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複:《半生怨 (大結局)上》作者:蘭語芳霏

本帖於 2010-03-12 14:45:32 時間, 由普通用戶 畫眉深淺 編輯

亂了

送走雨林和飛雨,外麵已是燈火闌珊了,遠遠近近鞭炮聲四起,米蘭原想挽留他們一起看看春節晚會,守守歲的,可是看飛雨有點無精打采的樣子,隻好作罷。

飛雨雖然一再堅持說自己沒事,可雨林還是看出來,她很不愉快。這孩子,好好的,怎麽忽然不高興了?

收拾好了屋子,米蘭打算上樓去和思甜好好聊聊,談談心,不管她現在怎麽樣,都還是自己的女兒,母女之間沒有什麽結解不開的,興許大家坐在一起說開了,反而就沒事了。

敲了半天門,也沒有反應,推開門,眼前的情景卻讓米蘭驚呆了——思甜仰躺在地上,手腕處觸目驚心的一地鮮血……

思甜的手機上有一條未發出的給米蘭的短信,她在信上誠懇向米蘭做了道歉,悔恨自己一直惹米蘭傷心,做出很多傷害米蘭的事情,一再請求得到米蘭的原諒,並且承認自己早已經恢複記憶,因為走失的那段日子,發生了太多太多她不願意麵對的事情,所以一直在努力逃避,而且常常因為心中的悲痛,忍不住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現在她想通了,與其讓那些痛苦的往事糾纏著她,還不如早點結束已經沒有什麽希望的生命……

米蘭親自給思甜做了手術,然後在病床前片刻不離地守著,一遍遍翻看著那條短信,一次次淚流滿麵:傻孩子啊,你怎麽會想著走這條路呢?你要不在了媽媽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做錯了事情可以改正,媽媽怎麽可能不原諒你呢?不管怎麽樣你可千萬千萬不要離開媽媽,無論之前發生過什麽,讓媽媽陪你一起麵對吧!

因為失血過多,思甜醒過來已是三天後了,這期間,米蘭哪裏也沒有去,她關掉了手機,拒絕一切外界消息,診所裏隻有心藍聽聞消息後趕了過來,除了幫米蘭一起做了手術,還不時給米蘭送來食物和水,勸導米蘭吃點東西,別弄得等思甜好了自己卻又病倒了。

思甜很虛弱,米蘭一口口喂米湯給她喝,心藍還不時從家裏提來一些煲好的湯湯水水。

米蘭覺得思甜似乎老盯著自己看,她不太明白那是為什麽,那眼神裏寫滿了疑問,還不時有些忽喜忽憂的神情。

“甜甜,你是不是想和媽媽說什麽?現在好好休息,等身體康複了再告訴媽媽好不好?”米蘭握著思甜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淚水順頰而下,心中感慨萬千,女兒終於撿了條命回來!

心藍曾經問過米蘭,思甜好好的為什麽會做出這種傻事,米蘭無言,她不知道怎麽和老同學說起,自從送思甜來上大學,兩個老同學偶然相遇至今在一起共事也有兩年多了,雖然無話不談,但是思甜的這件事,她真不知道如何啟齒。也許,思甜在外麵的那段時間的確受到了別人無法想象的慘痛遭遇,但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為什麽會那麽極端地走這條路,她也說不好,對青少年心理毫無研究的她也專門去查閱了大量相關書籍,卻也並無什麽頭緒。在案例裏,也有很多身心受創的人群,他們也會有一些極端的做法和想法,也有恢複期很慢的,但是思甜和他們似乎並不太像,具體是哪裏,一時之間,好象也並不是很分明。

心藍提醒米蘭,等康複了是不是應該帶她去看看心理專家。米蘭點頭,她也希望在專家那裏得到明確的答案。
 好在思甜恢複的挺快,盡管不怎麽說話,氣色看起來卻是不錯。心藍開玩笑說,她把媽媽米蘭的光彩都借了去,短短幾天,米蘭卻是一臉的疲憊和憔悴,一點沒有了以往的光彩照人。

米蘭看著思甜,常常恍若夢裏,眼前安靜的女兒讓她恍惚看見了思甜小的時 ,我看見你們一直在忙來忙去,我到底是怎麽了?一點力氣也沒有。”

米蘭和心藍都愣在了當地。

“阿姨,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米蘭驚異地看著思甜:“甜甜,你怎麽了?你不認識媽媽了嗎?這個是心藍阿姨,媽媽的好朋友,你不記得了嗎?甜甜,你怎麽了?你的嗓子好了嗎?”

思甜皺皺眉頭:“媽媽?心藍阿姨?”

米蘭拚命的點頭:“是的,是的,你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心藍也在旁邊焦急地說:“甜甜,你看看,這是在媽媽診所的病房裏,我是心藍阿姨。”

“媽媽診所的病房?心藍阿姨?”思甜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又費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看著,思索著,突然“啊”的一聲驚叫。

“怎麽了?怎麽了?”米蘭和心藍都匆忙迎上前。

“阿姨,思甜她……她……”思甜泣不成聲地指著自己的左手,“她……”

“到底怎麽了?思甜她怎麽了?”心藍拉拉米蘭的衣角,示意她別說話。

“我的手……阿姨,是思甜姐姐……是她……”思甜淚流滿麵。

“思甜姐姐?你的手是她弄傷的,對不對?”心藍疑惑地說,“她弄傷了你的?”

思甜拚命地點頭:“是的,是她。她要殺我的……”

米蘭忽然明白了,眼前的女孩不是女兒思甜,而是雨林收養的女兒飛雨,但是,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到底是怎麽回事?”心藍也在一邊思索著,她根本就不知道飛雨的事情,顯然被弄糊塗了,她甚至有些懷疑思甜的腦子有什麽問題。

“飛雨,你是飛雨?”米蘭試探著說。飛雨點頭:“阿姨,你想起來了?我是飛雨,我和爸爸去您家吃飯。”

米蘭點頭:“你上樓去叫思甜姐姐吃飯?”

“我去叫姐姐吃飯,可是,可是她……”

天哪!米蘭感到自己快要眩暈了。思甜!她在做什麽?難怪那天下樓時感覺到飛雨的嗓音不太對勁,她說是咳嗽的緣故,原來是思甜冒充了飛雨,卻把飛雨……她到底要幹什麽呢?

“別害怕,有阿姨在呢,別害怕啊,飛雨,我給爸爸打電話,讓他來看你好不好?”米蘭趕緊拿出手機。

可是手機一點電也沒有了,試了幾次,都沒能開成機,心藍趕緊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電話是關機的,米蘭試著一遍遍的撥打,卻一直沒能打通。
有米蘭和心藍的悉心照顧,飛雨恢複的很好,就快出院了。在米蘭那裏,心藍也約略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始末,對思甜的做法,她感到匪夷所思,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孩子呢?和印象中的思甜怎麽會有如此巨大的反差?

更讓讓米蘭感到意外的是,放在診所後陽台上的巧克力,不知道誰把它放了出來,竟然跑到了飛雨的病房,見了飛雨,好象見到了久違的親人似的,撲過去,搖頭擺尾的,這裏嗅嗅,那裏聞聞,不時親熱地去舔飛雨的腿腳。

坐在病床邊的飛雨,見了巧克力,也很親熱地逗它玩。

“好漂亮的小狗!阿姨,是您家的嗎?”飛雨逗著巧克力,開心地說。

“是啊,喜歡的話就讓它陪你玩吧。”米蘭一邊答應著,一邊在心裏驚詫不已。

巧克力那麽認生,就連把它養大的思甜走失了兩個多月回來,它都不怎麽客氣,怎麽會和陌生的飛雨這麽親熱?

飛雨高興的答應著,抱了巧克力滿屋子轉著圈,巧克力被轉的暈頭轉向的,不時汪汪幾聲,逗得飛雨嗬嗬笑著。

米蘭看著玩耍的飛雨和巧克力,感覺到一切都是那麽眼熟。一個念頭突然跳了出來:天啊,這一幕不就是思甜以前在家都巧克力玩時經常出現的情景嗎?

好多的疑問似乎慢慢在心底有了答案,可是米蘭並不敢確定,她害怕,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樣的話,就太可怕了,怎麽會這樣?

米蘭愛憐地看著飛雨那美麗的笑臉,可憐的孩子,不知道到底遭受了多少磨難?沒有了記憶,又怎麽能認得媽媽呢?

飛雨出院了,米蘭把她帶回了家,盡管她疑惑雨林為什麽沒有來接她回家,但是米蘭告訴她,爸爸出差去了一回來立即就來接她回去。

飛雨堅持要和米蘭住一個房間,米蘭明白她是對樓上思甜的那個房間心有餘悸。米蘭隻好慌說思甜姐姐大腦有病,不是故意要傷害她的,現在她已經知道錯了,躲出去了,等她回來一定和她算帳,飛雨雖然是將信將疑的神情,卻也不再說什麽了。

因為心中那個若隱若現的答案,米蘭試探著燒了幾樣之前思甜最愛吃的菜,包括不久前煮給思甜但她根本不願意動的菜。飛雨吃的很開心,邊吃邊讚歎著:“阿姨,您燒的飯菜真好吃!”

巧克力跟著也回來了,它不時地在飛雨腳邊蹭著,飛雨笑著丟了一片豬舌,巧克力立即跳起來接在嘴裏,津津有味地吃著。

飛雨總是主動幫米蘭做些家務,房間裏被她打掃的幹幹淨淨的,沒事的時候經常逗著巧克力在院子裏玩耍,開心的笑聲傳出去老遠,米蘭感到那個天真活潑的女兒似乎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有時候飛雨會盯著米蘭仔細看很久,很認真地說:“阿姨,我看您好熟悉!不知道在哪裏見過。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認識您了,又好象是在夢裏見過。”

在幫飛雨洗頭的時候,米蘭發現她的後腦勺有一大塊傷疤,飛雨說不知道怎麽回事,爸爸告訴她是摔的,因此傷到了腦部神經,所以有些事情記不起來了。
在幫飛雨洗頭的時候,米蘭發現她的後腦勺有一大塊傷疤,飛雨說不知道怎麽回事,爸爸告訴她是摔的,因此傷到了腦部神經,所以有些事情記不起來了。
  
  看到傷疤,米蘭突然記起女兒小的時候,和小朋友在一起玩耍,被一個頑皮的小朋友拿鐵簽劃傷了後背,後來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疤痕,甜甜說每到陰雨天氣就很疼。
  
  米蘭試探著說幫飛雨洗個澡,飛雨有些不好意思,米蘭說:“害羞了?沒什麽,阿姨以前也經常幫姐姐洗澡,放心吧,我隻幫你搽搽背。”
  
  果然,飛雨後背上一條醒目的疤痕出現在米蘭眼前。天哪!淚水瞬間濡濕了眼眶,——飛雨原來就是自己的女兒思甜!
  
  原來一切並不是巧合!
  
  既然飛雨就是思甜,那麽那個被自己從外麵找回來的“思甜”又是誰呢?她知道自己是假的為什麽就沒有主動提出來?還有,她怎麽會和思甜長那麽像?
  
  想到這裏,米蘭心中焦急萬分:雨林,你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麽一直不開手機?
  
  米蘭也裝著無意地問起飛雨小時候的事情,可是她始終搖頭說不知道,她說自己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好多人和事,恍惚有印象,卻又想不起來,就連有時候看爸爸都覺得他既陌生又熟悉。
  
  米蘭打算找一個比較好的心理治療師,帶思甜去看看,必須要恢複她的記憶,眼見著親生的女兒老叫自己阿姨,心裏比什麽都難受。更何況,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思甜走失後都發生了什麽事情,又怎麽遇上了雨林。
  
  原來大年初一,雨林就陪著“飛雨”飛往海南。
  
  是“飛雨”堅持要去海南玩,她說那邊現在氣候溫暖,正是度假的好機會,一起去玩幾天放鬆放鬆。
  
  雨林隻好答應了。但是他始終有一點疑問,飛雨怎麽突然變的讓他感到詫異,以前那麽文靜的飛雨,雖然還是很少說話,但是,明顯的不同於往,總是神色恍惚,有時候卻又很急躁,似乎心事重重的,問她,她也不說,自從那天從米蘭家回來,嗓子也不舒服,老咳嗽,帶她去看醫生,她又不去,自己弄了點咽喉片吃著。
  大年初一,雨林本來還打算叫了米蘭她們一起出門走走,電話也沒能打通,“飛雨”說她們肯定自己出門逛去了,米蘭阿姨那麽忙好不容易趁著過年可不帶女兒好好玩玩去了。
  
  雨林一想也是,就聽“飛雨”的,一起去買了去海南的機票。
  一下飛機,“飛雨”就把雨林的手機、錢夾都收起來了,“我要你好好的休息幾天,這些天的生活就由我來安排吧。”“飛雨”很老道地說。
  
  雨林心想:這孩子可真是體貼。
  
  雨林看著“飛雨”那張和思甜酷似的臉龐,不勝感慨:這世界上還真有如此相象的兩個人!

心事

雨林看著“飛雨”那張和思甜酷似的臉龐,不勝感慨:這世界上還真有如此相象的兩個人!兩個人卻一點血緣也沒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又怎麽會相信?也算是機緣巧合吧,和米蘭始終無緣,誰曾想,卻撿了個和她女兒一模一樣的女兒。想來也真算得上是奇事了。
隻是一想到思甜,雨林就想起當年在白水市那張乖巧可愛的小臉,幾年不見,那麽懂事討人喜歡的小女孩,一轉眼竟變得讓人陌生。
其實雨林不久前確實和思甜見過麵,那是在一家夜總會。在生意場上混,難免有一些迎來送往,雨林那天在客戶的要求下帶著一行人去了一家比較有名氣的夜總會。
被叫上來服務的小姐中就有思甜,當時,雨林還吃驚,那個叫著寶兒的看起來很老道的小姐怎麽和飛雨那麽相象,試探著問她的來曆,她說家裏窮,為了供應弟妹讀書,才不得已出來幹那行。雨林處於同情,還給了她不少錢,希望她能找份正經的工作,可是那寶兒卻不怎麽領情,“你又不是我爸爸,你憑什麽管我?”仍然在客人中很放肆地賣弄風情。
或許是因為和飛雨太像的緣故,雨林對她有一種特殊的憐憫,給了她自己的聯係方式,讓她有困難來找他。後來雖然沒有去過那家夜總會,但是寶兒卻來過公司兩次,一次過來借錢,一次過來還錢,盡管雨林說過那五千塊錢就當著資助她弟妹讀書不用還了,但是她還是堅持要還。
沒想到卻在米蘭那裏再次見到了她,更沒想到的是,她卻是米蘭的女兒——思甜!
雨林不知道思甜為什麽要那麽做,看來米蘭明顯是不知情的,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該是多麽痛心!盡管從米蘭那裏知道,思甜之前走失過,可能是經受了不小的刺激,但是也不應該去那種地方啊。她還是一個學生,怎麽能那樣呢?
這件事情在雨林心裏壓成了石塊,沉重的讓他難過,可是,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對米蘭去講?
雨林回來已是元宵節之後了,他一個人回來的,飛雨說她想一個人多玩幾天,雨林隻好給她留了點錢,囑咐她玩好了早點回來,過了元宵節不要多久該要去聯係好的學校讀書了。
下飛機後,雨林一打開手機,全是短信,大部分是米蘭發的,全部是告訴他一開機立即和她聯係。
雨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幹脆直接去了米蘭家。
看見雨林,米蘭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真想趕緊告訴他飛雨就是自己的女兒,可是又擔心會嚇著他。
思甜見了雨林,很開心地叫著:“爸爸,您終於來看我了?”
雨林愣在原地,米蘭給他使了個眼神,他才遲疑著答應:“是啊,我剛下飛機。”
“爸爸,您看,多漂亮的小狗!阿姨家的。”思甜抱著巧克力很開心地給雨林看。
米蘭借口給他放水洗臉示意他去洗手間,雨林隻好滿臉疑惑地去了洗手間。

相對

 下飛機後,雨林一打開手機,全是短信,大部分是米蘭發的,全部是告訴他一開機立即和她聯係。
雨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幹脆直接去了米蘭家。
看見雨林,米蘭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真想趕緊告訴他飛雨就是自己的女兒,可是又擔心會嚇著他。
思甜見了雨林,很開心地叫著:“爸爸,您終於來看我了?”
雨林愣在原地,米蘭給他使了個眼神,他才遲疑著答應:“是啊,我剛下飛機。”
“爸爸,您看,多漂亮的小狗!阿姨家的。”思甜抱著巧克力很開心地給雨林看。

米蘭借口給他放水洗臉示意他去洗手間,雨林隻好滿臉疑惑地去了洗手間。
“到底怎麽回事?”
米蘭關上房門,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很吃驚。我的驚訝程度絲毫不亞於你。但是,我們必須要麵對這件事情。思甜,我是說我的女兒,就是你收養的飛雨。”
“我不明白。”雨林皺皺眉頭。
“這樣說好了,你收養的飛雨其實是我的女兒思甜——陽思甜。”
“等等,怎麽可能?那麽思甜又是誰呢?”雨林滿臉的疑問。
“我還不知道。”米蘭沉思著,“至少暫時還弄不清楚。”“那我就更不明白了。”
“那我告訴你吧,思甜,啊,就是剛剛在客廳裏抱著小狗,還叫了你爸爸的是飛雨,飛雨你該知道吧,是你收養的女兒。”
“天!”雨林看著米蘭,有些不可思議,“米蘭,你到底怎麽了?”
“你不要覺得我有病,我很正常的告訴你,”米蘭嚴肅地說,“雨林,你聽好了:你還記得那天在我們家,飛雨上樓去叫思甜下來吃飯嗎?思甜沒有下來,飛雨說她不想吃飯自己下樓來了。其實下來的是思甜,而飛雨,卻留在了樓上。就是剛剛你見到的思甜。”
雨林先還點頭,後來還是滿頭霧水狀:“怎麽可能?難道我們都看錯了,把思甜當著了飛雨,那麽和我回家的其實是思甜,對不對?”
米蘭點頭:“是這樣。”
“但是我不明白,飛雨為什麽留在樓上,她們互相對換了衣服嗎?思甜為什麽要跟著我回家?”
“現在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我告訴你,確實是當時的思甜和飛雨互換了衣服,然後……”米蘭頓了頓,“當時的思甜拿刀片傷害了飛雨,然後和你回家去了。”
雨林驚訝道:“這一切是真的嗎?”
“當然。”米蘭黯然道,“我發現飛雨的時候,鮮血流了一地,幸好搶救過來了……她一直叫我阿姨,還問你怎麽不來看她,又講起思甜傷害她的事情,我才明白,原來思甜冒著飛雨的名和你走了。”
雨林點著頭:“我明白了,但是,你為什麽一定說飛雨才是你的女兒思甜呢?”
“一些細節,可能你不太相信。請相信我,我不是想要奪走她,真的。”米蘭講起了她發現的讓人疑心的地方:思甜最心愛的寵物狗根本就不喜歡“思甜”,相反見了飛雨卻親熱不已;思甜以前最愛吃的飯菜,“思甜”根本不吃,而飛雨卻特別喜歡吃;思甜經常幫自己包餃子,而“思甜”包的根本不成型,手法笨拙,飛雨卻手法嫻熟,而且記得曾經給餃子注射鹽水的事情(米蘭講述了那段往事);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和之前的思甜大相徑庭,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飛雨的後背上有思甜小時候被小朋友劃傷的疤痕!
雨林相信米蘭的判斷,自己總結起一些細節問題,再聯想到“飛雨”的反常舉動,他明白了,和自己一起去海南的的確是假的飛雨。
 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和之前的思甜大相徑庭,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飛雨的後背上有思甜小時候被小朋友劃傷的疤痕!
雨林相信米蘭的判斷,自己總結起一些細節問題,再聯想到“飛雨”的反常舉動,他明白了,和自己一起去海南的的確是假的飛雨。
難怪總覺得思甜和以前不一樣,原因卻就在這裏。那麽,她到底是誰?她要做什麽呢?
為了不進一步刺激思甜,兩個人講好在康複之前都還是叫她飛雨。
接下來就是商量如何誘騙假的飛雨也可以說是假的思甜上鉤了,米蘭想報警請警察協助調查,而雨林卻說怕打草驚蛇,先等等看。
雨林建議讓“飛雨”回來上課,裝著無意識地告訴她阿姨的女兒不幸去世了,好象是心理壓力過大自殺的,看她會不會生疑。
米蘭讚成那麽做,可她隱隱有些擔心,萬一那個孩子回來發現是騙她的,她會不會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
還有一個疑惑,她沒敢對雨林提起,那就是,她懷疑“飛雨”就是玉蘭的女兒田香!因為她想起了那次給“思甜”打款所發生的那一幕,既然女兒思甜當時還在雨林家,那麽那個讓自己打款過去的就隻能是田香本人了,要不她怎麽可能拿田香的名字去開戶?再或者,她必定是和田香有著一定的關聯。再聯想起她的種種行為,似乎都是有意地在和自己過不去,怎麽想怎麽都覺得是在故意報複。
想到田香,米蘭不由不寒而栗,那個決絕的孩子,她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她報複自己當然是因為當年她看見了雨林和自己在一起吃飯的那一幕——當時因為身體不好昏厥了幾次,被誤診說是心髒病,內心煩悶之下,應邀和雨林在小飯館吃飯,吐露鬱悶,雨林處於安慰,擁抱了自己,剛好田香進來看見了那一幕。之後,思甜在學校屢屢受難,自己被單位調離,都和那件事有著必然的關聯。
真是沒有想到,事隔多年,田香並沒有消除心中的怨恨,而且,竟然來到自己的身邊伺機進行報複,真是不敢想象,她都對思甜做了什麽?讓思甜根本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上天庇佑,如果不是幸好遇見了雨林,雨林收養了她,還不知道會遭受多少磨難。米蘭在心裏悲歎著,她不知道如果告訴了雨林,他將作何感想?
“飛雨”果然相信了雨林的話,從海南回來了。
雨林特意打電話讓米蘭過去,說是好好做頓飯,給“飛雨”洗塵,“飛雨”也並未起疑,她還故做驚異狀問雨林“思甜姐姐”怎麽了,怎麽會想到自殺呢?阿姨該有多麽心痛,隻怕心都要碎了吧?
雨林也裝著悲痛的樣子隨聲附和,卻偷眼觀察,果然發現“飛雨”麵有得意之色。
雨林在心裏暗想:你到底是誰?小小年紀怎麽會如此狠毒?
米蘭來了。
“飛雨”作勢上前迎接,但是,看見米蘭身後的人,她不由愣住了——米蘭把思甜帶來了!
那是一段艱難的冗長的時間。大家都在沉默。
還是“飛雨”忍不住先開了口:“我明白你們已經什麽都知道了,是我,是我做的。我看不得飛雨比我懂事,比我討人喜歡,出於嫉妒心,我一時失控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請你們原諒。飛雨妹妹。對不起!叔叔,媽媽,你們如果不願意原諒我,把我交給警察也可以。”
米蘭卻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還要裝下去嗎?”
“飛雨”吃驚地抬起頭,卻又故做鎮靜地說:“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那好,我告訴你吧。”米蘭提高了聲音,“你根本就不是思甜!飛雨才是我的女兒思甜。”
飛雨吃驚地看著米蘭,欲言又止。
假的飛雨也吃驚地看著米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其實我早知道你的身份了,隻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采取這種手段?真的讓我感到很痛心……”米蘭忍不住哽咽了。
“我的身份?”她轉眼看看雨林,見他沒有任何表情,不由咬牙狠聲道,“是你,一定是你告訴了我媽媽,是不是?”
雨林疑惑之極:“我說了什麽嗎?”
“哼,你還在裝?我不過就是去夜總會玩過幾次,而你,為了一己私心,竟然這樣陷害我?”“飛雨“憤憤不平地叫,“媽媽,你不要相信他,他是個偽君子!你知道嗎?他一麵對你舊情不忘,一麵去夜總會鬼混,而且……而且因為想占我的便宜沒有得逞,還故意地給了我很多錢,真的……”
雨林憤怒地打斷說:“夠了,你不要再編造了!如果你還不老實交代的話,我現在就報警把你送給警察去處理。”
米蘭也冷冷地說:“請你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是誰。”
“我是誰?你怎麽會知道?哈哈,不要蒙我了。”
“田香!不要再裝了!”
雨林和“飛雨”都震住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田香愣了一下,轉瞬又輕蔑地一笑,“是的,我是田香,我就是田香,你們想怎麽樣?”又回頭看看一臉迷茫的飛雨,“可惜,她現在不會叫你媽媽了,她失憶了吧?飛雨妹妹,是不是啊?”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飛雨衝過來,舉著自己的左手,“你真是太恐怖了!”
“恐怖?你還真是命大,竟然三番兩次都撿回了小命,真是命大!”田香冷笑著,“但是,你還是什麽都沒有了,你不知道誰是你的父母,對不對?你從哪裏來的?他,根本就不是你的爸爸,你是他撿來的,你不知道嗎?不相信的話,你讓他自己告訴你,隻有我才知道誰是你的父母,但我根本就不會告訴你……”
“不要再說了,請你不要再說了。”米蘭上前欲拉走田香,她不希望女兒再次受到田香的故意刺激。
“看到沒有?這個女人,是她,她害死了你的父母……”
雨林上前不由分說給了田香一個響亮的耳光。
田香愣了片刻,捂住半邊臉恨恨地說:“田雨林!你有什麽資格打我?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父親,你隻不過是一個替身,你憑什麽打我?”
雨林怒極看都不願再看她一眼,拿出了手機。
“你要報警,是嗎?你報吧,我一點都不害怕!你這一生害苦了我媽媽,現在還想害我!我告訴你,就是你毀了我的一生!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麽可能有那麽多不幸的遭遇?輪奸,你懂嗎?三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我還不到十六歲,可是我就那麽毀了,你知道我有多麽恨你!是你拋棄了我和媽媽!我那天在夜總會看見你以後,恨不得馬上殺了你!早知道會是今天這樣,我早就應該動手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永遠都不會!”田香聲嘶力竭地叫著,“還有你,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你為什麽要破壞我的家庭,讓我失去了幸福快樂的家,你知道嗎,我實在不願意叫你媽媽,每叫你一聲,我就想起我那可憐的遭人拋棄的媽媽,我時刻都記得,是你毀了我們的家!”
飛雨、雨林和米蘭都震驚地看著田香,顯然,這一切太出人意料了!
田香繼續進行著她的控訴:“還有你—— 陽思甜!你憑什麽得到大家的寵愛?你一出現,什麽都變了,你為什麽非要和我過不去?為什麽?你成了名牌大學的學生,而我呢?我卻在外麵吃盡了苦頭!你以為我喜歡整成你的模樣嗎?告訴你,我隻是想報複,我要毀了陽思甜這個人,讓你的媽媽,那個可惡的女人絕望!徹底絕望!就像我的媽媽那樣,不,我要讓她痛苦十倍、百倍!我討厭你們!我討厭你們每一個人,我更恨你們,永遠都恨……”

迷茫

 雨林怒極看都不願再看她一眼,拿出了手機。
“你要報警,是嗎?你報吧,我一點都不害怕!你這一生害苦了我媽媽,現在還想害我!我告訴你,就是你毀了我的一生!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麽可能有那麽多不幸的遭遇?輪奸,你懂嗎?三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我還不到十六歲,可是我就那麽毀了,你知道我有多麽恨你!是你拋棄了我和媽媽!我那天在夜總會看見你以後,恨不得馬上殺了你!早知道會是今天這樣,我早就應該動手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永遠都不會!”田香聲嘶力竭地叫著,“還有你,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你為什麽要破壞我的家庭,讓我失去了幸福快樂的家,你知道嗎,我實在不願意叫你媽媽,每叫你一聲,我就想起我那可憐的遭人拋棄的媽媽,我時刻都記得,是你毀了我們的家!”
飛雨、雨林和米蘭都震驚地看著田香,顯然,這一切太出人意料了!
田香繼續進行著她的控訴:“還有你——陽思甜!你憑什麽得到大家的寵愛?你一出現,什麽都變了,你為什麽非要和我過不去?為什麽?你成了名牌大學的學生,而我呢?我卻在外麵吃盡了苦頭!你以為我喜歡整成你的模樣嗎?告訴你,我隻是想報複,我要毀了陽思甜這個人,讓你的媽媽,那個可惡的女人絕望!徹底絕望!就像我的媽媽那樣,不,我要讓她痛苦十倍、百倍!我討厭你們!我討厭你們每一個人,我更恨你們,永遠都恨……”
米蘭沒有想到田香曾經遭受了那麽慘痛的經曆,原以為當年的自殺,隻是出於小孩子一時的衝動和賭氣,沒想到卻是因為那樣一個令人痛心的原因,如果時間可以重新來過,她寧願自己從來沒有在白水市出現過,也不願意讓田香趁承擔那麽多怨恨。她雖然是姐姐的孩子,可是她們之間的血緣親情又豈是輕易能夠割舍得掉的?孩子,隻要你願意,你要我做什麽能可以。
雨林除了悔恨還是悔恨,原以為離開那個家隻是出於對玉蘭的報複,沒想到卻傷害了年幼無辜的孩子。一個家庭,更多的是責任和義務,怎麽從來就沒有想過孩子的感受呢?
田香走了,她說:“你們就這樣放過了我,以後千萬不要後悔!”
米蘭明白她的意思,雨林亦是,但是他們又能怎麽樣?她那麽決絕的性格又怎麽能輕易化解心中的怨恨?她又怎麽聽得進去別人的勸說?
米蘭試圖挽留她,但是她不屑:“我留在你身邊,會隨時把你炸個粉身碎骨!我怎麽可能像飛雨那樣乖乖的聽話,聽你們的安排?我做不到,這些日子在你身邊,我受夠了,我不是思甜,也不是飛雨,我不能過她那種循規蹈矩的生活,我做不到。再說我那麽恨你,一心要毀掉你的幸福和驕傲,你怎麽會真心容我?別虛情假意了!”
米蘭多麽希望雨林能夠勸勸她,隻要她願意留下來,她有足夠的耐心去感化她,寬慰她,化解她心頭所有的恨和痛。
雨林卻是無可奈何,這個從小在身邊長大的孩子,她的性格自己再熟悉不過,她一旦做出決定的事情,輕易是不會回頭的。更何況,她已經認定了自己不是她的親身父親,自己這樣一個尷尬的身份她又怎麽會接受?
……
飛雨看著田香離去,忍不住驚問:“她就是差點殺了我的凶手,你們為什麽要放掉她?”
米蘭無言,雨林輕撫著飛雨的頭發,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爸爸,她說……”飛雨很艱難地說出心中的疑惑,“她說,我是您撿來的,是嗎?”
“不是的,飛雨。”米蘭搶著說,“好孩子,你不要聽她的。你是我的女兒,怎麽會是撿來的呢?”
飛雨疑惑地搖著頭。
“你相信我好嗎?你隻是頭部受到過創傷,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在外麵走失了,是……哦,叔叔把你找了回來。”
“叔叔?不是爸爸嗎?我一直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呀,怎麽又是叔叔呢?”飛雨很困惑。
“當然是爸爸,啊,幹爸爸。”米蘭困難地解釋著,“爸爸疼你,所以一直留你在身邊。”
“那麽,她又是誰?她為什麽那麽惡狠狠地和我說話,而且,而且……”飛雨看著自己左手腕上那道醒目的傷疤,聲音低了下去。
米蘭忍住心頭的悲痛:“她,是姨媽的女兒,冒充你來到了我的身邊,她擔心你會知道,所以,所以……現在不想這些了好嗎?你要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什麽都會想起來的。”
“我不明白,姨媽的女兒?她為什麽要冒充我?她不是思甜姐姐嗎?”飛雨痛苦地按著額頭,顯然,這麽複雜的事情讓她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米蘭心疼地摟過飛雨:“孩子,聽我說,你什麽也不要想。你現在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好好休息,好嗎?不要想太多,等身體康複了,一切都會清楚的。你要記住我是媽媽,是永遠疼你、愛你的媽媽。”
後來,雨林私下還是托人去找過田香,卻沒有什麽消息,她去了哪裏?雨林常常陷入沉思。這些年,她們母女去了哪裏?她們是怎麽過來的?聽田香那語氣,她分明是吃了很多苦頭。雨林在內心自責不已,她的做法雖然過激,可是,如果不是自己毀了那個家庭,田香也不會受盡生活的磨礪。玉蘭呢?她現在過的怎麽樣?她知道田香做出了這些駭人聽聞的事情嗎?她現在是不是也一樣活在怨恨之中?
米蘭帶飛雨去了兩家比較權威的醫院,說法大致一致:雖然腦部曾經損傷是導致暫時遺忘的一個重要病因,當然也不排除心理因素所致,如果病人是因為某種刺激所致,則會出現階段性遺忘,康複的程度是不可確定的,目前隻能給病人良好的康複環境,保證病人心情平靜,不能受任何的刺激和創傷。
米蘭打算讓飛雨好好在家裏休養,可是雨林建議讓飛雨融入大環境中,每天健康快樂地生活,說不定還能幫助她恢複以前的記憶,米蘭隻好同意雨林送飛雨去了之前聯係好的外國語學校。
飛雨在學校過的很愉快,每天回家來都會和米蘭嘮叨些學校的事情,沒事了就幫米蘭做做家務、帶著巧克力在院子裏散步、背英文,日子一天天平靜地過著,雨林也經常抽空過來看望她們,和飛雨聊天,帶她出去玩,雖然飛雨看起來很樂觀很開朗,但是米蘭發現她經常怵眉沉思,她也會一遍遍地去樓上以前住的那間房間,看著房間的陳設,沉思發愣。
米蘭也曾經試探過她,她卻一點也不記得,雖然也和自己親近,卻對雨林的身份很是懷疑。
米蘭時時擔憂,她不知道女兒什麽時候能夠徹底康複,雖然她每天看起來很開心快樂,但是她仍然是個病人,她心中那些壓抑著強行遺忘的記憶,總有一天會徹底泛濫,到了那個時候,她那脆弱的心靈又怎麽承受得起?
有一天晚上回家,米蘭看見飛雨愣愣地坐在沙發上,客廳也不開燈,巧克力在旁邊不停地跑過來跑過去,可能是它不明白為什麽小主人突然不理它了。
米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試探地叫一聲“飛雨”,飛雨卻淚流滿麵地說: “媽媽,我不叫飛雨,是不是?我根本就不叫飛雨,我叫陽思甜對嗎?”
米蘭不解,她不知道飛雨是不是聽說了什麽,“你看。”飛雨丟過來一本日記本。
米蘭看清了,那是女兒以前的日記,本來田香冒充思甜來這個家後她把屬於思甜的一切東西都收拾一空,衣服鞋子通通丟了,書籍雜物米蘭打包都放在了雜物間,飛雨卻不知怎麽又把它們翻騰了出來,而且看見了自己以前記的日記。
“媽媽,為什麽日記就停留在去年夏天?我後來到底怎麽了?”飛雨顯得可憐巴巴的,那段記憶已經成了一片空白。
米蘭隻好一五一十地講起那些過去的事情,思甜怎麽走失,自己怎麽樣尋找,後來怎麽樣在異地找著,性格的異常讓自己怎麽樣驚心,和雨林叔叔相遇後,聽他講述怎麽樣收養了一個女兒,大家見麵,發現兩個孩子非常相象,結果,田香冒充的“思甜”傷害了飛雨(真正的思甜),後來的事情飛雨大多也都清楚。
“媽媽,多麽恐怖的故事!田香?難怪我看見她,好陌生,卻又感覺好熟悉,原來她整容成了我的模樣。她對我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可是,雨林叔叔怎麽會在那麽遠的地方遇著我呢?我為什麽那段時間的事情我一點也記不起來?”
米蘭隻有一遍遍地撫慰女兒,她也不知道,失蹤的那幾個月,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媽媽,田香,她想殺掉我就隻是因為害怕穿幫嗎?她那麽恨我們,還會不會回來報複?我真的很害怕,很恐懼。”提起田香,飛雨滿臉的驚恐,連她自己都感覺很奇怪,為什麽那麽害怕她?
“媽媽,我交了幾個好朋友,我想周末帶他們來家裏玩。”有一天米蘭回家飛雨很開心地告訴她。
好啊,女兒還是那個陽光健康的女孩,像以往那樣又交了好朋友,米蘭由衷的感到高興。

故人

沒過幾天,飛雨真的把她的朋友們帶家裏來了。一個女孩一個男孩,飛雨介紹說他們和自己同一個學校,女孩叫羅紋,男孩叫辛雨。奇怪的是,一進門,他們就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似的。
米蘭覺得他們的名字聽起來好生熟悉,一麵招呼著他們,一麵在心底思索。
米蘭忙著洗水果的時候,那個叫辛雨的男孩子跟了進來,他很奇怪地對米蘭說:“阿姨,您聽說過一個叫陽思甜的女孩嗎?”
米蘭吃了一驚,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你認識她?”
“對。”辛雨點頭,神情卻很嚴肅,“阿姨,我們曾經是同學,可是,她……我們一直找不著她。”
“為什麽要找她呢?”米蘭不動聲色靜靜地看著他。
“因為……”辛雨有些遲疑,“是這樣的,我和羅紋差不多是老鄉,我們都在這裏讀書,和以前的同學陽思甜也曾經保持聯係,可是去年我們突然失去了聯係,聽說聽說她失蹤了,我們就一直四處打聽,找了兩個多月卻沒有一點消息,我們就放棄了。可是不久前,我們學校來了新同學,就是您的女兒歐飛雨,她和陽思甜長相一模一樣,但是她說她並不認識陽思甜,但是她好象聽說過這個名字,我們都很驚訝,因為她們實在太像了。後來我們成了好朋友,但是最近幾天,飛雨卻又突然告訴我們,她其實就是陽思甜。我們覺得很奇怪,問起她以前的事情,她卻又說不清楚。所以,阿姨,我們今天來您家,其實是想向您打聽一下,您是否有親戚認識陽思甜,或者有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辛雨很真誠地看著米蘭,眼神裏充滿了期待。
米蘭終於想起來,原來辛雨就是女兒口中那個白水中學學習成績優異的學生會主席,曾經因為田香,兩個人引起過學校師生們的誤會,而羅紋以前也確實經常聽女兒提起過,好象她的媽媽和自己曾經是同一家醫院的同事。
多好的同學!多麽真摯的友誼!米蘭在內心感歎著,她決心告訴辛雨真相,也許他們能夠幫飛雨想起些什麽。
“辛雨,謝謝你們那麽關心你們的同學陽思甜。她現在不叫思甜,而是歐飛雨。”米蘭看著辛雨疑惑中卻又帶著驚喜的神色說。
“就是你們的新同學歐飛雨,她不是故意要騙你們,而是因為她不記得你們了,她失憶了!她走失回來以後就不記得曾經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包括我,她都沒有印象了。”米蘭的聲音低了下去。
“阿姨,您別難過。我不知道是因為這個,對不起,又讓您傷心了,您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幫助飛雨,讓她恢複記憶的。”辛雨很誠懇地說。
大家在一起吃著水果,逗著巧克力玩,羅紋提議想看看飛雨家裏的相冊。“相冊?”飛雨努力地想著,“媽媽,咱們家有相冊嗎?”
米蘭答應著,上樓取來了兩大本相冊。
米蘭在廚房忙碌著,耳朵卻一直在關注著客廳的動靜。她怎麽從來沒有想到拿相冊給飛雨看,或許能喚起她的一些回憶。
不一會兒,卻見辛雨飛跑著衝進來,焦急地叫著:“阿姨,您快去看看,飛雨不知道怎麽了。”
米蘭放下手中的菜刀,趕緊來到客廳。
飛雨很激動,她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那是誰?她怎麽那麽眼熟?是誰啊?我為什麽記不起來?為什麽一點也記不起來?誰來幫幫我,天,我的頭好痛,好痛……”
米蘭安撫了很久,飛雨才稍微平靜了下來,她痛苦的緊閉著雙眼,很頹廢地說:“我是誰?這個人又是誰?這麽眼熟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辛雨他們麵麵相覷,羅紋抓著飛雨的手,溫和地說:“你是我們的朋友飛雨,歐飛雨。不要再想了,照片上的人也是你自己,所以看起來很眼熟,對不對?”
飛雨遲疑著點點頭。
大多數時候,飛雨都是正常的,但是隻要看見與照片類似的舊物,她就會激動。樓上的房間後來一直上著鎖,有時候,她會站在樓梯口望上半天,卻並不邁步上去,“媽媽,你說田香,她為什麽會那麽殘忍?”
米蘭無言以對,怎麽說才好?難道能告訴她田香是因為上一輩的恩怨心存嫉恨,所以不擇一切手段想要傷害所有相關的人?飛雨單純善良的像個孩子,她會理解嗎?
辛雨和羅紋經常約了一起到家裏來,看得出,飛雨很喜歡他們,一起討論學校的事情,一起練習英語口語,顯得很快樂。
辛雨曾經私下問米蘭飛雨是從哪裏找回來的,如果舊地重遊是不是能夠幫助她回憶起什麽。
這件事情雨林曾經說過,是在鄰省的S市遇上飛雨的,當時在鄰市出差,在一個碼頭上,有個漁民吵嚷著說撈了一個人,大家都去看熱鬧,雨林看見是一個不大的女孩,頭部雖然很大塊兒傷,但是並不像已經死去的樣子就催促人們趕緊送醫院,可人們都不願意找麻煩,雨林隻好自己叫車把女孩送到了醫院,醒過來後,問她什麽都是一問三不知,雨林在S市刊登了廣告,也沒有人來認領,後來雨林回來就隻好把她帶了回來。
S市?米蘭當時聽說也很吃驚,飛雨當時不過是在本地的森林公園走丟的,怎麽會去了鄰省的S市?回想起田香的種種行為,隻能推測她一直在跟蹤當時的思甜,計劃製定好以後,就在森林公園綁架了思甜,然後把自己整形成思甜的模樣,為防計劃敗露就把她送到鄰省殘忍地殺害,所幸的是,思甜幸運地被雨林救了一命。
辛雨一聽說田香,就驚呆了。他當然記得田香,隻是沒有想到,事隔多年她並沒有放下心中的怨恨,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看情形也許隻有見到田香,才能了解更多的情況。
可是田香在哪裏呢?
羅紋每個周末都會來住一天,那也是一個開朗活潑的女孩子,說話很直率,常常因為冒失被辛雨不時提醒著。周末,做了好吃的,米蘭也會邀請辛雨來家裏,她是打心眼裏喜歡他們。
羅紋有一天再來時還帶了另外一個女孩子,聽羅紋介紹說她叫肖微,肖微也很主動地告訴米蘭,她在白水中學曾經是思甜(飛雨)的同桌,米蘭想起來了,肖微的父親肖天立曾經是白水市醫院的院務主任。
 可是田香在哪裏呢?
羅紋每個周末都會來住一天,那也是一個開朗活潑的女孩子,說話很直率,常常因為冒失被辛雨不時提醒著。周末,做了好吃的,米蘭也會邀請辛雨來家裏,她是打心眼裏喜歡他們。
羅紋有一天再來時還帶了另外一個女孩子,聽羅紋介紹說她叫肖微,肖微也很主動地告訴米蘭,她在白水中學曾經是思甜(飛雨)的同桌,米蘭想起來了,肖微的父親肖天立曾經是白水市醫院的院務主任。
肖微說要想找到田香,可能還非辛雨不可,大家都感到意外,羅紋不解地問:“為什麽一定要是辛雨呀?”
肖微便笑著講起了在白水中學的那段往事。“你們說,田香曾經那麽喜歡辛雨,所以,如果辛雨出馬,田香怎麽會不露麵呢?”
“可是問題是,我們怎麽樣才能讓田香知道辛雨的出現呢?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裏。”羅紋提出心中的疑問。
米蘭也點頭,若有所思:“我聽一個朋友講,以前曾經在一家夜總會見過她,隻是不知道,那家夜總會會不會有她的消息。”
“那也要試一試呀,我們就去那家夜總會探探情況吧。”肖微說。
羅紋也表示同意,她們轉身就去找辛雨去了。
米蘭並不知道兩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她們商量了什麽辦法從那家夜總會竟然打聽到了消息,辛雨也被她們兩個逼著去那家夜總會招搖,大概是想把田香引出來。
總之,田香到底還是露麵了,她恢複了自己本來的容貌,也可能是手術做的不是很順利,五官看起來有些不太協調,假的鼻梁骨抽出來後,顯得有些塌陷,和米蘭印象中的田香不是很相似。
“既然陽思甜什麽都不記得了,我就告訴你們實情也無所謂,反正,看樣子她這輩子也就記得她叫飛雨。”
田香很無所謂的樣子讓米蘭看起來極為惱火,可她也隻好暗暗忍著,田香出現的事情,她也並沒有讓雨林知道。
“不錯,你們猜的一點也不錯,我是綁架了她。”田香輕描淡寫地講述著, “我從廣州回來以後就一直在這裏,可是有一天無意中竟然看見她從我從小就渴望的那所名校裏出來,我覺得很不公平,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經常遠遠的看著她從學校裏進出,羨慕、嫉妒,憤恨都有。我常常在想,那個考入名校的人為什麽不是我?那個集萬千寵愛的人為什麽不是我?後來我綁架了她,整成了她的模樣,本來並不想要她的命,可是她一點也不配合,還抓瞎了一個兄弟的眼睛,於是兄弟們就隻好下手了,具體情況我並沒有在場,他們匯報說把她弄死了,我擔心會被發現就吩咐他們把她運往隔壁省的S市,沒想到她的命還真大啊,卻好好的又回來做起了富商的女兒。”
在場的人雖然都靜靜的聽著,可是看得出,每個人都對田香的殘忍行為憤恨之極。
“我要說的就這些了,如果你們非要去找那什麽現場的話,你們就去吧,我可以告訴你們地方,但是在我看來也就是白費力氣罷了。”田香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記憶

辛雨決定好好和田香談談。不為別的,他隻希望她能夠放下所有的仇恨,平和地看待每一個人,平和地對待這個生存的世界。
可是田香很漠然。她冷笑著說:“辛雨,我承認曾經對你有好感,我欣賞你,甚至喜歡過你。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出來見你,雖然我現在的身份可能會讓你看不起,但是我還是按照你的意思來了。我請你記住,我們之間的情誼也就隻剩下這麽一點點,僅此而已。你不用對我說教,你並不是我的什麽人。”
辛雨顯得很尷尬,他沒想到田香會這麽說,原以為那個執拗任性的小女孩已經成熟懂事,可是她的偏執仍然未變,看到她手腕上那道已經模糊的傷痕,辛雨拿出了那串手鏈。“還給你,本來我還希望永遠在心裏保存那麽一點真摯的同學友誼的。”
田香看見那串手鏈,愣住了,也許她並沒有想到辛雨還保存著自己的東西,“終於還是有人把我放在心上的。”她囁嚅著,但是她沒有接,“你留著吧。”深深地看了一眼辛雨然後轉身走了。

如果帶飛雨去那個田香提供的現場,對她將是一次嚴重的刺激。可是米蘭別無選擇,她隻有那樣冒險一試。
在辛雨、羅紋、肖微的幫助下,一起去了田香提供的那個地方。
那是森林公園西南方向的一戶農家小院。
房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住人了,屋子裏亂七八糟的。飛雨自從進了房間開始,就一直用手按著額頭,米蘭知道她又開始頭疼了。
房間裏堆滿了雜物,不時有一兩隻老鼠驚恐地從角落裏躥出來,又匆忙的逃離。
“我不要在這裏,我不要在這裏!”飛雨突然激動起來,揮著手臂大叫大嚷著。
大家趕緊上前幫米蘭拉著飛雨,飛雨卻瘋狂地拾起地上的石頭就扔,亂踢亂砸,沒有一點平時的文靜婉約,不管不顧的樣子把米蘭都嚇呆了。
飛雨掙脫了眾人,一個人沒命地跑起來,還是在一處土堆前被絆倒了,大家才追上她,“我不要呆這裏,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哭泣著的飛雨最後變成了哀求,漸漸的昏迷過去。
那次尋找記憶的事情雖然失敗了,但是飛雨暈倒醒過來以後,記憶力明顯有了很大的提高,她想起了羅紋,還認得肖微,還記得肖微和她一起春遊放風箏的事情,當然,她慢慢的又記起了辛雨,記得他的文章寫的特別棒,還記得他向自己借複習資料的事情,但是卻並沒有說起田香。
她可能不願意提起,也許她已經不記得她了,米蘭心想。
雨林過來看飛雨,她還調皮地說:“我還是叫你叔叔好了,反正你也不高興叫你姨夫。”
雨林看著她那麽可愛乖巧的樣子,憐惜不已。多想認了做幹女兒,可是米蘭不同意。如果說,和米蘭再次相遇後,兩個人還有一點點情意的話,那麽經過田香的這件事情以後,米蘭已經徹底和自己劃清了界限,客氣了很多,完全當著一個萍水相逢的客人。雨林也無機可施,他知道米蘭的性格,一旦做了決定,不會再回頭。私下裏,雨林又四處打探玉蘭的下落。第一次,他真正感覺到對她的傷害,不管做了什麽,她畢竟是愛自己的。
 私下裏,雨林又四處打探玉蘭的下落。第一次,他真正感覺到對她的傷害,不管做了什麽,她畢竟是愛自己的。


看來飛雨一天天的在恢複她曾經丟失的記憶,但是她從不提起田香,米蘭叫她甜甜的時候,她很認真地對米蘭說:“媽媽,你還是叫我飛雨吧,歐飛雨。雖然是叔叔取的,但是我喜歡這個名字,我希望我以後永遠都叫歐飛雨,陽思甜,已經成為了過去,我從現在開始,要和過去永遠的告別。歐飛雨,恩,多好聽的名字。”
話雖這麽說,但是米蘭知道女兒的內心是痛苦的,無數次的深夜,米蘭被身邊的抽泣聲驚醒,飛雨在哭泣!她的內心一定是藏了太多太多難言的痛苦!米蘭多想替她分擔哪怕一點半點,但是,飛雨是沉默的,她什麽也不願意說,每每在自己麵前裝了笑臉,似乎很開心,很快樂,並沒有絲毫的煩悶。照常讀書考試,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但是沒過多久,飛雨就出事了。
飛雨出事的消息傳來的時候,米蘭還在診所裏忙碌。
那是畢業前夕,飛雨用匕首捅傷了自己的同學,是一個男同學。男同學重傷住進了醫院,差不多一個多月以後才能下地。
男同學的家人報了警,飛雨被拘留了,她的神情看起來很茫然,問什麽,她都不說,問多了,她就不斷地哭泣。沒有人知道是為什麽,那個男同學因為傷勢嚴重,一直昏迷不醒。米蘭雖然知道飛雨不會隨便去傷人,但是一時之間又沒有解決的辦法,隻好和對方父母協商,給對方補償了一大筆醫療費,事情才算私了解決掉。
一直到那個男同學能下地以後,才隱隱約約說出大概原因。據他自己說,他其實是很喜歡飛雨的,一直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經常約飛雨玩,可是飛雨從來沒有答應過,不是家裏有事,就是英語沙龍有事,要麽就是叔叔的公司需要臨時翻譯,一直都沒有機會向她表白。眼見著快要畢業了,他不想留下遺憾,下定決心要向飛雨表白。那天下午放學後約飛雨一起去看電影,求了好久飛雨終於答應了,但是回來的路上卻被飛雨拿匕首捅傷了。男同學也承認自己是想親近飛雨,可是沒有想到她的行為那麽極端那麽可怕。
讓米蘭感到驚詫的是,飛雨的這種行為似乎並不是偶然為之,同樣的事情不久後再次發生。
從拘留所裏回來後,米蘭因為擔心飛雨情緒不穩,思想壓力過大,就帶她去了桂林,那裏山清水秀,最適合休閑遊玩,散心解悶。
在住進酒店的當天晚上飛雨再次傷了人。因為剛住下來,飛雨洗了澡說是去露台上走走,米蘭當時還在房間裏收拾東西,可是飛雨剛出門不一會兒,突然從外麵傳來一陣慘叫聲,米蘭慌慌張張地出門一看,才知道是飛雨又惹事了。飛雨拿著一隻酒瓶(後來知道是酒店走廊上客人扔掉的),麵前站著一個中年男人,兩手捂著頭,鮮血直流。
在住進酒店的當天晚上飛雨再次傷了人。因為剛住下來,飛雨洗了澡說是去露台上走走,米蘭當時還在房間裏收拾東西,可是飛雨剛出門不一會兒,突然從外麵傳來一陣慘叫聲,米蘭慌慌張張地出門一看,才知道是飛雨又惹事了。飛雨拿著一隻酒瓶(後來知道是酒店走廊上客人扔掉的),麵前站著一個中年男人,兩手捂著頭,鮮血直流。
據那男人說自己隻是想問下她酒店餐廳在幾層,她竟然抓了地上的酒瓶就揮了過來。中年男人雖然後來自己去了醫院,臨走卻古怪地死死看了飛雨幾眼,米蘭看出那眼神裏寫滿了驚詫和恐懼。
具體原因誰也不知道,米蘭問過飛雨,她好象什麽也不記得了,說什麽也不知道。米蘭擔心她的大腦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後來也去了幾家醫院,並沒有查出什麽結果來。
時光飛逝,畢業以後,羅紋和辛雨雙雙去了廣州,肖微回到家鄉,做了一名高中英語教師,飛雨紮實的學習功底,加上勤奮和努力,所有課程都通過了,和辛雨他們一起拿到了學位證書,還收到了好幾家單位的聘書,但是她還是決定留在雨林叔叔的公司給他做個幫手。
然後就認識了青陽。追求飛雨的男孩子自然不少,可是青陽卻是最有耐心的那一個,體貼、真誠,又始終彬彬有禮,他們後來相愛了,米蘭也喜歡青陽的穩重、體貼,看他每天接送飛雨上下班,從來沒有落過,從來沒有過一句抱怨,真是令人感動。雨林也稱讚他在工作上的踏實、謙遜,動身去香港辦分公司之際還說等以後時機成熟,一定派他去香港好好鍛煉鍛煉。
兩個人似乎相處的很好,可是米蘭總覺得他們之間有時候卻客氣的讓人生分。並沒有普通戀人之間掩飾不住的親密無間。米蘭也曾仔細觀察過青陽,發現並不是他的問題,他也想親近飛雨,可是飛雨總顯得若即若離的,米蘭問過她,以後和青陽怎麽打算,她也很自然地回答說當然是要結婚的了。
訂婚之後不久,飛雨又犯了“老毛病”。那是米蘭有一次無意中看見青陽的額頭起了一大塊兒腫包,問了青陽,青陽說是不小心摔的,可是米蘭明顯看出不是摔傷的痕跡,逼著問飛雨。飛雨才很委屈地告訴米蘭,她覺得在自己似乎有心理障礙,任何男人一接近她,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要反抗,想要使出暴力。
米蘭什麽都明白了,雖然做為醫生,她卻無能為力,女兒心上的那把鎖也隻有真心愛她的人才能打開,她不知道,青陽是不是有那樣的耐心,更不知道女兒以後的生活將會怎麽樣。
青陽卻並沒有什麽怨言,一直很尊重飛雨,米蘭甚至沒有看見過他們像其他年輕人那樣牽手擁抱,每天正常的下班時間,送了飛雨回來,有時候留下來幫忙做了飯,一起吃過,洗了碗筷打掃了房間,就回了自己家,早上又準時出現在樓下接飛雨上班。在現下的年輕人中,已經難能可貴,把飛雨交給他是沒有一點擔憂的,可是一想到飛雨那麽抗拒男人的親近,米蘭就憂心忡忡,有心和青陽好好談談,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啟齒。

手機

 直到飛雨同意訂婚,一直到定下婚期,米蘭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慢慢放了下來,她以為一切都是正常的,她以為飛雨已經沒有了那個所謂的障礙。卻沒想到婚期在即,竟然傳出這個噩耗。
鑒於飛雨之前對待男性的態度,米蘭雖然並不相信飛雨會向青陽行凶,但是她並不敢肯定,兩個人獨處的時候,青陽是不是因為想親近飛雨,導致她的情緒失控,發生了悲劇。
這些話,米蘭都深深地壓在心底,她不敢去深想,也不敢相信會是那樣的真相。
飛雨堅持說青陽落下的手機就放在茶幾上,米蘭記憶中卻並無半點印象,她不敢確信飛雨的記憶是不是準確無誤。陸亞南也讓她好好回憶下,是不是記錯了,既然是放在家裏的,也不可能輕易就丟失了,更何況,一隻手機對目前的案情似乎也並沒有太大的幫助。
“丟了就丟了吧。”飛雨喃喃著,“隻是我多麽希望能夠留下一點屬於他的東西。”
陸亞南看著飛雨痛苦到已經沒有神采的雙眼,忍不住暗自歎了口氣。
飛雨不明白如果凶手就是田香,她是怎麽進到房間裏來的?她為什麽一定要殺掉青陽?僅僅就是為了讓自己心碎、痛苦嗎?按照常理,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再說,和田香之間的恩怨,因為她之前的那次自殺,似乎已經不再存在。即使她仍然活著,對於一個在死亡邊緣撿回一條命的人來說,還有什麽理由不珍惜擁有的一切呢。可是直覺讓飛雨確信除了田香,再不會有其他人。
陸亞南不時地打個電話詢問化驗的結果,卻一直沒能得到答複。飛雨看出他是真心想幫助自己,已把內心最初的不滿悉數化為烏有。
飛雨仔細回顧和青陽兩年來相識相戀的點點滴滴,那些讓她銘刻在心的細節,都成了心頭永遠的疼。青陽並不像其他男人那樣會甜言蜜語,但是他的體貼入微卻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他會在飛雨心情不好的時候約她出去遊山玩水談天說地,在飛雨忙到焦頭爛額顧不上照顧自己的時候送過來一份熱乎乎的飯菜……飛雨一直以來把他當著自己的保護傘、踏實的後方基地,雖然並沒有那種如火如荼的愛的感覺,雖然兩個人在一起更多的隻是平淡相對,雖然有時候她甚至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愛情,但是青陽的愛讓她毋庸置疑,青陽給她的溫暖的可靠的踏實感覺讓她放鬆,使她依賴,嫁給他,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為自己的事情曾經認真的和青陽談過一次,她不希望將來兩個人會因為那段往事鬧到反目成仇,現實生活中類似的例子比比皆是,出乎意料的是,青陽說他一早就知道,他要的是兩個人的未來,過去的都不重要,那一刻,飛雨真的感動了,她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愛著自己。
新房裏的一切雖然是兩個人共同布置起來的,可是因為沒有生活的痕跡,一切看起來都是陌生的,偌大的房子,竟然沒有絲毫屬於青陽的氣息。隻有那隻手機,經常看青陽用它打電話、發短信,鈴聲、短信聲都讓飛雨感覺熟悉,而現在,也沒有了蹤影。
陸亞南建議去移動營業廳查詢一下,既然手機還是保持著開機狀態,那麽去查下看,有沒有通話記錄,也許還能得到點線索。
去了半天才趕過來的陸亞南,顯得神色凝重,他告訴飛雨,那個手機號碼現在已經停機,但是頭一天曾經撥出過電話,號碼來自遙遠的廣州,而且是街頭一個公用電話,通話時間僅有一分多鍾。
飛雨在心裏仔細回想了一遍,實在想不出是誰拿走了手機,那隻手機並不是市麵上最流行的款式,有誰會悄悄拿走它?還有那個打往廣州的電話,難道也是巧合嗎?青陽曾經有廣州的電話找他,那是不久前一次在媽媽米蘭家裏,青陽去廚房做飯的時候,他落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飛雨拿給他接聽,無意中看見屏幕上來電顯示是廣東廣州。
兩個人並沒有廣州的朋友,辛雨和羅紋曾經去廣州呆過不到一年,都雙雙出國了。公司業務上可能有廣州那邊的客戶,但是青陽並不負責外省業務的事情,飛雨當時還疑惑,青陽後來解釋說是打錯了的。
聽了飛雨的講述,陸亞南說通話單據上確實有廣州號碼的通話記錄,除了不是很多的本地通話以外,基本上全部都是外地通話,而且絕大多數都是廣州的,奇怪的是,這些來自廣州的號碼沒有一個是相同的,通話時間很短全部沒有超過兩分鍾。
到底是做警察的,查個電話也能留意到很多情況。飛雨暗想,隻是怎麽從來不知道青陽有那麽多廣州的朋友。

內心深處

飛雨答應過講述田香的事情給陸亞南聽,不僅僅是幫助他分析案情,而是她現在有一種渴望傾吐的衝動,心底有太多的事情常常壓抑得她難以入眠,
很多事情,飛雨其實一直是瞞著媽媽米蘭的,並不是像表麵看起來那樣失去很多記憶,曾經在田香手上幾乎死過兩次,因為腦部受創的原因,確實丟失過一些記憶,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都慢慢陸續找了回來,但是有些記憶是她根本就不願意去記的,一直試圖讓那些記憶壓製在大腦的底層,但是去了那家她這一輩子都不願意再看到的農戶以後,所有的一切又重新在眼前浮現,那些拚命想要忘記的事情終於無處遁行。
田香的殘忍並不隻是表麵看見的那樣。被她折磨到生不如死的時候,飛雨懷疑她到底是不是一個正常人。
在那家廢棄的農戶,幾天的經曆就像是噩夢一場。
從當年的思甜來到白水中學開始,似乎就已經注定要成為田香永遠的敵人。自小就倍受家庭、學校寵愛的田香,是不容許任何人和她爭寵的,在她眼裏,整個世界都是她的,她又怎麽能容忍思甜比自己優秀、比自己出色?家庭的破裂也是她嫉恨米蘭和思甜的另一個原因,年幼的她又怎麽能看清事情的本質,區分對錯?在媽媽口中,米蘭就是他們家最大的敵人!雨林出走,玉蘭失控,田香遭歹人施暴,這一切的帳,她都記在米蘭和思甜身上。
飛雨聽著田香的控訴,悲痛也讓她幾次落淚,她看得出田香內心深處的痛,如果知道她那麽多壓抑著的心事,也許自己就不會那麽突出表現。
最讓飛雨無法忍受的是:田香一遍遍地訴說那些在她看來不公的事情,而且強迫飛雨無數次地對她說對不起,每說一次都要重複一遍田香講述的那些往事,有一點點的遲疑或是反抗,就會迎來她一頓拳打腳踢,如果,拳打腳踢能夠讓她減輕一點內心的痛苦,心裏好過一點的話,飛雨也認了,可是,她就像一個惡魔,指揮著她手下那幫惡棍反複地戲弄飛雨,飛雨連死的心都有。田香親眼看著被那夥人對飛雨施暴,盡情地“欣賞”著飛雨的痛苦,就像欣賞一幕滿意的電影。
再次死裏逃生,恢複記憶以後,飛雨對死反而沒有了渴望,忘記思甜的名字也是要忘記過去那段記憶,她唯一的目的變成了一定要好好努力、好好活著,活得比任何人都好,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打敗田香。
一切風平浪靜,田香不再在眼前出現,身邊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原以為她和自己一樣已經放下了心頭的枷鎖,平靜的生活工作。和青陽訂婚的時候,田香又出現了。這一次,田香滿麵愁容,她說自己得了肝癌快不行了,飛雨沒有想太多,自從認識了青陽,得到了他的愛,田香的一切並沒有再放心上,是青陽的愛讓她的內心充滿了寬容,充滿了陽光。甚至她想隻要田香願意,她願意盡自己所能幫她治療,她們還可以恢複以前的親戚同學關係。
可是田香住院沒多久就自殺了,從媽媽米蘭那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飛雨還為此感到惋惜,田香雖然工於心計,做了那麽多殘忍的事情,但是她的命運卻是如此的多芥。
也許是擔心會影響到自己的情緒,媽媽米蘭並不經常提田香的事情,慢慢的,大家似乎已經遺忘了她。但是飛雨卻一直都有一種很怪的感覺,田香似乎並沒有離開,她還活著!那種感覺很強烈,強烈到讓人匪夷所思。有時候她也在想,一個病入膏肓的人選擇了自殺似乎也是很正常的,怎麽還會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死呢?
直到青陽出事,媽媽才講出事情,原來她的確沒有死,是醫生把她搶救了過來,隻是一直瞞著自己,也許田香已經告訴了他們曾經發生的一切過往,他們可能也是不願意刺激她的意思,所以才沒有提起,可是他們哪裏知道,那些過往在飛雨眼裏已經不重要了,如果不是青陽的事情,她可能永遠也不會再去揭開那個傷疤。
冷靜下來以後,飛雨感到費解的是,就像自己猜測的那樣,青陽的死如果真和田香有關,那麽她的目的是什麽?僅僅就是為了讓自己傷心、悲痛嗎?一個絕症患者為什麽到了臨終仍然不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呢?更何況,她的報複似乎早就已經停止了。

線索

 飛雨一直堅持住在新房裏,媽媽米蘭隻好陪著她,心藍阿姨也來看過幾次,很仔細地煲了飛雨愛喝的雞湯。
雨林在香港一點也不知情,米蘭說不想告訴他,那樣的話除了讓他擔心也並不能解決什麽問題。飛雨讚同,同時她也擔心如果他知道大家懷疑是田香做的,他又該萬分悲痛了。
陸亞南來了,他說那根毛發的檢測結果出來了。是一根頭發,專家結論是:男性,年紀在20歲至30歲之間,身高約176厘米左右。
飛雨感到非常意外,在自己身邊符合這種條件的男性太多了,同事朋友?飛雨肯定不可能是身邊的人幹的,他們沒有理由這麽做。青陽隨和的性格也根本不可能得罪什麽人,自己同樣如此。
“不管怎麽說,還是有了結果。隻要鎖定這個目標,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找到真凶。”陸亞南看出飛雨的失望,安慰著,“隻可惜小區的監控係統不夠完善,否則我們就不會這麽費勁了。”
“是啊,一個高級住宅小區竟然沒有完善的監控係統,太不安全了。”媽媽米蘭倒了水來給陸亞南。
“陸警官,你說難道會是田香派的人?但是沒有道理啊,她為什麽要這麽神神秘秘?僅僅就是為了要栽贓陷害我們飛雨嗎?”米蘭擔憂地問陸亞南。
“田香的事情我偶爾聽你們提了一星半點,卻並不是很詳細,如果能多了解點她的情況,倒是可以分析一下。”
飛雨想了想,還是下定決心向陸亞南講述自己和田香之間曾經發生的那些過往。
米蘭擔心地阻攔說:“還是我來說吧。”
“媽媽,別擔心,我會很平靜的,放心吧。”飛雨像是講述別人的故事那樣慢慢從頭說起。
陸亞南認真聽著,不時打斷幾句,在他看來,田香這個人的性格極其怪異,報複心太強了,特別是聽到她整容成飛雨的模樣從而達到報複目的的時候,簡直感到匪夷所思:“竟然有這麽可怕的人!”
“但是她走開的這些年,並沒有發生過什麽事,她就這麽放棄了嗎?”陸亞南看著飛雨,她的眼睛裏沒有憂傷了,亦沒有了悲痛,也許是悲痛到極至反而平靜了下來吧。
“是的,她沒有再繼續報複。我們都以為她已經完全放棄了。但是沒想到,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飛
從任何角度上來講,一個身患重症不久將離世的人是不可能這麽狠毒的,即使是心中的怨恨未能消除,她大可光明正大的留下行凶痕跡,因為一個將死之人是不會害怕任何刑事責任的,她有必要如此大費周折嗎?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陸亞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田香還是沒有任何消息,米蘭所知道的田香的住處房東說她很早以前就搬走了,大家平時和她沒有什麽來往,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去哪裏找她,她以前愛去的幾家夜總會也說已經很久沒有過她的消息了。
陸亞南在鳳凰苑周圍經營各種小生意的鋪麵也安排了人,沒有人反映曾經發現過形跡可疑的符合特征的男人。
偵破工作暫時陷入了僵局。

陸亞南做過一個推理:如果當晚有人潛入新房,殺害了青陽,飛雨四處尋找青陽的時候,凶手應該藏在哪裏,他後來又是怎麽離開的?
青陽出去陽台的時間不短,這個時間足夠凶手對他下手,但是把一個大男人順利地藏進床裏,又把周圍處理的不留一絲痕跡,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凶手把青陽的屍體藏進床裏後,拔掉了電話線,在飛雨慌亂之機撥出電話實際上是在和凶手通話,凶手慌稱青陽已經睡下,使飛雨安心入睡,從而爭取到整理現場的時間,第二天淩晨的報警電話自然也是凶手所為,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飛雨做替罪羊。他把所有痕跡都銷毀了,僅僅留下飛雨和青陽的。
但是飛雨並沒有被抓走,顯然出乎凶手預料,他可能意識到沒有留下足夠的線索給警察,於是第二次返回現場,製造出線索——也就是那尊如來像!而且故意留在顯眼的位置。試想一下,凶手既然把一切痕跡都銷毀了,怎麽會不記得銷毀掉那隻用來行凶的凶器呢?那麽青陽的手機很有可能也是凶手順手牽羊取走了。雖然目前還不清楚為什麽要取走一隻普通的手機,但是現在看來肯定有他的目的。
那麽凶手又是怎麽進入到房間裏的?從地麵到八樓,是一段不矮的距離,顯然不是從牆體爬上來的,那麽就隻有走正門了,可是房間的鎖頭也並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而且凶手顯然很熟悉環境,青陽遇害的當晚,凶手應該就是提前就進入了房間,然後伺機行凶——顯然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陸亞南又想到那些來自廣州的電話號碼,兩者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呢?陸亞南邊思索著邊吩咐助手小秦再查看一遍房裏的大小衣櫃,飛雨當晚四處尋找青陽之際,凶手必定是藏在一處隱秘的地方,那麽他也必將留下些蛛絲馬跡。
“會留下嗎?”小秦嘟囔著,“現場收拾的不留一點痕跡,又怎麽可能留下什麽。”
“那就要看你的運氣了。”陸亞南看小秦沒好氣地說,“還說要做一個好警察呢,這點事情就沒有耐心了?”
“凶手為什麽要栽贓給我呢?”飛雨說出心中的疑惑。
“是啊,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我們分析過田香,她離開的這兩年好象並沒有再實施報複,況且你們訂婚之際,她已經身患重症,就算是她在報複,那麽她完全可以公開承認,她的目的不就是報複嗎?這麽費盡心思的來行凶,顯然是為了隱藏自己,自然不是田香的作風……”陸亞南蹙眉分析著。
“不是田香,又會是誰呢?青陽雖然在公司裏負責網絡工作,但是他人很和善,與同事關係也很融洽,他的工作並不牽扯到任何人的利益,當然更不可能有什麽敵人。是誰有這麽大的仇恨要殺害他?而且又嫁禍給我?好狠的計劃!”飛雨歎了口氣。
“是啊,一箭雙雕,現在看來,並不是一樁普通的謀殺案。我們還需要去許家進行調查。”陸亞南點頭,“你能陪我們一起去嗎?”
飛雨猶豫了片刻:“如果需要,我就陪你們去吧。”
“陸哥,陸哥。”小秦衝出來叫著。
“發現什麽?”陸亞南趕緊迎上去。
“我在衣櫃裏找著了這個。”小秦興高采烈地攤開手。
那是一隻小耳環,滿大街的時髦男女喜歡穿滿耳朵帶的那一種。
“還是白金的呢。”小秦說。
飛雨看了看並沒有見過,她自己從來不戴那些飾物,青陽就更不可能了。 “走,再去找找看。”陸亞南說。
那隻衣櫃明顯也是收拾過了的,沒有留下別的什麽痕跡,小秦也算是運氣好,竟然是在櫃門角縫裏找到了那隻耳環。
陸亞南反複研究過那隻環,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送回警局,值得慶幸的是,耳環上的皮脂經化驗,DNA和那根頭發完全吻合!接下來就是要排查青陽周圍那些喜歡帶耳環的男性。
青陽周圍的人,飛雨也差不多都認識,由於青陽是外地人,他的父母是隨著他大學畢業來這裏工作跟著遷過來的,親戚都不在身邊,周圍的朋友也很有限,青陽的朋友僅僅限製於公司的同事,所以調查起來並沒有什麽困難。
可是依然沒有任何線索。沒有人相信有人因為仇恨殺害了青陽,青陽不是一個和人結怨的人。
許家兩個老人因為唯一的兒子的出了這樣的事情,悲痛欲絕,看見飛雨,雖然沒有說什麽,眼神裏明顯充滿了仇恨,把他們讓進屋,什麽也沒說,默默地坐一邊暗自流淚。飛雨能夠理解,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他們有理由相信案子與自己有關。所以她隻能默默地看著兩個老人,不知道說什麽好,不管說什麽,他們現在也不可能聽得進去。
青陽的房間很簡單,一隻衣櫃,一張單人床,兩把椅子,就剩下一張書桌,桌上一台手提電腦。飛雨看出那不是公司配備的,是一款老式三星,世麵上已經很少見了。
電腦桌麵有密碼,打不開。
“這是青陽一直帶在身邊的,他說還是讀大學的時候買的。”飛雨說,“公司分別給我們配了一台,是放在公司裏的。這一台很少見他用,我也不知道密碼是多少。”
房間裏並沒有查出什麽有用的線索,因為飛雨也並不是經常到許家,所以許家的環境她不是很了解,不知道還需要去哪裏查看。
“房間就這麽大。”小秦說,“兩個老人房間更沒有什麽可看的了吧。”
陸亞南沒有說什麽,抬眼示意小秦還是去看看,小秦隻好例行公事地四處瞄了瞄。

餛飩店

飛雨和媽媽米蘭在小區裏隨意地漫步著,小區裏人很少,四處很安靜,飛雨抬頭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媽媽,我的命運真的就這麽苦嗎?”
米蘭安慰道:“別這麽想,飛雨,你不是還有媽媽嗎?人的一生總要經曆很多坎坷曲折,這才是豐富的人生。你要相信沒有人是一帆風順的,這家有這家的磨難,那家有那家的波折。”
飛雨點點頭:“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命運,我總以為自己能夠掌握命運的,但是我還是輸了,我根本不能阻止這樣的意外發生。青陽,他的父母始終是怪我的,我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們。”
米蘭沉默了。
“媽媽,我想以後他們的生活就由我來負責,我有義務去贍養他們。”飛雨認真地說。
“好的,媽媽支持你這麽做。出了這樣的事,做為父母,哪有不悲痛的?他們不是在怪你,等緩過來了,他們自然會明白的。我們改日一起去看看他們吧?”米蘭提議道。
正月的風吹在臉上,還是很冷的,飛雨不由微微瑟縮了下。米蘭看出來了:“要不我們回家去吧,外麵挺冷的。”
飛雨搖頭:“媽媽,我們一起走走吧。”米蘭幫她拉拉披肩:“好,那就走一會兒吧。”“媽媽,雨林叔叔現在還不知道吧?”
米蘭點頭:“我是擔心他知道了會著急,所以就一直沒有告訴他,現在不是還沒有什麽線索嘛。”
“是呀,最好還是不要讓他知道,但是我擔心他一定會知道的。”飛雨若有所思,“作為公司領導,這邊怎麽會不告知他呢?不知道他回來了會……”
“飛雨,我知道,田香給我們大家造成的傷害用什麽都彌補不了,”米蘭停了停,“但是,叔叔也很內疚,他一直都覺得對不起我們,田香的事情隻會加深他心頭的愧疚,如果他知道……”
“媽媽,我明白您的意思。”飛雨點頭,“您放心吧,我不會說什麽的,更何況現在不是還沒有屬於田香的證據嗎?”
米蘭憐愛地看看女兒:“孩子,讓你受苦了。你可要答應媽媽,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啊!”
飛雨點點頭:“媽媽,您放心吧。”
“想吃點什麽?我去買菜。”米蘭抬腕看看,“時間不早了,該吃點東西了,你都已經好久沒有好好吃頓飯了。再這樣下去,身體可是會受不了的。”
“不用那麽麻煩,要不我們去外麵吃點吧,我記得有一家小店餛飩做的不錯,以前去過一次,要不我們去那裏吧。”
飛雨和媽媽米蘭來到鳳凰幼兒園外麵,進了不久前去過的那家餛飩店,點了兩份餛飩和一碟油拌雞絲、一碟鹵幹。
“店麵不大,倒是很幹淨整潔嘛。”米蘭打量著四周。
“他們的服務也不錯。”飛雨說。
不一會兒就都送上來了,服務員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請慢用,有什麽不合口味的請向我們提出來。”標準的四川口音,聲音脆生生的,很是甜美。
米蘭不覺笑了:“謝謝。”舀了口湯嚐了嚐,衝飛雨說,“恩,是不錯。”
看媽媽米蘭也喜歡餛飩的口味,飛雨又點了一份。“已經很飽了呢,不用再點了吧。”
“為了我您好久也沒有正經吃頓飯了,咱們再分一份吧。”飛雨笑著說。很快的,小姑娘又送了一份過來,飛雨突然想起那個眼睛亮亮的小夥子,隨口問: “你們老板呢?”
“哦,我就是老板。”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微紅了臉。
“是嗎。”飛雨不以為意地看看操作間,“店裏就你和那個師傅?我記得不是還有一個小夥子嗎?我還以為他是老板呢。”
“哦,您說的那個啊,是我一個朋友,前幾天閑著沒事,是過來給我幫過忙。”
一時吃完,付了帳,小老板很客氣地問吃的可好,有什麽建議的,又找了零錢過來,“這是找您的錢,請收好。”
出門老遠,小老板還跟著送出來客氣地說:“慢走,歡迎下次再來。”聲音像唱歌一般好聽。
“哎,你來了!裏麵請。”小老板又熱情的招呼著另外的顧客。
“不簡單啊,一外地小姑娘。做的味道不錯,嘴巴又甜,生意一定會做起來的。”米蘭感歎道。
飛雨讚同地點點頭,正欲說什麽,卻和迎麵走過來的一個顧客碰在一處。“對不起,對不起!”對方連連道歉,抬頭看見飛雨明顯吃了一驚,“是你?”
飛雨抬頭一看,麵前的小夥子個子高高的,一頭淺黃色的頭發。心想我並不認識他呀。
小夥子又匆忙道了幾聲對不起,走出老遠,忽然想起小夥子那雙亮亮的眼睛,終於想起來,哦,原來是餛飩店小老板的那個朋友來了,他的記性可真好,似乎還記得我?
媽媽米蘭看一眼小夥子離去的背影,歎道:“這些孩子們啊,真是找罪受。一點也不嫌痛!”
飛雨不解:“痛什麽?”
“瞧,兩隻耳朵上紮滿了眼,穿那麽多環也不嫌痛的慌。”米蘭笑著搖搖頭, “我大概是老了,一點也看不得年輕人這樣。”
飛雨心內一動,忍不住回頭看去,小夥子已經進了餛飩店。
“媽媽,你看見他滿耳朵都是耳環嗎?”
“是啊,滿耳朵都是呢。”米蘭點點頭,一瞬間似乎明白了飛雨的意思:“太敏感了,是不是?”
飛雨想想也不覺好笑,是太敏感了,滿大街都是耳朵穿環的人呢。但是那個相關的嫌犯要去哪裏找線索?線索、線索……陸亞南做了那麽多努力,也不知道進展怎麽樣了?一瞬間,又覺得疑惑起來,陸亞南不是110中心的嗎,怎麽又參與案件偵破了?

保安

回到鳳凰苑,飛雨遠遠地看著自己住的那棟大樓,就心有餘悸。似乎那裏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盯著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怎麽了?冷嗎?”米蘭感覺到了,她以為飛雨很冷,想拉下自己的圍巾給她,飛雨說不用一會兒就到家了。
小區裏供業主出入的大門新裝上了門禁控製係統,值班保安把飛雨的IC卡拿給她的時候很同情的說:“歐小姐,你要節哀呀。”
飛雨點點頭:“謝謝你!”不覺納悶他怎麽會認識自己。
“歐小姐,你現在有空嗎?”看飛雨快出門了,那保安又趕緊問,似乎有什麽事想說。
“啊?”飛雨疑惑地轉頭看看他,飛雨認定自己並不認識他,新房雖然買了一段時間了,但是沒在這裏住,所以對保安陌生的很。
“哦,是這樣。”那保安有些不好意思,“我前些天休假了,剛回來就聽說出了事,沒想到是你們家,我覺得很蹊蹺。”
飛雨聞言吃了一驚:“很蹊蹺?為什麽這麽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那保安卻四下看看,然後壓低嗓子說:“我大概看見過凶手。”
米蘭過來了也緊張地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嗎?”
保安點點頭:“應該錯不了。你們買房子沒有多久,許先生就經常帶著一個小夥子過來,前不久兩個人還打過一架。”
“打架?”飛雨疑惑之極,青陽也會和人打架嗎?
“你到底看見了什麽?”米蘭急切地問。
“那段時間人手不夠,我經常值整班,因為許先生經常在晚上八九點過來,所以我就認識他了,他還叫我幫他修過電燈,他人很好,還給了我五十塊錢。”那保安有些不好意思,“我再三地不要,他還是堅持給我了。沒多久我發現有個小夥子跟蹤他來這裏就告訴了他,許先生說那是他朋友,後來兩個人就經常過來,但是我經常看見他們發生爭吵,前不久,也就是我休假前一天,我在小區裏巡視,看見他們兩個扭打在一處。”
“後來呢?”飛雨緊張極了,“後來怎麽樣?你還記得那人長什麽樣嗎?”
那保安正欲說話,值班電話響了,“不好意思啊,歐小姐,我現在要換班了。這樣吧,如果你方便的話我一會兒去秋千架那裏找你。”那保安匆忙的說完,趕緊接聽電話去了。
飛雨和米蘭悵然地離了保安室,默默地走著,都沒有說什麽。
看來是柳暗花明的跡象了。飛雨心想,要不要告訴陸亞南呢。又一想,還是等那保安講完情況再說吧。秋千架在西頭,離大門遠遠的,一排秋千架靜靜地懸在半空裏,地上的草坪枯黃一片,周圍是修剪成球型的黃楊,兩張石桌,周圍散布著一些石凳。四周顯得很安靜,甚至有些冷寂。
“嗬,虧他們當初說這裏是高檔住宅區,人都很少看見一個。”米蘭四下看看,感慨道。
飛雨聞言也低歎道:“如果不是因為人跡稀少,大概還不至於那麽難找線索。不知道那保安所知道的有沒有一點價值。”
米蘭認同地點點頭:“飛雨,我突然覺得你對青陽似乎陌生的很,他的行蹤你似乎並不知情。”
“是啊,我們很少關注對方的私人時間。青陽經常過來我倒是一點也不清楚。”飛雨若有所思地說,“我們也就是購置物品那段時間整天在一起,平時也就是一起上下班,他要做什麽,我都不怎麽過問。”
“也難怪。那麽他經常過來幹什麽呢?除了裝修他還會有什麽事。但是聽保安那口氣,似乎前段時間也經常過來。他不是住在父母家嗎?他一個人來新房幹什麽?你們的房間似乎也不像是住過人啊。”米蘭說。
“也許他不住這裏,來了又走了也說不定,那保安也並沒有說他住在這裏,隻是說他經常過來。那麽他所說的那個跟蹤過青陽,又被他稱為朋友的小夥子是誰呢?他們為什麽打架?”
“也許那個小夥子就是凶手也說不定,青陽那樣的脾氣難得和人發生衝突,既然打架,問題肯定很嚴重。你沒有聽他提起過嗎?”
飛雨搖搖頭:“他一般送我回家後,就走了,我們又很少出去玩,晚上的時間都是他自己安排,臨睡前,他才打個電話過來,我們的情況您都一清二楚呢,一點秘密都沒有的。那保安不是說一般都是八九點過來嗎,那是他的自由時間,我可是什麽也不知道。”
 等的很有些時候了,可是那保安仍遲遲未到。
“怎麽會這麽久?從值班室過來並不是很遠嘛。”飛雨忍不住幾次起身向遠處張望。
“是有一會兒了,也許是臨時有事情耽擱了。”媽媽米蘭也顯得有些焦慮, “要不我們轉回去問問看,又沒有他的電話,一直等著怎麽能行呢。”
母女兩人又匆匆來到保安值班室。保安換了人,飛雨見過,就是那天早上帶陸亞南他們來家裏的那個保安,她客氣地向對方詢問剛才換班的保安去了哪裏,對方說不知道,換了班以後都是各人忙各人的事情,有的睡覺,有的忙別的去了。
飛雨又耐心詢問那保安的電話,可是對方說他們並不是很熟悉所以他也不太清楚,又說:“有空的話,你們就在這裏等著吧,他可能是出門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也說不定。我也是替別人頂班的,瞧,我還穿著便裝呢。”
怎麽這樣啊?飛雨皺眉細想,他不是讓我等著的嗎,他自己怎麽出門去了?媽媽米蘭也疑惑了,沉思片刻後使了個眼色給飛雨。
飛雨會意,向那保安道了謝,和媽媽一起轉身返回去了。
“他既然有重要的事情要對我們說,肯定要謹言慎行了,也許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先出門的呢,我們還是過去等著吧。”媽媽米蘭分析說。
飛雨看看表,點頭說:“好,再等等看,看他那樣也不像是有意騙我們。”又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人才過來。
“不好意思,讓你們等老半天了吧。”那保安還是穿著一身保安製服,老遠就朝飛雨她們打著招呼,似乎很不好意思。
“請坐下說。”米蘭點點頭。
“哦,忘了請問你叫什麽名字?”飛雨客氣讓他坐下。
“哦,我,我叫胡偉。剛才有同事叫我有點事,所以耽誤了,不好意思啊。我,我還是把我知道的事情講給你們吧。”自稱叫胡偉的保安看著飛雨的眼睛顯得有一絲慌亂。
胡偉說,青陽和他的那個朋友一起曾經在院子裏發生過爭執,還打了架,具體為什麽他也沒有聽清楚,後來上前把他們勸解開了,他們並沒有再說什麽,第二天,自己就休假了,等回來以後才聽說小區裏出了事情,時間大概就是看見他們打架的那天晚上,所以他懷疑一定是那個人行的凶。
飛雨和米蘭互相對了下眼神,飛雨又問:“你為什麽那麽肯定是他?”
“我,我覺得許先生為人那麽好,又沒見他得罪過什麽人,就是和那小子打過架,肯定是那小子吃了虧不服氣唄,這是很正常的。”胡偉眨巴著眼睛說。
“那你記得那小夥子長什麽樣嗎?”米蘭和飛雨幾乎異口同聲。
胡偉怔了一下:“個子跟我差不多高,大概有二十來歲吧,頭發是染黃了的,還有,耳朵上穿了很多耳環。”
飛雨的心忍不住咚咚咚地跳著,這不是和目前所知道的線索不謀而合嗎?
“麻煩你能不能再說的仔細點。”
“其他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每次都是隔著老遠,他們打架那次,我才算看清楚他的長相。”胡偉思索著,“臉上也沒長顆痣或者疤什麽的,還真是不好說。”
“那,如果讓你配合公安局畫像的話,你還能說出那個人的大致相貌嗎?”飛雨期待地問。
“公安局畫像?”胡偉顯然有些吃驚,“要讓我去公安局嗎?”
“你放心,不會給你添什麽麻煩的,就是配合畫下像。”
“哦,不過,我發現那小子就在這附近。”胡偉鬆了口氣。
“就在附近?什麽意思?”飛雨和米蘭都覺得不解。
“我經常看見他就在小區外麵轉悠,我想他可能就住在這附近吧。”
“謝謝你啊,真是非常感謝。”
飛雨拿出手機,撥了陸亞南的電話。簡單向他講述了情況,陸亞南顯得很激動,“太好了,留在原地不要動,我馬上趕過來。”
米蘭又問了些家長裏短的話,胡偉也很客氣地應付著。

陸亞南很快就趕過來了,對胡偉提供的線索做了詳細的記錄,然後帶他去公安局畫像。
“是不是需要很長時間啊?我向隊長請個假吧。”胡偉說。
“不用很久,一會兒就回來了,不會耽擱你太長時間的。你現在不是已經換班了嗎。”陸亞南說。
“還是交代個人吧,萬一他們找我有事呢。”胡偉還是拿出手機發了個短信。
出小區大門的時候,胡偉還和值班保安打了個招呼:“劉青,如果有事找我,打我手機啊,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那個叫劉青的看見胡偉和警察一起,顯然有些吃驚:“你這是去哪兒啊?怎麽和陸警官一起呢?”
“哦,我們帶他去認一件贓物。”胡偉張嘴欲答,陸亞南趕緊搶了話頭,“有什麽事情的話,麻煩跟你們領導說一聲。”
劉青遲疑著答應了。
上了車,陸亞南問:“你們在一起很熟嗎?我是說剛剛你叫的那個劉青。”
“也不是很熟悉,大家不在一個宿舍,平時見麵也不多。他剛來的時候,倒是和我搭伴,換班的時候會說上一兩句話。”胡偉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拿手機的手一直沒有停過。
“哦。”陸亞南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不用發短信了,你不是已經交代過了嗎?”
“哦,好的,好的。”胡偉匆忙把手機裝好。
畫像很順利,基本輪廓出來一後,飛雨差點呆住了,好熟悉!好象在哪裏見過。米蘭也忍不住驚呼:“我好象在哪兒見過!”
“我看他經常在小區外麵晃,和劉青好象很熟悉的樣子。”胡偉又補充說。
“是他!”飛雨肯定地說,“今天我們還見過麵。”
陸亞南聞言大吃一驚:“你們認識嗎?”
“是那家餛飩店小老板的朋友!”飛雨講起在那家餛飩店的事情。
“快!小葉,把畫像傳到各個基層,通知各部門提高警惕。”陸亞南趕緊吩咐著,“小秦、小於跟我走!趕緊的!”
做完筆錄,飛雨和米蘭出來,匆忙攔了的士往鳳凰苑趕。飛雨的情緒非常激動,她緊緊抓著媽媽米蘭的手,臉色緋紅。“別緊張,等陸警官他們一抓住他,事情就清楚了,別擔心,啊?有陸警官他們呢。”米蘭伸手摟過飛雨,感覺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天那,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他,那個小夥子亮晶晶的眼睛看起來那麽真誠,怎麽可能會行凶?青陽和他有什麽恩怨嗎?”飛雨閉上眼睛,淚珠順流而下。
餛飩店外麵不少人圍著警車,議論紛紛的,小秦和小於在店鋪裏麵正向那小老板問訊著,陸亞南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旁邊也不見那個染了黃頭發的小夥子。
“我真的不知道啊,他就是過年前我開業時來我這裏吃過飯,閑聊起來知道是半個老鄉,後來就慢慢熟悉了。”小老板驚恐地述說著,看樣子是真不知情。
旁邊那個大師傅也證明說:“他經常來我們店裏,也幫忙做點事情,可是我們真不知道他什麽來曆,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腿長在他身上,怎麽攔得住呢?”
“警察大哥,求你們了,我們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剛才他接了個電話就走了也沒有說什麽,我去哪兒找他去呢?”小老板摧甜的聲音已帶著哭腔了。
飛雨嘴唇哆嗦著:“怎麽回事?中午我們在這裏吃飯不是還看見他了嗎?怎麽一轉眼就沒了蹤影?”米蘭握著飛雨的手,歎口氣:“我們回小區看看吧。”
回到小區,在門口意外的遇見了陸亞南。原來他帶人過來看見餛飩店已經沒有那小夥子,就留下助手,自己趕去鳳凰苑保安室,可是保安室也空無一人,那個叫劉青的保安已經不知去向了。
找來了保安隊長,在他那裏也沒有了解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保安隊長說那個劉青是毛遂自薦來做保安的,據說以前從事過保安工作,年前鳳凰苑一直人手不夠,所以也沒怎麽嚴格審查就留下了他。
“該死!我早應該想到他有問題。”陸亞南沮喪地朝門框擂了一拳。
飛雨默默看著他,有心想問幾句,又擔心他會以為自己埋怨他們竟然那把凶手放走了。米蘭卻沒有想那麽多,很不解地說:“怎麽會這麽快就逃走了?他們都是一夥兒的嗎?”
陸亞南抱歉地說:“真是沒有想到!不過你們也別太擔心,總會有辦法的。我已經安排人探訪他熟悉的同事,相信會找到蛛絲馬跡。”
正說著,一個助手過來了,他匯報說劉青同宿舍的一個保安,才買了一款相機,平時有事沒事就拿出來顯,可巧曾經拍過幾張劉青的照片。“他說原是好玩才****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助手說。
“好,趕緊拿回局裏,通知相關部門把通緝令發下去!”陸亞南匆匆地吩咐完,說自己還有事就向飛雨她們告辭了。

疑雲

綜合所有情況分析,案情似乎進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發展境地。
那個所謂的劉青和餛飩店那小夥子之間有什麽關係呢?如果真是那個小夥子行凶殺人,他為什麽一直沒有離開?他就不擔心案情偵破嗎?案發後,劉青為什麽還熱心地帶110警察去到飛雨的家?他們之間如果熟悉或者說與案情相關的話,應該早就遠走高飛了才對。
專案組裏一派肅穆。
小於和小秦收集回來的情況是,餛飩店是年前才開不久的,小老板一口咬定自己根本不熟悉那個小夥子,他隻說過自己叫蠍子,也沒有說過是做什麽的,和他來往也隻是限於在店裏。
線索又中斷了,唯一的指望就是那條通緝令能夠起到點作用。既然劉青有問題,那麽,抓到他,就有可能得到新的線索。


陸亞南來了,簡單說了下手上的情況。
“那麽現在田香是不是就能排除嫌疑了呢?”米蘭問。
“現在還說不好,如果田香和劉青是一夥的呢。”陸亞南分析道,“你們仔細想一想,田香當時重病,自殺未遂以後,她能去哪裏?比如老家,親戚家。”
“老家?”米蘭猶豫著,“她的老家在白水市,據我所知,她有很多年都沒有回去過了,那裏似乎已經沒有她什麽親人了。”
“她沒有父母親人嗎?”
“父母親人?”一直靜默著的飛雨插話道,“她的父親很早以前就離家出走了,她的母親我們也並不知道下落。要說親人,可能她的爺爺奶奶還活著吧。”
“離家出走?”陸亞南思索著,“那,如果我們去白水市能不能找到她的相關親人,她的爺爺奶奶?”
“這個不好說。”米蘭沉吟道,“她在白水市還有一個姑姑,不知道她們會不會有來往。”
陸亞南決定派人去白水市看看,另外又安排了人手在鳳凰苑外麵進行監視。 “歐小姐,你能否仔細回想一下,許先生有沒有向你提起過任何關於劉青的事情?”陸亞南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
“沒有,從來沒有,我很肯定。”飛雨搖搖頭,“他從來不和我講他的朋友或是熟人,因為我們太熟悉了。他的同事就是我的同事,他的朋友我基本也都認識,他從來沒有和我說起過這個叫劉青的保安,當然,也沒有提起過那個胡偉。”
陸亞南沒在說什麽,兀自沉思著。
“陸警官你告訴我,是不是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線索了?如果抓不住那個劉青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出來凶手了?”飛雨激動了,她不能想象如果真的找不出來凶手,自己會怎麽樣。一次次的燃起希望然後一次次的又失望之極,那種感覺,隻有自己深有體會。
米蘭看飛雨極度失望的神色安慰她說:“不要想太多,相信警察,他們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陸亞南因為自己的工作失誤顯得異常慚愧,他安靜地看著飛雨的眼睛認真的說:“歐小姐,請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盡自己所有的力量來偵破這個案子!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們的幹警,我們不會向你、向關注這個案子的廣大群眾交白卷的!”
“不,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真的。”飛雨顯得心事重重的,“我是想起很多事情,覺得很奇怪。你不覺得事情很突然嗎?也可能是我真的太敏感,但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個胡偉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劉青怎麽知道胡偉就是去公安局提供線索的,然後立即就溜掉了?如果劉青和案情有關的話,他如果知道胡偉手上有重要線索,那他為什麽沒有向他下手?他們在一起工作,不是有很多機會的嗎?”
“有道理。”陸亞南和米蘭都讚同地說。
“還有,我覺得劉青如果參與了的話,他那天早晨帶警察過來,肯定要引導警察查詢所謂的線索然後想盡辦法栽贓給我才是,而不會當時那麽匆匆忙忙的離開。”
“是啊,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有些疑問。”陸亞南說,“那天早上的確是劉青值班,然後帶我們上樓,進了門,他就離開了,我當時知道他是趕回去值班的。現在經你這麽一分析,似乎又有些說不通。”
米蘭邀請陸亞南去家裏坐坐,他說不了,如果有什麽事再和他聯係,等劉青一有消息他會第一時間通知她們的。

一直看著陸亞南出了小區門口,母女倆才轉回來。米蘭感歎著陸亞南人很不錯,工作這麽負責,大事小事都一趟趟親自跑過來。
飛雨卻顯得心事重重的,並不怎麽敷衍。米蘭暗暗感到擔憂,她越來越感覺到事情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了她們起初的猜想。
打開房門,飛雨吃了一驚:“媽媽,您看!”
米蘭隨後趕進來,也愣住了。原來房間裏一片狼籍,被人翻騰的亂七八糟。家具推倒在一邊,“這是怎麽回事?遇賊了嗎?”米蘭喃喃著。
飛雨衝進裏麵的房間,同樣是一片狼籍。床上被褥枕頭都丟在地上,能翻的都統統翻了一遍的樣子。
一直看著陸亞南出了小區門口,母女倆才轉回來。米蘭感歎著陸亞南人很不錯,工作這麽負責,大事小事都一趟趟親自跑過來。
飛雨卻顯得心事重重的,並不怎麽敷衍。米蘭暗暗感到擔憂,她越來越感覺到事情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了她們起初的猜想。
打開房門,飛雨吃了一驚:“媽媽,您看!”
米蘭隨後趕進來,也愣住了。原來房間裏一片狼籍,被人翻騰的亂七八糟。家具推倒在一邊,“這是怎麽回事?遇賊了嗎?”米蘭喃喃著。
飛雨衝進裏麵的房間,同樣是一片狼籍。床上被褥枕頭都丟在地上,能翻的都統統翻了一遍的樣子。
“太啊,太可怕了!我們報警吧,這個小區真是一點也不讓人省心。你去檢 查下看看有沒有丟什麽東西。”米蘭拿出了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等一下。”飛雨說,“媽媽您看,他們什麽也沒有拿,等離子電視、手提電腦、DV機,這些值錢的東西一樣也沒有拿走。”
米蘭四下看看,也納悶道:“那他們想偷什麽呢?到處翻騰的亂糟糟的!”
“我擔心,”飛雨停了停,“凶手是不是來過,隻有凶手才能來去自如。您看,門鎖也沒有撬開過,大白天的小偷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從窗戶外麵爬進來,更何況,樓房那麽高。”
米蘭納罕:“凶手為什麽能來去自如?他手上有鑰匙嗎?”飛雨搖搖頭:“您還記得青陽的事情?當時也是門鎖完好,根本不知道從哪裏進出的。”
“媽媽,我們還是暫時別動這些現場,等警察過來取證吧,說不定能發現什麽重要線索。”飛雨想了想還是給陸亞南打了個電話。
陸亞南還在回去的路上,接到電話後將車子原地打轉調頭火速轉了回來。結合現場的情況和飛雨的分析,陸亞南也讚同地說:“很有道理,這不是一件簡單的盜竊案。他們很可能是在找一件什麽東西,你們看,翻亂了的都是櫃子、抽屜、沙發、床頭,就連花瓶也倒了過來,貴重物品卻根本沒有動過。”
現場雖然沒有被破壞,但是要想找出證據還真是不容易,陸亞南一眼看出,對方是戴了手套、鞋套有備而來,他細心地觀察著,希望能有一點意外的發現。飛雨和米蘭呆在一邊,想幫幫忙卻又擔心破壞現場,隻有木木地守在一邊。
突然,陸亞南站了起來,他手上的鑷子夾著一枚紐扣,那是他意外地在沙發角落裏找到的,上麵很清楚的兩個字“鳳凰”,飛雨走過來認出那是鳳凰苑保安服上的紐扣。
“會是劉青嗎?”米蘭疑惑地說。
陸亞南沒有說話,神色凝重地看著那枚紐扣,想了想:“他倒是有這個作案時間,隻可惜……”
飛雨驚呼:“他穿的是便裝對不對?”
陸亞南讚許地一笑:“是啊,我們見到劉青的時候,他雖然在值班,但是他並沒有穿保安製服,你不是說過他是臨時幫別人頂班的嗎?就算是他見了我們以後心裏有鬼想要逃走,也不可能回去換了製服再來這裏翻騰一通然後才又逃走。”
米蘭也恍然大悟。
“我們一直在院子裏等胡偉,時間雖然不短,劉青卻並沒有作案時間,他當時是在值班室,你過來的時候應該看見他的,後來我們去了公安局,劉青就算是什麽都知情,他的第一反應也應該是立即逃走,又怎麽敢……”飛雨暗暗分析著,突然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門,“陸警官,我懷疑是那個胡偉!”
米蘭驚訝地睜大眼睛。
陸亞南讚許地點點頭:“恩,你們在等胡偉的那段時間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胡偉肯定是在你們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以後才出現的。”
“那倒是,前後差不多有兩個小時。”米蘭說。
“先不要驚動他,我看看去。”陸亞南說,“現場也不要破壞,你們可以打電話到保安室,就說家裏被盜了。”
看著陸亞南離去的身影,飛雨忍不住歎了口氣:“怎麽會越來越複雜了?”
米蘭過來撫撫她的肩:“不要想太多,我們給保安室打個電話吧。”

陸亞南帶了兩個保安來了,其中就有胡偉一個,飛雨有些意外,但是她略一思索,還是裝著焦急的神色說家裏遭了小偷,請大家幫幫忙。
“你是後來被你們隊長安排接著值班的,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在小區裏進出?”陸亞南詢問著另一名保安。
“沒怎麽注意。”
胡偉眼珠子亂轉,看著四周說:“警官同誌,你說會不會是劉青幹的?”
“哦?那你說說看,劉青為什麽要這麽幹?他不是逃了嗎?怎麽還顧得上跑來偷東西?”
胡偉趕緊訕笑著:“啊,我就是猜測,瞎猜的。”
陸亞南裝著很認真的樣子帶他們兩個人仔細地檢查房間的各個角落,趁人不備,把那顆紐扣悄悄地放在了顯眼的地方。

午夜鈴聲

 陸亞南帶了兩個保安來了,其中就有胡偉一個,飛雨有些意外,但是她略一思索,還是裝著焦急的神色說家裏遭了小偷,請大家幫幫忙。
“你是後來被你們隊長安排接著值班的,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在小區裏進出?”陸亞南詢問著另一名保安。
“沒怎麽注意。”
胡偉眼珠子亂轉,看著四周說:“警官同誌,你說會不會是劉青幹的?”
“哦?那你說說看,劉青為什麽要這麽幹?他不是逃了嗎?怎麽還顧得上跑來偷東西?”
胡偉趕緊訕笑著:“啊,我就是猜測,瞎猜的。”
陸亞南裝著很認真的樣子帶他們兩個人仔細地檢查房間的各個角落,趁人不備,把那顆紐扣悄悄地放在了顯眼的地方。
胡偉到底還是發現了紐扣,他悄悄地一把抓起來,然後匆忙塞進口袋裏去了。
陸亞南裝著什麽也沒看見,然後敷衍著說天色太晚了,明天好好查查,就分散了他們,自己卻悄悄尾隨而去。
飛雨相信他一定能夠揭穿胡偉的秘密。
一直等到很晚,也沒有陸亞南的消息,米蘭看飛雨焦急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就勸她別著急,有了新的情況他肯定會通知的。飛雨抬眼看看米蘭擔憂地說: “媽媽,你說他不會出什麽事吧?我是說陸警官。”
“傻啊,他是警察,不會有事的,放心吧。”米蘭說,“我看這小夥子挺機智的。”
飛雨還是忍不住打了電話過去,可是手機是關機的,飛雨一下子緊張起來: “媽媽,他手機怎麽關機了,您說他是不是……”
“可能是沒有電了呢,你想就在這小區裏,會有什麽事情呢?放心吧,想吃點什麽,我去做。”米蘭拍拍女兒的肩,看著她那擔憂的神情,心裏不覺一動,她怎麽突然那麽關心起那個警察來了?
飛雨睡的很不踏實,一直處在似睡似醒之中,恍惚中,她看見陸亞南在不停地追趕青陽,可是青陽的速度好快,陸亞南不停地追啊追,不知道跑了好久,陸亞南不得不掏出了手槍,青陽卻回過頭來,很淒涼地一笑說你開槍吧,我一直等著呢。陸亞南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一聲巨響,青陽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青陽!青陽……”
“飛雨,醒醒,醒醒,是做夢呢,別害怕,別害怕啊。”米蘭還是像小時候那樣輕輕拍打著飛雨,看她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不住地安慰她。
怎麽會做這樣的夢?飛雨忍不住一遍遍地回憶著夢中的情景,自從出事以後 青陽似乎是第二次在夢裏出現,青陽,你在天國還好嗎?你為什麽從來都不來夢裏看看我?還有陸亞南,他怎麽會追著青陽不放?
米蘭起身給飛雨倒了杯溫水,“喝口水吧。”
“媽媽,我夢見青陽了。”飛雨遲疑著。
“恩,我聽見你叫他的名字了。”“我,我夢見他被陸警官開槍打死了。”
米蘭怔了一下:“都是做夢呢,別想太多,要不我們明天去他家裏看看。”
飛雨點點頭,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青陽他肯定在怪我還沒有找出凶手替他報仇。”
“怎麽會呢?他那麽講道理那麽體貼人,怎麽會怪你呢,如果他泉下有知,他會看見我們在努力的。”米蘭的聲音也不由得有些哽咽了。

喝了水,飛雨呆呆地靠在床頭,米蘭以為她又在胡思亂想,就不住地拿話安慰她,自己卻也是百感交集。
床頭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飛雨突然一驚:“是陸警官!”然後飛快地下床去接電話。
米蘭暗暗擔憂著:一天到晚時時刻刻都牽掛著案子的偵破,這樣下去怎麽行呢?
電話裏麵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歐……小姐嗎?是……歐小姐嗎?”
飛雨聽出那不是陸亞南的聲音,遲疑著答道:“我是歐飛雨,請問你是哪位?”對方似乎很累,很大聲地喘息著:“歐小姐……歐小姐……你能幫幫我嗎?幫幫我……”
飛雨疑惑地問:“你是誰?你怎麽認識我的?我怎麽幫你?”
“我,我,你認識我的,我在月……月湖……”電話卻突然掛掉了,再無半點聲音。
飛雨撂下話筒,驚詫之極。月湖?五公裏以外的月湖?是誰呢?他需要我怎麽幫他?

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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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怨 (大結局)至78章 -玉珠- 給 玉珠 發送悄悄話 玉珠 的博客首頁 (51616 bytes) () 03/04/2010 postreply 15:18:03

不好意思,怎麽都找不到最後十章非VIP版 -玉珠- 給 玉珠 發送悄悄話 玉珠 的博客首頁 (35 bytes) () 03/04/2010 postreply 15:19:59

救命啊!哪位好心的公子小姐有後麵章節的, 請行行好快幫忙貼出來啊! -尕尕- 給 尕尕 發送悄悄話 尕尕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3/05/2010 postreply 12:28:10

回複:半生怨 (大結局)至78章 -隱人5616- 給 隱人5616 發送悄悄話 (20 bytes) () 03/16/2010 postreply 18:0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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