誇張、窮盡威嚴的神杖震撼住了,他不禁一顫,背心頓時陣陣發涼,忍不住心涼肉跳地大喝一聲:‘停下,全停下:’就軟癱在了椅子上。
膽戰心涼的杜宇和他的群臣,經過了認真地商量,最終選擇了用厭勝法將這批神器速埋掉。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他們打著火把俏俏來到城外,先架起柴火對這批神器進行烤燎,再殺牲進行了簡短的祭祀,然後將其逐個擺入坑中,狠嚎和鬼冬哥的叫聲陣陣傳來,掩埋場
彌漫著神秘和恐陸。
遵照杜宇的要求,他們在縱日人像的棒孔中和青銅人頭的倒三角頸內,還特意插上鍛燒過的象牙,神器擺完後,就在上麵鋪一層象牙和骨渣,最後填土夯實,再殺雞澆上鮮血。
黎明前,他們俏然遁去,挖坑和埋物的人集中到一個隱密的地方,全用藥酒毒死。
從此,一個王國被俏俏埋葬了,數千年寂寂地下,受不盡的淒風苦雨,給史冊上留下一個千古之謎。<參考部分市選自《日落三星堆》。
我捧著書,心裏思緒萬千。這個杜宇也病的實在太稀奇古隆了,難道魚亮王的黃金杖裏,真的膩著什麽秘密不成?想了想,我用手機撥通了二伯父的電話。
這個國內權威的考古學家正好在上大號,接到電話時語氣十分不偷脫,似乎本人打斷了他唯一幸福時光似的。
‘喂,快放屁。’他吼道。
我被嚇了一跳,也吼道:‘是我,夜不語。’‘原來是小夜啊,怎麽舍得想起你伯父了?’二伯父的語氣立刻就軟了下來,陪笑道。
‘設什麽,當然是想您老人家了。’
‘呸呸,我才五十多歲,正直壯年,說什麽老:’二伯父頓了頓,開門見山的問:‘好了,明說吧,要我做什麽?’
‘伯父就是伯父,我太喜歡您了:您怎麽知道我有事相求?’
‘廢話,你小子一向長幼不分,今夭居然反常的用敬語稱呼我,不是有事求我才怪了:’他哼了一聲。
我也懶得再繞圈子,直說道:‘我要進三星堆傅物館調查一些東西,麻煩你給我開個證明:’
‘這個,二伯父稍微有些為難了:‘那裏邊都是國家級的文物,放你進去實在太危險了:’
鬱悶,我的信譽就那麽低嗎?
帶著不容否定的笑,我軟拖硬磨,又是發誓,又是威脅,好不容易才讓他答應下來。
剛呼出一口氣,手機又響了,是謝雨瑩。
‘小夜,出事了。天哪,我究竟該怎麽辦:’她用近乎哭泣的語調慌張的說道。
‘出了什麽事?不要急,慢慢說:’我不由得也急了起來。
‘是欣欣,欣欣她,她…….嗚嗚。’這女孩,居然幹脆給我哭了出來,邊哭還邊模糊的道:‘我沒什麽朋友,一緊張就想到了你。嗚,我該怎麽辦才好。
歎了口氣,我衝電話大吼了一聲:‘媽的別給我哭了,你們在哪?我馬上過去:’
從青山醫院回來後便消失掉的不祥預感,在關上電話後,不知為何,突然間又冒了出來。
7 第十四部 寶藏 第四章 DATH:5月30日夜瀕臨
有人說,悲劇好比是我不小心切掉了自己的小手指,喜劇好比是你不小心掉進了下水道。總之不管如何,都有人會哭。許宛欣出事,我是不是應該幸災樂禍的當作一場喜劇呢?
那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因為減肥過度,餓暈在了宿舍裏,害所有人白嚇了一場。我叫來救護車將她送進市醫院打葡萄糖,安慰著依然哭哭啼啼的謝雨瑩。而許宛欣自從醒過來後,就一直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不管錢墉怎麽叫,都設有發出過一絲聲音。許久,她才稍微偏過頭,視線留在了我的臉上。
‘阿墉,雨瑩,你們倆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和夜不語聊聊。’
‘宛欣,錢墉想說些什麽,卻被女友打斷了。
‘出去:’雖然設看他一眼,但是語氣卻不容置疑。
謝雨瑩和錢墉看著我,極不情願的向外走。
許宛欣衝我微微笑了笑:‘夜不語,嗯,我可以叫你小夜嗚嗎?這樣關係好像還不錯的感覺:’
‘隨便。’我模糊的答,都不知道這女人想說些什麽。
‘小夜,你知不知道其實做女人挺難挺辛苦的。漂亮點吧,太惹眼,不漂亮吧,拿不出手。學問高了,沒人敢娶,學問低了,沒人想要。活潑點吧,說你招蜂引蝶,矜持點吧,
說你裝腔作勢。
‘會打扮,說你是妖精,不會打扮,說你沒女人味。錢自己掙吧,男人望而卻步,讓男人養吧,又說你當人家情婦。
‘生孩子的時候,怕被老板炒魷魚,不生孩子,怕被老公炒魷魚。唉,這年月做女人真難,所以要對男人下手狠點對自己寬大處理為上策,這就是我對感情的觀點:’
暈,難怪謝雨瑩會被你調教成那樣:不過就年齡而言,她才不過十八歲多一點哪來那麽多感歎?
我幹笑了一聲,不知道怎麽回答她。
‘小夜,你怎麽看雨瑩?’她見我沉默,臉也沒有絲毫不快的表清,緩緩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朋友。雖然害怕失去她,甚至有點嫉妒你,但,我還
是希望她得到幸福:
‘我聽錢墉常常談起你,聽說你常常會碰到靈異事件。是真的嗎?’許宛欣吃力的從床上坐起來:‘對了,我從網上看過一個測試,作者說喜歡靈異或者經曆過靈異事件的人,
基本上可以分為七種性格。
‘一,有神論者:他們確信有天堂和地獄,相信輪回,相信鬼神。
‘二,受挫折者:在現實中屢屢遭受挫折,無處相訴,轉而喜歡虛無縹緲的靈異故事,從虛擬的人物和情節中得到滿足。
‘三,善發明者:發明創造似乎與靈異故事關係不大,但是善於發明創造的人往往思維極其活躍,善於幻想,而優美靈異故事的大力想像內容十分符合他們的胃口。
‘四,沒長大者:這裏設有貶低你的意思。人生苦短,不論是否己為人父母,但是心裏對童年往事曆曆在木,靈異故事成為童年幻想的延續。
‘五,喜獵奇者:這些人往往人緣極好,又是喜高談闊論者,思維開闊,談吐詼諧,靈異內容是他們不惜的談資。
‘六,逃避現實者:對現實失望,轉而喜歡不現實的東西。
‘七,生活苦悶者:生活苦悶,對報紙和電視又沒興趣,也不喜歡撲克麻將,可能家庭也不美滿,因此隻好投入靈異門下。
‘你認為你自己屬於哪種?’
‘哪一種都不是,我是個隨波逐流者,並不是喜歡,隻是許多事情會自己送上門罷了。’我坐在椅子上頭向後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那你呢?你認為自己是哪種人?’
她笑了:‘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靈異事件,甚至多時候都會害泊,但,光就個人經曆和性格而言,我恐怕屬於逃避現實者吧。’
‘逃避現實者?哼,是嗎?’我一眨不眨的盯住她的眼睛:‘那麽說實話,你真的喜歡錢墉嗚?’
‘當然談不上喜歡。
奇隆,你居然不涼訝,難道早就知道了?‘她的臉色略微有些泛紅。
我點點頭:‘從雨瑩開始野蠻古怪起來後,我就稍微察覺到了一些細節。
恐怕,你是藉他來了解我。
‘算是吧,錢墉說的不惜,你真的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很難騙。’她苦笑著:‘我當然要把你調查清楚,畢竟,我不能把雨瑩交給一個會傷害她的人。她很早純的:’
‘他知道你在利用他嗎?’
‘他也不笨,恐怕知道了。不過那人超有毅力的,臉皮又厚。’許宛欣歎氣,輕輕撥開遮住眼睛的一絲瀏海:‘雖然不喜歡,也設有好感,人也普通,但是,他還是有可以吸引
女孩子的優點。你說女生是不是都很傻:’
‘這我就不清楚了。’
內心中總是有一股陰霏,雖然和她接觸的並不多,但是從她教給謝雨瑩的行為作風而言,許宛欣本身肯定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而現在的她居然在和自己大談人生哲理那些深奧
的東西,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老實告訴我,今天在你身邊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我皺著眉頭問道:‘你似乎有點反常。’
她嘻嘻衝我笑著:‘我們根本就隻是見過兩次麵而己,不要說的一副十分了解我的樣子。我可不是那種容易上當受騙的小女生喔:’猛地一陣咳嗽,用力捂住嘴,許宛欣辛苦的拍著胸口,然後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醫生怎麽說?’
‘他說你營養不均,導致貧血性休克。’我回憶。
‘跟本就不是,我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屬於吃不胖的體型,隻有吃不夠的,哪裏會去減肥。’她的神色間略微閃過一絲恐懼:‘我看見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東西l’
‘什麽東西?’見她一副神秘的樣子,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想知道吧?嘻嘻,除非你和雨瑩接吻,人家才會考慮告訴你l’她笑的很奸詐,深深的酒窩可愛的浮出來,確實很美。
我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雖然心裏不知為何會介意她的那番話,但是卻再也沒有機會問出口了。
因為就在當夜,十二點左右,許宛欣自殺在了醫院中
雨瑩一直坐在她的屍體旁,不吃也不喝,隻是看著那層薄薄的白色屍布發呆。員警見她滿臉精神渙散的樣子,也難得的設有打攪她,隻是提醒我在她清醒一點後,去警局做一下筆錄。
現場十分明顯,病房雖然是三人房,但隻有許宛欣一個人住。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跡,當夜在我們離開後,她便下床焦急的走來走去,然後來到窗戶前,想將它打開。
由於醫院的窗戶隻能半開,打開的空隙甚至伸不出一個頭,於是她努力了一會兒後放棄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捂住被子,用力割開動脈,又怕噴出的血跡讓人看到產生懷疑,便用塑膠袋將整個受傷的手腕裝了起來。
然後靜靜的躺下睡覺。
醫院的人員來回查房數次都設有發現異狀,隻是以為那女孩睡得很熟。直到早晨謝雨瑩來探房時,開玩笑的推了她一下,才發現許宛欣手無力的垂落下來,早己經斷了氣。
DATH5月17日夜
從黃憲村回來己經快有一個月了,這半個多月中,孫敖和趙宇一直都在查相關的書籍,希望找出義莊中帶出來的那些東西的資料。
那是六個很小的青銅人頭像,圓頭頂,頭上仿佛戴有頭盔。腦後用補鑄法鑄著發飾,像是蝴蝶形花棄,中間用寬頻紮束。人像造型優美,神完氣足,大的出奇的雙眼刻薄的閉著,鼻子很尖,整個勾勒中,透出一陣神秘和詭異。
孫敖這位民俗學高才生立刻判斷,那應該是幾千年前西蜀一代的祭祀用品,非常有研究價值,所以毫不猶豫的藏了起來。
第二天村人們發現了撿骨師一行三人的屍體,以及一個早己經瘋掉的青年。
將他從義莊抬出來的時候,那人隻是用力的咬著拳頭,一聽到風吹草動便屏住呼吸,驚恐的緊閉雙眼。
村人們出奇的鎮定,派了幾個人將他們六個人小心翼翼的看住,似乎害怕屍體被外人看到,然後在當晚便將所有屍體都火化了。孫敖見自己一行雖然沒有被懷疑,但是想要繼續留下來尋寶的可能性也不大了,畢竟他們一旦外出,就會有人自認為隱密的跟蹤。所以經過討論,決定回大學分頭調查。
找到的東西也在回家後,被三個男生分成了三份。
躺在家裏的大床上,張訶翻來覆去老是睡不著,又將那個銅人拿出來仔細看著。
不知為何,隻要一將它拿在手上,心裏就會十分舒服,比吸大麻還爽:這近一個月來,自己並設有想著去搜尋這玩意兒的資料,畢竟有兩位高才生在努力,自己這個一向從善如
流的懶漢,懂得給自己放些假
他不笨,享受還是會的。
看看房間的鍾,才十一點半而己,夜生活剛開始,拿起手機撥了一組號碼,不久後便有人接通了。
‘喂,他媽的張訶,你小子還知道聯絡我:’手機對麵很吵,像是在酒吧裏,一個男人粗糙的聲音傳了過來,教養實在不算好。
‘劉哥,我最近得到了個好東西,不知道你想不想試試:’張訶的聲音立刻媚了起來,拈起蘭花指在空氣裏舞動。
‘哦,你娘的,敢騙我的話,當心我找幾個凱子來做了你。’那劉哥頓了頓:‘我在明月,你馬上帶東西給我過來。’
張訶嘻嘻的笑著,那聲音可以把死人都給嚇的活過來。隨便哈拉幾句,他小心的拉開臥室的門,傾聽了一番。見父母設有動靜,好機會,飛陝竄出去,開大門,然後坐上了計程車,走人。
明月是市裏很有名的一家地下酒吧,內行的人都知道它專做鴨子生意。那裏坐台的男陛不會超過二十五歲,而且都很帥。出台費雖然比召妓貴了幾倍,但是服務不一樣,許多人還是肯花這個錢的。
畢竟同性戀本身就是一種悲哀,他們將自己帶入錯誤的角色裏,以至於兩個同性戀很難相戀,畢竟,大部分的同性戀,會愛上的都是異性戀者。
在現實的生活裏,他們有自己的生活,家庭,以及兒女,隻有當內心的畸形情緒積累到必需要發泄時,才會來到明月,花錢找一位異性戀帥哥,共渡美好的一個夜晚。
張訶並不是這裏的常客,但是對明月,他絕對不陌生。身旁設有人知道,大二的時候他曾經在這裏坐過台,和形形色色的男人上過床,就這樣混了一年後,他也變成了同性戀。
熟練的來到第十三號位置,劉哥正蹺著腿,左右各飽著一個帥哥。張訶臉上閃過一絲不脫,但立刻便抹去了,湧上媚媚的惡心笑容。
眼前的這個男人,便是將自己變成同性戀的可惡家夥,從兩年前的那天起,自己便徹底的,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即使是現在,他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說的東西呢?’劉哥衝他一攤手。張訶小心的向四周看了看:‘這裏人太多了,不方便。’
劉哥瞪了他一眼:‘你不會是想和我單獨在一起,故意說謊吧:’
‘人家不會。’張訶笑的更媚了,低下頭湊到他的耳旁輕聲道:‘我保證,比吸毒還爽:’
‘真有這種東西?!’劉哥眼睛一亮,對右邊的帥哥打了個響指:‘叫你們老板給我準備個包廂。’
一分鍾後,他倆便坐在了包廂裏。隔音良好的牆壁將外邊所有的喧囂全都阻攔了,張訶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啤酒。
‘東西?’劉哥又攤開手。
‘在這裏,看了可不要涼訝。’張訶將那座青銅人頭像拿了出來。
劉哥接過去看了幾眼,然後隨手扔在地上,狠狠一耳光煽了過去:‘你耍我,臭小子,這東西會比毒品好。’
張訶被煽的倒在地上,嘴角甚至流出一絲鮮紅的血,但他的臉上依然流露著笑容:‘劉哥,你想想,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這東西是需要一定的方法才能享受到的。’
‘哦,要用什麽方法?
‘劉哥的臉上依然保留著疑惑。
‘你先把青銅像雙手握在手裏,然後閉上眼目青,隨便想什麽都可以,試試。
‘他說道。
劉哥狠狠盯了他一眼:‘再警告你,千萬不要耍我,不然明天直接讓你屋裏人替你小子收屍:’
學著張訶剛才教過的方法,劉哥將青銅像靜靜握在了雙手之間,閉上眼睛。
張訶滿眼放光,心髒激動的劇烈跳動起來。對,就這樣,隻要你嚐試過一次那個玩意兒帶來的快樂,你就永遠都離不開我了,你會永遠屬於我:
劉哥的表清開始迷離起來,仿佛遇到了絕美的清景,用力躺在沙發上,全身都在抽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過了許久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清醒過來。
‘媽的,這玩意兒,不要說吸毒,就是做愛都設它爽:’劉哥興奮的看著手中的青銅像,‘有了它我還來什麽明月,老子什麽都可以不要了:’
張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用力拉住劉哥,近乎大吼大叫的喊道:‘這可是我的東西,快還給我:’‘還給你?嘿嘿,為什麽?’劉哥伸出手掐住了他的喉嚨,‘這麽好的東西給你也是浪費,還不如賣給我。說吧,你要多少:’
‘我什麽都不要,你陝把東西還給我:’突然感覺很恐懼,經過一個多月的接觸後,自己己經完全無法離開這個青銅像了,設有它,他實在無法再活下去。
‘哼,管你那麽多:’劉哥狠狠將他推開,然後從身卜掏由了一張金卡:‘老子這輩子所有的積蓄都在上邊,大概有六百多萬,拿起來快給我滾。’‘我不要:’張訶大叫,眼睛變得血紅:‘我隻要我的東西。’
‘靠,不要不識抬舉。東西老子要定了:’劉哥冷笑了一聲,轉身就向外走去。
張訶看著他的背影,一邊憤怒的笑著,一邊不斷流著淚,就在那人準備拉開包廂的門時,他從桌上抄起一個酒瓶,朝劉哥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DATH5月1日日中午
‘你說張訶殺了人,而且全市都在通緝他?’曉雪用力抓住了孫敖的手臂:‘怎麽可能,那個張訶出名的膽小怕事,雖然一副男人模樣,可是完全設有男人的膽子:’
‘我也很涼訝,但是員警己經找上門來了。’孫敖煩惱的揮揮手,向趙宇問:‘你怎麽看?’
曾經去過黃憲村的六人,除了被通緝的張訶外,都集中在了孫敖的出租屋裏。
趙宇皺了下眉頭:‘他殺了誰?’
‘趕據警方的說辭,昨晚他去明月,在包廂裏殺了一個劉姓男子,那男人是市裏很有名的地產中盤商。’
‘明月?那是什麽地方?’何伊好奇的問。
‘聽說大概是GayNight酒吧一類的。’孫敖苦笑:‘沒想到那家夥真的是同性戀。’
趙宇也是苦笑:‘我和他從國中起便是朋友,上大學的時候他的性向都還很正常。算了,談這些也設用了。我們究竟該怎麽做?’
‘我也不知道。’孫敖神色有些恍惚:‘對了,就在員警走後,張訶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要我把黃憲村找到的東西給送過去,他躲在青山醫院裏。’
‘你的意思是,報警?’趙宇看了他一眼。
‘當然不能報警,說不定他發現了什麽,不然為什麽要提到那些東西?’孫敖的臉上劃過一絲堅決。
何伊和王芸不解的對視,同時叫了起來:‘你們究竟在說什麽,我們怎麽都聽不懂?那些東西是在指什麽?’
曉雪設有任何表清,但是語氣裏卻略帶著嘲諷:‘小伊,小芸,你們當然聽不懂了。他們恐怕就是為了那些東西才去黃憲村的吧。我們一直都在受那三個自認聰明的混蛋利用。’何伊依然是滿臉糊塗,而王芸雖然也是不懂,但是她的優勢是有個男友,而且近在咫尺,出於女性的本能,毫不猶豫的掐住了趙宇的手臂,話語咬牙切齒:‘親愛的,你們究竟
有什麽事清瞞著我們?嗯?’
‘沒,哈哈,絕對設有。’趙宇痛得汗都快流了出來。
‘還是我來解釋吧。’孫敖的眼神從每一個人臉上緩緩滑了過去:‘事清要從一個多月前說起。那時,趙宇偶然在學校民俗係社團,找到了一本很舊、放的很冷門的古書。
‘他在書封麵的夾層中發現了一幅地圖,很古老的地圖。通過CH測定,那份地圖是西分二二三年左右,也就是一千七百八十年前繪製的。
‘地圖指出,黃憲村的某個位置埋藏著驚天的寶藏,掩埋著許多偉大的人物。那裏的金器玉器不計其數,價值連城,一旦發掘出來,必然會震驚整個世界。
‘趙宇出於保密,隻將這件事告訴了我和張訶。然後我們三人決定去黃憲村探寶,其他的事清你們也應該知道。畢竟當時大家都在一起。’
‘寶藏?
哇,好神秘,好棒!‘何伊來不及氣惱自己被利用,剛聽完便興奮的大吼大叫起來,果然有夠單純。
曉雪舒服的坐到床前,躺下,望著孫敖:‘那你們找到了設有?’
‘當然設有。不然親愛的,現在的你己經是富婆了!’孫敖微微笑起來,停頓了一下。
‘不過我們發現了一些東西,很奇妙的東西。還記得那晚你們執意要去偷看洗骨入甕的過程嗚?你們不耐煩的離開後,又發生了許多事。那些東西便是從義莊裏找到的,趙宇和
張訶一人一個,其餘的我都收膩了起來。’孫敖續道
說著便從一個偏瓣的抽屜裏,將四個青銅人頭像拿了出來。
三個女生人手一個拿在掌中輕輕打量,許久,何伊首先放棄了:‘這什麽玩意兒啊,搞不懂。不過,似乎有點眼熟,特別是那雙誇張的大眼目青。’
‘當然會感到眼熟了,小伊,這恐泊是兩千多年前,魚亮王國一帶,或者受到魚亮王國信仰影響的圖騰,應該是祭祀用的物品。’把玩著小銅像,曉雪用手撐住頭:‘親愛的,你怎麽看?’
‘和你一樣。根據我最近的調查,以及和三星堆一帶發掘出的物品做了比對,可以判斷是西蜀魚亮王國的信仰傳統。
當時的人有著強烈的眼目青崇拜,認為眼角尖利,眼部輪廓越大,越有男人味,越接近神。
孫敖思索道:‘但有個疑問,魚亮國的所有貴重物品、神器和禮器,都在沱江之戰杜宇大敗魚亮軍隊後,挺進瞿上,滅了魚亮國,隨後用火燒、掩埋的方法毀掉了。
‘首到一十多年前,才在三星堆一代挖掘了出來。而那個寶膩,居然會有魚亮國的東西,究竟會是誰的墓穴呢?’‘聽你這麽一說,我也稍微感興趣了。’曉雪淡然笑著:‘既然明白了前因後果,那麽張訶的事清,你究竟準備怎麽辦?’
‘當然是去找他,看他是不是發現了些什麽。’
‘不報警?,
‘到時候看清況。’孫敖想了想:‘我們都是好朋友,就算他殺了人,一樣是好朋友,何況現在警方隻是懷疑而己。’
‘算了,這都是你們男人的事清。我們女生,就做好自己的本分,默默的待在你們背後支持好了。
‘曉雪看了何伊和王芸一眼:’小伊小芸,我們各拿一個小銅像留做紀念,就當是給這些臭男人利用我們的懲罰:
三個女生嘻嘻笑著,在孫敖來不及阻攔的清況下,每人搶過一個青銅像,飛也似的走了。孫敖和趙宇相視苦笑,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搖頭,鬱悶的想哭。
‘你那個女友還真不是蓋的,夠狠:’趙宇聲音都惱的變啞了。
孫敖拉長著臉:‘你的女友也不退多讓,搶起來比誰都瘋,逃起來比誰都快’
‘那你約了張訶幾點鍾去?’
‘晚上九點半。青山醫院地下一樓停屍房裏。’孫敖想著想著,眉頭不由得又皺了起來:‘說實話,張訶打電話來的時候,他的語氣有些奇怪。’
‘哦?多奇怪?’趙宇抬起頭。
‘非常奇怪。唉,總之要小心點雖然他是好朋友,但畢竟也是殺人犯,這是什麽世道,前幾天大家還在一起吃宵夜。’孫敖歎口氣:‘記得我說的,特別是你要注意,畢竟那
麽多年的朋友不是假的,你自己多注意他一點。’‘了解。’趙宇臉上劃過一絲苦澀。兩人就這麽喝著即溶咖啡,相互沉默想著各自的心事。
不久後房間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曉雪打來的,孫敖微微的愣了愣,向外走去。
曉雪就靠在門外的牆上,衝他淡然笑著:‘帥哥,有空嗎,跟我到公園去走走。’
緩緩散步到不遠處的公園,在池塘邊找了個凳子坐下,孫敖這才打破沉默:‘你在擔心我?’
‘有一點。’曉雪仰望向天空:‘你不覺得事情很古怪嗎?’
‘你指張訶?,
‘不隻是他,所有人都有一些古怪,包括你:隻是你自己沒有發覺罷了。’孫敖了愣了愣:‘我還是我啊,根本就設有變什麽。’
‘但是你不抽煙了,也不喝酒了。’
‘這不是很好嗎?你以前老是要我戒煙,現在我真的戒了,你反倒開始疑神疑鬼起來。’孫敖笑著,但內心卻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對,自己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將煙酒這
兩個習慣的存在抹滅的?女友不提起來,自己甚至完全忘了這兩樣東西。
‘這還不奇怪嗎?’曉雪的聲音中少有的帶著焦躁:‘究竟那晚你們看到了什麽?為什麽義莊裏的人都死掉了?他們到底是怎麽死的?’
孫敖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你在懷疑是我們做的?’
‘傻瓜,怎麽可能。’她望著他的雙眼,‘我相信自己未來的老公殺人後,不會著無其事的跑回來麵對自己。’
‘謝謝。’他心底浮上一絲感動,眼角向下飄移,突然看到了一朵普通的白色花朵。
‘親愛的,你看,是幸運草:’他輕輕的將花摘了下來,放到她的手心裏:‘對了,你知道幸運草的英文名是什麽嗎?’
曉雪可愛的偏過頭想了想,是Clover’
‘完全正確,是C代表著她,Lover代表愛人。
‘孫敖站起身來,仿佛要用盡全身力量似的指向了她:’她就是愛人。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一個唯一想娶、想要給她幸福的女人。曉雪,那個女人就是她:
曉雪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驚的呆了,她用力捂住嘴,在這一刻,心都激動地要停止了跳動,聽不到身體的脈動,甚至呼吸,腦海中隻是不斷的盤旋回蕩那句話。
她就是愛人。
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一個唯一想娶、想要給她幸福的女人。
淚眼臉朧中,她看到近在咫尺的孫敖,輕輕的用幸運草編織著一個環,一個女人可以為之等待一生的環。他將幸運草做出的戒指放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輕輕道:‘我們會幸福的,對吧?’
‘嗯:’她點頭。
‘你愛我的,對吧?’‘嗯。’繼續點頭。
‘你會水遠和我在一起的,對吧?’
‘嗯。’一個勁兒的點頭。
‘那,親愛的。’孫敖臉上露出了招牌似的燦爛笑容:‘你願意,嫁給我嗚?’
那一霎時,頭腦再也受不了任何的衝擊,徹底變得空白了,理智的意識被情感瘋狂的衝刷,頓時支離破碎。她的耳朵隻捕捉到了自己最後一個微著蚊蛇的聲音。
‘我願意,
DATH6月3日青銅人頭像
‘有些事清你越想忘記,就會記得越牢。當有些事清你無法得到時,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記。她跟我開了一個醉生夢死的玩笑,現在,恐怕我己經醒不了。’
這是錢墉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後,他便輟了學。距離高考,不過才一個半月而己。他借用《東牙西毒》中的那句話,來證明自己究竟有多絕望。
許宛欣的死亡,不僅傷害了她的父母,還有愛她但是她不愛的男友,以及最好的朋友。
雖然她死的時候,表情無比的安詳,安詳到至今見到她屍體的人,依然有一種她隻是睡著的錯覺。
謝雨瑩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裏哭,沒有去上學。我並沒有蠢的去安慰她,畢竟有一些傷痛,需要的隻是自己個人的冷靜,時間過了,傷口也慢慢好了。
但是傷口真的會好嗎?或許是我想的太天真,如果那種傷痛中摻雜了某種外力,如果那種外力完全無法受到人類的控製,又會怎樣呢?
在許宛欣自殺後的第三夭,一大早就接到了謝雨瑩的電話。
還沒等我開口,她便急急忙忙的用惶恐語氣道:‘阿夜,我知道了。宛欣不是自殺,她是被人逼死的:’
‘什麽?你怎麽知道?’我嚇了一跳。
‘總之你到我這邊來一趟,我有東西給你看。’
沒有多想,我拿上外套,就讓司機開車向市內謝雨瑩的家駛去。她的家我曾在許宛欣死後送她回去過一次,在一棟公窩的十三樓。
剛按下門鈴,雨瑩就打開了大門。
‘阿夜:’她撲入了我的懷中,痛哭起來。原本漂亮的大眼目青早己紅腫了起來,不知道這幾天哭了多少次。我將她樓的緊緊的,許久,她才臉上一紅,睜大眼睛嗔怪的看了我一眼。
‘你,那個好壞:’她將紅的發燙的臉貼在我的胸膛上,並沒有移開。
汗,我哪裏又壞了?本想問問,突然驚覺就某種意義而言,自己確實可以被稱為好壞:雨瑩大概幾天都設有出過門,隻穿著一件薄薄的Snoopy.裏麵完全真空,而我大熱天
的自然也不會自虐性的穿太多,兩個人貼在一起,當然什麽都感覺到了。
特別是她有料的極有彈陛的胸部壓在胸口,隻要是男人,都會不由意誌決定的出現某種生理反應。
我幹笑了幾下,既然某美女沒有意思移開,自己也沒有笨的不解風情,順便還可以享受少有的豔福。
‘喂,那個,男生都會這樣嗎?’她羞得不敢抬起頭,但是抱的我更緊了,根本就是在赤裸裸的誘惑嘛。
‘嗯,大概吧。’我模糊的回答。
‘好可怕:’雨窪從耳根一直紅到了脖子,全身驚人的發燙:‘聽宛欣說,結婚以後,男生會和女生那個。還會把那個放進那個裏,然後小Baby就會從那個裏邊跑出來。是真的嗎?’
什麽那個那個的:我狂汗,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也實在太單純了吧。
‘那個和那個,以及小Baby的事清,似乎不需要等到結婚才可以做的吧。
‘我猶豫是不是該重新給她上生理課。
雨瑩將我抱的更用力了,似乎想要將整個人都融入我的身體裏:‘真的?
好可怕!
鬱悶,既然覺得可怕幹麽還那麽好奇,真不知道女生都在想些什麽。不過再這樣被她騷擾下去,恐怕自己真的會犯惜誤。
深深吸了口氣,輕輕地將她推開,岔開了話題:‘對了,電話裏你不是有事清要告訴我嗚?’
她‘啊,了一聲,害羞的捂住臉龐將我讓進了屋裏。
‘這是宛欣死的時候留在身上的東西。她的父母全送給了我。’雨瑩從房間裏拿出了一個大袋子。
我稍微看了一眼,裏邊有一個可愛的粉紅色小錢包,一隻耳環,還有一張揉成團狀的紙條。展開一看,上麵寫著三個小字:時間盒。
‘時間盒是什麽?’我疑惑的抬頭問。
謝雨瑩臉上浮現一絲落寞:‘是我和宛欣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我們從國中開始就是最要好的好朋友,無話不談,甚至上洗手間都會一起去。我一直都沒有男友,於是相貌和成績
出眾、身旁追求者眾多的她堅持不交男友。我們曾經說過要永遠在一起。
‘那個時間盒是我倆在國中畢業後埋下去的,大家約定要在兩人都結婚後再打開。當時的我們很早純,總是認為整個世界都很美,但幻想終究是幻想。
‘我倆曾經還有一個要好的朋友,也是個很棒的女生。高一的時候她被一個有婦之夫騙上床,懷孕後被人看了出來。那個混帳男人扔了錢讓她去墮胎,後來便再也設有出現過。
‘而那個女生在幾天後,自殺了。她活生生的將自己的肚子用美工刀刨開,將隻有四個多月的胎兒挖了出來。當時第一個發現的人就是宛欣
‘那女生的腸子、血液、羊水流滿了一地,讓宛欣整夭精神恍惚,甚至不敢一個人睡覺。所以宛欣不可能自殺,就算自殺,也不會用割腕的方式,因為她從那一天起就怕血、怕鋒利的東西。’
我微微皺眉:‘就算這樣,也無法說明一定是他殺啊。’
‘當然,雖然我一直都不明白她自殺的理由,但是看到她的遺物裏那張紙條上的字時,一切頓時都豁然開朗。她一定不是自殺而死的。背後肯定有誰在操縱:’
雨瑩紅腫的大眼睛用力睜開,表情憤怒,雙手用力的捏著懷中的布娃娃:‘因為自從那女生死後,她就常常告訴我,她一定要是自然死,要活很久很久,目送注定會受自己欺壓一輩子的老公進入墳墓,看著成群的兒女長大成人。
‘那時我曾天真的問,如果她活不到自然死會怎麽辦?宛欣就說,如果是意外或者不可測因素也就算了,沒辦法,那不是人力能夠對抗的。
‘但是如果她不是死於意外或者自殺,那自己會想方設法將遇到的困境放入時間盒裏,然後在臨死的時候留下“時間盒”這三個字當遺言,讓我這個最好的朋友去替她申冤:’
雨瑩滿臉痛苦,一邊哭泣,一邊斷斷續續的將前塵往事講清楚,我歎口氣,又將她樓入了懷裏。感覺她渾身都在顫抖,整個人脆弱的像容易破碎的玻璃。
看來事情確實不單純,有必要再調查一次。
腦海中,猛地想起了許宛欣臨死前對我說過的話。她說自己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屬於吃不胖的體型,隻會吃不夠,哪裏會去減肥。她還說自己看見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東西:
當時自己認為她是開玩笑,借故耍自己。或許,她根本就是在向自己傳遞一個訊息,在向自己求救,該死,自己為什麽就設有察覺到,如果發現了,或許她就不會死了。
思緒萬千,我低下頭,衝懷中的雨瑩輕輕道:‘我們去打開那個時間盒,說不定真的能找到什麽證據:’
到了埋藏時間盒的地方,己經快下午三點了。說起來她倆國中時居然住在鄰鎮,坐車都花了半個多小時。時間盒埋在當時學校後邊的樹林裏,糊裏糊塗的謝雨瑩,又浪費一個多小時努力回憶,這才指著一棵樹道:‘就是這下邊。’
‘你確定?’拿著鏟子的手稍微有些猶豫不定,畢竟自己己經冤枉挖了十多個坑了。
‘當然確定,你煩不煩,一定是這裏哪:’她氣呼呼的嘟著小嘴。
‘你說是就是吧。’我苦笑,又賣力挖起來。
據說她們埋盒子的時候埋的並不深,隻是挖了個近一米的小洞罷了。鬱悶,什麽玩意兒,又不是埋金子,幹麽挖的那麽認真,這還叫不深的話,我就真不知道什麽才算深坑了:
向下挖了一米多,鏟子終於碰到了一塊硬物,小心敲了敲,發出了空洞洞金屬回音。看來就是這裏了:
吃力的把盒子取出來,謝雨瑩迫不及待的搶過去,抱在懷裏,又哭了出來。
難隆說女人是水做的,現在的自己稍微有些體會到這句話的精髓了。
她一邊哭著,一邊扯下封條,將那個不大的時間盒打開。由於隻過去了三年,盒子裏的東西還算幹淨,並設有沾上太多泄漏入的塵土。
‘這個是我最喜歡的東西,原本以為會喜歡一輩子的,可是將它埋了以後,自己便很快忘記了。人類,真的是種喜新厭舊的動物。’雨瑩抽泣著,用顫抖的纖纖細手拿出一個嵌著許多亮片的蝴蝶結。
我黯然。相信許多人都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埋下過時間寶盒,然後相約在某個特定時間再一起打開,我也埋過。
然而當寶盒再次打開時,卻發現那個一起埋下的人己經不在了,那種痛苦,就像心髒被剝了一層似的,感覺痛,而且空空的,仿佛少了許多東西。
‘還有這個。’她拿出一張老舊的成績早:‘這是我第一次考試考的那麽糟糕,本來成績一向中上的,英語竟然考了三十六分,根本就不敢拿回家給父母看。
‘為了逃避,就埋了進來,當時的自己,真的好傻:最後父母知道了,還被狠狠揍了一頓。’
她一樣一樣的將盒子裏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拿出來,眼睛溫柔的注視著,早己經忘掉了來的目的,甚至忘記了我的存在。
‘天哪,這是我送給宛欣的生日禮物,沒想到她那麽珍惜:’她望著一隻耳環驚訝道。突然想起了許宛欣遺物中的另外一隻耳環,看樣子應該是一對的。
我突然有點羨慕雨瑩,她有一個真正的好友,一個真的很重視她和雨瑩之間的友情,重視到不惜犧牲自己甚至利用別人的感情,來了解奪走好友感情的那個混蛋男生,究竟是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
那樣的朋友,一輩子能夠遇到一個己經是奢望了。
回憶總是會帶來沉重的氣氛,我在這種氣氛裏總是難以習慣,看著麵前不斷哭泣的雨瑩,看著滿地的回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雙手雙腳應該放在哪裏。許久,我才一把抓住了她,又一次的緊緊抱住。
我不是個善於安慰別人的家夥,偏偏在我麵前哭泣的女孩實在不曾少過。
見多了,也明白了一件事,有的時候,哭泣的女孩並不需要你的語言,隻是希望著一個可以依靠的寬闊肩膀,我的肩膀很寬闊,而且,突然想讓她依靠。
雨瑩身體微微一僵硬,然後用力的樓住了我。她抬起頭,呱起的小嘴倔強的半開半合,像在說些什麽。她漂亮的大眼睛流著淚水,勇敢的,一眨不眨的望著我。
於是,我吻了她。
她的唇很柔軟,很燙,略帶著清淡的甜味。我用舌頭撬開她潔白的牙齒,她有些害泊,稍微小心的掙紮著,又怕咬到我,隻好一動不動的任我的舌頭四處肆虐,尋找著甘甜的源頭深處。
那個甜蜜的吻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感覺再也無法呼吸了,雙唇才依依不舍的分開。謝雨瑩將紅的發燙的臉頰膩進我的胸口,用力吸著氣。
我抬起她的頭,讓她依舊迷離的雙眼望向我,說道:‘以後不準再哭了,不然看我怎麽收抬你:’
‘我偏要哭,就哭給你看。’她耍賴似的拉著我的手。
我笑起來:‘那以後我不吻你了。’
‘你。’她的臉更紅了:‘你欺負人家:’
‘我哪裏欺負你了,我的姑奶奶,我可是什麽都沒有做過。’
‘明明都對人家那樣了,還說什麽都設有做。哼,總之你要負責任:’我大笑:‘我做哪樣了?人證?物證?事情發生時間?原因?拿出來給我看看啊:’
‘哼,耍賴,賴皮:人家不理你了:’她哼了一聲,本來想用力的將我的手甩開,又泊太用力,隻好賠氣的轉過身去。
‘那現在,你心清好一點了吧?’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我湊在她耳邊輕聲問。
她的身體一顫,握住了我的手掌。‘謝謝,我好多了。’
‘那還等什麽,繼續工作:’我大聲吼著:‘你在時間盒裏找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是從前設有的,或者最可疑的東西:說不定真的能找出許宛欣不是自殺的證據。’
謝雨瑩終於精神了起來,她衝我甜甜的笑著,趁我設注意,掂起腳,飛快在我嘴唇上吻了一下,這才羞的蹲下身,仔細篩選起盒子裏的東西來。
我捂住嘴唇,腦子稍微有些空白。那種蜻蜓點水的柔軟觸感,即使在多年後想起,都會產生一種淡淡的溫馨。不久後,她拿著一個青銅人頭像,奇怪的叫出來:‘這是什麽?好像很眼熟的樣子?’
我瞥了一眼:‘當然會眼熟了,那不是我們在青山療養院聯誼的時候找到的嗎?一共有三個,錢墉、許宛欣還有另一個男孩,他們霸道的一人一個給瓜分掉了:’
‘難怪哦,但為什麽宛欣會把它放在盒子裏?’
‘你不是說她留下什麽死亡留言嗎?或許這個就是了。’我將銅人像拿在手心裏仔細打量。
這明顯是兩千多年前西蜀魚亮王國的神像,誇張的大眼睛即使沒有張開,似乎也能看透人心似的,光是望著它,都會令自己感覺一股寒意。
錢墉剛將這些東西找出來的時候,自己也看過,那時候判斷應該是地攤貨色,但此刻真真實實的拿在手裏,感受著青銅的觸感,看著精致的細部輪廓,卻開始有點懷疑了。
兩千多年來,這個世界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工業也在每時每刻的瘋狂增長著,尺度甚至精細到了以奈米計算。
但是有一點人類退步了,而且退步的越來越快,那便是手工藝術。摸著青銅人麵像,我猶豫著,它的精致早就超出了現代的手工水準,絕對不是粗糙的地攤貨色可以比擬的。
難道,這玩意兒是真的?是三星堆還沒有發掘前,被某些盜墓者從堆裏偷出來的流落品?可為什麽這些東西會藏在青山療養院中?
見我陷入了沉思,雨瑩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我的衣角:‘阿夜,人家都看過了。就隻有你手裏的那個東西不是原來埋進去的。’
我點點頭:‘應該就是這些了。那,你的時間盒準備怎麽辦?’
‘我想埋回去,畢竟,這是我和宛欣共同的回憶。既然她己經永遠不在了,那麽就讓時間盒永遠的埋在地底,陪著她吧。’她的眼圈略紅,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微微一笑:‘那我們現在就動手。’
手再次碰到了鏟子,就在我準備將第一鏟土倒進坑裏的時候,整個身體突然僵硬了。腦子裏猛地想到了什麽,緩緩轉過頭,我望著雨瑩,全身都在發冷:‘雨瑩,有一件奇怪的
事不知道你發現了設有?’
‘什麽事?’她疑惑的問。
‘我也是剛才發現的,這個坑在很長時間都沒有挖開過的痕跡,而你的時間寶盒也設有打開過,甚至封條都沒有破壞,那麽許宛欣究竟是怎麽把青銅人頭像放進去的呢?’
雨瑩聽懂了,嚇得臉色發白:‘太,太不可思議了,難道是宛欣去世後才……
‘傻瓜,這世界上根本就設有鬼。一定是有某些東西被我們忽略了。’我打了個冷顫,強自鎮定。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接起來剛聽了幾句,頓時原本就己經不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誰的電話?’雨瑩害怕的靠著我,將我的手臂緊緊抱住。
‘是我當員警的表哥。’我語氣喃喃的道:‘他問我是不是認識一個叫錢墉的男生。’
‘阿墉?他怎麽了?’
‘死了,是自殺:據說自殺的清況很詭異。’
DATE:5月18日下午六時
六點正,孫敖和趙宇準時來到了青山療養院,看著眼前荒廢己久的龐大建築物,腦袋都有些發麻。這醫院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史前巨獸,緊閉著眼睛,但是卻帶著濃烈的危險感。
這地方雖然並不是第一次來,但是沒有一次如此不安過。趙宇裹緊外衣,聲音稍微有些哆嗦:‘奇怪,這醫院怎麽突然變陌生的感覺?’
‘同感。
‘孫敖苦笑:’或許是很久設有人來過的關係吧。
‘也不對,記得這裏常常被各大社團當作試膽大會的場地,即使到現在人氣也應該還很旺。’
‘算了,別想那麽多,總之先找到張訶再說。’孫敖摸著兜裏的兩個青銅像,不覺的搖搖頭。
如此有研究價值的東西,居然被那三個女生當作可愛的玩物,據說何伊甚至還用眉筆給這東西改變造型,實在太荒謬了:不管怎麽說,這也相當於國家的一級文物。
‘張訶居然約我們在停屍房裏見麵?平時看他膽小的樣子,還真想不到:
‘趙宇打量著醫院的大門:’奇怪了,這裏最近應該設有被打開過,都生了一大堆蜘蛛網了。
‘他可是殺人犯,怎麽可能從大門進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裏邊藏著人了。’孫敖打量著四周:‘我們也別走大門,免得被人跟蹤。
我知道附近有個秘道,跟我來。
他朝左手邊走去,拐了好幾次彎,這才來到一個死角前。輕輕撥開牆角的雜草,頓時露出一個不大的洞口。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狗洞?’趙宇大笑。
孫敖也笑了:‘狗洞又怎麽了,就算是貓洞咱們也隻能爬進去。快跟上來。醫院早就斷水斷電了,密封的建築內伸手不見五指。他倆打開早己經準備好的手電筒,將光圈調到最大,周圍總算稍微有些能見度了。
這裏是醫院的大堂右側,曾經是兒童病房部。即使是改成療養院後,也是專門供給那些身體不健康,但是又在當時無法根治的孩子居住。
這裏一共有十個房間,每個房間裏床、枕頭、被褥等物件都還十分齊全,甚至療養院在倒閉的最後一天,員工還自發的將所有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
用手電筒照去,可以看到可愛的天藍色被套上映著朵朵白雲,很有童真。
趙宇看著病房中的物件,輕聲道:‘小時候我常常奇怪,中國人是一種喜歡哄搶的民族,隻要是沒有人居住的地方,就算房簷、屋頂的瓦片都會被人偷走。可是這麽大個醫院,
裏邊的東西居然完全沒有丟失過,實在太怪異了:’
‘似乎也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吧。’孫敖笑著:‘你想想,中國人雖然喜歡哄搶,但是他們更迷信。既然醫院裏鬧鬼的傳聞沸沸揚揚的,又有哪個不怕死的敢把鬧鬼的東西搬回
家呢?真的會死於非命也說不定:’
‘嗯,有道理:’趙宇點點頭:‘看來你對這裏很熟悉,從前常來嗎?’‘每年都會和社員來上幾次。我從小學到大學都是在這附近就讀,而且參加的社團都和這裏沾了一點關係。小學時候是靈異社,國中怪談社,高中鬼怪文學社,大學民俗係,有
意思吧?’
趙宇不由得狂笑:‘太有意思了,雖然名字不太一樣,但本質上根本就是同一類型的社團嘛。’
‘因為我從小就對這些亂力怪神的東西感興趣。之所以會選擇民俗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孫敖望著眼前的路麵,淡然道:‘說起來,我們幾個己經很久沒有這麽輕鬆的聊過天了?’趙宇呆了呆:‘是有些日子了,自從有了各自的女友和生活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你小子忙著準備和女友考研究生,我忙著跑社團,然後準備之後工作的事,張訶
每天都去酒吧,根本就什麽都不想,隻知道混時間。’
‘對啊,不知為什麽,突然有些感謝這次探寶活動。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那幅地圖,我們幾個恐怕一直到畢業都完全沒辦法再聚攏,然後就各分東西,逐漸將對方遺忘掉,老死不相往來了:’孫敖歎了口氣。
‘說不定,真的很有可能:’趙宇苦笑:‘但誰也沒想到張訶居然會殺人:’
‘或許他有自己的苦衷吧。’
‘那你覺得他聯絡我們,什麽都不要求,隻是要我們將剩下的青銅人麵給他帶去,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真的發現了什麽線索?’
‘我也搞不明白。’孫敖用食指將眼鏡向上推了推:‘如果他是清白的,一定不會逃跑,更不會躲進這個地方。’‘那他真的殺了人?’
‘我想是。’
‘那你覺得警方會不會知道他躲在這裏?
‘現在恐怕己經知道了。’
趙宇大吃一涼:‘你怎麽知道的?你報的警?’
‘當然不是,我不會那麽沒義氣。’孫敖臉上沒有表情:‘但是你想想看,我們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警方沒有對我們過多的詢問,就任我們隨便行動,這不奇怪嗎?’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警方在跟蹤我們?’
‘也沒多早,隻是來這裏之前吧。’
趙宇皺起眉頭:‘你這樣做和報警有什麽區別?’
‘壽司,別傻了。’孫敖用力拍著他的肩膀,‘他是殺人犯,這一點盡管我們不想承認,但是己經是既成事實了。作為朋友,現在能作的隻有一點就是勸他自首。難道你要讓
他在這裏躲一輩子嗎?’‘可是,趙宇張了張嘴,後邊的話還設說出口就被孫敖打斷了:‘沒什麽可是的,就算想包庇他也己經來不及了。我們還是盡人事,聽天命吧。’
終於,停屍房到了。
醫院的停屍房在地下一樓,此時兩扇鐵門正緊緊的閉著。明知道這裏早就沒有了冷氣,但是總覺得從腳底竄上一股寒意,很冷,冷的可以將骨髓凍結。
孫敖猶豫了一下,用力敲響了門。
拍了許久,並沒有人來應門。他試探性的喊了幾聲:‘張訶,你在嗎?
‘誰和你在一起?’終於,張訶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壽司。’
‘人像帶來了嗎?’
‘帶來了,張訶,你要這東西幹麽?’‘我發現了一些好事。’張訶嘿嘿笑著,打開門,露出了他燦爛的笑臉。不娘,很男人味,而且看神情還十分滿足,根本不像逃難的殺人犯。
孫敖和趙宇對視一眼,這才走了進去。剛一進門,張訶己經把手攤開,用亢奮的音調道:‘拿來。’
孫敖略微皺起眉頭,從兜裏掏出剩下的兩個青銅人麵像遞給他。
‘怎麽隻有兩個?’張訶猛地抬起頭,滿臉的期望頓時變得非常陰狠:‘你那裏不是有五個嗎?’
‘剩下的三個被你嫂子她們拿去了。’趙宇被他的突然變臉嚇了一跳,急忙解釋。
‘哦,我就說兄弟一定不會騙我的。’他的臉部肌肉緩緩鬆弛下來,隨意的坐在地上,衝他倆道:‘坐。’
兩人不經意的互相換了個眼色,緊靠在一起坐了下來。冰冷略帶潮濕的地麵,寒意幾乎貼著皮膚湧進身體裏,很不舒服。
‘你說張訶是不是吸過毒?精神狀態怎麽看都不像正常人:’孫敖小聲說。
趙宇搖頭:‘大二之前他的清況我還稍微知道一點之後就疏遠了。雖然還是好朋友,但他是不是吸毒,不知道。可是現在看起來,很像:’
‘唉,看來要頭痛了。’孫敖歎口氣,用手電筒的光指向張訶:‘母兮兮,說老實話,你是不是殺了人?’‘好像是吧,管他的,我才不在乎。’他忙著將擁有的三個人像握在手心裏,整個人突然舒服的長長呻吟了一聲,全身無力的向地上躺去。
‘張訶,你究竟在幹麽?’孫敖不解的問。
‘這就是我發現的秘密。神像的秘密:真的很爽。’張訶醉眼迷蒙,半死不活的喘著氣,整個人都在抽搐:‘它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快樂,不要說吸毒,做愛,就算將全世界
給我,都不會讓我感覺那麽快樂。真他媽的好東西:
‘你居然會講髒話:’趙宇沉下臉,這家夥以前雖然女性化的令人惡心,但就因為女性化所以才常常一副淑女的樣子,說話用詞精挑細選,想都不會去想這些肮髒的辭匯。
現在的他,實在太反常了,反常到陌生:
‘老子說了又怎樣?’張訶掙紮著站起來:‘老子還要說,他媽的,他媽的,就他媽的:’
孫敖哭笑不得的望著他,這種賴皮的模樣,活像個要糖果不遂的小孩子。
張訶搖搖晃晃的走向趙宇,直到隻剩半個手臂的距離。用力伸出手將其中一個銅人遞到他身前說道:‘這東西真的很爽,不信你試試:’‘我試?
要我怎麽試?‘趙宇苦笑。
‘你把神像握在手心裏,然後閉上眼睛,隨便想什麽,很快你就會嚐試到有生以來最大的快樂!’
‘還是算了吧。’
‘給我拿著:’張訶歇斯底裏的大吼了一聲。
趙宇嚇得下意識接住,猶豫了一下,隻好坐在地上根據他的說明嚐試起來。
開始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無奈和些許的不耐煩,沒過多久的時間,孫敖驚訝的發現,趙宇的表情居然變了,變得痛苦和快樂夾雜的奇怪色彩。
之後快樂漸漸占據了主要位置,他的表情越來越誇張,張狂的大笑著,好不容易才停止,然後便是一陣又一陣的全身抽搐。
過了許久才依依不舍的張開眼睛,原本黑亮的瞳孔中依然蒙著一層灰色:‘好爽:’
趙宇低下頭呆呆的望著手中的雕像:‘沒到它居然還有這種功能,媽的,有了這個,我還要什麽工作,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了:’
張訶頓時緊張了起來:‘靠,這是我的東西。’
趙宇抬起頭,死死的望向他手中的青銅像:‘你不是還有兩個嗎?再給我一個:’
‘這是我的,快還給我:’張訶大吼大叫,撲上去就搶。
‘我們不是朋友嗎?你的還不是我的。’趙宇笑的很怪異,他溫柔的說著話,手上動作卻完全沒有和表情符合一致,一拳頭就將張訶打翻在了地上,然後用力扳開他的指頭想將
東西搶過來。
孫敖看的莫名其妙,雖然無法解釋他倆的行為,但也知道不能再放任不管下去,便大叫了一聲:‘你們在幹麽,都給我住手:’
在那大音量的衝擊下,趙宇突然呆住了,張訶想都沒想,藉機衝過去將青銅像搶過來便奪路而逃,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趙宇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孫敖小心翼翼的觀察他,判斷出沒有危險性後,這才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動。
好不容易他才清醒過來,迷惑的望著四周,喃喃道:‘我剛才是怎麽了?‘不知道,有點像是中邪:’孫敖苦笑:‘剩下的事以後再討論,先把張訶追回來再說。’
趙宇點點頭,摸著腦袋向停屍房外走去。
漫無日的在青山療養院裏搜查了好幾個小時,幾乎將所有地方都找了個遍,依然看不到張訶的身影。
孫敖滿臉惱怒,仿佛要爆發似的每向前走一步,都將眉頭皺緊一次,終於,他們來到了大門口。再也不需要隱瞞什麽,他用力將門拉開,兩個人就在那一瞬間呆住了。
在眼前不遠處,有個黑乎乎的東西猛地落了下來
第五章DATE6月3日下午五點十一分序幕
有人說死亡是純粹的永恒,我們深愛的人死了,便在那一刻永生了,就像電影一樣。死亡的人是一部電影,沒有比這更電影的電影。
我們不知道流失的是生命,還是血液,或者是其他的什麽東西。我們在為我們自己累著痛苦的同時,死者也殘留下了他生存過的痕跡,以及死亡時那一刻的狀態。
錢墉死時的狀態並不算好看,甚至,有點恐怖。
當我和雨瀅來到他家樓下的時候,警方己經拉起了警戒線,並將他的父母都客氣的請了出來,這兩位可憐的中年男女哭哭啼啼的,癱坐在地上,身旁正有個漂亮的女士辛苦的勸慰著。‘嫂子:’我走上去甜甜的叫道。
‘小夜,你怎麽來了。’她略微有些吃驚,迅速掃了一眼身旁的雨瀅,笑道:‘死小子,你又換女友了?夠行的,比你那個笨蛋表哥有本事多了:’我訕笑:‘嫂子真的希
望表哥桃花運滿天嗎’
‘他敢:’漂亮的大眼睛一瞪我:‘對了,你究竟是來幹麽的?’
‘來看一個朋友。’我神色有些黯然。
‘朋友?他住這裏?’
真是有夠遲鈍的女人,我算是服了。歎口氣,設有再理會這個未來的笨蛋親戚,幾步走到錢墉的家人前:‘伯父伯母,我是小墉的好朋友,我叫夜不語。’
‘你好。’伯父緊緊的抱著伯母,也沒抬頭看我,隻是呆板的打了個招呼。見無法正常溝通,我拉起警戒線走了進去。
‘小夜,你在幹麽:’嫂子攔住了我:‘雖然你是熟人,但這裏己經被警方封鎖了。等調查完畢你才能去見你的朋友,而且,你朋友的屍體實在有點……不用說,我也知道他的屍體不會好看到哪裏去,不然表哥不會在電話裏提到‘詭異,這個詞。用力拍著嫂子的肩膀,要她不用擔心,然後又勸雨瀅留下來,我這才不顧阻攔的向
樓上走去。
嫂子明顯不了解情況,我隻好撥通了表哥的電話,在那家夥的好說歹說下,終於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不再堅持攔住我了。
錢墉住在這棟公寓的二樓,一推開門,就看到刑事組的幾個老熟人臉色有些難看,像是吐過好幾次。
真的有那麽難看嗎?
我疑惑的走進臥室,表哥正忙東忙西的收集證據,見我來了隨意的揮揮手,向屍體的方向指了指。這個時候法醫剛好將屍檢做完,正小聲向副隊長匯報。
用力的深呼吸,我蹲下身子,將白布單拉了起來,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雖然己經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錢墉左手死死的拽著一把美工刀,整個肚子己經被完全剖開了,內髒有被攪動過的痕跡,血液、體液和腸子流了一地,但是他的表情偏偏又是一副十分安寧的樣子,嘴角甚至還
帶著微笑。
他的眼睛睜開,安靜的平視前方,仿佛在望著我,仿佛才剛剛睡醒,準備要起床吃飯。恐怕死亡時間不長,屍體上還沒有明顯的屍斑出現。
我盯著他的屍體看了足足有一分鍾,然後感覺胃中一陣翻滾,差些吐了出來。
‘怎麽樣,夠有視覺衝擊吧?’表哥在一旁露出看好戲的嘴臉,譏笑道:‘還是第一次看到我們家的小夜呈現惡心的生理現象,有趣:’
‘我可不覺得有趣。’我冷冷的問:‘法醫的鑒定?’
‘你的朋友是在五個小時前徹底死亡的,死亡原因是流血以及損傷麵積過大引起心髒停止,最後導致腦部死亡。
‘根據初步判定,死者是自殺。他用美工刀從上而下在肚子上劃開了一道八點六六英寸的傷口,因為比較用力的關係,不但剖開了脂肪層,還損傷了一部分的腸道。然後他用右
手在內髒中攪動,仿佛在尋找什麽的樣子。’
表哥的臉部肌肉不由得抽動了一下:‘死者從來沒有精神不正常的記錄,而且他的家族也沒有過精神異常史。’
我的神色黯然:‘從受傷到死亡,他一共經曆了多久?’
‘我判斷,至少半個小時以上。’
‘半個小時?是嗎?‘我歎了口氣,再次望向屍體的臉孔,那副安詳的表情越看越覺得詭異刺眼:’表哥,你說一個將肚子剖開,然後又在裏邊不斷攪動,那種痛苦會是怎樣?
‘在沒有打麻藥和鎮定劑的情況下,那種痛苦足以令人死上一百次。’
‘但那人經曆了這種痛苦至少半個小時,而且,他的臉部表情絲毫看不出痛苦過的神態。你說,這有可能嗎?’
表哥搖頭:‘不可能,除非他有服用毒品。’
‘那他死前吸過毒?’我皺眉。
‘沒有。我們從他身體裏找不到殘留過毒品的成分。’
‘那,該死的究竟是怎麽回事?’我氣惱的吼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表哥有些沮喪:‘對了,我總覺得他是為了尋找某些東西才將肚子剖開的。臨死的時候,右手上還緊緊的拽著一個奇怪的人像。’他將一個證物袋遞給了
我。袋子裏裝的東西我很熟悉,那誇張但又閉著的冰冷大眼睛,那副討厭的臉孔,正好是我們在聯誼會時,從青山療養院裏找到的青銅人麵像。
我看著這個東西,許久,才僵硬的轉過頭望向表哥:‘他死的時候,真的是左手拿著刀,右手拿著人像?’
表哥不知道我想說什麽,微微一愣,點頭。
‘那他一定不是自殺。至少,他不是根據自己的意誌自殺:’我望向錢墉早己冰冷的屍體:‘一定是有某種無法解釋的原因,讓他那麽做的。’
‘原因?’表哥早己習慣了我常常出人意料的判斷,隻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很簡早,他根本就不是個左撇子。試問,你可以用不熟悉的那隻手將肚子劃開嗎?而且,美工刀的刀口還是向外而不是反方向握著。人家日本武士剖腹都知道刀口要向內才方便。’
‘但是有沒有可能他其實是左撇子,一直出於某種目的裝出正常人的習慣呢?’
‘你開什麽玩笑。’我拉著表哥的手,在屍體的手掌上摸了一圈:‘感覺到沒有,錢墉右手的繭明顯比左手多的多,足夠證明他是人類中百分之七十三裏頭,慣用右手的人之一,
表哥沉默起來,我也沉默。兩人十分有默契的同時歎口氣,走到客廳裏坐下。
‘這個事件你怎麽看?’過了許久,他才抬頭望向我。‘恐怕不是個普通事件。雖然知道這點你也隻能按照慣例處理吧?’我揉了揉鼻子。
他點頭:‘不管怎樣,這是一場自殺案件,向上麵也隻能這麽報。畢竟可以證明他自殺的線索太多了,女友前不久死掉,自己也稍後殉情。
‘在輟學後的某一天,趁著父母去上班的時候割開自己的肚子,尋找依然深愛著那個女人的心髒,表示自己的忠貞不渝,真是個非常淒美的都市悲劇。
‘媒體就像狗一樣,早就眼巴巴的盯住這件案子了,隻要警方一宣布為自殺,恐怕明早的頭條頭版立刻會將這個事件,編成催人淚下的即時小說賺取銷量。這種情況下,就算知道他不是自殺,背後就算有隱情,也不能報出去:我根本就什麽都做不到。’
‘我了解。’站起身來,辛苦的在臉上擠出笑容,淡淡道:‘那剩下的就交給我好了。總之,我己經開始感覺有意思了。哼,一定要將這個事件查個水落石出才行,不然,怎麽對得起朋友。’
表哥有些愕然,但出奇的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我死死的看著手中的證物袋,小心的向左右掃視了一番,然後偷偷揣進了兜裏。
總覺得整個事件都和這個青銅人麵像有絕大的關係,恐怕,應該好好的查找一番它們的來曆了:
DATE5月20日下午一點
城市最中央的希望之塔敲響了一下鍾聲,將呆呆坐著的孫敖和趙宇同時驚醒過來。孫敖望著手中的可樂和漢堡苦笑,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抬頭望著高高聳立的鍾塔,看著眼前來來往往、嘻笑怒罵的人群。頭頂雖然暴曬在高達三十度的陽光中,但不知為何,他的身體隻感到絲絲寒意。
張訶就那樣死了,死在他倆的眼前,腦袋塌陷了下去一大塊,白花花的腦髓摻著鮮紅的血液流了一地。
他的表情安詳,帶著無比滿足的愉悅心清,嘴角甚至流露著微微的笑意。
那種笑意搭配著扭曲變形的四肢,以及幾根刺穿他身體的鋼纖,顯得極為詭異。
他是墜樓而亡的。就在兩人愣住的同時,埋伏在四周的員警己經衝了過來,此後的事情便變得不堪回首起來,員警對他們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反覆詢問,直到鑒定科證明他們沒有殺人時間後,這才悻悻的將他倆放掉。
到今天為止,這件事己經過去兩天了。隻是這兩天實在太漫長,漫長到即使回憶,也會像八十多歲記憶力衰退兼患有老年癡呆的次時代老人一般,模模糊糊的。
曉雪一直安慰著他,硬是榨幹了他所有的精力,疲倦到就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好不容易,他才勉強振作起來,然後打電話約了趙宇。
‘敖老頭,張訶真的死了嗎?’趙宇直到現在都還懷著一絲僥幸心理,希望一切都隻是場噩夢。
‘嗯。’孫敖輕輕的將手中的食物放下,用身上的漢堡屑喂螞蟻:‘好像一場噩夢。’‘你說,明明一個活生生的人,他為什麽就突然死了?’‘誰知道?警方說他是因為走投無路下,爬上青山醫院頂樓跳樓自殺。’孫敖頓了頓:‘但是以他當時的精神狀態,怎麽可能自殺?’
趙宇詫異的抬起頭:‘為什麽?張訶不是很歇斯底裏嗎?那種情況下,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做。’
‘不對。’孫敖搖頭:‘當時他緊張的搶了青銅像就跑出去,明顯青銅像對他而言,比生命還珍貴。試問帶著那麽珍貴的東西,為什麽他會想著自殺?’
‘但是警方並沒有從他身上找出青銅像,他一定是在自殺前先藏了起來。’
‘就算如此,我還是不相信他是自殺。或許當中有一些我們並不了解的因素在。’不由得想起了在醫院的停屍房中,兩人爭奪青銅像的詭異景象,孫敖全身都抖了一下。
趙宇不解的搖頭,但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纏下去:‘算了,他己經死掉了。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寶藏的事情。青銅像隻剩下三個,還能繼續調查嗎?
‘都有人死了,你還想找寶藏?’孫敖瞪了他一眼。
趙宇反瞪過去:‘你就不想?’
孫敖低頭,將可樂湊到嘴邊猛喝了一口,抬頭,燦爛的笑起來:‘廢話,當然想:’
兩人望著對方,同時大笑。
‘青銅像應該還被張訶藏在青山療養院中的某個地方,過幾天抽空再去一次,說不定能找出來。’孫敖想了想:‘現在我們先把女孩子手上的銅人像哄回來,嚐試著從其他沒
有想過的方向好好再研究,說不定能有新的發現。’
‘嗯,我也覺得那些青銅像不像外表的那麽簡單,恐怕隱藏著某些秘密:
‘趙宇點頭,又一次想起了在停屍房中,青銅像所給他帶來的欲仙欲死的快樂感覺。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猛地響了起來。有條新的簡訊,是女友王芸發的,要他快點到她租的房子去,有急事。
趙宇苦笑:‘這小妮子,張訶死後就再也設有聯絡過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男友有多痛苦。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交這樣的女友。’
孫敖拍了拍他的肩膀:‘女人就是這樣,特別是漂亮女人,越漂亮越任性。忍一忍,把她從女友升級成老婆,把生米煮成熟飯就搞定了,到時候她絕對千依百順的:’
趙宇不無忌妒:‘可你家的曉雪就是又漂亮又溫柔又懂事啊,實在太羨慕了:孫敖嘿嘿笑起來:‘沒辦法,誰叫我運氣好出手快,把一萬個才出產一個的絕品給買到手了。先聲明,我可是絕對不會放手的:誰和我搶我和誰拚命:‘知道了,我可不敢:’趙宇看著簡訊,不由的咕噥道:‘奇怪,王芸那小妮子平時最討厭簡訊的,今天究竟是刮什麽風,居然發簡訊給我。’
孫敖聽在耳中,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本想說些什麽,趙宇己經衝他擺擺手,攔住一輛計程車,風一般的走掉了。
四周猛地刮起一陣地堂風,他冷的抖了抖,抬頭望著炎炎烈日,歎了口氣。
DATE5月20日下午兩點十一分
不過是五月末,天氣己經熱到令人發瘋的程度。趙宇從計程車上走下來,頓時感覺一股熱氣迎麵沾在身上,很不舒服。
女友租的房子在城市的南區,很舊的老樓內。沒辦法畢竟他們都是學生,房租太高實在應付不來,就算如此,有一半的房錢還是自己出的,雖然王芸死活不準自己搬進去和她同住。
鬱悶,全世界所有人一眼都能看出他們兩人的關係,為什麽就不能同居呢?
她可不是個保守的人,隻要被甩到床上去,立刻就會變身為蕩婦,但是這蕩婦實在很在意別人的看法,在乎其他人指指點點,說她未婚非法同居。
即使整個中國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大學生,早己經開始了同居生涯,她還是怕。
無奈的敲響房門,不一會兒,便從裏邊傳出一陣木屐踐踏地板的聲音,然後有人打開了房門。但那人卻不是自己的女友。
‘小伊,你怎麽在這裏?’趙宇涼訝的看著她。
何伊穿著一身粉紅色的斑點睡衣,臉上也微微泛紅,額頭還殘留著汗水:‘小芸讓我搬進來陪她,她說最近自己一個人,老感覺害怕!’
‘那她人呢?’
趙宇心裏一陣亂罵,那小妮子,害怕都不叫自己,她真的當自己是男友嗎?不過眼前這位小美女的身材沒想到居然那麽有料。
平時老喜歡穿寬鬆的衣服外加人偏瘦,還很難看出來,她的胸部至少有D以上,碩大的豐滿凸出將睡衣撐的緊緊的,令人心底像是有老鼠在不斷的撓,實在很癢。
‘小芸剛剛出去了,她叫我等你。’何伊見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胸部上,原本就紅潤的臉更加紅了,不過卻沒有躲開,反而驕傲的一挺胸部,衝他笑著。趙宇驚覺自己的失神,尷尬的笑幾聲,連忙脫下鞋子走進門去。
房間裏的擺設依然和上次來時一模一樣,隻是整潔了許多。大概有何伊在,那個大邋遢鬼就更可以名正言順的偷懶,將整個艱巨的打掃任務統統扔給了小伊。
‘房間都是你在打掃嗎?’趙宇坐到沙發上沒話找話。
‘對,還算幹淨吧?’何伊笑笑。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實在不知道該找什麽話題繼續聊下去。他玩弄著自己的手指。而她從沙發上拿過一個軟軟的抱枕舒服的抱在懷裏,望著天花板發呆。
過了許久,何伊才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啊,了一聲:‘對了,人家熬了一鍋湯,盛一點給你喝。’
說完便急急忙忙的向廚房走,甚至差些把腳給拐住。趙宇笑起來,這女孩還是那麽冒失,認識快有三年了,根本就設有變過。
不久後,她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濃湯,小心翼翼的走過來,還一邊用力朝碗裏吹氣。那副家庭主婦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小心,有些燙。’她輕聲將湯遞給他。
趙宇接過來,確實燙了點,但是還算能夠入口。他像品酒似的微微抿了一小口,然後閉上眼睛舒服的歎了口氣。
湯的味道很特別,夾雜著濃烈的墨魚以及一種完全陌生的肉類味道,很鮮美,仿佛進入嘴裏便融入了身體的四肢百竅中,滾燙的溫度偏偏流入胃裏的時候,湧上一股寒意,實在難以形容的好喝。
何伊見他那副誇張的樣子,眼中都流露著笑意,溫柔的抽出衛生紙,輕輕將他的嘴擦幹淨。兩人的視線突然重合在了一個位置,呆住,然後同時臉紅。
她退回沙發上,又抱起抱枕心不在焉的玩著。
‘那個,小伊,我們認識有多久了?’趙宇見屋內的氣氛實在異常的令人不舒服,首先打破了沉默。
‘很久了。’何伊望向他:‘我也記得不太清楚,大概有兩年十一個月零八天吧。’
汗,這也叫記不清楚?趙宇撓了撓頭:‘還記得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嗎?’
‘當然:’她立刻興奮起來,滿臉的雀躍,仿佛沒有長大的孩子,‘大一的時候,人家被一個混蛋學長拉進學校後邊的樹林裏,想非禮人家,碰巧小宇你經過,然後拚死抱住了他的後腿,一個勁兒的要我快逃,真像個傻瓜:’
‘還說我,你還不是就那樣撇下我真的逃掉了:’
何伊臉一紅:‘什麽啊,當時人家一個小女生,當然會害怕。而且人家一遇到人就立刻求救,好險,那混蛋感覺危險就立刻跑掉了。‘你被他給打的隻剩下一口氣,人家在你的病床前守了足足三天,也哭了三天,幾乎把世界上所有能叫出名字的神靈都祈禱了一遍,你才醒過來。’‘哈哈,想起來,當時有夠傻的:’趙宇微笑著回憶。
‘你後悔了?,
‘當然後悔了:後悔沒有早點去學空手道,不然躺在醫院裏的就不是我,而是那個混蛋了:’
‘這還差不多。’何伊燦爛的笑著,走到他身旁,坐下,纖瘦但是卻滾熱的身體靠在他身上。
‘小宇,你知道嗚?當時我在醫院裏一邊哭著,一邊對著遠處的星星許下了一個願望。’她將粉嘟嘟的小嘴湊到他的耳邊:‘你猜猜是什麽:’
‘怎麽可能猜到。’趙宇感覺耳朵一陣燥熱,溫濕的氣息衝入耳道,癢癢的。嘻嘻,我發誓說,如果病床上的那個男人真的清醒過來的話,我就嫁給他,永遠隻愛他一個,千依百順,做一個全世界最模範的老婆。’她滑膩的纖柔雙手捧住了他的臉:
‘你說,人家很傻吧。’
趙宇感覺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嗓子沙啞,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何伊的身體再次靠了過來,豐滿的雙峰完全壓在了胸前,軟軟的,很舒服。
她的手在他身上不斷遊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雖然眸子中隱藏著一絲害羞,但更多的是勇敢。
何伊雪白的大腿微微抬起來,跨坐到他的腿上,身體突然一個僵硬,然後她羞羞的笑了起來,裸露出的皮膚變得一片粉紅。
‘小宇,你有反應了。嘻嘻,人家好害羞:’她嘴裏輕輕說著話,右手從他背後收回,撫上了自己的身體,然後一點一點的解開了睡衣的鈕扣。
趙宇的心髒瘋狂的跳動著,全身的血液仿佛受到牽引似的向下衝,何伊全身隻有一件薄薄的睡衣,透過短褲,滑膩的皮膚完全接觸在腿上。
這時候她己經把睡衣脫了下來,隨意的一扔,頓時漂亮的雪白肉體上隻剩下一條米黃色卡通內褲,然後她瘋狂的吻上了他的唇。
火熱的舌頭在他的嘴裏不斷攪動著,帶著微微的薄荷香味。她的手沒有閑著,轉入他的T恤中順著他的肌肉慢慢向下移動,就快要觸碰到禁忌之地時,趙宇掙紮著從她甜美的吻
中逃出,深深的吸了口氣,脫下T恤,套在了她身上。
何伊呆住了,跪坐在地上淚流滿麵。
‘為什麽?’她抬起頭,美麗清純的臉痛苦的扭曲起來。
‘我有女朋友了。’趙宇淡淡道,向王芸的寢室走去。又是那個女人,哼,該死的:那個女人在一年前將自己最愛的男人奪走,居然還常常在自己麵前炫耀。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痛苦:那女人,真的該死:何伊細嫩的小手用力捶在地上,終於大聲哭了出來。
趙宇推開女友的寢室門,想在剛才的刺激下清醒過來。鎖好門,歎口氣躺倒在柔軟的床上,他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一直把何伊當作最疼愛的妹妹,從來沒有過什麽非分之想,
卻一直忽略了她的感受。雖然明知道很殘忍,但是作為男人,這點決斷還是應該有的。
伸了個動作很大的懶腰,手突然碰到了一個冰冷的硬物。隨意拿過來一看,居然是王芸的手機。這小妮子,出門居然會忘了帶手機,真是有夠糊塗的。唉,雖然那女人實在有太多的缺點,可是沒辦法,自己就是愛她。
翻開手機,他剛看著螢幕就愣住了。手機上顯示著二十多通未接來電,最早的一通是在兩天前打來的,甚至有幾通是她家裏的電話。他了解自己的女人,那小妮子雖然糊塗,但還是有個來電必回覆的好習慣,就因為這個習慣還常常受到廣告電話的騷擾:
而且從家裏來的電話,很少有人不回的吧:
難道說,這個電話她己經兩天多沒有碰過了?
他從床上翻下來,梳妝台上充電器的燈還亮著,用手摸了摸,有溫度。證明手機在不久前還曾經是充電模式。
難道王芸己經失蹤了兩天?為什麽何伊會說她是剛剛才出去?
突然,從心底冒出一絲不好的預感。趙宇用力打開門,隻見何伊背著手,呆呆的站在客廳中央。
‘小伊,小芸是不是失蹤了?’趙宇衝她大吼一聲。
她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臉上流露著微笑,表清詭異:‘不惜。確實失蹤兩天了。’
‘為什麽你不通知我:’他氣急敗壞的向她走過去。
‘為什麽我要通知你?那個女人的死活關我什麽事?’何伊哼了一聲,嘴角咧開不知名的笑,聲音又溫柔起來:‘小宇,剛剛的那碗湯很好喝,對吧?
趙宇皺了皺眉頭設有回答。
‘你在害泊嗎?還是你在猜測某些不太敢想的東西?’她歇斯底裏的大笑,笑的纖細的腰肢都彎了下去:‘告訴你,那個壞女人己經死了:她己經死了。‘是你殺的?’此時此刻,趙宇卻出奇的冷靜,腦中模模糊糊的放出警報,精神也前所未有的緊張起來。
‘不惜,是我殺的。就是用這雙手。’何伊伸出白皙的雙手,抬高,右手上赫然握著一把尖利的萊刀:‘她死的時候依然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瞪大絕望的眼睛看著我,那種表情真的令人心曠神怡。她把你從我身邊奪走了,她欠我的,就一定要還。’‘那碗湯?’
‘湯很好喝吧?當然會好喝,是用那個賤人的胸口肉熬了八個小時才煮好的。我可是用了許多好材料哦:’她嘻嘻笑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仿佛是獵手找到了獵物。
趙宇頓時感覺胃部一陣翻滾,忍不住吐了出來。
‘你幹麽要吐?那不是你最愛的女人,不是你最愛的部位嗎?’何伊用刀在自己赤裸的豐滿胸口上割了一刀,鮮紅的血立刻流了出來,但她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依舊一個勁兒
的傻笑著:‘小宇,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愛上我。我知道,真的知道:
‘那好,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
她猛地用刀刺向他,趙宇捂住胃部四處躲避。雖然自己練過空手道,但是現在居然比不上一個持刀的瘋女人。這瘋女人很瘦弱,但是力氣卻出奇的大,她瘋了一般的大笑著,己
經在他的身上割了好幾個傷口,有個傷口甚至離心髒隻有一尺的距離。
這場你追我躲的現實劇上演了十多分鍾,突然大門猛地被人踢開,幾個員警跟著孫敖走了進來。
何伊望向衝進來的人,絕望的拿著刀向最近的一個員警刺過去。那個員警明顯是萊鳥,持槍的手拚命抖動,對近在咫尺、那個滿身是血、披頭散發的恐怖女人,就是無法扣動扳
機。就在尖銳的刀尖刺上了他的胸口,甚至劃開了他的皮膚時,槍聲終於響了。
他身後的一個老員警手微微顫抖,開槍後整個人都虛脫的倒在了地上。
何伊眉心中央正中一槍,當場斃命。但不知為何,她的表清卻如同解脫了似的微笑著,笑的讓人從心底泛出寒意。
警方將四周的環境打掃了一番,就地做了筆錄,把屍體帶走後,整個出租房又安靜了下來。兩人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的痛苦似的,癱瘓在沙發上,許久才抬頭對視。
‘你是怎麽知道何伊有問題的?’趙宇疲倦的笑了笑。
‘設什麽,隻是你走了以後眼皮直跳,仿佛會有不好的事發生。然後我就想到了會不會是你有危險。’孫敖淡然道。
‘靠,你還是那麽相信自己的直覺。’他歎口氣:‘不過最蠢的是,我有朝一日居然被你那破爛的直覺給救了。’
‘那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我?‘廢話,當然要感謝。’趙宇向他攤開手:‘曉雪那裏的青銅像你拿回來了嗎?給我:’
‘還沒來得及回去跟她要。怎麽?’孫敖疑惑的問。
‘我有個新的發現。’趙宇說著從身上掏出兩個銅人像,站起身:‘跟我來,你絕對會大吃一驚:’
‘這些是何伊還有小芸拿去的兩個?你什麽時候找出來的?’他略有些驚訝。
‘當然是趁著員警沒注意的時候偷偷塞進兜裏的,如果被當作證物沒收掉就麻煩了。’趙宇說著跟孫敖進了密封的臥室裏,關了門,關掉燈,四周頓時陷入了一陣黑暗中。
‘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發現?在哪?’孫敖奇怪的問。
‘噓,安靜,等一下你就能看到了。’趙宇悄聲道。
孫敖在黑暗中點點頭,耐心等待著。突然感覺背後一涼,有種尖銳的東西猛地刺入了身體。然後大腦開始迷糊起來,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不斷的向外流,他迷惑的摸過去,很溫
暖,很粘稠,是血。自己的血?
痛,強烈的劇痛開始席卷了全身,他無力的倒在地上,隻是朦朧的聽到趙宇近乎瘋狂的大笑聲。
‘為什麽?’他到死都有些不可思議,拚著最後的力氣,將這三個字從喉嚨裏逼了出來。
又是一陣大笑後,趙宇冷靜到令人心寒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為什麽,隻是突然很想感受一下用刀刺進人肉的滋味,
似乎後邊還有些什麽話,但是孫敖己經完全聽不到了,帶著滿臉的不甘,他瞪大眼睛望著虛空,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許久,趙宇才將燈打開,用腳在漸漸流失體溫的屍體上踢了踢,這才隨便收抬了一包行李,將青銅像細心的藏在行李的最深處,向門外走去。
炎熱的天空,碧空萬裏,他轉過身向越來越遠的出租屋望了一眼,笑了。
8 第十四部 寶藏 後記--感觸
昨晚偶然翻出了這一封沒有寄出去的信,有點想哭。己經過去五年了?這五年來,自己的人生也變得天翻地覆。唯一不變的,隻剩依然記得她,縱然她己經永遠不存在了。
倩兒:
你還好嗎?整整一年得不到你的任何消息了,而我,在Vlissingen也待下了不短的一段時間。Vlissingen是個三麵臨海的觀光小鎮,滿街的建築很有法國清調。我想告訴你,我在這兒居住、學習都挺方便。一附帶的,也找到了你口中常咬著不放的所謂的浪漫:
還記得今年的四月嗎?對,就是六個月前的今天,你唐突的告訴我你打算到日本去留學,並問我願不願意同你一塊兒去?
我生平第一次猶豫了,你知道我不願意去日本,為什麽偏偏要提出這樣的要求?是不是你古怪的腦子裏,突然冒出的又一個惡作劇?抑或是你想知道自己在我的心中到底有多重
要呢?
我猶豫著,突然看到了貼在牆上的世界地圖
‘我們到荷蘭去吧:聽朋友說那兒很美。’我笑著將食指按在歐洲大陸上,對你說:‘何況那兒比日本大上那麽一小點。’
不知為何,你不語了。
你哭了。
而第二天,你就向我提出了分手。
原因?你沒說,而我也如平常的那樣沒有多問,隻是默默地看著你走遠,越來越遠,直到那淡淡的背影消失在無盡的虛空裏。我這才按捺住失落,這才思量起了原因。
但是對感情這種玩意兒極度麻木的我,又怎麽會了解如此複雜的事兒呢?
一個月後你去了日本,從此沒有了消息。而我,竟真的來到了荷蘭這個以前從沒想到過的國家。但分手的理由,直到現在我也沒想通。
的確,Vlissingen提個美麗的小鎮。隻是天氣總是變幻無常,就像穿著裙子、戴著耳環的男人們的口音一樣,你別指望會從他們的嘴裏吐出些許像樣的詞兒來。
我的房東是個很有趣的小老頭。他是個典型的瘦男人,哈,這種人在荷蘭少的就像他的頭發一樣。
‘Vlissingen是個恬靜的地方,我喜歡這裏。’房東第一次來時,我這麽對他說著。
他幸福的點點頭,比劃著說:‘Ya,Hereissogood,Idon'twantbadanyprobleminhere!’實在是有夠爛的英語,但是,對,我也不希望在這兒發生任何不好的
事,畢竟如此恬靜的地方在這個世界上己經很少了。
倩,你呢?在日本的哪個城市?過得是否還安好?我完全不能知道,隻是可以確定你有我的地址也僅是希望你會在我意想不到的某天靜靜地,悄悄地,給我帶來一些關於你
的資訊,就像以往你無數次從身後輕輕的蒙住我的眼睛,給我意料之外的驚喜那樣……
每天傍晚,忙中偷閑的我都會到海邊去看夕陽。我總愛坐在海灘上,望著落日的海平線不斷地升起來。那時我便吹響笛子,自我陶醉在潮汐中。
笛聲,浪潮與黯淡的夕陽。我仿佛又聽到了你在我耳畔常念著的那首詞:
‘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垂楊紫陌洛陽城,總是當時攜手處,遊遍芳叢。
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念罷這首歐陽修的《浪淘沙》,你總是會衝我輕輕一笑,加上句:‘今年花勝去年紅,別過今年,君與隨同?’
‘這不會便是你給我的分手理由吧?’我常常這麽想道。
一天又一天,我就這麽過了。海灘上散步的路人悠閑的不斷在我身前走過。
他們替你向我微笑,也有的為我淒寂的笛聲而鼓掌。我就這麽過著。生活,學習,一切看起來都那麽完美。但心裏卻總是少了些什麽……
直到那一夭,我才明白自己少了什麽。
那天,也是傍晚,依然在海邊。我吹著笛子,幾曲畢後,才發現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個身影,那是個近三十歲的女性,挺漂亮的,隻是己淚流滿麵了。
‘很動聽的曲子:’她對我說:‘你是中國人嗎?’
我點點頭。
‘我是美國人。’她頓了頓又道:‘到這兒多久了?’
‘一個多月。
你呢?
‘四年多了。唉,你在這兒讀書嗎?’
‘……是啊。’
‘學什麽?,
‘經濟。’
她笑了笑道:在HZ大學?’‘對。’我擦了擦笛子問:‘你呢……為什麽來荷蘭?’
‘我有兩個孩子。’她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我看,並指著上邊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男孩道:‘你看,很像你吧:’
‘比我可愛:他們在哪兒?荷蘭?’
她突然又哭了,抽抽泣泣地說:‘他們都待在美國。我離婚了,法院把他們都判給了他們的父親。
SHIT:那些家夥竟然說我沒有撫養他們的能力,去他媽的,一氣之下我便跑到歐洲來旅行,最後留在了這兒,沒想到一住就是四年。我想他們,真的,我想他們!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她才好。
‘I'moK:’她搖搖頭,小心的將照片放回錢包。然後掏出本很舊的美國護照,用力甩出去大叫道:‘去他媽的!’
海風大起來了,每晚必下的滂沱大雨又將來臨。
她突然伸出手,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掌,不知為何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好的!那樣你將會讓世界感到你的存在!
‘謝謝’我站起身微笑道:‘Imustgobacknow……Goodbye.’
“No!Don'tsaygoodbye!”她神經質的緊張起來,續而又哀求道:‘Please!Youcansayseeyoulater!Please!’
‘Okwell,seeyoulater!’我依然微笑著。
我不知道這個美國女人有沒有說謊,但真假與否對我又有什麽關係呢?隻是我一直都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對我說那麽多是因為身在異國的寂寞嗎?
從那天起,我知道了自己為什麽會有著若有所失的感覺。那是對故鄉的思念還有缺少了你的寂寞。哈,不知道你是否也有這種寂寞。
Vlissingen的天空很藍,夜裏的星星在沒經汙染的天幕中閃閃爍爍。孤獨之心——北落師門一如以往般放亮在遙遠的北方。倩,它美的就像你眸子中的瞳芒。
倩,你知道吧,感到寂寞的我總是會想到你。但如果你真的不願再回憶一再讓你失望的我,那麽,就請允許我水遠的將你忘記
BESTWISHFORYOU!
Your:Xsu2001/12/31
記得在《茶聖》一書裏,我也引用過這封信中其中的一段。那時候寫的摔壞了好幾個鍵盤。多年回過頭再來看看,感觸雖然依舊很多,但早己經不是當年的那種感覺。....
突然發覺,似乎我真的老了。大家拿到這本書的時間,如果我運氣夠好的話,應該是本人年滿二十五生日後的第一天。記得到我的會客室來祝福我哦:P。
今年不準備買蛋糕,就等大家的祝福了!
夜不語15 寶藏(中) 引子一
我有一個夢想,但具體是什麼,很早以前便已經忘記了。或許,自己曾在夢中不經意地重溫過無數次吧。
可,誰又知道呢?
夢想畢竟隻是夢想,雖然比妄想稍微好上那麼一丁點,但如此平凡的我,恐怕依然無法實現。
說不定,忘記,對自己的人生而言,會好上更多。
今天是我第三百次走過同一條小徑,這條小徑是上班必經的路線。
稍微回憶一下,自己的生活似乎從小就是那麼無聊以及平淡。小學、國中、高中時代是對家、學校的摺疊線。大學時代是教室、食堂、宿舍的三點一線。而工作後就更無聊了,完全是公司以及出租屋的輪回線。
這樣的生活,已經平平淡淡的結束了自己三分之一的人生。
今年的我二十六歲,但卻從來沒有交往過女友,不要說女友,即使連要好的朋友也沒有一個。每一次生日,都隻是自己買好蠟燭和蛋糕,然後將代表年齡的火焰輕輕吹滅。
不過,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
今天的天空似乎有點與眾不同,空氣裏,似乎在醞釀著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未知氣氛。剛走出小徑的路口,一個女孩突然撞到了我身上。
是個長相很平凡的女孩,個子不高,穿著粉紅色的長裙。
她滿臉緊張,結結巴巴地說道:“您好,這個,我,人家送給您。”
慌張地在我手心裏塞進什麼東西,她便如同風一般跑掉了。
我張開手臂看了看,是一袋包裝得很精美的高級衛生紙。疑惑地拆開,居然看到雪白的衛生紙上寫著一行秀婷的字:
“送給有緣人。希望您看到後能和我聯係,作我的朋友。我的聯絡方法是……”
不知為什麼,我笑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笑得那麼開心。
九十七天後,我和那個女孩結了婚。
婚禮的那天,親戚朋友來了很多。隻不過沒有一個屬於我,因為自己早就忘掉了親戚甚至父母的聯絡方式,而朋友,我的人生中,根本不存在這種生物。
未婚妻的朋友們祝福著我倆,說我跟她是天生緣分,前三世就注定了會走到一起。我笑了,笑的很燦爛。
酒過三巡,將客人全部送走後,剛變成我妻子的雌性生物並沒有像三流電視裏的演員一樣,害羞地坐在床頭上,而是將收到的禮物和紅包迫不及待地拆開,笑嗬嗬地數著。
“親愛的,我們這次的婚禮完全賺翻了!光是紅包就收了好幾萬塊。”她眉開眼笑地轉頭衝我笑著。
我意興闌珊,隻是將目光一個一個的掃過禮物堆,心裏泛起一種莫名的空虛。猛地,視線停頓了,我的視網膜上映出了一個奇怪的頭像。
那是個青銅人頭像,圓頭頂,頭上彷佛戴有頭盔,腦後用補鑄法鑄著發飾,像是蝴蝶花卉,中間用寬帶紮束。
人像造型優美,神完氣足,大得出奇的雙眼刻薄地閉著,鼻子很尖,整個勾勒中透出一陣神秘和詭異。
看到它的一刹那,我的整個神經都凝固住了,身體彷佛被電擊中似地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我睜大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它,然後緩慢,但是十分用力的伸出手,將它死死握在了手心裏。
“這是什麼東西?”妻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迷惑地望著我手中的人頭像,“奇形怪狀的,滿可怕。不知道哪個家夥給我們開的玩笑?”
“不是玩笑!”我的話衝口而出,聲音大得像是吵架。
妻子被嚇了一跳,驚魂不定地看了我好一會兒,這才小心地裝出疲倦的樣子,打了個哈欠說:“人家困了,準備睡覺覺。老公你也快點把那個奇怪的東西扔了,早點上床。”
我的耳朵絲毫沒有接收到她的聲音,全身心都投入到那個古怪的青銅人頭像上。不知過了多久,才稍微動了動僵硬的身體。
突然,覺得自己的一生極度的無聊,無聊到沒有再生存下去的意思。
我走到窗戶前,望著二十一樓下的夜色,悠閑且大腦清晰地思考著,跳下去會不會再沒有痛苦的情況下便能結束生命。
用手用力地將頭顱左右掰動,我轉身靠在剛裝修好的雪白牆壁上。視線正對著結婚照,照片上妻子的笑容十分燦爛甜蜜,可愛的如同天使。
夜不語15 寶藏(中) 引子二
三年零一個月外十七天以前,我曾經為自己無聊的人生定下過一個高貴的目標。
當時我撕扯著白玫瑰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散落在地上,然後輕輕的揚起頭,望著藍得令人發狂的天空,靜靜地說:“當我喝完第三百壺薰衣草的時候,就遺忘從前的一切。扔掉回憶,把自己的世界通通刪除掉。到那個時候,再認真的找個女友。”
三年多過去了,突然很迷惑。
因為薰衣草已經被我喝掉了兩百九十四壺,還有六壺,就會到自己約定的時刻。
到時候,我究竟會找到一個什麼樣的女友?
在四年以前的歲月裏,曾經一度以為自己身邊有女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詩詩留在我身旁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的時候,絲毫不會感覺唐突,也不會內疚,隻是一廂情願地認為那樣的付出,是作為女友的某種責任。
但是唯獨男女朋友之間,並不存在著責任,照顧與被照顧隻是兩種感情而已,愛以及被愛的感情。
早就忘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照顧人的。
曾經有個把我傷害得傷痕累累的人,至今都還說我是個很好的男人,好到令人舍棄不下。於是,她反反覆覆地在和男朋友分手又找到男朋友後打電話給我,直到如今都在用電話騷擾我。
我是個好男人嗎?或許是吧。雖然自己稱呼自己為好男人有些臉紅。
突然想起了那個連續六年在生日郵寄給自己鬧鍾的人。那個奇怪的不知道性別以及年齡的人,是不是也認為我是個令她割舍不下的好男人呢?
哈哈,其實是不是早就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薰衣草即將喝完,而我卻開始猶豫不決起來。
未來那個素不相識,素未謀麵的親愛的,你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不知為何,最近老是想太多。
或許,真的是因為三百壺薰衣草的約定將要結束吧。
算了,不想再胡亂地猜測,要不了多久一切就會浮向水麵的。
隻是今天,信箱裏不知道被誰塞進了一件十分有趣的東西,是一個青銅人頭像,很醜陋,但是我將它握在手心裏的那瞬間,突然感覺,自己眼中的整個世界都猛地變了。
眼前的人群、樓房、甚至自己的雙腳,一切都在扭曲變形。
我用力地抓住身旁的電線杆,深深的喘氣,心髒劇烈地跳動著,這輩子的影像不斷在腦中浮動。
抬起頭,我見到了一個男孩,一個嘴角帶著古怪微笑的男孩。他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感覺,自己居然明白了他的邀請,明白了自己命中注定的歸宿。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5 寶藏(中) 第一章 DATE:5月21日晚上七點十九分 散步
德國劇作家Klug Veikko 曾經說:“Maybe god wants us to meet a few wrong people before meeting the right one,so that when we finally meet the person,we will know how to grateful.”
翻譯過來的意思是:“在遇到夢中人之前,上天也許會安排我們先遇到別人;在我們終於遇見心儀的人時,便應當心存感激。”
最近,越來越喜歡獨自散步的感覺了,可以想到很多事情。
不知是不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一連串另自己焦頭爛額的事情的關係,這幾天心情都很不好。
好吧,其他的都通通放到一邊,還是先來說說散步的問題。
知道什麼是貝勃定律嗎?據說這是一個叫做貝勃的人做的一個有趣的實驗。
如果一個人右手舉著三百克重的砝碼,這時在其左手上放三百零五克的砝碼,他並不會覺得有多少差別,直到左手砝碼的重量加至三百零六克才會察覺到。
而如果右手舉著六百克,這時左手上的重量至少要達到六百一十二克才能感覺到變重了,而越到後來就必須加更大的量才能感覺到差別,這種現象就是“貝勃定律”。
“貝勃定律”在生活中到處可見。比如五毛一份的晚報突然漲了一元,那麼你會覺得不可思議,無法接受。但是,如果原本五百元的MP3也漲了一元,甚至十元,你也不會太介意。
就如有些人總抱怨朋友對自己不如剛認識時那麼好了,其實也是“貝勃定律”在作怪。你的親人怎麼寵你愛你,你都可能視而不見,或者覺得平淡如水。
人類的感覺很敏感,但也有惰性,它會蒙騙我們的眼睛看不到事情的變化,也會加重我們的感受而迷失理性。
所以,不能太自以為是,我們應帶著謙卑的心對待萬物眾生,才可能少犯錯誤,積累智慧。心海航程,危險之處,就在於容易失。
散步,也同樣如此。
譬如現在,我就遇到了個有趣的小事情。
對了,照例自我介紹一番,本人名為夜不語,常常會莫名其妙的遇到古怪事件的普通高三生,良好善良的市民。
似乎我這麼普通良好的市民也會稍微有些煩惱。例如,最近一出門就有人跟蹤我,而且跟蹤的方式實在有點不堪入目,根本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讓我早點發現。
按照跟蹤者那家夥的性格,似乎在暗中計畫著什麼詭異的勾當。
今天我終於忍受不了了,拐進某個偏僻的巷子,背對著被堵死的出口,淡淡地道:“無聊的大偵探,你究竟想跟蹤我到什麼時候?”
有一個裝腔作勢的尷尬聲音,立刻從某陰暗角落裏傳了出來。
某人假裝咳嗽,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小夜,你真是太傷我的自尊了。本人聽說最近你身旁出現一連串的死亡案件,作為好朋友,當然會擔心。一擔心,就不由自主地暗中保護你了。我可是很有佛心的!”
我冷笑,“佛心?我可沒你那麼大齡的好朋友。而且,什麼時候保護和跟蹤變成同義詞了?”
楊俊飛臉上帶著完全沒有褪色的笑容,滿不在乎地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孤陋寡聞,保護和跟蹤從甲骨文開始就是同義詞了,難道你不知道?”
我哼了一聲,“完全不知道。您老先生跟蹤也跟蹤了,發現也被發現了,一般情況而言,也該像普通的跟蹤者一樣,放幾句狠話,然後灰溜溜地走人了吧!”
“我可不是普通大眾。”
那家夥恬不知恥的驕傲地揚起頭道:“作為好朋友,我絕對會把自己好朋友生命的安全放在首位,我的鼻子在你周圍嗅到了危險,非常大的危險。那個莫名其妙出神入化的大危險一天不遠離你,我就每天都會賴在你身邊不走,除非……”
“除非我帶你混進三星堆博物館裏對吧?”我瞪了他一眼,“你放心,我死都不會帶你進去。”
楊俊飛絲毫沒有惱怒的跡象,隻是無所謂的擺擺手,“沒關係,我這個人最出名的就是有耐心。嘿嘿,看來你暫時也不會把我撇開,獨自溜進博物館裏偷那根黃金仗吧?”
“我才不會去偷那根不知所謂的黃金仗。”
“對!是!你不會偷,隻是稍微借出去看一看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對吧。”他奸笑起來。
靠!這家夥完全把我的性格給摸清楚了。果然是個狠角色!
我迅速地撇開了話題:“老男人,你跟蹤我,顯然不止想跟著我混進博物館那麼簡單吧,究竟還有什麼目的?大家開誠布公地攤牌,或許還有雙方都需要的線索呢。”
楊俊飛大為讚賞地點頭,隨意地盤腿坐在肮髒的垃圾堆上,慢慢地說起來:“你周圍發生的一連串死亡事件,我很感興趣。工作之餘也稍微調查了一下,沒想到居然發現了一些十分有趣的線索。”
我猛地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他,“什麼線索?”
“別著急,我一點一點的告訴你。不過,作為交換,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很簡單。這個事件,我也要參與進來,這麼有趣的事情,我怎麼能錯過!哈哈,說實話,你這個小家夥真不錯,不過才活了短短十八年,遇到的怪異事情比我這個國際知名偵探都還多,實在不可思議!”
“我答應。”我坐到了他身旁,“閑話少說,你究竟發現了什麼?”
“等下再和你解釋。現在,先陪著我去一個地方。”
“ 哪裏?”
“去了就知道了,哈哈,絕對不會讓你後悔就是了!”
DATE:5月25日晚上十一點三十五分
我們會幸福的,對吧!
你說過愛我的,對吧!
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對吧!
曉雪蜷縮在臥室的一角,全身都因為恐懼而顫抖。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敖的聲音就不斷在耳邊響起。開始的時候隻是夢中,醒來後偶爾回憶,也隻是以為自己太愛他,而產生的幻覺。
不久後,那種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就像有人站在自己身旁,離自己的耳朵隻有幾厘米的距離,然後撕心裂肺地嚎叫。
那是敖的聲音,她聽得很清楚,絕對是敖的聲音,但是敖,已經在半個月前就死了,是自殺,原因直到現在警方都還沒有查到。
但是她知道,敖的死,絕對是因為那次旅行。
從那個怪異的村子回來以後,所有人都開始詭異地死掉,或是自殺,或是莫名其妙地發生意外。現在,隻剩下了自己。看來,這一次,是輪到自己死了!
不甘心!自己怎麼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自己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過,是誰!是誰在冥冥中將所有人殺掉的?!
我們會幸福的,對吧!
你說過愛我的,對吧!
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對吧!
敖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了,越發的大聲。不對,不是耳邊,是腦海,聲音是腦海裏冒出來的。不然為什麼所有人都聽不到?
“你死了!你已經死了!為什麼你不放過我!我是愛你,但是你也愛我,為什麼不放過我!”曉雪用尖銳的聲音吼著,她不住地顫抖著,將用力握在手心的藥瓶打開,倒了一大把鎮定片一口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因為鎮定劑的原因,還是自己的吼叫,腦海中不斷重複的聲音慢慢淡了下去,最後終於徹底消失了。
曉雪彷佛全身地力氣都消失了似的,一動也不動地攤倒在地板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醒過來,窗外依然黝黑一片,不隻是月亮,就連星光都沒有。街上的路燈似乎也全部壞掉了,房間裏什麼都看不到。
很好,那個該死的聲音並沒有隨著自己的清醒出現。
她一邊慶幸一邊站了起來,喉嚨裏一片乾澀,很渴。摸索著按下了床頭燈的開關,但是光明並沒有隨著那清脆的“啪”聲降臨。
難怪外邊那麼黑,居然倒楣地遇到了少有的全市大停電。
曉雪將淩亂的頭發隨意紮起來,憑著記憶翻出了手電筒,就著明顯電量不足的光芒向廚房走去。
拉開冰箱的門,取出牛奶痛快地喝了一口,然後長長地舒了口氣。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麼安靜了,自從敖那副陰陽怪氣的聲音不斷回蕩在耳邊以後,自己就每天嚇得心驚膽跳,就差跳樓自殺了。
原來一個人的寧靜居然如此令人心礦神怡,難怪許多人都需要獨處的空間,一刻不停耳濡目染的鴰嘲,隻會讓人變得神經質,甚至發瘋!
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一個男人,他一動不動的,直愣愣地望著曉雪。
好不容易看清楚那人的樣子,曉雪這才喘著氣,按住瘋狂跳動的心髒,不滿地道:“老爸,你幹麻站在這裏一句話都不說,差點沒被你給嚇死!”
老爸依然什麼話都沒說,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聲音有絲毫動作,隻是站著,一動也不動,像是蠟像一般。手電筒昏暗的燈光射在他的臉上,表情僵硬凝固,眼睛也許久沒有眨動。看在眼裏,真的令人懷疑眼前的物體是不是活人一個。
曉雪皺著眉頭,咕噥道:“你不說話那人家就去睡了,真是的,心情剛好一點,就差些被某個有血緣關係的家夥弄得掛掉,倒楣!”
微微轉身向自己的臥室快步走去,腦海中似乎有什麼念頭在不斷地提醒自己。猛地,她停住了腳步。
老爸不是今天就已經到美國出差去了嗎?下午四點半的飛機,現在的他,根本應該是在飛機上才對。
那身後的人,到底又是誰?
心髒,又怦怦地瘋狂跳動起來。她努力地作出不動聲色的樣子,想要裝做不在意的回頭,可是當真的轉過去時,卻又愣住了。
身後哪裏有人?!
隻剩下空蕩蕩的廚房隱藏在黑暗中,手電筒照耀下,小小的十多坪空間一覽無遺。
曉雪的大腦一片混亂,自己所站的走廊是進入客廳或者臥室唯一的出入口,隻有經過這裏才有可能出門,不然就隻有跳窗戶了。
可通向外邊的窗戶安裝著牢固的鐵柵欄,就算是想跳出去也不可能,何況,自己的家可是在二十一樓。
隻是那……那個長得像自己老爸的人又是到哪去了?
還是,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大腦中的幻覺,就像敖的聲音一樣?
曉雪感覺全身一股惡寒,皮膚上不斷的冒出雞皮疙瘩。恐懼感如同實質一般圍繞在四周的空氣中,自己,幾乎要窒息了。
深呼吸一口氣,她轉身,正準備起步跑,可是下一刻卻渾身僵硬得再也無法動彈。
身旁正站著那男人,他臉上的肌肉在不斷地扭曲著,一會兒像是痛苦的嚎叫著的父親,一會兒又像是某個似乎很眼熟的男性。
終於,男人的臉孔總算平靜了下來。
敖,是敖。那個男人變成了敖的樣子,敖在衝自己微微地笑著,他迷人的富有男人味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很溫柔,溫柔得像是要將她融化掉。
可是麵對著昔日愛得死去活來,甚至認為可以為他付出生命的男人,曉雪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馨,隻是害怕,怕得要死!
她怕死,比任何人都怕!
“我們會幸福的,對吧!”
敖向她伸出了手。
“你說過愛我的,對吧!”
他的手上拿著一把尖銳鋒利的水果刀。
“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對吧!”
瞳孔中,那把尖銳的水果刀緩緩向自己的心髒移動過去,抵住了她白皙細嫩的皮膚,冰冷的觸感在一刹那間將她對生的渴望打得粉碎。曉雪雙眼變得迷茫起來,嘴角也咧開一絲古怪的笑意。
“對,我愛你,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雙手握住了敖的手臂,就著刀準備向心髒的方向用力,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DATE:5月25日晚上十一點四十七分
“這是哪?”
“電梯公寓。”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裏是電梯公寓。不過,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你是聰明人,自己分析。”
楊俊飛犯賤地點燃一根菸,深吸了一口,然後浪費的扔在地上,用鞋底踩滅。
我偏過頭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聲問:“你究竟知道了什麼?”
“青銅人頭像。”他隨意地吐出幾個字。
我頓時全身一顫,臉部肌肉不由得抽搐了幾下。
“你從哪裏知道的?”
“這個你別管。總之,我透過某種管道查過青山療養院最近的一切資料,發現就在今年的五月十八日,曾經死過一個叫做張訶的大學生。
他死亡的方式頗有許多爭議的地方。我稍微有點在意,就隨便查了他的生活圈子。沒想到他的交際圈中居然也是有人不斷的死去,而且死法千奇百怪,十分詭異。”
他抬頭向上望了一眼,“估計,這上邊住著的女孩,會是將要死掉的一個!”
“靠,那你屁話還那麼多!都有人快要死了!”我猛地向公寓的電梯跑去。
“奇怪,今天你怎麼那麼積極?”楊俊飛怪笑了兩聲,“據我了解,你小子不像是會怕死的人,而且對毫無關係的人似乎也漠不關心吧,樓上那個女大學生的死活又關你什麼鳥事了?難道,嘿嘿,你在擔心謝雨瀅?”
“謝雨瀅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楊俊飛悠然地搖頭晃腦,“我剛才就說過了,在你沒帶我混進博物館之前,我對你周遭的事物都會很感興趣。小小的調查一番滿足自己不太強烈的好奇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果然是個令人討厭、遭人痛恨的渾蛋!難怪到現在還孤家寡人一個,恐怕某人要當一輩子老處男了!”我怨毒地詛咒。
楊俊飛無所謂地笑著,嘴角稍微有些抽搐,“臭小子,你似乎還不知道那位漂亮的女大學生住幾樓幾室吧?”
靠!混蛋老男人,果然是個狠角色!我忍。
好不容易插科打諢才來到了目的地,我深吸一口氣,用力按下了門鈴。希望這一次不要讓自己失望,長久以來困擾我的死亡之謎,至少讓我稍微抓住一條隨便的線索吧……
DATE:5月25日晚上十一點五十三分
“誰在敲門?”
曉雪猛地清醒了過來,她呆在原地,眼前居然什麼都沒有。孫敖呢?那個自己從前最愛的男人到哪裏去了?
她的臉不停地抽搐,突然,她發現自己手中似乎緊緊地握住某樣東西。
是刀!原本孫敖的鬼魂拿在手裏的尖刀。
為什麼?什麼時候跑到了自己手裏?
她嚇得急忙將刀扔在地上,金屬碰擊地麵的聲音孤寂地經久不絕。
外邊的門鈴響了,接著敲門聲不斷響起,似乎敲門的人非常有耐心。自己,應該去開門嗎?會不會,又是個可怕的幻覺……
曉雪顫抖著站起身,扶著牆,小心翼翼地向廚房外走。每走一步就猶豫一下,大腦開始漸漸冷靜下來。
不管怎樣,是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救了自己,或許去開門,還會有微小的一線生機。
她不敢打開電燈,摸著牆慢慢向外走,好不容易才出了廚房。
客廳裏依然那麼昏暗,暗得令人莫名恐懼。原本鮮亮的綠色沙發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幽的黯淡顏色,如同黑洞一般,似乎要將人整個地吞噬下去。
突然,她猛地發現沙發上似乎坐著一個人。背對著自己,正對著關閉的電視,就那麼靜靜坐著,一動也不動。
“誰?”曉雪小聲的喊了一聲。
那人依舊一聲不哼,就那麼死死地坐著。
那人是誰?為什麼背影很熟悉,熟悉到唐突地看到時,居然無法辨別出來!一定是熟人,很熟很熟的親人!雖然隻是露出了肩膀和後腦勺,但是,真的很熟悉。
大腦像是記起了什麼,她用力的捂住嘴巴,感覺整個人都虛脫的坐倒在地上。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放鬆,瀕臨崩潰的精神全部放鬆下來,這時她才感覺自己的心髒幾乎快要蹦出了胸膛。
是老爸!居然是老爸!他回來了!
但是為什麼他不說話?想和自己開玩笑?是睡著了?不像!都不像!難道自己又進入了剛才的惡夢中?不是去出差嗎?怎麼真的回來了?是真的回來了嗎?
好不容易放鬆的精神再次緊繃起來,心髒又開始狂跳。她感覺頭暈目眩,忍住快要發瘋的痛苦,緩緩的向父親走過去。
一步,兩步,近了,很近了。終於,她的手碰到了父親的肩膀。隻是父親,卻隨著她手上輕微的力量,向右側倒了下去。
她大腦一陣混亂,收回手,用不可思議的眼神失神地看向手心。手中,似乎沾染著滑膩的液體,很濃,有股奇怪的味道。
是血腥味!
“老爸!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究竟怎麼了?”她猛地跑過去,扶起了父親的身體。但是觸感隻有一股冰冷,死亡一般的冰冷。
她用力地抱住父親,撕心裂肺地尖叫著。如同滿弦一般緊繃的精神,終於崩潰了。
DATE:5月2日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
按門鈴按到手抽筋,然後又足足敲了將近十分鍾的門,居然完全沒人理會。雖然是深夜,就算房子裏的人警覺性再強,也不會默不作聲吧?
難道是睡著了?不對,就憑自己這種豪邁的敲門法,就算死人都會給嚇活過來。
根據楊俊飛的情報,那位名叫孫曉雪的大學生確實回家了,而且就待在家裏一直沒出過門。
正在迷惑的時候,突然屋內傳出一陣陣刺耳的女性尖叫聲。我和楊俊飛對視一眼,老男人當即一腳踹在門上,將房門整個踹開,蠻力果然有夠大的。
飛快地竄入房間,一走入客廳,就著從走廊透入的燈光,便看到一個女孩抱著一個男性坐在地上,一邊尖叫,一邊哭得淚眼模糊。
這樣的情況明顯出乎了我倆的想像。
稍微遲疑了幾秒,我不聲不響地輕輕將大門死死關上。
楊俊飛地手段也非常乾脆,一個手刀劈在孫曉雪的脖子上,頓時難聽的叫聲終於嘎然而止。 她靜靜地向地上倒去。
楊俊飛細心地將她抱到沙發上,開了大燈,向那個男人望去。
“不用懷疑,他已經死了。”我早就蹲在了屍體旁,略微檢查了一番。
“一刀致命。”我指著心髒部位說道:“這樣也好,至少不會感覺痛苦。老男人,你有什麼看法?” ._
楊俊飛低頭打量了一番:“這個男人大概有五十出頭,穿著整齊的西裝,打著領帶,一副普通上班族的樣子,看來是剛回家。”
我嗯了一聲,“而且剛進門的時候我有看到旅行箱,估計是才出差回來。你看,這人會不會就是孫曉雪的老爸?”
“很有可能。這個男人死的時候毫無防備,臉上居然還帶著微笑,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親人。
“果然,很有可能是孫曉雪出於某種原因殺死了自己的父親。隻是,裏邊恐怕還有些詭異的內情才對。”我抬起頭向他望去,“我有個想法,就是不知道你和我想的會不會一樣。”
楊俊飛看了一眼仍繼續躺在沙發上昏迷過去的孫曉雪,微微笑起來,“像你這麼犯賤的臭小子,怎麼可能不用那種犯賤的方法!嘿,在你關大門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大家分工合作,我來處理現場,你把這小妮子帶到安全的地方。”
“和聰明人說話果然不累。”我的視線掃過整個客廳,“幹得乾淨俐落一點,不要給我的表哥留下線索,不要看他平時很木訥,但是辦起案子可是絲絲入扣的。”
“你不說我也知道。哼,和你這臭小子居然那麼有默契。怎麼樣,高中畢業後乾脆不要讀書了,要不要考慮到我這來和我一起工作?又有趣,又有錢途。”
“沒興趣。”我扶起孫曉雪,匆匆結束了這一段完全沒營養的對話。
事情果然在惡性循環。所有謎題的鑰匙就在這個女大學生身上,不管怎樣,都要騙她吐出真相,否則,不光是我,恐怕雨瀅也沒辦法逃掉!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5 寶藏(中) 第二章 DATE:5月26日淩晨四點二十五分 巴納姆效應
有人說,男人的法定結婚年齡是二十二歲,法定當兵年齡是十七歲,這說明女人比敵人還難對付。
我不知道孫曉雪會不會是這樣的一個女性,畢竟,她現在還靜靜地躺在我家郊外的一棟別墅的沙發上。
我坐在她的對麵,翹著二郎腿,百無聊賴地等著楊俊飛回來。
那家夥足足用了快四個小時,才慢悠悠地按響別墅的門鈴。
我將門打開,見他一臉輕鬆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頭,“搞定了?”
“非常完美!”他在冰櫃裏拿出一罐啤酒,打開,大大咧咧地坐到沙發上舒服的喝起來。
我瞪了他一眼,“不要大意,雖然沒有搞清楚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畢竟真的有人死了。
她老爸沒去上班,不久後被會被人察覺,然後打電話到家裏去詢問。恐怕,到時候會有有心人發現那家人的女兒也失蹤了,肯定會報警的。
我想,要不了多久就會查到我們頭上來,畢竟電梯公寓裏完全不缺乏的就是監控係統。”
“這種小問題你都想得到,我怎麼可能會遺漏掉!嘿,放心,我已經完全處理好了。”楊俊飛嘿嘿一笑,一口將手中的啤酒喝個乾淨,“對了,你知道我在這位女大學生的房間裏找到了什麼嗎?”
“有意思,可以讓你提起的,一定是很有意思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我向他攤開手。
那家夥從兜裏掏出一樣不大的東西,向我扔了過來。我接住,仔細一看,不由得驚訝地差點叫出聲音。
“青銅人頭像!”我死死地打量著這個人頭像,果然,和前段時間在青山療養院中偶然發現的一模一樣,應該是同一類東西。
“有什麼想法?”楊俊飛望向我。
“不清楚,但我一直都有個疑慮。我懷疑許宛欣和錢墉的死,和他們帶回去的這種人頭像有關,隻是完全沒有證據。”
我將人頭像慢慢拋起來,又接住,“但是孫曉雪周圍的人也是不斷死去,死去的狀態也很詭異,而且她手中也有同樣的青銅人頭像。你說,這真的是巧合嗎?”
“誰知道?不過,感覺越來越有趣了。”楊俊飛點燃一支菸。
“靠,老男人,你這渾蛋果然沒人性,現在我可是在談許多條人命。”我憤慨地罵道。
“得了吧,你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他認真地看了我一眼,“說老實話,你真的又在乎過那些人的死活嗎?”
我默然,岔開了話題:“既然你感興趣,還大言不慚地申明稍微調查過,那麼說說你的看法
“我能有什麼看法?鑰匙就躺在那裏熟睡著,弄醒她問清楚狀況就好了。”他笑得很犯賤,走過去粗魯地衝孫曉雪躺著的沙發狠狠踢了幾腳。
沙發劇烈震動了起來,將那個女大學生搖醒了。
她迷惑地睜開眼睛,不解地望著坐在對麵的我和楊俊飛。原本混沌的大腦清醒得很快,眼中飛速地閃過一絲警覺。
這個女生絕對不簡單,從驚慌失措到平靜地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看有沒有被困綁住,自己的衣物是不是完好,有沒有被侵犯過等等行動,居然隻花了二十五秒鍾。
“請問,我是不是被你們綁架了?”她平靜地坐起身體,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著我倆。
頓時,我和楊俊飛麵麵相覷,不知道是該尷尬還是該大笑。
“難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楊俊飛撇了撇嘴,用低沉的聲音問。
“當然記得,我剛剛還在家裏做著什麼事情,然後脖子一痛就暈了過去!”孫曉雪揉著自己的脖子右側。
“既然會莫名其妙地來到陌生的地方,當然是有人打暈我後帶來的。其中的原因雖然我不太清楚,不過法律上的定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似乎這樣的行為確實稱呼為綁架吧。”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向我倆望來。
“那你還記不記得,被人打昏以前你在幹嘛?”
我和楊俊飛對視一眼,稍微有些驚訝。
這女孩,究竟是因為大腦打擊太大,選擇性失憶了,還是在裝傻?如果真的在裝傻,
那就麻煩了。
“剛剛都說過了,我本來在家裏做著什麼事,然後脖子一痛就暈了過去!”孫曉雪用手指抵住下巴做出努力思考的模樣,“說起來,那時候我究竟在幹嘛?奇怪,怎麼老是想不起來。”
說完這番話,她似乎也放棄了回憶,又向我倆望過來,“對喔,不知道兩位綁匪先生究竟要小女子幹嘛?先聲明,本人可是單親家庭,老媽很早以前就死翹翹了。老爸是個單純的小職員,根本沒多少錢的。”
她打量了下四周,“至少這棟別墅的主人,都要比我家有錢至少一百倍!”
女人這種生物,果然是比敵人更難對付。我不動聲色地笑著,瞬間為自己和楊俊飛的立場定了位置。
“曉雪姐姐,對了,我能叫您曉雪姐姐嗎?其實什麼稱呼都無所謂。把姐姐請到這裏來,純粹是因為一些無傷大雅的麻煩問題。”
“感覺似乎挺複雜的。”她撇了撇嘴,從表情上完全看不出內心的想法。
這麼麻煩的女人以前雖然不是沒見過,但是,卻實在沒遇到過這麼難以琢磨的。
“一點都不複雜。”我暗中示意楊俊飛不要出聲,決定將事情都攤開,“先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第二中學的普通高三生,平凡的小市民,隻是最近遇到了一些十分詭異的事情。
“自從不久前和朋友一起跑到附近的青山療養院玩過後,周圍的人開始古怪的死亡,不知道姐姐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對了。”我指了指身旁的老男人,“這位是楊俊飛,國際知名的大偵探。我雇傭了他調查最近發生的事情。而他也真的不負眾望,找到了這件事情的一些微妙共同點。”
“你的意思是,那個共同點在我的身上?”孫曉雪的臉上略為浮現出些許驚訝。
“不錯,你想一想。姐姐周圍似乎也不斷發生著難以理解的死亡事件吧?你的好朋友、你的戀人。
“而且還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你的男友和其餘的兩個朋友,曾經幾個月前出現在青山療養院中,而且三人中有位叫做張訶的男孩更是自殺了,死亡的狀態十分難以理解。”
“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
這位女大學生不置可否,神色有點呆滯,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死去的男友,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衝我微微一笑,“不過有一點我不敢茍同。你恐怕並不是什麼普通的高三生,更不是平凡的市民。而且事情似乎也沒你提到的那麼輕鬆簡單。”
"純粹是您的錯覺,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嗬嗬,小弟弟,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準的!”她重重地躺回沙發上,歎了口氣:“我有一個朋友,有一次他問我世界上什麼事最難?我說掙錢最難,他搖頭。我又說是哥德巴赫猜想,他又搖頭,最後我放棄了。
“他這才神秘兮兮地說是認識你自己。然後我仔細想了想,也對,那些富於思想的哲學家們不是也都這麼說過!”
楊俊飛皺了皺眉頭,“你想說什麼?”
她古怪地笑起來:“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誰?自己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這些問題從古希臘開始,人們就開始問自己,然而都沒有得出令人滿意的結果。然而即便如此,人從來沒有停止過對自我的追尋。”
“正因為如此,人常常迷失在自我當中,很容易受到周圍資訊的暗示,並把他人的言行作為自己行動的參照,從眾心理便是典型的證明。
“其實,人在生活中無時無刻不受到他人的影響和暗示。比如,在公共汽車上,你會發現這樣一種現象:一個人張大嘴打了個哈欠,他周圍會有幾個人也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有些人不打哈欠是因為他們受暗示性不強,而哪些人受暗示性強呢?可以通過一個簡單的測試檢查出來。
“讓一個人水平伸出雙手,掌心朝上,閉上雙眼。告訴他現在他的左手上係了一個氫氣球,並且不斷向上飄;他的右手上綁了一塊大石頭,向下墜。三分鍾以後,看他的雙手之間的差距,距離越大,則暗示性越強。
“認識自己,心理上叫自我知覺,是個人了解自己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人更容易受到來自外界資訊的暗示,從而出現自我知覺的偏差。
“在日常生活中,人既不可能每時每刻去反省自己,也不可能總把自己放在局外人的地位來觀察自己。正因為如此,個人便借助外界資訊來認識自己。
“個人在認識自我時,很容易受到外界資訊的暗示,從而常常不能正確地知覺自己。”
我望向她:“巴納姆效應?”
孫曉雪看了我一眼,點點頭,笑容中略微有點苦澀,“人其實很奇怪。心理學的研究揭示,人很容易相信一個籠統的、一般性的人格描述特別適合的解釋,即使這種描述十分空洞,他仍然認為反映了自己的人格麵貌。
"曾經有心理學家用一段籠統的、幾乎適用於任何人的話,讓大學生判斷是否適合自己,結果絕大多數的大學生認為這段話將自己刻畫得細致入微、準確至極。下麵一段話是心理學家使用的材料,你覺得是否也適合你呢?
“你很需要別人喜歡並尊重你,你有自我批判的傾向。你有許多可以成為你優勢的能力沒有發揮出來,同時你也有一些缺點,不過你一般可以克服它們。
“你與異性交往有些困難,盡管外表上顯得很從容,其實你內心焦急不安。你有時懷疑自己所做的決定或所做的事是否正確。
“你喜歡生活有些變化,厭惡被人限製。你以自己能獨立思考而自豪,別人的建議如果沒有充分的證據,你不會接受。
“你認為在別人麵前過於坦率地表露自己是不明智的。你有時外向、親切、好交際,而有時則內向、謹慎、沈默。你的有些抱負往往很不現實。
“這其實是一頂套在誰頭上都合適的帽子。
“一位名叫肖曼·巴納姆的著名雜技師在評價自己的表演時說,他之所以很受歡迎是因為節目中包含了每個人都喜歡的成分,所以他使得“每一分鍾都有人上當受騙”。人們常常認為一種籠統的、一般性的人格描述,十分準確地揭示了自己的特點。
“有位心理學家給一群人做完明尼蘇打多相人格檢查表(MMPI)後,拿出兩份結果讓參加者判斷哪一份是自己的結果。事實上,一份是參加者自己的結果,另一份是多數人的回答平均起來的結果。參加者竟然認為後者更準確地表達了自己的人格特徵。
“巴納姆效應在生活中十分普遍。拿算命來說,很多人請教過算命先生後,都認為算命先生說的“很準”。其實,那些求助算命的人本身就有易受暗示的特點。
“當人的情緒處於低落、失意的時候,對生活失去控製感,於是安全感也受到影響。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心理的依賴性也大大增強,受暗示性就比平時更強了。
“加上算命先生善於揣摩人的內心感受,稍微能夠理解求助者的感受,求助者立刻會感到一種精神安慰。算命先生接下來再說一段一般的、無關痛癢的話,便會使求助者深信不疑。
“說實在,最近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情,我的頭腦很亂,也找不到任何頭緒。
“從前自己本來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是現在我常常在想,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一個人帶著怨恨死去的話,是不是真的會不得安息,然後化為厲鬼回到這個塵世來討債。
“ 哈,我很傻吧。我的男友是個很優秀的人,真的很優秀。人聰明,長得又帥,而且他還向我求婚了。他說他去救一個朋友,要不了半個小時就會回來,他說謊。我再次看到他的時候,他全身冰冷地躺在停屍房裏。
“我摸著他的臉,他的臉上有驚訝難以置信的表情,彷佛正在解某個很難以理解的方程式。真的,我覺得他隻是睡著了而已。隻是體溫有些低,低得我整個心髒都變得冰冷起來……
“最後我才知道,原來他是在何伊的房間裏自殺的。直到現在,我都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自殺。根本就不可能!他一直都是個信守諾言的男人,他說過娶我的!他居然……騙了我……”
孫曉雪的語氣很平緩,好聽的聲音如同流水一般流淌在四麵八方的黑暗中,沒有開燈的別墅裏到處都充斥著她的悲傷。有時候,平靜的悲傷比撕心裂肺的尖叫更加痛苦,我和楊俊飛默默聽著,沒有打斷她。
這個堅強聰明難以琢磨的女孩,講著講著,眼淚開始流了下來。
許久的壓抑以及痛苦都一個人承擔了下來,還有每晚都必會經曆的怪異到真實的噩夢,就算心智再堅韌的人,恐怕難以忍受吧。發洩的堤壩一但打開了一個缺口,發瘋的洪水立刻找到了疏導的方向。
她一直這樣講述著,流著淚,卻始終沒有哭出一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自個兒將淚水擦乾,揉了揉紅種的眼睛,緩慢地道:“謝謝你們聽我這個無聊人的無聊嘮叨。總之,你們也算頗有良心的綁匪吧。那,究竟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
老天,解釋了半天,這家夥對我們的定義居然還是滯留在綁匪上。可惡,剛才的口水算是白流了!
見對方已經要合作了,我沒有再羅唆什麼,將兜裏的青銅人頭像向她扔了過去。
孫曉雪接住,看了一眼,迷惑地望著我,“這是我的東西吧,有什麼問題?”
“問題,恐怕是有一些。”
我注視著她的雙眼,“我和幾個朋友在青山療養院中找到過幾個一模一樣的青銅像。如果說你的朋友和我們都曾在青山療養院出現過,身旁也有著怪異死亡的現象,是我們兩個完全不同圈子的唯一交集的話,恐怕這些人頭像就是交集中的唯一線索了。”
“請務必告訴我它們的來曆!”
孫曉雪低下頭許久,又抬了起來,臉上劃過一絲毅然,“好,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們。”
DATE:5月23日午夜十二點十二分
午夜的收音機裏,歌聲在漸漸凋零,陸均伸了個懶腰,用低啞的聲音對著正聚精會神看著他的朋友們,緩緩講著鬼故事。
“這個故事是一個關於僵屍的真實事情,據說清朝野史,東軒主人的《述異記》中也有過詳細的記載。
“清朝初年,湘南西邊,有一個靠山的小村落,整個村子兩百多戶人家,七百多人都是僵屍。這些僵屍喜吃活人血肉,其身濕潤腐爛,全身皆發出黴味般的惡臭。
“本來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村子,大部分人以打獵為生,一部份人種點野菜、地瓜之類生活。村中有個叫成三的年輕人,平日遊手好閑不事生產,又喜歡調戲別人老婆,常被村人追打羞辱,因此就躲在山中苟活,利用晚上回村偷些東西過活,全村人都對他恨之入骨。
“有一天,成三在山上肚子餓了,想挖一些野筍,地瓜之類來果腹,就到處挖啊挖啊,竟挖到一具屍體,樣子極為恐怖,似乎死了幾百年,臉和身子都爛得不成人形,他雖然肚子空空的,也不禁嘔了幾口酸水出來。
“成三本想拔腿就跑,但是仔細一想,或許屍體上有一些值錢之物,就蹲了下來仔細檢查。雖然整具屍體都已爛成糊狀,但似乎頭上有一張黃紙,上麵的字已看不清楚了。
“成三找了半天,結果什麼也沒有,死屍身上所發出的怪異腐味,更加聞之全身不對勁,於是趕緊把死屍埋了,到別處找食物。
“自從成三看過那具死屍後,整個人就覺得難受,一天天消瘦,牙齒也漸漸變黑,全身無力,昏昏沉沉,好像中了屍毒。
“過了一個月,大家發現成三好久沒上村來偷東西,心想可能死在山上,正高興的時候,卻看見成三踉踉蹌蹌地走來,要求村人到城裏幫他找醫生。這些村人哪一個沒吃過他的虧?哪裏會幫他?
“啊!算了,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再怎麼說成三也是一個人,我們也不能就這樣看他死啊!”一位老者這樣說著。又帶他回去洗澡,又煮一些東西給他吃,想不到成三稍微好些了,又想調戲老者的女兒,被村人發現後,大家將他打個半死,丟在後山草叢中讓他自生自滅。
“過了幾天,又見成三一身病地求人救他,這次,村人不但沒給他東西吃反而狠狠打他一頓,然後將他綁在樹上。
“村中有人看不過去,說這樣太過缺德,會受報應,但幾個壯丁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硬是將他綁在樹上。
“成三在樹上沒幾天就斷氣了,屍體發黑帶青,眼睛也變為灰泥狀,發出的屍臭非常難聞,村中許多婦人和小孩聞了就不舒服。村中幾個壯丁看到這個情況,就商量把成三屍體放下來,好好埋了,才不會讓大家感染屍毒。大夥都同意了,不過白天大家都有活要幹,就決定晚上去埋成三的屍體。
“到了晚上,大夥吃過晚飯,拿著火把要找成三的屍體時,想不到竟然不翼而飛。根據樹上被撕裂的繩子來看,好像是成三自己掙脫的。成三是屍變了!
“大夥一提到屍變就嚇的到處大叫,全村頓時吵翻了天,家家戶戶釘緊門窗,婦人小孩都躲入房子中,壯丁們拿著刀,鋤頭,個個神態緊張……
“根據老一輩的人說,八十年前,這個村子也發生過屍變。那時,一個惡霸被人殺死,邪氣未除,成為僵屍到處害人,後來被一個跛腳道士所傷,就逃走了。成三應該是受到這個屍體感染,才會變成僵屍的。
“說到這裏,大家都後悔沒救成三一命,不然就把他燒了,以防屍變。當天晚上,大夥找到三更天,都沒發現成三影子。
“或許不是屍變,我們太緊張了吧。””有人懷疑的說道。
“大家一時也想不出主意,就同意停止搜尋。當大家正想回家休息時,突然聽見張老頭家有慘叫聲,急忙跑去看個究竟。
“一進門口,就看見張老頭的屍體被吊在梁中央,地上的鮮血像幾十朵梅花般散著。張老頭的媳婦兒也被咬了幾口,滿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身旁的三歲小孩被咬的骨頭都露了出來。
“大夥一見到這個慘狀,都嚇的渾身發抖,手腳發軟的怔在原地。隻聽得門外一家接一家地傳出驚悚的哀嚎聲,大夥隻得又朝著慘叫聲方向跑去,最後,壯丁們終於正麵遇上成三,還未交手就被其相貌震攝。
“它的眼睛像沾滿血漿的玻璃球,黑暗中發出紅光,牙齒又尖又利,連著少許血肉及毛發。幾個壯丁見到這個形象,早丟下武器落荒而逃,而其他有家有室的不得不鼓起勇氣跟它一拚。
“豈知成三力氣大的異乎尋常,身上也不知被砍了幾刀,不但沒事,一個轉身又一個壯丁被插中倒下。這樣一來,大夥已失戰意,躲的躲,逃的逃,全村死了一大半,而一些躲了起來的生還者聞到其他遇害村人的屍臭,也漸漸不對勁了,一個個昏死過去。這時,可說全村都是死人了。
“幾天之後,村中屍體忽地一個個爬了起來,樣子就像成三差不多,全村就這樣成了僵屍。幾位逃出的村人,利用白天回來看自己親人的,皆盡死在他們的嘴裏,或中屍毒而亡……
“鄰近村人也都心驚膽顫,紛紛遷出,深怕僵屍餓久了會出來害人,於是屍鬼村之名就這樣傳出來。”
男宿舍中的所有人都圍攏在陸均周圍。凡是有集體住宿經驗的人都知道,小男生是很好奇的生物,特別是十八、九歲年齡,正是好奇心旺盛、對什麼都感覺新鮮的年齡,而高三生的宿舍裏,最不缺的除了A書、A圖外,就是鬼故事了。
早就過了熄燈的時間,陸均這個宿舍中的六個人,就如同其餘學校千千萬萬宿舍中的有趣情況一樣,無聊地偷偷點起蠟燭,講起了鬼故事。
“真的有那麼詭異的事情?”男孩中有個膽子小的縮了縮脖子,小聲問。
陸均確定地點頭,“真人真事。據說這個村子到現在還存在,叫黃憲村什麼的來著。 ”
“有點可怕。”其餘人對這個頂著真實光環的故事,做出了中肯的評價。
陸均滿意地嘿嘿一笑,翻下床準備摸黑去洗個熱水澡。他翻開櫥櫃找換洗的衣服,不經意間右手卻摸到了一個冰冷的金屬物體,掏出來一看,是個造型怪異的青銅人頭像。
哪來的怪東西?他剛想扔到垃圾桶裏,突然想起了,這玩意兒不是前段時間玩聯誼會時無意間找到的嗎?
說起那場聯誼會,就想到了青山療養院,那裏給人的感覺實在算不上舒服。
和自己一組的那個醜八怪小娘們,居然還搧了自己一個耳光。靠,自己就算好色,也不會白癡地去占那種行走性食肉恐龍的便宜,實在太冤枉了!
越想越氣,他拿著衣服以及那個造型莫名其妙到一塌糊塗的人頭像走進了浴室裏。隨意地將蠟燭插在洗漱台的鏡子前,迅速脫光自己,淋浴噴頭的水均勻地灑在了身上,溫溫的,很舒服。
燭光搖爍了一下,放在蠟燭前擋住光線的青銅人像投影在他的身上,泛出一種冰冷的妖異感覺。陸均在頭發上胡亂地抹著洗發水,為了節省時間,懶得衝掉就閉上眼睛摸到香皂,向背上擦去。
突然一陣刺骨的疼痛從背上傳來,彷佛背後的皮肉被什麼堅硬的物體撕裂開。他痛得慌忙睜開眼睛,居然發現自己拿在手上的根本不是香皂,而是那個古怪的頭像。
陸均的大腦開始迷糊起來,恍惚間,他突然冒出了個奇怪的想法。這個人頭像菱角雖然分明,但是卻很光滑,哪裏有可能割破自己的皮膚和肌肉。
然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5 寶藏(中) 第三章 DATE:5月26日淩晨六點四十三分 事態發展
聽孫曉雪將整個事情講完,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以後了。
我和楊俊飛走出別墅的客廳,望著已經漸漸發白的東方天際,相顧無語了許久。
"那個黃憲村,你以前有聽說過嗎?”半響,楊俊飛才打破沉默。
我搖頭,“與其討論那個村子,還不如想想那位冷靜得出奇的女大學生的故事裏,有多少虛假的成分。”
“小夥子,我發現你對人性極度的不信任。你小時候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楊俊飛用特意的挖苦語氣道:“就我看來,她沒有必要說謊!”
我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地道:“你活了這麼多年,不會一直憑直覺辦事吧?真不知道你怎麼活到現在的!”
“嘿嘿,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很多時候我的直覺比女人還準。”楊俊飛乾笑了兩聲,“不過她的男友孫敖死的很蹊蹺,雖然警方對外宣稱是自殺,但是疑點實在太多了。碰巧,這件事我也稍微調查了一下。”
我皺眉,“說來聽聽。”
“首先,在找到他的屍體前,據說警方接到過同一個地方的報案,然後派出了兩個員警去處理。
“但沒想到那兩個人一去不返,當晚警局才發現,負責人緊張起來,組織一大隊人馬找過去,居然發現了三具屍體。
“何伊的屍體在客廳,額頭上中了一槍,調查後發現,是派來的兩名員警中的其中一人的配槍子彈。”
他點燃一支煙,“孫敖的屍體在何伊的臥室裏,背部中了一刀,切口很整齊,似乎凶手完全沒有絲毫的猶豫。刀直接刺入心髒位置,下手很毒辣也很準確,準確到雖然是破壞了心髒,但是人卻不會立刻死亡,還會感覺到難以忍受的痛苦。真不知道凶手究竟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還有一個人的屍體,已經被燉爛煮成了油水很多的湯,看得法醫都差點吐出來。”
“就表麵現象來看,應該是何伊殺了孫敖吧。奇怪,那為什麼警方會向外宣稱他是自殺?”
“那就要問你的混蛋表哥了,那件案子是他在著手調查。據說,直到現在那兩個外派的警員都還沒找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是我表哥的案子?哼,有意思。”我托起下巴思忖起來,“就連傻瓜都不會把刻意的謀殺當作自殺處理。既然他對外宣稱自殺,就一定有他的深意。嗯,會不會當時在屋裏的,不止何伊和孫敖兩個人?”
“不錯,我也這麼想。據警方的記載,報案的人正是孫敖。如果他和那兩個警員一起走進何伊的房間,根本就不可能有被害的時間和機會。”楊俊飛讚賞地點點頭。
“然後當時,就遇到了某種讓員警不得不開搶打死何伊的狀況。警方將事情處理完畢後,一定會向當局反應情況,那麼就會出現一段時間的空白期,可以讓孫敖和那個人單獨相處。”
我緩緩地推論:“那個人應該是值得孫敖非常信任的好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才會毫無防備的背對著他,然後被殺害。”
“恐怕表哥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故作迷霧,讓凶手放鬆警惕吧。老男人,那群一起到過黃憲村的大學生中,還有誰沒有死掉?”我將事情的大概在腦中成形,抬頭問道。
“隻有一個叫趙宇的男孩,不過,他失蹤了!”
“失蹤?估計就是他了。”我大有深意地笑起來,突然想到了什麼,盯著老男人的眼睛問:“喂,你的直覺不是很敏銳嗎?你說,孫曉雪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楊俊飛想了想,“冷靜,聰明,在我的概念中,是個非常有挑戰性的女人……”
剛說到這裏,他的臉皮猛地跳動了幾下,大叫一聲該死,急忙把菸扔到地上,身體像子彈一般射了出去。我的雙腳也沒有閑著,飛快地衝最有可能逃走,而且不會引起人注意的位置跑。
剛跑到別墅右側的窗戶下,就聽見玻璃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某人正想打開窗戶溜走。
我哭笑不得地向上望去,她也見到了我,頓時保持右腿踩在窗沿上,兩隻手用力抓住窗側的姿勢,神色呆滯地和我對視。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知曉雪姑娘這麼早想到哪去?”我厚顏無恥嘻皮笑臉地問。
“剛才坐在客廳裏無聊,突然想起自己忘了把洗漱用品帶來,想順便回去一趟。”孫曉雪燦爛地笑著,滿嘴瞎話。
“不用那麼麻煩,這裏有許多備用的,隨便用好了,不要跟我客氣。”
“哪裏能讓小弟弟你這麼破費,姐姐我會非常過意不去的。而且用自己的比較習慣,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其實很戀舊。”
我們倆的視線在空中廝殺,就差沒有迸出火花了。
好一會兒,我才歎口氣,“既然姐姐那麼不給本人麵子,那就請便好了。”
孫曉雪的臉上劃過一絲詫異,似乎不相信我真的會那麼便宜就放了她。
“既然你都開口了,那我真走了!”她跳出窗戶,試探地向外走了幾步。
楊俊飛也走了過來,我給他打了個眼色,示意不要阻攔。
她走出了十幾米,正想開跑,我大聲喊道:“曉雪姐姐,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見到孫敖哥哥的屍體時,有沒有發現過什麼異常的地方?”
頓時,她全身的肌肉彷佛僵硬住了,緩緩轉過頭來,語氣有些顫抖,“他是自殺,警方也調查過了。我隻是個平凡的女生,當然不可能看出什麼。”
“那麼趙宇呢?你這個好朋友真的隻是失蹤而已嗎?姐姐那麼冰雪聰明,當然一定已經意識到某些東西了吧?”我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道。 .
“姐姐,要知道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說到底,我和我的朋友圈都是你們那次尋寶的受害者,你就這樣狠心把無辜的我們拋棄掉嗎?
“還是你想憑藉著自己的手報仇?老實說,這個世界實在很大,想要找到一個人的可能性很難,不如大家合作,將各自的資源全都攤牌出來,然後各取利益。”
孫曉雪思忖著什麼,臉上流露出複雜的表情,她緩緩地舉步維艱的走到我麵前,大腦正不斷地掙紮,“我能相信你嗎?”
“當然,我隻是個普通的平凡小市民罷了,當然直得信任。”我保持著微笑。
“但是,你給我一種非常琢磨不透的危險感覺。我要你保證。”
“要怎麼保證?”我愣了愣,這個女人在搞什麼,她可不像個會相信保證一類的誓言的人。
“拉勾!”她原本情緒滴落的麵部表情嘻嘻一笑,伸出了右手小指和我的右手小指糾纏在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賴。”然後她轉身走回了別墅。 `
我被這一胡攪蠻纏的奇招弄得大腦混亂,許久才反應過來。然後看到楊俊飛這家夥在不斷地打量著我的頭頂和身後。
“混蛋!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啊?”我罵道。
楊俊飛嘿然一笑,“我在看你的角和尾巴藏在哪裏了。”
“滾!老子我不是惡魔,是天使,懂不懂?真是不上道!”本想踢他一腳,沒想到那渾蛋身手靈敏,身體一動就躲過去了。
“下一步準備怎麼辦?”他望著已經清晰明亮起來的天空問。
“總體來說,還是從青銅人頭像入手吧。這東西一共有六個,但是在青山療養院裏分成了兩組。
“其中三個被我們在兩個多月後找到了。”我想了想,“剛才稍微計算了一下,現在的六個頭像,有兩個在我們手裏,兩個在警方手裏,還有一個姑且認為在趙宇的手中。
“最後一個,應該在上次去玩聯誼的某個男生手裏,那個人究竟是誰呢?倒楣,都怪他長得其貌不揚,我完全都沒有印象!”
楊俊飛伸了個懶腰,“我幫你回答好了。他叫陸均,第一中學的學生,三天前就已經死翹翹了。說實話,他的死法更詭異,手中握著那個人頭像,背部被整個的劃開了,內髒全部從後邊流了出來。當同宿舍的朋友在浴室發現他的時候,嚇得差點精神失常!”
“順便說一句。”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又道:“在何伊的房間裏,警方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東西,包括這種人頭像。”
“那就要重新計算了。”我冷靜地思索,“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凡是接觸過青銅人頭像的人都死了,那麼雨瀅恐怕也會有危險。不過人頭像卻被分成了三組,我手裏兩個,警方那邊兩個,趙宇手中兩個。哼,有點麻煩。”
楊俊飛顯然明白了我沒有說出的言下之意,臉上帶著一絲苦笑,“我和你都接觸過那個危險的東西,孫曉雪也是。看來,我們都要有心理準備,免得被那種古怪力量侵蝕的時候會措手不及。隻是,搞不清楚那種詭異的力量會以什麼方式出現!”
“根據那麼多人的死法,估計會是一種心理上的影響吧,以後還是盡量少接觸它們。我想個辦法,用比較有效的東西將它們給裝起來。”
我心底稍微有了點打算,“你說趙宇為什麼會把人頭像拿走?你說,他的目的會不會也是這些人頭像?”
楊俊飛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可能性很大,臭小子,看來以後我們有的忙了。”
我搖頭,無奈地笑著,估計,事情真的越來越複雜了!
陽光刺穿了雲層,火紅的光芒將朝霞映得如同燃燒了一般。新的一天開始了……
DATE:5月26日晚上十點十七分
最近我的心情很好,因為遇到了一個命中注定應該遇到的人。原本是什麼都不想做的,但是,躺在沙發上又無聊得不知道該幹嘛,橫豎無聊會令人不知所措,還不如隨便走出來發發牢騷。
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從前許多朋友和同事都在問我。如今,我卻用這個問題來不停地問自己。
事業!對於事業,我有怎樣的態度呢?
或許是一種無所謂吧。不知為何,不管做什麼,自己都有一種盲目的信心。不管做什麼,都能達到良性回圈的高度。事實上,發展也正如我的信心一樣,盲目地向上竄。
所以對事業,我無所謂,也無法有所謂,可能我不會暴富,但是絕對不會缺錢。正如這世上比我有錢的人多得像田裏的雜草,但是那些雜草做人絕對不會比我更瀟灑。
而對於感情,有時候覺得自己似乎在等待什麼,所以三年多來,不管人生中有多少女孩慢慢走過,都無法去愛,不是不能愛,而是害怕。
我是一個愛上了就丟不下的人。對於愛情,我輸不起。我在怕,怕自己遇到了可以愛的人,卻不能一生一世。
很多時候,我都喜歡和自己最愛的人雙手糾纏的感覺,像心靈的相互纏繞,就那樣彼此感覺著對方的溫度和存在,戀著,愛著,悠然地度過一輩子!
一想到這裏就好怕,怕自己沒有辦法找到。怕自己承受不了再次的愛,再次被孤獨地遺棄在這個疲倦的世界……
所以,親愛的,如果你真的在未來的某個轉角出現了,請永遠都不要扔下我。我會很愛很愛你,賭上自己的人生愛你,為你買下整個世界。隻是乞求你,哪怕隻有一秒,也要比我晚死。
我知道這很難,很自私,甚至是種一廂情願,但是我真的不願意再承受失去的苦痛。
我的心髒實在負擔不起那種沉重了。
讀大學的時候,每個黃昏都會迎著海風在沙灘上散步,而每天都能看到古稀的夫妻推著自己這輩子最愛的那一半的輪椅。我常常羨慕,然後幻想自己老去後,也能過這樣的日子。
所以素未謀麵的親愛的,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會告訴你,我將愛你到你不再愛我為止。愛你到白頭偕老為止,愛你到生命的盡頭為止。
我已經做好了愛上你的準備,做好了一切。於是開始躺在沙發上,每天走到同一個咖啡廳,坐在同一個位置,喝同樣的咖啡,默默等待你的出現。
有一種感覺,當我第三百次喝完薰衣草時,你就會出現。
那麼再過一個月,或許不需要一個月,你就真的,會出現吧?
我等你!
夜還不算很深,但是整條路上卻沒有幾個人影。高跟鞋孤寂的單調聲音毫無節奏地回湯在四周,感覺特別的刺耳。
高霞穿著職業裝,腳步急促地向家趕。
這是一條不太寬敞的馬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節約能源,路燈隔了好幾個才勉強亮一盞,搞得人心悸悸的,稍微有點害怕。
女孩子的膽子大多都很小,特別是一個人走在沒有人影的地方。這種時刻,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就連自己的心跳和脈動似乎都會聽得異常清晰。
回家之前,還要經過一條五分鍾路程的小巷。那裏更加陰森,據說,曾經有好幾個單身的女性夜歸時被人攔路搶劫、強暴,甚至有個女生因為死死拽住手提包不放,歹徒煩了,一刀刺了過去,於是那女孩在花季的年齡凋零,聽到的人都非常惋惜。
從那後,很多人都傳言夜晚的巷子裏會鬧鬼,那個死去的女孩不甘心就那麼墜入黃泉,常常在死亡的時候哭泣。
那條巷子近了。她停住腳步,小心翼翼地側頭向裏邊望了一眼,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高霞輕輕搖搖頭,用力地深呼吸幾次,這才緩緩地,試探性的將右腳伸了進去。
不管怎樣,公寓的大路在整修,這條巷子就變成了回家的必經之路。該死的市政府,不知道究竟在規劃些什麼,亂修路不說,路燈也不稍微多弄幾個。把老娘惹急了,乾脆寫幾封匿名信去投訴,搞翻幾個算幾個!
踏出了第一步,後邊的步履就容易多了,高跟鞋踐踏石板的聲音清脆得令人反感,四周果然很黑,比想像中的更黑暗。她無奈地掏出手機,按亮,當作照明的唯一光源,心裏不禁又開始亂搜尋洩憤目標。
該死的科長,上班族的生活應該鐵定是朝九晚五的,他居然心血來潮,自己把上周的統計計畫全部檢查一次。那個計畫雖然是自己接受的,但根本就不屬於老娘的工作範圍。
那渾蛋根本就是在公報私仇,上次想占老娘我便宜的時候,被自己拚命抵抗拒絕了,還狠狠地搧了他一耳光,沒想到這段時間就開始找些亂七八糟、雞蛋裏挑骨頭的爛理由為難自己。
結果今天一加班就搞到了現在,嗚,自己本來就很膽小,自從不能走大路後,就一直都是早早就回家的。
倒楣,這條該死的巷子怎麼還沒走完?
四周如死的寂靜彷佛將時間都停滯了,空氣裏流動著腐臭以及惡心的尿騷味。絕對是那些惡心的酒鬼回家是憋不住了,跑進來亂撒尿。果然是個該死的鬼地方。
胡思亂想下,她的腳步稍微有些淩亂,用右手捂住鼻子,高霞腳步不由得更快了,突然,她的身體晃了晃,猛地停了下來。
剛才自己似乎聽到了腳步聲,很輕微,但絕對不是自己的。因為那種腳步聲明顯是踩著自己腳步的節拍,而且很小,像是平底鞋的感覺。
難道這條巷子裏並不止自己一個人?還有誰?是不是歹徒?該死,早知道就睡辦公室了!
高霞的身體僵硬的一動不動,頭緩緩地向後望。身後隻有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
錯覺吧?恐怕是自己太緊張了!她拍了拍緊繃到快要麻痹的心髒,加快腳步向前走。
“ 啪搭啪搭”沒過幾秒,異樣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還是在身後,還是那麼微弱,但是卻很執著,彷佛自己是它的獵物,已經被死死地盯上了。
她死死地拽住自己的手提包,也顧不上穿著高跟鞋很不方便,不要命地跑了起來。那腳步卻沒有跑,依然是那麼的不緊不慢,但是卻能跟上自己的步履,似乎始終保持著一模一樣的距離。
該死!真該死!高霞害怕到有種想哭的衝動。
不知跑了多久,右邊腳跟一偏,整個五厘米高的鞋跟就斷掉了,她一個身體不平衡,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乾燥的地麵帶著秋天特有的寒意,地上不知道堆積了多少垃圾,她顧不得那麼多,用力揉著摔傷的右腿。
不知道有沒有骨折,但是那種劇痛確是實實在在的,也是那股劇痛,提醒著自己的大腦這不是做夢,恐怕身後還有個變態殺人魔或者該死的搶劫犯,在興奮地靠近她。
她的包包還拽在手裏,但是手機卻甩在了十多米遠的地方。
怎麼辦?自己根本就無法移動……
望著在遠處散發著光亮的手機,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高霞咬了咬牙,用手拖著身體緩緩地向手機爬去。
不管怎樣,隻要先那個鬼東西一步拿到手機,然後報警,自己就贏了!
腳步聲依舊按照著那個似乎完全不變的韻律響起,她拚命爬著,但是卻始終沒有那個腳步快。
不過,近了,已經很接近了,隻需要一個手臂的距離就能將手機抓住,這場噩夢,一定能結束。
她用力地向前一撐,將手機牢牢的抓在了手心中。正焦急地準備撥打報警電話時,突然發現,那個腳步聲,居然完全消失了!
迷惑地側耳聽了聽,真的不見了!那人究竟去了哪裏?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張望了老半天,還是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怪了,難道一切隻是自己的錯覺?
她用力地呼出一口氣,坐起身體輕輕按摩著自己受傷的腿部。
突然,一個富有磁性的男性聲音在她身前響了起來:“小姐,你怎麼了?”
高霞嚇了一大跳,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下意識地舉起手機就要砸過去。
“不要慌張,小姐,我沒有惡意!”那個男人將她的手抓住,然後將手機的光芒轉向了自己,露出了一個善意的笑容。
通過不強烈的光芒,高霞總算看清了那男人的臉,他很年輕,大概隻有二十六、七歲。長相很平凡,但是臉部線條看起來很柔和,讓人不由得生出一絲親切感,而且他的笑容很好看。
“我就住在前邊,剛才路過的時候看到你坐在地上。小姐,你受傷了?”那個笑容很好看的男人,磁性的聲音也非常好聽,容易令人心靈安定下來。
高霞深呼吸了幾次,小聲地說:“我沒事。”
“還說沒事,你看,小腿都腫起來了。”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抱了起來,“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她滿臉通紅,有些害羞地輕微掙紮了幾下,見對方鐵了心的要送自己,就告訴了他自己的住址。心底卻甜甜地想著,難道老娘走狗屎運,一不小心撞到了個絕世好男人,嘻嘻,發了!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5 寶藏(中) 第四章 DATE:5月26日清晨十點四十三分 丟失的人頭像
樹林間,我埋頭將土中的東西挖了出來,打開,卻不由得愣住了。
“你在找什麼?”楊俊飛好奇地蹲在我身旁,看著我臉上複雜的表情。
“是時間盒,雨瀅和許宛欣在幾年前曾經將一個時間盒埋在了這裏,許宛欣死的時候曾經提示過這個東西,而我們居然在盒子裏找到了一個青銅人頭像。
“有趣吧,這個地方壓根就沒有近期被挖開過的痕跡,時間盒也是緊緊密封著的,完全搞不懂那個人頭像怎麼跑得進去。”
我皺了皺眉頭,“當時直覺的感到離奇,有一種很危險的感覺。雖然我這個人不太相信直覺這些神乎其技的東西,但未知的東西畢竟有許多不可測的因素,特別是我實在弄不清的玩意兒,於是就將那個人頭像放了回去。”
“你是說,六個中的一個頭像就在裏邊?”楊俊飛饒有興趣的翻了翻,“哪裏?我怎麼沒看到?”
我搔了搔鼻子,“其實,我也沒看到。”
他瞪了我一眼,“被偷了?不會那麼遜吧,掉進你小子嘴裏的東西怎麼可能吐的出去?”
我哼了一聲,臉色陰沉地掏出手機撥了號碼。
“你在幹嘛?”
“沒見到啊,打電話!”
“你覺得是謝雨瀅拿走的?”
我皺眉,“一定是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希望不要發生什麼危險才好!”
這個呆頭呆腦的小妮子,早就已經叮嚀過她不要再動裏邊的東西了,特別是那個人頭像。沒想到她倒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拿走。
怪了,雖然她平常是很沒神經,但自己的話還是會聽的,究竟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連續撥了好幾次號碼,我臉色陰晴不定地將手機扔在地上。
“打不通?”楊俊飛抬起頭問。
“她關機了。這個死女孩,究竟在搞什麼鬼,打家裏的電話也沒人接!”我暴怒的語氣裏透著擔心。
“那我們還待在這裏幹嘛!兵分兩路,你去請你的表哥搜查,我發動我的關係網路,盡快在最快的時間把她找出來。”他脫下外套,一把將地上時間盒裏散落的東西全都裝了進去。
我最後向自己挖開的坑洞望了一眼,黑漆漆地,雖然是陽光明媚的清晨,依舊令人感覺一種寒意。不知為何,心底漸漸有一種不詳的預兆湯漾開來……
DATE:5月26日晚上十點三十五分
高霞的家住在公寓的十三樓。這棟公寓實在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地方,可圈可點的缺點倒是有一大堆。三十多年的老樓了,電梯常常出現“咯吱咯吱”的可怕噪音,讓人不由得會產生一種會不會掉下去的錯覺。
不過,身旁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卻讓她十分安心。
自從和男友三年前分手後,她就再也沒和任何男子交往過。不是交不到,憑她中等偏上的姿色,就算是公司裏也有一大堆如狼似虎的追求者。隻是,她的內心充滿了對男人的不信任,上一次的戀情實在傷得她太重了。
生命中有不可承受之輕,也有不可承受之重,那樣的感情傷害,她不想再嚐試第二次。但是身旁這位在她危險的時候伸出援手的男人,就算站在他身旁,似乎也覺得很舒服,雖然他並不帥。
“ 小姐,到了。這裏就是你住的地方?”男子抱著她走出電梯,在一道門前停了下來。
“啊,謝謝。真的很不好意思,麻煩了您那麼久的時間,手臂不會痛吧?”她心底那個鬱悶,怎麼平時都沒感覺這條路那麼短呢?
那個男子低下頭,衝她微笑著:“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很強壯的。好了。安全送到,我也該走了。”話是這麼說,卻絲毫沒有準備放她下來的意思。
嘿,看來有門!高霞暗喜,順勢賴在他的懷抱中不下來,掏出鑰匙將 門打開,“既然都到家門口了,請進來喝一杯咖啡吧,就當謝禮。其實別看我這樣,咖啡也衝得滿好的。”
男子似乎猶豫了一下,最後點點頭,推開門將她抱了進去。
高霞的家很小,隻有一室一廳,但是裝修得很溫馨。
笑容很好看的男人將她放在沙發上,細心地脫去她的高跟鞋,問清了藥酒的位置,拿出來輕輕地幫她上藥,按摩了好一會兒。
“好了,你下來走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傷口居然不疼了!高霞詫異地走下沙發,試探性的小跳了幾次,果然沒有什麼異常,甚至就像從來沒有扭傷過。
難道是愛情能治百病?她甜甜地想,眼角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然後像個小女生般羞澀地飛快收回了目光。
“我,我去幫你倒咖啡。”她麵紅耳赤地逃進了廚房。
那男人微笑著,走到窗戶前,默不作聲地望著窗外黑暗的夜空。好一會兒後,高霞才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走到他身後:“給你。”
他點點頭,客氣地雙手接了過來,但是卻沒有喝,隻是看著她的臉。她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心髒不爭氣地跳個不停,思緒也開始亂了。
該死,一般三流的連續劇裏,像這種萍水相逢的場麵,發展到最後都會有床戲。難道老娘這次真的給撞到了?可惡,自己真是個沒有羞恥心的女人,居然會有一丁點的期待感!
兩人各想心事,沉默不語,四周的空氣變得越來越曖昧。
“那個,真的很抱歉,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先生的名字。”她臉紅呼呼的,聲音稍微有些緊張。
男人笑了,爽朗地笑,“我也不知道小姐的名字吧。”
“我叫高霞。”她立刻報上了名號,恐怕這種狀況,就算對方問她銀行卡密碼,她都會不假思索地說出來。
男人又沉默了,背靠在窗戶上,輕輕的聞了聞熱騰騰的咖啡,然後一飲而盡。
“小心,燙!”高霞嚇得條件反射地去拉杯子,那男人已經把杯子放在了窗沿上,咂巴了下嘴唇,呼出口熱氣,彷佛不過喝了一杯完全沒熱度的涼水而已。
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她都開始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糊塗地用冷水衝了咖啡,疑慮地用手背碰了碰杯子,不對,根本就是滾燙的。難道眼前的這男人,沒有熱覺?
那男人又背過身子望向窗外,深邃的視線彷佛穿透了夜的黑暗。
“小姐,聽過一首詩嗎?用來悼念亡者的詩。”
“對不起,我的國文一直都不好。”高霞有點不明白他這段唐突的問句代表著什麼意思。
“葛生蒙楚,蘞蔓於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
“葛生蒙棘,蘞蔓於域,予美亡此,誰與獨息?
“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你不覺得,這首詩很絕妙嗎?人死了,就真的死了。對王者的不絕哀思,確切思念,睹物使人傷感,悼亡更讓人悲痛欲絕。
“誰都明白死人不可複生,正如誰都明白死人不可複生,正如死亡本身是人生無法超越的大限一樣。然而,死者生前留下的一切,在心靈之中是那麼清晰,那麼深刻,那麼刻骨銘心,以至讓人無論如何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那個男人的臉上,充斥著一種令人無法表達的複雜表情,高霞皺了皺眉頭,這個男人的神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小姐,你不覺得嗎?最無情、最冷酷的恰恰在於:鐵一般無可更改和挽回的事實就在眼前,迫使你必須違背自己的意願它麵這冷酷的事實,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那男人越說越激動,雙手用力握住了她的肩膀。
高霞嚇了一跳,向後退了一大步,警覺地道:“先生,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一早我還要去上班,您看是不是……”
那男人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搔了搔頭,有點抱歉的說:“對不起,剛才想到了一些往事,稍微激動了一點,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還算是個知道進退的人,雖然有點神經質。高霞裝出笑臉將他送出門,關上,用力地背靠在門上深深呼了一口氣。
可惜了,那麼好的一個男人,如果不那麼神經質的話,說不定能交往試試。
她疲憊地脫掉衣服走進浴室,將浴盆的水裝滿,舒服地泡在水中。今天一整天受到的氣,似乎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微不足道了。她感覺眼皮很沉重,慢慢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似乎浴室的門被打開,然後又被關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在作夢。
總之,她逐漸清醒了過來。睜開迷蒙的雙眼,模模糊糊地看到有個黑色的影子滯留在浴缸旁。
一定是在作夢,記得門確實關好了的。高霞又閉上眼睛準備再舒服地睡一下。猛地,頭皮上傳來一陣劇痛,似乎有誰在用力地拉扯自己的頭發。
她立刻醒了,睜開大眼睛,居然看到剛才送自己回家的那個男人,正帶著好看的慈善微笑,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你!你!你是怎麼進來的!”她驚恐地將自己縮到浴缸的一個角落。
那男人依然人畜無害地笑著,右手抬起,她看到了一縷烏黑的長發,是自己的頭發。難怪頭皮會那麼痛。
她很怕,怕得不敢尖叫,害怕刺激到眼前的男子。這個家夥肯定神經不正常,不知道刺激他後,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小姐,你太不小心了。報章雜誌上不是常常告誡單身的女性,不要隨便開門請陌生人進門的嗎?你為什麼就不好好聽?”那男人將手上的頭發踩在腳下,笑著問:“是不是很奇怪我剛才是怎麼進來的?”
見高霞隻是害怕得在眼前發抖,根本不敢發出聲音,他無趣地從兜裏掏出了一串鑰匙。
“謎底是我趁你去倒咖啡的空檔,在包裏偷走了你的鑰匙。有趣吧?是不是很有趣?嗯!”
高霞嚇得哭了起來,但隻是流淚,始終不敢哭出聲音。
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狠狠地將她的頭壓進了水裏:“說話!我叫你說話!你怎麼老是不肯說話!我對你那麼好,你說啊!你說!給我說!”
硬生生地又將一把頭發扯了下來,頭皮不堪重負,流出的血漸漸擴散開,染紅了整盆浴缸的水。
她痛得幾乎要昏迷了。男人再次抓住了她的頭發,將她赤裸的身體從水中活生生地拉了出來,如爛魚般扔在地上,然後走出門去。
高霞嚇得幾乎麻痹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點。不行,一定要求救!
她掙紮著站上浴缸,朝衛生間的透風窗向外望。這裏是十三樓,就算自己想不要命地跳下去也辦不到,窗戶實在太小了,怎麼辦?怎麼辦?
她向四周望了望,然後抓起一切比較小的東西向窗外扔去。香皂、洗麵乳、香精、沐浴乳。老天,可憐可憐自己吧,就算希望很渺茫,也請隨便砸到誰頭上!
那男人走了進來,麵帶微笑的見她向下扔東西,不動聲色地表現得極有紳士風度。
“請問,需要我幫忙嗎?”他富有磁性的聲音,此刻卻嚇得高霞從浴缸上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頭部摔出了血,眼淚和黏稠的血混合在一起,順著水將地板抹了個稀裏糊塗。
“真是不乖的女孩子,我要懲罰你!”
他舔了舔舌頭,左手亮出剛從廚房裏取出的菜刀:“先切哪裏好呢?嘿,小姐,你不是不喜歡說話嗎?我們要不要來玩一個遊戲?如果你先發出聲音了,就讓我切一刀,如果我先出聲,就讓你切我一刀。嘿,公平吧!”
還沒等她答應,那個男子已經猛地一刀割在了她的大腿上,將一片鮮紅的冒著熱氣的肉片割了下來。令人瘋狂的痛苦立刻席卷了她的所有神經,她不由得呻吟起來。
男人激動得如同小孩子一般,一邊拍手一邊怪異地大笑,“你輸了!你輸了!哪裏,我這次要割哪裏?”
就在高霞絕望地想自盡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她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勇氣,瘋狂地大聲叫喊。男人皺了皺眉頭,一拳將她打暈,然後冷靜的將手洗乾淨,整理了下衣服,慢悠悠地走到門前,用貓眼向外望。愣了愣後,才將門打開。
門外站了個其貌不揚的男子,手裏抱著一件大衣,大衣裏裹的全是高霞扔出窗外的東西。他嘴角帶著大感有趣的微笑,慢吞吞地道:“這個女人的運氣真的很背,東西全都砸到我頭上了。”
笑容很好看的男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來幹嘛?”
“沒什麼,隻是通知你一聲,有幾個青銅人頭像的下落找到了。”
男子的臉上猛地劃過一絲瘋狂,陰沉沉地看了手中的刀一眼,又向浴室望去,“等我三十秒,很快就好。”
漆黑的天幕上,有一顆流星劃過天際。
有人說,每一顆星星的墜落,都代表著一個受盡冤屈以及淩辱而死亡的靈魂。或許是吧,至少今夜,變成了事實……
DATE:5月25日淩晨五點十三分
謝雨瀅一個人走在黑漆漆的隧道裏。她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走進這裏的?早就忘了,或許自己一直就在這裏,一值都不曾出去過吧。
隱約她的心裏似乎裝著一個人,一個令自己感情很複雜的一個人。不知為何,自己似乎在擔心他。
雖然記不起他的名字,甚至性別,但是當自己獨自走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隧道時,就會想起他,就會產生一種,他如果能在自己身邊陪著多好,或許遇到再恐怖的事情,都會變得無所謂的感覺。
四周實在很黑暗,她隻能憑著直覺向前走。
怪了,既然自己根本就看不見周圍的景象,那麼自己又是怎麼清晰地知道,這裏是一條很長很長的隧道呢?實在是有夠怪異的想法。
她穿著高跟鞋,雖然見不到,但是她很清楚腳上的那雙鞋子是紅色。紅色的五厘米高跟鞋在這個幽深的隧道裏,每踏出一步都會響起空洞的回聲。孤寂的聲音向四麵八方湯漾開,產生漣漪,然後逐漸散去。
彷佛這個世界唯一的生物,就剩下自己這個弱女子了。
弱女子?女子又是什麼東西?自己為什麼記不起來了?
好奇怪。
高跟鞋隨著她的步履不斷地發出有節奏的聲音,突然,有一陣異響從身後傳來,飛快地向自己靠近,越來越近了……
那股聲音十分的刺耳,如同尖細的指甲在不斷刮著牆壁一般的尖銳。謝雨瀅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但絲毫沒有用處,那種聲音似乎無孔不入,透過指縫甚至頭皮直接略過耳膜,像一根鋒利的刺,狠狠地刺進了大腦中。
她攤倒在地上,就這麼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朵又傳來聲音的訊息,是哭聲,十分哀怨的哭聲。
那穿透性極強的哭聲中,帶著一絲令她熟悉的稱謂,似乎哭泣的人自己認識。
“ 宛欣?是不是宛欣?你不是死了嗎?”自己急促地喊叫脫口而出。
奇怪,宛欣是誰?自己不是什麼都不記得嗎!還有死了,究竟是什麼狀態?
一團柔軟得如同棉花糖似的光芒,隱約浮現在謝雨瀅不遠處,那白色的光點是視線所能觸及的唯一一點可視光源,但那種光源十分怪異,不會像其他光線一般擴散,隻是如同水滴一樣墜落,墮在地上,然後融入混泥土中。
光芒包裹著一個身影熟悉的女孩,她全身赤裸,蜷縮著身體低頭啜泣。
“喂,是宛欣嗎?是你嗎?”她走了過去,伸出手想要碰觸那團光亮,但是一接觸入手卻是空湯湯的感覺,什麼也沒有抓住。然後,喉嚨又不聽使喚地說出了一段問句。
“青銅人頭像。雨瀅,不要碰青銅人頭像。”那團光芒裏幽幽地飄蕩出這團聲音,回湯在耳道中,經久不絕,如同帶著莫大的哀怨。
“什麼人頭像啊?”雨瀅迷惑地問。
“就是這個!”光芒中的女孩猛地抬起頭,一張菱角分明,斑駁中生著綠銅銹的臉露了出來。
謝雨瀅從床上坐起,心髒還因為那個噩夢而狂跳,幾乎要崩裂了。
好真實的夢,自從幾天前和夜不語一起挖出時間盒,找到那個青銅人頭像後,這個夢就突如其來地侵入了自己的睡眠世界,每天晚上都會做,而且劇情居然還完全一樣,就像電影似的。
回憶起有許宛欣聲音的那具青銅人頭,她就感覺不寒而栗,實在有夠可怕的。剛剛床頭的鬧鍾,不過才淩晨五點十三分,似乎這個夢一直都精確的在五點十三分結束,精確得令人害怕。
難道,這真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顯靈,在夢中暗示自己什麼?有可能!她一向迷迷糊糊的頭腦,沒有任何時候像這一刻那麼清晰。
最近發生的很多事情,如同閃電一般從腦海中劃過。青銅人頭像……對,就是青銅人頭像!自從那次聯誼會發現了青銅人頭像後,分到頭像的人先後死去,宛欣,錢墉……
還有,那個人頭像究竟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跑進時間盒裏去的?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造型古怪的人頭像在搞鬼?難道這世界真的有神秘的事物,例如詛咒?
謝雨瀅突然全身一震。
不行,阿夜會有危險,以他那麼好奇的性格,一定會拚了命去調查這件事!宛欣不是在夢中不斷叮囑自己,不要接觸青銅人頭像嗎!
難道隻要接觸那個頭像就會被詛咒?
不行,絕對不能讓阿夜被詛咒,還不如把它挖出來,找個地方扔掉。
她暗自打定主意,事不宜遲,最好現在就動手,免得讓阿夜接觸到。
穿好衣服,謝雨瀅向窗外望了一眼,還隻是淩晨五點過,窗外一片黑暗,就像一隻可以吞噬一切的怪獸。
不怎麼膽大的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咬了咬牙,從雜物房找出摺疊鏟,推出自行車,向埋時間盒的方向騎去。
黑暗的夜空漸漸將她的身影隱入,謝雨瀅又打了個寒顫,一絲不好的感覺緩緩浮了上來。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5 寶藏(中) 第五章 DATE:5月26日下午一點二十九分 彼岸花
兩個多小時後,我和楊俊飛在別墅裏碰了麵。
“情況怎麼樣?”我見他慢悠悠地倒了一杯紅酒舒服的躺在沙發上,氣不打一處來的問道。
“該聯絡的人我都連絡過了,最近一天多隻要見過你家謝雨瀅的人,都在我打探的範圍之內。不過,這些都需要一點小時間。”他晃了晃杯子。
“究竟需要多久?”我眉頭大皺。
“這就不清楚了,至少也需要半天。”楊俊飛抬頭望了我一眼,“你這麼焦急幹嘛?難道警局那邊不順利?”
“當然不順利了。哼!夜峰那個混蛋表哥根本不睬我,居然還說像這樣曖昧不明的失蹤情況,至少也要到七十二個小時才受理!”
其實我也是急昏了頭腦,居然連這點常識都給忘到了九霄雲外,現在死不認帳,乾脆遷怒在可憐的表哥頭上。
楊俊飛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怪異的微笑,彷佛早就知道情況會變成這樣。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大腦亂轉。
“臭小子,你平時不是很聰明嗎?怎麼,直到現在你還沒發現我們最應該做的一件事情?”他將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慢吞吞地說。
“什麼事?”我沒好氣地問。
“謝雨瀅的家,似乎我們還沒去調查過。”
頓時,一道閃光照亮了腦際,果然是關心則亂,居然有那麼大的一條線索都給忘記了。
一直以來,因為青銅人頭像帶給自己的謎團以及種種的死亡跡象,都讓我先入為主地產生了一種接觸的人都會有危險的想法。就是這種想法,令自己在打不通謝雨瀅的手機,家裏的電話也沒人接的時候,焦急地認為她陷入了某種危機中。
或許,她不過隻是貪睡而已,那小妮子本來就不算勤快人,還喜歡賴床,越想越有可能。這世間哪有那麼巧,真的就會有那麼多怪異的事情發生!
雖然是這麼想著,但內心深處依然有種強烈的不安感。我猛地站起身來,大叫了一聲,“老男人,我們走!”
謝雨瀅的家在市中心的一棟公寓裏,在十三樓十三號,對西方國家而言,不是個什麼吉利的數字,以前幫她裝電腦時曾經來過一次。
進門時警衛在打瞌睡,我們基本上沒有阻攔地就乘著電梯到了她家門前。按響門鈴,許久都沒人出來應門。
“怪了,就算雨瀅不在家,她父母也應該有一個人在吧。她老媽可是典型的家庭主婦,一般家庭主婦在這種不上不下的時間,不是看三流的扯皮連續劇,就是在午覺。實在太奇怪了!”
“直接進去看看。”楊俊飛的行動十分乾脆,他不動聲色地向四周張望,然後將身體擋住攝像機的視線,掏出了一把偷雞摸狗專用的萬能鑰匙。
我心神領會,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將攝像機的監察範圍完全堵死。這個陰險的老男人,不到十秒就將門打開了。
“有人嗎?”走進去,關上門,我喊了一聲。心裏暗想,如果真有人的話,就算現在碰到,那就乾脆推說成門沒鎖好的這種爛理由得了,反正大家都見過,至少不會落個入室搶劫的尷尬景象。
等了下,又試探性地叫了幾聲,完全都沒人應,果然家裏是完全沒人。
我和楊俊飛對視一眼,他迅速來到客廳,仔細地左右掃視起來。
我也沒有閑著,打量起了地麵以及四周。
客廳很整潔,應該是謝雨瀅的老媽,那位可敬的家庭主婦盡職盡勞地在履行自己的義務。怪了,怎麼木地板上有鞋印?
我蹲下身子,用手指比劃了下腳印的大小。不大,隻有三十四碼,旅遊鞋,應該是屬於女孩子的。
難道是謝雨瀅?但為什麼她回家後沒有脫鞋,用滿是泥巴的鞋子往裏邊走?
走?不對,腳步很淩亂,應該是遇到了什麼焦急的事情在拚命地跑才對,究竟她遇到了什麼,會令她如此慌張?
微微皺了皺眉頭,我的視線順著鞋印走向延伸開去。果然,那兩行倉卒的鞋印在謝雨瀅房間前消失了。
楊俊飛顯然早就注意到了這些腳印,問道:“那裏是她的房間?”
我微微點了點頭。
“你怎麼看?”他沒有進門,隻是抽了一根菸,也沒點燃,就那麼含在嘴裏。
“這些鞋印透露出了很多資訊。”我也沒急著進去,隻是用手摸著門旁的牆壁,眉頭緊皺。
“其他的你應該都清楚,我就不多說了。最重要的一點,這個腳印是隻有進,沒有出的。那會不會她就在房間裏?但如果她在家,為什麼敲門、打電話她卻沒有反應?還是她換了鞋子才出去,所以看不到出門的鞋印?”
楊俊飛用力咬了咬香菸,“不錯,還有一點,看整個家的打理情況,看得出你家謝雨瀅的老媽稍微有些潔癖,有這些小潔癖的人,應該不能容忍家裏亂糟糟的。
“可根據地上已經乾掉的泥巴,這些鞋印至少留著有一天多了,你說奇不奇怪,她老媽為什麼沒有打掃乾淨?我前些日子順便調查過謝雨瀅的家庭,根本就沒有跡象表明他們有要出去旅遊的可能。”
他從沙發上拿起一個公事包,“應該在家的居然不在家,應該上班的公事包都沒有拿。實在太有問題了!”
“你是懷疑,其實他們一家三口所有人都在家裏。”我用力看了他一眼,“但是由於某種原因,他們無法對外界的情況作出反應?”
"很有可能!”楊俊飛瞥了一眼主寢室,“要不要先進父母的房間看看?”
我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現在的狀況說老實話,確實令我大感好奇,而且十分的擔心,如果不徹底搞清楚的話,恐怕心裏會更加焦躁不安。
謝雨瀅家的主臥室在客廳的東角,連著書房,門緊閉著,但是並沒有鎖。楊俊飛躡手躡腳地轉開門把手,推開,隻看了一眼,全身都僵硬了。
我在他身後推了他一下,但他依然呆滯的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於是我用力將他推開,走進門去,頓時,也呆住了。
隻見伯父伯母穿著睡衣,背靠著床頭櫃半坐在床上。他們睜大著雙眼,一眨不眨地死死看著我倆,臉色陰暗,彷佛想要發怒。
“啊,伯父伯母,好久不見了,我是夜不語,上次和謝雨瀅一起來過的那個夜不語!”我手忙腳亂地大聲解釋:“對不起,很冒昧的闖了進來。但是您二位也太不小心了,大門居然都沒關嚴……”
鬼故事,恐怖小說,科幻小說 說著說著,我也感覺不對勁起來。怎麼死死盯著我倆的那兩位居然沒有絲毫的反應,就隻是那麼看著我們,眼神裏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色彩,也沒有想要開口說話的跡象,就那麼一動不動地坐著。
主臥室的氣氛頓時變得十分怪異。
我們四個人互相對視,過了許久,楊俊飛才回過神來,“好可怕的眼神,剛才我的神經都繃緊了,差點就以為會被掛掉!”
“他們還活著嗎?”我心裏有些擔心,快步走過去,迅速檢查起來。
還好,有微弱的心跳,體溫隻是比正常人冷了一些,除此之外就看不出任何的外傷以及其他症狀,不過,至少還健在。
究竟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他們的表情,也不像是被驚嚇過度變癡呆了,況且就算是癡呆了,身體也不會呆滯成如同整個人的時間都凝固在了某一刻似的。
不好!雨瀅會不會也變成了這樣!
我慌張地出門,跌跌撞撞的向謝雨瀅的房間跑。
她臥室的門也沒有關,但是裏邊空空蕩蕩的,並沒有人。
帶著泥巴的鞋印確實延伸進了臥室的地上,然後在床前消失了。床上的被褥很淩亂,拉開後,床單上還有乾掉的泥土塊。
想像的出來,她一定是看到了什麼令自己恐懼的東西,一路跑了回來,然後鞋也不脫的跳上床,慌亂地拉過被子將全身都包裹了起來。
但是最後她人呢?究竟到哪裏去了?
我四處掃視,趴在地上仔細地搜索著哪怕隻有一點一滴的線索。顯然楊俊飛也理不出任何頭緒,他的行為模式和我差不了多少。我倆就那樣不聲不響地趴在地上,悶聲在這塊不到二十坪米的地方,十釐米、十釐米地搜查。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楊俊飛“咦”了一聲,站起身來。
“這個東西,似乎有點印象!”他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中間夾著一朵綻放出妖異濃豔得近於紅黑色的花朵,似乎將手都染成了觸目驚心的如火、如血,如荼的赤紅。
我豪不客氣地搶過來,打量了幾眼說道:“這是彼岸花。”
“彼岸花,聽起來十分熟悉的名字。”楊俊飛愣了愣,搔起頭思忖著。
“白癡!西方叫做曼珠沙華,又稱為Red Spider Lily。它生長的地方大多在田間小道、河邊步道和墓地,所以別名也叫做死人花。
“一到秋天,就綻放出妖異濃豔得近於紅黑色的花朵,整片的彼岸花看上去便是觸目驚心的赤紅色。”我注視著指間的花朵。
“你說的彼岸花屬於石蒜科,是希臘神話中女海神的名字。因為石蒜類的特性是先抽出花葶開花,花末期或花謝後出葉。還有另一些種類是先抽葉,在葉枯以後抽葶開花,所以才有“彼岸花,開彼岸,隻見花,不見葉”的說法。
“東方有傳說它們是生長在三途河邊的接引之花,花香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但是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家謝雨瀅的房間裏?”
楊俊飛再次打量著房間,“難道謝雨瀅最後去的地方,就是這個城市某個有彼岸花的地方?很有可能,如果是花卉園等等諸如此類的地方,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她回來的時候腳上全是泥巴!”
我不置可否,眼睛一直默默注視著這朵花。
彼岸花,一般認為是生長在三途河邊的接引之花。春分前後三天叫春彼岸,秋分前後三天叫秋彼岸。那是東方大中國文化圈上墳的日子。
彼岸花開在秋彼岸期間,非常準時。但是現在,根本不到開花的季節,而且也沒有聽說這個城市有栽培彼岸花的基地。
“喂,臭小子,你究竟在想什麼!”楊俊飛用力地搖了搖我的肩膀。
“我們現在繼續分頭行動。你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將房間裏的兩個人弄進醫院治療,我利用我的關係網查找一下這個城市所有可能有彼岸花的地方,找到了,說不定會弄清楚謝雨瀅消失到哪裏去了!”
雖然他確實安排得很有道理,而且現在的情況下也隻能這樣做。但是,心底不安的感覺卻更濃密了。真的會有他說的那麼簡單嗎?
謝雨瀅應該是在一天前消失的,但是整個房間裏都沒有她離開的痕跡。房間裏也沒有她換下的鞋子,大門也沒有強行侵入的跡象,整個情況就隻能用詭異來形容。還有她的雙親,除了知道活著以外,身體的狀況就什麼都沒有辦法了解了。
恐怕這件事,還是和那個被雨瀅拿走的青銅人頭像有著莫大的關係。不行!應該換一種行動的方式!
“老男人!”我大叫了一聲,正準備出門的楊俊飛嚇了一跳,轉過身鬱悶地望向我。
“幹嘛!”他沒好氣地問。
“或許我們隻有三個小時來處理謝雨瀅的問題。”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下午五點,你必須要到別墅來和我會合。”
“有什麼事情那麼重要?”他的臉上稍微正經了一點。
“我們買些東西,然後潛入證物處,將裏邊的青銅人頭像全部偷出來。我打探過了,證物處今晚隻有一個人值班,是警備最空虛的時候。”
“那你的謝雨瀅怎麼辦?”楊俊飛問道。
“她的事情如果在三個小時裏還沒有頭緒的話,就全部放下,先將人頭像偷出來再說。”我的臉上流露出毅然的表情,拳頭緊握得手都快流出血來。
楊俊飛愣了愣,嘻然一笑,“你果然是個夠冷血的人,媽的,夠令人討厭!”
我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點笑意,低頭再次望向手中的彼岸花,紅黑色的花朵散發著令人厭惡的怪異氣息,彷佛真的能將人接應至三途川上。
這一切的一切,真的和那些人頭像有關嗎?如果有,那事情就真的更麻煩了!
或許謝雨瀅現在的境地十分地微妙,甚至到了一個完全無法了解的地方。不管怎樣,多拿到幾個人頭像,就更多一分救出她的把握!
路人甲幫大家一把,同好互助嘛!
DATE:5月26日淩晨十一點四十二分
“我查到了,以前被我的同伴藏在青山療養院中的人頭像,被一群中學生找了出來。 然後那群中學生中有三個死於非命,現在的人頭像應該有三個留在警局的證物處。最後一個應該在孫曉雪手裏。”
一個黑暗的倉庫中,趙宇對著麵前的兩個男子緩緩地說著話,“孫曉雪手中的那個暫時不用去管,反正那女人遲早都會死。我還查到,今晚守證物處的兩個警員其中一個會請假,這就是機會。我們可以趁機把人頭像給偷出來。”
他身前的兩個人不聲不響,隻是默默聽著。趙宇嘴角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李睿,還有你,彥彪。怎樣,現在的生活還會覺得無聊嗎?”
李睿?彥彪?這兩人居然是不久前出現在高霞房中的男子,更是前幾天報紙上的風雲人物。
一個趁著妻子熟睡時,用菜刀將妻子身上所有的肉一刀一刀割下來,剃得乾乾淨淨隻剩下一副泛著紅色骨頭的瘋子,一個是手持黑市高價買來的槍枝,將所住樓層的所有在住居民全部殺光的殺人魔。
李睿微微笑起來,“當然不會無聊,真是很有趣,越來越有趣了!” ;.}%.[$.c$.z0.q-.X
彥彪也笑著,用右手如同情人般緩緩的撫摸著放在左手掌心中的人頭像,“你說過找到那個寶藏,會有更多比這些青銅人頭像有趣的東西。既然這樣,就算殺光全世界所有的人類,我都會將那個寶藏找出來!”
“那麼,我們再來討論一些更現實的問題吧。”
趙宇抽出一些資料分給了兩人,“前幾天我殺過三個人。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還有兩個是員警。沒想到,第二天的報紙裏居然會刊登孫敖是自殺的消息,估計是警方故意灑出的煙霧,以為我會變得放鬆警惕。哼,果然都是些白癡。
“但不管怎樣,警方肯定已經把我列為重點通緝對象。隻要我一不小心出現在某個地方,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被逮捕,所以這次行動,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會比較多一點。”
他將一張資料翻出來,用手指彈了彈,“證物處再東門楊柳大道警局的二樓,左數第四間房間。那棟樓以前是國土局,所以很容易在市圖書館裏找到平麵圖。你們手中就有我搞來的圖紙,先看看。仔細想想,該怎麼不被發現的潛入進去。”
李睿看了幾眼,慢吞吞地道:“那個警局以前我去過,一共有前後兩棟樓。看平麵圖,證物處是在第二棟裏。警局一般都是通宵開著大門,大門的燈很黑,隻要我們穿了老大你弄來的那兩套製服,應該很容易混進去。”
“但關鍵是,我們要怎麼樣才能悄無聲息的穿過前樓,到後樓去?”
彥彪不假思索,斷然道:“穿了警服從正門走進去。如果遇到阻攔,就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他們。”
“白癡!”趙宇撇了撇嘴,“你知道平時有幾個人在警局裏值班嗎?特別是一個城市的員警總局,怎麼想也不會低於二十個帶槍杆子的渾蛋吧?像我們這麼普通的良好市民,怎麼可能和那些帶槍的混蛋鬥!”
“我們似乎並不是什麼普通的人。”彥彪無意義的拋著手中的青銅人頭像。
趙宇的話嘎然而止。
對啊,他們並不算什麼普通人,更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平凡市民。嘿嘿,看來今晚會變得很熱鬧了。
“淩晨一點整,我們準時出發。”
DATE:5月26日夜晚九點三十三分
“繩子?”
“買了。”
“IC卡?”
“有了。”
“雨衣?”
“買了,”
“……”
夜晚的別墅裏,我打開了客廳的大燈,正仔細地清理著今晚行動需要的物件。
楊俊飛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喝紅酒,許久才忍不住問道:“我說臭小子,請問你買這些東西拿來幹嘛用?郊遊?”
“當然是去偷東西!”我頭也不抬地繼續整理。
楊俊飛立刻來勁了,“偷東西?就用你手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便宜貨色?”
廢話,不懂小兵立大功這句話的意思嗎!我們今晚可是準備去警局偷東西,那不是兒戲!”我將桌上整理好的東西通通塞進一個大旅行箱裏。
楊俊飛愣了愣,用手指一直指著自己的臉,“為什麼不問問我的意見?不是我自豪,偷東西我至少比你有經驗!”
我所有動作頓時完全呆滯了,許久才敲了敲腦袋,“也對啊,說起偷雞摸狗的勾當,我確實沒你擅長。靠,又犯傻了!”
楊俊飛惱怒地瞪了我一眼,“懶得和你扯。給我警局的平麵圖,我會平安地把你帶進去。”
我不爽地從資料袋裏掏出幾張紙遞給他,趁著他看得聚精會神的時候解釋道:“我們要去的是這個城市的總警局,今晚值班的人估計有三十六個。不過很幸運,警局裏不會有人巡邏。至於我們的目的地,當然是證物室。”
我用手指點在平麵圖的一角上,“這個警局分為前樓和後樓,占地大約一共有三千六百多平米。證物室在後樓的第二層左數的第四個房間。這個鬼地方在改成警局以前,曾經是國土局的地盤。
“你知道,國土局一向都很有錢,肥得很,居然還厚顏無恥,為了體現自己體製的透明化,用塑鋼玻璃將所有樓層都罩了個嚴嚴實實,除了大門和幾個安全出口,根本就沒辦法進入。”
“窗戶呢?”楊俊飛盯著圖問。
“當然已經考慮過了。很不幸,當時采用的是醫院一樣的設計,打開的麵積就算六歲的小孩都無法進入。”
“靠,現在的事業單位,果然油水很多。”他用手指順著路線一路滑過去,在後樓的大門口停住了,“有沒有下水道的分布圖?”
“聰明!”我翻出一張圖遞給他。
“我也想到了走下水道的方法。畢竟從上邊走太危險了,雖然沒人巡邏,但是有完備的監視係統,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可以曝光。沒辦法,本人實在有點點出名,估計所有人都認識我,就算將自己遮住,身形也有可能被表哥看出來。
“順便說一句,今晚他也有值班,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那家夥可是隻狐狸,被逮到就全完了!”
楊俊飛研究了許久才抬起頭,翻了翻我準備帶的東西,“我看你才是隻狐狸,所有的可能性居然都考慮到了。哼,什麼時候出發?”
“證物室守夜的人大概會在十二點左右走一個,剩下的一個就容易解決的多了。”
我緩緩道:“淩晨一點行動最好,那個時間正是人最疲憊,最容易放鬆警惕的時候!而且最近警局在試驗幹擾器,今晚的那個區域手機是沒辦法用的,到時候剪了電話線,就更有把握了!”
微微歎了口氣,我用力躺倒在軟軟的沙發上。為什麼還是那麼心神不寧的感覺,難道今晚會很不順利?
“對了,剛才就有注意到。”楊俊飛突然問:“你什麼時候開始穿高領的衣服了?早上都還是薄襯衫。”
“ 我冷,不行啊!”我皺了皺眉頭。
手摸著脖子的地方。唉,這個青銅人頭像,果然是越來越麻煩了!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5 寶藏(中) 第六章 DATE: 5月27日淩晨一點整 暗夜殺機
有趣,真的很有趣。彥彪擦著手槍,不知道因為什麽而暗爽。
趙宇和李睿抬頭看了他一眼。
不想知道我為什麽那麽開心嗎?他忍不住望著準備妥當的兩人.
夜色很低沉,也很壓抑,對麵的警察局燈火通明,但幾乎沒有人出入.更加想象不到,將有一個可怕的災難即將降臨。
那,你幹那麽開心?李睿把玩著手裏的人頭像。
因為,嘿,我突然想起了昨夫早晨殺過的一個男人。嚴彪像個做了好事的小孩子似的,神色激昂,你們要不要聽?想不想知道?嗯,想不想知道?
趙宇有些無奈,說來聽聽
嘿嘿,昨天,就是那個天氣並不算太好的禮拜天,甚至可以說有點冷,是個不太適含散步的日子,好哪,我承認我是個古怪的人,不過在那種日子逛街的古怪人也有不少,街上熙熙攘攘的,意外的很有人氣。彥彪得意得滿臉通紅。
所以說,也算是散心的不錯的日子吧,於是我一個人跑出去溜達。期間的事情懶得描述,全部打省略號帶過。總之出了超市,沒有走多遠,我看到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大概三十左右,穿著黑色的夾克,衣冠端正,黑色的皮鞋擦得很亮。他蹲在地上,用粉筆艱難的在地上寫了一行字,很潦草的一行字
請各位好心人施舍一點買飯、給家裏打電話的錢。
字寫的並不好,甚至有點扭曲,他隻是蹲在地上,頭埋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寫的那行字。他的身旁有著許多來來往往的路人,那些人笑著,打鬧著,熱鬧擁擠。
他隻是蹲在那裏,在那條繁華的街道中央。人群如同流水一般流到他身前,便像撞到了礁石,紛紛分開,再匯攏,依舊笑著,打鬧著,以他們自己剛才的步履,不緊不慢地離開。
我像千百個從他身旁經過的路人那樣,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就那一眼,心靈卻稍微有些觸動。
他衣著整潔,不像是那些要飯的一般,將自己裝扮成殘疾分子或拖兒帶女的可憐人等等諸如此類的騙子。他身前寫字的那塊地已經很花了,似乎那行字被他寫好又擦,擦了又寫。
他的內心裏是在掙紮些什麽嗎?或許有吧。
兄弟們,你說現代的人是不是都很奇怪,乞討的人如果不打扮得足夠觸動他們心底的那根稱之為同情的弦,佑計怎樣都不願意伸出援手吧.何況是那種穿著打扮比許多人都好得多的那個蹲在地上,一直不敢抬頭看的男人。
所以不論他將身前的字擦掉幾次,再寫上幾次,身前依然空蕩蕩的。沒人會伸出援手,最多像我一般,好奇地看上一眼,然後決然走開,下一秒就將他的身影在心底徹底遺忘了。
他遇到了怎樣的困難了?看樣子像是在外地出差的人,難道他被騙了?還是他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丟了?沒有剩下一分錢?
於是我又折了回去,在他他身前輕輕放下了一塊錢.那個男人依然低著頭,沒有像其它乞討者一般說謝謝,沒有任何表示,隻是那麽蹲著,默默地蹲著。
我衝著他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突然有人驚訝地大聲叫起來,他哭了,你看,那個人居然哭了!
那個男人真的哭了。他蹲著,一聲不哼,眼淚就那麽流了下來
我很黯然。一個男人的哭泣,就算到山窮水盡時也不會無故地流淚的。或許那個男人已經走投無路了,但是是男人都有尊嚴,於是我掏出槍,在拐角的地方,瞄準他的腦袋勾動了扳機。
當時你們都沒看到,血紅的腦漿全都噴了出來,新鮮的血,把那些假惺惺地突然良心發現向他圍攏給錢的人,灑滿了一身。好爽,想起來就爽得渾身打抖!
彥彪用力地抱住自己的身體,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趙宇耐心地聽著,看了看表,然石衝兩人示意:按計劃,準備開始行動!
DATE:5月27日 淩晨一點十一分
臭小子,不過就失個小戀而已,幹嘛一副要死要活趕著奔喪的表情!夜峰蹺著二郎腿坐在警局裏加班,估計是被手下那個抱著前女友照片猛哭的混蛋給吵煩了,幹脆站起身倒了杯咖啡給他.
但是她居然會向我提出分手!我……嗚嗚,我對她那麽好,每個月的工資都一分不差的交給她了.逢年過節還給她父母送禮,靠!我對己的爹娘都沒那麽好過,那家夥哭得更委屈了。
靠,宋飛你小子是不是個男人!夜峰用力地拍在他肩膀上,女人又不是單純對她好,她就會死心塌地跟著你的!像你嫂子,我也沒對她怎麽好過,她不是眼巴巴的跟著我轉悠。
嗚……嫂子那種奇女子,在整個地球範圍都是少有的狠角色,我們隻是普通人類而已。宋飛可憐兮兮地哭得更大聲了。
雖然這句話像是在慕維,但是聽起來怎麽越想越不爽?算了,橫豎你在傷心本絕世帥哥不怪你。夜峰一臉的不爽,用他的熊掌又狠狠地拍了幾下某人的背部,一副有仇報仇沒事打便宜的德行,來,喝杯咖啡,開心一點。
宋飛抽泣著,用雙手端過熱騰騰的咖啡杯,我都這樣了,怎麽高興得起來…
嘿嘿,你嫂子有一句經典名言.我不開心的時候她經常說,一個人的快樂,不是因為他擁有的多,而是因為他計較的少。
女人嘛,這個世界上多的是,走了一個,還會遇到其她更好的女人嘛.要知道,一個不愛你的人離開、了、根本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夜峰靠在桌子上,挖空心思開導自己的屬下
宋飛愕然抬起頭,像在看怪物一樣地盯著他看,幾乎都忘了自己在哭了
夜峰摸了摸自己的臉,幹嘛?有眼屎?
不是!他像是渾身長了雞皮疙瘩般,惡心地打了個哆嗦,隊長,你的神經不是一向都跟桌子腳沒什麽區別的嗎,什麽時候變那麽纖細了?難怪有人說,愛情能夠改變一個脾氣比冥王星的寒冷度更糟糕的人,果然是真!
靠你個老子!帥我難得為別人著想,今天發了些善心就敢拿我開涮了,小心我罰你掃一個禮拜的廁所!他狠狠踢了宋飛一腳,嘴角露出些微的笑意,這家夥總算是有點精神了。
突然,他像是發現了什麽,眉頭皺了一下,臭小子,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沒啊,除了我失戀了以外,其餘的都正常。宋飛擦了擦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向四周看了看.
這個可以容納十多人的工作室空蕩蕩的,總警局采用的是輪流值班製度,每天晚上每個組留下五個人守夜,應付城市裏的突發狀況.今年剛加派了人手,警員也從以前的每個小隊九人、共三個小隊,擴增到五個小隊。
夜峰屬於第一小隊,也是精英小隊。權力很大,在緊急狀況下,甚至可以強製性地將他組人員調入第一小隊中,所以值班室也是最大,附件最多的。
今晚的城市似乎並不太安定,第一小隊中的其餘三個都出去執行任務了。其它幾個小隊的情況估計也差不多.警局裏按理說不該出現什麽特殊事件才對,就算有人再笨,也不會傻得跑進條子遍地的地方撒野。
但是心底深處,為什麽會有一種十分不安的煩躁感覺?總覺得會發生難以象的事情!
夜峰著耳朵仔細地聽著周圍的動靜,眉頭皺得更緊了:不對,一定哪裏有問題。臭小子,你有沒有聽到什麽?"
很安靜啊,沒什麽動靜。宋飛搖頭,隊長太神經兮兮了。
沒動靜?他低下頭思忖了片刻,沒動靜那就更不對了。值班室的門虛掩著,不遠處就是大廳,一般像這種時候,.大廳那些值班的接線生美女都會卿卿喳喳的說個不停,還會拿些莫名其妙的零食過來,怎麽今天居然一點聲音都沒了?
可能困了,在睡覺,宋飛依然一副不在乎的吊兒郎當樣子.
不對,我們出去看看。夜峰從抽屜裏取出手槍,檢查了子彈,輕手輕腳地示意宋飛走出值班室。
一走進大廳就覺得不對勁,燈火通明的大廳居然黑漆漆的,隻有櫃台的計算機屏幕流淌著冰冷的光芒。四周圍繞著一種莫名的怪異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這!這是怎麽回事?宋飛剛來實習不久,哪裏見過這種狀況,嚇得聲音都在顫抖
看來事情不是普通的麻煩.夜峰悄聲道:臭小子,你悄悄溜回值班室打電話向上級請求支持.最近警局在試驗幹擾器,手機沒辦法用.自己小心點
宋飛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將槍緊緊拽在手心裏,躡手躡腳地向來的方向走,身體漸漸隱入了黑暗中。
夜 峰這才轉過頭,慢慢摸索著向前走,悄無聲息的,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好不容易來到了櫃台前,就著顯示器的微弱光芒,他看到五個接線生小姐有的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有的攤在桌子上,白色的製服在黑暗中特別顯眼。
他右手試探了下脈搏,還在跳動,似乎五個人都隻是睡著了.夜峰迅速檢查了她們的身體,奇怪,頭部並沒有敲擊的痕跡,神色也十分安詳,不像嚇暈的,而且衣物和口鼻也沒有殘留任何麻醉物質。
那她們究竟是怎麽被迷昏的?大廳的燈又是被誰關掉的?
有一點可以肯定,警局絕對有人已經潛入了,而且不止一個。雖然不明白他們有什麽目的值得冒這種險。
不過警察也是人,被打了會受傷,受傷太重一定會死亡.如果弄不清楚那夥人究竟是用什麽方法將接線小姐弄暈的,恐怕所有人都會有危險.畢竟警局裏的接線生也受過短期訓練,她們都有應付一定突發狀況的能力。
但是,那夥人居然能同時將五個人製住,在她們無法預警的情況下將對方昏迷掉,這種手法,即使是看慣了各種各樣犯罪方式的他而言,都難以想象。
看來這次真的會很棘手,他們這夥人,是絕對的高手!
夜峰猶豫了幾秒,決定不打草驚蛇,退回值班室,將所有人集中起來再進一步行動。他盡量讓自己躲藏在陰影中,將身上所有能夠反光的金屬物體都拉扯了下來,外衣也脫了下來,隻留下深色的襯衫。
突然計算機屏幕閃了一下,解後徹底地熄滅掉了,他心裏一顫,靠你個老子,這些家夥還真絕,幹脆的將電線也給剪斷了,估計電話線也沒有幸免.不過他們到底在幹嘛,這樣一來,不是全警局的人都知道出問題了嗎?
難道他們有能力和值班的二十五個帶槍警察抗衡,甚至還有贏麵?但這種狀況下,值班的警察一定會派人去配電房,也會對整個警局進行例行巡邏。不好,難不成他們想將警局裏所有人都殺掉!
夜峰一向冷靜的大腦差點開始抽筋,他強忍住大喊大叫,通知所有人集合起來不要亂跑的衝動。腦子開始不斷地思索。
廣播室的電路是獨立的,應該沒有被破壞,而且警局的局長室裏有單獨的電話線路可以通向外界。現在他必需要到廣播室警告所有人,然後潛入局長室向上級要求支持。
冷靜,一定要一步步冷靜地做下去,不能慌張,否則一個人恐怕都救不了,自己的命也會丟在這裏。
看這群素未謀麵的闖入者如此囂張的行動手法,恐怕,他們真的有能力將所有人都幹掉!
他靠著牆壁,摸索著在一片黑暗中向前走.突然,腳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夜峰由於慣性向前跌去,就要碰到地麵時迅速用手掂了一掂,身體微微彈起,沒有發出任何值得引人注意的聲音.
他躺在地上,緩緩地摸著那個東西。居然是屍體,一具還有體溫的屍體!屍體穿著警服,黏稠的溫熱血液流了一地。
這個人似乎是在沒有防備的狀況下受到襲擊的,太陽穴上插了一根工程用的水泥釘,幾乎是一擊命,好沒受太大的痛苦
夜峰慢慢地摸到了他的胸牌編號,居然是宋飛,是那個剛才還孩子氣地哭著自己失戀的渾小子。
夜峰憤怒地想要狠狠將自己的頭發給扯下來,自己為什麽那麽蠢,明知道有危險,為什麽就不讓他跟在自己邊;剛才活生生的一個人,他就這麽死了!根本就是自己害死了他!-
他憤怒的眼睛都布滿了血絲,一聲不哼地默默順著牆爬起來,抓槍的右手用力到快要流出血來。這群的*****,沒文化的土膿包,居然敢動我夜峰的手下,老子我一定要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叫做後悔!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他走上二樓訪來到廣播室前,打開門,鎖上,然後撥開了電源開關.應急燈立刻亮了,雖然昏暗,但是讓他大大出了一口渾氣。
迅速轉開座急電源,他打開廣播,用力朝麥克風撕心裂肺地著吼著,所有人聽著,所有人聽著。我是第一行動組的夜峰,現在有一群極度危險的兔崽子潛入了警局裏。已經殺害了我方的一個警員。
所有人都有,全部就近集中起來,立刻找掩護的地方進行有效抵抗。潛入者手裏有類似痹類藥物,已經足以致命的凶器,千萬注意。完畢!
說完,他迅速踢開門,像逃難一般有多快跑多快,在拐角處停下來,將天花板拉開,躲進了空調的暖氣通道中,然後眼睛死死地盯著廣播室的大門。
沒有過多久,目標果然出現了,他聽到腳步聲空蕩蕩的由遠至近,那個人不慌不忙地走著,那種仿佛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擾亂的步履聽在耳中,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
沒錯,這絕對是歹徒的其中於個。一般而言,潛入者聽到有人居然傻得會在廣播室大放厥詞,一定會派人來解決掉這個麻煩的.自己果然沒有錯,魚,終寸上鉤了!
那人從對麵走過來,走到廣播室門前,然後慢悠悠地打開了門。室內應急燈的光線流瀉了出來,照在那人身上。夜峰可以媲美飛行員的眼睛在此刻得到了有效的利用,他將那個人的臉龐看得清清楚楚。
但就是因為實在看得太清楚了,他的大腦整個險些停機。死都沒想到,居然會是他!是那個前段時間不管是報紙上是警局裏都鬧得紛紛揚揚,局長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抓住的人。那個手持黑市高價買來的槍枝,將所住樓層的所有在住居民全部殺光的殺人魔!
媽的!這家夥難道嫌平民殺得不過癮,幹脆殺到警局裏來了?
就在他猶豫是不是跳下去逮捕對方的時候,有個冷靜的聲音唐突地從自己的正下方冒了出來:躲在上邊的朋友,你是想自己下來,遷是要我將你請下來?
這!這家狄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自己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夜峰隻覺得身體一緊,頓時就連呼吸都停頓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十分鍾,或許是十秒,下邊的人可能等得不耐煩了,幹脆舉槍勾動了扳機。
子彈險險地從他的身體擦過,他很清楚地知道了對方的意圖,這隻是個小小的警告,下一次,或許就會穿過自己的心髒。
有機會就開溜,沒機會就投降,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句話一向是夜峰的座右銘,他乖乖的從空調管道裏逃下來,十分配合地將手放到腦後。
隻聽見耳邊有人嘿嘿的幹笑了幾聲,然後腦袋一痛,整個人就那麽暈了過去。
DATE:5月27日淩晨氣零五分
我和楊俊飛準時來到了離總警局有兩條街位置的地方,那裏有通向警局後樓的下水道入口,街上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街燈也像拄常一般昏暗。
我割掉路燈的電線,悠閑地看著老男人吃力的用撬棒將水井蓋子撬開,這才將放在地上的背包緊一緊,率先向下爬。
說起來,為什麽我一定要幹這種體力活?他鬱悶道。
我嘿然笑起來,本來這件事就不應該有你插手的,你看我都這麽仁慈地讓你插一腳了,你都不感謝我,還在那裏東抱怨一點,西抱怨一點的,真是個沒有意思的人。
楊俊飛哼了一聲,少有的沒有回嘴,隻是唐突地兩眼發呆的望著前方。眼睛睜得很大,佛看到了葉麽令他驚訪的事情。
許久才回過神來,接著又麵無表情地跟著我向下爬。腳踏實地後,他默不作聲地用嘴咬著小手電筒,卻看起下水道的路線圖.
先向東邊走三個岔路管,然後向右轉,那附近有個出口,剛好在警局配電室附近,我們可以把電線給剪斷。他一邊比劃著方向一邊走,悶不作聲了許久,突然問:臭小子,你對三星堆了解多少?
不算多。我心不在焉地也看著路線圖,隨口答著.
你的不算多到底有多少?
就那麽多一點點,一我愕然抬起頭,反問:你千嘛問這個?
隻是覺得每次遇到你這個臭小子準沒好事,原來就算很簡單的任務都會變得極度非常的複雜。楊俊飛有些鬱悶。
而且經常性地接觸到根本就超出人類常識的事件,最近稍微調查了一下你的人生,仿佛你根本就是在這種怪異的事件中生長起來的雜草,不管身邊的人死的有多幹淨,你最後都能活下來。
靠!雖然有人說這個世界生命力最強的生物是蟑螂,因為一隻被摘掉頭的蟑螂可以至少存活九天,九天後死亡的原因有絕大部分是因為饑餓過度,但,佑計你的生命強度已經和這蟑螂差不多了。
滾,我的人生可是很纖細的!我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這種人生你以為我真的過啊而且,天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命那麽硬,老是死不掉。不過,我也並不是太想英年早逝就是了。
楊俊飛皺了皺清頭,那依你的經驗判斷,你認為那些青銅人頭像上究竟沾染著什麽?是不是殘留著一些早期人類曆史止出現過,但現在早已經滅絕的病菌?那種病菌依附在人頭像上,所有接觸過的人都會因為它們的感染而產生輕重不一的幻覺,然後因幻覺而自殘,甚至自殺?
我不置可否,許久才緩緩搖頭,不知道這些值不值得參考,但是,你知道三星堆文化中的巫術文化嗎?
楊俊飛疑惑地搖頭。這個家夥果然是偷雞摸狗比較內行。
我一邊向前走邊向他解釋道:三星堆文化自發掘以來,便受到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和多方研究,對寸遺址中所止的迥異於過去已發現的文物,學術界曾經有許多的論述。其它的先不用提,總之 一直以來,我都隻對三裏堆文化中常見的巫術因素很感興趣就是了!
你要知道,魚鳧王朝的巫風盛行是有史料記載的,墓中出土的許多文物也反映出巫風伴隨著蜀人生活的各個方麵,甚至伴隨在他們的生前和生後,而且巫風在巴蜀一地盛行,一直保留到幾千年之後的現在。
這在中國北方是很少見的,因而一般人們都認為,巫風是在南方比較流行的一種文化。魚鳧(fu)王朝的時代,那時候的蜀人非常重神敬鬼,蜀人的祖稱是黃帝之子昌意,後娶蜀山氏之女,而後生子高陽,也就是顓頊(zhuan xu),後封其支庶於蜀。
而顓頊正是原始社會期,安排各部落的人巫主持巫覡(xi)之事的首領人物,顓頊對南方民眾中的民神雜糅(rou)家為巫史的現象進行整頓,改民神雜糅為重以司天以屬神,黎以司地以屬民。
這重黎就是楚人的先祖,專管火正之事的大巫祝融,而此時顓頊封他的支庶於蜀,不可能完全不授其巫術的方法老男人,你應該知道,巫術的介質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祭祀。上個世紀三星堆遺跡裏曾經發現過兩個遺址,學術界認定應該是祭祀坑。
祭祀是巫術的一個很重要的部分,祭祀是生者對鬼魂神靈的祈禱、致謝,安撫和控製,它必須由能夠溝通人、神之間關係的人來做,在蜀人中主持祭祀的是帶有神人身分的巫師。
三星堆祭祀發現的巨大的青銅人像,應該在祭祀中具有主持者身分的巫師,或者說是巫師的象征。
而魚鳧王朝的首領人物,也就是曆代的魚鳧王,都是高舉著金權仗,兼人神於一身的實權人物。曆代魚鳧王都是祭祀的主要主持者,同時也被人尊為神靈,祭祀坑中發現的高大的青銅人像,就是神權和政權的象征,是一身而二任的人種化身。
據說魚鳧王朝早期的巫術習俗是民神雜糅,國君可以一身而兼二任,他們可以是全國最大的巫師,也可以是全國最大的實權者。
不過要祭祀的話,就一定會用禮器來溝通人與神之間的空間吧。
除了日常所用的祭祀器物以外,三星堆坑中有大量的大型青銅樹,據說這是一種帶有種話色彩的神樹,大概可以起到溝通天、神、人的作用;坑中有各類各樣的青銅麵具,這是一種比較典型的具有巫術作用的器物。
當然,具體怎麽操作就不得而知了。你想想,這些發生在周圍的怪異事件,究竟是未知病毒的因素多一點,是巫術作祟的可能性大一些?
說得我都有一點開始犯胡塗了。楊俊飛撓撓頭,你是說,現在的事情根本就是兒千年前的巫術在作祟?
我可麽那麽說過,這種話實在太白癡了,我慢吞吞的答道。
那他媽的究竟怎麽回事!他差些吼出聲來:如果按照猜測的那樣,接觸過人頭像的人都會產生幻覺,然後莫名其妙地又丟臉又怪異的翹掉,還不如自殺來得痛快!
你慌張個什麽?我瞪了他一眼。
他不知道為何,渾身顫抖了一下,過了許久才下定決心似的,一字一句地衝我說道:剛才,就在剛才......或許我已經開始產生幻覺了.......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5 寶藏(中) 第七章 DATE: 5月27日淩晨 死亡之村
不過,她也根本不想知道。現在唯一能支持她活下去的動力,就隻剩下一個了,她要將那個混蛋找出來,用自己的雙手,親手殺了他!
交往了那麽多年,孫曉雪十分清楚自己的男友是怎樣的人。他很聰明,謀而後動,從來都會在任何事情上為自己留下一條必要的後路,但這次去黃憲村的尋寶,究竟他會留下什麽線索呢?
“親愛的,希望你在天之靈能夠稍微保佑我一下”。孫曉雪嘴裏默默叨念著,緩緩在出租屋裏搜尋起來。
過了許久,將幾個他常用來慣放不能見光的東西的隱秘地點查了幾遍後,終於在床下的牆壁裏翻出了一個小盒子。
裏邊不但有些瑣細的數據、剪報,甚至有趙宇那藏寶圖的複印件。
果然不愧是我的老公,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把那麽隱秘的東西都偷出來複印孫曉雪一邊哭,一邊坐在床上仔細翻看著盒子裏的資料。
不過,一張剪報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幾年前關於某個村子的新聞報導標題。為:村民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突然死去,專家頻繁出入死亡村寨
內容如下:
在岷江上遊的一個山區裏,有一個叫石婭口村的古老村寨。在上個世紀九0年代以前,這個村寨的人們一直過著一種與世無爭的安生活。但是在最近十幾年裏,這個村寨竟然變成了令人恐俱的地方,許多人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突然死亡,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一九九三年七月,對於石婭口村的青年者富財來說,是一個令他既恐俱又辛酸的日子。那年他剛剛結婚,正在家裏千活,突然他發現他的老母親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死在了床上。
就在他手忙腳亂察看死去的母親時,他正在做家務的妻子也突然抽搐不省人事。當他再去察看妻子時,發現妻子已經停止了呼吸。
而且就在同一天,寨子裏另外一戶人家有一個人也是這樣離奇的死亡。一連串莫名妙的死亡,使者富財心中萌生字巨大的恐懼,難道寨子裏出現了瘟疫?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下一個會不會是他呢?
為了排解心中的恐懼,者富財每天都求神拜佛,祈求上蒼保佑,村在同一天連續有四人離奇死亡的事件,引起了當地主管部門的高度重視,在隨後的幾天裏,以縣衛生局為首的醫療調查隊進駐了石婭口村。
然而就在他們到達石婭口村的時候,發現又有人以同樣的一種方式死亡。
在一個村子裏竟然有多人同時莫名其妙的離奇死亡,這不禁讓人懷疑他們的死亡是否是人為因素造成的,比如有人投毒,或者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造成的食物中毒?
由於一時沒有確定死亡原因,石婭口村陷入了一片恐慌……
人們紛紛傳言石婭口村發生了瘟疫。許多村民也像者富財那樣,供奉神仙牌位,祈求平安。而更多的人則紛紛趕著牛羊上山躲避瘟疫。
為了打消怪病帶來的恐慌,調查組立刻對死者的發病症狀和死亡過程進行了認真研究,初步利斷這些死者的死亡原因,都是因心肌炎引起的猝死,但是,為什麽這些人都會患上心肌炎,而且都在同一天呢?這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呢?
造成猝死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身體勞累、巨大的精神壓力、家族遺傳等等。但是通過對上述石婭口村的猝死患者的調查來看,他們並不具備上述發病條件,而且即使具備這些條件。怎麽會同時集中在一段時期發作呢?
據楊明清介紹,當時由於事發突然,而且限於當時的醫療水平,他們也沒有弄清為什麽會連續發生猝死事件。但是他們認為由於確定了是猝死,而猝死是不會人際傳染的,所以他們當時的診斷打消了村民的顧慮,使那些最初充滿恐慌的人們很快安定了下來。
然而就當調查組剛剛鬆下一口氣的時候,沒想到,悲劇又在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再次接二連三地發生了。
調查還在進行,有專家懷疑是克山病爆發了。
就在調查組剛剛撤離不久,正值壯年的村民李富才突然在睡夢中死去,就在當天,家裏的二弟媳富秀也猝然離開了人世、幾天後,老父親李昌美也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撒手人衷。原來的五口之家驟然隻剩下了二兒子和他不到一歲的孩子。
然而死亡的陰影並沒有就此離去,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裏,村裏又相繼有五個人也因這種病死去,當楊明清他們再次趕到村裏的時候,看到的是幾具沒有掩埋的屍體。
由於連續死亡的人太過集中,楊明清懷疑他們的猝死又可能與一般的猝死原因不同。於是他們一方麵進行緊急調查,同時邀請了國家有關地方病研究專家進行聯合會診。然而根據病情研究,這些專家卻提出了另外一種看法。
有一部分哀老山區曾經有慢性克山病的情況,專家們懷疑是不是克山病爆發了?
克山病是一九三五年在黑龍江省克山縣首先被發現,故名克山病。這種病般流行於荒僻的山嶽,高原及草原地帶,它發病的症狀與猝死十分相似,也是發病時表現為胸悶、惡心、嘔吐,頭暈,嚴重的就會出現昏厥、抽搐或休克。
村民仍然不斷發病甚至死亡,克山病的可能性也被排除。
在以後的幾年裏,石婭口村的居民根據克山病的預防方法進行對疾病的防範,但是卻仍然有人不斷發病甚至死亡。由於沒見任何成效,楊明清他們開始懷疑克山病的說法。
透過對患者的血樣和毛發檢測,發現確定克山病最重要的證據之一,硒元素,在患者身上並不缺乏。
通過各種檢測和研究、專象們否定了克山病的說法。但是連續幾年不斷有人死亡,而且呈現出集中性特點,造成這些人集體死亡的致死元元凶究竟是誰?答案看來隻能從死去的人那裏找到相關的專家做了屍體解剖,把腦,心、肺、肝,腸這些不同組織都送到雲南省克山病研究所,通過檢驗,認為可能是由於科沙奇病毒的感染,而造成這個病毒性心肌炎。
科沙奇病毒是一種在自界比較常見的病毒,最容易隱藏在動物身上,比如說豬、狗,甚至老鼠,牛、貓等等.
科沙奇病毒傳染人類一般都是通過腸道途徑傳染,比如人們吃了帶有這種病毒的水,食物等等,人們感染上科沙奇病毒,如果抵抗力弱的話,就容易患上心肌炎,腦膜炎,肌無力等疾病。常見的都是新生兒容易感染這種病毒。
但是,在石婭口村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人,因病毒感染造成心肌炎猝死呢?他們又是如何大麵積感染的呢?
疑凶現身水源、猝死迷霧依舊疑點重重。
為了弄清事實真相,調查組對石婭口村周圍的土壤、植物、牲畜、水源等進行了詳細調查,最終確定水源最有可能造成大麵積感染的最可疑途徑。
因為在調查中他們發現,石婭口村的居民大多養殖牲畜,在路邊牲畜的糞便到處可見,而這些道路往往離他們的飲用水源十分接近,這也就是說,動物糞便中隱藏的科沙奇病毒,很容易在被汙染的水當中出現。
根據這一判斷,調查組在居民的飲用水中采取標本,進行了仔細分析,但是結果卻讓他們大失所望。
專家在檢測的水裏沒發現這種病毒,難道他們的飲用水經過消毒處理了嗎?通過再次調查,發現這裏的居民大都沒有任何消毒措施,都是直接飲用山上流下來的溪水,那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經過再次認真地分析死者死亡的時間規律,他們最終找到了答案。
猝死主要發生在七、八月分,是雨水季節,難道是下雨的時候把周圍的豬類、牛糞衝到水源裏麵,汙染了水源?根據這些判斷,調查組在雨季衝下山的水源當中,終於找到了科沙奇病毒。
後來,當地政府對居民飲用水進行了改造,把露天水通過水管引到每家每戶,同時在雨季容易疾病爆發的季節對飲用水進行消毒。
為了最大程度地保護石婭口村居民的安全,當地政府從二0 0三年開始又采取了村民整體搬遷措施,搬遷工作從根本上使石婭口村的居民遠離了死亡之地。
到現今為之,在醫學界一直存在科沙奇病毒和克山病兩種致病原因的說法,但是這兩種說法都不能完全解釋許多未解之謎。
另外,如果是水源被汙染引起的病毒傳播,那麽為什麽離石婭口村不遠的山上、山下兩個村莊,都飲用同一個水源,卻從沒有發生類似死亡事件呢?
許多專家仍然頻頻出入那令人恐懼的地方,他們希望通過更多的調查研究,最終撥開離奇的猝死迷霧。
孫曉雪猛地全身一震。
石婭口村,看地位置不就和黃憲村僅僅一山之隔嗎?兩者的直線距離基本上不超過五公裏,道那裏的怪病也和黃憲村出土的青銅人頭像有些聯係?甚至,主要原因就在那裏?
她強忍住內心的震驚,將下邊的資料緩緩看完。其餘的都是黃憲村,以及三星堆魚鳧文化和望帝杜宇的一些數據,應該是孫敖後來在圖書館和網上查到的。
最後一頁數據上,他隱晦地懷疑趙宇那藏寶圖的來源,覺得趙宇這個人並不簡單,一定要好好調查。
她很了解自己男友的為人,既然他會將這些東西珍藏起來,就必然有它們的聯係之處。隻是她搞不清楚罷了。
給夜不語那兩個人看看,說不定會有些頭緒,畢竟男人的事情是男人最容易揣測!孫曉雪將這些資料小心冀冀地全部放進手提袋裏,緊了緊外衣向門外走去。
就在剛出門的瞬間,一個等待己久的身影猛地從黑暗的角落走了出來。
“嫂子,您動作真慢,我都在這裏等了好幾天了!”那個人影笑嘻嘻地向她走了過來。
孫曉雪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趙宇,是你!”
“就是我!”
“你怎麽敢出現在我麵前!”
“我為什麽不敢?”趙宇微笑著向她攤開手,“嫂子,把手裏的東西給我。”
“做夢!”她憤恨地死死瞪著他,“我為什麽要給你?你把我的一切都奪走了,你殺了他!”
“但是你還活著,活著,我又沒殺你。趙宇的臉上微微閃過一絲不耐煩,你們這些人真可笑,要死就幹脆一點死嘛,千嘛還問東問西的。那個家夥死的時候也是這麽問我,居然問我為什麽要殺他,笑死我了!”
可笑!孫曉雪隻感覺肺都要氣得炸掉了,她緊緊地咬住嘴唇,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混蛋給殺掉。
“算了,看在那家夥的份上,隻要你把手裏的東西交出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趙宇不知為何又笑了
“原來,你是想把我一起殺掉。”孫曉雪也笑了,笑得很甜美,暴怒的大腦稍微恢複了一些理智,“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你要殺掉我們,但是,據說你很想得到那些青銅人頭像?你以為,那個人頭像可能在我身上嗎?”
趙宇臉色變了變,“沒關係,身上找不出來,我會到你家去找,不過據說你家裏發生了些小事情,伯父居然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嘿!”
孫曉雪全身都僵硬起來,緊張地吼道:“你!你將我爸爸怎麽樣了!”
“我能怎麽樣?放心,其實我還真想怎麽樣,可惜完全沒有機會,他是失蹤了!嘿嘿,嫂子,要不要來做個交易? ”
“交易?什麽交易?”她警惕地看著眼前的渾帳。
“當然是個很有趣的交易.把手裏的東西和人頭像給我,我就幫去找伯父。”趙宇嘻皮笑臉,仿佛很開心的祥子。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孫曉雪將手背在身後,緩緩地後退。右手悄無聲息地鑽入手袋裏,將隨身攜帶的折疊式水果刀抽出來,打開,然後地向趙宇衝了過去
“混蛋,你現在就給我去死…”.
趙宇的神色悠然,一副似乎早就猜到的樣子,但他絲毫沒有躲避。刀似乎刺進了肉裏,但是那種觸感卻空蕩蕩的,空蕩蕩到令人覺得像是刺進了虛空中。她大腦混亂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趙宇的臉孔。
那混蛋,依然笑著,開心地笑,隨後她的眼睛中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到了……
DATE:5月27日淩晨一點十七分
“臭小子,你知道嗎?曾經有個女人,十分愛我的女人曾經告訴我,她說,魚的記憶其實隻有七秒,七秒之後,就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一切又都變成新的。
所以在那小小的魚缸裏永運不覺得無聊,因為七秒一過,每一個遊的地方又變成了新的大地,可以未遠活在新鮮中。”
寂寥的下水道中、楊俊飛抽出一根煙點燃,卻沒有湊到嘴邊,隻是那麽拿著,一直拿著。
“她還說,她寧願是隻一魚,七秒一過就什麽都忘記了。曾經遇到的人、曾經做過的事就都可以煙消雲散,可她不是魚,所以她無法忘記她愛的人,她無法忘記牽掛的苦,她無法忘記相思的痛。”
用力吸了一口煙,他的眼神空洞洞地望著我,“她說,魚看不到相愛的人流淚,但是卻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心痛。這一生我們都無法做隻自由的魚,所以你也無法感覺到,在你離開我的時候,我的那種心痛,正如我覺察不到你愛我一樣。
然後她問我,我愛一個人可以愛多久?可以愛她多久?她說如果她是魚,她可以愛我七秒。然後,七秒之後我又愛上了你,就這樣愛我一輩子,用魚的方式!”
煙吸進了肺部,然後經過鼻孔噴了出來,楊俊飛的聲音越來越蒼涼,蒼涼到我摸不著頭腦,甚至不明白為什麽他要在此時如此緊要的時刻,說這種兒女情長的話。
“臭小子,你知道嗎,就是這個女人,她說完這番話後,第二天就離開了我,悄悄地和我最好的朋友私奔了,逃去了天涯海角的某一處躲起來。我之所以會當偵探,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想找到他們。”
“那結果你找到了嗎?”我心不在焉地問。
“當然找到了,我最後還原諒了他們,甚至,做了他們孩子的幹爹。”楊俊飛的笑容很苦澀。(詳情請參看茶聖一書)
“嗯,這個,請原諒我不解風情地打攪你在那裏莫名其妙的抒情。請問,你告訴我這個幹嘛?和你剛才提到的幻覺有關?”我打斷了他。
“當然有關!”楊俊飛的臉色沉了下來,“就在剛剛準備爬下下水道的一瞬間,我看到了那個女人,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她在拐角處傻傻地瞪著我,眼神透露著一種淒涼的痛苦,仿佛在擔心我。”
“你知道嗚,她就在我用力跑,不需要幾秒鍾就能觸摸到她的地方,存在的那麽真實。”
“這就是你的幻覺?你確定不是眼花?”我唏然道。
“這不算幻覺嗎?她根本好好的活著,比我活得更舒暢。更重要的是,我十分清楚她現在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她在地球最寒冷的那塊地方,和自己現在最愛的人在一起,我想不出來,還有比這種更幻覺的幻覺!他狠狠地一口氣將煙抽完。”
我不置可否,“你確定不是你的妄想?不是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估計是你太愛她了,一到睡覺時間就做清醒夢。也難怪,現在可都是午夜了。”
“我不是在開玩笑!”楊俊飛瞪了我一眼。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我瞪了回去,“雖然有猜測碰了人頭像的人會因為幻覺而自殘甚至自殺,但僅僅隻是猜測而已。.我看是你太緊張了!”
楊俊飛似乎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傷害,聲音稍微大了起來,“鬼才緊張,我這個人怎麽可能會為這種小事緊兮兮的!”
我微微笑了笑,“算了,懶得和你扯淡,總之就算你看到幻覺了吧,但那又怎麽樣呢?你不是活得好好的,也沒有自殘什麽的。不過,最近我身上似乎也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什麽!怎麽沒聽你說過?”楊俊飛的臉色變了變。
“其實也沒什麽。”我吸了口.氣,靠,下水道裏果然有夠臭的。
“就是今天下午去買今晚偷雞摸狗用的東西時,期間去了一家常去的咖啡店喝水果茶.沒到才喝了不久,便遇到了一個十分三八的,一個叫沈科的朋友。或許是我坐的位置的光線實在傳神,又或者那家夥的眼晴實在三八得神乎其技。
總之他一見到我,沒打招呼,就直愣愣地望著我的脖子猛瞪,然後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小夜,你小子昨晚到底去哪裏鬼混了,快快從實招來!”
我一愣,幹笑道:“我?昨晚?在家裏忙,忙到淩晨四點過啊!”
“少來,你還跟我裝傻”,他英雄相惜地用力拍著我的肩膀,“俗話說家花哪有野花香,我理解的!”
這家夥究竟在說哪門子的語言?寡人現在貌似就連家花也沒有吧!哪來的野花?
似乎他也想了起來,滿臉驚訝地張大嘴巴,“不對啊,你這小子不是還沒女友嗎?難道?昨晚-去柑子樹的某個花田小巷尋花問柳去了?小夜啊,這可不行,雖然我理解一個十八、九歲的正常男生是有正常需要的。我理解,我理解。可是也要注意安全啊,有沒有安全措施?嗯?嗯?”
所謂柑子樹這地點,據說是附近方圓百裏,赫赫有名的淫窩。
頓時,我有一種想要把他打倒在地,然後用帶著打子的跑鞋狠狠踩下去的衝動,媽的,天可憐見,人家我清清白白的一個人被他說成這樣。藍天白雲,昨晚沒冒出頭的月亮和浙瀝的小雨以及家裏的父母高堂可以作證,我最近壓根就沒出過什麽門嘛。還尋花問柳咧,靠!
在我已經實質化到可以殺人的目光下,這家夥似乎感覺到了危險,小心冀冀地縮了縮脖子,畏畏縮縮的輕輕指了指我的脖子,“你別那樣看我,好像一臉無辜的樣子。你的脖子上,明明還有吻痕嘛!”
我滴天!吻痕?老子我堂堂正常的高中生、良好的未納稅市民一個,發散性聯想思維自認已經算是夠豐富了、都壓根兒沒有到過,自己身上會出現吻痕這一莫名其妙的白癡故事!
“好吧,吻痕是吧,老男人,你告訴那白癡究竟什麽是吻痕。哼!”
所謂吻痕,一般而言是指皮膚敏感的女孩子因為自己的那一半,kiss得太用力,造成毛細血管出血,血液不能很快地恢複,一般而言是呈現青紫色的痕跡,就各人的膚質界著看,痕跡有可能會持續三到十四天不等才對吧。
注意,痕跡是呈現青紫色,而且基本上是皮膚細嫩的女孩子身上才會出現.我堂堂大男人可不是細皮嫩肉,而且脖子上莫名其妙的怎麽可能出現什麽青紫色的痕跡。哼!
“當時把我鬱悶的,一口氣跑進洗手間,用化妝鏡看了看,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我把高衣領的拉下來,露出了脖子。
楊俊飛定晴一看,眉頭皺了一下。一隻見好幾個泛紅紫的,形狀奇怪到令人抓狂的痕跡,赫然出現在脖子白暫的皮膚上。
他伸出手摸了摸,許久才小心冀冀地問:“你確定,那個,嘿,真的不是吻痕?”
我靠,有吻痕是這樣的嗎?還好我沒有女友,不然讓她誤會的話恐怕百口莫辯,到時候跳進演河都洗不清了,汗!我用惡毒的眼神向他逼視過去。
楊俊飛頓時打著哈哈,貌似低落的心情立刻飆高,看得不亦樂乎。
“不過說起來,這種奇怪的痕跡以前真的沒有出現過。下午乍一看見,引起了我的一陣恐慌。癌症?白血病?難道我前途大好的青年就要這樣掛掉了?
莫名其妙地怕了一陣子,又用手摸又用洗手液衝,居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摸起來也和平常皮膚一樣光滑,也不痛,就像單純的色素凝結了而已。既然擔心也找不到原因,我才放下心來接受了脖子上的事實。
不過這種奇怪的痕跡,肯定不是隨隨便便就會出現的,它突然冒出來給我亂開笑,絕對不單純。
"老男人,你有什麽看法?”我問。
“暫時沒有,乍一看真的像是吻痕,但是這形狀實在太古怪了。”他續研究著。
"說起來,前段時間在網上看了個帖子,那人說,類似這樣的痕跡,其實是上輩子的羈絆,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浮現出的,上一世的影子。”我嘻然自嘲。
楊俊飛心不在焉地,看那專注的眼神,仿佛在若有若無地想些什麽,“聽起來似乎滿有趣的,不過,完全也是無稽之談,千萬不頭去信。”
我歎了口氣,“唉,麻煩。雖然一年多來也有過好幾個猜測,但比較官方一點的,我覺得有兩個可能比較容易讓我接受。第一,就我而言,習慣看東西或者思考時用手掉住下巴,當然也常常擠壓脖子,會弄出一些奇怪的痕跡也就不足而奇了。
第二,洗澡的時候搓得太用力,而且季節交會的時候完原本就是會令皮膚脆弱,所以,太用力當然會引起毛細血管破裂,造成顯眼的痕跡,.不過,單純的,基本上是我的理解,歡迎你這個有經的老男人參與,多多探討一下!”
“小夜,我覺得,或許我看出些端倪了。”楊俊飛看著看著,突然全身都僵硬起來,他口幹舌燥,吃力地抬起頭,用震驚到沙啞的語氣一字一句地說:“你覺不覺得,這些痕跡很像那個青銅人頭像?”
“什麽!”頓時,我腦袋一片混亂,不由得也呆住了!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5 寶藏(中) 第八章 DATE: 5月27日淩晨二十九分 幻覺空間
夜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倒在廣播室裏。他居然沒有死,也沒有受到過什麽大的傷害,除了後腦勺上的一個腫包而已。
那些人為什麽沒有殺他?明明他已經看到其中一個人的真麵目了,為什麽要讓自己活著?
難道他們真的很有自信,自信到白癡地相信整個國家的力量都無法和他們對抗,無法抓到他們?
搞不懂,果然那些家夥都是神經病,而且病得不輕。
他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迅速地檢查著身上的對象。令他難以置信的是,身上的東西居然一樣都沒少,甚至連警槍都還在。夜峰疑惑地將彈夾退堂,子彈是滿的。
他笑了起來,不知道在笑對方的瘋狂,還是在笑別的什麽。總之,他將槍緊緊地握住,用左手掏出手機,按亮,就著手機的光向四周打量。
廣播室的電源線路早就被破壞得一塌翔塗了,以他半吊子的電工技術,是絕對不可能修好的。
深深吸了口氣,他將手機塞入口袋裏,無聲無息的打開門,小心冀翼地走了出去,不知為何,心裏總覺得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甚至有點超出自己的想象。
那些家夥雖然是瘋子,但也不是普通的瘋子,他們有計劃,有組織,甚至有至今都令他頭痛的手段。
新一代的手機幹擾器有許多附加功能,能夠幹擾一切長短波接受性質的電子儀器。整個警局裏不能用紅外線眼鏡,不能用紅外線掃描儀,隻能單純地用機械性的東西以及人類本身的五識。
自己藏在那麽隱秘的地方,氣息也隱藏得很好,那些人究竟是怎麽發現的呢?
頭痛,這批匪徒果然不一太般,他們能令人在無法預警下使對方昏迷,也能在人眼無法目視的情況下,準確地看清楚天花板上的東西。
這些人背後恐怕有著一個十分龐大的組織在支持著,隻是,到這種規模不大不小的警局耀武揚威,有什麽目的呢?
夜峰苦笑了下,緩緩地向局長室走去。不管怎樣,是先和外界聯絡了再說。
警局前樓很寂靜,寂靜到令人害怕,他緩緩摸索著,不敢發出任何的響動,根據記憶就那麽提心吊膽地走著,不知走了多久,感覺差不多要到局長室時,腳下抵住了一堆柔軟的東西。
那些東西似乎很多,他蹲下,摸了摸,居然又是屍體,一個接著一個的屍體.
大概有二十多個,全都穿著警服,整整齊齊地一個接著一個排在地上。
頓時,夜峰全都顫抖起來,他憤怒得幾乎想要發飆,想將那群人統統用自己的雙手撕裂開。
這麽多人!
這麽多人!全都是自己的同伴,他們前一刻都還好好的,有的在想自己的老婆、女友、父母,有的在計劃著休假時安排。但是現在,全都冰冷地躺在離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再也不會醒來.
混,混蛋!夜峰咬牙切齒地從喉嚨中逼出沙啞到幾乎在滴血的聲音,忍住憤恨,一步接著一步向著局長室走。
理智在大腦深處不斷地提著他,冷靜,一定要冷靜,如果就連自己都死了,今天發生的一幕,永遠也會不為外人所知、恐怕會成為謎案。
不論怎樣,都要和外界聯絡,到時候再去拚命也不晚。
近了,已經很近了。就在他的手就要接觸到局長室的大門時,猛地眼前豁然開朗,四周的黑暗仿佛被什麽生生切開了似的。
白得刺眼的光亮從四周湧現出來,景象開始浮動,天空和大地同時出現了……
DATE:??
有人說,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沒來得及愛上一個人時,已經習慣了那個人的存在,似乎那個人待在自己身邊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突然有一天,那個被自己習慣而又不愛的人消失了,又會怎樣呢?
她會迷茫、失落、然後才會莫名其妙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中已經沒有辦法容忍失去他的存在。自己已經在習慣中,深深地愛上了他。
女人就是這種奇怪的生物,她們更像從水星來到地球的物體。水是什麽你知道嗎?女人如同水一般地捉摸不定,千萬不要試圖去弄清楚她們的性質,因為毫無意義。女人原本就應該是待在男人的懷裏,被深深地保護著,愛護著的。
其實男人也是很奇怪的生物,這種生物在結婚前覺得適合自己的女人很少,結婚才發現適合自己的女人居然還有那麽多!
但是,我很了解我最好的朋友,那家夥絕對是世間少有的一等良民,我相信他會做一個非常稱職的老公、丈夫、孩子他爹,等等諸如此類的職位。
王誌,有這位美麗的彭瑤小姐,我這輩子最好的兩個朋友.祝你們永遠幸福!
二零xx年十月三日,是王誌和彭瑤結婚的日子,作為他們最好的朋友、月老,以及一些莫名其妙臨時安插在衣頭上充當光環的名,我,美男子夜峰,莫名其妙地要在女方長輩的發言後致詞。
以上,就是我的發言,估計台下的人恐怕是有聽沒有懂,唉,稍微有點丟臉。
不過,我看到台下的小瑤哭了,哭得很開心,我還看到王誌笑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看他笑得那麽燦爛。
也對,這麽多年來的希望得逞所願,恐怕換了是我,也會笑得把臉給掉爛掉吧。所以,我微揚起手中的杯子,向他們致意,靜靜地走下主持台。
下午,抽空陪新娘在公園裏單獨逛了逛,也單獨陪新郎喝了點小酒。
今天的小瑤不像前段時間因為婚前恐懼,頻繁打電話給我時那麽的焦不安,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
王誌穿著白色的西裝.,一這小子突然變得人模人樣起來。
下午單獨和他倆聊了許多,沒想到,他們這對配合默契的狗男女居然跟我講起了戀愛課和婚姻輔導課,寒!
“阿峰,你有很多優點。就像你的縹緲,你的神秘,會讓對方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住。但是有吸引力,並不代表會得到愛情。你看,你時常給人一種縹緲的感覺,會令愛你的人很累。”小瑤拍了拍公園裏某個倒黴的石椅,示意我坐到她身旁。
“這麽多年,我也很了解你呢,其實你的為人一點都不飄緲。對感情也很專一,但是太專一也不好,如果對方出了什麽問題,你很容易再次受到傷害,對感情,你還是放開一點好。
還有,說實話,你的感情運真的有點不好。喜歡你的,你在逃避,等你逃避得差不多了,走出來了,好的也都嫁得差不多了。而且你自己挑的女孩,問題絕對是超級多,別急著反駁,這是事實!雖然所有的朋友都希望你能幸福。”
小瑤突然想到什麽,笑了起來,“阿峰,你是個很會付出,很會寵自己的女友的人,但是那樣寵對方,對你,對對方,真的好嗎?自己考慮清楚,再走進那個圈子吧。”
王誌的婚姻輔導課相對簡單明了許多。
“臭小子,我要結婚了,嘿嘿。”他灌了自己一杯酒。
“你知道我為什麽能娶她嗎?第一,當然是因為我很愛她;第二,我懂得有效的付出。”
嗯,這兩條聽起似乎有點道。
“現在的社會就是陰盛陽衰,而且女孩子都被網上的帖子和無聊的韓劇給完全洗腦了。所以,不要太慣她們。”
“你知道嗎?作為男友,你必須教會她們什麽是你的責任,什麽是她的責任。像你常常說的,感情雖然需要其中一方付出多一點,但是另一方始終不願付出,沒有反應,甚至不願意為你稍稍改變的話,那段感情是早點放棄的好。”
王誌講得天花亂墜,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感情,想要良好的繼續下去,說白了就是在不斷地改變自己和對方,到達比較契合的位置,單方麵的改變當然是不行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彈性極限,我現在已經到達了那種極限,而你嫂子佑計也是吧,所以我們最後才能走到一起。”
這個,似乎,好像,是我硬把他塞給彭瑤的吧,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仔細想想,最近這三年多來,我的感情運確實是很糟糕,除了爛桃花是爛桃花。但是,也沒有糟糕到可以令這對超有默契的狗男女,拐彎抹角全盤否定的地步吧!
新郎和新娘,兩個人我都單獨陪了他們一小時,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他們要這麽鬱悶地折騰我。不過至少在我準備走人的時候,兩人是稍微說了一句象樣的人話。
“阿峰,你的妻子一定會很幸福。”小瑤說:“但是首先,不要吝嗇自己的感情,喜歡就是喜歡,大聲說出來不管怎樣,隻要是女生,都會感動的。”
回程的路上,我開著車,想起今天這對狗男女的話,不禁又搖頭笑了起來。
我堂堂夜峰,美男子一個,大有作為的好青年,怎麽可能找不到女友?而且本人可是……
可是什麽?為什麽我居然不記得自己在幹什麽工作了?
還有,為什麽總覺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等著我?
為什麽,我應該是有老婆的!為什麽,小瑤不就是我的老婆嗎?我們什麽時候離婚的?她為什麽會再婚?而且和自己最討厭的王誌那個混蛋再婚?
疑惑如同雨春筍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入腦海中,我瘋狂地捂住腦袋,死死踩下煞車,頭狠狠地撞在了方向盤上。
頭腦沒有昏厥,依然十分的清醒,清醒得令人反胃。
抬起頭,打開車的窗戶,夜晚渾濁的空氣立刻了進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思維會猛地如此混亂,但是不論怎樣,都想問一個問題,問那個女人最後一個問題。
於是我開車向來的方向返回。
彭瑤和王誌正要進洞房,驚訝地著著我粗魯的一腳將門踢開,喘著粗氣,一聲不哼地盯著他們。
兩人嚇得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小瑤從床上站起身,披上外套,關心地問:“阿峰,你出什麽事了?額頭上都是血!”
“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問一句話。”我依舊死死地注視著她,眼睛都快滴出血來了。
沒等彭瑤說話,王誌已經走了過來,“喂,你怎麽老來打我的好事?去你老子的,有事明天再問。”
“我等不及了,一定要現在問。”我固執地堅持著。
“靠,我還等不及要進洞房了!”王誌狠狠地瞪著我。
我回瞪過去,望了他一眼,淡淡道:“那對不起,麻煩你再等一下,一下就好。”說完,用力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陽穴上,他立刻昏迷過去
“夜峰,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彭瑤尖叫著蹲下身抱住她現在的老公,憤恨地望向我。
我絲毫不在意,也蹲下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幹什麽!你想幹什麽!快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了!”彭瑤尖叫得更大聲了。
我冷靜地道:我隻想問一句話,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我不知道!我才不知道!你這種下賤的人,我真後悔認識過你!”她繼續尖叫著。
“怎麽會不知道?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我的聲音中帶著絕望,我們在朋友的舞會上認識的,還有很親密的關係。”
我還清清楚楚地記得,當時對我說的一句話。說:“你的人生對我而言,就是一場韓劇.我希望認識你,但是我更怕認識你,因為韓劇的結局,通常都是悲劇……”
猛地,我猛地想到了什麽,絕望的眉頭開始舒展開,然後,我笑了,開心地笑了。
當時,我也回了一句。我說:“這位小姐,差點忘了告訴一件殘酷的事實。其實韓劇,也是有皆大歡喜的喜劇的!記得嗎?從此就成了我的女友。一年後我們便結婚了。”
對了!想起來了,完全想起來了,我是夜峰,是個警察!果然,這個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有問題。。。 。。。
就在自己覺悟到這一點的時候,突然間,光明被黑暗吞噬,視線頓時墜入了漆黑中。
DATE:5月27日淩晨一點十九分
我頭腦一片空白,默不作聲地掏出鏡子就著微弱的手電筒光芒,再次仔細打量著脖子上的痕跡,果然,越看越像青銅人頭像的模樣。誇張的鼻子,的眼睛和長長的耳朵,基本上都模模糊糊地成形了。
臉上流露出一絲苦笑,原本就隱約地猜測脖子上的痕跡,會不會和人頭像的詛咒有關係,現在已經十分確定了,不但是有關係,而且關係還很大
我一聲不哼地將衣領拉上去,沉聲道:“這件事先扔在一邊,先把人頭像統統偷出來以後再去考慮原因。我們上去。”
按照預定的路線,我們偷偷摸摸地到了配電房下邊,從下水道小心翼翼地鑽出來,左右看看,並沒有人,周圍黑漆漆的,路燈不知為何熄滅了。
居然會停電?:楊俊飛稍微有些驚訝,“我們的運氣也未免太好了吧。”
“白癡,警察局裏怎麽可能會停電,就算真的停了,也會有備用的大型發電機供電。小心,情況恐怕有些古怪。”我愣了愣,臉上滑過一絲憂慮,不管了,好事做到底,先進供電房再說。
供電房裏也是一片黑暗,應急的紅色光芒也沒有一絲蹤影。我皺了眉頭,按亮小手電筒,頓時,我倆都呆住了。
“看來,我們有夥伴。而且是非常胡來的夥伴。”楊俊飛苦笑著說。
我稍微檢查了一下供電係統,沒想到居然能破壞得那麽徹底,就算是不懂電工的我,一看也知道絕對是外行人幹的。
“奇怪了,看那夥留下的痕跡,應該是在不到十分鍾前才離開的。這時候警局都悄無聲息的,實在太不正常了!
他嘟噥著四處打量,然後向我看來,“今天不是有你表哥夜峰值班嗎?那個年輕人我曾經見過幾次,很精明很能幹,應該不可能會犯這種小錯誤,臭小子,你覺不覺得很有問題,難道他們出事了!”
我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心緒十分不寧,今晚出人意表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多到令人麻煩的程度,看來行動還要飛快一點。
“我們立刻去後樓的證物室,那夥人說不定也是衝著人頭像去的.不知為何,心底隱約冒出了這個念頭。”我毅然道。
“你不管你表哥死活了?”楊駿飛有些詫異。
“婆婆媽媽那麽多幹嘛!”我斬打截鐵地道:“夜家的人如果白癡到連白救都沒辦法,那還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表哥可沒有那麽脆弱,就某些方麵而言,他的生命力比蟑螂還強!”
“你這家夥無恥-的樣子,很有我當年的神韻。”楊俊飛不知是讚賞是諷刺,以後絕對是個狠角色!
配電房的位置在前樓和後樓的正中央,不遠處就是個小花園。夏花開得很倉卒
根本就沒有繁華錦簇的優美景象。
午夜的天空沒有明亮的月色,月被知何時飄來的雲層緊緊覆蓋了起來,隻露出了一小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月暈。
自然,地麵也不會太明亮。
花園中的植物隨著夜風蕩漾,在這種光線不足的環境裏顯得十分詭異,我們不敢打開手電筒,就那麽靜悄悄地努力掩蓋自己的身形,緩步前進。
到後樓時,已經淩晨一點半了。
“喂,臭小子,”楊俊飛突然開口,“你看大門。”
我低下頭,後門的玻璃門居然被砸開了,露出了足以容納一個身材魁梧的大人進入的洞。
真是亂來的一群人,不管是配電房是門鎖,居然都幹得那麽明目張膽,絲毫不怕曝露的樣子。
難道那夥人來了不少?不對,如果很多的話,自己沒理由到現在都還碰不到一個、兩個,而且他們也沒有在關健位置上布下人手。
但如果闖入者很少的話,他們怎麽敢明目張膽呢?他們憑什麽!
我不由得又仔細打量起四周,顯然楊俊飛我想的一樣,他左右望了許久,最後我倆的視線碰撞在了一起。
“周圍絕對沒有人埋伏。哼,恐怕我們的同伴也沒有來多少人。”他揉了揉太陽穴,“頭痛,這裏還有二十多個帶槍值班的察察,而且還有你表哥的精英組,這些人都到哪裏去了?”
我思忖了一下,依然沒有任何頭緒,“算了,總之我表哥死不了,其它人的死活又不怎麽關我的事,與其關心這個擔心那個的,不如想怎麽把人頭像搞到手,那夥人估計已經進入了。”
楊俊飛回憶了一下後樓的布局圖,緩緩道:“雖然我們的同伴進去了,不過肯定沒有出來。原本計劃在電路上做點手腳後讓樓裏的監視係統麻痹掉,不過,看來現在在有人已經幫我們做得很完美了。”
“喂,臭小子,如果你是他們,:?你會走那條路去證物房?”
“如果是我的話,就沒有監視係統,也會走安全樓梯,然後盡量避過有門窗的地方。不過那夥人十分張揚囂張,佑計會正大光明地走主走廊上去。”
“我也這麽想,那麽他們就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我們順著那條路線迎上去,肯定能碰到他們。”他抽出一根煙,就那麽含在嘴裏。
“如果他們目的和我們一樣,我就將東西搶下來,如果不太一樣,那就各取所得好了,我們也犯不上打草驚蛇去招惹他們。”
我微微有些驚訝,“你也覺得那夥人是衝著人頭像來的?”
“不然還有什麽理由?”楊俊飛咂巴了下嘴,“最近這個城市沒有什麽大的案件發生,也沒消息來源稱有大毒梟或者達官貴族漏網,把柄被放在了證物室裏。既然沒有值得那些人這麽大手筆地犯案的頭緒,所以也隻有一個稍微象樣點的猜測了。”
“青銅人頭像,或許有其他人或者某個大的組織知道其存在吧。”他推測道:“而且,它那種接觸過的人都會被詛咒的能力,你不覺得很神奇嗎?恐怕可以用在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上。”
我不置可否,率先跨入了警局的後樓。
走廊上空蕩蕩的,黑暗,寂靜,沒有任何的聲音。
腳上特製的鞋子踩在地上,原本該悄無聲息的,但是在這種如死的寧靜中,也發出了聲響,隻有靠很近後才能聽到的聲響。
楊俊飛緊跟在我身後、如老鷹般銳利的視線不斷地掃視著四周。
這一刻我才清楚地感覺到,這位大偵探偷雞摸狗的技能有多麽純熟高超。
明明知道他就在我身後,就在不及十厘米的地方,隻要我伸手就能碰到他,但是我偏偏無法感覺到,隻是下意地覺得身後一定是一片虛空,黑暗的虛空,除了自己外,不會再有其它人。
就這樣相對安靜的,默默地走著,一路上完全沒有遇到過想象中的那夥人。
然後.,我倆站在了證物室的門前,而且那扇門還好好地關著,靜悄悄地完整的如同家裏馴養的羊。
“怪了,難道我判斷錯誤?”楊俊飛撓了撓頭。
我搖頭,“不可能。除非他們的目標真的不是人頭像,甚至不考慮到證物室.當然,有最後一種可能!”
我和楊俊飛對視了一眼,身體立刻緊繃起來。
很有可能。楊俊飛意味深長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門,悄聲說道:“或許那夥人發覺自己被跟蹤了,正在目的地裏悠閑地喝著茶,守株待兔。”
“臭小子,會不會開槍?”
楊俊飛掏出不知從哪裏搞來的槍,扔給了我一支,見我稍微有些我豫,笑道:“放心,裏邊的是麻醉彈,死不了人的。美中不足的隻是麻醉效力稍微強了那麽一丁點,據說被打中的就算是大象,也會在三秒鍾之內舒心地睡個十二小時。”
我在嘴角拉出一絲笑容,哼了一聲,用雙手微微將槍口抬起,毫不豫地指向屋內的位置,然後向他示意。
楊俊飛點點頭,狠狠地一腳將門踢開,然後在那一瞬間倒向地上,翻身進了證物室,我拿槍的手緊張到不斷冒汗,準備在看到任何可疑物體的霎那間勻動扳機。
就算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證物室裏甚至走廊上依然悄悄的,聲音的漣漪向外蕩開,然後越來越遠,終於消失得了無痕跡。
四周,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證物室似乎一個人都沒有,就連值班的那個警察也不在。
我整理了下情緒,緩慢地走進門,然後將門緊緊地關上。
楊俊飛絲毫沒有閑著,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用眼睛搜查著可疑的東西.許久後,才歎了口氣,“這裏沒有人。”
我堵在門口的位置,打開手電筒,開始現察起四周。
這個證物室,我以前曾經因為好奇偷偷地來過一次,所以並不會覺得陌生.這是個接近一百平米大小的房間,正中央擺著兩張桌子,上邊有計計算機、電話等等對象,值班人員一般就在這個位置。.
圍著值班桌,呈輻射狀擺放著三十多個櫃子,上麵放滿了各種案件遺留下來的
對象,從瑣碎得如牙簽一般的小東西,到可以裝下人的養魚的大陶瓷盆等等,應有盡有。
我倆分工合作,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迅速地尋找著此行的目標。可是,找遍了所有的拒子都沒有發現。
被帶走了?頓時一種挫敗的感覺爬了上來。我苦笑了聲,稍微有些無力地倚靠在牆上。
不見得。楊俊飛慢吞吞地說:“-一般而言,如果從證物處拿了東西後,擺放的標簽也會被扯下來,但是這裏邊並沒有東西拿走,標簽還在的情況,雖然這裏還在沒多久前確實被翻過。”
“你是說,他們也沒有找到東西!”我眼前一亮。
“嘿嘿,當然。臭小子,你太嫩了!”楊俊飛得意地道:“就證物室而言,肯定有隱藏的保險櫃,用來放重要到出神入化的證物,你給我站在那裏等一等。”
國際性的大偵探果然有國際性的偷雞摸狗風範,隻見他在牆壁上敲打打,不久候九在右邊一個普通的角落找到了玄機。
他從身上掏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怪異工具,沒幾下,雪白的牆壁便被掀開,露出了泛著銀白色金屬光澤的保險櫃。
“靠!這種保險櫃也未免太老式了吧,根本就沒有挑戰性!腐敗,,實在是腐敗!有錢弄那些虛有其表的嚎頭,居然舍不得花錢把硬設備換一換。這種鎖,白癡都會開。”他嘴裏不斷嘮叨著,弄了幾下保險櫃的門就‘咯吱’一聲彈了出來。
果不其然,那兩個青銅人頭像真的安安靜靜地擺放在保險櫃裏。
接著.楊俊飛將其拿了出來,然後立刻像摸到了燙手山芋一般扔給了我,“這鬼東西,我可不想再摸第二次。誰知道會不會交叉感染呢!”
“靠!又不是感冒。我不屑地用眼神鄙視他,然後將人頭像塞進了背後的包裏。
目的達到,也該功成身退了。
我倆樂滋滋地拉開門準備開溜,猛地,居然看到一個人影靠在正對門的牆上。雖然因為黑暗而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但明顯是個男人。
那個男人,似乎也是樂滋滋地笑著,笑得很開心,然向我們攤開了右手……
DATE:5月25日淩晨?
這裏是哪裏?究竟自己什麽時候來的?自己,怎麽來的?
謝雨瀅醒了過來,迷惑地望著四周的風景。
早就不記得身上發生過什麽事情了,隻是隱約地回憶起自己從家裏出來,準備到學校的樹林裏將那個青銅人像挖出來。
然後!然後又發生了什麽事呢?
她托著下巴仔細思考著。記憶如同斷掉的弦一般,不但變得瑣碎不堪,而且斷得很徹底,隻能一段一段地想起片斷的東西。
自己確實出了門,騎著自行車向鄰鎮走。應該有四十多分鍾吧,就到了從前學校的後花園,那個埋藏著時間盒的樹林。
由於時間早,天際隻是剛剛亮,四周很黑暗,還好自己聰明的帶了手電筒,那時風不算大,不過卻異常地冷。
謝雨瀅用小鏟子將鬆垮的浮土挖開,很快就找到了時間盒。然後她把那個該死的人頭像揣進懷裏,又將土填回,然急忙的離開了那鬼地方。
記得,似乎手指接觸到人頭像的一瞬間,身體猛地感覺到一陣惡寒,凍徹心扉的惡寒,冷得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四周的風也似乎猛地打了起來,呼嘯著,刮得四周的樹幾乎折斷了腰。
天空似平更黯淡了。
本來稍微有些亮的天際或許因為霧氣的關係,越未越陰暗。奇怪,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外邊的霧變得那麽濃重,濃重到就算開了手電筒,光芒也射不到三米外。
視線被壓縮得很近,基本上看不到遠處的景象。
謝雨瀅緊了緊外套,本來就膽小的她,不斷地在心底叫喚著夜不語的名字,終於鼓足勇氣向前騎去.
出了校門,霧更濃了.手電筒的光芒吃力地破開層層白色,在光線中,霧氣瘋狂地翻騰著,猶如液體一般攪動,形成各種各樣的怪異圖像。
突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十分怪異的腳步聲。那個腳步聲很整齊,但是不太尋常,像是一跳一頓,非常有節奏。
是誰在自己身後跳著追過來?而且追得速度並不慢,不久後便到了跳動聲清晰可聞的地步。
猛地,她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一個很早以前流傳在這個城鎮的故事。
據說當時學校附近的一條大河剛改造好的頭幾年,有很多人條河自殺.此後這條河水並不深,水也不急河流就常常出現怪異的事情,陸陸續續有很多人不小心掉進水了裏,莫名其妙的就被淹死了。
後來不知為何,便盛傳開鎮裏鬧僵屍,電視台都出來辟了謠。
據當時內部可靠消息,其實掉下去的人不是淹死的,他們被打撈上岸後,均發現身上有嚴重灼傷的痕跡,很可能被焚燒過,有關部門派人調查過,不過調查到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麽不了了之了。
當時,她正好讀小學五年級。
那時候據說僵屍還扮成人的樣子,坐火車到處跑,看到你合適咬你。當時謝雨瀅怕得要命,天天放學回家時害怕會遇到僵屍,身上暗暗的掛著十字架、大蒜什麽的,就連手上都戴著十字架的手煉。
不久以後,大概過了十天來,有件事情更是得沸沸揚揚,報紙也報了出來。似乎有一種奇怪的動物在這個小鎮附近的農村,襲擊羊群,但是光喝羊血不吃羊肉,最後導三十隻羊被吸幹血而死。
據說看著一地慘死的羊,那個村的村長眉頭緊皺愁得說不出話來,畢竟他賴以為生的羊群幾乎遭到滅頂之災,被咬死了三十多隻。
新聞報導說,襲擊羊群的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就連派出所民以及市裏的幾個專家到現場看了半天,也表示暫時下不了結論。
不久後的一天下午四時,有個農民和他兒子突然發現路麵上有三隻奇怪的生物,它們和人一模一樣,是麵無表情,全身僵硬的,一跳一跳地緩緩向前移動。它們大咧咧地立在土路中間,朝著陳老頭齜牙咧嘴,一副很凶的樣子。
這種生物,那老農在村裏待了六十多年也從沒見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或許這就是喝羊血的壞東西,可能由於這幾天他們趕羊上山,讓這些壞東西沒了下手機會,餓壞了,就直接找上門來和人挑釁。
本來謝雨瀅是不怎麽信的,但是她鄉下外婆家的羊也被吸血怪獸吸幹血而死,這才更加害怕起來,身上戴的十字架更多了。
又過了不久後,班裏開始流傳出一個據說是事情始末真相的故事。
據說不久前,市考古隊在這個小鎮附近挖到了三具古屍,看衣飾、裝扮應該是清朝的。由於監管出了點小差錯,一夜之間,三具古屍竟然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飛了!
後來沒幾天就出現了五具僵屍,專咬人頭,沒咬死的就變僵屍,最後是出動軍隊,用用火焰噴射器燒死的。
但最後還是有一隻跑掉了,那隻跑掉的僵屍到了鄉下,咬到的動物都成了僵屍,不但襲擊動物,還會襲擊人。
當時僵屍一時間出現了很多,地方軍隊出動了光化部隊費了老大的勁,掛了很多人才將其搞定的。
隻是那個跑掉的僵屍,一直都沒有找到。
會不會身後的那個不斷跳動的東西是那隻落網的僵屍?
謝雨瀅怕得全身僵硬,身不斷地在發抖。
跳動的聲音越來越接近了,她緩緩地回過頭,隻見濃霧中,一個人形的生物,一跳一跳的,由遠至近,身影漸漸清晰了起來… …
待續 夜不語詭秘檔案第十六集《寶藏》下
預告:
謝雨瀅究竟遇到了什麽怪異的事情,居然有一片生長在三途川附近的妖豔彼岸花瓣落在了她的房間...
夜峰為什麽會產生幻覺。
而夜不語以及楊俊飛的下一步行動又會是怎樣呢?
這一切的一切,真的和那個神秘的寶藏,種秘的青銅人頭像有關嗎?
謎底,終究會揭曉。但是那個所謂的謎底,有真的是真實的嗎?
請期待寶藏下集。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5 寶藏(中) 後記--最近
最近,心情似乎都不會太好,所以稿子停了,書也沒有寫了,隻是就這麽拖下去,一直拖下去,於是有半年時間,我無所事事,開始躺在沙發上發呆,每天走到同一個咖啡廳,坐在同一個位置。喝同樣的咖啡,然後,晚上去同一個酒吧,坐在吧台的同一個位置,喝著千篇一律的雞尾酒。默默地,什麽都沒有幹。
其間,偶爾會出門那稍微到各地旅遊幾天半個月,回家後,又繼續鬱悶.
不過今天,特別是今大,很鬱悶。
不知為何,最近老是想很多,從前的往往也從腦海中不斷劃過,如同流星一般。有努力逝去 後就再也不願.意回憶的。也有努力遺忘後,又莫名其妙地冒出來的。
記得在三年零一個月外十七天以前,.我曾經為自己無聊的人生訂下過一個貌似高貴的目標
當時我撕扯著白玫瑰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散落在地上,然後輕輕揚起頭,望著藍得令人發狂的天空,靜靜地說:“當我喝完第三百壺熏衣草的時候,就遺忘從前的一切。扔掉回憶,把自己的世界統統刪除掉。到那個時候,再認真的找個女友.”
於是,我很不爽。
帶著這種不爽的心情,居然真的到了喝最一杯熏衣草的時刻……
那一晚,我的睡眠很不好。不斷在做夢。
我夢見了把我錘煉成好男人後,又完全將我拋棄在這個疲倦的世界上的她。
我夢見了無怨無悔照顧我兩年,至今都在默默地祝福我,但是一次又一次被我傷害得傷痕累累的她。
我還夢見了,終於結束了對我長達接近兩年的等待,準備在十月結婚,穿上白色的婚紗,毅然走上紅地毯的她。
半夜裏,有生以來第一次從夢中驚醒過來,我大汗淋漓,猛地坐直身體,卻怎麽樣也無法再躺回柔軟的枕頭上。
俗話說不是高枕無憂嗎?但是那一夜,我完全失眠了.
看了看手機,五點一刻,才睡了半個多小時,居然完全沒有了睡意。
走進浴室衝了個冷水澡,,走到陽台上,望著陰沉沉的黑暗天空,我深呼吸了無數次。最後一壺熏衣草,究竟該怎麽去喝呢?
突然感覺很迷茫,於是走進房間,從櫃子的底層翻出日記,想打發無聊的時間。就在翻開的霎間,我翻出了一本很久以前的存折。
多少年了。有六年多了吧!我的視線死死地凝視在存折上,手在不停地顫抖。
本以為早就扔掉的記憶又地了跑了回來。
這本存折是和初戀女友交往的第二個月時,她用我的身份證開的。
“笨笨,你看,我們的手都很漏財哦。”當年她抓著我的手,指著我好幾個漏光的指縫,思忖了好久,才嘟著嘴這麽說。
“對哦,真的很漏財,難怪我怎麽樣都存不起錢。”當時的我十足的小男生,說話也俊傻的。
“有了。”她想了想,興高采烈地衝我道:“從今天開始,我們一起存錢。每個人從零花錢裏擠出一百塊存在固定的賬戶裏。”
就因為她的心血來潮,這本存折產生了,產生的莫名其妙。但是,卻陪著她,陪著我,一起走過了五年多的歲月。
她在和我來往的第五個月時離開了,二零零三年她死後,我得到了她留給我的遺物。她一大堆衣褲,她的日記本,還有,我們的存折……
存折上有六千兩百零十塊。突然有種很他媽想哭的感覺,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她真的愛我,即使離開我後,依然將錢繼續存下去,為我存一百,為自己存一百。
這樣的習慣,我也延續了下去。
從西藏自虐旅行回來後,不論自己的生活有多艱難,經濟有多危機,就算身上沒有一分錢,我每月也要擠出兩百塊存進存折裏。那樣的生活方式,一直進行到去年的六月分。
去年六月,雪媽說要將雪的墳從成都移回哈爾濱,說錢不夠,於是我將存折裏的全部一萬三千兩百塊以及自己所有的錢,還向出版社借了半年的簽約費,全部匯給了她,艱難地度過到下一次的截稿期。
以至於知道內情的某李罵我傻瓜,而我家人更誤會我是不是被某個壞女人騙光了所有的錢,哈哈,搞笑。
或許我是這樣,愛情就是這樣,這樣的不顧一切.縱使所愛的人已經死了,自己也已經刻意將她遺忘掉了。但是事實始終是曾經存在過,即使再怎麽逃避,再怎麽選擇遺忘,事實終究是事實,無法抹滅。。。。。。
但是從那以後,我就再沒有在那個存折中存入過一分錢。畢竟,那時候起就開始稍微醒悟了。
自己的生活,不論怎樣都要繼續下去的,愛一個人沒有錯,但是將自己對從前愛人的愛,加到現在的人上,會是一種可怕的折磨和摧殘,是一種最恐怖的不道德!
所以,我突然想將一切回歸原點。至少最後一壺熏衣草,應該到開始第一壺的地方去結束。
於是二零零六年九二十五日,中午十二點半,我準時坐上了開往成都的Bus。搭出租車去了三年前,記憶中的那家咖啡店,沒想到去了以後,早已物是人非。
那家店名為“惜緣”的所在,已經變成了一家內衣店。
或許在很多事精上,我不是一個堅持的人。但是那天,我卻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麽渴望的結束一件事情,於是自己從一點半到處打聽,終於在四點左右,在玉林西路找到了它的蹤影。
坐了進去,感覺布局似乎也沒有改變來多少,坐在記憶中的位置,記憶中的秋千上,叫了一壺熏衣草。慢吞吞的為自己倒了一杯,卻久久沒有勇氣喝下去。
熏衣草的熱氣揮發出大量的幽幽白霧,縈繞在玻璃茶壺四周,散發著獨特的味道。
我撥弄著眼前的杯子,又開始亂筆八糟的回憶起來。
記得那年聖誕節前夕,乘至法航的昂貴飛機直接飛到北京,在醫院裏照顧了她十二天,那十二天裏,我一共因為貧血昏倒過三次,最後她真的很生氣,讓她媽買了從北京到成都的機票,讓我回老家散散心。
“你不回去?真的!信不信我現在就從樓上跳下去?”她這麽對我說,沒有血色的臉看得我很心痛。
雖然明知道,醫院的窗戶是不可能開啟到讓人擠出去的程度。但是,我卻妥協了。
不知為何,在熏衣草的紫色香味裏,我居然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當時的一幕。
那時我接過機票,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看著她。
她也在看我,歎了口氣,拉著我的手淡淡地說了一句:“親愛的,如果我不在了,你立刻回德國,娶你的詩,雖然沒見過她,但是能夠那麽為你付出的,一定是個好女孩。至少,比我好。。。。。”
那是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其實當時的我,絕對已經意識到了某些東西。當時我依然決定了離開,生命中,畢竟有一些令自己無法承受的東西。
就如同我害怕她死去的霎那,就如同她的靈樞被送入焚化爐中的那一刻我轉過身去,望著遠處的風景一般。無法承受那種重量,無法承受自己愛的人永遠的離開自己的人生執跡。。。
佛常說會有來生,但是有來生又怎樣 呢?來生的我,來生的她,縱使突破千萬次盤涅的折磨,終於走到一起,結為夫婦了,又能怎樣呢?輪回後的我和她,早就不是前世的她和我了!
終於,我端起了杯子。閉上眼睛,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已經逐漸冷掉的熏衣草全部倒入了喉嚨裏,就在那一刻,仿佛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似的,整個人虛脫在了秋千上。
最後一壺熏衣草的味道,本來以為會很苦,但當我真的喝下去的時候,突然覺得好甜,原來,這才是熏衣草真正的味道。
突然覺得,似乎自己還是可以將熏衣草喝下去,一直喝下去,一輩子。
事情隔了三年半以後,生活終於開始回到了原點.不過,終於放下了!
熏衣草的花語是等待愛情,我花了三年半時間來等待的愛情,或許,是時候重新來過了……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6 寶藏(下) 引子
知道什麽是命命鳥嗎?
嘿,是一種很有趣的生物。
據說這是在雪山上,有隻兩頭身的共命鳥,他們一方清醒時,另一方就會陷入沉睡。
但其中一個頭常常覓到甜美的果實作為食物,而另一個頭卻不曾覓到美果,終於心生妒意,故意取毒果來吃,想毒死另一頭鳥,結果他們本來就是同身共命的怪鳥,因此雙雙俱亡。
佛經上常常用這隻一身兩頭的共命鳥,象征善與惡、夢與醒、迷與悟的兩麵。
這兩麵的抗爭與順受的命運休戚相關。若善的悟性抬頭,就可以使惡念迷愚銷匿,讓生命回歸淨土,但若是相反,則會萬劫不複。
我是趙宇,本是一個十分平凡的大學生,過著十分平凡的大學生活,也有幾個很不錯的朋友,原本我對這種生活十分的滿足,但直到有一天,平衡被打破了。
打破這種微妙平衡的是孫敖,我曾經最好的朋友。
不,不能說是曾經,直到現在我也理所當然的認為,以後的人生中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棒的朋友了。雖然,我親手殺了他。
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是兩年前的7月11號,孫敖帶了一個女生到我們的老地方。
她叫孫曉雪,從今天開始,就是我的女友了。他這樣對我們說,戴著金絲邊眼鏡,秀氣的臉上少有的微微泛紅。
那是個很秀氣的女孩,大家閨秀,很恬靜的站在他的身後。就在視線接觸到孫曉雪的那一刻,我的心髒不爭氣的拚命跳動起來。
沒想到,我也有暗戀某個人的一天,而且那人,居然是我好朋友的女友。
沒想到,暗戀一個人的感覺,居然那麽苦,苦澀的想要自殺。我不是沒有想爭取。但是,我做不到。
因為我和孫敖,沒有可比性。他,在任何方麵比我強太多了!
暗戀的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下去,沒有人看出來,也沒有人知道每次和他們出去時,我有多痛苦。
甚至,每一次站在較高的位置,都會稍微衡量一下跳下去的話,會不會毫無痛苦的死掉。
那些日子,原本應該平凡的我開始變得隻有頹廢,無盡的頹廢充斥了一切。沒有任何上進心,隻知道混時間,總覺得自己的人生可能就這樣了。
一個人生活失去了彈性,而且還心灰意懶,根本就不願意改變的時候,是很可怕的,可怕到,心裏會不時的暗暗計算本國高達十萬分之二十三的自殺率中,會不會哪一天留下自己的名字,變成每年二十五萬自殺者的其中一員。
終於有一天,我決定自殺了,跳河。
那一天是2月11日,是我二十二歲的生日。
我真的記得很清楚,那天我買了蛋糕,一些肉食還有大堆的啤酒,深夜騎著自行車跑到了深河的河堤上。
點燃蠟燭,許了願望,吹滅,然後喝了個爛醉。
那時的金河水流很急,我就那樣直愣愣的望著河水,心裏思忖著自己不會遊泳,四周漆黑的不成樣子,也不會有人來救,而且這裏剛巧水很深,足夠淹死一個人了。
跳不跳下去呢?
有些猶豫。
於是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先投石問路,向河裏扔了塊石頭。聽聲音,石塊立刻被激流帶走了。很好,跳下去,肯定會沒命。
正在自己和生無聊賴的落寞感覺掙紮徘徊的時候,猛然間,一個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你想自殺?
他悄無聲息的就站在我身後五米的位置,我甚至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來的。
不用你管。沒有想太多,我賭氣的吼道,然後向他瞟了一眼。是個男人,很年輕,大約隻比我大幾歲。
那你有沒有想過,自殺稍微有點不值得。畢竟人的一生本來就已經短暫的夠可憐了。他笑了笑,絲毫不在意的坐到我身旁,說不定,事情糟糕到盡頭就會有轉機。
不可能的!我滿臉沮喪的將頭癱縮在雙膝間,腦中不由浮現出孫敖和孫曉雪親密無間的樣子,我沒有機會。
那男人哈哈大笑起來,秀氣的臉空上透露出絲絲令人想親近的感覺,機會這種東西,別人說了不算,要自己來判斷。聽過命命鳥的故事嗎?
隨後,他慢吞吞的將命命鳥的故事告訴了我,然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張老舊的紙,既然你都不想要命了,那麽要不要和我打一個賭?
什麽賭?我抬起了頭,不知為何,我突然對他的賭有點感興趣了。
很簡單,這裏有一張藏寶圖,送給你。他依然笑嘻嘻的,卻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樣子。他的笑容,很認真。
我接過那張所謂的藏寶圖,沒有看,隻是盯著他,然後呢?下文是什麽?
我可不信世界上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沒有下文了,就這麽多。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剛才不是說過嘛,事情糟糕到盡頭的時候就會有轉機。這或許對你而言,就是個轉機。而且,這張圖對我沒用,還不如送給有緣的人。
說完後,他便走了,融入不遠處的夜色中。
我愣了好久,這才就著手機的光芒,打量起這張所謂的藏寶圖來。
畢業也是混民俗係的,辨別常識也稍微有點,沒想到,圖居然是真的。
圖的另一麵有一些奇怪的文字,我留了個心,記錄了下來。
沒想到,這張圖真的改變了一切。
果然如那個男人所說的,事情遭到到盡頭的時候就會有轉機,我平凡人生的轉機真的到了。
嘿,命命鳥,有趣。
或許,我也能變成。
不過首先,到增加夥伴的時候了。
夜不語116 寶藏(下) 引子二
知道什麽是生命樹、宇宙樹和天梯嗎?
北方少數民族薩滿教宇宙觀認為:在天地間生長著高大的宇宙神樹,也稱薩滿樹,它直插天宇,支撐著九天,其枝椏連接著天上眾神之居所,根須接通地界。薩滿神魂通天是經由這棵高大的神樹,人的靈魂升天也是扶搖神樹而上近入穹宇的。
記得,西伯利亞民族的鷲崇拜,一文記載:原始時期的錫伯族薩滿舉行升天儀式中,就有刻記九天的高大的神樹。
後來,在北方各民族的宇宙樹觀念中又衍生了高山、神杆、天梯,並認為聳入雲天的高山,神杆與天梯均可撐天或通天。
隻有登上通天的刀梯,去拜謁薩滿教女祖-伊散珠嬤嬤及眾神靈之後,才能具有通天的本領,並成為伊勒吐薩滿。
至今錫伯族民間仍然有祭拜高大古樹的信仰習俗,滿族也有設索拉祭天和祭祖先在天之靈的風俗。
錫伯族民間剪紙、刺繡等藝術作品中出現的天梯、神樹。就是錫伯族原始薩滿教宇宙樹觀念的遺存和體現。
在現代錫伯族民俗中,神樹的圖案多用於民間的婚慶禮儀,被稱為繁衍樹和生命樹,或單獨出現或配合著花鳥,草蟲、果實、人物,成為婚禮慶典中的喜花。
寓意生殖與生命的繁衍及生命永存的美好願望,而天梯等形象則多用於民間的喪葬活動中,刺繡在死者的壽鞋鞋底上,成為引導死者靈魂升天的符號。
謝雨瀅的身前不遠處就有一座刀梯,很長很長的刀梯。
不知道這是哪裏,也早就忘了自己怎麽來到這裏的。
她隻記得自己騎著自行車在濃霧裏疾馳,身後有東西一跳一跳的追趕著。於是,她便拚命逃,而身後的東西依舊不緊不慢的跟著,一直到自己逃回家,開了門,鞋也來不及脫就拚了命的鑽進被窩裏,將頭藏住,身體怕的瑟瑟的發著抖。
可那該死的聲音絲毫沒有消失。
它居然跟著她回到了家,也不知道怎麽進來的,隻是一跳一跳的將整個屋子都跳遍了,然後便向自己的房間跳來。
緊閉的房門完全沒有阻礙到那東西的進入,謝雨瀅死死的拽著被子,心裏默念所有知道的神靈的名字。可是沒用,那玩意兒在她的床前略微暫停了片刻,猛地跳到了她的身上。
接著,她因為過度的恐懼而暈了過去。
醒來後,便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四周很昏暗,視線所及的地方全是暗紅色的背景,黯淡的紅觸目驚心,令人心情十分壓抑。
那種似乎沒有盡頭的刀梯下邊,開滿了成片成片,綻放出妖異濃豔的近於紅黑色的花朵,那是能將一切都染成了觸目驚心的如火,如血,如荼的赤紅。
這花她認得,居然是彼岸花。
難道,自己已經翹辮子了?不可能,明明還有知覺的,鬼哪有可能還知道痛?她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什麽鬼地方,難道自己被鬼抓了,就變鬼了?
她苦笑,再次打量起四周來。
刀梯上似乎有東西。
謝雨瀅用手在眼睛上搭了個橋遠眺,好不容易才看清楚。在刀梯不知道多遠的地方,真的有東西。
那是一棵樹,一棵泛著青銅光澤的樹。
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居然能看的那麽清楚,就連細部特征都一清二楚。
樹幹大約高三十多米,枝盛葉茂。樹幹略呈圓錐狀,最下邊呈圓環形,樹頂有濃烈的霧氣環繞,主幹上邊貌似還有三座怪異的山,山上也是雲煙霧繞,根本就看不出個所以然。
樹幹在山頂正中,幹很直,有大量的樹根露在外邊,樹幹上有三層樹枝,每層分出了三個枝椏,枝椏端部似乎長著火紅的果實。
走上刀梯,看來是唯一一條可以選擇的路了吧。仔細打量了許久,謝雨瀅作出了這個結論。
她思忖片刻,決定賭一賭,身體依然害怕的顫抖著,咬牙,提起腳,好不容易才踏了上去。
心髒因恐懼而狂亂的跳動著,但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在鼓勵自己,支持著已經怕的快要崩潰的神智。
不管怎樣,就算要死,至少,最後也要見他一麵......
死在他懷裏!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6 寶藏(下) 第一章 DATE:5月27日淩晨一點三十分 謎點
有人說,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公平的,給你一些,就必然會失去一些,於是有趣的事情就出現了,非常的有趣。
例如,站在我跟前的這位嘴角帶笑的帥哥。
照例自我介紹,我是夜不語,一個好奇心嚴重,但是最近不怎麽走運的的人。
不然按照從前自己的性格,這個笑的十分燦爛,一直衝我和楊俊飛攤開手的家夥早就完蛋了。
很好,因為他馬上就會完蛋,楊俊飛和我對視一眼後,暗中悄然無聲的行動起來。
我悠閑的向那位帥哥堆起虛假的友善笑容,虛假到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笑非常開心,有趣,沒想到還能遇到同行。
那個男人不言不語,隻是笑著,絲毫沒有將攤開的手縮回去的意思。
我繼續笑,瞥了證物室一眼,裏邊的東西還多,我們沒拿完,請自便。
那人笑笑的搖頭,終於出聲了:“我隻要人頭像。”
果然是衝著這東西來的,越來越有趣了。
人頭像?什麽東西,壓根就沒見過,傻瓜都能看出來我毫不掩飾自己在撒謊。
是嗎?哦,男子的笑容在臉上凝固了,迅速將手收回,視線凝固在楊俊飛身上。
我皺了皺眉頭,行動被發現了?不至於吧,雖然對老男人有諸多抱怨,但是他的實力我還是十分信任的。
那男子也沒有什麽行動,就是看著楊俊飛。
他身上,那人指了指老男人。
楊俊飛立刻笑了起來,到嘴的鴨子,你以為我們會吐出來嗎?
那男人陰狠的瞥了我倆一眼,由不得你們,
就在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那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突然覺得他的雙眼猛地一亮,腦袋一陣陣的暈眩。
就隻是一瞬間,原本變得黯淡無光的四周景象,扭曲著再次恢複了正常。
隻見旁邊的老男人身體也稍微搖晃了幾下,猛地扶著牆壁,搖晃了好一陣子腦袋。
那男子似乎覺得很驚訝,咦了一聲,開始大皺眉頭。
我不太清楚他究竟對我們搞了什麽鬼,但是內心總有一種怪異的危險感覺。
老男人,!我大吼一聲。
我知道。
他敏捷的衝了過去,那個剛才很遜的家夥反應也非常敏捷,毫不猶豫的撒腿就像樓梯跑。
老男人冷哼了一聲,飛快的閃到他身後,一個手刀劈過去,那個反應很靈敏的人頓時很靈敏的暈倒了過去。
老男人用手倒提那人癱軟的身體,然後和我很有默契的搜刮其他身上的物品。
皮夾裏居然有身份證和銀行卡。
老天,這家夥跑到警察局來偷東西,居然還敢代身份證!我嘖嘖的撇嘴一邊評價,以便就著昏暗的電筒打量起身份證,李睿?怪了,這個名字總覺得我應該熟悉。
先別管,他身上不隻身份證有趣,還有個更有趣的東西,老男人嘿嘿笑著,手中捏著一個青銅人頭像。
我拿了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番,真貨,老男人,把他提回去好好谘詢谘詢。
恐怕不止是需要谘詢難麽簡單吧。嘿嘿,老男人笑的十分奸詐,聽的我全身直起雞皮疙瘩。
李睿!李睿!奇怪,這名字肯定在哪裏見過,事情基本上搞定了,東西也到手了,我倆開始順著原路潛逃。
一路上順風順水,居然至今都沒有任何人到配電室來檢修,實在有些古怪。
被老男人抓住的男子,一直癱軟的昏迷著,偶爾打量著他的樣子,猛然間終於想起了他的身份。
老男人,我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一把抓住了走在前邊的楊俊飛肩膀,我記得在什麽地方見過那個狗*****的數據了!
楊俊飛有些不明所以,悶悶的問:他的身份很重要嗎?
聽我說完!我語氣急促道,還記得前段時間發生的殺人案嗎?其中有一個叫李睿的人,趁著妻子熟睡時,用菜刀將妻子身上所有的肉一刀一刀割下來,剃的幹幹淨淨,隻剩下一幅泛著紅色骨頭後畏罪潛逃,全國的報紙雜誌,還有個大機關單位的門口都沾滿了他的通緝令,你看看,根本就是這家夥!
我朝他頭上踢了一腳,好讓那家夥的臉孔翻上來正對我倆。
楊俊飛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臭小子,恐怕這次我們是逮住大魚了,他幹笑幾聲,不過有許多想不通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為什麽他身上會有青銅人頭像?
不知道,現在也不需要想太多,把他弄過去好好請教一番不就明白了,我相信你的語言技巧。
我皺了皺眉頭,不過既然他們知道青銅人像放在這裏,就一定知道人頭像的來源以及大致的分配,還有可能知道那群死掉的大學生的事情,恐怕,整件事情的來源以及大致的分配都和趙宇又必然的聯係。
楊俊飛思忖了片刻,道:說起來,剛才在抓住這個混蛋前,你有沒有過什麽異常的感覺?
似乎有些頭暈,我想了想,不,不能說有點,幾乎差點就要暈倒了。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本來以為是錯覺,哼,有古怪 ,他看了依然昏迷不醒的李睿一眼,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他搞的鬼?
你的意思是,‘特異功能’?我頓了頓。
我不知道,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楊俊飛的語氣沉重起來,作為一個被通緝的人,他居然大敢大搖大擺的走進警察局偷東西,大搖大擺的砸碎玻璃門,根本就不怕驚動警察局裏的人,比我們囂張不說,還在遇到我們時絲毫沒有驚惶的神色,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但是我打暈他時,他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力氣小的就像個沒有拿過重物的書生一樣,太不符合邏輯了,請問,他憑什麽這麽自信?
我有些呆住了,說起來,這個叫做李睿的殺人犯,果然是有些與眾不同,這個家夥接觸過青銅人頭像,估計已經被感染的有些呆頭呆腦了吧。我有些無力的自圓其說。
一個呆頭呆腦的人,真能穿過有幾十個帶槍警衛巡邏的警局一號樓,大搖大擺的來到二號證物室?嘿,這種傻子我都想當,他唏噓道。
但問題是,如果他真的有什麽特殊的能力,我們怎麽可能完好的站在這裏?我揉了揉鼻子,恐怕現在被抓在手上的就不是他,而是我倆了。
不管了,弄回去和他好好交流一番,楊俊飛也大惑不解,用手在那混蛋的臉上使勁抓了一把。
混蛋,不把你小子肚子裏的東西統統掏出來,我就不姓楊,哼,果然越來越有去了,回國果然是沒有回來錯。
變態,我嗤之以鼻,當心有趣到連命都沒有了。
放心,我想死,閻王都不敢收,他怕我搶他的位置來玩,走到下水道的盡頭,老男人狠狠地在李睿的太陽穴位置敲了一下,有備無患,讓他睡的熟一點 我們比較安心,臭小子,準備回家。
嗯,嘿,今天晚上八成又要忙通宵了,我用手理了理脖子上的圍巾,脖子上那些怪異的痕跡讓我心煩,但是更令自己心情煩躁的,卻是謝雨瀅的下落。
她究竟到哪裏去了?究竟遇到了什麽事情?一切的一切,都要透過這些古怪的人頭像來解開謎底,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麽害怕,怕自己萬一解不開,她,究竟會變得怎樣。。。 。。。
DATE:5月27日淩晨二點二十分
孫曉雪捂著腦袋,痛苦的從地上撐起沉重的身體,四周很黑暗,很臭,腐爛的臭,她掙紮著張開雙眼,隻看到漆黑的四周。
好不容易等到眼睛適應了黑暗,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潮濕的小巷子裏,周圍有許多傾倒的垃圾桶,桶裏的垃圾大部分蓋在自己身上,惡心得要命。
孫曉雪用力地搖了搖投向要令自己清醒一點,腦袋裏十分混亂,似乎有什麽令人焦急的事情需要自己確認。
是什麽呢?
過了許久,她才徹底明白了自己的狀況,呆了幾秒鍾,便從垃圾桶裏跳起來,沒來得及嫌棄身上和四周的肮髒,瘋了的在衣服裏摸索著。
許久,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還好,在自己男友寢室裏找到的線索,都還完好的藏在自己的身上。
怪了,趙宇為什麽沒有殺了自己,甚至沒有將自己身上的東西掏走?他不就是為了這些數據,才埋伏在出租屋的四周等待自己出現的嗎?
孫曉雪現在的樣子活像一隻剛從糞坑裏爬出來的落水狗,原本烏黑秀氣的長發被垃圾中分解出來,散發著惡臭的黃色液體染的濕轆轆的,一絡一絡的貼在頭皮上,身上雪白的衣裳也變得肮髒不堪。
她沒有在乎太多,甚至來不及在乎,隻是一個勁的打量著四周。
這個巷子實在太亂了,大部分的垃圾桶無規則的翻在地上,看樣子似乎發生過爭鬥,難道是某種自己不太清楚地原因,迫使趙宇弄丟了自己?
不明白,實在不明白,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附近恐怕依然很危險,不論怎樣,至少要活著,把男友辛苦留下來的數據送到夜不語那小子的手上
隻有那樣,才有機會報仇!
孫曉雪深深吸了一口氣,頓時被周圍渾濁的惡臭嗆的咳嗽起來。
當孫曉雪好不容易回到郊外的別墅時,我正和老男人坐在沙發上開心的喝著紅酒,那個叫做李睿的男子牢牢地被捆在椅子上,依然昏迷著,我倆並不著急,悠然的耐心等待著。
孫曉雪悶不作聲的用我給的備用鑰匙開了大門,頓時一股惡臭洋溢在大廳裏,伴著那瓶91年的CHATEAUVALANDRAUD紅酒散發出芬芳的氣息,猛地聞入肺中,害得我和老男人差點窒息。
我咳嗽著一把將高腳杯扔掉,跑到洗手間裏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驚訝的望著眼前這位肮髒的不承認樣的美女。
請問,您這是怎麽了?我強忍著嘔吐的欲望,謙卑謹慎的再次先後退了幾步。
說來話長,孫曉雪從衣服裏掏出了一疊資料,輕聲道:孫敖留了一些線索給我,似乎很重要。
還是老男人有修養,他麵不改色的從她手中接過資料,還在那股惡臭中麵不改色的聞著手中高腳杯裏紅酒的味道,然後似乎正想要輕輕喝上一口。
可惜世間的事情往往有些不盡人意的遺憾,就在他接過資料的下一秒,驚嚇過度又在惡臭的熏陶下徒步走了兩個多小時,全靠一口氣撐著的孫曉雪終於忍不住,身體一輕,向他倒了過去。
這個變數不但毀了他差些到嘴的紅酒,還毀了他聲稱高達一萬多美元的高級西服。
楊俊飛這家夥極為惡劣,非常粗魯的在浴池裏放了一缸子水,然後將看到的所有沐浴露,沐浴香精等等東西統統倒在水中,然後將她連人帶衣服一起扔進去。
他脫掉外衣,順便扔進浴池裏,這才回到了大廳。
而我,當然已經開始研究起了孫曉雪帶回來的資料。
這些東西基本上是孫敖整理出來的瑣細資料,剪報,甚至還有一張藏寶圖的複印件。
老男人默不作聲的走到我身旁,分出一部分數據,仔細的看起來。
數據都是關於魚鳧王朝的,例如曆代王朝的興亡等等,以及魚鳧王朝滅亡後,寶藏的走向問題。
再來就是他們去尋寶的黃憲村周圍的瑣碎的報導,特別是對一個叫做石婭口村的小村落,孫敖似乎很感興趣,甚至做了一些注釋和對那件事的看法。
石婭口村,看地理位置不就和黃憲村僅僅一山之隔嗎?兩者的直線距離基本上不超過五公裏,會不會那裏的怪病也和黃憲村出土的青銅人頭像有些聯係?我隨手在計算機裏搜索出了它的地形數據。
不明白,真搞不明白。楊俊飛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又是寶藏,又是青銅人頭像,而且那些人頭像似乎還有著莫名其妙的神秘力量。
臭小子,你說在黃憲村裏,有沒有可能埋藏著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寶藏,一個跟魚鳧王朝有關的寶藏?
很有可能,我思忖片刻後點頭道:據美國的一家雜誌不完全統計,至少還有三萬多個價值超過一億美元的稀世珍品,被掩埋在某個角落裏,隻要運氣好,不論是誰,都有可能在偶然間發現。
我們這麽聰明的人,猛然發現一個也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情,而且,我最近再次對魚鳧的寶藏做了一次調查,你看看,我示意楊俊飛坐下,在計算機裏將圖例和數據調了出來。
首先,假定黃憲村裏確實有寶藏,而且是魚鳧王朝的寶藏,但是魚鳧王朝至少延續了大約八百年左右,那黃憲村的東西,究竟是從魚鳧王的哪一代埋下的?
我想,最有可能是在最後一代的魚鳧王嗝屁後,後裔拖兒帶女,帶著族裏最神聖的東西沿著岷江向下走,最後顛沛流離到黃憲村的位置,實在沒有辦法了,將東西一埋了之,一了百了。
有什麽證據?楊俊飛皺眉問。
看這段,關於魚鳧王朝的破滅,一直有著三種說法。
第一說是,魚鳧王朝是被杜宇所滅的,據說來自蜀國以南朱提的年輕的杜宇王,趁著魚鳧王朝傾精銳北上參與伐商之際揮師入蜀,一路勢如破竹,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打倒了三星堆蜀都城下
魚鳧城內,魚鳧族將士在三個巨大的黃土圓丘上,點燃了祭天地祖先的燔燎,從西南商道入貢國都的數十頭珍貴大象,被全部宰殺,慰勞與社稷共存亡的將士們。
象牙鏈及國之重器青銅縱日大麵具,青銅神樹以及巨大的玉石壁璋與貝貨珍寶,被依次投入幾座火坑,終於,魚鳧王和他的將士們淹沒了在翌日的血泊中,那三個巨大的黃土圓丘,就是現在的世界文化遺產三星堆了。
還有一說在公元前一0二六年冬,即周文王十二年,太公薑尚,派時節入蜀,聯絡蜀王魚鳧氏,會同西南巴濮各部,相約次年春天,會師孟津,進軍朝歌,共建新的王朝。
蜀與周人本是姻族,加之長期受到殷人的鎮壓和殘害,早對瘟商恨之入骨,所以欣然加盟,傾其精銳北上伐紂。
而蜀中彝濮等小國,對蜀人來到川西平原屢屢吞食他們的領土十分不滿,但是蜀人武器精良,又抵抗不過,然而,驅蜀之心,早已有之,因此,趁蜀揮師北伐,國內空虛之際,一舉摧毀了魚鳧王朝,於是,蜀人又一次亡國。
注意了,最有一說最有意思。
我點了點屏幕,蜀王本紀裏曾記載,魚鳧田於湔山,得仙,今廟祀之於湔,而華陽國誌裏也記載,魚鳧王田於湔山,忽得仙道,蜀人思之,為立祠。還有一個版本的蜀王本紀則說,魚鳧王至湔山,便仙去,今廟祀之於湔。
仙去?老男人注意到了我每次念到‘仙去’這個詞都重了語調,不由的跟著念了出來,仙去的意思不就是嗝屁了嗎?
那時後世的意思,那個時候最好注意他的表層意義,我把‘仙去’這個詞用力指了指,所謂仙去,最好理解的就是成仙而去,有意思吧。
不明白有什麽意思,楊俊飛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那我們就先來稍微分析一下吧,我整理了一下詞語,把近段時間的調查組織了一下,說到魚鳧遺子和人頭像等等東西,首先要提到三星堆。
書上有提到,魚鳧王獵於湔山,忽得仙道,湔山在哪裏?據考證,應該在灌縣境內沿白沙河一帶 ,而且基本上所有的史書都根本沒有提到過三星堆。
那麽,發生在三星堆的決死一戰,就子虛烏有了,當然也不可能有杜宇和魚鳧王朝的那麽一場戰爭,但說到魚鳧王是因為傾精銳北上伐商,而被杜宇乘虛而入,最後使得王國破滅的嗎?也有疑問。
尚書,牧誓是提到蜀的,整段話是這樣說的:嗟,我友邦家君,禦事,司徒,司馬,司空,亞旅,師民,百夫長,及庸,蜀,羌,髹,徽,盧,彭,濮人:稱爾戈,比爾千,立爾矛,予其誓。
翻譯成現代的話,應該是:啊,我敬愛的友邦君王和各級軍事官員,以及參與伐商的庸,蜀等族的朋友們:請舉起戈,列起隊,豎起矛,聽我宣誓,從以上可以看出,參加伐紂的國名都沒有被具體提及,提及蜀的,是在蜀人的範圍內。
所以,蜀,羌參加伐紂,很明顯不是以國家的名義出現,又怎麽能叫傾其精銳呢?當然,現在的曆史學界也有引用四川通史中說周師戈魚鳧之國,克蜀的,與前者不同,三星堆一戰的主角當然不是魚鳧王與杜宇。
逸周書有新荒命伐蜀的記載,說五天之內,伐蜀的將帥就班師凱旋,不說西周鎬京,東周洛陽,就是從周朝的邊境出發,五天也走不到蜀國的三星堆或今彭縣的湔山,更不說還要打仗,還要班師了,這顯然不是成都平原的蜀。
問題是,杜宇能不到一個月,就來到三星堆城下嗎?杜宇從朱提渡長江,沿岷江而上,一路上要遇到各濮族小國的狙擊,在江原還有完婚的大事。
征服了這些濮族小國,還要教他們農務,取得信任才能聯軍伐魚鳧,一個月不行,五個月也不成,即使是藝術虛構,也還有不少漏洞。
楊俊飛聽的皺了皺眉頭,稍微搖頭道:關於這些我也調查過,你的意思是,魚鳧氏的仙去,與杜宇無關,應該是被土著人趕走的?這點我讚成,最近稍微看了看蜀王本紀和華陽國誌,上邊就有一些線索。
從岷山而下的蜀族,為了爭取更大的生存空間,與當地的土著,主要是濮人,是會不斷地發生戰爭的,其情況就與十六世紀歐洲人征服美洲差不多。
他們來了又被趕走,趕走後又來,所以,從蠶叢國破開始以至柏灌,魚鳧,史書上說,此三代,皆神化不死,其民亦頗隨王化去。
魚鳧氏在湔江立住腳,一定會侵略周圍的土著,也必然遇到土著人的堅決反抗,他們雖然比土著人先進,但是正如蜀王本紀所指出的時蜀民稀少,他們人數不多,在成都平原上,多數是土著人,於是,他們又一次被趕走。
但是,這次被趕走,不是躲回彭州北端的深山在伺機複出,而是被徹底破國,讓其子民順著岷江河穀往南流浪,必定還有其它方麵的原因,我覺得,所謂的仙去,不過是‘趕走’,這個詞語比較書麵好聽的說法罷了。
不對不對,你還沒有了解我話裏的精髓!我擺了擺手,不屑的接過話樁,魚鳧氏,會同西南巴濮各部伐紂,國內空虛的時候,居然被彝濮等小國滅掉了。
亡國的蜀人,沿著岷江南下,溫江,犍為,瀘州以至川東等地,都有他們的足跡,也有北上想回茂汶故地的,所以古灌縣也有蜀人的身影。
按說,蜀國既加盟伐紂,牧誓中,蜀就應該在我友邦家君,禦事以內,但誓詞中講的都是蜀人,那麽,魚鳧王朝的覆滅,當在牧野誓師之前。
魚鳧王朝在蜀中失國了,參戰的武士,繼續參加伐商的戰鬥,他們在戰爭中立了功,其首領封為伯,因為他們都是戰士,所以,在魚鳧氏的魚字旁,特別加了一個弓字,並在渭水之南,清薑河西岸的地方,為他們建立了一個國家‘漁國’。
那和我們現在想要解決的寶藏問題有什麽關係?楊俊飛有點不耐煩起來,別急,聽我說下去,我喝了一口紅酒,我以前曾經跟著二伯父在寶雞參觀青銅器博物館,那個館中有大量文物出土於茹家莊,竹園溝,蒙峪溝口和紙坊頭等處。
其中鼎器的製作和格式,已完全是殷商的中原特色,但其武器如戈,劍,矛等卻明顯的與古蜀文化如彭縣和廣漢出土的器物相似。
二伯父認為這是漁國的主要部分,是留在中原的原蜀國人身上,他們沒有從龍門山南下回到川西平原,正說明蜀中的魚鳧王朝,已暫時不存在了。
而在其它的一些青銅器物中,如鳥,象,魚,龍,貘,豬等。可以看到三星堆青銅器的因素,特別是三隻足的青鳥,與三星堆的一些神禽神獸,異曲同工。
但多數已有實用價值,周人用車已經很普遍,車上有各種青銅飾物,其中人的手形,與三星堆青銅大立人的手印十分相似,說明兩者之間有某種淵源的關係。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漁伯的正妻叫井姬,可以看出,周武王為了留下這批蜀中將士,特別把自己族中的女子嫁給他,以表彰他的功績,鞏固他和西周王朝的關係。
據說,漁國最強盛時,南界曾越過秦嶺,達到嘉陵江上遊。但他們始終未能進入四川盆地,恢複魚鳧王朝,於是曆史的重任,落在杜宇部落的身上。
由上邊的數據可以見得,在魚鳧王朝滅亡後,漁國建立時,魚鳧氏已經不在了,魚鳧王的仙去消失,實在有價值的商榷地方。
我調出了一張現代的地形圖,又和孫敖複製下來的藏寶圖對照了一番,與其略微得意地說:自從聽了孫曉雪說起黃憲村的事情時,我就暗自注意起來,還特意找了當地的地形地貌的分析資料。
本來還想找個辦法把藏寶圖給弄過來,嘿,現在省事了,你來看看,我之前特意在美國買的這款軟件,能夠根據地形的演變情況,本來推斷出這張藏寶圖的年代,時間甚至能精準到月份上,說這我用掃描儀將藏寶圖掃進計算機裏。
楊俊飛遲疑道:這張圖一看就是手工畫的東西,而且至少也有三千多年的曆史了,手畫的就會出現很大的誤差,請問,這樣也能行?
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稍微相信一點美國佬的技術嘛,一大堆分析數據以表格的形式列了出來。
我倆著重的看了看時間,藏寶圖的繪製期範圍在公元前一0二七年~一0二九年之間,和我推斷的時間大體相同,也就意味著,這玩意兒,是真貨!
我和楊俊飛對視一眼,雙方眼中都有掩蓋不住的驚訝。
我幹咳了好幾聲才強忍住激動,喘著粗氣說道:好家夥,我們真的撞倒寶了,老男人,你看黃憲村的位置,剛好處在魚鳧王朝和漁國之間的路線上,這很有可能是魚鳧王朝的撤退路線。
我看那個曆史資料記載的什麽王獵之湔山,便仙去的瞎話純粹是,說不定魚鳧王是在撤退的時候嗝屁的,黃憲村的那個寶藏是個巨大的墓穴,是埋葬著的魚鳧王的屍體,以及曆代魚鳧王朝最神秘最核心的禮器的地方。
相比之下,現在舉世聞名的三星堆中埋藏的東西,根本就是上不得台麵的垃圾貨色!
楊俊飛深深吸了口氣,仰頭躺在寬大的沙發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止都止不住。
許久,他才舒了一口氣,真是太有趣了,我就沒猜錯,跟著你這臭小子絕對不會遇不到好玩的事情,老子操,這個寶藏我不把它給找出來挖個空,我就不姓楊!
正在我們激動的策畫著怎麽進行下一步的時候,突然一聲驚叫從洗手間傳了出來!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6 寶藏(下) 第二章 DATE? 陷阱
身體在黏稠的液體中沉溺,四周像是有無數的手在拉扯著自己,讓自己永遠都浮不起來。夜峰覺得沒有辦法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他用力的想要張開眼睛。
張開了,終於張開了。
又是一個陽光很茂盛的早晨,滿滿的都是白晃晃的光芒,很刺眼。
我搖了搖昏沉沉的頭,伸了個懶腰,洗了個澡,看了看時間,才9點。
奇怪,難道自己做了個怪異的噩夢?
猛地,電話鈴響了。居然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兼老婆大人打來的Morning call。她嬌嗔的說想吃火鍋粉,要自己去排隊。
火鍋粉,這麽令人厭惡的東西,光是聽到這三個字讓自己的胃都有點抽筋。當然,我會有些抵觸吧。就連小夜都是一聽這三個字就顫抖。怪了,她明明知道我不想吃的,以前也不會勉強我,今天究竟是發什麽神經了?
“我能不能不去?”於是我很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於是她很不爽的甩給我了一句話:“你不想去就算了,大不了我在公司吃午飯。”
我愣了愣,苦笑。
到銀行去把事情處理好,順便提錢交了網絡費。我早飯也沒來得及吃,急匆匆的向外北街跑,因為那裏的火鍋粉要排很久。
嘿嘿,我去了,她會不會感覺驚喜呢?
我這麽想著,看看手機,十點三十五。
到了地方,進去一看,哇!我滴天,裏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女人,一群一群的女人。估計男性除了那位正在燙火鍋粉燙的滿臉喜慶的老板以外,就隻有我了。
總覺得,裏邊的女人見孤家寡人的我走進去,很多人都愣了一下。
難道,我就這麽和火鍋粉格格不入嗎?
不過也對,原本就很格格不入。幾乎是強忍著那種刺鼻的味道,我要了兩碗。然後望著裏邊的人群發愁,還這麽早就要排隊了。
做人還是聰明點,先占位置。
我大馬金刀的一屁股搶了兩個位置,然後耐心的等起來。
等啊等,等啊等,等了小半個小時,居然,什麽都沒等到。
“怎麽火鍋粉還沒給我端過來。。。”我小聲咕噥著。
隻見坐我對麵的兩個女孩怪異的望了我一眼,噗嗤的差點笑了出來。
“那個,我說,這位帥哥。”正對麵右邊的女孩用筷子指了指我,“這裏的火鍋粉是要自己去端的。”
汗!我就說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站在鍋前邊幹嘛,還以為她們擠著舒服呢呢,搞了半天原來是要自己去搶!
好不容易又花了半個小時搶了兩個中碗回來,我抹了抹汗,又搶了兩個位置。呼,呼,居然比跑去抓銀行搶匪還累,天,差點丟了我的老命。
不過心裏還是喜滋滋的,畢竟買到了。掏出電話,居然已經十一點三十五了,就為了買兩碗火鍋粉,竟然要浪費一個小時,這,這究竟是什麽世道。
她一定會覺得驚喜吧。
一定會很驚喜!很驚喜!
我甜滋滋的想著,撥通了她的電話。
那通電話不過三十秒,但是卻讓我覺得經過了整整一個世紀......
不揾不火的聲音,冰冷的語氣。
讓我還算不錯的心情降到了冰點,仿佛,墮入了地獄深處。
我隨手關了電話,嘴角咧出笑,苦笑。
然後呆呆的望著眼前的兩碗火鍋粉出神。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很久吧。
很久很久吧... ...
有人從我身旁走過,熙熙攘攘的。有人在問我,旁邊有沒有人,我抬起頭,瞪了對方一眼。
然後又過了很久。
許久。
一個人走到了我的身邊,敲了敲我的桌子。
“夜峰!”她聲音有點激動。
熟人?我又抬頭,隻見一個嬌小的女孩笑笑看著我,短發,圓圓的臉,不認識,於是我又低下頭,繼續對著火鍋粉發呆。
“好久不見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她坐到我身邊嘮嘮叨叨。
這人怎麽那麽沒自覺啊,沒見到我正心情不好嗎?
皺了皺眉頭,我問:“火鍋粉買了嗎?”
“還在等。”她一臉微笑。
“那吃火鍋粉嗎?”我把兩碗都推了過去,“我很少請人吃火鍋粉的。”
她明顯愣了愣,還是接受了,“那好,那就不客氣了。對了,你還記不記得我是誰?”
“好吃吧,我很少請人吃火鍋粉的。”我沒聽她在說什麽,自顧自的繼續發呆。
“這家最好吃了,你也喜歡吃?”
“不喜歡,不過,我很少請人吃火鍋粉的。”
“喂,你究竟還記不記得我?”
“我很少請人吃火鍋粉的。”
“我是... ...”
“我很少請人吃火鍋粉的。”
“算了... ... ”
等我發愣的差不多以後,那個女孩已經不在了,桌子上兩個中碗也被吃光了。
丟臉,估計今天一定會被人當成神經病。我搖搖頭,深呼吸了幾下,拔掉了手機電池,然後站起身就走人。
不過,自己到現在都沒能想起那女孩是誰。
慢悠悠的走到家,已經接近十二點半了。
突然我又笑了起來。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小孩子氣,還學會一生氣就關電話的?
將電話打開,嘴角依然帶著苦笑,但不管怎樣,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於是我再次掏出電話,將聯絡簿翻了一下,想要找個人出來喝點小酒,發泄發泄。
翻了好久,突然發覺,自己的朋友雖然多,卻居然沒有能夠約出來的。手下?別傻了,向那些大老粗訴苦,絕對會被嘲笑死。
我的苦笑越發的濃烈,側頭想了想,最後撥了表弟夜不語的號碼。
雖然那個表弟尖酸刻薄、又小氣又愛占便宜,還非常的臭屁,但,至少嘲笑歸嘲笑,嘴巴很嚴實,不會亂說話。
“表哥,怎麽了?”小夜很快就趕了過來,順便提了一打啤酒。
“你嫂子,你嫂子,她... ... ”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訴苦比較恰當。 L
“不會吧,難道嫂子有紅杏出牆的打算?”夜不語那死小子滿臉造作的驚訝。
“不是,不是。”我連忙搖頭
他瞪著眼睛,使勁打量我的臉,“那,難道嫂子終於決定拋棄你這個完全不懂風情的愉木疙瘩了?”
“怎麽可能”我支支吾吾的小聲說道,“就是,今天莫明其妙的跟我鬧脾氣”我再次撓了撓頭,“說實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上班的心情都沒了”
“嘿,你說嫂子她是莫名其妙生氣的。這“莫名其妙”的成語用的十分貼切,也很有意思。表哥,恐怕,這就是問題了。很大很大的問題。”那死小子眼睛眯的更小了,一副非常感興趣的嘴臉。
“表哥,你要知道,原本,愛的感覺,總是在一開始的時候覺得很甜蜜。總覺得多一個人陪、多一個人幫你分擔,終於可以不再孤單了。至少有一個人想著自己、戀著自己,不論做什麽事情,隻要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但是慢慢的,隨著彼此的認識愈深,兩個人開始發現了對方的缺點,於是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發生,有的人開始煩,累,甚至想要逃避。”
他很不正經的表情說著非常正經的話,令我十分的不適應,但又覺得這死小子的話確實經典的不像人話。
表弟咳嗽了一聲,“作為你的表弟,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都丟人,居然能有到這種極品無聊又無趣,而且非常不解風情的表哥,實在太極品了!不過,誰讓我是你表弟呢,這次就給你上一堂感情課,大家都是親戚,不客氣,不收錢。”
他開心的將我按在沙發上,用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教鞭抽了抽桌子,“聽清楚了,有人說愛情就像在撿石頭,總想撿到一個適合自己的。但是誰又如何知道什麽時候能夠撿到呢?”
“她適合你,那你又適合她嘛?就我偉大的夜不語來看。其實,愛情更像磨石子一樣。”
“或許剛撿到的時候,自己對對方都不是那麽的滿意,但人是有彈性的,很多事情是可以改變的,隻要有心,有毅力,與其到處去撿未知的石頭,還不如好好的將自己已經擁有的石頭磨亮,不是嗎?”
“但你嫂子,你覺不覺得她對我的感情最近變淡了?最近她越來越懶,就連我的襪子都不洗了。”我害羞的不恥下問。
夜不語那死小子又用鞭子抽了抽桌麵,“屁話,很多人以為是因為感情淡了,所以人才會變得懶惰。其實人是先被惰性征服,所以感情才會變淡的。愛不僅要懂得寬容,更要及時,很多事可能隻是在於自己心境的轉變罷了。”
“如果不及時,就算有個人愛上你,而你也覺得她不錯,那也並不代表你會選擇她,也不代表她會選擇你。你不覺得嗎?我們總說:‘我要找一個自己很愛很愛的人,才會談戀愛。’”
“但是當對方問你,怎樣才算是很愛很愛的時候,你該如何回答?恐怕你是無法回答吧。因為你自己也不知道。沒錯,我們總是以為,我們會找到一個自己很愛很愛的人。可是後來,當我們猛然回首,我們才會發覺自己曾經多麽天真。”
“假如從來沒有開始,你怎麽知道自己會不會很愛很愛那個人呢?其實,很愛很愛的感覺,是要在一起經曆了許多事情之後才會發現的。我的表哥,你把嫂子稍微放開點,或許更好吧!”
放開一點,需要放開一點嗎?我遲疑了一下,又苦笑起來。
“小夜,要吃什麽?”我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
隨便,那死小子說的痛快淋漓,而且還明顯意猶未盡。
我偏過頭去想了想,眉頭微微有些皺起,然後進了廚房,從冰箱後邊拿出放在暗格中的警槍,我右手拿出一罐橙汁遞給他,他很順手的打開,喝了一大口,估計是嘴很渴了。
我冷笑了一聲,緩緩地舉起槍,對準了他,請問,你是誰?
長得和夜不語一模一樣的男子臉上浮現出一絲惱怒,表哥,你究竟在幹什麽!我是你表弟,有拿槍指著表弟腦袋的混蛋嗎?
混蛋是嗎?嘿,你是誰我不知道,但是絕對不是我的混蛋表弟,那家夥基本上不會叫我表哥叫得那麽順口,也從來不喝橙汁,而且,他根本就不可能說出那麽感性的話。
我皺著眉頭,給我仔細說說,你把我表弟怎麽樣了?不,不對,我不久前明明還在警局裏,那裏的人全部都是你殺的吧?
我的語氣不由得憤怒了起來,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也不知道你怎麽讓我看到一個又一個的幻覺,甚至還能操控我的情緒,不過,現在我已經逮住你了!
長得像也不語的人詫異了幾秒,臉上浮現出一種吊兒郎當的笑容,逮住我了?你確定?哈哈,我看真正沒有看清楚形勢的是你才對,不過,你這家夥的腦袋倒是很木頭,不管怎麽都沒方法把我要的東西敲出來,哼,本來還想慢慢來來的,哎呀,露餡了,露餡了。
他整個人都像水絞一般波動起來,猛地在視網膜上消失的無影無蹤。不久之後,我大腦一片暈眩,隻感覺腦袋越來越沉重。
然後,倒黴的再次暈了過去。
DATE:5月27日淩晨五點半
孫曉雪在樓上剛一尖叫,我和楊俊飛就反射性的從沙發上彈起來,飛快的向二樓衝去。剛衝了一半,我猛地攔住楊俊飛,鎮定的說道:“老男人,你到下邊去把東西守著,我一個人上樓看看。”
楊俊飛看著我,最後點點頭,“小心點。”
我笑了笑,掏出晚上他硬塞給我的手槍,“放心,有這個。”說著就朝上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走去。
來到浴室門前,我悄悄的貼著門聽了一下。沒什麽動靜,孫曉雪叫了幾聲後就沒聲響了,難道真的出了什麽事?
我皺著眉頭,用力一腳向門踢去。門居然沒關,隻聽“啪”的一聲,踹開的門像是撞到了什麽東西,然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清晰的女生呻吟聲。
這聲音像是孫曉雪在“哎喲哎喲”的叫痛。難道,她受傷了?果然有問題。
我用右手緩緩將門推開,神經高度緊張的注意裏邊的響動。隻見孫曉雪穿著浴袍躺在地上,手捂著頭一直在呻吟,對麵的窗戶被打出了一個洞,玻璃渣散落在浴池和地上。明顯是有人從外邊扔了什麽東西進來。
恐怕她尖叫的原因也不過是這件小事情吧。
我籲了一口氣,說不緊張是騙人的,畢竟手上拿著槍,但是要我真的開槍殺人,還真的需要一些心裏準備。
不過,平安沒事就好。
我蹲下身子打量了孫曉雪一下,雖然看得出她是個大美人,但沒想到身材居然會這麽好。她一直用手捂著額頭,應該是被剛才從外麵扔進來的東西打到的。
“痛嗎?要不要我弄點冰塊給你敷上?對了,有沒有見到是誰扔的?被砸的重不重?”我好心好意的向她伸出手。
孫曉雪非常不識趣的狠狠朝我手上打過來,痛得我差些跳腳。
“扔你個頭,那個東西仍過來不過是嚇了我一大跳。你個臭小子,一進來就給我踹門。你踹就踹吧,幹嘛偏偏要等到我準備開門出來得時候再踹?痛死我了。臭小子!臭小子!”她一邊說一邊又抓住我得手,看姿勢是準備狠狠咬上一口。
我連忙一個勁兒得抽手,開玩笑,這樣被她咬下去,我得手也差不多廢掉了。
“當心浴袍,要掉了!要掉了!”我大喊著撒腿就躲開。
說實話,躲一個全身就剩下半掩半蓋浴袍的香豔大美女還真不是滋味。
繞著整個浴室躲了好一陣,滿以為她的氣焰也差不多散下去了,沒想到一不小心,右腳用力踩在了某個圓圓的物體上。一個踉蹌就那麽硬生生的摔倒在地上。
真是有夠倒黴,差些沒把我給痛死,還好那位置沒有玻璃渣,不然真的會去掉半條命。
孫曉雪愣了愣,然後指著我狼狽尷尬的樣子,毫無淑女形象的大笑起來。
我惱怒的掙紮著爬起身,向罪魁禍首摸去,居然是一個綠色的標準撞球,球上包著一層紙,看來這個東西就是剛剛有人從外邊扔進來的。怪了,難道是誰想要傳遞什麽信息給我?
皺了皺眉頭,我將紙張開,上邊隻有一行用計算機打出來的文字“今天淩晨六點開電視,地方二台。”
我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默不作聲的走下樓,將那張紙遞給了楊俊飛。他看了一眼,也皺緊了眉頭。
孫曉雪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麽,穿好衣服後默默的坐在沙發上。
現在時刻是淩晨五點三十五分,還有二十五分鍾。
四周的氣氛因為沒有人願意說話而變得十分壓抑,我們三個人六隻眼睛毫無意義的對視,安靜的等待時間的流逝。
過了許久,我才打破沉默,“地方二台是二十四小時新聞台,一般城市裏發生的肇事、車禍、民事等等新聞都會第一時間播出,重大事件甚至不會超過一小時。你們認為,那個扔東西的人究竟想向我們傳遞什麽信息?”
“這個就很多了,非常值得探討。”楊俊飛黑著臉道,“不過,應該會和今晚的事有關。”
“你是說,警局?”我稍微有點詫異,“不太可能,就算現在警局發現證物室有東西失竊了,也會在內部開始進行調查和處理,絕對不會讓媒體知道。被人偷進老窩裏,你以為是一件值得光宗耀祖的事啊?”
“你們倆不會真的跑進警察句裏去偷東西了吧!”孫曉雪聽出了端倪,滿臉的驚訝,“老天,真夠膽大包天的,東西有沒有到手?”
我倆來不及理她,兩台大腦基本以光速思忖著。
老男人,警察局裏的監視係統你確定已經廢掉了?我記得它們的電源和警局內使用的電源是不同的係統,我們千萬不能留下什麽把柄!”我用手指不斷敲著大腿。
楊俊飛看了我一眼,“你自己也看到了,配電室裏的線路被攪得一團糟,就算有多少個配電係統都早就完蛋了。而且我隨身帶的反窺視監測器也沒有反應,這一點上絕對不會出紕漏。”
他略微想了想,“不過那個警局的狀況實在有點不太正常,你覺得會不會是那批人幹的好事?”
“你是說我們碰到的那個同行?”我眼睛一亮,“很有可能,不過我有些懷疑,趙宇的資料我們調查了很多,也聽孫曉雪大略講過,老感覺他應該是個安分守己的老實人,這樣的人就是壞起來都有限。而且,他真的有能力策劃這起搶劫案嗎?傷腦筋。”
“老實人幹大事,你不覺得嗎?”楊俊飛看著我,又看了看一聽到趙宇的名字就恨得咬牙切齒的孫曉雪。
“自己想想,發生了殺人案的時候,鄰居是怎麽評價那些凶手的?他們不是說:‘那個人平常老老實實的,看不出會出去殺人。就是說:哇,不會吧,他都有膽子殺人,他連雞都不敢宰。還有的說:他對所有人都和和氣氣的,老好人一個,在附近的人緣很好。”
“你認為那些殺人犯的鄰居會相信他們將要殺人嗎?不會吧,但是他們又確確實實殺了人,而且殺的還不止一個。”
楊俊飛喝了一口紅酒,“這些東西我在這麽多年中早就看膩了,不要相信一個人外表上帶來的信息,就算狗被逼急了也會咬人的。”
他大有深意的又看向孫曉雪,“喂,你不是一直都不明白,趙宇為什麽要殺自己最好的朋友嗎?世上的事情隻要發生了,就一定會有原因。說不定原因,自己有些猜到了。”
孫曉雪滿臉憎恨的臉頓時變得慘白。
見她始終沒有吭聲,楊俊飛搖了搖手中的高腳杯,淡淡的道:“萬事萬物,歸結起來,也不過開始於一個點而已。如果你不願意想清楚的話,我就幫你理一理頭緒。”
“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麽所有人裏,最後隻剩你還活的好好的?為什麽趙宇抓到你之後,你還僥幸活著,而且還順利的跑了回來?”
孫曉雪終於說話了:“我剛才想了想,才想出了理由。”
她拿起那張紙看了看,沉著臉道:“他留我一條命,肯定是察覺了有別的人在查青銅人頭像的事情。他像順藤摸瓜,跟著我找到我們的老窩,很遺憾,他得逞了。”
“不光是這樣吧。”楊俊飛的語氣淡的令人想要抓狂,“這隻是他的目的之一,或許他根本就是牽引著你往這個方向想,然後掩蓋他真正的目的。”
“其實,他想掩蓋的東西,非常簡單。”他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他想掩飾他不想殺你,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給了一個不殺你的理由。能夠活到現在,全都是因為他對你網開一麵,你難道還想拚命否認這一點嗎?”
我默默的看著這場對答,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猜測。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原來還有那一層目的在,這不就意味著,趙宇殺掉孫敖完全是因為孫曉雪,也就意味著,是孫曉雪間接害死了自己最愛的男人!恐怕這一點,就算孫曉雪自己也稍微感覺到了,可她至今也無法接受。
也是,這種事放到任何人身上,恐怕也隻會逃避吧,不過老男人究竟想要怎樣?他不斷的逼著孫曉雪麵對這個事實,究竟有什麽目的?他不是個閑著沒事幹的人,肯定,他已經猜到了一些我還沒有想到的東西。
就在這種各自懷有心事的狀態下,五月二十七日淩晨六點,終於來臨了。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6 寶藏(下) 第三章 DATE:5月27日淩晨6點 談判
“這裏是二十四小時新聞播報,您好,我是曉彤。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本市東門楊柳大道的總警局。”
“大家可以看到,這裏不知什麽原因斷了電。現在警務人員已經在總警局周圍拉起了警戒線,而且不斷有趕來的軍隊把四周全麵嚴密的包圍了起來,應急燈已經大規模的運來而且點亮了。
“或許大家會奇怪,總警局為什麽有這麽大的行動?據記者剛才的了解,這要從三個半小時以前說起。”
“今晚淩晨兩點半左右,有一位先生因為他一些不願意透露的原因去總警局辦事,沒想到居然看到總警局停了電。這是以前從來沒遇到的事情。”
“警局門前的警衛室裏也沒有人留守,他說感覺有點不踏實,也不怕黑燈瞎火,磕磕碰碰的走進了事務大廳,沒想到大廳裏也黑漆漆,不但沒有任何聲響,就連停電時的緊急照明燈也沒有開。”
“他向前又走了幾步,腳底下猛地碰到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他小心翼翼的蹲下身體摸了摸,居然是一具女屍。那位先生嚇的慌忙跑了出來,然後就撥打了本台和報警電話。等我們趕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現在的情況了。”
“大家請看,總警局現在的情況十分古怪,人員調動也越來越快,而且不斷還有軍隊和醫院的車開過來。剛才曉彤也采訪過幾個省警局以及軍隊的人,但他們表示對此事暫時不予回答。”
“大家看到沒有,剛才已經有醫護人員將幾具屍體抬上了救護車,由此可見,警局裏是否有人死亡的疑問已經得到了確定,不過究竟死了多少人,死掉的人是誰,由於沒有辦法進入采訪,我們也無法得知。隻有等進一步的消息出來。”
“這個事件給我們帶來了許多的疑惑。究竟是誰,是什麽組織、是什麽勢力,居然敢在警局殺人?這個案件我們二十四小時新聞台將繼續為您報導。”
我麵色鐵青的坐在沙發上,耐著性子好不容易才將新聞看完,指甲捏的差點沒陷進肉裏去。
楊俊飛好一會兒才緩緩道:“難怪我們會覺得那個警局很古怪,沒想到他們不但正大光明的進去偷東西,而且還有膽子殺人。就是不知道殺了多少?”
“應該不會太少,否則我們進去就沒那麽輕鬆了。”我哼了一聲。
“也對,要讓一個地方那麽安靜,再怎麽少也有限。而且報警的還是外人,被發現後就連軍隊都被驚動了,難道... ... ”
楊俊飛和我對視一眼,饒是他這個看慣了死亡和殺戮,心智無比堅強的人也驚訝的吞了一口唾沫,艱難的道:“難道,他們將警局裏所有的人都殺光了?”
“不好!”我猛地跳了起來,“我表哥夜峰還在警局裏,難道他,他,不可能,那家夥命應該很大,每次算命的時候,算命師傅都說他命比蟑螂的... ...”
我慌亂的掏出手機,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撥打他的號碼。
電話無法接通。
那一刻,我差些癱倒在地上。原本失去了謝雨瀅的蹤跡,我的心態已經很脆弱很不平靜了,再加上脖子上古怪的痕跡,對表哥的擔心,一股腦的竄入心裏,再好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沒辦法堅持下去。
毫無理智的,我冷靜的掏出手槍,拆出子彈數了數,又一顆一顆的塞進去,然後起身,臉上好無表情的就朝關著李睿的房間走去。
“臭小子,你想幹嘛!你瘋了!”楊俊飛瞬間明白了我的打算,伸出手攔在我身前。
“老男人,滾開!”我語氣淡的沒有一絲感情。
“臭小子,你給我冷靜點。那個王八蛋死人渣雖然死了也沒什麽壞處,但你殺了他也沒用,而且還把我們和那夥人的唯一聯係掐斷了。”
他頓了頓,“況且,也沒有任何線索表明你表哥已經遇害了。不然,那些人為什麽會特意要我們看這個新聞?恐怕,他們是想拿什麽東西當作籌碼和我們談條件。”
“滾開,我不要想那麽多,我隻想找個人發泄,我要殺了那王八蛋!”我的心裏其實很清楚楊俊飛的猜測,自己也猜測到了,但是理智一崩潰,就很難撿起來。心底老是有一個聲音在蠱惑著自己,似乎隻有殺人才能發泄自己煩躁不安的情緒。
孫曉雪看了看我倆,什麽話也不說,隻是走上前來,悶不作聲的狠狠抽了我一耳光。
那一聲脆響回蕩在四周,三個人都短時間的呆住了。
我發了一陣呆,感覺臉很痛,突然清醒了過來,傻傻的望著手上的槍,苦笑。
剛才,自己似乎真的被什麽東西蠱惑住,引導了心緒,難道,是因為接觸過青銅人頭像的原因?還是脖子上那些怪異痕跡?
就在這個大家都在各自發愣的時候,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猛地響了起來。
“果然來了。”我們三人對視了一眼,我走過去,拿起了手機,號碼是表哥的,接起來,並沒有先開口說話。
“喂,我是夜不語。”
見對方並沒有說話的打算,我緩緩的試探起來:“現在拿著那支手機得人,應該不是我的表哥夜峰吧。你究竟是誰?”
對方依然沒有開口。
我冷冷的笑了起來,“好吧,我們大家都不要打啞謎了。你是誰其實我很清楚,就像你清楚我一樣,對吧,趙宇先生!”
“很好,大家都是聰明,我就省事多了。”
電話那頭終於響起了一個沙啞的聲音,由於一接起電話,我就把手機的擴音功能打開了,周圍的人都能聽到他的話語。
我下意識的向孫曉雪望了望,隻見她臉色陰沉,心底立刻確定了對方就是趙宇無疑。
“剛才我還在考慮該怎麽向你解釋自己的身份。嘿,有趣。”趙宇緩緩的說道,“不過既然你那麽聰明,當然應該明白我的目的了吧?”
“你想交易,那麽,夜峰應該在你手上才對?”我試探道。
“不錯,他很有骨氣,從他嘴裏什麽都探不到。”
我一陣狂喜,果然那家夥命硬朗的蟑螂還強悍。
“我的手裏有李睿,而你手裏有夜峰。那我謹慎一點,加重籌碼,我用李睿和手裏所有的人頭像和你交換夜峰。”
那頭的趙宇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好久才慢吞吞的說:“夜不語小老弟,恐怕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根本就不在乎李睿的小命,恐怕李睿自己也不太在乎。”
“嘿,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是沒有什麽絕對的。就如同世上的發明家和發現者是不少生意失敗的罪魁禍首一樣。假若我的行當隻是有一點點瑕疵而已,那相對來說可能算不了什麽,隻是需要把損壞的那部分換掉就行了。”
“但是,當我把一切準備就緒,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時候,卻有人發明了一道新程序或者發現了一種新的廉價原料,這些新事物無疑成了威脅我產品的惡魔。”
“什麽糟糕的事都可能發生,因此有時候必須得阻止這種新事物的出現,甚至可以訴諸法律的手段,不過如果連法律都不能幫自己,甚至根本就不能運用法律的手段,我能怎樣?那就隻有另想辦法。”
我的臉色陰晴不定,開始明白他那麽長的隱喻代表什麽意思了。
趙宇繼續說道:“你我都十分清楚,如果出現了一個比自己更接近目的的人或物體,並非隻是兩者競爭這麽簡單,其造成的影響遠遠不至於次此。它造成的後果甚至有可能對我造成致命的威脅,在這種情況下,你一定會覺得我的條件似乎也十分合理。”
世界上居然會有這種人,還沒開始談條件,已經開始為自己的合理性做出了鋪墊。不過自己有痛腳在他手上,想反駁都不行。
“要知道,我不但是學民俗的,還在大學是選修過經濟,你那麽聰明,現在應該我想表達的意思了吧。”
“對付這麽一個棘手的問題通常隻有兩個方法,一是防患於未然,或者讓這種麻煩事盡可能遲一點出現,直到在目前設備上所投入的資金已全部收回,當然咯,這種方法是最穩妥的,但很可惜,我一向都是個急功近利的笨蛋。”
他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我已經徹底明白了他的意思,和楊俊飛對視一眼,顯然,那家夥也懂了,微微向我點點頭。
我哼了一聲,“不錯,這種途徑這次根本行不通,因為我顯然不是個容易玩弄的對象,那隻有第二個方法了。”
我也頓了頓,一字一句,緩緩的道:“那就是趕在這些麻煩還沒出現之前就先行活動。或者,將麻煩的東西兼並甚至采取合作形式,我說的對嗎?趙宇先生。”
趙宇顯然笑的更燦爛了,“不錯,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這個建議很好,我同意。”完全不理會憤怒的快要瘋掉的孫曉雪,我斷然答應了。
“非常好,夜不語先生非常的豪爽,我非常開心年,希望合作愉快。”趙宇的語氣十分平淡,顯然沒有那種十分高興的字麵情緒,“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會在三個小時後放了夜峰先生。不過您的誠意我也希望能夠看到。”
“哦,你還有什麽要求?”我皺了皺眉頭。
“魚鳧王的黃金仗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那根魚鳧王將三權齊具於一身的黃金杖?現保存在三星堆博物館裏的那一根?”我問道,雖然語氣極為平靜,但心裏已經鬧翻了天。
沒想到居然又和黃金杖扯上了關係,怎麽感覺事情在回歸原點!楊俊飛也陷入了沉思中,顯然心裏也不平靜。
“不錯,就是那根,希望你們能將它偷出來。我們三天後在黃憲村會合,一同去尋找寶藏。”
我的語氣稍微有了點起伏,“為什麽你們不自己偷出來?雖然不知道你們有什麽特殊手段,但是你們親自來比較保險才對。”
“保險不是絕對的,雖然我們確實因為某些原因獲得了一些人類不該有的能力,不過現在實在不好出麵。”
“警局的報道你也看了,相信上邊的人已經產生了懷疑,我們很難再有機會下手。況且,你們不用妄自菲薄,兩位實在太謙虛了,警局的事情我在暗處看的很清楚,這些偷雞摸狗的高雅事情,你們恐怕比我們處理的更好。”
靠!本以為做的天衣無縫,沒想到居然在暗處有雙眼睛把我倆看的一清二楚,希望他的興趣不會那麽惡劣,看高興了順便還拿東西拍下來留做紀念,否則逮在他手裏的把柄就又多了一個。
但仔細想想也不太可能,如果真的有攝影機或照相機跟著我倆,不管他藏的有多好,恐怕我和楊俊飛早就將待在暗地裏的人抓出來了。
畢竟楊俊飛那麽多年的反跟蹤經驗以及設備擺在那裏,這一點上還是有保障的。
“我答應。”我略一思忖後同意了。
“好,交易成功,我也該差不多功成身退了。”趙宇的聲音稍微輕快了一點。
“等等!”我想了想,問出了一個在別人看來又傻又多此一舉的問題,“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麽決定相信我們?”
那邊的趙宇沉默了一下,緩緩道:“當然不是因為你值得相信。夜不語先生,我稍微調查過你的事跡。說起來,你也算名人了,經常遇到常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遇到的怪異事情,為人聰明,反應力和邏輯思維強,隻是性格稍微有點慘不忍睹。”
“這樣的你,基本上對不相幹的人許下的承諾,那種承諾或者誓言對你而言,不過隻是放了個不太臭的屁而已。”
“但是,你足夠好奇!隻要有這一點就夠了,相信黃憲村寶藏的秘密,不光是我一個人迫切的想知道。隻需要這一點,我就足夠相信,我們能夠合作的非常愉快!”說完後他便掛斷了電話。
聽過言下之意,他恐怕還有一點保留了,刻意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我們都受到了青銅人頭像的詛咒,或許也沒幾天的命了。
我啞口無言,許久才對孫曉雪和楊俊飛說道:“這家夥以前真的隻是個普通的死大學生嗎?”
“這點我不知道,不過他倒是費了好一陣功夫來調查你,而且完全摸頭了你的性格。”楊俊飛聳了聳肩膀,“臭小子,你認為他們想要黃金杖拿來幹嘛?”
“隻有一個可能。”我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重重的坐在沙發上,“鑰匙!既然我們已經判斷出黃憲村的寶藏有可能是末代魚鳧王的墳墓,那三權一體的黃金杖就肯定會有一個很重要的身分。現在我能想象出來的,就隻有鑰匙功能了。”
楊俊飛皺起眉頭,“我讚成。但不知為什麽老是有種不太爽的感覺。對了,還記得我為什麽回國嗎?”
“當然。”我喝了一大口酒緩緩道,“你受了一個神秘人的委托,到三星堆博物館去偷魚鳧王的黃金杖。沒想到結果正事沒幹一天,就基本上心甘情願的被扯進我的事情裏來了。”
“不對,或許這根本就是一件事,我有個猜測。”楊俊飛整理著腦中剛分析出來的東西。
那個神秘人為什麽要黃金杖,而且還肯出三千萬美元的高價?那根黃金杖在一般人看來,根本就是毫無價值,就算拿到了也沒有辦法脫手的東西,畢竟那玩意兒實在太出名了。要賣也隻能融化成金子,但是那一丁點兒金子值三千萬美元嗎?”
“但現在,那根黃金杖卻有可能是一把能夠打開一個龐大寶藏的鑰匙。這雖然還隻是猜測,但估計也和事實差不了太多了。不過顯然,全世界也隻有寥寥幾人清楚。”我明白了他話裏想表達的意思。
“不錯,全世界也隻有寥寥幾人知道。但說不定,那寥寥幾人中就包括了他!”楊俊飛冷笑了一聲,“他一定早就知道寶藏的秘密了,說不定趙宇手上的藏寶圖,就是那位神秘人給的。”
我內心其實也有這個疑惑,“這個推論我讚成,畢竟趙宇這個人我倆都調查過,大四之前的二十二年完全是個沒有問題的平凡人,平淡無奇,沒有絲毫特點。他的一切都是圍繞著藏寶圖開始變的。”
“藏寶圖出現後,他蠱惑自己的朋友去尋寶,然後又利用青銅人頭像上神秘的力量,將和自己一起尋寶的朋友統統害死。”
“那張藏寶圖絕不可能憑空出現,至於那種在什麽舊書裏發現的鬼話,也隻有騙騙小孩子而已。說不定死去的孫敖都沒有信過,否則不會暗中留下那麽多線索。但如果真是那個委托你的人給他的,又有什麽目的呢?”
楊俊飛點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猛地抬頭望著我。頓時,我也想到了那種可能,渾身一顫,咬牙切齒的冷笑了起來。
那個人,如果所有猜測都成立的話,也隻有那個人會幹這種無聊的事情了。哼,那個家夥利用了我們一次還嫌不夠,看來,這次要好好送他個教訓,讓他終身難忘!
我和楊俊飛沉默了一會兒,兩人都聰明的沒有再涉及到這個話題。
“ 那根黃金杖,偷一定是要偷的,臭小子,明天我們去踩地盤!”許久,楊俊飛才打破屋裏的寂靜。
我點點頭,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裏的孫曉雪。
她一聲不哼,不知道是在惱怒我毫不顧慮她的感受,就武斷的答應和趙宇合作的行為,還是在籌劃怎麽在合作時從趙宇後邊捅上一刀。
不過,似乎我們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
而雨瀅呢,又失蹤到哪裏去了呢?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6 寶藏(下) 第四章 DATE:5月27日早晨十點正 驚變
記得在不久前,看了一本雜誌,內容是關於西方某名報做了一個調查,向社會征集,“誰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答案”。
最後,按照投票者的的多寡和權威們的表決,報社最後發表了“誰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最終答案,順序是這樣的:
一、給孩子剛剛洗完澡,懷抱嬰兒麵帶微笑的母親。
二、給病人做完一例成功手術,目送病人出院的醫生。
三、在沙灘上築起了一座沙堡的頑童,望著自己的成果。
備選的答案是:寫完了小說最後一個字的作家。
消息入眼,一個讀者,也是一個醫生,第一個反應就像在喉嚨倒近了辣椒油,嗆而痛,梳理思緒,才明白自己是一個幸福盲。
為什麽呢?她說:“答案中的四種情況,在某種意義上,她都擁有了。
她是一個母親,給嬰兒洗澡是每日的必修課,然後懷抱嬰兒在微笑。
她是一個專業醫師,刀起到落,挽救了許多病人,也目送許多病人出院。
兒時,她雖然沒有在沙灘上築過沙堡,但在附近建築工地的沙堆上,堆過幾座兒時的夢幻皇宮。
至於寫小說,雖未曾嚐試,但在學術界的權威上,發表不少的長篇成功而轟動的論文。因此,“作家完成最後一字”之瞬間,她也勉強體驗過。
四幸集一身,她是何等的愜意,何等的光榮!可惜,她一直未曾感到幸福,還覺得自己的生活十分黯淡無光。後來,她真的困惑了,見到一個名作家時,她談到了“關於幸福的定義是什麽”?這個困惑。
名作家說:“哲人說過,生活中缺少的不是幸福,而是發現幸福的眼光。幸福盲如同色盲,把絢麗的世界還原成了模糊的黑白照片。”
從我們自己的親身經曆,我們更加有理由相信,幸福感不是某種外在的標簽,或是技術手段可以到達的狀態,而是一種內在的把握和永恒的感知。
夜峰劫後餘生後究竟是不是幸福,那就很耐人尋味了。
畢竟他來到別墅的時候差不早晨十點,那個時間我們一夥人正在補充睡眠,偷雞摸狗說起來也需要充沛的精力,何況昨晚已經光顧過一家政府產業,下午要養足精力去踩地盤。今晚或者明晚就要準備光顧另一家政府產業了。
孫曉雪在一個小時前就出門了,據說要做半年一次例行的身體檢查。
女生果然是一種莫明其妙的生物,現在的形勢已經夠複雜了,她的男友死了、老爸不見了、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有被詛咒,命還剩多久?這樣滿負血海深仇的狀況下,居然還有心情去搞什麽身體檢查?
夜峰似乎沒有耐心按門鈴,粗魯的一腳將別墅門踢開,嚇得我和楊俊飛差點從各自房間的床上滾下來。
還好是和衣而睡,我和他同時跳起床,抄起凶器就朝樓下跑,還以為有什麽不長眼的強盜、流氓等一介鼠輩上門找茬了。
然後就看到我親愛的表哥衣衫襤褸,無精打采的重重坐在客廳舒適整潔的沙發上。他右手提著一瓶我老爸他大伯父辛苦珍藏的極品白酒,仰著脖子就像不要錢的白開水一般喝的那個痛快。
他見我們衣衫不整的跑出來,臉上卻絲毫沒有笑意,目光隻是在楊俊飛臉上繞了繞,然後冷冷的說道:“小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應該非常清楚吧。能不能順便也幫我掃掃盲?”
“您太客氣了。”我謙卑的坐在對麵的沙發上。
這家夥明顯心情不好,我又不笨,犯不著沒事招惹他,何況有些事情,如果能打哈哈過去的,最好還是哈過去為好。
夜峰根本就不吃我這一套,他又喝了一大口酒,突然大笑了起來,笑的我的牙都酸了。
“靠!我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你都清楚,不要給我耍花槍,全都告訴我。哼,他們居然他所有的人都殺掉了,如果不是發現我和你關係,稍微有點利用價值,恐怕我現在也變成了一具屍體。老子不把他們全部抓住,我就不姓夜!”
歎了口氣,雖然一直以來這件事都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牽連上,但表哥已經知道了,也身不由己的參與進來。或許,真的應該稍微開誠布公一點。暗中看了看楊俊飛,隻見他微微點頭,估計心裏的想法也和我差不多。
“ 好吧,我把一切都告訴你。這要從不久前說起……”
我緩緩的將最近所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就連謝雨瀅的失蹤,還有青銅人頭像的秘密,甚至連怎麽發現孫曉雪老爸的屍體,然後怎麽處理的,統統都告訴了他。
聽完,他久久都沒有言語,隻是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望著我和楊俊飛,許久,才一巴掌想扇過來,但是手剛伸了一半就軟軟的癱了下去。
“盜竊,隱藏屍體,你們兩個膽大妄為的家夥。”他隻是冷笑,“你們好像絲毫都沒有把法律放在眼裏,都不怕坐牢嗎?你,特別是你”
表哥指著我罵道:“那個姓楊的是加拿大的國籍,就算做了什麽殺人放火偷雞摸狗的天大事情,政府也隻能將他引渡回加拿大審叛,他的關係網好,和高層都有接觸,最後肯定不會有什麽事,但你呢!你在這裏算個屁,就有點小聰明,你找死啊!”
他越說越氣,深呼吸了好兒次,這才緩下來,不忍心的放低了聲音,“小夜,要知道,權力,能力和過度的自信都是很可怕的東西。駕馭的好,一切似乎都能成功,都能水到渠成,仿佛良多東西都是理所當然的。但是習慣就糟糕了,因為那些玩意兒一量駕馭不好就容易重重地摔倒,摔得自己一輩子也沒有辦法站起來。”
我有些不以為然的坐在沙發上出神。
“這些道理吃過一次虧你就明白了。希望那個虧不要大的你毀掉自己的一輩子。”
夜峰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總之,這次的事情就當我什麽都沒有聽到。剛才我也根本就沒有來過!”
畢竟是自已的表弟,夜峰雖然一生都很正直,但正直並不代表不懂變通。兩相對比下,他最後選擇了親情。
“我就隻幫你這一次,下次再讓我知道,我直接送你進警局!”夜峰有些無力的又道,“總之,你絕對不能再犯錯。居然還想去偷竊三星堆博物館,你要知道,偷竊國家一級文物,根據《刑法》,會判處最少十年徒刑到死刑。”
“我管不了那麽多了”,我不在乎的道,“那根魚鳧王的黃金杖是一定要弄到手的。如果不去偷的話,那怎麽辦?二伯父給的身分證明,也隻能讓我隔著玻璃看那根爛拐杖,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
“不行,”夜峰斷然道,“我絕對不允許你再錯下去!” _
我絲毫不讓的盯他的眼睛,“你也想報仇吧!趙宇那以及他身後的主使者隻能通過寶藏引出來,沒有黃金杖,你這輩子一個人都別想逮到!”
“別傻了。”夜峰唏噓道,“你們不是已經抓到一個了嗎!”
“傻的是你、那家夥應該早就自己跑掉了。我哼了一聲笑起來,以那家夥的能力,你認為我們真的有可能看好他嗎?就算看的住,為了保障你的老命,我也得故意給他機會溜走。”
夜峰狠狠地看著我,搖頭道:“恐怕你不光是為了我才放走他的吧,你八成早就猜到了我的打算,讓我沒辦法阻欄你!”
“不愧是我的親戚還算了解我。”我和他之間的對話越來越充滿火藥味,“既然都這樣了,我不去偷,沒有任何合的人選了。”
“我不會讓你去,絕對不會。”表哥毫不擾豫的打斷了我。
“我不去,誰還能把黃金杖偷出來?我怒道。”
“我去。”夜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什,什麽!”我和在一旁看減的楊俊飛都禾住了,腦袋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我半晌才傻傻的道:“你,你不是說偷竊國家一級文物,根據刑法,會判處最少十年徒刑乃至死刑嗎?難道你想以身試法!”
“你別管,我當然有自己的打算。”他說著使向門外走去,我們手機聯絡三天在黃憲村集合,到時我一定把那把那要拐杖帶來!”
我和楊俊飛麵麵相覷,許久都猜不到那家夥的用心。雖然明白他在這件事裏插一腳的用心,絕對是為了逮住趙宇那些人,但是也沒有必要去偷一級文物吧
我偷沒什麽,畢竟自己不怎麽在乎,也沒太多的是非觀,但是表哥不一樣,他從小接受愛國主義教育,這次為了親情袒護我已經非常難得了,難道他真的有什麽後著,能有驚無險的把東西搞到手?
不過,然他已經決定要趟這一渾水了,那黃金杖的事情我就不需要再擔心。
放下了這個累贅事件,楊俊飛和我輕鬆起來。他慢吞吞的一邊喝咖啡,一邊列著去黃憲村需要的設備,而我在一旁補充。
過了大約一個半小時,孫曉雪回來了。
她慢吞吞的推門,臉色明顯不太正常,似乎遇到了極為可怕的事情。我倆百忙中抬起頭望了她一眼。
“怎麽了?”我皺眉,難道她一出門就遇到災難性問題了?
“我懷孕了,已經有了四個多月!”她艱難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恭喜。”楊俊飛笑道,孫敖雖然死了,但他至少留下了自己的子女陪你。夠幸福了!”
“你們根本就不明白!”孫曉雪突然大喊大叫起來,歇斯底裏的像個瘋子,“我怎麽可能懷孕我怎麽可能懷孕根本就不可能!”
“怎麽回事?”我和楊俊飛對視一眼,突然感覺事情似乎不怎麽時勁。
她看著我倆,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道:“在我的記憶裏,我應該記得是個處女。孫敖也從來碰有還過我。我也不記得自己三個多月前有被人迷奸或強奸過,我根本就沒有懷孕的條件。請問,我究竟是怎麽懷孕的?”
“是不是醫院搞錯了?”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彌烈,我暗示楊俊飛轉移話題。
“不可能我尿檢了好兒遍,而且回來的途中還買了驗孕紙檢查,都是陽性,我真的懷孕了。她又歇斯底裏起來,罵了一句髒話,靠,最近都是些什麽玩意兒!怎麽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痛苦的要死,比死了痛苦!”
果然,事情就像當初猜測的那樣,孫曉雪毋庸置疑,真的已經被詛咒了。她根本就了自己的老爸是在她自己刀下的,也了自己早已經不是處女了,或許還有很多記憶都已經被青銅人頭像上的神秘力量所篡改,隻是至今沒發現而已。
當初我和楊俊飛雖然有所懷疑,但卻無法證實,隻好將她老爸的屍體處理掉。
至今都騙她說,當初找到她時,沒有見到過 她老爸的身影,怕的是她一時受不了刺激,精神崩潰掉,‘現在看來是絕對正確的。
這個事,我打算瞞她一輩子。
嘿,一輩子!如果我們真的能破除詛咒,活下來的話。
孫曉雪原本堅強無比的性格現在變得十分的敏感脆弱。
我倆沒有打攪她,任她哭,任她鬧,她歇斯底裏夠了後,自個兒躲在沙發的一角小聲的抽泣,似乎害怕我們聽到。
我和老男人離開客廳,來到二樓關押李睿的房間。 _
果然那裏早就已經空蕩蕩的了,窗戶開著,用來綁他的繩子整整齊齊的折疊著,放在用來固定他的凳子上,哼,還真有禮貌。
不過這也我倆倆故意放水,李睿是一定要還回去的,否則不好表現我們的誠意,所以他逃跑時弄出那麽大的響動,我都假裝沒有聽到。
而楊俊飛也深得我的真髓,老神在在的坐著喝酒,還在一邊嘖嘖評論,“這家夥跑驢的技術實在有夠糟糕的,動作大的主人家不想發現都難!”
其後事情逐漸開始走上了正軌。
我和楊俊飛分頭準備尋寶盜墓的物資和裝備,他甚至從美國進口了一批儀器過來。
孫曉雪在哭過後,咬牙切齒的也忙碌了起來。
總警局的事情原本軍方想要隱瞞起來的,但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事情最後還是被爆了出來。
新聞上提及,那晚一共死了十人,都是歹徒使用某種不能判斷的先進武器,從身後襲擊了受害者,一刀致命。以至於受害者無法預警。十二人全部都是一模一樣的情景。
電視鏡頭裏,停屍房中的景象觸目驚心。
雖然屍體全都用厚厚的白布蓋了一層,但是好幾排的屍體依然令人覺得慘不忍睹。再加上來領屍體的親戚悲天哀地的痛哭聲,痛徹心扉。
幾天前,那曾經都是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全都死絕了。裏邊有許多我熟悉的麵孔有幾個甚至還常常互相扯淡過,令人頗為唏噓,不過也隻是唏噓而已,唏噓過要做的事依然沒有停下。
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確實越來越冷血了,難道是經曆過太多生離死別的原因,抑或是真的長大了?
其實除了我們以及少數的政府人員外、又有誰知道那晚死亡人數的確切數字呢。
五十七個
那晚的五十八個人中,除了表哥夜峰僥幸逃過一劫外,全都莫名其妙的犧牲了,棲牲的毫無價值。
新聞的最後提到,由於凶犯極為殘忍狡猾,作案後根本沒有遺留下任何證物,所以政府懸賞一百萬送給能夠提供一切線索的良好市民,諸如此類。
我看著看著便笑了起來,哈哈大笑,笑的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恐怕這件事最後也隻有無疾而終,丟進曆史懸疑裏去。
終於,所有的物品、設備和突發情況的預測都基本上算無遺漏的確實準備好了,
我們這才不急不忙的踏上開往黃憲村的貨運火車。
這一次,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麽呢?我相信絕對不簡單,但直到去了那裏後,才發現我們預料的實在太天真過頭了。
一場恐怖的大災難正在前方默默潛伏著,像一隻張開猙獰大口的惡獸,耐心的等待著。。。。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6 寶藏(下) 第五章 DATE: 5月30日 早晨九點十一分 神秘失蹤
貨運火車最近不再在黃憲村停留,我們隻好在附近的一個小鎮上下了車,但沒想到居然找不到公交車到黃憲村,沒辦法下,楊俊飛隻得花錢買了一輛破舊的就快散架的麵包車,這才大包小包的扔上去,一顛一顛的朝村子的方向開。
來的時候早就買好了地圖,我們在火車上也研究了許久。
根據孫曉雪的回憶,那裏隻有一條崎嶇的山路通向黃憲村,根本沒沒辦法開車上去。但我們在的那幅十分精準的地圖上,還是找出了一條勉強能開進去的山路,很隱秘,如果不是楊俊飛眼尖根本就發現不了。
那條路該是村子裏的人為了經濟發展,自己出資金修建的,但後邊一段是沒有來得及修好就夭折了。開車的話,大能開到離黃憲村兩公裏處的地方,以後的路就要靠步行了。
將車開到山路的盡頭,居然發現不遠處還有兩輛車停放著,一輛越野,一輛小型客車。
三人對視一眼,我笑了。沒想到另外兩撥人來的比我們急,就是不知道夜峰那家夥帶了幾個人來。
將暫時用不到的東西丟車上,我們每人都背了一個大大的行囊,就連孫曉雪也沒有幸免!等下找個旅店放房間裏就行了。
一路無語,每個人都各自想著自己的事情。
兩公裏山路沒有多長時間就到了,穿出竹林,視線然開朗,一片生機盎然的田園風光,依據山的層次錯落的分布在高低不等的斜坡上,美的令人驚歎。鄉間偶有幾棟青瓦房座落,更是增添了一種說不出的恬靜。
黃憲村是個盆地,風光秀美的令人目眩神迷,我們站在高處眺望,不由的陷入腳下的綺麗景色給人勾畫出的濃烈鄉土氣息中,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楊俊飛打量著村子,許久,才嘖嘖道:“夠漂亮。如果開放成旅遊村,一定會大賺特賺。”
什麽玩意兒,一腦子腐敗世俗的思想。我反駁道。
望著這一幕如畫的風景,視線久久都舍不得收回來,整個村子都如同畫一樣,除了微風撫過。吹動樹梢的動作外,就是靜,寂靜,看不到任何動的東西。
不對!為什麽村子裏一個人都看不到!我皺起了眉頭,壓低聲音向身旁的兩人問:“你們有沒有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
沒!除了漂亮的不象話以外,沒其它的了。楊俊飛有點迷惑。
“你滾一邊去,從小溜國外長大的,當然不知道農村的風土人情了。”我望向孫曉雪,來過這裏,說說看,有沒有什麽變化或者異常的地方?
她的神色有些複雜,“確實很不對勁,怎麽都已經九點過了,村子裏居然一個人都沒走動的?而且房子裏也沒有炊煙冒出,你看那幾棟房子。”
她抬手指了指村子中央的地方,“那是飯館,就算這裏人比較懶,但總要吃飯吧,就算不在家裏煮,也總要有個地方吃去。我記得那幾個小飯館早晨六點多就開店生火忙活起來,基本上不會熄火的,但那裏今天也沒有動靜,真的有些古怪!”
楊俊飛的臉色也凝重起來,難道那夥人心血來潮,屠警局之後,順便來了個屠村?
“不可能,對他們沒有好處,想要找到寶藏不是隻要藏寶圖就好的,還需要向當地的人詢問一些風俗習慣等等的東西。趙宇也是學民俗的,他當然很清楚。”我立刻否定了那個白癡猜測。
也對。”楊俊飛撓撓頭,“當了這麽多年偵探,是第一次親自來尋寶,以前委托人頂多就是讓我找到某些寶藏的地圖或大體位置,就不願我再插手了,不過,管他那麽多,下去看看就清楚了。”
我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就現在的情況下,也隻剩下這唯一的辦法了。
盆地裏的黃憲村果然是一片死寂,思索間,已經到了村口處,不遠處立著一個巨大的石碑,石碑上用朱紅的字體著黃憲村三個大字,筆畫剛健有力,不知道是哪位名家的墨寶。
但就是那三個透著詩情畫意的字,在這清晨的陽光裏紅的像血,在這清澈明亮朝陽似火的光線中,帶著陰沉沉的氣息,整個村子猶如一張猙獰的大口,靜靜地等待著被詛咒的人,帶著罪惡的楣運走進它的五髒廟裏。
有股惡寒襲來,三人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孫曉雪不由自主的緊緊的抓住旅行包的肩帶。我用力咬下嘴唇,率先進了這個氣氛詭異的地方。
剛一進去,孫曉雪就動也不動了,死也不願意再往前走一步。
楊俊飛緩緩將四周掃視了一遍,空無一人的街道,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的民居,一切都很平常,也不像有埋伏的樣子,隻是總覺得這裏有點問題。
他看了我倆一眼,點點頭,毅然往前走了幾步,在附近的一家人戶前停步,猶豫了下,然後敲門。
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但們卻‘吱嘎’一聲,打開了。
楊俊飛有點愕然,居然沒有關門,這裏的民風難道已經純樸到夜不閉戶的程度?但聽孫曉雪的描述,又不太像啊!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從懷裏掏出手電筒,就著刺眼的白色光芒走進了房子裏。進了大門便是桃屋,屋子中間的桌子上,還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早已沒有熱氣的飯菜。有三副碗筷,看來是個三口之家了,可是怎麽看起來桌上的東西沒動過?
碗裏盛著冒尖的白飯,就像在向我們傳遞著某種訊息。
飛快的將整個房子搜索了一遍,卻並沒有找到任何人,心裏不安的感覺更加濃烈了。
他從身上掏出手槍,又來到一家人戶前,用力踢開門闖進去搜查了一遍,依然找不到半個人影,他不死心,繼續找,接連找了十多戶人,果不其然,這個偌大的村子裏居然一個人地沒有。
見鬼!究竟出了什麽事!為什麽沒人,村裏的人都跑到哪裏去了?我們三個在可以相互照應的範圍內搜索著周圍的民居,依然沒有任何收獲。我感覺自己快要瘋了,蹲下身用力抱住頭,想要將雜亂的思緒理清楚。
難道遇到大群的強盜打劫?不可能,先不說這個年代哪有什麽大群到可以打劫整個村子的強盜,就算是有,但房子裏沒有任何翻動的情況,而且裏邊的裏邊的人似乎都在悠然自得的幹著自己手邊的事,屋子裏遺留下的東西也正說明了這一點。
但是,人呢?他們就好像在一瞬間全部消失了,整個鎮的人都消失了,而所有的一切,都保留在人消失時的一霎那……
難道,這裏發生了什麽難以解釋的事情!
我們三人站在大路的中央,背對著背,警戒的向四周張望。四周除了靜,就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常,沒有人,沒有任何生物,恐怕,這已經算是最大化的不正常了!
“老男人,聽說過CMD嗎?”我許久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隻好沉聲問。
“Collective mysterious Disappearance?”楊俊飛反問,“你以為是這個?”
“不清楚,所以才想問問你的看法。但眼前的情況,隻能這麽解釋了吧。”我苦笑。
“集體神秘失蹤現象!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孫曉雪不斷左右的打量,試圖找出一點活的東西,可這個適合蚊蟲滋生的季節裏,居然連蒼蠅都沒有一隻。人們都說生物有預知災難的能力,難道這裏將要發生什麽大事?
或者,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
我和楊俊飛同時點頭。
我解釋道:“曆史上確實有許多神秘失蹤的案例,最令人稱奇的軍隊集體大失蹤一案,當屬第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英國軍隊。此案發生在一九一五年八月二十八日,當時英軍和紐西蘭部隊部署在土耳其的嘉裏玻裏地區。
白天一隊八百多人馬的英軍向一個高地機動,當時天氣晴朗,少有雲彩,有近似麵包狀雲片在英軍陣地上空飄浮,而英軍所要機動的山頭有一片濃濃的灰色霧氣,山簸卻隱約可見,山下晴朗一片。
隨著大隊人馬的不斷攀升,隊伍逐漸地遁入迷霧之中,等到最後一名士兵消失在迷霧中後,一會兒,驚人的奇跡發生了,整個大隊人馬無聲無息地失蹤了,再也看不到。
一個士兵從霧團中走出來了。幾十分鍾後,山頭彌漫的灰色霧團一部分四處消散,大部分慢慢濃縮成一個碩大無比的霧團緩慢上升,最後和英軍陣地上空的幾朵浮雲融到一起後,就靜靜飄離而去。
山頭霧氣消失後,整個高地寂靜無聲,山上植被清晰可見,然而整整八百多人杳無蹤影,八多條人命像那一團神秘莫測的灰色霧團一樣,靜靜地霧消雲散!
當年和八百多英軍同在一陣地的二十二名紐西蘭士兵,就親眼目擊過這一事件,當時他們就駐守在離英軍六十米左右的小高地上,英軍八百多人從機動地攀登對麵的高地,直到最後一名士兵消失在山頭的迷霧中,其全過程這二十二名士兵都盡收眼底。
最後當發覺英軍天隊人員全部失蹤後,這二十二名士兵向上級作了報告,英軍接到報告後,曾製定了周密的搜尋計劃,進行大規模的搜尋,然而毫無結果。當時英軍一直認為最大的可能是全隊人馬均為土耳其軍所生俘。
等到戰爭結束,英國向土耳其提出要交回那失蹤的八百多名英軍,要求遣返生存的俘虜,然而土耳其一直堅持說從沒有看過這支部隊,那八百多人馬猶如遁入了一個神秘王國,成為英國軍事曆史上一大懸案。
無獨有偶,也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法軍也同樣鬼使神差地適此厄運。布置在馬爾登高地上整整兩個營數百名的士兵,也同英軍一樣悄無聲息中秘失蹤了,法軍也曾派出大部隊進行全麵搜尋,來同樣空手而返。
楊俊飛說的則比較具體才信一點,說起來,我記得以前有調查過一個案子,四川西南邊陲一個小鎮上,貢川中心小學年級學生陳冉和劉丹放學回來去草坡割草,明明看見有三隻牛,忽然一個不見了。
陳冉向牛吃草的地方跑去,誰知跑著跑著在劉丹的視線裏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所有的解釋都不能說明這一現象的原因,說起來,貢川也在這附近不遠的地方,你們覺不覺得稍微有些聯係?”
我不禁有些意外,“你居然也調查這些古怪的東西,看不出來。那最後結果怎麽樣?”
“沒結果,什麽蛛絲馬跡都沒找到。他有些黯然,不過這附近幾百公裏的地方確實出了許多怪異的事情,當時沒有接觸過神秘事件,自己也不太會去信。心裏就當是謠言略過去了,現在想起來,說不定和那個寶藏的神秘力量有關。”
“有可能!我點頭道,這個墓穴,真的是讓人越來越覺得有趣了!”
孫曉雪眼巴巴的聽著兩個雄性動物的無聊對話,用手指戳了戳我,“管他什麽神秘現象,既然這裏什麽生物都沒了,那就證明短期內是非常安全的。先找到旅館把東西放下來,吃了飯再討論,村子我熟,我來帶路。
說完就拉了拉背包帶,徑直向前走去。
這個女人真是難以理解,明明剛才怕的要命,可瞬間就變了心態,雖然說女孩變臉比變天快,但態度也不是麽個轉變法吧。
果然,現在的人除了憨子傻子,就是再平凡的也沒有簡單的,何況孫曉雪這個原本就不怎麽簡單的人
她熟練的在田間小路上走著、青天白雲,日朗天馨,秀色可餐,再加上穿著白色衣裙的美人優雅的在前邊走動,如果換一種情況下,確實令人覺得很有眼福。但是現在,所有人喪失了審美感和鑒賞能力,隻是覺得,這田間小路透著一種詭異。
和大晴天完全的格格不入。
好不客易才來到村裏唯一的旅館前。門大開著,裏邊果然鴉雀無聲。
“有人嗎?”孫曉雪禮貌客氣的喊了一聲。
依然是雀無聲。看來整個村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人就壓根兒統統因為某種原因遷移或者消失了。遷移不可能,那麽大的動靜,放在現在通訊發達的時代,怎麽可能沒有任何報導
雖然村裏沒人,但是水電係統還是在照常運作著,我們三人隨便找了三個鄰近可以互相照應的房間住下,然後集中在了我的房間裏。
“有沒有發現什麽?”我問兩人。
楊俊飛開口道:“我剛才檢查過整個旅館,房間算幹淨,生活必需的設施都!
還好好的,灰塵也沒有積太多,估計村裏的人也就是最近幾天不見的。”
“我也看了廚房,順便把冰箱冷藏室裏的東西都檢查過一遍,但有些迷惑不解的地方。”孫曉雪皺著眉頭。
“要知道,冷藏室裏的東西都有存放期,一般牛肉是一到二天,熟蛋六到七天,而魚類和雞肉都能冷藏個二到三天。但冰箱裏的蛋和肉類都重變質了,隻有大量的牛肉非常新鮮,難道是昨天有人才才塞進去的?”
果然很古怪,難道這裏並不是沒人,而是由於某些原因,所有人都躲了起來?我站起身道:“一起去看看。”
來到廚房,才發現這個村也不算太窮,或者說,這個旅館不窮。廚房弄得十分寬大明朗,衛生條件也不錯,9個冰箱,應該是菜、肉分開在冷藏。
打開其中一個冰箱,就看到裏邊滿滿的塞著一種色澤鮮紅,透著鮮嫩的肉,多到就快要滿溢了出來。打開另外一個冰箱,情況也基本上差不多,每個冰箱都有一種變質的惡臭,夾雜著新鮮肉的味道,氣味非常的怪異。
我的表情很複雜,伸出手指按了按那些肥瘦均勻的肉,突然心裏一凜。這東西真的是牛肉?通常牛的肋骨比較寬,皮比較厚,而且沒有肥肉,但是在這種肉上分明有少量脂肪連著,而且,實在太紅了。
拉過楊俊飛,我小聲說道:“你覺得,那真的是牛肉?我看傭人弄過牛排,一般牛肉上瘦肉較多,肉紋是橫的,刀就要豎著,刀和肉紋呈現十字形!
但這裏的牛肉明顯不一樣,顏色太鮮豔了,而且不像是用刀切割下來的,就像……”
我有點說不下去了。
“就像是用手,活生生的從還沒有死掉的生物上撕拉下來的對吧?”楊俊飛神色嚴峻的接過話樁,“你的猜測沒錯,那的確不是牛肉。”
我打了個冷顫,有一個念頭猛地竄入腦中。
他臉色陰睛不定的證實了我的想法,“這是人肉,全部都是。隻是不知道是誰,從什麽人身上那麽殘忍的,活少生的將皮肉撕開,拉下來,又放進冰箱裏的。”
在不遠處偷聽我們講話的孫曉雪頓時臉色煞白,雙腳不斷的顫抖著,怕的差些倒在地上。
“看來,我們要小心一點了。”絲毫沒有坤士風度的我臉色也不怎麽好看,顧不上照料她,隻是一個勁兒的用水衝著手指,說道:“不論幹什麽事都千萬不要一個人,盡量大家起行動。”
實在搞不清楚這個村裏的狀況,但用下半身想都知道絕對不會太單純。這些把人肉塞冰箱裏的家夥,恐怕比趙宇那隊人更不正常。
楊俊飛點點頭,找出個手套,戴上,然後將冰箱裏的人肉統統拉了出來,打量許久,才道:看這些肉的變質情況,越裏邊的肉越不新鮮。估計有人每天都不斷的在朝裏麵塞,我等下在這裏裝個監視器,我們晚上通宵監視,看看究竟會發生什麽!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6 寶藏(下) 第六章 DATE:5月30日夜晚十二點二十三分 僵屍
“所謂僵屍,古代經典怪異典籍子不語中有寫到:人死後,屍不腐。吸收陰氣,靈氣可隨意活動,但初期沒有思想,隻對血肉感興趣。長成後,可於天神對抗。
僵屍本是古時人們傳說中的一種神秘生物,它可能是人類神話故事中最可怕最厲害的一種怪物。就本人夜不語大帥哥的理解,或許算是人類的一種變異,甚至說是進化,當然,如果它們還剩下神智的話。
僵屍是一口氣積聚而成的,人在生前的生氣、憋氣、悶氣,在死之會在喉嚨那留下一口,但這樣也不能說就會百分之百的變僵屍,畢竟據說要成為僵屍還需要諸如天時、地利、人和等等諸多莫名其妙的原因。
根據《神州怪異誌》,符合了這三大要素的屍體,是有百分之九十九成不了僵屍的。
據說現在之所以很少能看到僵屍,完全是因為到處都實行了屍體火化製度。
很久後我才在某本民俗學的書上看到,在黃憲村的附近就有個廣為流傳的僵屍傳說。
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總之一個窮書生準備進京趕考,來到離黃憲村十多裏地方的不知道哪個小鎮上,由於沒錢住店,便在鎮外找了一個破敗的小廟住下。
和他同行的還有一個木匠。
殊不知這裏是鎮上非常有名的地方,沒有人敢去,就算真的要路過也會繞老遠走,因為這座破廟裏鬧僵屍。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古代的傳說中,破廟總是會有些怪異恐怖的東西,但,那個僵屍的來曆,傳說中也描述的清清楚楚。
據說那隻僵屍是冤死之人未投胎化成的厲鬼,至於那個冤死的人是誰,是哪個年代的人,早就無法考究了。但它被某個路過的,道行高深的道士燒死後,居然附在死屍上成為半人半鬼的形狀。
書生和木匠兩人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一陣響動。似乎有東西一跳一跳的,以著極為精準的步履,向他們睡覺的地方跳過來。
還是木匠比較有經驗,他大喊了一句,僵屍!然後起身便從後門逃跑了。
書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僵屍狠狠的一把將門掀開,這才驚慌失措的撒腿開跑,但是已經晚了,那僵屍似乎聞到了他的氣味,死活追趕著他不放。
書生好不容易才跑出破廟的大門,情急之下發揮出在生幾十年都沒來得及發揮的潛力,飛快的爬到了門前的一株大樹上。
那木匠還算有良心,拿著墨鬥偷偷溜了回來,在棺材上橫豎彈了幾下,然後將棺材給封了起來,僵屍追不上樹,回廟中去,發現棺木被封,回頭找書生,但因僵屍隻能跳又沒辦法爬樹,一直在樹下抓都抓不到。
終於它氣極的伸手用力柱樹幹一插,長指甲深入樹幹,不管怎麽用力都沒辦法拔出來。書生在掙紮上提心吊膽的待著,嚇得腳直哆嗦,好不容易才等到雞叫天明了
僵屍在白天沒辦法動作,村人聽到消息紛紛來圍觀,最後有幾個膽子大的抓了它燒掉,才算徹底完了。
據說僵屍最早出現在五代的南唐,不過那時候隻有說到屍變,還沒有僵屍這名詞,僵屍是從清朝才開始大量出現,但是僵屍最多的年代,應該是清末民初的時候。
清末民初,中國正值烽火亂世,屍橫鄉野,大家隻著逃難,也沒有人會去幫別人收屍。
而且當時的環況衛生及醫藥普遍不發達,而且,家破人亡的事十有八九,死人活人共處一室的現象更是非常的普遍。
聽說,直到民國三、四十年間僵屍才慢慢變少,原因很多,難以一一描述。但現在能夠存活下來的僵屍都是千年僵屍,很難被人發現。
其實清朝最先興起僵屍一詞,僵屍等於趕屍的屍,當時可以付得起錢趕屍的家族,大都是些品行不怎麽好的貪官,那些貪官和有錢人如果客死異鄉的話,根據風俗遺體都要送返家鄉埋葬,為了展現出自己的地位,都會套上一件官服。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到最最出名的湘西趕屍了。湘西趕屍,又稱移靈,屬茅山術祝由科,發源於湘西沅陵、濾溪,辰溪,敘浦四縣。具體操作流程是在屍體未腐化時,由術士趕回鄉安葬。
趕屍的術士大約三五同行,有的用繩係著屍體,每隔幾尺一個,然後額上貼黃紙符,另外的便打鑼響鈴開路,劃伏夜行。天光前投棧,揭起符紙,屍靠牆而立,到夜間繼續上路。
也有人指趕屍者其實背起屍體而行,但由於身穿黑衣夜行,途人便自然看不見趕屍者,以為有行屍。”
說了這麽多,為的就是想合理解釋眼前的狀況。因為從監視器傳來的影像上,我們在二樓看到了難以置信,超出想象,完全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現象.
這件事要從我們分派監視時間表起。
感覺到有古怪,楊俊飛很快就在廚房裝下了監視器,我們三個為了怕在村子裏
到處跑,引起太多不可測的因素,天一黑就回到了旅館中。
樓下的廚房裏,原本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動靜,但是到了夜晚十點過的樣子,有個黑影緩緩的走了進來。當時是孫曉雪在監視器前值班,她看到有狀況,立刻將正在一旁研究地圖的我們叫了過來。
屏幕上,那個黑影一頓一頓的走的極為艱遲鈍,仿佛身上有千萬斤的重量。而且每走幾步拿身都會微微顫抖一下。走近了,越來越近,在精密的夜視鏡頭前,一張女人的臉孔露了出來。
隻見她色慘白,沒有流露出絲毫的表情,唯一的神色就是死板,仿佛一詭異的照片貼在了臉上.,也不知道她晚飯吃的是什麽,嘴裏不斷分泌出大量的唾液,順著嘴角不斷的往外流,一看就讓人覺得神經絕對有問題。
孫曉雪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老板娘她就是這家旅館的老板娘。怎麽可能,她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了?上次看到她都還慈眉善目的樣子,是很有親和力的成熟女性,我時她超有好感的。”
那個老板娘流著口水,口腔內部似乎什麽地方破了,將流出的口水染的暗紅,整個氣氛頓時變得沉重詭異起來 ,看的人心裏發麻。
“伊波拉病毒係現象。”楊俊飛沉默不語的觀察了許久,才評價道。
“那是什麽東西?”孫曉雪目不轉睛的望著監視器屏幕問。
這女人果然不簡單,如果是其它女性遇到這種情況,早就嚇的雙腳發抖,鑽進被窩裏自個兒害怕去了。
我也沒有移開視線,隨口解釋道:“據說是上個世紀初期,英國專家解釋的出
現‘活死人’現象的部分原因。這些專家在研究伊波拉病毒熱這種自然疾病時,發現了活死人現象同樣有差不多的症狀。
隨後他們稱,活死人現象就是一種由這一病毒引起的疾病,在連續高燒數個小時後,一個感染伊波拉病毒的病人,將會陷入昏迷或者昏厥狀態,而這一征兆與臨床死亡極為相似,所以經常被認為這個病人已經死亡。
但是,幾個小時或者幾天後,這個病人忽然蘇醒,並且進入一種極具攻擊性的狀態。這個意識模糊的病人將撕咬所有運動的物體,包括人類和動物。同時,這種疾病將使得病人分泌大量的唾派,並且引發內出血現象。
但是,在外人看來,這個忽然複活的死人嘴角流下了鮮血,眼神變得呆滯,已經變成了一個標難的喪屍。”
“你們的意思,這個老板娘已經變成了喪屍?”孫曉雪打了個哆嗦,怎麽可能,哪有這種可笑的事情。
“世界上沒有開麽不可能的”,我幹笑著,指著屏幕上的那個姑且已經不能算人的生物,“看,它眼種呆滯,明顯已經沒有思考能力了,剩下的隻是本能和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行為循環,或許對這個老板娘而言,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冰箱裝滿吧。”
“但也不能就這麽判斷她死了,”孫曉雪固執的說。
我懶得理她,直接衝楊俊飛道:“老男人,你怎麽看?”
“喪屍,絕對是喪屍。”他毫不猶豫的斷言,“據說喪屍是一種不斷散播的傳染現象,通常是藉由抓或咬傷來傳染,受害者通常會瀕死,並會在死後迅速轉化成喪屍。不管如何轉化,這些現象都是死後才出現。”
“既然這個喪屍還活的好好的,恐怕,整個黃憲村都已經被感染了.哼,難怪整個村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剩下,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不對,我倒是有自己的看法。但,這肯定不是你口中的喪屍。”我搖頭,雖然自己是個死硬派的無神論者,但是並非不懂變通的笨蛋。既然親眼看到了,就隻有接受它的存在性質,“我覺得是僵屍!”
“僵屍,就是傳說中老是一跳一跳,力大無窮到莫名其妙的那種?”楊俊飛嘲諷道,“拜托,世界上哪有那種東西。”
“孤陋寡聞,僵屍可是分了好個階段。”我瞪了他一眼。
“子不語中把僵屍分成八個品種:紫、白、綠、毛,飛,遊屍,伏屍、不化骨。閱微草堂筆記曾對僵屍的形貌作出描述:白毛遍體,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齒露唇外如利刃,接吻噓氣,血腥貫鼻……
你仔細看看那個老板娘,它確實有所有喪屍的症狀,但是它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已經長出了白森森的一層白色細毛,恐怕它已經快要變成白毛僵屍了!”
楊俊飛皺眉,“我們誰都沒有真正見到過,說不定喪屍身上也會長白毛。”
“你們這兩個混蛋,居然在賭氣較勁。”孫曉雪聽的氣不打一處來,“那隻不管是僵屍是喪屍的東西在樓下,而且說不定整個村子的人都變成那副德行了,你們不想想辦法怎麽脫困。”
我無所謂的道:“那些家夥腿是僵硬的,又不能上樓,我們慢慢等。到天亮就好了。據說僵屍都見不得陽光。”
“據說,又是據說。”孫曉雪又上了火,“你能不能拿出點真憑實據來,這可關係到大家的命,如果它們不怕怎麽辦?”
“怎麽會不怕。”我強笑道,“如果它們不怕的話,白天早就看到這些玩意兒到處遊蕩的身影了。既然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碰到一個,就證明它們其實是很害怕的。不過白毛屍,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太有趣了!”
“還有趣!有趣你個大頭鬼。”孫曉雪氣的險些給我打過來.
楊俊飛似乎也不怎麽害怕,津津有味的看著老板娘,將扛在肩膀上的那幾塊人肉塞進冰箱裏。怪了,這些人肉究竟是從哪裏弄來的,看色澤居然很新鮮。
我托著下巴。自言自語道:“僵屍,沒到這世上居然真的有僵屍。”
“有又怎麽樣?”孫曉雪扯過一床被子抱在懷裏瑟瑟發抖。
“要知道,所謂僵屍,比較科學的解釋,就是一種死後經過很長時間,卻仍然沒有腐爛的屍體,變成類似木乃伊。沒有腐爛的原因可能是氣候或土質的關係,但是至今沒有實物報告,以前我也隻能猜測臆想,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碰到一具。”
“恐怕不隻一具吧,很可能,整個村子裏的人真的都被感染了!”楊俊飛冷冷的說道,隻見他小心的拉開窗戶一角,示意我們向外看。
出於安全,房間裏沒有開光源,反而外邊比裏邊更明亮。
潔白的月光將整個視線範圍照的纖毫畢露,隻見不遠處有許多個和老板娘一模一樣的身影,在月光下邁著一頓一頓的呆滯步履,穿梭在村子的各條路上。
我掏出夜視望遠鏡觀察了許久後,全身癱軟的靠在牆上發呆,許久,才顫抖的道:“有沒搞錯,居然全都是白毛。怎麽可能,要知道,僵屍的形成條件是很苛刻的,就算全都被感染了,也不可能在幾個月內迅速變白的。
紫到白,通過史料記載,自然演變下至少需要幾十甚至三百年的時間。究竟哪裏出了問題?喂,大姐,確定上次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正常的?”
孫曉雪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隻是無力的瞥了我一眼。
“《閱微草堂筆記》把屍體成為僵屍的原因分成兩項,新屍突變以及葬久不腐。”我也沒期望誰在那種情況下能和自己搭話,隻是自顧自的整理著思路,“如果要讓新屍突變的話,也就隻有一種可能,這附近絕對有一處養屍地!”
“養屍地?”兩人終有了反應。
“嗯,比較科學的說法,就是土攘土質中酸堿度極不平衡,不適合有機物生長,因此不會滋生蟻蟲細菌。屍體埋入即使過了百年,肌肉毛發也不會腐壞,有些數據顯示屍體的毛發,指甲會繼續生長,風水學中亦有此一說。
這些東西既然突變得這麽快,唯一的可能就是白天藏在養屍地裏滋養保健身體,到了夜晚的時候才出來放風,順使吸收點日月精華!”我解釋道。
楊俊飛眼睛一亮,顯然明白了我這番話的精髓,“你的意思是,白天那些東西應該都聚集在養屍地裏。隻要我們趁著白天找到那塊所謂的極品地方,然後灑上汽油付之一炬一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的可以繼續尋寶了?
“理論上來說,應該是。”我瞥了窗外一眼,那些白毛屍絲毫沒有疲倦的四處遊蕩著,有條不紊,慢悠悠的重複做著自己生前最刻骨銘心的事情。甚至有些在地裏忙碌,嘿,月光下看僵屍種田,也算是個頗為有趣的消遣了。
“那事情就簡單了。”楊俊飛為了保險,將通向這個樓層的所有關鍵地點都裝上了監視器。
他將所有監視器的畫麵都調出來,打了個哈欠道:“保險起見,我們輪流監視屏幕,雖然理論上那些東西上不來,但住在這種群魔亂舞的地方,危險係數實在太高了,我不習慣,隻要能撐到明大早晨,哼,我就第一時間去燒了那些意兒。”
說起來輕鬆,但是不知為何,老是有種心神不靈的感覺。
我們按照時間表輪流睡覺。不知道過了多久,孫曉雪將我推醒,然後迫不及待的鑽進被子裏舒服的睡起來。
我揉了揉明顯睡眠不足的紅腫眼睛,注意力開始集中在屏幕上.
大腦也沒有閑著,翻腸攪肚的搜刮著關於僵屍的一切數據,然後和眼前的狀況對比。
據說僵屍能變妖,變魃,或旱魃,《神異經》裏有記載說:‘南方有人,長二三尺,袒身,兩目頂上,走行如風,名曰魃,所見之國大旱,赤地千裏。變魃屍能飛,殺龍吞雲,造成早災。所以人們每逢早災出現,便會四處搜索魃屍,把它們燒成灰燼。
但眼前即將變異的白毛明顯有一些區別,它們沒有一跳一跳的,而且還保留著最原始的本能,隻是不知道智力剩下多少。但說它們是感染了伊波拉病毒熱係的喪屍,又更不可能。
不過,自己也沒什麽判斷的本錢,畢竟沒接觸過這類貌似的生物的東西。
但說到僵屍,書上記載的東西就多了,貌似可以令它們害怕的東西更多,諸如掃帚、鈴鐺.墨鬥線、石工錐、糯米,桃枝、棗核等等,但碰巧,我們帶來的一大堆東西裏,包羅萬象,什麽都有,可惜就是沒有那些普通到可以降服僵屍的玩意兒。
這個房間裏,就連掃帚都沒有一把。
似乎說完全沒有也不太對。記得《本草綱目》有提過:鏡乃金水之精,內明外暗。金水也綺瞥克屍,那就是說,屍應該也會害怕鏡子照才對。
我一想到這裏,鑽研的勁頭就再也忍不住了。記得旅行包裏就有孫曉雪帶來的化妝鏡,姑且拿來試試,也好讓自己判斷一下這東西是些什麽品種!
偷偷摸摸的將那個小巧的化妝鏡掏了出來,這個旅館很古色古香,窗戶用的不是玻璃,而是竹子編織成的窗蓋,上部分跟牆沿連結在一起,想要打開,隻需要在下邊一頂,用旁邊長短不一的木頭周定住就行了,非常方便。
就現在的狀況而言,確實是非常人性化的設計.
我將屏幕的光芒調到不會引起外界注意的亮度,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將窗戶挑開一個小口。窗外月色皎潔,看看時間,不過才淩晨四點過而已。
看了看手中,在月色下變得晶瑩,泛出銀色光澤的鏡子,我的好奇心再次的得到了升華。
打量著窗外那些遊散的僵屍,我挑選著受害者。好不容易才發現了一個位置不遠不近,看起來傻傻的,應該相對比較安全的小僵屍,然後迫不及待的嚐試起來。
將鏡子緩緩的伸出窗戶,對準那隻小僵屍,然後靜觀其變。
似乎鏡子真的起了作用,光潔的鏡麵撈起一道銀亮的月光,照射在了它身上,鏡中,映照出它步履蹣跚的身影,那隻小僵屍迷惑的停下了腳步,勾著爪子,呆呆的站著。
不知為何,突然腦中想起了從前最早的一本鬼怪古籍《神州怪異誌》中,對屍的最早畫分,上邊提到,僵屍大分為三等,一種是行屍,是無意識的軀體,最低等的行屍,依靠自己的本能去行動,俗話說的行屍走肉就是指這個意思。
還有一種是具有意識的僵屍,它們有著和人一樣的智慧,能夠判斷自己的行為,據說這種僵屍往往都有千年以上的年齡,很難對付
最一種是蔭屍,這東西是中國真正意義上的僵屍。
意思是一個屍體放在暗處的某個充滿精力或接近生命的地方,這屍體就會吸收精力或者生命力,然石導致屍變,這種東西具有活動能力和最基本的思維能力,或許算是人類的另一種生命形式,雖然它在傳統意義上其實已經算死了
書上警告道,如果發現這類蔭屍,一定要盡早處理,還有,千萬不要用對付行屍的方法對付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剛想到這裏,就見到那具被我鏡子照到的小僵屍猛地回過身來,直勾勾地向我的位置望,我甚至能看到它翻白的眼珠以及絲毫沒有生氣,已經稍微開始腐爛的臉孔。
我的心髒被這一個變化嚇得差些癱瘓掉,剛想偷偷的將手縮回來,沒料到,那隻僵屍居然‘呀呀’的叫了起來,尖銳的聲音唐突的劃破了夜的寧靜。
附近所有的僵屍仿佛都像活過來了一般,頓時放下手裏的東西,流著一遝一遝的口水,向這邊望過來。然後,慢慢地,緩緩的,拖挪著艱澀的步伐以旅館為中心靠近。
糟糕,恐怕這次真的要完蛋了!
一直都保持著警覺的楊俊飛和孫曉雪,被那聲尖叫驚醒過來。他倆看了看窗外的狀況,許久,才聲音發顫的問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它們都在朝這邊聚攏?”
我也不太清楚。厚比長城的臉皮這個時候也稍微有些發紅,不過也顧不上牽扯責任了,我用手指了指屏幕,你們看
隻見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在旅館廚房裏遊蕩的老板娘,老遠的聽到了那聲尖叫,突然精神振奮起來,就像吸了毒似的。它搖搖晃晃走起來像喝醉酒的人,步子雖然一樣的艱難,但是明顯已經有了目標
不但是它,所有的僵屍都找到了當前的目標,紛紛從遠處和不遠處竄了出來,恐怕整個村子的髒東西,都被那聲尖叫勾引來了。
隻是老板娘比較近水樓台一點。她目標明確的走到樓梯口,卻怎麽樣也上不了樓。隻能一跌一碰的不斷嚐試著碰撞。
“雖然搞不清楚它們幹嘛騷動,但這騷動明顯是針對我們的。這裏恐怕不安全了,我們要試著盡快逃出去。”楊俊飛說著,便打量起房間四周的環境。
孫曉雪雖然怕的要命,但是並不算沒腦子,她有自己的想法,“問題是外邊更危險,總之它們也上不了樓,有一個多小時天就要亮了。我們盡量撐一掉就……”
“我們撐不住的。”楊俊飛壓低聲音打斷了她的話,“別看現在它們上不來,但是當所有僵屍都鑽進這棟房子裏的時候,憑著這種不太高的樓梯,就算擠都能擠一堆上來。”
“不錯,我們必須要逃出去!這棟房子不可靠。”我厚顏無恥的完全將根本就是自己把僵屍引來的事實,丟在了腦後,佑計以後也會來個死不認帳,畢竟這種事說出來實在太白癡太丟臉了,但怎麽逃出去,逃出去後怎麽辦就有些考究了。
“你有辦法?”楊俊飛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佑計早就猜到是我幹的好事。不過他聰明的沒有在這種千釣一發的時間和我扯嘴皮。
“不能算是辦法,但恐怕是一種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我指了指屋頂,“我住進來的時候順便檢查過這裏,這棟房子是全木結構搭建起來的,相信已經有上百年的曆史了。雖然這段時間裏裝修過許多次,但主體的結構都在。最重要的,它不像水泥建築那麽結實。”
我頓了頓,繼續道:“你們也看到了,估計全村的僵屍都在朝這裏湧。我的計劃就是,放開大門隨便它們進來,免得它們圍在周圍鬧事。為了防患於未然,我們白天的時候已經將樓和二樓的所有出入口,都全部封了起來,這就省了許多事。
現在隻需要在這個房間的天花板上開個洞,然後藏進房簷裏,並在房簷邊用帶來的工具撬開房頂。這些東西都沒有跳躍能力,等到所有的僵屍都進了旅館的時候,我們就從那個窟窿吊一根繩子下去,然後迅速將大門關好。
放心,那道大門是用鐵皮包過的,很厚很結實,足夠支撐到太陽上山了!”
“那誰去開大門?”楊俊飛覺得這個辦法確實可行後,問出了最關健的問題。
孫曉雪頓時變了臉,“你們不會讓一個纖瘦的弱流女子,去幹這種粗魯不文雅的事吧?先聲明,我百分之百會弄砸!”
我也不落人後的示之以弱,“你們也看到了,我根本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而且未成年。你們也不忍心讓一個未成年人幹這種高危險的作業吧!”
楊俊飛氣急反笑,“你個臭小子,都十九歲了還冒充未成年。還有,你也算弱質女流?哪弱質了!算了,不都指望著我嗎?總之我偷雞摸狗的事情幹多了,我做!”
我倆毫不猶豫,理所當然的衝他比出了大拇指。
時間非常的緊迫,雖然那些僵屍走的實在不快,但是仍然不斷的在朝這個方向聚集。光是看到樓下那一層黑壓壓的,絲毫沒有理智,可以致人死命的生物,就覺得頭皮發麻,恐懼到骨髓裏。
楊俊飛小心的打開門竄了出去,緊接著孫曉雪立刻將門緊閉上。我拿出偷雞摸狗必備的切割設備,很快就將天花板劃出了一個剛好夠一人擠進擠出的小洞。總之已經暴露了,也不怕聲響大再令我們多暴露一點.
先將孫曉雪推了進去,再環顧四周。想了想,我將切割鋸對準了房間裏的家具,將一切有可能形成搭梯子效果的物品,全都切割成了完全不能重迭起來增加高度的小塊,然後統統扔到了走廊上。
這才順著繩梯爬了上去。
打洞的時候自己也留了個心眼,將通往屋簷的洞口打在可以看到監視器的位置。隻見楊俊飛身手敏捷的躲過老板娘遲鈍的動作,飛快的將大門推開。頓時,早圍攏在四周的僵屍,全都如同流水一般湧了進來。
他不愧是世界頂級偵探,身手確實不錯。靈.巧的繞開那些遲緩的生物,一步不停的向二樓跑,很快就回到了房間裏,三下五除二的爬上繩梯,然後將其收了上來。
接下來,隻需要耐心的等待了。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6 寶藏(下) 第七章 DATE:5月31日淩晨四點三十七分 養屍地
有人說,焦急或者急杵搗心這種心情,通常都是發生在驚異不安的情況下,不錯,這種現象確實發生在我們三人的身上。
據說,坊間曾經流傳道家有太陰煉形之法,意思就是把新鮮的屍體埋葬個數百年,期滿後便會複生,如果不想等那麽久的,道士會用邪物或邪氣附身在新死的屍體上,再讓屍體吸收陽氣,借人生氣而成屍氣。
人死之際,屍體的魂一散而魄便會滯留下來,造出的屍體就會非常的凶猛,而變異起來也異常的快
我用鏡子試探了那些僵屍後,居然產生了反效果,也順便客觀的證明了,這些玩意兒不是僵屍,而是成長發育得有些怪異的萌屍。
據說萌屍會嗅出人的生氣,也就是呼吸的味道,我們三人都戴上了專為偷雞摸狗尋寶盜墓用的防毒麵具,心驚膽跳的等著那些貴東西全部湧進旅館裏。
大約等了有半個多小時,萌屍才陸續集中,緩慢的移動進來。果然如同猜測的那樣,它們擁擠的如同沙丁魚罐頭,沒過多久就不斷的將先到的萌屍擠上了並不算高的樓梯。
二樓上也漸漸的出現了它們的聲音。那些東西遊蕩著,目標明確的朝這個房間湧來,將房門擠開後,卻發現裏邊空無一人,甚至連躲藏的家具都沒有。
不知道它們柔弱的大腦能不能處理掉這些信息,恐怕不能吧,那些湧入的萌屍迷惑的繞著房間轉圈,然後又慢慢的向別的房間走去。
漸漸的,外邊的視野裏能看見的萌屍越來越少了,終於,視線範圍內一隻都沒有剩下,我不動聲色的示意楊俊飛行動,他點點頭,先是伸頭朝大門口望了望,看有沒有漏網之魚聚集。
大門口幹幹淨淨的,很空曠,一目了然,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檢查起牢牢係在腰上的電動縮卷繩,用力扯了扯,看另一端固定的是否穩當,這才有條不紊的跳了下去。
繩子放得很慢,他的精力和注意力高度集中,隻要一有不對的地方,就準備按動上卷的按鈕,四周的風不斷的撕扯著他的衣服,還好換上了貼身的全皮夜行服,不然在這種陰冷的山風中,在這種詭異的氣氛裏,意誌稍微有點薄弱的人都很有可能立刻瘋掉。
還好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他的雙腳接觸到地麵,警覺的左右看了看,沒太大的動靜,於是躡手躡腳的靠近門邊,一把將門推的關住,並迅速的在兩邊的門把手上,插入了一根早就準備好的金屬棍子。
我和孫曉雪在二樓提心吊膽的為他把風,見他順利完成了任務,反倒不急著下去了。
雙手不停的比著手勢,和他無聲的交流了數回合,大體意思就是死纏爛打,死賴活賴的讓他順便把附近也檢查一下,上邊的兩人都頗為嬌貴,一個是弱質女流,一個是未成年少男,都是高級人種,很容易就會出人命的那種。
楊俊飛起的衝我倆比國際性的髒話,中指,但又浪費不起時間,最後隻有妥協的邁著小心翼翼的見不得人的步伐,繞著旅館走了一圈。
等不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居然變成了兩個人。
我倆嚇了一跳,差些以為那個家夥被某些漏網的萌屍咬了,沒幾分鍾工夫就變了異類,還很二五仔的引了他的老板過來抓我們。
當看到另一個人的臉孔時,我頓時興高采烈,迫不及待的順著繩子滑了下去。
夜峰!我就知道你沒事!我實在太高興了,沒打沒小的對表哥直呼其名,以表示我內心激動雀躍的心情。
來不及看他滿臉感動的真情流露,就跑到他跟前攤開了右手,黃金仗弄出來沒有?快點給我。
夜峰原本很開心的臉孔頓時凝固住了,仿佛整個人都石化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個臭小子,也不知道先關心一下我的安危。哼,白費我擔心了你好一陣子。
你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嘛,有沒傷沒殘的,關心你幹嘛!正經事要緊,我的手絲毫沒有縮回去的架勢,黃金仗!
沒有,他偏過頭去賭氣。
我的笑臉頓時沉了下去,沒弄到手你都好意思過來,當心我抽你,哼,白費我信任你一場。
誰說我沒弄到手,你這小子,我還以為今天你轉性了,果然還跟以前一樣死不悔改,冷血,跟個女人似的,變臉比變天還快,黃金仗那麽重要的東西,我怎麽可能隨身帶?
表哥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就想順著我的頭打下去。
嘿嘿,弄到了手就好,我的臉又燦爛起來,馬後放炮的善良了一回,表哥,你沒事就好,別為了黃金仗這種區區小事就連命都不要了,還是小命要緊哈,有命在,十根黃金仗都能弄回來,對了,你怎麽遇到老男人的?
哼,狗改不了吃屎。夜峰越聽越不爽,不過都十幾年親戚了,完全對我的性格沒有辦法,隻得歎了口氣道:我今天一早就到了,發現整個黃憲村裏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就隨便找了個地理位置比較安全的民居住下。
誰知道到了晚上就發現許多活死人在村子裏遊蕩,當時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就眼巴巴的等著天亮,沒想到剛才不知為何,所有的活死人都向某個位置聚集過去,我一好奇,再加上擔心你們,就偷偷得跟了過來,然後就碰到了他。
他用手指了指楊俊飛。
完全被忽略的孫曉雪在一旁小聲的咳嗽一下,很抱歉,非常遺憾打擾了你們的親族聚會,但是,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我們三人側耳傾聽了半天,隻是覺得四周十分寂靜,除了山風聲外,就隻剩下旅館內沙丁魚罐頭擠出的擁擠但是卻安靜到詭異的孤寂。
哪有什麽聲音?我反問道。
但你們不覺得實在太安靜了?剛才旅館裏還嘰嘰喳喳的,雖然那些東西不會吵鬧,但是那麽擁擠,相互摩擦的聲音總是會有吧,為什麽現在什麽都沒了?
我,楊俊飛,夜峰三人對視一眼,猛地有種不祥的預感竄上心頭。
老男人,我們白天的時候,應該是把旅館所有的門窗和出入口都封鎖了吧?
我緊鎖眉頭,沉聲問。
楊俊飛顯然也想到了些什麽,但依然肯定的點了頭。
但那個老板娘為什麽出現在旅館的廚房裏?它肩膀上扛著新鮮的人肉,就說明並不是一直待在裏邊的,那,它究竟是怎麽進來的?我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或許顫抖和打哈欠有著同樣的傳染效果,楊俊飛的聲音也開始發抖,靠!不好,這旅館一定還有別的出口,隻是藏得非常隱秘,我們都沒有發現,糟糕,快逃!
快逃兩個字一說出口,我們四人就什麽都顧不上拿,如同沒頭的蒼蠅,急忙向遠離旅館的地方跑去。
說時遲那時快,還好我們的反應不慢,已經有萌屍從不遠處的一塊草地下湧了出來。
它們的行動緩慢,但是人多勢眾,雖然不知道力氣大不大,但是數量以及沒有理智這兩個優勢下,就足夠讓人膽寒了。
畢竟人對未知和難以掌控的事物,都存在著先天性的恐懼,就連我們這四個不算平凡的人都不能例外。
究竟向哪裏跑才有活路?楊俊飛也是怕的大腦短路了,一個勁兒的不停問我。
我一邊跑,一邊不停的思忖著,緩緩說道:根據文獻,萌屍的形成,對地理位置的要求非常苛刻,這裏一定有一處養屍地,隻要破壞了哪些形成條件,這些到處遊蕩的東西也應該會徹底完蛋。
從身上掏出黃憲村的地圖邊跑邊看,許久又道:根據孫曉雪的說法,幾個月前他們那群人來的時候,村子並沒有異常,隻是說有個叫做趙因何的撿骨師,意外的在一個已經變質的墳墓裏撿出了一句陽屍,以及那些青銅人頭像。
頭像被這些死大學生從義莊裏偷走了,而趙因何和他的兩個徒弟,不知道什麽原因死在了義莊裏。
偏過頭,我望向孫曉雪,還記得那個墳墓的大致位置嗎?現在實在沒有辦法了,隻有賭一賭,說不定能在那個墳裏找出些有用的線索。
孫曉雪跑的滿頭大汗,一聲不哼的點點頭,吃力的轉了個方向,帶著我們朝村子最高的那座山的方位逃去。
月色很明亮,這片皎潔的月光幾乎成了我們唯一的照明。
孫曉雪明顯對那處所在深入調查過,地圖也不用看,正在向我們遲緩的追過來。
靠,那群萌屍還真客氣,看樣子是下了死決心,非要把我們送上西天報到。
那座墳墓位於盆地正背麵,那座最高的山峰底端,從這邊過去足足要跑半個多村子的距離,不論體質再好的人,也在這種高強度的運動裏變得氣喘籲籲起來,更不要說孫曉雪這個頭腦發達四肢無力的弱女子,很快她就捂著纖細的腰肢停了下來。
我不行了!她說道:你們先跑吧,我留下來引開它們,如果見了趙宇那群王八蛋,記得幫我和孫敖報仇!
白癡!楊俊飛瞪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將她扛在肩膀上就跑,像是搶了個押寨夫人。
花了足足二十分鍾,我們才到了那地方,隻見不遠處果然有些坑,不,不應該說有些,而是許多,非常多,多的數不清,到底哪一個坑出土那具陽屍,恐怕就算趙因何親自來也分辨不清楚了!
這怎麽回事?孫曉雪的聲音顫抖了起來,眼前的一幕確實非常驚人,無數的坑道縱橫交錯,每個坑都不大,但是足夠將一個人埋進去。那些坑透著詭異,將周圍的氣氛渲染的陰森無比。
果然是有些怪異的養屍地!我從地上抓起一把土仔細看了看,然後觀察起地貌特征來。
養屍地?你是說附近的活死人一到白天,就爬到這裏將自己埋起來,直到晚上才破土而出到處活動?夜峰稍微有些驚訝,夠壯觀的,不知道什麽原因,居然能讓一整個村子的人都變成僵屍!原因,恐怕就出在這塊地上。
我的神色越看越凝重,指著山和附近的地脈解釋著,所謂的養屍地,就是指埋葬在該地的屍體不會自然腐壞,天長日久後即變成僵屍的那種地方,想要用一個養屍地養出僵屍,就需要選擇陰宅風水講求的龍脈穴氣,簡而言之就是葬穴的地氣。
諸如死牛肚穴,狗腦殼穴,木硬槍頭,破麵文曲,土不成土等山形脈相,均是形成主養屍的凶惡之地,但是這裏的地脈非常一般,土質不見得含有特殊的物質。
不太懂,楊俊飛撓撓頭,說清楚一點。
白癡,我不屑的道,要知道古人乃至至今許多落後地區的人,都還認為人之血肉書屬於人間,必須待其腐朽之後再作正式埋葬,死者靈魂才能脫離屍身,進入陰間後投胎轉世。
在一般情況下,人的屍體埋葬在泥土裏很快就會腐爛掉,畢竟人體是由蛋白質,脂肪,碳水化合物和磷,鉀,鈣等組成,屍體在土中經腐敗細菌破壞後,很快就會成為一種氣體揮發掉,剩餘物質也因各種化合物的脫離而腐爛,最後隻剩下一堆白骨。
而養屍地,它的土質相當陰寒,土色呈黑,如果炙陽幹地,則隻會讓屍體變為幹屍,因此懂得風水之人一般用地靈測其方位,或者簡單地以手指的觸覺,甚至幹脆用舌尖嚐試泥土來判斷。
屍體隻要埋入養屍地,由於土地膠質黏性和酸堿度極不平衡,閉氣性良好,極不適應有機物的生長,因此,棺木不會滋生蟻蟲,細菌等,屍體埋入後即使百年甚至上千年,屍身肌肉毛發等也不會腐壞,這樣的屍體,民間認為很快就會變成僵屍了。
我舔了舔嘴唇又道:但這裏的地不同,看的出趙因何也稍微懂一點風水學,這裏的地脈地勢不屬於任何一種養屍地的範疇,正常的要命,但就偏偏是這種正常的根本就不可能出僵屍的地方,竟然變成了養屍地,你們不覺得稍微有點古怪嗎?
這些東西我們都不懂,就你古靈精怪知道的最多,別吊胃口了,直接說你的想法,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狀況,夜峰皺著眉頭就想抽我,完全是對我善良高尚的性格充滿懷疑。
我哼了一聲,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講述,絲毫懶得在乎他們的想法,雖然那群萌屍在不斷逼近,但以那種慢吞吞的移動速度,要走過來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現在是關鍵時期,自己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某個點,某個打破現在的僵局,極度重要的點。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記得在二十多年前,永安的羅坊鎮上,也曾發掘出過一個古怪的養屍地,那裏還冒出了一具僵屍。
在做本地民間葬俗社會田野調查時,當時的一個幹部向政府報告說,這個鎮的後山有一處古墓,周邊農民經常前來燒香祭拜,被鄉幹部斥之亂搞封建迷信,影響了村鎮發展。(浮,07)
於是政府讓人揮鋤頭舞棍棒,幹勁衝天的將墳墓搗毀,並把棺木掘出強行撬開,隻見棺內一具女屍兩頰溫潤擦著鮮紅的胭脂,白森森的青麵獠牙暴突在外,衣冠等飾物完好如新,從繡花罩被下露出修長的雙腿,腳上尖細的趾甲長短不齊地穿透三寸金蓮。
大家驚呼,嚇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後來,還是一個農民將屍體撿回家準備回葬,結果第二天被人發現死在家裏,那具僵屍也不翼而飛了!
重要的是,其後有幾個當時風水學上的名家,偷偷的去看了那塊地,居然發現那裏根本沒有成為養屍地的條件,就像現在的這塊地一樣,不但沒有形成條件,而且還根本不可能形成。
那塊地有雙龍聚水的格局,屍體一埋進去,要不了幾天就會被水給化了,我向四周望了望,這裏的格局在風水學上也有雙龍聚水的上好地理環境,不可能養出僵屍。
你的意思是,這裏根本不是什麽養屍地?但這些洞穴怎麽解釋?楊俊飛疑惑道。
不,這裏確實變成了養屍地,隻不過不是自然形成的,我又在地上抓起了一把土,你看,土裏酸堿度適中,水分很足,證明地下水非常豐富,但是卻沒有任何蟲子螞蟻存在,就連蚯蚓都找不到一條。
恐怕這裏的地一直都沒有辦法種植,所以才把這塊看似肥沃的地方隔離出來,用到墓葬上,哼,既然不是天然形成的,就一定是人為的用某種手法,將周圍的地勢地脈全改變了,讓生物和細菌無法生存,活生生的弄出了一塊養屍地出來!
你們知道那些風水名家,最後在那個鬧僵屍的墓地下方發現了什麽嗎?我頓了頓,稍微觀察了下他們的神色,是屍體,數十具陪葬者的屍體,那些屍體都十分怪異,用的是黃金甕陪葬法,那種陪葬法由於太殘忍,早就在唐朝時被禁止了。
具體操作是選取五對年齡不超過七歲的雙胞胎,然後將他們統統養肥後,在活生生從他們身體上將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直到隻剩下骨頭,將屍骨全部放進陰濕的土裏埋著。
三七二十一天後,這才挖出,用口將烈酒噴灑周邊以驅除惡臭,然後在油紙陽傘下用成卷粗紙,將分解屍體時手腳黏附的腐肉一塊一塊擦去。
最後將基本弄幹淨的骨骸,先放入髖骨,尾椎骨,接著把骶骨,腰椎,胸椎依次豎著往上排列,再接著用幾根帶竹芯的線,把所有的脊椎骨串起來以免散亂。
然後,再把腳趾骨、脛骨、腿骨和手指骨、橈骨、尺骨等依次放入,再把頭顱放在最上麵。如此,整副骨架就清清楚楚地分段壘放,裝入了五個小小的“黃金甕”。
然後再將那些黃金甕放在棺材下五米處的土層裏,而屍體內髒部分,則劈碎三百年老舊的棺木,生火將內髒、衣帽、穢紙等物一並在墳墓上焚燒。
當濃濃的黑煙從青翠的山林像巨大的柱子一樣高高升起來,油脂撲鼻的惡臭連鳥獸都避之猶恐不及!透過這五對童男童女的怨氣,足以改變一小塊地方的地脈,也能保證棺木內的屍骨千年不腐敗,而且也極大的減少了屍體變成僵屍的可能性。
我覺得,這塊地裏可能也埋藏著某個和黃金甕陪葬法有相同妙用的東西!
注意,我隻是說那東西和黃金甕陪葬法有相同的妙用,並不是說就是用那種方法,我望了望四周:“究竟是怎麽回事,要看到後才稍微清楚。
周圍的三人正在努力的消化著我所傳遞的信息,還好,大家都是聰明人,就算不太懂,也大體清楚了現在應該做的事。
楊俊飛首先道:你認為,那個東西是什麽?
不知道,但應該不是平常的東西,說不定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過就是不知道是埋在地下,還是聳在地上,大體方位我倒是猜得出一點半點。
我向那座高聳的山峰望去,這座山坐北向南,如果要改變地脈的話,在風水學上,東西應該擺在西邊方位,範圍也不會太大,總之就是在那群萌屍挖出的坑洞邊緣附近。
分頭找,找到了就聯絡,手機不通,用對講機。
夜峰言簡意賅,一人發了一個對講機,然後就拔腿向西邊跑,我們三人對視一眼,點點頭,也找了過去。
萌屍,雖然步伐緩慢,卻越來越接近了過來。。。。。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6 寶藏(下) 第八章 DATE:5月31日淩晨五點一十七分 鎮墓獸
怪了,魚鳧時代宗教中對太陽神的信仰現念強烈,他們相信人類的眼睛就是人身上的日月,因此許多形的器物都體現了對太陽的崇拜,人體前額有直立獨具支眼的天目和慧眼,就連銅麵具額上空格也是留來嵌天目的。
但這上邊就沒有,銅像上透出的信仰模糊不清,說不定年代比魚鳧王朝更久遠。我奇怪道。
但應該算是個係統的文明。楊俊飛打量了許久後,也做出了自己的評價,你看,青銅器獸上特別強化了對這些人類手腳的誇大和神化,一雙超過比例一倍以上的手,和手上兩個小指翹起,像是在作手勢的形態,這些都是古蜀國對手的崇拜的一項獨特信仰習俗可能它製造於伯灌甚至蠶叢時期吧。
有可能。我點點頭,正準備繼續評頭論論足下去,一旁的孫曉雪實在忍不住了,狠狠在我背上擰了一把,各位大人,那些僵屍已經快要靠近到抬著我們回老離生火加菜了,你們能不能把這玩意兒搬回家以後分析!
我抬頭一看,果然,那些活死人已經老遠的圍了過來,麻煩!不管了。
跳到坑裏青,用力踢了那尊雕像-一腳,說不定罪魁禍首是這玩意兒。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居然有那麽大能耐,竟然能把地脈磁場都給改變了!夜峰疑惑的問道。
這在一般意義上,叫做鎮墓獸.,我沉聲答道.
鎮墓獸?三人不約而同的驚叫,然後搖頭表示不懂。
就知道這些人沒文化,我稍微有些得意,善良的在這種危急時刻替他們掃盲, 鎮墓獸是古代人們想象中的邪鎮惡之神,人們將它塑造成猙獰凶惡的形象,存放在墓葬中,起著保護死者靈魂和守護隨葬明器的作用.
從曆代喪葬禮儀和隨葬習俗看,死者的亡靈在地下追求的標準是很高的。他們希望升天成仙,更希望能夠繼續享受在人世間的榮華富貴,希望死能夠有東西保護亡靈的安寧,所以古人深信死後,地下亡魂確實會受到鬼魂等怪物的侵害、 滋擾。
翼欲張,長尾上揚,肢體長得如同人的手腳,前肢伏地,後肢彎曲,像是準備躍狀,顯得強悍凶猛。
早在原始社會,圖騰是當時人們心目中最高的崇拜者,作為不可戰肚的神物,死後殉葬墓中,期盼著保佑。像秦始皇的兵馬俑,也是一種變相的鎮墓獸
我戴上手套,敲了敲鎮墓獸的外殼,不過說起來,這玩意兒應該不算真正的鎮墓獸,頂多其是它的前身.不過它以前應該不是在現在的位置,可能有人在幾年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前將它挖出來,最後不知什麽原因扔在了糞坑裏.
真的是這東西改變了附近的地脈?楊俊飛孤疑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附近隻有這個古怪的東西,也隻能試試看了!瞥了瞥已經近在咫尺的蔭屍,我苦笑道:就賭一把吧。
那些蔭屍的將整個養屍地都圍了起來,密密麻麻的,根本就數不清究竟有多少,它們麵孔猙獰,渾身透著陰森的氣息,在夜色裏忽隱忽現,令人不寒而駭,逼的還站在上邊的孫曉雪和夜峰兩人朝糞坑裏跳了下來。
沒過多久,那些萌屍已經要到了糞坑的邊緣處。
賭贏的話那些東西都會完蛋,如果不幸輸掉了,嘿,還是各聽天命的好。我的苦笑更濃烈了,從旅行包裏人手發了一把槍。
如果毀了這個沒效果,我建議大家開槍自殺,總比被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活生生的將肉從身上撕拉下來,淩遲到死好受的多。
所有人都麵色凝重的接過槍,沒有一絲擾豫的感覺,佑計也是下了狠決心,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楊俊飛自稱是爆破能手,他稍微一計算,就將高價弄來的塑料炸彈,貼在了青銅鎮墓獸的幾個點上。計算了一下時間,等他大喊一聲,跑的時候,我們奮不顧身的飛快爬上糞坑,逃命的衝進了萌屍堆裏。
打活人不行,殺個把死人我還是沒什麽心理負擔的,抬起衝鋒槍就朝前掃了一梭子子彈,然後迅速的趴倒在地上,隻聽見一聲巨響,整個地麵似乎都晃動了起來,強大的氣流將附近的萌屍狠狠拋了出去,形成了一個不太大的橢圓形空白地帶。
等了好幾秒鍾,我才稍微的抬起頭將臉上的土抹開.隻見不遠處的萌屍一個個的從地上掙紮著站了起來.
靠,倒黴,看了賭錯我有點不甘心的操起衝鋒槍,狠狠的朝那些活死人開火。
不知道是於彈打痛了它們,還是某些天時地利人和綜合起來的諸多原因,所有的萌屍都淒慘的叫起來,仰天嚎叫,如同在承受某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就在這時,突變猛地發生了。
那些吼叫著的蔭屍一個個的站起來又滾倒在地上,肉體迅速的崩潰,一片一片黯淡的血肉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撕扯開,紛紛掉落在地上,那種上千個未知生物同時慘叫,捂著腦袋亂滾的景象,確實雄偉壯觀,但更多的是令人極度惡心.
肮肮的黃水帶著衝天的腐臭,渲染在四周的空氣裏,黃水流幹淨以後,蔭屍開始變得幹扁,套在身上淩亂破損的衣物也塌陷了下去,最所有的骨頭都化成了沙子,被惡心惡臭的黃水染濕的黃沙。
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驚人的一幕,我們幾人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許久,猛地聽見一陣嘔吐的聲音,這才麻木的轉動僵硬的頭,條件反射似的望了過去。
孫曉雪蹲在地上,捂住自己的細腰正努力的吐著,佑計昨天的晚飯的連帶幾天分泌的胃酸,都貢獻進了土裏。
好惡心,她擦著嘴評價道。
楊俊飛呆呆的用手撈起一把黃沙,湊到眼睛底下仔細觀察著,依然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我打開手電筒向糞坑的位置去。這一看,卻驚訝的整個人都傻了。
糞坑裏以及周圍五米的範圍內,竟然被染成了一片墨綠色。那層墨綠散發著驚人的不知名惡臭,甚至將黑土都腐蝕的胃出了細白的青煙。
這又是怎麽回事?夜峰覺得自己幾乎要麻木了,今晚發生的怪事層出不窮,比自己活一輩子聽到的怪異事件都多。
或許是魚鳧時期的一種巫術。我戴上防毒麵具,蹲下身研究了一陣,恐怕那個青銅鎮墓獸根本就是個容器,為的就是用來盛放這些墨綠的液體,就是不知道成分是什麽組成的。
4.o).[9.J/.s6.^我掏出玻璃瓶準備拿一點回去讓二伯父研究研究,沒想到瓶子一碰到那些液體,就如同遇到高溫似的,紛紛融化成了透明的流質物。
去!居然腐蝕性那麽就連玻璃這種中性物質都能融化,真不知道古代人是怎麽造出來的。我歎息,古代人的智慧果然令現代汗顏。
不得不說,從前的技術確實有許多比現今好上數十倍,甚至有些失傳的東西,根本就是現代的科學也不能製造甚至解釋的。
忙活了好一陣子,太陽,終寸緩緩的出來了……
DATE:5月31日早晨十點二十二分
黃金杖,用純金皮捶打而成,長一四二厘米,重四百多克,一九八六年於四川廣漢三星堆遺址一號祭祀坑出土。
通體用純金皮包卷而成,其上端有四十六座米長的平雕紋飾圖案,內容有人物、魚鳥和箭等。
圖案分三組:最下一組為前後對稱的人頭,人頭上戴冠,耳飾有三角形耳墜。
前後人頭上下各有兩周線紋:人頭間用雙勻形紋飾相隔。
上端的兩組圖案相同,下方為兩背相對的鳥,上方為兩背相對的魚,在魚的頭部和鳥的頸部上壓有一支箭,似表現鳥馱負著被箭射中的魚飛翔而來。
我站在旅館裏,手中正拿著這根黃金仗一邊欣賞,一邊向那群文盲解釋,這些用雙勻手法雕刻出的魚、鳥、神人頭像和箭等圖案,大概的意義是,在神人的護佑下,箭將魚射中,鳥又將箭杆帶魚馱負著歸來。
這是一柄令牌,同時又可看作是具有巫術能力的魔杖。傳說蜀的國王魚鳧是以漁獵著稱,因而世尊奉為神,這柄黃金杖就是他展示巫術,集中權力的東西。
最重要的,這是國家一級文物,如來盜賣出境的話,錢可能賣不到幾個,不過小命倒肯定是會沒有的。
這是魚鳧王的黃金杖?怎麽和我在三星堆博物館裏看到的不太一樣?楊俊飛搶過去仔細打量了一番,發表了自的疑惑。
孤弱寡聞,博物館裏展出的都是些仿製品,真品都放在了保險箱裏,你這家夥偷雞摸狗那麽多年了,案子也做了不少,怎麽就連這些淺顯易懂的道理都不明白!我諷刺道。
確定這是真貨?他似乎對夜峰不怎麽放心。
也對,就連我自己都對這不表哥不放心,畢竟讓他偷國寶,、不如幹脆要了他的小命。
但這件一級國寶,卻真真實實一的躺在了我們的眼皮底下,而且我剛才細心的檢驗過,絕對是真貨,怪了難道他轉了性?不對,一定是那家夥別有門道,能兵不血刃的將東西拿到手。
有趣,就是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麽辦法.虛心求教是可以免了的,想象的出來,以他那種尖酸刻薄又小氣的怪脾氣,絕對是不肯透的。
對啊,我就是尖酸刻薄又小氣,脾氣又怪。放心,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裏去。
夜峰顯然從我的神色上看出了我的想法,哼了一聲,趙宇那群人在哪裏?
不知道,明明說是昨天集合的。結果人影都沒有看到一個,說不定被那些蔭屍給生吞了吧!我尷尬的歎道。
楊俊飛笑了起來,恐怕沒那麽簡單,那群人顯然都有一些人類沒有的能力,說不定都是手上的青銅人頭像引發的。要死沒那麽簡單。
你是說青銅人頭像可以引出人類的潛能?我皺眉,但為什麽到了我們頭上就變詛咒了?
答案你不是早就有猜測了嗎?還裝傻,楊俊飛瞪了我一眼。
我幹笑了幾聲,重在交流嘛,畢竟這個想法太驚世駭俗了,平時想都不太敢想。頓了頓又道,我個人覺得,恐怕趙宇在得到藏寶圖的時候,就發現了一套引出某些祭祀用的禮器上神秘力量的方法。
然後他隨機找到了兩個夥伴幫他,一個是李睿,另一個是彥彪,都是窮凶惡極的變態殺人犯。他順利透過青銅人頭像引出了那兩個人的某些潛力。
根據表哥夜峰的遭遇,李睿可以讓人精神放鬆,達到催眠甚至無條件信任他的效果。而彥彪擁有可以將意識潛入人的大腦皮層,操控別人做他可以掌控的夢。至於趙宇,他隱藏的太深,能力不得而知.
楊俊飛點頭表示讚同,補充道:那天晚上我們之所以沒有中李睿的道,或許是因為身上有人頭像,也或者中了詛咒的原因。總之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能力對我們三人無效。但夜峰就稍微有點危險了。
沒關係。夜峰顯然絲毫不在意,如果我被蠱惑的話,不是還有三個清醒的人嗎?趙宇那群人和我死表弟一副德行,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聊人士,到時候楊俊飛這個蠻橫的練家子撲上去,幾秒鍾將他們搞定就行了。
看不出來,表哥還有點幽默感。
好辦法,弄來就是深入的探討一下寶藏的位置問題。我敷衍的點頭,正準備將孫敖偷偷複印的藏寶圖拿出來,突然看到遠處竄起了一絲火光.
是煙花,非常廉價時煙花,煙花在青天白日的天空上爆開,散發出火紅的顏色,老實說,很不好看。
我們四人對視一眼,心裏非常明白,趙宇那夥人推遲了一天,終於和我們聯絡了。
DATE:5月31日早晨十點五十一分
趙宇三人背了幾個輕便的小包,正坐在田坎上放焰火放的開心,我們很快就順著那方向趕了過去。
孫曉雪憤恨的站在離他們不遠的位置,仿佛在考慮怎麽將那混蛋置於死地。
而夜峰就幹脆的多,他掏出槍指著他們,咬牙切齒的道:趙宇,彥彪,李睿,你們被捕了,乖乖的和我回去。
趙宇等人絲毫沒有慌張,像是這種狀況早就預料到了,隻是看了我一眼。我慢悠悠的席地而坐,冷眼看著那夥人的安靜對峙。
" 許久,楊俊飛才打破了沉默,黃金杖偷出來了,我們也來了,我們來談談具體的合作項目吧。
趙宇仍然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我,緩緩道:有人拿著槍逼別人誠信合作的嗎?
恐怕你們也不在乎吧,我談淡的笑著,我看過了那複印的藏寶圖,不過按照上邊標明的寶藏位置,恐怕一輩子都找不到。佑計,那張原版上有一套特殊的辨識方法.能不能把原版借給我看看?
沒問題。他好爽的從背包裏掏出了藏寶圖,扔了過來,不過,相信聰明人都不會千過河拆橋這種蠢事吧。不是我吹牛,地圖上確實有一種特殊的辨識手段,不過,至今隻有我一個人看的懂。撇開我,你們永遠找不到寶藏的大門。
哼,什麽鬼寶藏,不過是比較大的墳墓罷了,孫曉雪冷哼了一聲,為了這些,你們居然能殺死自己最好的朋友,你這混蛋根本不是人。
嘿,我早就不把自己當人了。
趙宇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不緊不慢的說道:那地方雖然真的是一處墓葬,不過隨便出土的幾樣東西都帶著神秘的能力,你們不會感覺非常好奇嗎?究竟那個大墓葬裏還有什麽未知的東西,一想到就覺得心裏癢癢的,實在太讓我期待了!
這算是你們殺人的理由嗎?夜峰冷冷的道,瘋子!
我可沒殺過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趙宇笑著指了指身後的兩人,所有人都是他們殺的,我可是善良的普通市民,就算有錯,也不過是知情不報這種無關緊要,無傷大雅的小錯吧!
孫敖就是你親手殺的吧!接到報警電話趕過來的兩個警察也是你殺的吧?夜峰的表情越來越冷。
趙宇依然臉上帶笑,你有什麽證據?
夜峰猛地哽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確實,至今為止,警方都沒有找到一絲有關他犯罪的據,就算抓到了,也不過關押四十八小時而已。靠,果然是個狡猾的混蛋。
我安靜的看著,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懂了,我終於明白你在青銅人頭像上得到了什麽能力,絕對的冷靜和高智商,以及自信,嘿,這玩意兒真是些好東西,居然能把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死大學生變得成熟老練。
趙宇的笑夏然而止,眼中有一絲驚詫飛快的閃過,許久才歎息道:你才是真本事,就算我得到再高的能力,畢竟也比不過先天的能力。嘿,佩服,有你加盟,這個遊戲就更有趣了!
不好意思,我沒有答應要跳進你的遊戲裏,我淡然道,你不夠資格。遊戲雖然是遊戲,不過規則,一向都掌握在我的手心裏。
趙宇嘴角劃過一絲嘲笑,哦,不知道你準備在我的遊戲裏訂什麽規則?
不多,也不太繁瑣,不過足夠有趣,我的視線從地圖上抬了起來,然後死死的望著他,如果我告訴你,你這張寶貝地圖的秘密已經被我搞清楚了,你覺得有趣嗎?
當然有趣,不過要是真的才有趣。趙宇的臉稍微抽搞了一下,接著大笑起來。
那本帥哥就拋磚引玉,稍微探討一下自己淺薄的見解。我微微一笑,知道紹興柯名街滇一個叫做項裏村的地方嗎?那裏一直流傳著一個關寸項羽寶藏的傳說,而找到寶藏的關健就是破譯項羽於江東起兵前夜,在項裏村村東草灣山上所刻神秘守符的涵義。
據說,那些字符就是一張藏寶圖,誰能破譯這個字符,誰就能找到當年項羽埋下的藏有十二麵金鑼的寶藏.可惜一直以來沒有人能破譯種秘字符,關於寶藏和字符的傳說,成了紹興當地一大謎團,無人能解。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或許永遠也不清楚裏邊的門道。可惜我有一個考古學的伯父。他很出眾,也對那些字體有自己的研究,很遺憾,那些字我也看過,都刻在一塊青石上。
那塊青石長約三米,寬約一米,四周圍長著雜草,表麵較粗糙,雖經過風吹雨打,但字符卻依然清晰。字刻入深度六到七厘米,筆劃橫直,形狀方正,顯然是人工雕琢,字符樣式古樸,不似篆文,也不似金文,確實像是一幅地圖的指引。
嘿,這個典故和現在的魚鳧寶藏有什麽必然聯係嗎?趙宇見我沒有邊際的大談項羽的寶藏,有點摸不到頭腦.其實非但是他,所有人都豎起耳朵好奇的想聽出個所以然來。
我詭秘的笑起來,慢慢聽,當然有聯係,而且聯係的地方很有趣,其實我也對那個寶藏展開過研究,非常不幸的是,我確實研究出了點東西。
根據史記,項羽本紀上記載,項羽因叔父項梁犯命案,兩人一同避難吳中,並一曾有一段時間生活在會稽一帶.在紹興當地的傳說中,有許多的版本都對項羽和項羽寶藏的事情,做了詳細的記錄。
其中最可信的一個中說道:項羽為避難,在項裏村一帶隱居,得當地村民庇護,此後項羽募集八千江東子弟在附近練兵,鑄十二麵金鑼日夜操練,金鑼地百分之八十為金,百分之二十為銅,價值不菲,起兵前夜,項羽為報答村人,命士兵在附近連夜埋下十二金鑼,並在草灣山上刻下指引找到那十二金鑼的字符。
但是兩千餘年來,時時有人在山上發現該字符,但至今沒有人能解開字符的涵義,還有傳說,明末清初的紹興著名學者張岱曾在草灣山一待數月,意圖解開字符之謎,但終究未能如願。乾隆遊會稽時聽聞該傳說,曾特意到項裏村附近查訪,但最後卻是失望而歸。
這就奇怪了,如果項羽真要報答村人,何必這樣故弄玄虛呢?當時我逃課在紹興那一帶調查研究了接近一個月,最後終於有了發現。
具體情況稍微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總之你們要知道,現在那十二麵金鑼已經放在我家的保險才櫃裏了。而在發現那些無聊的金鑼的同時,我順便發現了一些小玩意兒。
舔舔嘴唇,滿意的看著那群驚訝到滿臉白癡的人,頓了頓,讓他們稍微消化一下。
但,這還是和魚鳧的寶藏扯不上關係,楊俊飛顯然已經陷入了我的故事裏,腦子明顯變笨了。
不要急,等下就有了。我緩緩的道,要知道,在古代文字一直都是掌握
在官方的手上,民間的記錄文字和官方的在很多時候,其實用的是兩種字體,可以解釋為,宮方文字其實就是加了一層密碼,沒有特定的解密文對照,根本就沒辦法讀懂。
嘿,我發現項羽的寶藏時,順便也發現了項羽當時用的密碼文和解密本。不過,他用的文字實在太特殊了,就連我看到的時候,基本上大腦都停頓了零點零一秒!
他用的該不是魚鳧文字吧?夜峰眼皮一跳,難得的神色間浮現一絲激動。
或許是吧,總之秘密就在這裏。我吐了一點唾液在手掌上,然後猛地抹在了整個地圖上,被水濕潤的古舊地圖緩緩的變得透明,浮現出了一根根紅色的脈絡,以及一些形象怪異的符號文字,頓時,趙宇的臉色變得慘白。
我暗自鬆了口氣,居然賭對了,表情依然沒有絲毫變化的說道:“嘿,以前的考古學家在三星堆遺址沒有發現可以辨識的文字,隻發現了一些類似文字的神秘符號,這些符號同四川、重慶等地發現的符號一樣,最後被並稱為巴蜀圖語。
在晚期巴蜀文化的圖形符號中,麵具紋、神樹紋、眼形器紋、手形紋,心形紋、璋形紋、戈形紋等,基本上都帶有薩滿教的原始巫術色彩。
根據研究,這些符字不能一個符號、一個圖形地宣讀,隻有當這些圖形符號構成一組特定的巴蜀圖語時,它們才具有意義,並且這種意義隻有當事人才能解釋。”
“其實,這些都是些屁話。其實古巴蜀早就有了成係統的語言,隻是他們搞不懂罷了。”我撤掀嘴。
不知為開麽,在紹興起家的項羽,居然能得到那份古巴蜀圖語的語係字典,而且還全都有正確的解釋。那家夥估計為了圖方便,幹脆拿來當了官方語言。“
我看著地圖止浮現出來的字,念道:“哼,這些圖語的意思,大約是講,墓葬處在環繞盆地的最高主峰之巔,而紅線就是進入墓葬的路徑和提示。”
趙宇呆呆的坐在地上,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許久,才有氣無力的道:“你贏了,抓我回去吧。”說著將雙手向上抬了抬。
早就忍耐不住的表哥以及已經憋了老久的孫曉雪見狀,似乎覺得逮到了機會,一個想去抓人,一個去殺人,很快的朝那家夥靠過去。
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頓時大喊了一聲,“不要過去,趴倒。”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道強如十枚強烈閃光彈爆破的白色刺眼光芒猛地亮起,緊接著又一陣轟隆隆的連環爆炸, 似乎有大量的煙霧冉冉上升,瞬間充斥在方圓二十米的範圍內,煙霧帶著強烈的催眠效果,我急忙屏住呼吸,從包裏將防毒麵具掏出來,飛快的套了上去。
折騰了好一會兒,煙霧才消,眼睛也漸漸擺脫了強光的影響,隱約能看清周圍的形勢。
隻見楊俊飛撲倒在我身旁,而夜峰非常紳士的將孫曉雪壓在自己的身下,灰頭垢麵,滿臉的狠狽,還好他倆雖然鹵莽,但是警覺性還有,聽到我的大叫就立刻朝地上趴,沒有任何人受傷。
隻是,趙宇三人早就不知了去向,而剛才還緊緊拽在我手中的藏寶圖也不知所蹤,估計是早有準備,趁著我慌亂的去掏防毒麵具時偷回去的。不過幸好,黃金杖還好好的放在我壓在身下的包裏。
靠,居然被擺了一道。實在是太疏忽,小看他們了。我臉麵無光,稍微有點尷尬的道。
我也沒想到他們會用這種陰損的招數,估計早就算好了逃跑的辦法,如果一見不對就開溜。楊俊飛大是不爽,陰溝裏翻船的滋味讓他恨的咬牙切齒。
孫曉雪麵無神色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沒有說話,隻是望著最高的那座山峰。
夜峰也從地上坐起來,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咳嗽了一聲,“還會碰到他們的。那些家夥雖然偷了藏寶圖,但是那圖上所有的細節都完整的被我記在了腦子裏。”
我用手指了指頭,“至於能不能捉住他們,就要看各位的本事了.大家都是聰明人,當然很清楚對方的打算。”
“不錯。”楊俊飛惱怒的用力將一匣子彈上進衝鋒槍裏,似乎在發泄鬱悶。
“他們明顯沒有打開墓葬的能力,顯然是躲在暗處,在我們身後找機會撿便宜。哼,我們的便宜是好撿的嗎,那些龜兒子,給我都小心點。隻要一大意,不要怪爺爺我槍斃了那些孫子!”
哈,這位都開始冒充爺爺了,果然火氣不小。
不過他們利用人也利用的太粗糙了,居然這麽明顯。我從地上撿起趙宇那堆人逃跑時‘不小心’遺留下的背包,裏邊居然然放著兩個青銅人頭像。
“你看,開門用的東西都全部幫我們送到了手上,真是些細心的好人。說起來,真沒想到,根據地圖上的的標識,開門的鑰匙居然不是黃金杖,而是那六個人頭像。果然是造物弄人,我們全都猜錯了!”
孫曉雪不置可否,隻是從我的旅行包裏撿了一把適合女士用的手槍,然後細心的檢查起裏邊的子彈,然後抬頭突然問:“夜不語,你說一個人要挨上幾槍,才能達到就算非常痛苦,都一時間死不了的境界?”
“我不清楚,問我旁邊的那位行家”。她話語裏那種若有似無的寒意,讓我打了個冷顫,急忙打起了太極。
她的眼神立刻轉移到了楊俊飛身上,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爺忍不住也打了個抖。
夜峰皺緊眉頭,一把將槍從她手上搶了過來,“女孩子家用什麽槍,打打殺殺的有我們三個就足夠了。還有,那三個人一個都不準殺掉,他們都是我的,他們的罪自然有法律來懲罰!”
“法律。”孫曉雪慘淡的笑了笑,搖頭不語了。
謎底終於到了要準備去揭曉的一刻,我們再次整理了準備帶去的裝備,依靠我的記憶,向地圖紅線所標明的位置走去……
隻是等待我們的,又將會是什麽恐怖神秘的東西呢?
夜不語詭秘檔案 116 寶藏(下) 第九章 DATE:5月31日中午十二五零三分
一路上陽光明媚,應該是遊玩踏青的好日子,再加上路的風光確實很好。可惜一行人卻沒有任何欣賞的心情。沒人說話,周圍的氣氛實在很壓抑。
紅線的開是在山腰的中段,用隨身所帶的衛星地圖稍微對比了一下,才發現直線距離雖然短,但沒有路可以通過。真的要走上去至少也需要三天。
不過藏寶圖上分明有一條隱藏很深的路。不過也對,如果真沒有路的話,那座墓穴又是怎麽修建起來的呢?
那條古舊的路很順利的就被找了出來,是條有著非常古老感覺的地方,凹凸不平的石子和黃黃的泥土,甚至有許多廢棄的石料。那些石料上有著明顯粗糙的硬物雕磨過的痕跡,一塊大概有半噸重,也不知道怎麽向山頂運上去的。
那段路很寬,大概有十多米,向遠處的密林裏蜿蜒扭曲,蛇一般的向外延伸。幾千年的歲月過去了,雨水的折騰早就將路麵風化的七七八八,但怪異的是整條路上卻始終看不到一根雜草,光禿禿的,仿佛昨天才除過草似的。
我們幾人嘖嘖稱奇,楊俊飛甚至彎下身抓了一把黃土,在手裏仔細觀察著。
怪了,這方圓百裏地方土質都很好,全是肥沃的黑土地,哪裏來的那麽多黃土?我詫異的也抓了一把土把玩,湊到鼻子下邊聞了聞,有些腥臭,似乎泥土裏混雜著某些東西,像是砸碎的貝殼。這種情況倒是有點似曾相似的感覺。
略微想了想,我的臉色頓時一變,瘋了似的開始在大路中央挖掘起來。
“發生什麽了?”其餘三人大惑不解,奇怪的問道。
“都給我挖。”我言簡意賅,嫌手挖不容易,幹脆從背包裏,掏出偷雞摸狗盜墓挖掘必備的折疊形洛陽鏟,大幅度的開挖。
雖然他們並不太明白我的舉動背後的意思,不過都學著我行動起來。
當不算太鬆軟的黃土被挖開到一米深淺的時候,孫曉雪突然嚇得往後一跌,重重的坐倒在地上。雖然痛,但是她根本沒有顧及臀部,竟然條件反射的緊緊捂住了雙眼。
呆呆望著坑中事物的我們一聲不響,隻是視線死死的望著,震驚的腦子一時間沒有了控製。
隻見坑的底部,密密麻麻、橫七豎八的任意扔著大量的人類頭顱,並一不像秦始皇陵墓裏的那些萬人坑中的陪葬品,這裏有的隻是頭骨。白森森的,經過了幾千年的歲月依然保持著鮮澤的狀態,仿佛才下葬一般,看的人通體透出一股令人震懾的寒意。
楊俊飛想了想,跳下坑仔細觀察後,才說道:“這些頭骨明顯是趁著人類還有命在的時候,活生生的砍下來的。而且你們看,就算是自然腐敗以後,肉也不會分解的那麽幹淨明顯這些頭顱還進行過再加工處理,使用某種方法將骨肉徹底分離
後才埋到地下的。
他又望了望我,問道:“你怎麽看?”
我思忖了半晌,緩緩道:“記得在河北省易縣燕下都遺址城南二點五公裏處,有十四個高約十米,直徑達幾十米滴夯土墩台。
前些年通過對部分墩台的發掘,考古專家發現其中均埋葬著大量人頭骨,而且已經距今約有兩千多年了。專家鑒定,這些人頭骨屬於二十至三十歲的男性青壯年,應該是當時戰敗者的首級。
據說這十四個土墩是公元前二八四年,樂毅伐齊大勝的時候,從戰場帶回的齊軍首級。也有專家說這是公元前三一四年燕國子之之亂受害者的首級,當時的內亂使燕國死傷幾萬人,後來有人將被砍殺者的頭顱埋在一起,形成了今天發現的‘人頭墩’。
但當地有另外種說法,那個故事裏說,樂毅為了獲得勝利,采取了國師的建議,胃險使用了一種巫術。
那種巫術的效果如何傳說裏沒有,隻是流傳樂毅命人將俘虜的所有齊國人,全都趁著還有命的時候殺了個幹淨,然後造了十四個土墩行法,結果齊軍中突然產生了極大的混亂,令其有機可乘,天勝而歸。
我的視線再次飄向了那些頭骨,古蜀國也有相類似的武術,根據文獻記載,伯灌時期曾有一種水,能夠腐化一切。但那種水必須要用活人的頭部肌肉做藥引。
作為藥引的稱為‘人蟲’,由於因為死得非常淒慘,死後怨氣太重,他們的身體必須被火化,頭骨必須埋在夾雜了貝殼的黃土中。”
頓了頓我又道::“或許那尊青銅鎮墓獸裏放的墨綠液體,就是那種能夠腐化一切的水吧!不過,這也能順便解釋為什麽這條路寸草不生了。說不定這條路上真的有古怪,人走久了或許有危險,我們盡量在有草的地方走。”
說完繞開大路,踩在了左邊茂密的草叢上。
就這樣走了幾乎一個下午,那條仿佛沒有盡頭的道路才漸漸的窄,最後在一道筆直的石壁前唐突的消失不見。
我們一行四人稍微有一霎那的不知所措,孫曉雪非常直接,用手摸著那道高度直達百米的的山壁,許久都看不出個所以然,幹脆一腳踢了過去。
我和楊俊飛,夜峰等人微微搖了搖頭,開始打量起這看似天然,事實上也根本就是天然的石壁周圍環境。
這裏的地麵稍微呈輻射狀向下凹。活像個不大的隕石坑。隻是附近都沒有別的路,四周都被原始狀的植被覆蓋的嚴嚴實實,根本就找不出墓葬的入口。
猛地想起了寶藏上的標識,我連忙道:“找找這個坑附近,有沒有人工雕琢的石墩石座什麽的,應該有六個。”
果然不出所料,那六個關鍵的地點確實存在,而且很快就被找了出來。居然全都圍繞在這個圓形洞的周圍,形成了一個標準的橢圓狀。那都是些石墩,每個石墩上都有一個向下凹進去滴孔。
看過原版的藏寶圖後果然很省時省力,我胸有成竹的根據石墩上雕刻的底座花紋,將六個造成了許多人死亡的青銅人頭像,小心翼翼的放了上去。
所有人都死死的望著石壁,但沒想到那座堅硬的天然屏障居然許久都紋絲不動,沒有任何作為墓葬壁壘的自覺。
怎麽回事?難道這機關年久失修早就失去了功能,還是說,我們自始至終都被趙宇那行人給耍了,他們其實別有其它目的,某些我們根本就沒有猜測到的目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我用手撐住腦袋冥思苦想。
孫曉雪突然的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夜,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什麽聲音?”我抬起頭心不在焉的反問。
“總之有些奇怪的聲音,好像是從我們腳下冒出來的!”她小聲說道。我側耳
仔細一聽,果然稍微能分辨出下方確實有點聲響,而且由遠至近,越來越清晰。
不好,快……跑字還沒有叫出口,整個直徑達五米多滴凹地,全部猛地崩潰了,地麵在飛快的往下陷落。
所有人都沒有幸免,身體一歪,毫無平衡可言的直直向下掉落。不知道就這樣自由落體了多久,總之我的身體親密的和地麵接觸,老老實實的暈了過去
在我醒來以後來,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抬頭看了看,那個塌陷的地方足足有三層樓高,如果不是身下的土質鬆軟的不成樣子,佑計早就沒命了,透過那塊洞口,可以看到天幕上點綴的點點繁星,原來已經晚上了
我掏出手電筒四處打量了一番,這個地方非常的空曠,仿佛是在山腹中。
空洞呈現不規則的,最長的直徑達到了二百米,雖然牆壁上有人工刻鑿過的痕跡,不過顯然不是透過人力硬生生在山腹內挖掘出的.
這種規模的挖掘,就連現在都存在非常大的技術問題,更何況是三千多年前的古代人類,不過這鬼地方顯然通風良好,不然被兒千年封閉的空氣熏陶一番,就算沒有被摔死,都足夠被毒死幾百遍了!
楊俊飛和夜峰、孫曉雪三人正舒服的昏迷在不遠處,我將槍緊緊握在手中,確定沒有危險,這才步步為營的一個接著一個將他們打醒。
楊俊飛那混蛋醒來後,口無遮攔的先是問候了一番墳墓主人的父母,其後又表示出對其家族女性強烈的敬愛之意,直罵的孫曉雪亙古不變的冰臉也稍微泛紅,狠狠地瞪了過去。
好壯觀的地方,夜峰一邊打量四周一邊讚歎。
或許是同事的死亡,讓他的性格壓抑了很多.最近他似乎也越來越難得笑一笑了,不過眼前的狀況,也確實沒有發笑的格調和環境。
我隨手指了指東邊方向,根據地圖的標識,這裏應該是墓葬的第一層,那個位置有個向下的樓梯。
這個墓到底有幾層?楊俊飛用手電筒亂照。
大概兩層,或許三層,地圖上沒有寫清楚。不過就我個人的判斷,絕對不會超過三層.三層已經是古蜀人建築結構的極限了,這個推論是構架在有現在這種良好的自然環境下.我稍微思忖了一下道。
老娘不要管那麽多,我隻想快點報仇,然後將自己和敖的孩子生下來,讓他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一輩子!孫曉雪的歇斯底裏又開始犯了,她轉身朝樓梯的方向走。
但剛走了不遠,大概隻到離下去的通道一米多的距離時,腳步猛地停住了,她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可怕時東西,整個人甚至瑟瑟發抖起來,然後是毫無預兆的尖叫,就差跳腳了,
我們三人迅速竄過去,隻看了一眼,視線剛接觸到信道,就全部呆住,全身呈現石化狀態。我在顫抖,我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強烈反應,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因為震驚,而是強烈的高興,甚至可以說,是欣喜。
因為我們看到對麵的通道走過來一個人影,而且那個人影在場的每個人都頗為熟悉。
在我不相信的用力望著她,用力的用手擦眼睛看是不是幻覺的時候,她也在做著同樣的動作。但明顯女生比較感性,她們寧願相信自己的直覺,也不願在難以置信的情況下,多思考那種狀況的可能性。
那個人影居是失蹤了好幾天的謝雨瀅,她哭著,抽泣著,喊著,用力的撲進了我懷裏。我傻呆呆的抱著她,隻感覺溫溫的,軟玉在懷的觸覺非常真實,卻一時間因為大腦的當機而無法反應遷來
擁抱了許久,我才輕輕推開她,撫摸著她淩亂的長發,輕聲問:你是怎麽跑到這裏來的
我也不清楚.她依然那副笨笨的迷糊樣子,那天晚上一個人去小學挖時間盒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人追我,我跑回家鑽進被子裏想躲,結果不知為何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待在了一個廣垠無邊的河岸前,那個岸邊長的滿滿的全是彼岸花,“嚇得人家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河上立著一個很長很長的刀梯,我爬上去就看到了一株青銅樹,很漂亮。冥冥中似乎有人提示我,說可以實現我所有的願望。
講到這裏她紅著臉偷偷望了我一眼,我就稀裏胡塗的說自己想來找你,然後睜開眼晴,稀裏胡塗的又來到一個長長的樓梯前,走上去就看到了那位姐姐。她指了指孫曉雪,又道還有你……
雖然一團話亂七八糟的,但是我也稍微聽出了個大概。突然間大腦變得清晰起來,果然這是個大陰謀,在這個陰謀裏,所有人都是那個人的棋子,隨時都能舍棄。或許他費了那麽大的周折,為的就是埋葬在魚鳧王墳墓裏的那個東西!
現在一切都很危險,實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囑咐所有人抓好手裏的槍械,背對背的相互警戒好四周,然緩緩的向墓穴的第二層移動過去.
階梯每個間隔都很短,也並一非是直上直下的類型,很有可能呈圓柱狀。走了約莫二十分鍾的樣子,眼前霍然開朗,一個更大更高更空曠的洞穴露了出來。
隻見這個洞穴高達百米,呈標準滴,直徑超過了二百五十米。正中央聳立著一座巨大的青銅樹。那棵樹,樹幹高三十七米,通高三十九米。下麵一條盤龍,尾部一直延伸到頂端。
樹分為三層,每層三枝,共九枝。每一層的三枝是靠後一枝,左右兩枝,呈對稱布局。左右樹核上分別有二果枝,一果枝朝上,一果枝下垂。向上的果枝上各有一鳥,共九鳥。
那是什麽東西,似乎很眼熟楊俊飛驚叫道.
那是宇宙樹。我瞪了他一眼,應該說是古蜀人幻想成仙的一種上天的天梯,這種天梯是同太陽所在的地方相連的,在東方叫扶桑,在西方叫若木,因此又叫通天神樹。
通大神樹?楊像飛頓時眼睛一亮,小心的望向我,仿佛也推測到了那個可能。
我不動聲色的微微點頭,然後向神樹走去.而其餘的人開始搜索起整個洞穴來。
這個地方一目了然,沒有過多久,所有人都再次聚攏
奇怪,不是說這裏是墓穴嗎?為什麽沒有看到棺材。而且也沒有向下的通道了!夜峰小聲道。
當然不會有。幾千年前的民風還很淳樸,基本上少有盜墓的敗類。古時候的帝王就一門心思尋思怎麽在墓穴裏添加設備,好讓自己能夠在時候成仙得道.防盜的設施反而少的多,基本上隻要進了墓穴就安全了!
我緩緩的撫摸著近在咫尺的宇宙樹,輕聲道:至於墓室,其實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老男人,你知道該怎麽辦了?
楊俊飛臉色凝重的點點頭,開始精神高度集中,警戒起了四周,我則稍微打量四周,將黃金仗掏出來,整根塞入了宇宙樹右下側的一個非常不顯眼的孔裏。
隻聽微微的一陣響動,宇宙樹底下鏤空的樹根開始翻動,有個巨大的棺從地底下緩緩的升了上來.
留下楊俊飛戒備,一我們餘下的四人同時伸出腦袋向裏邊望去.隻見魚鳧王早已化為了一具白骨。
它戴著金麵具,渾身昂貴的珠寶,手上死死的握著一株隻有十多米高的青銅樹。
我將其拿在手中分辨了一下,這才道:相傳蠶叢時期傾盡國力建造了兩株青銅樹.一株是龐大的宇宙樹。相傳踏上它,在死就能升天。而另一棵是很小的生命樹,隻要死後握住它,就能得到永恒的生命。看來傳說也不盡然,至少現在躺著的這位先生就沒能夠活過來.
這就說不準了。突然有一陣大笑從通道的方向傳了過來。
除了我和楊俊飛,所有人都詫異的望了過去。
那個大笑的人慢慢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身跟著趙宇、李睿和彥彪,嘴角帶笑的望著我們。那人看起來大概隻有二十出頭的年紀,稍微有些帥氣的臉上,卻寫滿和年齡不符合的淪桑感和人畜無害的微笑。
夜不語小兄弟,看來對於我的出現,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他淡淡的語氣裏也帶著笑意。
哼,被耍過一次豬都會產生防備心理,何況這次的巧合太多了,你讓我怎麽不懷疑到你頭上去?對不對,陸平先生。我冷哼了一聲,語氣裏滿是嘲諷。眼角飛快的掃過楊俊飛,示意他快點按計劃行動.
別動。陸平淡然道,仿佛他的話裏帶著無窮的魔力,正準備動作的楊俊飛頓時停滯住,!所有的行為舉止都猛地停止,就如同時間也暫停了一般。
不,不能動的不光是他,我們四人也再也無法動彈.
靠!實在太大意了.雖然早就猜測到了所有事情都是他在搞鬼,也和楊俊飛暗中商量過應對的方式,這次準備抓住他宰掉以報前恥的,沒想到是低佑了他的能力。
難道,他除了不死外,真的有別的特異功能?
陸平悠閑的走到我身前,從我手中拿過生命樹,用看情人的眼光打量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臉‘
小夥子,你太嫩了,嘿,別擔心,不會要你們的命的,連續幫了我兩次大忙,怎麽樣我也要好好報答一下,嗯,幫你們解除人頭像的詛咒好了
他拿著生命樹朝每個人的頭頂畫了一圈,然後招呼了趙宇等人準備開溜。
我大喊一聲,叫住了他,陸平,最後回答我一個問題.你這麽挖空心思尋找和複活和永生有關的東西,究竟有什麽目的?
你很感興趣嗎?他轉過身盯著我的雙眼,悠然問.
非常感興趣,如果有趣,我也想插上一腳,我的視線絲毫沒有躲閃,一眨不眨的死死回盯著他。
突然他笑了起來,大笑,很可惜,我可以讓全世界所有人入夥,但唯獨你不可能。
為什麽?我神色一頓。
人啊,如果活太久,就會覺得無聊。他仰起頭望向頂端,仿佛眼種已經穿透了厚達數百米的土層以及山壁,投射到了星星密布的繁空中。
你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另一個聰明人無聊的時候會怎麽打發時時間.所以,我們永遠都沒有可能站在一起。‘
說完,他緩緩的向外走,消失在了漆黑的通道中
一切都結束了,這場遊戲,是我們敗了,慘敗。。。。。。
尾聲
回家後,時間如同流水一般的開始流逝,但所有人的生活都變得亂糟糟起來。表哥夜峰終日喝酒不停,終於被恨鐵不成鋼的嫂子第十七次趕出家門後消失了,我知道他想幹什麽,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他開始滿世界的追尋陸平的蹤影.
孫曉雪也收好了行囊,挺著開始大起來的肚子,徹底的從我的視線裏消失了。
她也開始搜尋起陸平的蹤跡,因為找到陸平,就能找到趙宇,就能為她最愛的人報仇.女人的邏輯能力,永遠都是這麽簡單明了,不管那個女人有多聰明。
而謝雨終究沒能和我在一起,她堅強的接受了父母已經變成植物人的事實,天天守候在雙親身旁,似乎打算就那樣陪伴一輩子.
楊俊飛在回到文明社會的第二天就離開了.走的時候依然什麽都沒說,隻是遞給了我一張他在加拿大的名片,叫我考慮去找他.
於是我就真的開始考慮了,考慮的廢寢忘食,甚至不小心忘掉了高考的時間。
終於,在錯過高考後的那個月,在七月的月底,我拿起電話,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號碼。
喂,這裏是俊飛國際偵探社,請問您有什麽委托?
你好,我就是夜不語......
那天的天空很藍,藍得像我的心情.有人說藍色代表憂鬱,但是在那一天,我卻將內心中所有的憂鬱和猶豫一掃而光。
是啊,人生,應該重新來過了!
〈《寶藏下》 全文完〉
夜不語116 寶藏(下) 後記--不孤單的耶誕快樂
其實這篇後記是和從前的十幾篇一樣沒有主題的,純粹是寫到哪算哪。
但是寫完以上那行字的時候,突然現出了一個值得描寫的激發點。既然是聖誕,那就來寫自己的聖誕節吧。
記得第一次接觸聖誕節是在小學五年級。
那時有個跟我同桌了五年的女孩,不是我謙虛,在自己的記憶裏,那個女孩有一個十分純粹單純的愛好,就是以欺負我為樂。
例如十分不平等的三八線啦,被她又抓又咬的手啦,最可惡的是,就在那一年,她辛辛苦苦的剝削了我一整年時間,然後用從我身上搜刮來的錢,在聖誕節時送了我一雙手套。
似乎,很清晰的記得那雙手套是惹眼的大紅色,前端有蓋子,就當時的小學生而言,應該算是極為高檔的貨色了,
那是我有生以來收到的第一份禮物,從此以後,我明白了這世上居然有聖誕節這種可以白拿東西不要錢的可愛節日,然後對這個節日也開始繁衍出不太高雅的惡俗興趣,以及強烈的期待感。
不過後來我才可悲的知道,其實收禮物並不是白收了就好的,還需要回禮,而且代價頗大,本來就已經被剝抑幹淨的本帥哥,很可悲的在某惡劣女孩的厲爪威脅下,簽訂了有生以來的,第一份不平等條約!欠條.
欠條上用孩子氣的文字堆砌出了一篇孩子氣的惡約定。約定我一定要在明年聖誕節那天送給她一條圍巾,紫色的。
可惜那條圍巾我注定沒有辦法送出去了,因為在三個月,那個同桌了五年的女孩便轉了校。
記得去年我在某個廣場附近的銀行又見到了那個女孩子。不過,那時的她已經不是個女孩了,而是個標準的職業女性,英姿煥發的坐在第一號拒台裏.
不知為何,我立刻就認出了她。看看服務牌,果然,名字也對,然後我做了一件十分有意義的事情.
我跑到外邊的取款機裏取了三千元,然後三百、三百的要求她幫我存.每存一次,就簽出一個十分清晰的自己的名字遞給她。
幾次後,她終於從驚訝,古怪,開始變得不耐煩了。
看著她那張臉,我突然有種想狂笑的衝動,哈哈,大仇得報,真是一個爽字了得!
於是我真的笑了起來,嘴角咧著古怪的微笑,這位美女,不覺得那些回執裏的名字有些眼熟嗎? _
她下意識疑惑的望向那堆回執,抬頭,也笑了。
那天,我一直坐在大廳等她下班,然請她吃了一頓飯。那個女人,沒想到居然已經是一個七個月大男孩的母親了。
時間,真是會將所有人的軌跡改變得麵目全非。
記得最後我問她要不要那條紫色的圍巾,她笑著搖了搖頭。
從此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絡過。
小學過後,每一年的聖誕節幾乎都是千篇一律的,無非就是收賀卡,送賀卡,賀卡上也寫著千篇一律的祝福文字:Merry Christmas
突然覺得,那行英文變得越來越陌生起來。
高中時小打小鬧的有了個女友,聖誕節來臨時也沒有想要什麽給她,甚至就連聖誕快樂那句話也吝嗇的沒有送出去過.
那時候的我喜歡成打成打的買賀卡,自己厚顏無恥的懶的寫,就那麽沒有風度的統統扔給她,讓她寫好,全部打上我的名號
現在想來,她是我這輩子遇到的第一個好女孩。很單純,會在上課時偷偷遞牛肉幹給我,會在我值日時默默的幫我打掃衛生。
其實,我也並非那麽沒心沒肺,那時候的自己隻是個單純的小男生,不懂得表達感情。唯一做過的件事情,是將她那些年遞給我的每一張小紙條都細心的收集起來。然後在收到分手信的那天統統燒光,來了個毀屍滅跡……
高中的最後一個聖誕節怎麽過的,早就忘的差不多了.隻是隱約的記得那時候自己有個第二個所謂的女友。
而那個女孩,不論是樣子、名字還是聲音,我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但是在那年的聖誕節,她說過的一句話卻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中,怎樣也抹不掉。
她說:其實,你根本就不願意意在聖誕時和我過的,對吧。
她的語氣很調侃,但是卻堅持陪我走完了高中時代的最後一天。
然後我就出國了。
到了荷蘭的第一個聖誕節是一個人流浪到了布魯塞爾,那一天我才知道,原來聖誕節是有雪的 白色的雪紛紛揚揚,冰凍著自己的皮膚。我呼吸著冷氣,望著街上的一群一群快樂的人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或許更加的冰冷。
就是那個聖誕節過後不久,我遇到了這輩子的第二個好女人。
然後大學時代的第二個聖誕節,我和她搭了個小帳蓬坐在海邊,買了一大堆零食。我喝著啤酒,她吃著薯片,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安靜的坐著,看著海上的燈塔不斷的向空中發射出耀眼的照明彈
火紅色的光芒明亮的照耀著一片一片的海麵,海浪翻湧著,很美。
那時候,我第一次發覺,原來一個人的心可以平靜成這樣.平靜安詳到,仿佛下一刻就算會是世界末日,也不會有什麽大不了的。
原來聖誕節,可以如此的安穩。
大學時代的第三個聖誕節前夕,我離開了大學,離開了德國,離開了她。回到了北京,回到了另一個她的身旁。
記得那年的聖誕節,北京下著鵝毛大雪。她做完化療,強迫我推著她去爬長城。
那天居庸關的城牆特別巍峨,但是卻很冷,冷的就像我心裏的溫度。她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用手撫摸著刻有不到長城非好漢的那塊石頭,催促我向爬。
我就真的向上爬了。每爬一段就回過頭,看她衝我揮手,露出甜甜的笑。這樣緩緩爬著,越來越高,直到她慢慢模糊在了自己飄雪的視線裏……
我買了兩個同心鎖,牢牢的鎖在一起,又牢牢的鎖在了長城的中段。本以為能牢牢的鎖出一個永遠,沒想到永遠沒有撈到,就連短暫這個小小的奢望也消逝在了手心中。
從那天起,我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不願意任何人闖入,那些年的聖誕節,都是一個人度過的,或是在街上閑逛,或是買一個小小的蛋糕 ,點上蠟燭,然後對自己說:Merry Christmas!
然後,默默的將蠟燭吹滅……
時間,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很快流淌到了二00六年。
然後,我遇到了她.
剛開始接觸的時候,我覺得她很奇怪滿十分十分奇怪,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類型。
不得不謙虛一下,她說自己很普通,但是普通到那種所謂的普通程度,已經算是一種不平凡了吧.
性格丟三落四的,仿佛對什麽都不在意,很沒神經的一個人,即使到現在,我很努力的也沒有挖掘出她哪怕一個優點。
其實這麽說也不對,如果真有那麽多缺點的話,現在的我,又怎麽會坐在她身旁呢?
從國慶到聖誕,短短三個多月,但是仿佛,我已經認識了她很久很久了。
久到甚至常常在懷疑,是不是從前,我們是不是遇到過。隻是生了一場大病,身不由己的互相遺忘了對方的存在。
如果真的遺忘過,那時的我,一定很惶恐吧。
不過,誰又知道呢?
理所當然,二00六年的聖誕我是和她在一起過的,或許以後的聖誕,都不用再孤孤單獨自徘徊了吧。
那晚,沒有下雪。
那晚,我們安安靜靜的手拉手在街上閑逛。然後去了常去的水吧,坐在常坐的位置。她就那樣,輕輕的靠在我的肩膀上,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許久
突然她抬起頭,望著我的眼睛,突然的問道:親愛的,過去的二十二年你都到哪裏去了?
沒有到哪裏去啊?我有點疑惑。
但是,明明你比我早生出來三年,為什麽這二十二年來,你都從來沒有來找過我?她捏著我的鼻子,你看,你居然浪費了我二十二年。
那一年,那次,我的精神稍微有點恍惚了。
聖涎節的歡快氣氛緩緩的流淌在四周,我感覺不到,窗外,有許多年輕人拿著充氣棒敲打著來往的路人,
對啊,我真的,就這樣浪費二十二年時間。
真的,那,這二十五年來,我究竟千了些什麽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
喂
親愛的
我
已經找到你了
對不起
親愛的
我
回家了
即使以後的聖誕節都不會再下雪,我們都,不會孤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