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II

三十二
  回到家,迫不及待的致電阿文,匯報約會情況。阿文聽後,據她說是“當即笑翻在床”。然後她問我:“姐們,你有幾件範怡文啊?”我有點不好意思:“也就一件吧。”然後轉開話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一個同事也沒碰著。”
  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上班,就有同事問我:“藍,昨天在二食堂看見你了。”我心中一喜卻故作正經道:“哦,和一個朋友去吃飯。”對方說:“肯定不是男朋友吧?”我問:“為什麽這麽說呢?”同事毫不掩飾大聲說道:“因為我看見你們一人拿出一張100的付帳。”這位同事大哥說完,周圍就有起哄的:“哎,我的女性朋友們要都像藍這樣獨立就好了。”我實在聽不出,這是讚美還是諷刺。
  正忙著做本月的報表,博士發來消息,非常直接:“你對我感覺怎麽樣?”我考慮了一下,回複:“挺好的。”他發:“那我們嚐試了交往吧。今天來我這吃飯?”我回:“抱歉,我今天還要加班,改日吧。”博士先生真的聽不懂話外音,每天同樣的時候發來相同的短信:“你今天要加班嗎?來我這嗎?”

三十三
   大成公司的合同終於簽下來了,18.6萬!智達公司采購部門的老總也明確表示將我們公司列入明年的采購計劃,辛苦了幾個月,我總算是擁有自己的客戶了。
   那個月的工資發下來,我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房子。
   我剛到南京的時候,經濟方麵很窘迫,加在上海的遭遇,我對合租又異常感冒。所以費了很長時間,才通過中介找到一個位於下關區的單室套,一樓,34個平米。這個房子,基本上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可是便宜啊,一個月隻要400塊錢,所以盡管房子陳舊不堪,盡管對門住了一個冒似吸毒者的女人,盡管我從那裏上班要乘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但我還是租了下來。
   有了自己的空間,我開始在網上淘二手貨,沙發、桌椅、冰箱……每到雙休日,我都跑去各個網友家去看家具,然後自己去找拖貨的三輪車,談妥運費後,又怕別人把我的東西弄丟,騎著自行車跟在後麵……終於將這破房子折騰的像個家了。
   每天下班,輾轉回到家中,往往是往沙發上一躺就能睡著。到了八九點鍾,漸漸醒來,看著窗外黑著的天空和對麵樓裏閃爍的電視屏幕,往往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需要過好一會,意識才一點一點恢複,然後起身為自己準備晚飯。第二天,鬧鍾一響,簡直連死了的心都有,為了多睡5分鍾,不得不在路上緊趕慢趕。
   讓我下定決心搬家的,是經曆了一次小偷事件以後。
  那是一個冬天的夜晚,睡夢中的我猛然驚醒,黑暗中我聽見輕微的響動:屋裏有人!我蜷縮在被窩了,一動也不敢動,感覺那個影子在停留在東側的櫃子邊,用極慢的速度拉來抽屜。時間如凝固了一般,我在心裏盤算從床上跳起來,拉開門衝出去大約需要幾秒,這幾秒中的時間足夠他反應過來,並且抓住我。我的手機就放在床頭櫃上,每當我做出一個輕微挪動的動作,對方就會很敏感的停下手中的動作,我能夠感覺到他在黑暗中看著我這邊。
  天呐,我都絕望了,每一次心跳自己都聽得清楚異常,那種恐懼令人窒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傳來送奶車的聲音,那個黑影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摸索著走了出去,還將我的大門輕輕給帶上了。估摸他走遠了,我騰得跳起來,撲向大門,反鎖上。將燈打開,發現櫃子給翻得一塌糊塗,丟了一個文曲星和一個電熨鬥。幸好平時用的提包放在床下的藤筐裏,才得以幸免未遭到賊手。
  撥110,這是我到南京第二次找警察。南京的警察真不錯,幾分鍾就到了我家——案發現場,勘察、詢問、記錄,忙了半天,天已經大亮。好在第二天是星期六,我跑去五金店買了一把貌似最結實的鎖給換上。

三十四
  租房真是個麻煩事,在將近一年的時間裏,南京的房價又漲了一大截,租金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條件稍微好點的一房一廳都要1000元上下。同事們得知我又要租房,提議:“你幹嗎不貸款買套小戶型啊?每月供房的錢也跟租房差不多,多少年後還落套房。”我說:“是啊,但是我總得先湊出首期款吧。”
  那天上班,我總走神,心裏盤算著自己有多少資產,這張卡裏3000,那張卡裏5000,定期1萬,總共不到2萬塊,想在南京市區買了套?嗬嗬,除非哪個開發商看上我了。我心裏自嘲著,買房的念頭卻再也遏製不住,每天上房地產的網站望梅止渴,周末還特意去公司附近的幾家樓盤看了看,其中一個68平米的房子令我心動萬分,就是價格太高,請售樓小姐幫我算了算,總價是41.8萬,加上期稅、維修基金等各種費用,首期需要準備10萬元左右。
  攢錢!我暗下決心。租房子時也不慣自己的爛脾氣,在公司附近與別人合租了一套兩居室,一個月500塊,條件也挺好,小區挺幹淨。合租的女孩子叫冬冬,一個東北女孩,還在念研究生。我搬家的那天,她特熱情,幫我張羅這張羅那,安頓好後,我們一起去逛超市,走在路上,她很自然的就挽起我的胳膊,跟我說這說那,感覺特別親切。
  搬完家後,柴博士前來做客,他裏裏外外看了一圈以後下了結論:“還行,就是有點貴了。”我本來想想問:“物有所值吧?”結果聽他這話,又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博士說:“其實,如果,那什麽……嗨,算了,不說了。”我平時最恨人家這樣說話,要麽就說,要麽就不說,幹嗎這麽神神叨叨的?見我沒反應,博士還是忍不住要把話說出來:“其實,如果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可以搬去我宿舍住。”我瞪了他半天,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這時候大門嘭被推開了,冬冬大大咧咧的走進來,我趕忙介紹:“這是柴,某某大學的博士哦!”這才打破了僵局。博士道別後,我發了一個消息給他:“我們不可能。”很快,回消息了,我一看手機立即倒地,他回的是:“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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