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一顰一笑皆囧然 作者: 飯卡 我家一哥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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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之一顰一笑皆囧然 作者: 飯卡 (結局+番外)
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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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8:54

最近看的文,很搞笑,心情會很輕鬆。 希望有人喜歡!


內容簡介:
  2028年,一個普通人開車穿越到了倚天屠龍記的世界。
  當電熱毯遇到寒冰棉掌
  當暖手寶遇到玄冥神掌
  當衛生巾遇到九轉還魂丹
  當越野吉普遇到無敵輕功
  作者鄭重聲明:這是個正常而嚴肅的武俠世界!
  但是、為什麽碰上這個囧囧有神的女人就變得如此惡搞了呢?
  視覺係韋蝠王,結婚狂滅絕,疑似彎男楊左使,混血帥哥謝獅王……
  這!這就是曆史真相嗎?!!
  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
  紅塵有你終相伴笑傲江湖情兩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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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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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8:58


開車去穿越

自駕車的穿越
  時間2028年,地點地球,人物林媽。
  
  林媽語錄:這個世界除了物價更高以外和二十年前也沒什麽區別。
  
  當然,這隻是林媽的觀點。
  
  林一顰,女,21歲,五官端正貌不驚人,林爸期待獨女有黛玉之姿而取名顰顰,後來被妻女以虐待兒童為由改為一顰。雖然林一顰更想改成一一或者一貧,但望著爹爹那哀怨含淚的眼神,猝爾想起‘孝道’這兩個古老的字而默認。
  
  林一顰身無所長,大學畢業後找不到工作,鬱悶至極產生變態反應,逢人便如祥林嫂般囉嗦:“諸葛亮出山前也沒帶過兵啊,你們憑啥要我有工作經驗!”或者“不給我公雞怎麽讓母雞下蛋!”等等牢騷語言,並逐漸有宅至發黴的趨勢。
  
  林媽怕女兒真的變黴女,隻能允許林一顰去做什麽‘職業遊戲玩家’如此不上道的職業。
  
  確切的說,林一顰並不是喜歡玩遊戲,而是喜歡遊戲裏的帥哥而碰巧遊戲也玩的不錯,上學時也常常參加個比賽,真的沒有想到後來會因為失業而業餘轉職業。主攻模擬動作類,實力發揮不太穩定,人品最好時進過全國前二十,發揮一般時一百名都進不去。如此水平當然賺不到買房子的錢,所以平時兼做遊戲測試和谘詢,寫寫遊戲攻略和同人。
  
  在這個除了吃進肚子裏東西外皆可模擬的世界做著如此虛幻的職業,林一顰還是具有這個時代的年輕人皆具有的良好品質——很現實。
  
  林一顰語錄:男人長得帥有個屁用呀?到銀行能用臉刷卡嗎?
  
  當然,這也隻是林一顰的觀點。
  
  雖然真人偶像也漸漸被虛擬偶像所代替,不過臉長的好還是有好處的,比如,比如……咳,比如令人賞心悅目等等。
  
  所以林一顰對另一半的要求就比較簡單,經濟獨立,愛好相投即可。就像她的父母。沒有愛,但是有愛好。
  
  林家全家有一個共同的愛好,旅遊。
  
  林媽喜歡遊古跡,林爸喜歡觀自然,林一顰則喜歡除現代人文景觀外的一切旅遊資源。所以一年前林一顰拿到工作後第一筆比賽獎金的時候,就全家集資買了一輛墨綠色的越野車,愛稱野豬,從此全家成為驢友。
  
  ———————————————我是穿越自助遊的分界線———————————————
  
  當如此現實的林一顰獨自開車穿過跨海隧道來到一處幽鳥啼聲近,源泉響淙淙的所在時,她並沒有驚慌。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靈感來自最近做的夢,所以種種匪夷所思不合常理之事請勿怪,我隻能在能力之內來補充解釋這個囧夢
元朝真人秀
  話說當林一顰獨自開車穿過跨海隧道卻突然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幽鳥啼聲近,源泉響淙淙的所在時……
  
  這是大概個真人秀。
  
  林一顰回頭一看隧道口收費處都消失無蹤,她坐在野豬上(愛車),而野豬的輪子上一刻還在平滑的公路上飛馳,這一刻卻靜止在一片茂密的草木中。
  
  而眼前這片山、林、泉絕對媲美國家級森林公園的原始地貌,她當然去過那地球上僅存的幾片原始森林,但遠處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幾束炊煙讓她確定了自己的境況。
  
  炊煙啊!她隻在國家地理近代人文篇和各種畫冊中才見過這種奇景,模擬的,絕對是模擬場景!隻是這規模,這逼真程度……有哪家做真人秀的公司會有這種技術財力?
  
  作為業內人士,林一顰非常清楚虛擬場景再現的核心技術20年來發展非常大,但是也不可能完全模擬真實世界。她還記得幾年前看到過一個科技報道:科學家嚐試從人類大腦中調出記憶進行實時模擬,可以使人產生幾近逼真的模擬幻覺,但既不能操縱,還會對精神產生不可逆轉的傷害,所以不可能民用,後來大概轉入地下隻有軍方使用了吧。
  
  難道她無意知悉了什麽國家機密,需要這樣來套話嗎?林一顰倒是不在乎什麽精神傷害,她知道如果真是知道什麽秘密,大概在利用完後形神俱毀才是唯一結果。
  
  問題是真的不記得有看過聽過什麽啊……又不是從事於敏感機構……
  
  從時速200邁到突然靜止,沒有慣性,沒有進入虛擬空間的違和感,好似很久前就已經來到這裏。林一顰掃了一眼GPS導航,不出所料的一片空白,手機也沒有信號。她幹脆從底座的小冰箱裏拿出瓶綠茶來,下車邊走邊喝。飲食永遠是人類身心的最後堡壘。
  
  運動鞋踩在青草和不知名的低矮灌木上,硬土輕輕觸著鞋底,微風掃著臉頰。林一顰真的很困惑,這種環境細節的細膩程度,縱深維度的精確和神經的連接程度,真的是虛擬場景嗎?
  
  不過不管是不是,故事的展開三要素時間地點人物是不可或缺的,隻有掌握這些要素,遊戲才能進行下去。林一顰的職業病犯了,決定把詳細攻略寫出來,不管格鬥還是RPG,有人的地方才有江湖啊。她把空瓶子往車上一扔,跳上車就朝炊煙方向駛去。
  
  這時林一顰還不知道,這嘎達真滴是個江湖,還是包含所有類型遊戲的超大江湖……
  
  好了,各位經驗豐富的同誌們都知道了,如果下麵小林同學遇到了幾個麵貌身份皆平常的本地人,那麽他們就是RPG遊戲剛開始的講解員;
  
  如果她遇到幾個如虎狼般凶殘的匪盜,那麽他們就是格鬥遊戲開始練手的雜兵;如果她遇到一群交戰中的士兵,那很可能是策略類遊戲的教學關;
  
  如果她遇到一個救人於危難中帥哥,那他就是戀愛遊戲的男主or男配;如果她撿到一個非常非常可愛的正太or蘿莉,那必定是養成遊戲的小主角;以此類推……
  
  可見,穿越是沒有王道可言、隻有選擇被哪種經典的大雷劈到的必選題啊~~~
  
  不過林一顰的穿越開始是始料未及的禍國殃民,她確實駛到了炊煙所在地,還連續駛過了n個冒著炊煙奇景的村落、見到了許多善良淳樸的村民、一小群如狼似虎穿統一服裝的匪盜、及許多麵目模糊看不請是否帥哥的男人。
  
  當然他們的反應是很經典的電視劇對白與動作,尖叫一聲妖怪撒腿就跑型、一聲不吭就地暈倒型、縱馬遠遠跑開再狂吼妖孽受死型、伏地跪拜獻上饅頭小孩型等等。真是懷疑他們有沒有念過中戲的龍套班,多麽經典的反應啊!
  
  兩個多小時後,林一顰把車停進了一處僻靜的小山穀裏,檢查了一下戰利品:一打雜糧麵的饅頭,兩張不知什麽動物的皮,幾件分不清男女的衣服和幾隻不對稱的鞋子。
  
  林一顰陷入了一種窘境:她發現這個時代是古代,而且明顯很不太平。雖然很想問問時代背景和主要任務,但穿著一身奇裝異服的她根本沒膽子從車裏出來走進人群。人類對付妖孽的手段向來有兩種,強悍凶殘的就服從供養之,弱勢溫順的就迫害收複之。小林同學明顯屬於後一類,隻有呆在野豬裏她才能安心。
  
  omg,那些匪盜居然朝她射箭!要不是防彈外殼,愛車肯定變成麻子臉啊!
  
  林一顰猶豫了,按照一般路線來走,肯定是換裝後融入人群打聽消息再謀後路。可是她真的沒膽也舍不得離開親親野豬啊!難道走惡魔路線,裝神弄鬼開著野豬蹂躪鄉民欺騙朝野,走權利女王道路嗎?
  
  這一夜,林一顰在真實與幻境的懷疑和猶豫中睡得很不踏實。
  
  第二天一早,林一顰決定先調查一下己方物資再謀出路。
  
  首先,2027年購買的仿古越野車一輛,顏色墨綠外形粗獷,購車後為了旅遊時觀察動物加裝了變色龍偽裝塗層,啟動車內按鈕即可融色於環境,當然做不到隱形(隱形的太貴了),不過遠遠的停著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小林,這個江湖的高手都有透視眼的,何況是超越時空的突兀存在)。
  
  啟動需要聲紋指紋雙識別,太陽能與化學燃料混合動力,軍轉民防彈外殼,密封性良好可保持10分鍾水下密閉倉(過河必備)。平時駕駛隻需要太陽能,在超高速、爬猛坡或水下行駛需要化燃的助推。
  
  底盤高,防震好,平原地區能完全做到平穩駕駛。後備箱可擴展成小型宿營帳篷(上限3人)。
  
  這輛車隻能算中端產品,防彈和塗層技術都不是市麵上最先進的,隻是軍用淘汰技術。而在絕大多數車都實現純綠色動力的2028年,需要化燃助動的混合動力車隻有這種特殊用途的越野車會配備。但卻是在全家詳細調查研究後選擇的最佳車型,性價比很高,實用又結實。所以林一顰還是非常以野豬為傲的。
  
  車載家用電器:小冰箱一隻,食物加熱器一隻,模擬視聽設備一套,GPS導航和自駕一套(穿越後因沒有衛星廢了)太陽能動力轉換器一套(車頂可拉出14平方米太陽能板,可以用來給手機等充電)。
  
  穿越時車上帶的東西:比賽用的模擬遊戲機一台,手機一隻(沒信號了,隻能當手表)車輛簡易維修工具一套,林父釣魚工具一套,淨水器一隻,小藥箱一隻(雲南白藥、創可貼、腹瀉感冒藥)電熱毯一條,暖手寶一個,一把太陽傘,一隻墨鏡,兩條毛巾,1包護翼衛生巾。食物有2瓶綠茶(和一個空瓶),1罐奶茶,半盒咖啡,半瓶維生素,2個小麵包,半塊巧克力。化妝包一隻(防曬霜1隻、護唇膏1隻、梳子1把)
  
  總結,不管這是虛擬真人秀還是小說中的穿越,小林同學絕對具有非常高端的起點。或者說簡直就是天降妖孽,倘若她權利欲望強那麽一點點,情商再高那麽一咪咪,都可以當個什麽神使或者魔尊。
  
  可惜,林一顰隻是個身無所長的普通人類。
  
  當小林同學還窩在山坳裏充山大王時,倚天屠龍記這本書還沒有開始,但命運之輪(惡)這隻宇宙中最繁忙的輪子已經悄悄的客串進這個世界扭曲著滾動了起來……
  
  ————————————————我是天降妖孽的分界線———————————————
  
  十天後,林一顰吃完了第一次出動的戰利品,終於鼓起勇氣(其實是生活所迫)穿上拾來的衣服出洞了。
  
  半天後,她回到野豬裏理了理頭緒。
  
  得到情報如下:現在是元朝,統治者不知道是哪個皇帝(最近二十年換了好幾個),最近世道很亂。這裏是山西,再往南走七百多裏就是汴梁。
  
  林一顰曆史學的一般,記憶力也一般,隻記得元朝統治時間不長,後期皇帝換得很勤,但是汴梁是河南開封的舊稱,元朝後期是很繁華的。她回憶著中國地圖,決定到汴梁去看看。大城市麽,安全係數能高點。
  
  小林已經肯定這不是虛擬世界了,這麽長時間什麽人也榨成幹了。那是穿越嗎?架空穿還是玄幻穿?林一顰首先排除了曆史穿,理由很簡單——這兒的所有人都說標準普通話。
  
  當她坐上野豬拉好安全帶時,一個庸俗的場景伴隨著答案出現了。
  
  一個青色的人影踉蹌著竄進山穀,後麵非常庸俗的跟著幾個追逐的人士,速度都是全運級的,手拿寶劍大刀,口中呼喝。
  
  林一顰楞了2秒鍾,腦門上出現了三個大字——武俠穿。
  
  又是三個大字——太雷了。
  
  其實留給她思考的時間還是比較長的,因為不管是追的還是逃的,都在野豬麵前點了穴似的站住了。
  
  林一顰歎了口氣,哎,該來的還是得來。
  
  她打開朝向青衣人的後車門,非常有誠意的喊了一聲“快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本人不是車友,隻是這詭異的夢就是這樣發展的,所以我隻能讓小林同學開著這麽輛彪悍的車穿了
一笑傾城
  上一話說道林一顰打開朝向青衣人的後車門,非常有誠意的喊了一聲“快上來”。
  
  ————————————————————————————————————
  
  這麽一個經典的救人情景,乍一看是很正常而且感人的,其中體現了同情心、慷慨仗義和臨危不懼等等人類的善良品質。所以青衣人理所應當馬上上車,等逃亡勝利後再看看他的長相,分配一下男主男配,至不濟也能作為推動故事情節發展的重要線索。
  
  但是請再觀察一下雙方的具體情況。一個正常女人坐在一輛普通越野車上,一群正常的武林人士正在進行正常的江湖糾紛。
  
  好吧,如果這件事發生在2028年, 這個情景就可以改成這樣:你正在被一群猥瑣的流氓追趕中瘋狂逃竄,突然一隻閃著銀色光芒的UFO漸漸停在你的前方,裏麵一個有著善良眼神的ET對你很有誠意的叫了一聲:“快上來!”
  
  那你會選擇和流氓一起逃竄呢?還是感激這位ET的悲天憫人的大宇宙觀而乘坐UFO與之共同奔向夕陽?
  好吧,如果是作者本人我,肯定選擇前者。
  
  不過,武林人士與普通百姓之間的決定性差別除了武功外,就是彪悍的心裏素質了。而其中種種奇人的心理也不能以普通百姓度量之。
  
  青衣人突然嘻嘻一笑,回頭對那幾個大漢道:“你們從大都一直追我幾千裏,我傷你們六人,至此卻也燈枯油盡,與其死於你們這些朝廷鷹犬之手,到不如喂喂妖怪肚子比較有趣。”他用滿不在乎的口氣的告知敵人自己已經不行了,似乎說的不是自己,而是某隻待宰的食用動物,又用那隻有春遊踏青才會有的輕鬆腳步走進車裏施施然坐下了。
  
  如此膽識,連後麵那幾個追趕的大漢眼中也不禁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林一顰有點尷尬,突然從救人的場景轉換到了吃人妖怪禍害人間,同樣的場景卻是施受不同。好在她臉皮厚如城牆拐角,沒有突然暴露出青麵獠牙氣急敗壞的原型,仍保持著善良但僵硬的笑容將車門關上了。
  
  發動汽車圍著周圍轉了幾圈後,林一顰按照原計劃向南開向汴梁,由於路況不好她也不敢開太快,隻達到200邁的中速行駛。而在青衣人的眼中卻是這隻怪物風馳電掣般飛著,周圍景物如夢般飛逝,但坐在怪物肚子裏卻感覺不到任何震動。
  
  青衣人一直保持著沉默,林一顰覺得自己挺冤枉,好心救人對方不但不領情還以為便宜了妖怪口腹。她受不了這種在尷尬中沉默的氣氛,開口搭訕了。
  “我叫林一顰,大俠你叫什麽?”自我介紹兼恭維。
  
  青衣人沉默了有1分鍾,顯然在考慮把名字告訴妖怪的後果。1分鍾後他終於開了尊口,語氣卻非常不善。
  “韋一笑。誰告訴你我是什麽大俠?你是什麽東西?”
  
  這句話看似回答了林一顰的問題,但是非常明顯的表達了她馬屁拍在了馬腳上。同時挖了個不大不小的坑,不管回“答我是什麽東西”,還是“不是東西”都會掉進坑裏。
  
  林一顰的精力全神貫注在克製自己的鬱悶:“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他是正常反應,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又考慮一下怎樣合情合理的繞過對方挖的坑。所以沒有來得及對韋一笑這個名字產生什麽反應。
  
  如果說林一顰還有什麽能上道的技術,那大概就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了,人不撒謊是不可能的,但如何讓撒謊這項技術調劑生活改善人際關係卻是門大學問。林一顰自認是此道高手,常常撒謊撒的自己都相信是真的。
  
  “我不是妖怪,是地仙,就是天仙地仙鬼仙中的一種。這是我的坐騎,野豬。”
  嘿嘿,修真小說看的不多,設定還記得一點。撒謊時透漏的信息在對方的理解之內卻沒有相關詳細知識,這時再表示自己是行家,對方就多少會相信一點。何況野豬再此,隻要韋一笑沒有更加妥善的解釋方法,就是不相信也得承認。這可比跟古人解釋我來自一個未來世界要方便的多了。
  
  韋一笑果然沒再問什麽,車廂裏又陷入了沉默。
  
  林一顰非常疑惑,一般說來還有“你如何證明自己是仙人、你下界來幹什麽、你救我有什麽目的”等等配套提問,她當然也想好了答案,可是對方竟然完全不問。那就表示他要麽全然相信要麽一點兒不信。她慢慢把車停下,準備進行one on one,face to face的欺騙。
  
  這時,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搭在了林一顰的手腕上,韋一笑不知何時如鬼魅般竄到了副駕駛位上。這一下把林一顰驚得不輕:不是說古人很保守麽?我又沒穿男裝,他怎麽能隨便亂摸女人的手?難道他是男主男配?
  
  林一顰並沒有發花癡,隻是根本不懂握住命門在武俠世界中是一種殺氣騰騰的威脅,而不是言情小說裏情不自禁握住你的手這種粉色暗示。在這狹小的車廂中氣氛變得更加古怪,一方是散發著黑色的無形殺氣,另一方卻是莫名其妙的粉紅泡泡。
  
  韋一笑看著女人吃驚、困惑、欣喜等等複雜的表情,就是沒有害怕。加上毫無內力,對自己的突然靠近的動作也沒任何反應,大概不是武林中人。她身體溫暖,血脈暢通,明顯是個活人。
  
  他鬆了口氣,沒有餘力再想別的,就癱坐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他長途奔逃數次與人搏命相鬥,此時已然內力耗盡體力不支,僅靠一口真氣咬牙強撐才沒有昏倒,如今雖然情況不明卻也實在無法保持清醒了。
  
  林一顰看著這隻蒼白的手滑了下去,突然想起這人逃進山穀時就已經受傷了。隻是他行動如常,說話時也沒露出一絲痛苦就忘記了。這時不禁慌了神,喊了兩聲他的名字:
  “韋一笑?韋一笑!”
  
  名字從口中出來,她才想起為什麽有種熟悉的感覺。她知道金庸有本武俠小說,韋一笑就是其中的人物。她雖然沒有看過書,但是玩過一款叫做【倚天屠龍記之明教風雲】的遊戲,因此還記得有個輕功很好高手叫做韋一笑。那個故事發生在元末,如果不是重名,她很可能撿到一隻法王。
  
  林一顰隻在醫院探病時見過重傷昏迷的病人,根本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種情況。她記得明教是反政府武裝分子,而韋一笑剛剛從“朝廷鷹犬”手下逃脫,不敢貿然帶他去城鎮裏找醫生,再說不能開車進城,隻怕拖也把他拖死了。這時隻能看看他到底傷的如何再做決定了。
  
  林一顰把椅背往下放了放,就開始動手動腳,把韋蝠王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非禮了一遍。檢查結果如下:
  內傷:肩胛骨上一個血紅色的手印,身側一片青腫,肋骨可能斷了。
  外傷:左胳膊一個2、3厘米的小傷口,不太深,可是明顯呈現青黑色,很可能是中毒。右腿上一條十幾厘米的大傷口不知道是什麽武器造成的,血肉模糊深可見骨,草草用布條捆著,已經被血浸透了。
  
  林一顰看的渾身哆嗦,她雖然不暈血,但哪裏見過如此嚴重傷口,頓時頭暈目眩血壓狂降,隻想拿出手機撥個120。盯著車頂坐了3分鍾腦子才恢複運轉:“這下肯定不能找醫生了。刀傷掌印中毒,一看就是械鬥造成,被醫生備個案,跑都跑不掉。”
  
  林一顰不知道元朝的醫生管理製度,卻清楚記得在現代任何醫生治療牙齒咬傷、刀傷槍傷都是要上報公安局的,因為這很有可能是犯罪時留下的證據。如果冒險就醫被抓,自己也解釋不清楚。他雖然是倚天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可素未平生,她也不至於舍得為他搭上自己性命。
  
  不過生命誠可貴,急救還是要的。林一顰從後備箱裏拿出小藥箱,把半瓶雲南白藥都倒在韋一笑腿上的傷口上。可眼看血還是不停湧出來,必須重新包紮止血,可沒有繃帶,如果再用布條綁,肯定要感染。林一顰圍著車轉了2圈,啪的一下拍了下腦袋。有了!她拿出那包衛生巾,抽出一條撕開覆在傷口上,又用毛巾緊緊綁住。
  
  林一顰不僅感歎自己實在天才,衛生巾出廠都是消過毒的,是處理“出血”問題的專家,雖然此出血非彼出血,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隻是想到大名鼎鼎的韋蝠王如果知道自己的傷口是用衛生巾裹的,不知會不會立馬尷尬致死。好在他不認識此物,騙騙就算了。
  
  看了看他手臂上的傷,周圍沒有血跡,看起來不像剛剛弄的,也許韋一笑已經處理過了,她又不懂得解毒,隻能撕開個創可貼貼上了。
  至於掌印內傷,林一顰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貌似武林高手受了內傷都是自己運氣化解,頂多請同道相助,醫生幫不大上忙。忙活了一通,她才發現愛車前後座椅都是斑斑血跡,不禁肉疼不已。
  
  “我真的盡力了啊,想那創可貼和衛生巾在這裏可都是世間奇物,絕對是用一隻少一隻的,如果你還活不成就對不起它們了。”
  
  完成了這一係列費心費腦的工作,林一顰才有餘力邊回憶遊戲裏有關韋一笑的內容,邊仔細打量他的長相。不是她一直沒看,隻是逃跑時心情緊張,而非禮時這些瘮人的傷口比他的臉要引人注意多了。
  
  所謂溫飽思淫欲,無聊發花癡。摸都摸過了,YY一下也不算什麽了吧。
  為了緩解心理壓力,小林同學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我是胡思亂想的分界線————————————————
[ 編輯 BERN0086 在 09-05-10 19: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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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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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05

 
韋一笑這個遊戲人物,她還有印象,【倚天屠龍之明教風雲】裏麵,他高瘦的身材灰撲撲的臉色,卻穿著繡著華麗暗紋的青綢袍子,一張嘴就是吸血鬼般亮晶晶的尖牙,中西結合顯得挺奇怪。不過這也可以理解,遊戲的賣點形象是非常重要的,所以隻要不是小兵NPC,帥的總是更帥,不帥的也總是想方設法的弄的華麗惹眼些,想來原著的韋一笑長的真是不怎麽滴。
  
  林一顰也很少用這個人物,雖然他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攻不如鷹王獅王,美型不如龍王,防禦也差,雖然速度和靈活性最好,但絕招寒冰棉掌發作延遲太長。吸血的震懾力不小,可是隻能用在小兵上,還不是群體攻擊,簡直是雞肋中的雞肋。
  國際版的宣傳片裏麵居然稱其為東方吸血鬼,當時就把她笑的岔氣:拜托,吸血鬼的賣點是帥而不是吸血好吧!
  
  林一顰看著這隻真人版的蝠王想:這個版本的韋一笑長的隻能用具有超越時間和空間的時尚來形容啊!
  很龐克的黑眼圈和慘白臉色,視覺係薄唇配亮晶晶的尖牙,雖然已經昏倒,但細細的眉毛仍皺成一個鄙視你的八字,尖窄的臉上神色古怪,身高頂多 170cm。身材乍一看像少年一樣單薄,可林一顰不但看過還摸過,這家夥瘦是瘦,可全身都很結實,肌肉線條雖不誇張但也很明顯,絕對是久經鍛煉。
  
  就像那句話說的,傳奇人物可以長的不帥,但一定要有個性。韋一笑不但性格有個性,長的也具有超越時空的個性。大概是在這個古老的年代裏人的審美觀還很樸素,理解不了如此先進的長相,居然將他比喻成恐怖惡心的蝙蝠。林一顰不禁感歎:
  韋韋,你真是生不逢時啊~~
  

落難仙人
  何處是江湖?
  
  這是個很古老也很俗的問題,一個比較標準的答案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這句話聽起來倒是冠冕堂皇很有哲學意蘊,但在林一顰看則根本沒有什麽意義。她會很鄙視的看著你說:
  “按照這個答案,在2028年整個太陽係都是江湖。”
  
  她其實沒明白,這個江湖,指的是意識形態而非物質構成。生活成長在2028年的她隻對客觀存在的東西感興趣。比如在這個江湖,如何保全性命、怎麽獲得吃穿住用。特別在肚子很餓的時候,思考是尤為現實的。
  
  此時已是傍晚,林一顰一天沒吃東西,而且又是受驚又是費心,這時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可是韋一笑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害得她不停的去試心跳呼吸,也不敢走遠去找東西吃。雖然還有半塊巧克力,但她一直沒舍得吃,總想留到更加緊急的狀況再說。一天不吃東西餓不死,一天不喝水卻會非常難受,她本來天天用那隻空的飲料瓶子盛溪水淨化來喝,可上午逃跑的時候根本沒空去打水,這時候實在渴的不行了。
  
  看著天漸漸黑了,她存著僥幸也許偽裝的掩護不會被發現,就發動汽車尋找水源。終於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找到一條河。匆匆灌了瓶水淨化好,來不及加熱就咕咕咚咚的灌下半瓶。
  “嘩,我又複活了~~哎,多喝點水也許就不餓了。”
  
  林一顰看了看昏迷中的韋一笑,他的嘴唇都幹裂了。當然,失血這麽多,又不知道跑了多久路,不死於失血過多也會死於脫水的。但是她又不敢強喂,昏迷中的人無法控製食道口,也許一勺子水下去灌進肺裏,人就被嗆死了。隻能用毛巾沾著水輕輕擦了擦他幹裂的嘴唇。
  
  韋一笑兩個時辰前就醒了,但他既沒睜眼也沒動。能感覺到腿被重新包紮過,一邊身子麻麻的,是餘毒未清。體內真氣渙散不堪,身子也因失血過多而冰涼。這鐵怪物並沒有移動,那女人也隻是坐在旁邊,一會兒自言自語,一會兒伸過手來摸摸自己心口和鼻息。
  
  想到自己遇到這個詭異的女人,僥幸逃脫性命,如今受了重傷不能動彈,卻不知她到底是何人物。韋一笑靜靜躺著調整內息,他感覺真氣如破棉絮般澀滯,根本沒法自由搬動,隻能抽絲般慢慢纏繞搬運。這次受傷如此嚴重,恐怕兩個月內武功都不能恢複,下山前師傅囑咐他一切小心,他隻當耳旁風,吃了大虧才知道小看了天下人,韃子竟然收攏了這麽多高手。
  
  林一顰不知道自己的肚子咕咕碌碌叫喚、自己哼哼唧唧抱著肚子呻吟,小聲哼哼著遊戲主題曲,給韋一笑蓋上張毛皮,撥開他臉上落著的頭發等等小動靜韋一笑都十分清楚。
  
  等到她實在坐不住,找到水源狂喝水的時候,韋一笑已化解開胸中淤塞,正遲疑該如何時,一個柔軟濕潤的東西輕輕擦著自己的嘴唇。韋一笑皺了皺眉,睜開眼來。
  
  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不管是不是雷文,此時男主or男配都應該對辛苦照顧他的女主心生好感。當他張開眼睛時,看到一張帶著驚喜的如花笑顏,頓時一片溫柔與感激蔓延出來,從此便以心相許,天雷勾動地火,紅四軍遇上紅二軍。
  隻可惜韋一笑不是張生,林一顰也絕不是崔鶯鶯。所謂如花笑顏也隻是一張普通的路人臉。
  韋一笑一句話也沒說,劈手奪過林一顰手裏的半瓶水,咕咚咕咚喝個精光又把瓶子扔還給她,再次閉上眼睛。
  林一顰連一聲經典的:“你終於醒了!”都沒機會說,又再次麵對一張慘白的死人臉。心中鬱悶的直罵娘。
  不過罵歸罵,看來這家夥是不會有生命危險了。鬆了口氣,開始考慮以後的出路。
  
  在元朝,通行的貨幣是金銀,林一顰當然沒有。她也不想賣掉任何一件從原來的世界裏帶來的東西,且不說是否有人識貨,風險和利益同在,若引起了歹人覬覦,她沒有任何承擔危險的本事。再說做生意也要有本錢和貨源。
  韋一笑是不會有錢的,她這麽仔細的搜身後,除了一把漆黑的匕首外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和21世紀不同,這個時代人的貧富階級一眼就能從穿著中看出來,官有官服兵有兵服,有錢人穿綾羅綢緞的長袍,袍子長度在小腿以下,顏色鮮豔華麗,裏麵還有兩層,一層中衣一層內袍。而平民百姓隻能穿粗布麻衫,為了節省布料,外袍都比較短,顏色也是青灰居多,因為染色會增加布料成本。隻要天氣不冷,一般都是兩層,袍子裏麵就是中衣。
  
  韋一笑同學一身破爛的粗布青袍,中衣是舊舊的灰白色,被他撕下條袖子當繃帶了,鞋子是一雙早已磨穿的草底布麵的“混合式”,怎麽看都不像有錢人。不管是落難還是偽裝,都做不到如此徹底。
  
  一窮二白的自己救了一隻一窮二白的蝙蝠,兩人吃飯都有問題,隻能期待他醒來去找明教的兄弟幫襯一下了。不過他被逼至絕境也沒找人幫忙,不知是蝠王人緣太差還是自尊心太強。
  
  這些武林中人究竟是怎樣掙錢的呢?
  
  古語說富不學文,窮不習武,名門正派的大俠們很可能本身家底就比較厚,才能有餘錢拜師學藝,畢竟行走江湖並不是隻靠武功的,出門在外,吃穿住用哪樣不需要銀子呢。
  
  那明教和其他門派呢?雖然他們行事隱秘古怪,但不能人人都去做劫富濟貧的勾當吧,畢竟造反這種事業是需要大量銀子招兵買馬的,就算武器都自帶,好歹也得開給人家個便當吧。
  
  林一顰思來想去,就是找不到謀生的方法,她不盡自卑起來:在現代大學畢業了就沒找到工作,這穿回古代還是失業,自己難道真的這麽廢嗎?輾轉反複中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林一顰幾乎是被餓醒的,轉身一看,副駕駛座是空的。但是朝周圍一掃,就看見韋一笑坐在河邊盤著一條腿打坐。下車走近一看,他四周隱約漂浮著白色蒸汽,但是就像靠近冰塊一樣非常冰冷,想來是他練寒冰棉掌的陰寒內力所致。林一顰知道高手練功最忌諱打攪,容易走火入魔。就躡手躡腳的走回車邊,拿出了林爸的釣魚套裝,準備開開魚葷。
  
  哪知抽出魚竿裝上魚漂,林一顰又傻了,沒魚餌啊。以前跟著爸爸出去釣魚,都是提前買的餌料,這河水湍急,一般餌料會被衝散,必須用蚯蚓。可是除了釣魚用品商店,她真不知道能從哪裏找到這種軟體動物。難道學薑太公願者上鉤嗎?
  
  當她拿著魚竿傻站在河邊發呆時,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了過來:
  “難道仙人釣魚便用不著魚餌?那我可要恭睹上人神技。”
  林一顰猛然抬頭,韋一笑又無聲無息的竄到了她身邊,當真考驗了她心髒的承受能力。看著他尖尖的眉毛高高挑起,薄唇一咧笑得那叫一個鄙視,林一顰頓時覺得很憤怒:
  “找不到魚餌,你也一樣要挨餓。”
  
  韋一笑一聲不吭彎下腰去,手便如鏟子一樣,蹭蹭兩下就在地上掏出一個不小的坑,雖然河岸土質疏鬆潮濕,但林一顰看他跟掏豆腐似的輕鬆,不禁咂舌不已。也沒見他如何翻找,兩根手指便夾住一條大蚯蚓,甩了甩泥巴,接過林一顰的魚竿掛在了魚鉤上。他手輕輕一抖,鉤子就遠遠的拋了出去,穩穩的落在河心,長達5米的釣竿拿在他手裏好像筷子般輕鬆靈活,好像這杆子他已經用了幾十年。
  林一顰想起自己為了練拋鉤練得胳膊都抬不起來,頓時有種無語問青天的感歎。還沒等她感歎完,韋一笑就蹭的一下起杆了,拉上來一條兩三斤的鯉魚。林一顰趕緊轉身拿裝魚的網兜,可她還沒把網兜伸過去,就看見韋一笑指甲輕輕一劃,就把魚開膛剖腹了,內髒扔進河裏時,那魚還在他手上扭動著。
  
  林一顰嘴張的能吞下鴕鳥蛋了,沒出十分鍾,韋一笑已經釣上來4條魚,小林同學的嘴巴還沒閉上。他狹促一笑道:
  “聽說仙人不食人間煙火,張這麽大嘴,你想吃生的嗎?”
  林一顰搖搖頭,她已經無力到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韋一笑的名字起的貼切,他不僅愛笑,每一笑還都有把活人氣死把死人氣活的奇效。
  
  接下來就是經典的生火烤魚了,林一顰沒帶打火機,讓她鑽到死也不可能從木頭裏鑽出火來。隻能看著韋一笑從懷裏掏出一個卷的緊緊的土紙卷,快速甩了幾下,就冒出煙來,裏麵可能卷了能低溫燃燒的磷。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江湖必備裝備火折子啊!虧她昨天還以為是什麽明教秘密文書,都沒敢打開看又給他塞回去了。
  
  這頓飯雖然非常救急,但是小林同學吃得非常鬱悶,有一種越活越倒退的無力感。想她從小跟著父母到處遊玩,自信生存能力比同齡人好許多,今天仍然落到如此丟人的境地,想必蝠王已經對此仙人鄙視的無以複加了。
  
  韋一笑對那魚竿非常感興趣,不釣魚就把它揮來揮去。當然了,鈦合金的記憶金屬,彈性韌性都超好,老爸一年的獎金都花在上麵了。林一顰還沒來得及得意的吹噓一下,就見韋一笑突然雙手抓住魚竿一折,那可憐的杆子就變成九十度彎角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你怎麽能亂掰!!雖然是記憶金屬的但是也禁不住這樣折騰啊!!!!!!!!!”
  林一顰終於忍不住顯出原型狂吼一聲,可惜對韋一笑一點震懾作用也沒有,他掃了林一顰一眼,又把杆子掰回去了,輕輕鬆鬆一擄,魚竿就恢複原型了,隻是上麵明顯留下了幾個手指印。林一顰恨不得一頭栽倒在地,韋一笑卻笑得沒心沒肺興致盎然:
  
  “仙人的東西也不怎麽結實嘛,不過這伸縮的機關倒有趣的很。”
  “不要再掰它!還給我還給我!你知不知道,這是世間僅有一根的法寶啊!是仙人的法寶!!”
  
  林一顰把一把魚竿搶了回來,收成短短一節放回包裏。做了幾個深呼吸,不停的默念:“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我需要生活來源,吃穿住用……”
  她盤腿往地上一坐,準備開始談判。
  “本仙人救了你,你總要報答一下吧。”
  
  韋一笑也坐了下來,嘻嘻一笑道:“銀錢我沒有,現在武功也使不出,又被官府追殺,哪有什麽東西能報答仙人?”
  “那你的兄弟們呢?”
  “兄弟?我沒兄弟,我是孤兒。”韋一笑也不惱,認認真真回答問題。
  “我是問你明教的兄弟。”
  “我不是明教中人,也不認識什麽明教的兄弟。”
  “什麽!?”林一顰震驚了,她先入為主的認為他就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難道是同名同姓?
  “那你是不是青翼蝠王韋一笑?”
  “什麽王?我確實叫韋一笑,不過剛剛下山還沒有外號。”
  
  林一顰看了看韋一笑那亮晶晶的尖牙,還是不肯死心,問出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
  “你輕功如何?會不會寒冰棉掌?”
  韋一笑一直笑得沒心沒肺,聽到這個問題臉色突然一寒,雖然還在笑,卻是非常古怪瘮人,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溫柔,輕輕道:
  “因為你是仙人才會知道嗎?”
  這句話等於承認了,好像還給她留下了退路,可是這如針紮一般的寒氣突然撲麵而來,林一顰頓時動彈不得,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殺氣?!一股從來沒有的恐懼感突然湧遍全身,腦袋裏麵一團漿糊,本來編好的種種謊言一句也說不出口,隻能直愣愣的盯著韋一笑深淵般黑暗的眼睛。
  對峙了不知多久,韋一笑收起了殺氣,鄙視的看著林一顰道:
  “不管是誰告訴你的,他都找錯了人。嘿嘿,我韋一笑從來不在乎別人知不知道我的武功,有膽就來試試。”
  
沒有救濟金的江湖
  灌了瓶水把火堆熄滅,又把剩下的一條烤魚切塊用洗淨的樹葉包好放進了小冰箱裏。突然看見冰箱旁邊的加熱器,林一顰幾乎想抽自己一巴掌。把生魚扔進去按個烹調鍵就是了,我居然用生火這原始辦法來增加鄙視。
  
  垂頭喪氣的爬到車上,韋一笑已經在副駕駛座上坐好了,正悠然自得的研究一排排的按鈕。
  
  林一顰也不問他去哪裏,打開車窗就發動野豬,不管方向的隨便亂開。
  
  開車兜風這件事,除了泡MM外對改善心情也是有幫助的,林一顰也不管是否會嚇到韋一笑,插進一張new age CD按下播放。寧靜安逸的音樂飄出車窗,她卻始終找不到心平氣和的感覺。
  
  過了好久,韋一笑才出聲問道:
  “怕了?”
  
  林一顰點了點頭,從來沒受到過死亡威脅,怎能不怕?這時候她一點也不想撒謊。
  “我不能解釋怎麽知道的,但我真的沒想過要害你。”
  
  韋一笑不置可否的沉默了幾隻曲子,突然出來一句:
  “你既沒心機也沒武功,不知什麽人讓你一人出來闖蕩,以後少從這裏麵出來為好。”
  
  林一顰聽了這句話,雖然知道韋一笑不一定信了自己,心情卻突然轉好,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兒平冤昭雪了一樣。
  
  “你武功心機都好,還被人圍毆成這樣。”
  
  “不錯,我沒法寶護體,又不如你仙人坐騎奔馳如飛,自然跑不掉。”韋一笑又恢複了讓人想毆打的表情。
  
  “我的坐騎雖然是奔馳,不過你跑的也就比寶馬慢一點,不要自卑嘛~”林一顰開了個韋一笑聽不懂的玩笑,倒先把自己笑的前仰後合。心想大學時我也是一條有名的毒舌,怎麽會輸給你這古人?讓你看看現代人強悍的臉皮厚度吧!
  
  兩個人舌戰一番,皆把對方損的一無是處體無完膚。
  
  此時已在汴梁附近,農田一望無際,竟然多是水稻,想來元朝時生態環境還非常的好,竟然在北方出現少見的江南氣象。林一顰非常想去參觀一下這座六朝古都,順便看看可有謀生之道,打聽清楚方向就準備走著去觀光。韋一笑也不阻攔,隻告訴她有什麽危險撒腿跑便是。看來三十六計果然逃跑為上。
  
  林一顰穿上袍子布鞋,把她自然卷的頭發包了起來就出發了。
  
  一路上風景極好,除了稻田,居然還有大片大片栽種的竹子,可見土地肥美農業繁榮。
  進到城中,這古都繁華的景象更是讓人眼花繚亂。
  
  寬闊平整的街道旁邊都是酒肆、氈坊、絲綢鋪、瓷器鋪、竹木農具鋪,還有官營的鹽攤和武器鋪子,無一不是人聲鼎沸。街道上許多穿著華麗絲綢的有錢人騎在馬上或坐車,其中還有幾個高鼻深目的西方麵孔。
  
  想必馬可波羅來到中國時,看到的就是這番商業繁華的景象,他肯定也如林一顰這時一樣咂舌不已。
  
  林一顰東尋西找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找到她想看到的街道。這大概就是古代的小吃一條街,各種胡餅、熟肉、幹鮮的瓜果整齊的擺在路旁,空氣中都是濃濃的肉湯味道。
  林一顰身上一毛錢也沒有,隻有咽咽口水勒緊了腰帶。這時她才看見路旁好幾個小乞丐也和她一樣動作,看著那些食品攤子脖子伸的老長。林一顰有些奇怪,這個城市很繁華,卻沒看見幾個窮人,不至於發展到全民皆小康的地步了吧。
  
  這時一個穿著華服馬靴的大漢從後麵突然推了林一顰一把,幾乎把她拍飛到道旁的牆上,嘴裏還罵罵咧咧的道:“窮酸的漢人怎麽滾不回南邊,在這裏檔大爺的路!小心一馬鞭抽死你!”
  
  林一顰看那大漢寬她兩倍,當然不敢反抗,躬身低頭的跑掉了。後來才問出,原來城南才是窮人住的地方,她進來的是西邊的坊,屬於富人區。
  
  本著兼聽則明的全麵旅遊原則,她決定再去看看南區。
  
  結果越走街道越狹窄,開始房屋還是黃土夯成的土房,到後來居然都變成了窩棚。地上汙水橫流臭氣四溢,人口的密度非常大,一看就不是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
  
  她問出這南區比富人區大的多,因為按照元朝四等人分發,漢人和南人的數量遠多餘蒙古人和色目人。而各種律法也都有等級歧視,賦稅和徭役又很重,使漢人和南人的生活非常艱難。雖然汴梁是號稱中都的繁華都市,但其財富都是屬於蒙古統治者和投降的漢族大地主。
  
  雖然早知道元朝是如此,親眼見到如此差異林一顰心中還是很不舒服,眼看天色也漸漸暗了,便出城去找她的坐騎野豬了。
  
  韋一笑見她回來,笑嘻嘻的問道:
  “都說中都汴梁乃天下最富庶繁華之地,你看如何?”
  
  林一顰搖了搖頭,拿出昨天剩下的烤魚溫了溫,兩人分著吃了。又開車回到了河邊,看著黃浪翻滾的河麵,拿出魚竿坐下發呆。
  
  她沒放魚餌,看著熒光魚漂在變暗的波浪中閃爍,坐了良久才對韋一笑說:
  “國富民貧,富人少窮人多,這朝代撐不了多久了。”
  
  這既是曆史知識,又是她的親身體驗,金字塔型的社會結構是不會穩固的,一但下層階級垮塌,上層就會立刻崩潰,幾十年後的朝代更替,已經能清楚的看見。
  
  韋一笑難得沒帶鄙視的看了她一眼道:
  “難為你看的出來。我以為你出生富裕之家,會被這富貴之像晃花了眼呢。”
  
  林一顰搖了搖頭道:
  “我的家鄉比這富裕多了,但是國富民強,我家隻算小康而已。”
  
  “仙境嗎?”
  
  林一顰躺了下來,看著繁星閃爍的天空,她的家鄉雖然因汙染看不大見星星,可是這一刻卻比這個星空要親切的多。
  
  “……恩,仙境。”
  
  ———————————————我是自力更生的分界線————————————————
  
  韋一笑受傷不能動彈,林一顰的計劃是讓他釣魚,然後開車帶到汴梁去賣。黃河鯉魚肉肥味鮮,但黃河距離汴梁城幾十裏,魚送到城中已不新鮮。而野豬十幾分鍾就能到達,來回運送鮮魚,想來應該可以賺到些錢。
  
  她越計劃越興奮,似乎馬上就可以脫貧致富奔小康了。韋一笑隻笑嘻嘻的看著她不置可否。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林一顰醒來時,韋一笑已經把一桶十幾尾鮮魚準備好了。
  
  “十幾條夠嗎?”她不放心的問。
  “再多你既搬不動,跑的時候也舍不得。”
  “什麽舍不得?”
  韋一笑卻不答,催著她開車。
  
  林一顰仍然把野豬停在汴梁城邊的樹林裏做好偽裝,就扔下韋一笑興衝衝的提著桶進了城門。
  十幾尾魚加上水,也有二三十斤重,等她連拖帶拉的弄到賣飲食的街上時天已經大亮,人也開始多了起來。
  
  她昨天已經打聽好鯉魚的價格,把自己帶的魚定價高了20%。但是鮮活扭動的魚仍然賣的很好,不到一個時辰就賣光了,還有人來打聽她是如何弄到如此活魚。雖然渾身魚腥,兩條胳膊都抬不起來,林一顰仍然高興的上躥下跳。
  
  拿到錢,她就直奔到藥鋪買了刀傷藥和白布。反正河裏魚多的是,吃得東西暫時不用發愁,先把韋一笑的傷治好再說。
  中午回去把藥交給韋韋,她又開車回去拉了一桶回來,準備下午再賺一筆。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當她趕到食坊的時候,已經有兩個穿著製服的蒙古人在等她了。她早料到賣東西需要交保護費,上午就準備好了一點錢,這時趕緊點低頭哈腰的遞了上去,哪知那兩人接過錢,便一把搶過魚桶,拿出鐵鏈就來鎖她。
  
  “元律漢人不得集場買賣,你沒有官府的印證,居然敢當街賣魚,罪當杖五十!跟我們回去!”
  
  林一顰驚的呆住了,被一把抓住手腕。她突然想起韋韋的囑咐,猛地一腳踢在抓她那人的脛骨上,等他“啊!”的一聲鬆開手,就轉身拚命的跑起來。想到被抓就要被碗口粗的棍子打上五十下,林一顰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盡往人多鋪雜的地方鑽,那兩個蒙古人身材高大,很快就擠不動了。
  
  等林一顰跑過四五條街,後麵再沒追喊的聲音時,才發現腳上的鞋子已經少了一隻。她當然不敢回頭去找,低著頭匆匆的跑出城來。
  
  韋一笑看到她狼狽的樣子笑得直打跌:
  “被搶了吧,看來你跑的還是很快的,竟然沒有被抓。”
  
  林一顰一腔怒火立時噴發出來,像噴火暴龍般抓住韋一笑的衣襟使勁吼道:
  “你明知道漢人不能在城裏賣東西,為什麽不告訴我!!!!!!!!!!”
  
  韋一笑捂著肚子道:“你昨日籌劃的兩眼放光上躥下跳,告訴你也不信,還是等你吃個虧才能長長記性。”
  
  “什麽長記性!!我是根本不知道!!!!!!!!!!”
  “那獨腳大仙現在知道了吧?”
  “知道了!!!知道差點被你個臭蝙蝠害死!!!!!!!!!!!!!!!!!!!!!!!!!!!!!!!!!”
  
  林一顰直喊到聲嘶力竭坐倒在地上,極其後悔沒把韋一笑扔到山穀去喂狼。
  
  “沒想到漢人連賣東西都不行,這也太不公平了。”
  “公平?嘻嘻,你還沒見到真正厲害的呢。”
  “那怎麽辦?沒有錢寸步難行,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你又餓不著肚子,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林一顰無可奈何的舉起雙手道:
  “我不能再吃魚了,會過敏。過敏就是吃魚就會生病。”
  
  韋一笑仔細看了看她的雙手,發現從手背到到十指都起滿亮晶晶的水泡,有的已經磨破出水了。
  “那你上午不買吃的?”
  “過敏幾天也不會死,傷口再拖下去感染的話,韋一笑就變成韋不笑了。”
  
  韋一笑半天說不出話來,連拖帶拽的把林一顰拉到車上,兩個人又回到了人煙稀少的河邊。
  
  “拿著刀子,去割些稻草來。別把自己的手指頭割下來哦。”
  韋一笑掏出他那把漆黑的匕首,遞到林一顰的手裏。
  “要稻草幹什麽,你練功嗎?”
  “割來就是,問那麽多。”
  
  林一顰疑惑的去了,好在旁邊有很多枯黃的稻草,沒一會兒就割下一大捆,這把匕首絕對是寶刀,如何快法請參照倚天劍屠龍刀。估計也是隕石合金鍛造的,卻不知韋韋從哪裏得來。
  
  韋一笑仍是盤著一條腿坐著,挑出一束稻草又搓又擰,結成一條草繩,把繩子夾在指間,再擰另一條。擰到四條時就把草繩交錯著編在一起。他手指翻動如飛,不一會兒就編出一隻非常結實的草鞋來。
  
  他把草鞋扔給林一顰道:
  “在貧民窟裏賣東西官府是不管的,隻是窮人買不起魚,你就賣賣草鞋吧。”
  
  ————————————————我是目瞪口呆的分界線———————————————
  
  林一顰不知道是古人太強悍,還是韋一笑是十項全能,雖然他看來是窮人出身,但是一個武林高手編草鞋如此熟練,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於是乎每天小林同學就背著韋韋編的二三十雙草鞋,偷偷溜到南區去賣。由於上次被“城管”驅趕仍心有餘悸,她換上了逃跑方便的運動鞋,又塗上泥巴掩飾。
  
  草鞋當然不如鮮魚利潤高,每雙隻賣兩文錢。不過屬於易消耗物品,一個勤快的農民一年要穿壞幾十雙草鞋,而韋韋指力非凡,草鞋編的是超級結實,所以賣的也挺快。
  林一顰都要注冊專利品牌了:高手打造,品質不凡。
  
  這樣收入雖然很低,但是隻買些燒餅鹽巴之類的生活必需品還是夠的,隻是要存好久才夠買一次傷藥。林一顰每次都把換下的繃帶洗淨放進加熱器裏消毒重複利用,這才周轉的開。
  
  還好她有野豬這個最最堅強的後盾,下雨刮風都不怕,還能到遠些的村落換便宜的蔬菜瓜果,否則兩個人都要得維生素缺乏症了。
  
  白天林一顰把太陽能收集板拉出來,這樣晚上就可以使用CD機和車燈。隻是這樣白天賣草鞋晚上聽古典樂的生活,不知道是俗是雅。她也曾興致盎然的跟韋一笑學編草鞋,結果沒編出一隻來就十指通紅疼的呲牙咧嘴。
  怪不得清代有一首詞寫到:“柴扒一堆草一束,推得鞋成力用足。一雙隻賣幾文錢,可憐推脫指尖肉。推草鞋人手指痛,著草鞋人腳趾凍。貧民一樣父母生,受苦這般堪一慟。”
  若不是韋韋身有武功,指力非凡,必然早已指裂肉綻,鮮血淋漓。
  
  如此兩個月後,韋一笑終於傷好功複,他立在河邊一聲長嘯,臉上滿是自信與舒暢,全無平時古怪譏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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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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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07


夜探相國寺

  兩個多月的辛苦終於有了結果,韋一笑武功恢複,可以拉出去遛遛了。當即開車去逛汴梁城。
  
  林一顰兩個月來每天小心翼翼躲著“城管”,夾頭縮尾的在小巷中亂竄,如今高手在側,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的走在大街上。她昂首挺胸,搖頭晃腦,十足一副狐假虎威、小人得誌的模樣。
  
  韋一笑也興致盎然的東瞧西看,似乎對什麽都很感興趣。但是他走過的地方總是發生一些小小事故,不是一個大胖子莫名其妙絆倒,就是一輛華麗的馬車突然掉了個輪子。當真是人見人栽,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
  
  林一顰當然看不清他到底如何出手,但見他尖窄的臉上牙齒越露越多,笑容也越來越邪惡,就知道是他幹的。不知道這個高手是受傷憋壞了,還是天生就愛整人,盡幹些不入流的惡作劇。
  
  兩人逛到內城,來到一大片寺院之前。
  
  汴梁最有名的旅遊景點就是這座大相國寺了。它始建於北齊,後毀於戰火,又在唐朝重建。在北宋是全國最大的寺院和宗教活動中心。在元朝雖然規模有所縮小,但仍然有朝廷分配的良田一千多傾,養僧近千人。並藏有大量的稀世珍寶,如唐畫聖吳道子的畫、塑聖楊惠之的十八羅漢塑像和北宋大文豪蘇軾的手跡三寶,絕對是文化藝術寶庫。
  
  可惜這些東西都毀於元末的戰火和水患,林一顰在現代時無緣得見,但僅僅那座清代整塊銀杏木雕刻的千手觀音像也把她震撼的目瞪口呆。
  
  雖然不是曆史穿,但是如果能進去看看,也不枉穿越一場。可惜這寺和那該死的少林寺一樣不接待女客,而且就算混進去了,也絕對見不到那些寶貝。那是隻向特權階級開放的景點。
  
  兩個月來林一顰多少次遊蕩在這相國寺的院牆外吞著口水,恨不得會隱身鑽牆以入寺一觀。
  韋一笑見她癡癡的望著院裏,笑道:
  “想進去瞧瞧?”
  點頭如搗蒜。
  “那倒也不難。”
  林一顰第一次覺得韋韋那尖尖的牙齒也挺可愛。
  當下韋一笑便混進寺裏,不到一炷香便飄然出來,已探明了三寶所在。講好半夜前來,兩人就出城歸車了。
  
  ————————————————我是夜探的分界線—————————————————
  
  於是,武俠世界中,最為經典“夜探某某地”就發生在這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裏。
  半夜十二點,月黑風高,實在是殺人放火采花偷竊的最好天氣,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汴梁城的城牆外。城門早已關閉,韋一笑夾著林一顰向上一縱,在拋物線的最高點將匕首插進城牆,接著借力一躍,如此兩次便跳了上去,又順著城牆悄悄滑下。匕首鋒利無比,入牆無聲,韋一笑腳步如貓,悄無聲息。兩個人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這座守衛森嚴的古城。
  
  韋一笑耳目靈便,拉著林一顰閃過街上巡更的守衛,一路無驚無險的來到了大相國寺外。韋一笑切身傾聽牆內無人,就夾著林一顰飛了進去。
  
  這時古寺內隻有寥寥幾星燈光,各座大殿都沉浸在濃濃的夜色之中,全無白天的莊嚴寶相,而是到處透著陰森。林一顰想起曾經看過的種種恐怖片,就一點兒也不想進殿參觀了。韋一笑告訴她,三寶中的兩寶都在方丈禪房內,就夾著她奔了過去。
  
  其時已是深秋,院內參天古木下都是落葉枯枝,韋一笑帶著一人一路經過竟然毫無足音,隻似一股秋風掃過,發出沙沙的輕響。
  
  來到禪房所在的院內,發現裏麵還點著燈,兩個人正在輕聲交談。韋一笑把林一顰輕輕放在地上,就竄到窗下偷聽。但聽那兩人道:
  “少林寺這些年實在風頭太健,我這次南下,聽說又有少林俗家弟子開辦了大鏢局。他們想得到武林領頭門派的做法越來越急切啦。”
  
  “哼,改朝換代時他們早早便投靠了朝廷,弄到了多少好處,那全真派沒落後,好多山頭道觀便交給了少林手中。可惜朝廷後來更寵信黃教喇嘛,他們失了寵,才反過頭去經營中原武林。”
  
  “想兩頭討好,沒那麽便宜的事,我聽聞那張三豐老道的幾個大弟子已經學成下山,據說武功高超又熱心公道,近兩年許多武林紛爭都是他們調解,風頭大超少林弟子啊。武當派蒸蒸日上,少林想得那武林至尊之位可是難上加難。”
  
  “聽說那張老道雖然號稱武功天下第一人,卻是出身少林?”
  
  “沒錯啊,他是少林棄徒,還沒正式落發出家就被趕了出來,現在卻成為少林寺最大的對手。少林寺公言張三豐偷竊少林武術又改頭換麵,哼,那他們怎麽打不過他?別的門派也不管這些閑事,怎會為了少林強出頭。”
  
  “看來這張老道做事圓滑的緊,事事不落人口風,不到二十年就將那武當派推到六大門派中的第一流,如今開枝散葉,更是厲害。我看沒幾年就會成為六大派之首了吧。”
  
  “事事難料啊。想當年全真派中原第一大派,王重陽武林第一高手。可他死後沒幾年全真派就垮了,連道觀都改成了佛寺。所以說這處世之道圓滑第一要緊,少林派要不是一直朝野兩不相幫,怎能存世幾百年?”
  
  “哎,朝廷如今尊崇密宗黃教,聽聞那八思巴法王出入朝中如同宰相一般。我大相國寺如今也大不如前,所幸還有幾百畝薄田才能苦苦支持至今。”
  
  “說到田,今年的田租怎麽還沒收上來?”
  “哼,還不是佃戶死拖活拖,年初說旱,年末又說澇。還不如買些驅口使喚。”
  
  “他們怎麽這麽大膽了,不怕被趕出去?”
  “哎,你這幾年在南方不知道,這些佃戶大多入了魔教,不信佛祖、食菜事魔不說,還結成一團橫行鄉裏,我們又不是武寺,隻那幾個護院又怎能與他們相抗……”
  
  林一顰趴在地上,聽聞這些江湖中事,似乎與她所知所差甚多。她記得六大派圍攻光明頂,還以為這些名門正派都是抱成一團。誰知暗地裏又有這許多利益矛盾,無不與那佛教道教所宣傳的虛無精神大相徑庭。越聽越是鬱悶,便伸手去拉韋一笑的袖子。
  
  韋韋回眸一笑,頓時顛倒眾生。但見月光下看不清他眉眼,隻一口尖牙發出森森白光,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林一顰看的脖子後麵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用力在他背上一推。韋一笑就從窗子裏鑽了進去,隻聽噗通噗通兩聲重物倒地之聲,就知他已得手。林一顰站起來拍拍衣服,從大門裏走了進去。
  
  見地上兩個胖大和尚仰麵躺倒,眼睛骨碌碌亂轉,滿是驚恐的神色。韋一笑圍著他們轉來轉去,好像盯著砧板上的肉一樣笑得極其邪惡,不知在想什麽折磨人的法子。兩個和尚臉色慘白,頭上出了一層冷汗。
  
  林一顰看他們實在可憐,便出聲招呼韋一笑:
  “你是來看寶貝還是來看和尚,快來幫我找找。”
  
  兩個人便翻箱倒櫃的大翻特翻,終於在床下一個半隱蔽的格子裏找到一隻箱子。打開來就是用層層宣紙包裹的兩個卷軸。兩個人把卷軸擺在書桌上,湊在油燈下觀看。
  
  林一顰拿出一卷輕輕展開,是一副書法作品,字體瘦勁,拙中藏巧,意態自然瀟灑,是一首蘇軾的定風波: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餘獨不覺。已而遂晴,故作此詞。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這首詞是蘇軾被貶在黃州時所作,雖然處境險惡生活窮困,但他樂觀曠達,胸懷寬廣,這首詞有著俠客般臨危不懼、瀟灑不羈的風範。
  韋一笑果然非常喜歡,輕輕念了一遍後才重新卷起包好放回了箱子。
  
  另一副卻是吳道子的皇後出行圖,一個豐滿的美女坐在豪華的輦車上,妝容繁麗氣質富貴慵懶,十幾個隨行的人員舉著寶器食盒包圍在輦車周圍。
  
  林一顰還沒仔細看,韋一笑就道:“這畫不好,不好。”舉起卷軸就往油燈上燎。林一顰大驚,趕緊撲上去搶救,結果韋一笑就是不鬆手,爭執間刺啦一聲,畫從中間撕裂成兩半。
  
  林一顰頓時覺得天地無光日月無色頭暈目眩幾欲暈倒,呈org式撲倒在殘畫上,流下兩道海帶寬淚,語無倫次的喊道:
  “罪人啊,我是罪人!國寶!!古跡!!”
  
  那兩個和尚臉上肌肉不停抽搐,顯然也是驚痛不已。
  
  “扯都扯壞了,有什麽好哭的,還有一寶不在此處,趕緊去看完走人。”
  
  韋一笑袖子往桌上一掃,揪著她的後衣領走出屋外,辨明方向就夾起人飄了過去。
  點倒兩個值夜僧人,兩人進入了供奉著塑聖楊慧之作品的羅漢堂。
  
  十八尊真人大小的羅漢像分列兩旁,雖然顏色有些剝落,但仍是神態各異栩栩如生。在一豆燈光跳躍閃動的微光下,這些或橫眉怒目、或喜笑顏開的羅漢和他們腳下踩的鬼怪坐騎都似乎活了起來。
  隻是剛剛的事故讓林一顰神思恍然無心欣賞。
  
  韋一笑在一尊羅漢前站定,從袖中抽出個東西,原來是他從方丈禪房裏順來的硯台和毛筆。他把手中的筆沾滿濃墨,唰唰幾下就在那羅漢臉上添上了下墜濃眉和兩瞥八字胡,頓時把嚴肅的羅漢畫成了搞笑藝人。他退後一步欣賞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笑道:
  “你已毀了一寶,我韋某怎能落於人後?”說罷又朝別的羅漢畫去。
  
  林一顰這時腦子裏麵已成漿糊,眼看韋韋塗了好幾尊塑像。卻不是添上眉毛就是胡子,不禁鄙視古人缺乏想象力。想到自己已經毀了一寶,這時也阻止不了韋一笑,於是幹脆破罐破摔,從韋韋手裏奪過毛筆,塗出了降龍煙熏妝、伏虎日曬妝、韋陀圈圈眉、長眉海帶淚、托塔爆青筋、騎象冒黑線等等後現代作品,且塗且向韋一笑解釋。
  
  兩個人畫的興高采烈手舞足蹈,不一會兒,十八羅漢臉上已經沒有能下筆的地方了。兩人這才意猶未盡的收手。
  
  韋一笑夾著林一顰從正門翻了出去,在大門外的牌坊前停下,放下林一顰,飛身上了牌坊。林一顰沒看見他幹了什麽就跳了下來,問他卻笑而不答,隻說明日既可知道。
  
  這次夜探就這樣圓滿結束了,以後的二探某某地,三探某某地時,隻要條件允許,韋韋總是喜歡帶著林一顰。想是月夜共塗羅漢堂塗出了革命友誼。
  
  —————————————————我是圓滿結束的分界線——————————————
  
  從相國寺出來,韋一笑卻不像進來時警惕的走在街邊陰影裏麵,而是拉著林一顰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中間,好似白天逛街一樣。如果有夜市當然值得一逛,可元朝當然沒有什麽夜生活,這時全城人都在酣睡之中,城中一星燈光也無。
  林一顰莫名其妙,剛要開口詢問,韋一笑便停了下來揚聲道:
  “現身吧,我們這就出城,你要跟到何時?”
  
  林一顰回頭一看,一個身影從街邊建築的陰影裏鑽了出來,光光的腦袋,原來是個胖大和尚,如彌勒佛般笑嘻嘻的盯著兩人。
  
  “你從禪房就跟著我們,可尋到了什麽破綻?”
  
  和尚笑道:“沒有,你輕功實在高絕,若不是這姑娘在屋中說話聲大,我也不知道你們行蹤。”
  
  林一顰這才知道,是自己在方丈屋裏絕望的呐喊引出了這個高手,不禁後悔不已,不知道韋一笑是不是他對手。
  
  韋韋臉上毫無緊張之色,道:
  “那和尚你對我們夜探相國寺之行有何見教?”
  
  那和尚笑得更加歡暢:
  “你們嚇那蠢豬方丈,撕毀真跡,塗抹羅漢都大快我心,絕無意見。隻是這相國寺中原第一富寺,肥的流油,你們怎麽不順手牽羊摸他些銀子?害得和尚我還得巴巴的送出來。”
  
  林一顰聽得狂翻白眼,不知道這奇怪的和尚是不是在說反話。就看見他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包裹輕輕扔向韋一笑。
  
  “別接!!可能有毒!!”林一顰喊遲了,包裹已經抓到韋一笑手中。她湊近一看,發現韋韋是用袖子裹住手掌接住的,這才放下心來。那兩人朝她看了一眼,顯然是說:“你沒武功,對這些江湖伎倆倒挺熟悉。”
  
  韋一笑當即拆開包裹,裏麵露出兩塊閃閃發光的大銀錠。
  
  那和尚道:“借花獻佛。我不是相國寺中人,隻是掛單的和尚。壯士不必生疑。我是明教中人,見你人品武功都十分和我口味,想問問你願不願入了明教。”
  
  林一顰這才知道,這和尚原來是個獵頭。果然不管是十四世紀還是二十一世紀,最重要的都是人才。看那和尚胸口漲起,似乎層層疊疊穿了好多衣服,心中一動,突然喊道:
  
  “布袋和尚說不得!”
  
  那和尚一愣,驚訝的看著林一顰道:
  “姑娘你眼光不錯,我正是說不得。不知你從何處聽來我的名字?”
  
  林一顰知道又說錯了話,誰知道自己猜的這麽準,隻得呐呐道:
  “恩,那個,你鼎鼎大名……天下誰人不知……”
  
  說不得搖了搖頭,又看向韋一笑。
  韋韋也不解釋,對說不得道:
  “我雖無門派,但有師傅。何況也不知那明教教義如何,是否和我心意。”
  
  說不得笑道:
  “無妨,我們不同與其他武林門派,功夫都是自己學得,不在乎是否有師傅。至於教義,我這時說了也沒用。不如你自己觀望考察,看看是否合心。”
  說完也不告別,轉身就走遠了。
  
  韋一笑把銀子扔給林一顰,夾著她故技重施翻出城牆。
  
  出了城牆,韋一笑才開口道:
  “是不是見人時都要點了你的啞穴才成?”
  “我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猜的這麽準……”林一顰心道誰讓這說不得和遊戲裏的形象這麽像。
  
  “你已有了銀子,接下來想做什麽?”
  林一顰心往下一沉:來了,這句話終於還是來了。
  
  她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無憂無慮從沒受過大挫折,來到這腥風血雨的世界實非她所願。兩個月中,與其說是韋一笑靠她的照顧,倒不如說是她依靠著韋一笑。不管從生活來源還是心理依靠,這個嘴巴惡毒笑容邪惡的家夥都給了她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好像有他在就沒有什麽事情不能解決。
  
  可他終究是武林中人,而且早晚會加入明教。如今他武功已複,就和自己毫無關聯了,如果他要求分道揚鑣也是理所當然。可是這失落感卻不是理智能夠控製的。是啊,自己有了銀子,還有這時代最堅固的堡壘,但此時此刻,還是有滄海一葉,飄零無依的恐慌。
  
  林一顰低頭默默走著,韋一笑也不催她。半天她才輕聲答道: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才會被扔到這個世界,也不知道讓我來的人要我做什麽事情,更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去。隻知道親人、朋友一刹那間全都沒有了,隻剩我孤零零的呆在這裏。”
  
  林一顰茫然的看著前方,隻覺得到處都是霧蒙蒙的看不清楚,不管是前途還是理想。
  
  ——————————————我是一夜無話的分界線—————————————————
  
  第二天一早,韋一笑依然在河邊打坐練功,等他收功站起,轉過身來時,臉上帶著從未見過的嚴肅:
  “我行事向來肆無忌憚無法無天,行走江湖帶著你這累贅確實麻煩。你要還是想來,需自己跟上。若是落下了,我可不會回頭去撿你。”
  
  林一顰覺得這天空從未有過的燦爛。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相國寺三寶曆史上確有其物,隻是毀於戰火不知其內容如何,所以兩人見到的三寶都是本作者杜撰~
女主性格稍微懦弱了點,我很羨慕那些獨立自主不靠別人就能混的風生水起的女人。
而少林和武當的矛盾,是從原作推測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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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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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篇

自助遊的開始

  有了銀子,這汴梁城便親切多了。林一顰拖著韋一笑進了成衣店,出來時從裏到外煥然一新。韋韋看來注定是要做青翼蝠王的,對那青布袍始終情有獨鍾。而比起滑溜溜的絲綢,林一顰更喜歡柔軟貼身的棉布。所以窮人乍富後仍然穿得如老百姓一般。
  
  她自吹到:“本仙人滿腹詩書氣自華,根本就不需要華服便仙風道骨惹人注目~”
  韋一笑笑道:“滿腹詩書?我看是滿腦食物吧~”
  
  林一顰知道昨天進城時她盯著那熟食鋪子流口水的樣子被看到了,饒是她城牆拐彎一樣厚的臉皮也不禁惱羞成怒大打出手。
  
  韋一笑笑得幾乎內傷,拎著她的後領走到了小吃一條街。大湯圓、赤豆羹、小籠湯包筒子雞,兩個人從街東頭一路吃街西頭,直吃到腰都彎不下來才停下。一邊散步消食一邊討論以後的去處。
  
  “你說你要行走江湖,那麽哪裏才是江湖?”
  
  “哪裏不是江湖?這些商賈流民、僧人道士、歌姬乞丐、俠客盜賊,但凡朝廷管不到管不了的人都是江湖中人。”
  
  林一顰默然,看來這才是江湖的確切定義。與其說是地方,倒不如說是個社會領域,包含著一切不服從於帝國的政治秩序而自由流動的因素。
  
  韋一笑接著道:“這些商賈腳販,向來得不到官府保護,卻也不受監視自由走動。那些反叛的武林中人也混跡其中,朝廷勢力強大,他們就麵上服從。一但朝廷衰弱,他們就會趁機而動。”
  
  “那就是說,武林中人屬於江湖,但是江湖中人卻不一定是武林人士?”
  
  韋一笑點了點頭道:
  “沒錯。倘若整個江湖全都是會武功的人,韃子也不至於占據中原這麽多年。”
  
  “說來說去,那些大俠們還是弱勢群體,打不過就服從皇帝的權威,打得過便想自己當皇帝。”
  
  “嘻嘻,沒錯,打著驅除韃虜的旗號,其實誰不想自己坐龍庭?倚天劍、屠龍刀,便是當上皇帝的踏腳石罷了。誰又真的想幫這些貧民百姓?”
  林一顰心想:明教大概就是,不過我不告訴你,你還是自己發現吧。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走到了大相國寺附近。卻見熙熙攘攘的人群圍在一起,都抬著頭指指點點。
  
  林一顰抬頭一看,不禁啞然失笑。那七八米高的石牌坊上本來大書“大相國寺”四個大字,這時那“大”字上卻被加了一點,變成了“犬相國寺”。就知道韋一笑昨天晚上竄上去幹什麽了。
  他目光深遠、見事透徹,行事卻如此稀奇古怪,透著小孩兒般的幼稚任性。真不知是何人把他養成這樣一隻國寶。
  轉頭看他咧著嘴角,笑得極其邪惡,顯是對這一筆之作非常得意。
  
  洛陽龍門石窟就在汴梁左近(當然是以野豬的腳程算),途中可以經過少林寺。兩人商議定接下來的路程,便回到食坊買了許多固體食物路上吃。林一顰想了想,又跑到藥鋪中買了一大包治療各種跌打損傷的外傷藥和白布。至於水盆飯碗火折子等生活用品,平時已經湊錢買齊了。
  兩人大包袱小行李的回到野豬上,告別了這座如盛極將謝的牡丹一般繁華的汴梁,準備朝西駛去。
  
  ————————————我是以行走江湖為名的自助遊開始的分界線——————————
  
  把東西放在後座,韋一笑卻不上車。對林一顰道:
  “你開車吧,我在後麵跟著。”
  “啥米?你要跟著野豬跑?”
  “是啊,兩個月不練,功夫退步不少。你別開的太快就好。”
  
  林一顰一陣暈眩,大哥,什麽兩個月不練,你天天都打坐冒煙四五個小時好不好。隻是腿幾乎被砍斷才沒時時上竄下跳的練輕功,真是人不瘋狂枉高手。
  
  “我說,是不是高手都這麽努力的?”
  “不是高手也一樣。武功一途,靠得是天賦和機緣,但若不時時努力練習,天賦再高、機緣再巧也練不成。”
  
  林一顰默然,這句話分明就是“天才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天分”的古代版。想自己除了高考前幾個月,真的沒有拚命做什麽事的回憶。這些武林中人平日看起來瀟灑淩厲、風光無限,誰知道是人前一分鍾,背後十年功呢。看來自己雖然穿了武俠,卻是注定成不了高手了,起碼跟著汽車跑步這種毅力是根本達不到的。
  
  她緩緩啟動,開到80邁左右,這也是獵豹捕食的最低速度了。從後倒鏡裏看著幾丈後一個青影輕飄飄的跟著,似乎沒費什麽力氣。可她也不敢開的再快些了,怕他剛剛傷愈,用力過猛病情反複。
  
  “這個世界中的人身體構造和現代人有什麽不同?那些穴道、經脈是否真的存在並且對人體影響如此巨大?那些神奇的武功秘籍,如何能在短時間內大幅提高人的潛力?”她反複思索不得要領,於是猛磕零食。
  
  其實旅遊這件事,路上非常乏味,即使不是坐11路車(就是兩條腿走)也會精神身體雙疲憊,所以零食和聊天是必須的。特別是長途司機在精神疲憊的時候,就需要旁邊有個人跟他說話才不會出事故。而林一顰消除旅途疲勞的法寶,就是無窮無盡的磕零食。
  
  她是這麽一個熱愛口腹之欲的人類,以至於這貧困線下的兩個月對她來說比酷刑還要難以忍受。雖然中午吃的很多,這時候又忍不住大啖蓮花酥、紅薯泥、花生糕。特別是看到有人在辛苦的跟著汽車跑,自己卻在車上舒舒服服吃東西,真是一種不可言喻的享受。
  
  不過十分鍾、二十分鍾、半個小時慢慢過去,韋韋還是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不知道是移情作用還是心太軟,林一顰真的開始不舒服了,她是個小腦萎縮的運動白癡,跑上十分鍾就不撐,所以終於決定把她知道的那點運動知識告訴韋一笑。於是慢慢停下車來。
  
  韋一笑飄到車窗前問:“怎麽停下了?才半個時辰。”
  林一顰看韋韋臉色如常,隻呼吸時胸膛起伏的幅度大了些,根本不像全速奔跑了一個小時的模樣,不禁咂舌不已。
  
  “我問你,輕功最重要的是什麽?”
  “廳堂廊廡之間,是靠步法和使力方式。若是長途競走,就是比拚內力了。”
  “長跑時呼吸有什麽特別要求嗎?”
  “吐納悠長,續而不斷,方可支撐長久。”
  “那你試試鼻吸口呼,盡量讓氣吸的深一些,在胸中多待一刻,然後三步一吸三步一呼或者四步一吸四步一呼。”
  “這是什麽道理?”韋一笑奇道。
  “等你試試看有沒有用我再解釋。”說完又啟動開車。
  
  這一人一車的奇怪組合飛馳在田間地頭,實在是盤古開天辟地後絕無僅有的奇怪景觀,隻不知道有沒有老鄉看見,被當成道士抓鬼,仙人驅妖。
  
  兩個小時後,林一顰從後倒鏡中看到韋韋打手勢,她停下車來,再看他臉色。他麵色仍是蒼白,隻是隱隱有些黑氣籠罩,嘴唇也有點發紫。林一顰吃了一驚道:
  “不舒服嗎?那方法不合適你就不要用嘛。”
  
  韋一笑搖頭道:
  “法子很有用,如此做來內力運轉如常,竟比往常輕鬆許多。你從哪裏聽來這等上層武功的訣竅?”
  
  林一顰得意的笑道:
  “我上學時八百米跑怎麽也跑不下來,八百米就是三百丈左右。我的體育老師實在看不過去才交給我這長跑呼吸方法,這樣我才能勉強及格,被他戲稱為天降蠢材。”
  
  韋一笑一臉鄙夷道:“三百丈都跑不到,資質如此駑鈍。你師父真是好耐性,居然還肯教你上等武學。要是我,早把你趕出門去,省的師門蒙羞。”
  “哼,我們那裏早就是老師求學生,爸爸求兒子。師—父這個詞,再沒有像這裏一樣有著崇高地位了!”
  “如此亂來,怪不得教出你這樣不成器的弟子來。”
  “你怎麽不說是我這樣不成器的學生們,才造出野豬這樣天地間少有的法寶!”
  “依靠外物又能成什麽氣候,等你下了車來,普通一個土寇便能至你於死地。”
  “武功絕頂也不是萬能,當年郭靖黃蓉武功獨步天下,鎮守襄陽十年,最後還不是敗在忽必烈的床弩投石器上。武功早晚要輸給外物!”
  
  林一顰說完這句話,看到韋一笑少有的沒再分辯,非常得意自己終於吵贏了一次。但看到韋韋沉默了好久,心中又有些忐忑。
  
  “不錯,倘若你這車子天下人人都有,輕功又有何用途?倘若人人都有這刀槍不入的鎧甲,什麽金鍾罩鐵布衫也如同廢物。”他頓了頓接著道:
  “倘若這便是天地萬物所流向的趨勢,那麽人反抗也不會有多大用處。隻是這江湖現在仍是按照弱肉強食的法則運行,你不承認也不會有好處。”
  
  兩人相對無言半天,心中都有些失落的感覺。
  “上車吧,你臉色很不好看。”
  等韋一笑跳上車,林一顰把倒車鏡扭向他道:“是不是內傷複發了?”
  韋一笑看看鏡子搖頭道:“奇怪,看來好像是中毒。但我身上卻沒有什麽感覺,隻是有些發冷。”
  林一顰心道:“冷?高手也會得感冒嗎?”於是翻出一顆感冒藥讓韋韋吃了下去。然後繼續向西開去。
  
  兩個小時後,兩人驅車到了少室山下,已經到了黃昏時刻。
  韋一笑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常,林一顰才放下心來,又開始得意的吹她仙藥靈驗。
  


作者有話要說:巴三煮水親問我本文的時代
大約是公元1320年左右,蝙蝠二十出頭還沒入明教,張無忌還有十幾年才會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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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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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10

囧在少林寺

  話說兩人開車來到少室山下已是黃昏時分,藏好車就信步向山上走去。林一顰當然知道少林寺不接待女客,憑她32C的胸懷也沒打算搞什麽女扮男裝欲蓋彌彰。在現代時她已經遊過少林寺,也沒什麽興趣再重遊這座以武聞名的禪寺。此時隻是順道路過看看少室山風景罷了。
  
  哎,本來是這麽打算的。
  
  天知道這時候的少室山根本沒開發過,全是人走出來的小道,有台階也坑窪不平極其窄小。這就是典型的經驗主義害死人啊~~
  
  林一顰爬山爬的滿身是汗,根本沒精力看什麽風景。一邊罵古人生產力低下連個山路也修不好,一邊罵韋一笑見死不救連拉她一把都不肯,隻在距離她一丈遠的地方用盡各種人類能想象到的尖酸刻薄的語言來鄙視她的體力。
  
  “也不想我一個半宅女,怎麽能和武俠中的輕功高手相比!哼,陰損惡毒的蝙蝠,你這麽牛怎麽不去參加奧運會!連少林寺的和尚都知道派藥僧去支援災區,一點貢獻精神也沒有,所以才排名老末!連個手下都沒有!”
  
  這時她已經累得精神錯亂,把還沒發生和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統統算到了韋一笑身上。
  
  隻是高手之耳聰目明非普通人類可以想象,她這如耳語般的嘟嘟囔囔還是一字不漏的被韋一笑聽到。於是又開始十萬個為什麽提問:
  
  “你為什麽總叫我蝙蝠?奧運會是什麽?支援什麽災區?我為什麽要有手下?”
  
  林一顰翻了個白眼,終於爬不動了,坐在道旁的大石頭上不停喘氣。
  “蝙蝠是你外號,我起的。奧運會是我們那兒的天下第一比武大會。災區你就不用知道了,至於手下。哼,什麽手下受得了你的毒舌?”
  
  “嘻嘻,天下第一比武大會倒是有些意思,如何比法?”
  “和華山論劍差不多,各地挑出高手,聚集一堂當眾比。”
  “贏了有什麽好處?”
  “好處?恩,一枚金牌。”
  “可以號令群雄?”
  “隻能參觀展覽。”
  “切,那麽在這個江湖中可沒有幾個人會參加。”一枚白眼。
  
  “為什麽?華山論劍不是天下高手都參加了?”林一顰奇道,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武林中人不都愛這一口嗎?
  
  韋一笑看了她一眼道:“你當華山論劍那麽單純,聲望、榮譽,這些虛名若沒有權利墊底要來有什麽用?”
  
  當下蹲在地上用樹枝畫起地圖:“東邪占據東海島嶼和東南沿海各省,西毒是昆侖山脈到河西走廊的霸主。南帝十幾代控製雲南周邊各省,觸手一直伸到湖廣行省。北丐的勢力則覆蓋了當時的金國全境。至於勝者王重陽,根據地是山西南部的終南山,他的全真派主要在中原腹地行走。”
  
  他啪的一聲折斷了樹枝一扔:“華山論劍名義上是為了《九陰真經》,其實是這五個絕頂高手瓜分江湖勢力範圍的戰鬥,可不是一塊牌子就能打發的了!”
  
  林一顰聽得目瞪口呆,雖然這地圖畫得不怎麽標準,可她從沒想過華山論劍竟有這樣的政治意義。不禁問道:“後來蒙古人南下,舊秩序不能維持,所以這比賽也沒再繼續下去對嗎?”
  
  韋一笑道:“不錯,不過華山論劍雖不再舉行,江湖勢力可從沒停止過劃分,現今六大門派不就在一直暗鬥嗎?隻是這百年來多少絕技已經淹沒,除了張三豐外,再沒有一個能像當年五絕一般的絕頂人物。”
  
  “個人實力下降,當然會尋求團體力量。所以從個人競賽變成了團體競賽,五絕論劍變成了六大門派比拚。”
  韋韋笑了笑道:“你倒還算聰明,一點就透。”
  
  林一顰失望的搖了搖頭:“無論怎麽鬥法,都沒有江湖中號稱的俠義精神,這不還是誰的拳頭大聽誰的嘛。”
  
  “所以我最恨別人叫我大俠,狗咬狗爭骨頭,何必搞得那麽虛偽。另外,為什麽我的外號就是蝙蝠?”
  
  “啊!我休息好了,光明的明天在等待,快迎著夕陽奔跑吧!”
  
  ——————————————我是終於爬上少室山的分界線——————————————
  
  圓業和圓渡是今天負責看門的知客僧,眼看太陽就快下山,終於可以歇歇腳,關寺門去齋堂吃飯了。誰知山下的台階上又上來兩個身影。
  
  一個著青袍的男子,一個穿綠衣的女子。男子身量不高,臉頰尖窄麵色蒼白,神情甚是倨傲,身形不動腳步飄忽,顯是輕功高手。那女子容色普通,身材卻甚是窈窕,此時累得滿頭是汗。
  
  圓業心中有些緊張,他們這個時候上山,定是想入寺一觀。少林寺向來不接待女客是出了名的,但聲名在外,還是有許多江湖女俠朝中大官的小姐非要入寺。這磨破嘴皮勸人歸去的工作就是知客僧的了。既不能得罪客人,也不能讓她們入寺,當真比練功還要難上百倍。豈不知這些敢硬闖少林寺的女子,怎可能是三言兩語便可以打發的?眼看這綠衣女子雖然不會武功,旁邊陪伴的男子卻是個練家子,不知怎生對付才好。
  
  “終……終於爬上來了,在山裏蓋這麽大個寺,就不能把山路修修?!天天念經打坐,就不能幹點修路造橋的實事兒!”
  
  “這麽久就是豬也早爬上山來了,內功沒有,吐納總會吧。就這點路喘的比風箱還厲害,真不知道你長著兩隻腳是幹什麽用的。”
  
  “反正不是用來被山路折磨的,你自己上來參觀參觀就好,幹嘛非要揪上我!我又進不去……”
  
  “我自然說過帶著你,上天入地也會揪著你同去。進不去就看看大門,過了這山沒這廟了。”
  
  “老子隻信五髒廟!”
  
  圓業和圓渡驚訝的看著這兩個還沒走到寺門口就吵起來的人,真不知他們這番折騰是為了什麽。
  
  “看看看,有什麽好看的,一個門,兩個和尚,還不是帥和尚!”
  “嘻嘻,站在此處自然看不見帥和尚,上來吧!”
  話音沒落,那男子就夾著女子竄上了寺門前的古樹。這樹少說也有十丈高,那男子負著一人仍如履平地,沒看見他如何動作就站在了最高的樹幹上。
  
  林一顰像樹袋熊一樣緊緊抱著樹幹,姿勢極端不雅。與此相反,韋一笑站在一根並沒多粗的樹枝上隨風搖晃,輕鬆無比。此時樹頂晚風習習十分涼爽,被風一吹,小林同學過熱的CPU終於恢複了正常運轉,開始平心靜氣的偷窺少林寺。
  
  “韋韋,裏麵在敲鍾了。”
  “大概是和尚們吃晚飯咯。”
  “和尚不是過午不食嗎?”
  “隻有持大戒的才不吃,其他的天天練武種地,不吃飯哪有力氣。”
  “那你說和尚吃不吃雞蛋?”
  “這是什麽怪問題?”
  “哎,你不知道,我們那裏的佛寺,和尚都是吃雞蛋的。據說吃沒受精的雞蛋就不算殺生。其實受沒受精構成還不是一樣,真虛偽。”
  樹下兩個知客僧聽這女子肆無忌憚毫無羞恥的言論臉都紅了,可那青袍男子仿佛毫不在意,仍笑著與她對答:
  “確實虛偽,當年釋迦牟尼四處化緣,也是化到什麽吃什麽,哪裏有那麽多規矩。”
  “我覺得什麽東西傳到中原來,總和原來的不一樣了。咦,我看見梅花樁了!”
  “我看你倒該去走走梅花樁,不練步法也可練練平衡,平地摔跤,實在可笑。”
  “沒辦法,咱天生小腦萎縮,大腦發達。”
  “小腦是什麽?大腦又是何物?”
  “小腦管運動,大腦管思維。”
  “我看你什麽都萎縮,隻有胃口很發達。”
  “靠!民以食為天啊懂不懂!哎,咱們下去把,和尚們都去吃飯了,我也餓了。”
  韋一笑給了她一記“就知你如此”的白眼,把她從樹上拖了下來。
  “這就下山吃飯嗎?”
  小林搖搖頭道:“既然好不容易爬上來了,看一眼塔林再走才不虧。”
  兩人晃晃悠悠繞過寺門朝西邊的塔林走去。始終搶不到發言機會的圓業與圓渡頭上冒出了N多條黑線:“在門外的樹上看看,這、這不算違反寺規吧……”
  
  小林第一次知道囧這個字怎麽寫,其實還要拜曾經的少林寺之行的教導。那時有盤山公路,上山是很輕鬆,隻是一路上三三兩兩上穿僧袍下蹬耐克的黃毛鬼子就讓她很黑線。一條“千古名刹少林寺麵向全世界開放”的橫幅掛在山路旁,哪裏還管什麽男客女客,人妖都歡迎的很。菜市場一樣擁擠的寺裏,文僧算卦武僧表演,方丈坐著奔馳到處演講。那一個瘋狂的年代啊。
  
  最終把小林囧到的,是塔林裏一位去世不久高僧的佛塔。底座雕刻著傳統群僧站梅花樁,上麵四周卻雕著筆記本電腦、火車、飛機、攝像機,當場就把她囧成org狀拜倒。真是人不瘋狂枉高僧……至今想起仍然有內傷效果。
  
  林一顰穿梭在仍然保守的塔林中回想曾經來到這裏時的情景,笑得前仰後合不能自已。旁人決計理解不了,這些莊嚴肅穆的佛塔怎會給她如此笑果。
  
  還沒等她YY夠,四名魁梧的僧人提著齊眉木棍從寺門中出來,衝進塔林,還沒站定就朝兩人吆喝道:“千年以來,少林寺向不許女流進入,何況佛門淨地,怎容你們在此聒噪。快快下山去吧!”言語甚是無禮。
  
  原來是那兩個知客僧告知了羅漢堂,有高手帶人上樹向內觀望寺內之事,寺內恐是敵人來犯,先派了四名大弟子出來看他們是何目的。因此雖然這四人喊著不許女流進入,眼睛卻都緊張的瞧著韋一笑的動作。
  
  林一顰不知道這就是著名的“少林寺保留節目——趕女子下山。”金庸大人的書裏每逢寫到少林寺,就會出現這一場景,從不走空,而且少林寺向來吃力不討好。
  
  本是上山遊覽,卻像是沒買票被抓住了一樣被趕,林一顰當然非常生氣,當即喝道:“女子又怎麽樣!難道女子就不是人?強分男女還敢講什麽眾生平等!”
  不過她向來欺軟怕硬,知道少林寺向來是團體賽冠軍,又怎麽肯吃眼前虧?因此下一句話就是:“下山就下山,好稀罕麽!”
  隻不過剛剛喊出“下山就下……”就被韋一笑一指戳在了脖子上。
  
  好了,是人就應該知道這戳的是啞穴了。不過如果這樣一戳就啞了,本文還有什麽好囧的?
  
  囧就囧在林一顰根本沒住嘴,而是“啊喲!”一聲捂住了脖子,向韋一笑怒道:“你幹什麽?!”
  
  韋一笑大奇,這一指雖然沒用上內力,但林一顰根本不會武功,憑他認穴之準、下手之快,怎麽可能沒有點中?
  “怎麽沒有用?”奇怪的蝙蝠。
  “什麽沒有用!你戳的我好痛!”憤怒的小林同學。
  
  這兩人把四名帶棍武僧視作空氣,眼看就要旁若無人的吵起來。隻是這四個人可不像知客僧一樣安於寂寞,當即喝道:“你們耍什麽花招!不要……”
  
  這句不要後麵是什麽就不知道了,因為一道如鬼如魅的青影飄過,四個人都被點了啞穴。四名武僧大驚,眼看那青衣男子背對他們和那女子正在說話,兩方距離有兩三丈之遠,怎麽可能突然出手連點四人穴道?且啞穴在人咽喉左近,倘若他心存歹意手拿武器,這四人恐怕已經被割斷喉嚨血濺當場了。
  
  隻是韋一笑點了四人穴道後沒有別的動作,一聲陰測測的笑聲響起,轉身朝向林一顰。
  小林頓時覺得大事不妙,汗毛都豎起來了,連連後退雙手舉在胸前擺成一個叉,連喊:“喂!喂!別拿我當試驗品啊!!”
  
  可惜一切反抗都是白費,韋一笑出手如風,連點她十八處大穴,可惜收獲的是一連串“哎呦!哇!停停!我投降了!不會點你別亂點啊!”小林同學還是沒有絲毫被點穴的自覺,該喊就喊該跑就跑。
  
  正當兩人“玩”的不亦樂乎時,一個身著黃袍的老僧從寺中走了出來,他身材枯瘦,臉色焦黃,手裏一把精鋼禪杖竟有手臂般粗細,舉重若輕,顯是少林派高手。
  
  高手一出口,便知有沒有。這位高手很精練的講了一句話:“老衲羅漢堂首座渡厄。結陣!”後麵兩個字卻是對那四名持棍武僧說的。五個人呈扇形包圍了過來,場中情勢立變。
  
  韋一笑揪著林一顰的衣領,腳尖一點向後飄出數丈,出了包圍圈,然後把她向山下的路上一推:“跑。”便如風如電般突然棲身至那黃袍老僧身後,舉掌拍去。
  
  如果是小言劇情,小林同學當然會一動不動站在旁邊當一個焦急的觀眾,一直看到男主被砍成重傷。或者大呼一聲:“不!~~~~~”然後不管自己有多麽廢多麽累贅都會衝上前去,或成為敵人人質,或成為男主肉盾,然後天雷級別的生死離別發生。
  
  看了多少年的惡俗電視劇,小林早就對這劇情惡心到發指,她連頭都沒回就衝下山去,一個人逃跑了。
  
  ————————————————我是獨自逃跑的分界線———————————————
  
  上山容易下山難是指危險程度。從重力學解釋,如果不考慮生命安全,下山顯然比上山快的多了。林一顰就是如此,雖然穿著底部摩擦力大的運動鞋,但她不考慮路況一路飛奔,連摔了好幾個跟頭。事實證明,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她一路跑到藏車的地方,還沒有人追來。
  
  開門、上車、啟動、開車窗,然後就是等待。
  
  林一顰把方向盤拍的啪啪響,頭一直扭向那條通往山上的路。直到看見一個青影出現,她猛踩油門同時踩住刹車,野豬一聲咆哮,四隻輪子原地飛轉在泥地上鑽出四個坑來。
  
  韋一笑從後窗竄進車中,小林一鬆刹車,野豬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馳出去。同時“當!”的一聲巨響,一把精鋼禪杖砸到到後車窗上。原來是渡厄輕功不及韋一笑,眼看他們就要逃跑,於是把手中禪杖當場了暗器扔到車上。可惜那妖怪刀槍不入,奔馳如風,再喊“妖孽哪裏跑!~~~”也沒有用。
  
  “沒打傷你吧?”焦急的小林同學。
  “傷的沒你重。”不知為何非常興奮的蝙蝠。
  
  林一顰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兩隻膝蓋全都磕破了,手掌和肘關節也都是擦傷。先行逃跑的自己全身是傷,犧牲斷後的韋一笑倒完好無損,真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
  
  這場囧在少林寺之遊終於結束了,從倒車鏡裏看見防彈玻璃上一個蛛網般的裂痕時,小林隻有小聲感歎“餓滴神啊”的力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渡厄就是輸給陽頂天、後來又輸給張無忌的三渡之一。當然這兩件事都還沒有發生。比武受傷乃是常事,他隻因緲了一目就從陽頂天一直恨到明教,坐了三十年的枯禪隻為報仇。作為少林寺高僧,心胸實在很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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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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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12

 在路上

  韋一笑笑道:“下山時你跑的倒很快,不再抱怨山路難行了?”
  林一顰沮喪的揚了揚擦傷的手掌:“都在身上了,還用抱怨麽。這些高僧居然這麽霸道,以為少室山是他們家的嗎?靠,少林寺,這個梁子算結下了!”
  
  “結下了又怎麽樣,難道你有本事去打回來麽?”
  
  小林陰森森的笑道:“哼哼,誰說報複就要打回來了?我可以在他們寺門上潑油漆,把少林寺的牌子改成少女寺,拔光禿頭們種的蔬菜,發發羅漢堂征婚的傳單,再散播他們禁錮美少女方丈養小老婆的謠言~~都不用進去就能搞得他們雞飛狗跳~~”
  
  蝙蝠笑得前仰後合,拍著小林的肩膀道:“好!好!很有韋某人的風範!倘若你非要打回來我是不幫的,但做這些有趣的事情我定要與你同去摻上一腳~”
  
  “我就知道…………我說,你幹嘛非要點那幾個和尚的穴?乖乖下山就是了,少林寺是團體冠軍,總是喜歡一擁而上,再結個什麽羅漢陣達摩陣的,不怕被圍毆嗎?我以為你受過傷就記住了呢。”
  
  “嘻嘻,你以為我上少室山隻為看風景嗎?闖蕩江湖可不是到處走走就算闖蕩過了。就算他們不趕人,我也會找個因頭挑釁。不過這次運氣實在不錯,和羅漢堂首座交過手,見識過了少林派的功夫才算不枉此行~”得意的蝙蝠。
  
  “你!!靠!我說你怎麽被圍毆了還興高采烈的,原來早有預謀!!”小林熱血衝上頭去一陣暈眩,原來一陣奔波辛苦都給他當陪練了,終於知道了無事生非這個詞怎麽寫。額頭暴出鬥大的青筋,當即磨牙霍霍向蝙蝠,運起九陰白骨爪向韋一笑抓去。
  
  韋韋既不躲閃也不反抗,笑嘻嘻的任她在自己胳膊上又掐又擰。
  使勁掐了半天,蝙蝠也沒任何不良反應,小林隻覺得是掐在一塊又韌又硬的牛皮上,原來自己的攻擊力根本破不了對方的防禦。還沒轉職的初心者去打80級的戰士,就算對方不動不閃也是砍不掉一滴血的,她這才不甘心的放下手去。
  
  “早晚被你氣成腦溢血,怪不得輕功練那麽好,就為了惹了事跑的快!”
  “不錯不錯,也算理解了輕功的本質~”
  
  林一顰挫敗的趴在方向盤上,此人軟硬不吃好歹不聽,任何諷刺的話扔過去他也隻當清風拂體樂而受之。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動,真是她天地間遇到的第一棘手的魔頭。
  
  林一顰不清楚韋一笑是不是入明教前就和少林寺結下過梁子,雖然氣的七竅生煙,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下:
  “那禿頭知不知道你名字?”
  “他又沒問我,我幹嘛要告訴他。”
  小林心道:“還好還好,那和尚不知道他就是未來的青翼蝠王。要是再把這筆爛賬算到明教頭上,那真是冤枉死了。到時候肯定把起因從他們手持武器趕人下山,歪曲成蝙蝠主動上山挑釁。……當然……有一部分也是事實……”
  
  高速行駛了將近一個小時,此地距離少室山至少有五百裏。想來禿頭們今日無論如何也追不到了,林一顰這才停下車來處理傷口。
  
  雖然都是皮肉傷,可從來沒怎麽吃過苦頭的小林看著這些紅紅白白還是挺心驚。拆開裝藥的包袱,沒想到這些預備給韋一笑用的傷藥倒先用在她自己身上,不禁感歎人倒黴喝涼水也會塞牙縫,旅遊參觀也會被追殺。
  林一顰撩著衣服,韋一笑用水衝了衝她傷口上的汙物,上藥、裹傷,手法純熟快捷,和小林同學的技術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裹好她的膝蓋,韋韋站起身來道:“好了,別呲牙咧嘴的,不過是些皮肉之傷。”
  “我和你這樣刀頭舔血的亡命之徒不一樣啊,哎,希望別留下疤。”
  “有疤也不在臉上,你怕什麽。”
  “那穿短袖和泳衣也看的見啊。”
  “什麽是短袖、泳衣?”
  
  林一顰默然,在元朝穿短袖無異於裸奔,誰知道她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穿那些衣服呢?
  
  ————————————我是穿不著比基尼有些鬱悶的分界線—————————————
  
  “既然此間無事,我們再商量商量你的穴道問題吧。”笑的陰測測的蝙蝠。
  “靠,你就不能讓我消停一會兒,就是你功夫不到家唄有什麽好……停!停!你放下手!好嘛,是我古怪好了……”無可奈何的小林同學。
  
  “我隻知道百年前有高人可以以絕頂內力將穴道逆轉換位,卻從沒聽說過人身上沒有穴道這種事,否則以我功力絕不至毫無作用。”
  “什麽毫無作用,我看作用後果非常嚴重!你看都戳青了!”撩起衣袖悲憤的小林。
  
  韋韋搖搖頭,此作用當然非彼作用:“我不管你有什麽古怪,點穴本是不欲傷人時用,你身無武功,一般武林中人不至上來便傷你,頂多點穴不讓你跑掉。如果一點之下毫無作用,對方起了疑心,倉促之下說不定便痛下殺手。”
  
  “這麽嚴重?!那再有人點穴我裝作不能動就是了。”
  “嘻嘻,你怎麽知道對方到底點了你什麽穴?讓你噤聲還是讓你昏暈?被點了不同穴道人自然有不同反應,同是定身穴也有讓人站著不動或者軟倒在地等等多種法子。”
  
  “這麽多?我不反抗都不行,你們怎麽這麽霸道!”
  “這世上行得就是著強者為王的道理,嘻嘻,就是這麽霸道你又能如何?”
  
  林一顰沮喪的搖搖頭,如果真的有穿越大神這個東西,他定是偷懶直接把自己扔到武俠世界,連修改一下身體都沒做。
  穴道這個東西在正常世界裏當然沒有如此明顯的反應,不能練什麽內功還好說,把自己處於危險境地就太說不過去了。對於不能練武的自己,不中穴道自然是個雞肋到極點的功能。不知道是不是開車來的交換價值。這些話自然不能對韋一笑說,隻能問:
  
  “那怎麽辦?”
  “學點穴。恩,不對,確切的說是學認穴。”
  “然後看對方點什麽穴我就做什麽反應?”
  “孺子可教也~~”
  “教你個頭哇!!這麽麻煩學這個就為了別人對付我的時候反應對頭!!我就是主板硬盤一起燒了也不會學的!!!!!!!!!!!!!!!!!!!!!!!!!”
  
  結果,歇斯底裏完了還是得學。
  這個世界上,學一門高深的功夫有時候並不需要程門立雪感天動地,而是師夫上門推銷強迫學習,拒絕不能。
  
  話說這點穴功夫,除了父女、母子、夫婦,向來是男師不傳女徒,女師不傳男徒的。此時社會風氣仍很封建,雖然江湖中人不至於夫子般迂腐,但男女大防看的仍是很重。你想,若非周身穴道一一摸到點到,這門功夫焉能授受?
  當年周伯通同學教劉貴妃點穴,一個正當妙齡,一個血氣方剛,就因日日肌膚相親日久生情才最終造成破壞段皇爺家庭和諧的大雷。
  
  如此說來,強迫教小林學認穴的韋韋實在其心可誅。
  可惜,這兩人的教學過程遠不像周劉那樣曖昧…………
  
  —————————————我是毫無曖昧可言的點穴教程——————————————
  第一天:
  “中樞和脊中差著一指半,這也能記混?”
  “你戳在我背上,我又看不見!一指半,兩指半,究竟是大拇指還是小指?這也太沒準確度了吧。”
  “哦,那我用內力戳一次讓你好好記住吧。”
  “別別!靠,總是這麽威脅我,有內力好了不起啊!”
  “嘻嘻,我有你沒有,自然是我比你了不起。”
  “了不起的蝙蝠,麻煩你給我弄張人體穴道圖來行不行?密密麻麻這麽多,我怎麽可能記得住?”
  “人全身穴道上千,你隻不過要記住點穴手法涉及到的這些還不夠簡單?到時候別人是戳在你身上,又不是戳在圖上麵,你要圖有何用?”
  “就這些也有一百多個了!我要圖當然是記穴道名,靠,沒事起那麽難,1號2號不就完了嘛……”
  ……………………
  
  第一天晚上,林一顰拉開衣服時看見她身上各處穴道上都有一個準確的淤青。於是她拿出圓珠筆,在能夠得著的淤青旁邊寫下了小抄。“上廉、下廉,這個是……恩,是會宗……”
  
  第二天:
  “自己記性差還怪名字晦澀,過來,告訴我三焦俞和天門在哪裏?不許撩衣服看小抄!”
  “燒焦的魚在冰箱裏,天門在泰山上……哇!哇!放手放手!”
  “我看你需要到河裏去看看曲池和小海在哪裏,或者幹脆一掌把你拍到魂門去參觀血池?”
  “嗚嗚嗚……師父我錯了…………”
  “千萬別喊我師父,你不嫌寒磣我還嫌丟人呢。”
  ……………………
  
  第二天晚上,林一顰被迫洗掉了身上的小抄。她紮了個小稻草人把韋一笑的名字寫了上去,然後目露凶光的將其釘在樹上一下一下猛錘:“讓你戳!讓你戳!我釘你膻中!錘你氣海!廢你武功!嘿嘿嘿嘿…………”
  
  第三天:
  “詛咒要起效必須要目標的生辰八字,隻名字是不成的。我韋某人的生辰八字我自己也不知,你又怎麽可能知道?嘻嘻嘻嘻~~”
  “orz………………”
  
  第四天:
  林一顰把她能找到的所有緩衝物都鋪在了地上,毯子、毛皮、座椅套……然後就開始了起來、臥倒、起來、臥倒的假裝中招倒地。
  “錯了,我剛剛點的是你昏睡穴,你睜著眼就倒下去了是怎麽回事?”
  “大俠你出手如風,我還沒來得及閉眼就睡過去了……”
  
  “倒下就倒下,不要用手撐!你中招便昏倒了,怎麽可能再撐一下!”
  “什麽防護都沒有就吧唧摔倒真的很痛……”
  “你已經昏倒了,臉上不要有扭曲的表情!”
  
  “倒下的方位不對!”
  “定身了就不要動,剛剛什麽姿勢就保持什麽姿勢!”
  
  第四天晚上,林一顰渾身淤青,十分懷疑韋一笑堅持要她學認穴的目的。這不是擺明了整人嗎?可氣的是即使知道他是整人也沒法反抗……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此……
  
  為期五天的認穴班終於勝利結業,小林同學達到了無穴勝似有穴,無事勝似中招的神奇境界。隻可惜作者苦心安排兩人親密接觸的機會,結果竟是一身淤青和滿腹怨恨。
  
  ———————————我是作者忘記的伏線隻能添在這裏的無奈分界線—————————
  
  話說認穴班勝利結業,韋一笑把各種緩衝物折好往後備箱裏放時,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無法形容的形狀,上麵十幾個圓形按鈕分散在兩側,看起來……很邪惡。於是韋一笑毫不遲疑的按了下去……
  
  隻見一道白光閃過,空地上無風無震的憑空出現了三個人。這手輕功可謂神乎其技,連韋一笑這輕功絕頂的高手都未瞧出端倪,不禁大吃一驚,抬手準備應敵。
  
  但見這三人兩大一小,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頭上帶著奇怪裝飾,腰懸形狀微彎的長劍,身穿黑色長袍,外罩白褂,脖子上一條長長圍巾無風自動,表情冷漠神態傲然。
  
  另一個是十幾歲的少年,裝束倒正常,黑色馬尾,米黃色披肩,笑得賊忒兮兮,全無敵意。
  最後一個竟然是個六七歲的小孩兒,臉上一副金屬框架,大大的圓眼顯得老成精明。
  
  這三人裝束神態全無幹係,為何突然出現在此,且年紀如此幼小的孩子,又怎麽可能有這麽高的輕功造詣?韋一笑心中大惑不解,更是心生警惕。
  
  就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林小仙突然大吼一聲:“你怎麽亂翻我東西!”撲將上來欲搶回這奇怪的物體,韋一笑伸手把她攬到身後,低聲道:
  “不要吵,有敵人。”
  
  林小仙鬱悶萬分,見韋一笑緊緊抓著她的遊戲機,看來不解釋一下這三個選擇圖標是混不過去了。
  
  “不是敵人啦,是我的家庭相冊立體版。存著我親戚朋友的影像,都是虛幻的影子啦。”說著彎腰撿起一塊石頭扔了過去,這石頭居然毫無阻礙穿過中間那少年的身體。
  
  韋一笑習慣了野豬內部各種奇怪的法寶,此時仍對這個“家庭相冊”甚是驚異。這三人表情動作,衣著發式,均與真人無二,忍不住搖了搖遊戲機開口問道:
  “他們並不在此,這裏隻是這東西放出的影子?”
  “嗯,就是這樣,你上去毆打也打不到他們身體的。”
  “他們是誰?”
  
  林小仙咽了下口水,指著小孩兒道:
  “這是柯南,我鄰居家的孩子。”推理遊戲選擇鍵。
  “這是李逍遙,是我表弟。”RPG遊戲選擇鍵。
  “這是…木白哉,是我大姨家的小侄子的二表姐的遠方堂哥。”動作類遊戲選擇鍵。朽木大人,俺對不起你……
  
  “他不像你親戚。”斬釘截鐵的判斷。
  林一顰頭冒青筋,雖然她和大白看起來不是一種生物,但也用不著如此懷疑的語氣吧,於是惡狠狠的道:
  “沒聽說過一表三千裏,沒有不可能嗎!”說完一把搶過遊戲機,按了關機扔進後備箱的深處。
  
  林一顰在這遊戲機中有個邪惡的大秘密,想要掩蓋,隻能用電腦修改。但是她穿來的時候沒帶本子……
  就讓它,深深、深深的永遠埋藏在後備箱裏吧……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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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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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13

盜墓筆記

  河南是中華民族的發祥地之一,長期是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先後有二十個朝代建都或遷都於河南,中國八大古都河南有四個,中國四千年建都史,建都於河南的就有兩千年。 悠久的曆史為河南留下了極為珍貴和豐富的文物古跡,地下文物居全國首位,被為“中國曆史博物館”。
  
  林一顰對這座地下博物館向來心向往之,隻是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被迫親眼見識到了這些“地下文物”。
  
  話說林韋二人結束了認穴教程,又開始了自駕車之旅,白馬寺、龍門石窟、觀星台、包拯墓,兩人走走停停,停停看看,看看打打,打打逃逃,好不熱鬧。
  
  林小仙的野豬驚世駭俗奔馳如飛,韋一笑內功深厚輕功高絕,這河南武林就被這兩個初出茅廬的家夥搞的烏煙瘴氣雞飛狗跳,隻是韋一笑既不留名也無門派,而野豬更無蹤跡可尋。江湖中隻能胡亂猜測他們的身份目的,一時謠言四起怪談紛飛。兩個人也被冠以“雌雄雙煞”如此惡俗的外號。
  
  後來中原武林中絕少人知道明教青翼蝠王韋一笑之名,隻道他絕步不到中原,惡名不著。其實這家夥來固然來過,惡更是做過不少,隻不過大家都不知道罷了,此為後話。
  
  ————————————————我是新時代的雌雄雙煞————————————————
  
  一日兩人又夜探景點朝元萬壽宮(即今日的延慶觀)。此觀初名重陽觀,是為紀念在此傳教並逝世的全真派創始人王重陽而建。金末觀漸廢圮,元代擴建成規模宏大的朝元萬壽宮,屬於禦用道觀,當然是不對外開放的。
  
  隻是皇宮內院也擋不住林小仙的遊覽欲望和韋蝠王的絕世輕功,點到了幾個道士,兩個人輕鬆自在的參觀了這座皇家道觀。
  
  八角攢尖頂、碧色琉璃瓦的銅頂玉皇閣在現代仍存,林一顰對其堅固精美讚不絕口。兩人又走進了三清殿,裏麵慣例擺著裝飾華麗的三清塑像,三座台子上擺滿貢品,長明燈將殿內照的通明。
  
  林一顰有些疲累,於是撐著手跳上貢台上坐下,看看旁邊新鮮的果品,抄起一個大蘋果在衣襟上擦擦便是哢嚓一口,吃得頰齒留香眼含得意。
  韋一笑笑嘻嘻的看著她道:“你吃了神仙貢品,不怕報應?”
  
  林一顰眯著眼睛口齒不清道:“我從來不信神佛。別說他們是否存在,就是有,我也不會拜的。天下那麽多人求神拜佛,這些神仙絕對聽都聽不過來,怎麽可能一一幫助。
  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努力去做就是,何必求?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求了也沒用,幹嘛求?都便宜了這些腐敗的和尚道士!窮人飯也吃不飽,他們倒舍得用成缸成缸的丁香油點長明燈,可見信神佛之無聊滑稽。何必這麽問我,我知道你也是無神論者。”
  
  “無神論,說的好,我確實不信。不過你既然不信神佛,又偏生喜歡看這些寺院道觀,這是何道理?”
  
  “哎呀,這些雕梁畫棟的建築佛塔塑像,哪一座不是出生貧苦的勞工技師所建,他們一生籍籍無名,留下的物質精神財富才是最寶貴的遺產,其實我崇拜的是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啊。”
  韋一笑沉默片刻,揉了揉小林的頭發輕聲道:“不錯,什麽也沒留下,隻有這些……”
  
  林一顰又在懷裏塞了幾個蘋果,兩個人去慣例聽窗。不得不說偷窺竊聽是人類窺探他人隱私的惡劣愛好,小林原來沒有這個習慣,後來被韋一笑給帶壞了。從好處講,聽窗也能知道些社會八卦江湖秘聞,勉勉強強算是增長見識的一種途徑吧(別解釋了,你們兩隻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今晚他們的收獲是,聽說距離此處二十裏遠的一處古墓,這幾天晚上頻頻有鬼魂出沒,晚上去探查的村民,都不知不覺的昏倒在墓地一覺睡到大天亮。
  
  本來如此有趣的事情,好奇心超強的林小仙是不會錯過的,不過她生性膽小,最怕看鬼片聽鬼故事,所以死活都不肯去。但是又怎麽拗的過興致盎然的蝙蝠,被連拉帶拽的弄回車上,林一顰想天亮再去,韋韋卻堅持“探墓看鬼當然是夜晚比較有氣氛”,迫於暴力威脅的林小仙隻能含淚當夜開車去了鬧鬼的地方。
  
  枯樹、古墓、被烏雲遮蓋的月光、呀呀如小兒啼哭的貓頭鷹叫聲,黑暗中兩個悄無聲息的身影。恐怖片必備的要素都齊了,隻待帷幕拉開上演好戲。
  
  林小仙當然不希望任何戲碼發生,她想留在車上的最後請求都被駁回了,韋韋還是堅持“我去哪裏你也要去哪裏”的大原則,把她從野豬裏拖進了墓地。韋韋當然是閑庭信步,跟逛大街沒絲毫差別。小林卻抖的如得了帕金森,緊緊拉住蝙蝠的衣袖,眼睛緊張的四處觀望,當然此時是希望什麽也不要看見。
  
  不過什麽事也不發生,作者又怎能把劇情繼續下去?
  
  所以,萬眾期待的,一隻青白冰冷的大手突然從土裏鑽出,抓住了林一顰的腳踝。
  
  ————————————————我是嚇的神魂顛倒的分界線—————————————
  
  在一片漆黑陰森的墓地中間,設想被一隻從土中伸出的青白冰冷的大手抓住了腳,你會如何反應?生化危機還是鬼吹燈?第一種可以拔出槍來一陣亂掃,上彈、看看得分。第二種就要分析一下土中之手是生物電現象還是屍體中神秘的黴菌所致。
  
  隻可惜林一顰完全沒有現代知識女性冷靜睿智的自覺,更沒有一個仙人應該具有的神通道法,竟然像三流恐怖電影中的女主角一樣無恥的放聲尖叫: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一聲慘叫淒厲非常貫穿天際,方圓十裏的老鄉都被從夢中驚醒,然後把被子緊緊蒙在頭上瑟瑟發抖。
  
  韋一笑應變迅速,一腳向那隻大手踩去,手放開了小林縮回了地裏。他隨即拎著已經嚇僵的小林飄開了兩丈,把她放在一塊大石上。
  “哪一位高手在此,快現身吧。裝神弄鬼嚇唬女人算什麽好漢!”
  
  剛剛豪氣萬丈發表了無神論的林小仙此時已經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隻磕磕巴巴的吐出幾個斷斷續續的字:“是僵、僵…………”
  蝙蝠斜了她一眼,鄙視道:“還吹你是無神論呢,人身死魂滅,哪有什麽僵屍鬼怪?”
  
  隻見剛剛大手縮進去的地方慢慢冒出一個土堆,土堆噗的破開,鑽出一個披頭散發、魁偉異常的身影。
  “好一句身死魂滅!”伴隨著渾厚的男低音響起,月亮也識趣的鑽出烏雲,為新登場的人物照亮了舞台。
  
  好一條魁梧的大漢!他身高將近190cm,倒三角的標準身材似乎滿含力氣,行動卻非常敏捷輕盈,一頭淡黃色頭發披在肩頭,眼睛發出碧油油的光,這麽一站,威風凜凜,好像一頭猛獸散發出霸道而野性的氣息。
  
  林一顰驚魂稍定,心中也不禁為這大漢的氣質喝了聲采,借著月光向他臉上瞧去。隻見一雙綠眼清澈透明,五官深邃線條粗獷,年紀卻甚是年輕,約莫隻有二十出頭。正是稀有的混血帥哥一枚!
  
  僵屍變身帥哥,這個震憾的情景對心髒的考驗實在太大,林一顰仍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韋韋已經上前一步拱手一鞠,問道:“請問尊駕高姓大名?”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不敢,在下姓謝,單名一個遜字,表字退思。”
  林一顰的CPU運轉了三秒鍾,才把這句文縐縐的自我介紹拚湊成“我叫謝遜。”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嗆的咳嗽連連。
  
  獅王,他是金毛獅王!靠,看見這頭黃毛就該想到了,如此天然正宗,不是穿的就是謝遜!這家夥又不是厚土旗的,玩兒什麽土遁!
  
  謝遜看她反應激烈,問道:“姑娘聽過我姓名?”
  林一顰心道:“靠,左右就是這句話,名字起了就是給別人叫的,別一有人認識你就要殺人滅口的模樣好不好!”口中卻說:“不是,我看你長的這麽威猛,名字卻斯文的緊,心中奇怪而已。”
  韋一笑也道:“我也沒聽說過謝先生名號,不知在此有何見教?”
  
  謝遜聽到兩人不認識他,臉上居然露出高興的神色來:“我剛剛出師,武林中人原不知我名字,有人見我武功高便恭維我德高望重,四海皆知,阿諛奉承實在討厭。我就喜歡你們這樣誠實!”
  
  林一顰也喜歡這種磊落的人,見韋一笑並無緊張神色,就躲在他背後問:“那誠實的人應該告訴我們你在這裏幹什麽了吧,剛剛差點把我嚇死。”
  
  謝遜嗬嗬一笑道:“你不用害怕,我從不傷不會武功的婦孺。剛剛對不住了,聽到這位兄台的腳步聲知是高人到來,忍不住便想試他一試。我在此挖墳。”他語言溫柔有禮,帶著安慰之意,實在想不到如此粗豪的人物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林小仙卻不吃這一套,她心裏狂翻白眼,三更半夜在墓地土裏翻騰,不是盜墓難道是考古?不要你精神賠償費就算好的了!
  
  這時她驚恐已去,頓時感到疲累不堪,不由分說拉著蝙蝠衣袖就朝野豬走去,把車門鎖緊才放鬆下神經,漸漸睡去了。這一夜她睡的極不安穩,幾次噩夢驚醒,隻有摸索著握到韋一笑的手才能再次安心睡下。
  
  ————————————我是恐怖片有利於曖昧發展的分界線—————————————
  
  如果說林一顰對謝遜一點兒興趣也沒有,那絕對是騙人。她不怎麽清楚獅王悲劇性的一生,隻知道他是少有的武力值和智力值一樣高的雙全人物,即傳說中能文能武的英雄。這相當於一個夠格參加奧運會的運動員同時擁有博士學位——當然不是榮譽的。此時的謝遜不過二十出頭,看樣子武功已經達到相當水準,隻不知知識積累如何了。
  
  昨晚的氣氛當然不是結識朋友的好氣氛,盜墓這件事,晚上談是恐怖片,白天談就是娛樂片了。林小仙一覺醒來,疲勞盡去,害死貓的好奇心又熊熊燃燒了起來。
  啊~好想知道獅王盜墓的原因啊~好想聽聽他盜墓的經曆啊~
  她神思恍惚的掃視著昨夜看來恐怖,現在隻是荒涼的墓地,希望發現一隻黃色大貓。韋韋笑道:
  “想見他?”
  “恩,白天就不怕了。想聽聽他的故事。”
  “我也想結識一下,去找找吧。”
  
  兩個好奇心同樣旺盛的人開啟了雷達,開始了找貓運動。
  還好沒用掘地三尺,就在旁邊的林子裏發現了謝遜高大的身影。
  他抬頭看見兩人,毫不驚訝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可以做牙膏廣告的整齊白牙來。
  “韋一笑。”同樣是笑,卻顯得陰森森的自我介紹。
  “林一顰。”兩眼放出好奇死光的自我介紹。
  “韋兄,林姑娘。”大貓禮貌而熱情的拱手。
  
  人與人的結識有時就是這麽簡單,不用費心試探,第一印象往往決定了是否可交,不知該感歎人的直覺靈驗,還是獅蝠二王還沒入教就發展出的兄弟情誼。
  
  “你們就是人稱雌雄雙煞的神秘人嗎?”發出綠色好奇死光的謝遜。
  “我汗,別提那個天雷外號,不知道是哪個弱智起的,我們絕不承認!”義憤填膺的林小仙。
  “我也很奇怪,韋兄輕功高絕,林姑娘卻不會絲毫武功。真不知雙煞之名從何得來。”
  “嘻嘻,當然是因為她的坐騎咯~”
  “就是停在那裏的鐵怪物嗎?當真神奇,不知是否如傳聞中能奔馳如飛,刀槍不入?”
  “它叫野豬,跑的比韋一笑快的多呢,等下帶你去坐車兜風好了。”渾不知自己在無恥的搭訕帥哥的林小仙。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開,均覺非常投緣。
  
  “你到底在挖什麽?聽說這裏鬧鬼好幾天了,都是你在嚇人吧?”
  謝遜抓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不錯,我不願有人打擾,有村民來探查我便點了他們昏睡穴。我在找一本曲譜。”
  林一顰奇道:“曲譜?是什麽名字?”
  謝遜道:“晉朝嵇康殺頭前彈的那曲。”
  “是廣陵散麽?!”
  謝遜點頭道:“正是。”
  韋一笑道:“自來相傳,嵇康死後,廣陵散從此絕響,你是想從古人墓中找到?”
  
  謝遜笑道:“韋兄聰明,嵇康這個人,史書上稱他“文辭壯麗,好言老莊而尚奇任俠。”頗對我脾胃,隻可惜太也倒黴,被小人說壞話而殺頭。他死前撫琴一曲,的確很有氣度。但他說“廣陵散從此絕矣”,這句話卻未免將後世之人都看得小了。他是三國的人,此曲就算在三國之後失傳,難道在三國之前也沒有了嗎?”
  韋一笑道:“所以你便去掘三國之前的古墓,想找到這本失傳的曲譜。”
  謝遜道:“不錯,我就是對他這句話不服氣,便專挑西漢、東漢兩朝皇帝和大臣的古墓去掘,可惜一連掘了二十座,也沒發現廣陵散。”
  
  兩個人談的興高采烈,林一顰卻心下駭然,暗想:“金毛獅王真是無法無天,且不說古人沒有文物保護意識,隻為了千餘年前古人的一句話,竟然負氣不服,甘心去做盜墓賊。要是當世有人得罪了他,不知他要如何處心積慮的報複了。”卻不知他的師父成昆正是吃準了謝遜的這種脾氣設下陰謀,造成了這個英雄一生悲劇。
  
  又聽謝遜道:“這座墓造的極其堅固,四壁都用多層青磚交錯拚就,又在縫隙中灌入銅汁加固。當真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我挖了三四天,也沒找到進去的途徑。”
  韋一笑道:“我有寶刀,削鐵如泥,願助謝兄一臂之力。”
  謝遜大喜,當即商議挖掘事宜,準備再次下墓一探。
  
  林一顰越聽越不對勁,蝙蝠竟是要跟著獅王變地鼠,如此不著四六的事兒這兩隻竟是談得興致盎然,眼看著根本沒有回旋餘地。
  
  謝遜道:“這兩日古墓鬧鬼的謠言已傳開了去,便是白日也沒人敢靠近。我們這就下去吧。”說罷走到一塊與別不同土壤旁蹲下。這塊土明顯新翻過,泥土濕潤,又蓋著許多枯葉,上麵更有一個大大的捕獸夾子閃著寒光。想是謝遜怕人誤入,才將盜洞偽裝成狩獵的陷阱。
  
  林一顰心道:“你坑品還算不錯,比晉江許多棄坑的作者好多了。”
  還沒YY完,大貓已經伸爪刨開了枯葉浮土,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大洞來,深不見底,讓人看著就汗毛豎起。盜洞一般都很小,不過看謝遜這體格,明顯不是職業盜墓賊。想來他本領高功夫長,又不怕人發現,挖的大些也不算什麽。
  
  謝遜點著一隻蠟燭,準備向洞裏跳去。韋一笑卻轉過頭來看向小林。
  
  這眼光陰森森的要多不懷好意就有多不懷好意,林一顰的第五感第六感第七感一起尖叫不好,她扭頭撒腿就跑。無奈肉胎凡體怎麽可能跑得過蝠王?第二步還沒邁出去就被韋韋一把擒住拎回洞口。
  
  “我不下去!!我不跟你們下去!!!我不要當盜墓賊!!~~~~”林小仙拚命掙紮高聲呼救,聲音無比可憐無比淒慘。
  連獅王都被這叫聲打動,他看著淚光閃閃的小林,對韋一笑道:“林姑娘既然不願下去,就讓她在此放風吧。”
  韋一笑搖搖頭道:“謝兄不知,我韋某曾經發過誓,走到哪裏也要帶著她,絕不將她一人拋下。”
  謝遜顯然被這無恥的小言表白感動,拋了一個“我很佩服你哦”的眼神給蝙蝠,大義凜然道:“以你我二人功力,料想不至讓她遇到世間任何危險。”他胸膛一挺,做出一副“我一定幫你遵守誓言”的樣子。
  
  林一顰心中狂罵:“死蝙蝠臭蝙蝠,難道你如廁洗澡也要帶著我嗎?你明明是歪曲這句話的含義啊!!還有該死的大貓,你就是有核桃大的腦子也該聽出他是在整我吧!!這個梁子算結下了,我上天入地也會報複回來的!!!!!”
  
  可是不管怎麽罵,她接下來的命運,已經被這兩隻不知體諒少女如花般脆弱心靈的家夥決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我總是一章兩三更,實在是因為我碼字速度奇慢,一個小時也就寫上500字,所以各位對不起了……
另外特別感謝迷七同學給女主起的外號——林小仙。我很喜歡!
謝遜盜墓找廣陵散的劇情,是金庸在初版倚天裏寫到的,後來他又在笑傲江湖裏麵用到,也許大神不願意重複,就把倚天這段刪掉了,所以我們看到的第二版裏並無此描寫。我卻覺得以謝遜的脾氣,這段描寫很符合他性格,所以又給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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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19:14

   在地下

  盜墓這個神奇的職業,光天化日之下談論是娛樂片,實際從事就是恐怖片了。古人誠不欺我,好奇心果然會害死貓的。隻不過韋一笑的好奇心害死的是林一顰而不是他蝙蝠,這招禍水東引的毒計造成的嚴重後果可是親者痛仇者快。
  
  謝遜一貓當先跳進洞去,林一顰被夾在中間,韋一笑仍然斷後,他在三人中應變最靈,既可防地上各種突發事件,還可以看著隨時都想落跑的林小仙。謝韋二人武功高超身法靈活,竟然不用繩子在洞外係著,四肢一撐便可上下自如。
  
  謝遜不停用獅爪功在洞壁上掏出距離相等的小洞來,是為了絲毫不會武功的林一顰落腳攀爬,他和蝙蝠自然是用不著。此人外表粗豪,心思卻極為細膩,設想非常周到。
  
  這個盜洞是一個豎井和一個橫井組成的九十度折角,林一顰中途踩脫了好幾次,幸虧高手相陪上伶下托的才沒摔成殘廢。洞壁十分堅實,器物造成的挖掘痕跡像魚鱗一樣整齊排列,小謝同學久挖成才,這洞挖的可以拿個盜墓大學學位證書了。垂直下降了三四十米才踩到地麵,三人轉為在橫井中爬行。還好這洞挖的寬敞,並不覺的十分氣悶,隻是不知道謝遜把這麽多挖出的土堆在了哪裏。
  
  又爬了二十米,大貓停下了,林一顰抬頭一看,一個向上的洞口停止在一片磚牆處,這就是墓底了。本來一般墓葬四壁做成很厚的金剛牆,底部卻隻鋪墊地磚和木材,所以從底下挖洞進入本是很聰明的做法。但這個墓主太也小心,底部也做了防盜措施。看那磚牆五橫七豎,縫隙裏都是閃光的銅,堅固異常,看起來隻有炸藥才能轟開。地上幾把撬斷了的鏟子鐵棍是謝遜前幾天留下的。
  
  韋一笑把他那把漆黑的匕首遞給謝遜,謝遜讚了一聲:“無聲無色,神物自晦,好刀啊好刀!”舉刀便向磚牆切去,嗤嗤幾聲悶響,就把接縫的銅削斷了。固定物一斷,青磚在天生神力的獅王眼中有如無物,用鐵棍撬了幾下就把磚卸下幾塊,轉眼掏出一個足球大小的洞來。
  
  一股腐敗發黴的氣味傳來,小林捂著鼻子退後了幾步,這古墓的封閉狀態被破壞了,想到裏麵的種種文物壁畫會隨著新鮮空氣的流入而迅速氧化剝落,她感到十分肉痛。盯著那個小而黝黑的洞,想象這裏麵會突然伸出一隻長滿白毛指甲尖利的手,林一顰汗毛豎立不住退後,有種打開了潘多拉魔盒的恐慌。
  
  韋一笑笑著問她:“你不信神佛,卻怕鬼怪,當真奇怪。”
  
  “有什麽好奇怪的,簡單說來,就是我不信會有人保護我幫我,卻信有人會傷我害我唄。”這是心理醫生的結論,對自己多了解些總是不錯,林一顰坦蕩承認自己膽小是因為極度缺乏安全感。
  
  謝遜失笑道:“我和林姑娘倒正好相反,我信神佛卻不信有鬼怪,要不然就不會幹這盜墓勾當。這些大官生前作威作福欺壓百姓,量神佛也不會怪我掘了他們的墳。至於鬼怪,哼,倘若有的話我倒想會會!”
  
  林一顰看了大貓一眼道:“你武功高超,自保無虞,自然無所畏懼。至於世間是非曲直,可絕不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又怎麽知道老天獎懲規則?我看你不是信神佛,而是覺得神佛會信你。”
  謝遜一愣:“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壞人生前作惡,死後必得懲罰。”
  林一顰笑道:“你怎麽知道他們會得懲罰?難道有死掉的人活轉來告訴你麽?”
  
  謝遜知古論今,知道她所說不錯,無法反駁。隻是他從小父慈母愛,長大後師父器重,妻子和睦,二十年來一帆風順從未受過大挫折,雖然行事肆無忌憚,但也相信天理倫常必有所依。他隻道林一顰受過什麽大折辱才會變得如此激憤。謝遜向來心軟,看向她的眼光中不禁帶上了憐憫之色。
  
  林一顰不知他心中所想,隻是奇怪中年謝遜常常指天罵地,對這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歪理最是唾棄,而這隻年輕的大貓卻顯得乖的多了,思想也接近程朱正統。哪裏知道謝遜是由於多年後痛失父母妻兒,一夕間三觀全改所至呢?
  
  林韋二人對視一眼,心中均想:“還是這個人和我心意相通。”
  
  此時墓氣散入通道,謝韋二人內力深湛不覺如何,林一顰卻已經被熏的頭暈腦漲,好像喝了半斤二鍋頭。古墓封閉日久,屍體和陪葬品腐爛散發的有毒氣體對人傷害很大,三人決定出去等散盡了再進來。於是又爬回豎井底部,林小仙手足酸軟,韋韋嫌其遲鈍,於是負起她向上竄去。不一會兒就到了地麵,可比下去時便捷的多了。
  
  林一顰靠著棵樹坐了半天,才把墓氣造成的暈眩從腦中驅走,怒道:“天下如此之大,到哪裏喝茶聊天不好,偏偏鑽到地底下聞著古墓毒氣開三觀研討會,真是自己找罪受。”
  
  韋一笑笑道:“如此才能印象深刻啊,喝茶聊天轉眼就忘,這樣的討論卻能記得長久。嘻嘻,說不得還有僵屍鬼怪插話哦~”
  林小仙怒道:“靠!讓它來插花!正好三人一鬼湊成一桌,我教你們鬥地主打麻將!”她胡吹大氣,此話當然隻有在青天白日裏才敢說說。謝韋看穿她色厲內荏打腫臉充胖子,均笑的前仰後合。
  
  三人吃了些幹糧,等了半天,料想墓氣散的差不多了,準備再次下洞一探。林一顰知道這次也逃不掉,索性好好準備了下裝備以備不測。她回到車上拿了條毛巾,浸了水裹在臉上,又從維修箱裏抄了把大號扳手插進腰帶裏,想了想又把手機塞進懷裏。穿越到此,手機當然沒有信號,她平時隻當手表用。這時才想起上麵有閃光攝像頭,盜墓也算千載難逢的奇遇,應當給文物拍個照留念。
  
  韋一笑看到她腰帶上的“武器”,隻笑嘻嘻的看著她不說話。
  
  接下來仍是按照三明治的順序下洞,中途扳手從小林腰帶裏滑了出來,幸虧獅王耳目靈便,聽聲辨位接住了這巨大的暗器,不然出師未捷頭先傷,未免晦氣。林一顰訕訕的道了歉,扳手也被充公,直到進墓前才還給了她。
  
  爬到第一次開的口子那,又卸下了幾塊青磚,謝遜從盜洞中鑽了進去。約莫著他看好了周圍情況,便伸手把林一顰撈了上去,韋一笑也隨之跳上。
  
  墓室不太大,頂多兩米高,沒有墓道和後殿,二十多平方米的麵積的主室直接連著耳室。林一顰心情十分緊張,這低矮古墓中的光源隻有一隻火焰跳躍的蠟燭,光線微弱晃動,照在室中的棺材上,使氣氛詭異陰森。加上謝韋二人都是練氣之人,呼吸悠長平穩,林一顰隻能聽見自己呼呼喘氣的聲音,更是心生恐懼。她抓住韋一笑的袖子道:“蝙蝠,你要是在這裏嚇唬我,我絕對和你斷交!”
  
  韋韋知道她實在怕的緊了,又點燃了一隻蠟燭,放在她手中道:“膽小鬼,都是自己嚇自己。”說罷反手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向左邊的耳室走去。三人分成兩組開始了搜索。
  
  這大概是個武將的墓,壁畫上多是騎馬征戰、狩獵的壁畫,顏色還很鮮豔。一個穿著盔甲手拿弓箭的人在侍衛包圍下成為眾多壁畫的主題,想來就是躺在中間的墓主人。
  
  兩個耳室按照左倉右庫分別放置墓主生前使用的東西和祭祀用品。這左邊的耳室裏有幾隻大大的青銅酒壇,從壁畫中他宴請賓客手捧酒尊來看,他生前還是個酒豪。好幾隻紅漆描金的食盒放在地上,幾個做侍女打扮的小小陶俑倒在旁邊,兩排可能裝著糧食穀物的陶罐東倒西歪。
  
  韋一笑大概第一次參觀別人的墳墓,興致勃勃的東翻西看,他打破了酒壇上的封泥掀開蓋子,露出了半壇渾濁的液體。韋韋笑嘻嘻的道:“有點酒香,不知還能不能喝?”竟然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林一顰一把抓住他伸出的爪子氣急敗壞的道:“放了一千多年的東西,你就算不怕毒死,也不覺得惡心?!”
  蝙蝠眨了眨眼睛,很無辜的道:“酒是陳的香嘛,你從來不給我買酒喝,這機會如此難得怎能放過?”
  
  四個月來兩個人的銀錢向來由小林保管,買什麽東西也是她說了算,韋一笑從來沒提過意見,這時卻在這深入地下的古墓中,突然抱怨起她經濟大權獨攬不給零花錢來了。
  林一顰當即orz狀撲倒,成功被他近乎撒嬌的語氣惡心到了,翻手兩根尖尖指甲就掐進蝙蝠的手背。兩個人又是一番打鬧,林一顰氣得蹲在地上呼哧呼哧直喘氣,覺得壁畫上的人物都變成了一張張囧臉。如此折騰了一場,她恐懼之心盡去,又開始翻箱倒櫃的尋找。
  
  結果這個墓主不愛看書,除了銅器上幾個銘文外,兩人沒找到一片有字的東西。隻能端著蠟燭出了耳室。謝遜也從右邊耳室出來,沮喪道:“都是些刀劍銅鼎,沒有曲譜。”
  這時候隻剩下主室中間的棺材沒有找了,雖然可能性已經不大,但進來不容易,不翻遍了總是不能死心。
  謝遜對棺材一笑道:“老兄,識趣的話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不然我們要動手了!”
  林一顰對這個打劫的土匪猛翻了個白眼:“此人已死,有事燒紙,你這麽講他是聽不到的。”
  
  謝韋這兩位連活人也不怕的彪悍人物當然不管這墓主是否同意,反正都非法入侵了,又怎麽會在乎人身傷害呢?擼起袖子就把雕花描金的外槨給卸成幾塊板子丟在了地上。
  林一顰遠遠站在牆角邊看邊心疼。
  
  獅蝠二人正卯起勁卸棺材蓋子,墓室中突然亮起一團鬼魅般的藍光。
  兩人心中一驚,抬手護住胸腹向後望去,卻見林一顰站在牆角神色恍惚目光呆滯,一團藍光浮在她胸前,逆光映的她臉上幽藍幽藍不似活人。
  謝遜大驚,心道:“難道真的有鬼魂作祟?林姑娘莫不是中邪附體才會如此可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呆在原地。
  
  韋一笑卻大步上前,走到小林麵前啪的一聲拍在她手上。
  隻聽“哎呦”一聲,林一顰把手機掉在了地上。
  原來她想趁文物還沒破壞殆盡,搶機會拍幾張照片,就把手機掏了出來,剛剛的藍光是她桌麵海底風光的屏保。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鬱悶了,讓高手受驚的後果非常嚴重,韋一笑二話沒說,伸出降龍十八指在林小仙臉頰上一捏,留下了兩個通紅的指印。小林捂著臉頰鬱悶的蹲在角落裏畫圈圈:“靠,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又不是故意嚇唬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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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19:16

三人行

  把可憐的墓主骨頭都抖散了也沒找到什麽曲譜,謝遜惱怒之下果然把棺材砸了個粉碎。林一顰沒有拍到文物照片,隻能以狼藉的墓室為背景,給三個人拍了個合照紀念。
  隻見這張照片上,謝遜睜著困惑的綠色貓眼兒,韋韋笑的陰測測,林小仙一臉燦爛手舉V字。
  囧囧盜墓團第一次活動到此結束,收獲——三人大頭照一張。
  
  沒有找到廣陵散,謝遜當然不會罷休,林韋這兩隻好事的當然要跟他一起繼續掘墳。林一顰將野豬正式介紹給謝遜,謝遜當然驚為天降法寶,林小仙帶帥哥兜風的邪惡念頭終於變成現實。二加一作三,三人盜墓團夥正式成立,此時河南境內躺在地底下的兩漢屍骨都不禁打了個哆嗦。
  
  第一天早上,三人行正式開始。謝遜同學第一次坐汽車比韋韋激動多了,兩隻綠眼兒不停的放出好奇死光,把野豬內部各種小件法寶翻弄了一遍才乖乖坐在後座上,開始玩兒車窗按鈕。
  “如此神奇技藝,林姑娘你決不是中原人吧!”
  林一顰心道:“我還真是中原人,隻不過是八百年後的中原了。”對謝遜道:“不錯,我來自海外仙山中華人民共和國。”當即便開始吹她的家鄉多麽地大物博和平富饒。韋一笑隻看著她笑嘻嘻的不說話。
  然後大家共同討論了下個要挖掘的目標。謝遜的智力值真不是蓋的,看穴這種需要精深周易和風水學知識的神奇技能居然也會,據他說由於經驗不足還不能算高手,但也夠小林同學擺個牌位瞻仰觀摩了。
  林一顰的旅遊知識儲備裏倒是有些著名漢墓的地點,不過她不知道裏麵有沒有廣陵散的譜子,又不想讓這些珍寶毀於謝遜之手,所以忍住了沒有說。然後不停的在探尋神秘地域滿足好奇心的欲望和破壞文物古跡的內疚中矛盾的痛苦掙紮。
  
  和諧的兩個小時後。
  謝遜的話越來越少,臉色變得也越來越難看。
  
  林一顰心道:“難道大貓昨天吃壞了肚子?可是大家吃的都一樣啊?”有著豐富團隊旅遊經驗的小林當即體貼的把車停下了,宣布自由活動十分鍾。
  
  謝遜衝下車去,在路邊吐了。
  
  Orz…………原來謝獅王暈車………………………………………………
  
  沉浸在這個彪悍的事實中足有三分鍾,林一顰發現謝韋二人已經在緊張兮兮的分析下毒的可能性了,才下了車,解釋這是乘坐野豬的副作用。謝遜非常鬱悶的指出,為什麽三個人坐車,隻有他生病。林一顰不好跟大貓解釋這是因為他的內耳前庭太敏感所致,隻能安慰他和有人愛吃酸有人愛吃甜一樣,是隨機發生的。看來武功再強,一些內部器官也是無法鍛煉的。
  
  林一顰一家三口都不暈車,所以車上也沒備暈車藥。謝遜突然提出由他來開車。小林心道:“果然是野獸係的,直覺倒不錯。注意力高度集中時大腦皮層就會對前庭係統產生抑製,所以暈車的人開車時就不會暈。不過你連駕照也沒有,暈到死我也不會讓你開的。”於是開口問道:
  “你沒有學過,怎麽會開?”
  謝遜笑道:“我看你手腳並用,右邊是加速,左邊必然是減速,圓圓的輪子控製方向。”說完熟練的做了幾個配合動作。
  
  林一顰徹底orz了,這些所謂天賦異常的武林高手,平生不知學過多少複雜多變的武功招數,身體反應遠不是要上幾個月駕校才會開車的現代人可以比擬的。雖然他還沒看見自己換檔,但隻通過觀察,就弄明白了油門刹車方向盤的用途,真要學起來,不到半天就會自動擋駕駛了。
  
  韋一笑這時插口道:“嘻嘻,估計不可。這坐騎隻有小林子能驅使的動哦~”
  “為什麽?”
  “你怎麽知道?!”
  謝遜和林一顰同時開口發問,但是一個隻是疑問,另一個卻是極端驚訝。
  韋一笑看看小林驚的目瞪口呆的臉,笑道:“當然因為我試過呀~”
  “什麽?!什麽時候?!”
  “見你開過兩次我就試了,那時候你把我一個人丟在車上去賺銀子啦。”
  
  林一顰一陣暈眩,原來早在那時候韋一笑就嚐試過開車,要不是有防盜係統,野豬說不定早已經易手。
  “嘻嘻,和謝兄一樣,我也想問問你,為什麽隻有你能驅使它呢?別再用什麽仙人法寶的說法騙人咯~”
  看著兩個發散著好奇死光的高手,林一顰徹底無力了。
  “……因為有指紋識別係統的,就是這個叫方向盤的輪子可以辨認我手裏的紋路,如果不是我的手,方向盤就不能轉動,就算你用蠻力把它擰下來,野豬也不會動的。”
  
  謝遜“哦”了一聲和韋一笑對視一眼,同時斟酌著看了看林一顰的雙手。小林脖子不知怎麽突然被他們看的汗毛倒豎,不放心道:“想說什麽就說吧!”
  韋一笑開始提問:“如果有人把你雙手砍了下來呢?”
  “orz…………你們…………你們怎麽這麽變態!!”
  
  謝遜認真道:“林姑娘不必起疑,我們隻是想提醒你。如果有人想要奪你的車子,肯定會下狠手,砍人手掌在那些窮凶極惡之徒又有什麽可猶豫的?倘若被韃子發現欲獻給朝廷,就是它不會動也會被抬走的。”
  
  林一顰默然,這個時代當真殘忍野蠻,為了一碗飯一句話就能殺人,何況是一件稀世罕見的法寶?如果她不是開車穿過來,又或者沒碰見韋一笑,也許早已被亂刀屠戮,不在人世了。
  
  “……還有一層聲控係統,就算有人拿我的斷掌來碰觸方向盤,沒有我的聲音也不能開車。如果我被人砍了手掌,憑借聲音念密碼也能驅動它逃走。”
  
  指紋聲控雙防盜本是天衣無縫,但到了這個亂世什麽又不可能發生呢?林一顰總是沒有安全感,所以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韋一笑不知怎麽突然生氣:
  “白癡!這秘密於你性命相關,你怎麽能這麽隨便就告訴別人!”說話間眼神已經可以用凶惡來形容,好像不是他開口詢問的這秘密一般,也許他根本沒想到林一顰會如實作答吧。
  
  林一顰這時卻一點兒也不害怕,坦然笑道:“告訴你們,是因為我從心底相信你們不會害我。對嗎?”說出這句話,她自己先鬆了口氣,一掃剛剛抑鬱的心情。倒不是從兩人口中得到了什麽保證,而是對自己心意的確定。
  
  人與人的距離,何止千山萬水,能夠真正相信一個人,又是多麽難得。
  
  ——————————————我是三人行必有囧的分界線———————————————
  
  謝遜暈車的最終解決方案,是他抓著行李架坐在車頂上。他對這個座位的愛好明顯超過車裏,據說空氣流通、景色迷人、涼爽宜人。林一顰送給他好幾顆衛生球眼,此時已是初冬,北風已有刺骨之感,小林坐在車裏都不大開車窗,謝大俠在外麵嗖嗖晾著居然感覺非常爽……
  
  鄭重警告他不許在行李架上留下手指印後,這輛墨綠色的越野車頂上又添一隻金毛綠眼大貓,詭異值更是破表。
  
  其實冬天不是盜墓的好季節,土地被凍的很硬難以挖洞,周圍又沒什麽灌木樹叢掩護。但是藝高人膽大,他們又怎麽會在乎?就像謝遜說的:“我想要廣陵散時就這個時節了,有什麽辦法?”聽聽,似乎季節不對根本不是他的問題,而是老天安排的錯誤似的。
  
  這隻史上平均武力值最高的盜墓團夥,謝遜天生神力技術熟練,韋一笑寶刀鋒利為人機警,林一顰、林一顰…………咳,史上最摳的後勤人員,什麽墓能逃得一劫?
  
  隻是這三個人和別人目的完全不同,掘墳從不拿值錢的寶貝,前兩位是不屑,後一個是三觀端正從沒想過盜竊販賣國家文物。於是囧囧盜墓團數進寶山都空手而歸,終於把盤纏都用光了。
  
  這天晚上,林一顰蹲在地上痛苦的算賬,發現買糧食的錢隻夠三天用的了。三個人晚上都睡車上從不住店,省下好大一塊住宿費用。但是掘墳也是要買工具的呀,再添上謝遜這個大胃王,真是入不敷出。
  
  林一顰盯著野豬的車牌號發呆,穿來這個世界,第一大問題就是沒錢,她早把車牌號改了,前麵“恭喜發財”,後麵“招財進寶”,但是吉利話也沒帶來過財運,除了說不得給的兩塊銀子,經濟始終窘迫。
  
  謝遜撐好車後帳篷(他這麽大隻當然塞不進車裏,林一顰讓他一個人睡後備箱擴展的帳篷)好奇的看著小林拿著樹枝在地上劃拉:“小林子,你幹什麽呢?”
  韋一笑笑嘻嘻的走了過來道:“管家在想怎麽賺錢呢,倘若你我能值得些銀子,她早把我們賣了。”
  
  林一顰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能賣掉你就好了,反正你能自己跑掉。多賣上幾次就夠盤纏了。你們這些大俠都怎麽過日子的?”
  
  謝遜道:“我家中是獵戶,上好的皮子挺值錢的。有時出去打劫落單的韃子,也能賺上一筆。”他語氣平常,眼神清澈,說去殺幾個人好像是去市場賣蔬菜似的。林一顰翻了個白眼看向韋一笑。
  韋韋笑道:“不是你賣鞋供我吃喝麽?”
  
  林一顰“啪”的一聲把手中樹枝握斷了,咬牙切齒道:“我是說你以前……咳,我是問以一般武林中人!”歹勢,還好硬扭過來了。差點破了你不說我就不問的原則。
  
  韋一笑道:“你若是問名門正派,他們弟子有許多出身富豪,上山學藝時家中會捐獻大筆銀錢給掌門的。派中門人名義上負責保護方圓數百裏村鎮平安,範圍內的百姓繳納供奉錢。”
  林一顰心道:“這是名門正派嗎?怎麽和黑社會收保護費似的?”問道:“這供奉錢是強迫繳的還是心甘情願?”
  
  謝遜道:“那不一定。聽聞武當張三豐老道就被周圍鄉民奉為神明,甘心供奉錢財為他修建道觀。一是因為他活的久,二是他確實提供了庇護,有小股韃子騷擾時他會派弟子去掃除。峨眉向來以驅除韃虜為口號,少林寺托了佛祖的福,也算得自願。華山和崆峒派便不怎麽樣了。”
  
  林一顰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一般門派的經濟運轉方式:“聽起來倒也不錯,你們兩個為什麽這麽討厭他們呢?”
  
  共同相處近一個月,這兩隻的聊天內容多是武功,但話語間明顯透漏著對所謂六大派的鄙視和不屑,反叛不可能是天生的,討厭也總該有個理由吧。
  
  “哼哼,六大派假仁假義,除了騷擾小股元兵,從沒見他們做過什麽反叛的事,飽食終日爭權奪利,棄百姓於水深火熱而不顧。寧都蔡五九,去年河南趙醜廝、郭菩薩起義,哪次他們出手相幫?驅除韃虜,還我河山,哼哼,蒙古人占天下已久,恐怕他們早已忘了漢人統治是何模樣!”謝遜憤怒的說。
  
  韋一笑道:“其實漢人統治又有什麽好?忠臣蒙冤、奸臣倒得享榮華富貴,朝廷還不是和金人、蒙古人一般虐待百姓,哪裏有什麽是非曲直,天理公道。”
  
  麵對著這兩個熱血沸騰的年輕人,林一顰似乎已經看到反叛革命的火種已在他們心中萌芽。
  
  六大派是元朝統治確立後形成的武林新秩序,江湖的主導勢力表麵承認蒙古皇帝的統治地位,而朝廷則基本保證他們的合法利益和勢力範圍不受侵犯。雖然小規模的衝突不可避免,但作為既得利益集團,他們又怎麽會公開與統治者作對?如此中立的做法當然會讓謝韋這樣激進的反叛者厭惡。
  
  此時林一顰卻不想就這個問題多談,水到渠成,他們早晚會加入明教反元,又何須自己多言?當下道:
  
  “他們中立不幹我們的事,如今最重要的是沒有盤纏了,斷了糧,大家都躺在地上找廣陵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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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大俠也要找工作的分界線——————————————
  
  林一顰看著手中總結的三張求職意向書,徹底囧翻了。
  總結起來,就是:謝遜想打劫來賺錢,韋一笑傾向於偷富濟貧,她本人則是個根本沒路用的廢材。難道就沒有什麽正常一點的、遵紀守法的、可以養家糊口的、適合無業大俠幹的事情嗎?
  
  嗯……其實,她覺得還有街頭賣藝和看家護院兩個選擇……但是,根本不敢說出口…………
  
  三個人以生計為會議主題,驢頭不對馬嘴群情激奮的討論著,誰也沒去看距離野豬僅僅十米遠的一個黑漆漆的坑。
  
  (攝像!鏡頭對準坑!向裏緩慢推進!再推進!好,拐彎!繼續推進!給點光線!)一座黝黑的墳墓裏,一具佩戴著黃金簪子、瑪瑙戒指、玉石腰帶、口含寶珠的屍骨躺在棺材中的流下了一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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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的解決出乎意料的簡單。
  當天晚上她睡熟之後,兩個人影悄無聲息的下了車。
  兩個時辰後他們幹幹淨淨的回來了。
  林一顰起來時發現錢袋裏裝了十幾兩銀子。
  銀子很幹淨,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也沒有任何可疑的氣味。
  韋一笑道:“是你家神仙送的吧,他大概知道你缺糧。”
  林一顰沒再做聲。
  需要這樣兩個人一起去的生意,這時說什麽也不會有挽回的可能了。
  有時候善良需要留給自己,有些事即使萬能的穿越人也無法改變。
  啟程時她很聽話的沒有朝某一個方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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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顰決定今天不吃幹糧,要去城裏的飯館裏奢侈一頓。管家大人發話,其他兩隻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
  良好的食物可以緩解心情的鬱悶,這就是暴飲暴食容易在情緒多變的女性中發生的原因。
  
  在一個小城中,小林找到一處看起來很像同福客棧的酒家進去了。木板桌子木條凳,三六九等的人物熙熙攘攘,生意是非常好。
  
  三人找了張空著的桌子坐下,小林同學第一次進古代餐館,不免有些興奮,學著電視劇中大俠的口吻,啪的一掌拍在桌上,揚聲道:
  “小二!切兩斤牛肉!”
  
  話聲剛落,剛剛吵的像菜市場的飯館中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空氣凝固中,所有人睜圓雙眼看向林一顰。
  
  林小仙頭上落下一滴冷汗,暗道:“難道這裏不興女子點菜的?”
  謝遜也楞了,韋一笑伸手捂住林小仙嘴巴,冷靜的對呆立的小二道:“口誤,切兩斤羊肉。”隨後又點了幾個蔬菜和麵食,等大家的目光收回去後,才轉頭對林一顰露出一個散發著威脅黑氣的笑容:
  “你想惹事嗎?”
  謝遜也搖搖頭道:“小林子,反叛不是這個反叛法啊。”
  
  林一顰艱難的掰下韋一笑的手,委屈的說:“我就點了個菜啊,難道女子點個菜就反叛了?”
  謝遜露出了白牙:“想吃牛肉,我去偷偷宰來給你吃就是了。”
  “偷偷吃?難道牛肉不能公開吃的?”疑惑。
  “牛是用來耕地的,官府明令禁止宰牛,隻有反叛土匪才會公開吃牛肉啊。”小林當即收到兩枚“你很無知”的白眼。
  
  等她回想起吃牛肉場景最多的古代著作是《水滸傳》時,頭上開始瀑布汗了。
  “經驗主義害死人……還好不是一個人來吃獨食啊……”
  
  危險的年代,點了個菜就差點被當成反叛,林一顰當即決定,為了自身安全著想,以後公眾場合不發表任何言論,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附 番外: 一天
  
  4:30AM 韋一笑從放平的副駕駛座醒來,回頭看了一眼在後座上睡的流口水的林一顰。摸了摸她的卷卷頭,沒反應。下車。
  4:31AM 謝遜從後備箱擴展的小型帳篷裏醒來,下車。
  4:38AM 兩個人洗漱完畢,各自找了個地方練功冒煙。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7:30AM 收功起身,練拳的練拳,練掌的練掌。林一顰仍在睡。早起的蟲子被鳥吃。
  8:58AM 韋一笑把林一顰叫醒。
  9:06AM 韋一笑再次把林一顰叫醒。
  9:14AM 韋一笑把空調暖風關上,車窗全部打開。林一顰起床。
  9:30AM 林一顰洗漱完畢,三個人吃早飯。期間打賭這個墓是否有廣陵散。
  9:42AM 早飯完畢,輪到謝遜收拾刷碗。
  10:00AM 謝遜下洞繼續挖,韋一笑開始“江湖術語及武林常識”講座,聽眾林一顰。
  11:21AM 有村民前來打攪,林一顰開車把他們趕跑。
  12:00AM 吃午飯,換班。
  12:18PM 謝遜開始“論魏晉南北朝時期哲學思想的演變”講座,聽眾林一顰。
  2:12PM 林一顰開車去買替換工具和明天的糧食。
  2:18PM 韋一笑回到地麵,已經挖開金剛牆,正在散墓氣。
  3:41PM 林一顰回來,三人下盜洞。
  3:46PM 三人進入墓穴。林一顰用手機播放名曲“我是一棵菠菜”。
  4:22PM 搜索結束,沒有廣陵散。謝遜賭輸,倒立圍著棺材轉三圈。
  4:24PM 謝遜用屍體練習九截掌。
  4:35PM 三人回到地麵,下午茶兼“下一個目標在哪裏”座談研討會。
  5:20PM 啟程。
  7:38PM 到達目的地,決定明日開掘。
  8:00PM 謝遜和韋一笑洗漱完畢睡覺。
  8:14PM 林一顰洗頭完畢。
  8:35PM 晾頭發很無聊的林一顰吃零食。
  8:36PM 韋一笑起來沒收零食。
  8:37PM 林一顰下車用手機聽音樂。
  8:38PM 韋一笑下車沒收手機。
  9:11PM 林一顰試圖用圓珠筆給韋一笑添個胡子。
  9:11PM 行動被暴力鎮壓。
  9:15PM 全體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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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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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18

大貓回家

  吃飯間門口進來一對讓人眼前一亮的璧人。都腰配長劍頭頂豎冠,男的是傳統意義上的年輕大俠,身長玉立麵容英挺。女子卻有一副這個時代稀有的高挑身材,目測至少173cm,容顏甚是秀美,隻是麵帶愁容。
  
  兩個人朝店內一掃,便挑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下了。林一顰向來愛看俊男美女,當即手拿饅頭邊吃邊朝那桌望去,把秀色可餐四字發揮到極致。
  那男子要了幾個小菜,兩個人一句話也不說,隻默默對著吃飯。
  
  林一顰心想:“約會又不是麵壁,幹嘛把對方當透明人,是不是吵架了?”
  
  那女子顯然胃口不佳,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終於忍不住小聲道:
  “師哥……”
  “師妹,別說了。你千裏迢迢送我到此,今日便回去吧。”他中途截住話頭,顯是不想讓那女子再說什麽。
  這位師妹當即住口,隻是神色更加憂愁,眼圈漸漸紅了。
  
  林一顰支起耳朵聽他們八卦,難道是分手約會?
  
  男子看他師妹神色憔悴,眼含焦慮,心中一軟,當即輕聲安慰道: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距離約定之日還有十幾天,你已經替我向師父借了劍,就不用去掠陣了。你向來性格剛毅,從不哭泣,今次怎麽如此猶豫。”
  
  林一顰向那大俠腰間看去,隻見一把四尺多長的劍被灰布包著,也看不清是何模樣。
  
  那女子搖搖頭道:“對頭雖然武功高強,但以你的功力定能得勝,隻是……隻是這幾日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總是不安。”
  男子笑了笑握住她手,低聲道:“放心吧,你先回山上去。待我這次得勝歸去,便向師父稟告我們的事,求她做媒……你哥哥也……”
  那女俠登時麵頰通紅,輕輕抽出手來,羞澀的低下頭去,不再做聲。
  
  這邊廂三人組也吃完了飯,韋一笑戳了戳林小仙道:
  “吃飽看夠了沒?”
  林一顰點點頭,又向小二要了些饅頭熟肉打包,三人便會鈔走人了。
  
  ——————————我是一掘二掘三掘四掘五掘六掘七掘八掘的分界線——————————
  
  囧囧盜墓團大力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攻破了種種技術難題,突破了天寒地凍、道路艱難、目標未知等等自然障礙,曆時一個半月,連掘九座兩漢大墓,破壞文物古跡無數,終於在河南省禹州逍遙嶺中的蔡邕墓中,掘到了傳說中的廣陵散曲譜。
  蔡邕精通音律,火中救木做焦尾琴傳世,用廣陵散陪葬也不足為奇。
  
  隻不過謝遜雖然精通曆史和風水八卦,但挖了二十八座可能性更大的墓都沒找到,其間打賭猜拳更是一次也沒贏過,可見其運氣奇差,買彩票買到死也不會中。
  出得墓來,謝遜手拿夢寐以求的廣陵散,不禁喜從中來,仰天長嘯。
  這個場景雖然壯觀又感人,但是他不考慮時間地點和自己獅吼功的破壞力就亂吼亂叫,差點引發山中雪崩,背上當即印上了大小兩個灰撲撲的鞋印。
  
  謝遜言他已有七八個月沒有回家,如今年關將近,想回家過年。林一顰雖然鄙視他為了卷不知存不存在的譜子就拋家棄妻的行為,還是答應用野豬送他一程。
  當即啟程趕往謝遜陝西老家。
  謝遜家在陝西商洛老君山附近,雖是跨省,距離河南也不很遠,以野豬腳程,不一日便駛到了秦嶺山脈中。
  
  秦嶺是中國的南北分界線,商洛屬中國地理上的南北過渡地帶,也是文化上的過渡地帶,五代以來,隨著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的東移,這一帶也被邊緣化。各色人等為避亂之所在此謀生,江湖成分複雜,多文化背景共存,當真是八裏不同風,十裏不同俗。
  
  三人開車來到老君山下的小村,將車藏起,便步行進村。小村中狗吠雞鳴生機勃勃,座座茅草屋頂被雪蓋住,頗為祥和。據謝遜介紹,這村子人多是獵戶,又因深在山中戰火少有波及,算是殷實和平。此時已近年關,村中人備年貨貼春聯,皆忙的喜氣洋洋。
  
  剛剛走過幾戶人家,一個在門外掃雪的老丈便向謝遜吆喝起來:
  “謝家小子,怎麽一走就是半年多!知不知道你老婆快生了,你媽媽剛剛來請我家的去幫忙呢。還不快回家看看!”
  
  他話還沒說完,謝遜同學就運起輕功猛的奔跑起來,以110米跨欄決賽的勁頭越過雞窩、豬圈、矮牆頭,把林韋二人扔在身後,一眨眼就不見了。沒辦法,兩個人隻能向那老丈打聽清楚謝家在哪,匆匆趕去。
  
  來到一處貼著鮮豔門神的小小四合院,還沒進門,就聽見女子痛苦尖厲的呻吟聲。謝遜正抓著頭發在院裏轉圈,臉上是從沒見過的焦急。
  
  “哎,老婆懷孕了還到處跑著掘人家墳,真不知道你是沒良心還是缺心眼。”林一顰送給謝遜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走的時候不知道她懷孕了啊,怎麽辦?不知道順不順利?”
  
  缺心眼的謝遜同學根本沒心思招待客人,等他爸爸謝老丈出來招呼時,才把林韋二人介紹給家人,接下來就是“伯父您好,歡迎歡迎”等等客套一番。謝遜被他老爹趕進廚房,端上些茶水,三個人就在產房外麵的小石桌上喝茶等待。
  
  “這是你第一個孩子?”
  點頭點頭。
  “那你老婆要痛苦很久了,第一個孩子總是比較困難哦。”給大貓上生理課的林小仙。
  “那以後生就容易了?”
  “汗,當然不是。隻是稍微好點。”
  
  想到這個時代孕嬰的高死亡率,林一顰又不敢多講了,沒有醫生、沒有消毒、沒有急救措施,生孩子這項高難度活動確實有生命危險。無論是皇帝還是武林第一高手,任你富可敵國還是神通無敵,這時候隻有抓耳撓腮的在門外聽天由命的份。
  聽著裏麵撕心裂肺猶如遭受酷刑的呻吟聲,三個人都有些坐立不定。
  
  謝媽媽中途出來一趟拿熱水,歉意的對客人說招待不周。
  林一顰發現謝遜的混血來自他的母親,雖然年紀已老看不出年輕時的相貌,但想即使父母都長的一般,基因的融合也總是越遠越好,所以謝大貓如此搶眼也是可以原諒。隻不知這纏人的謝小貓會不會像他爸爸一樣美麗強壯。
  
  四五個小時後,無論生產的人還是等待的人都已經精疲力竭,謝小貓終於橫空出世,發出了值得紀念的第一聲獅吼功。
  “恭喜恭喜!是個帶把兒的喲~”
  產婆抱著孩子打開了門,眾人立刻眾星捧月般的圍了上去。
  但見小貓淡黃色的胎毛濕濕的貼在腦門上,小臉兒皺巴巴的,正閉著眼睛張著血盆小口狂哭,看起來非常的醜,沒有一點兒小天使的可愛。
  
  床上一個女子的聲音虛弱的響起:
  “相公,孩子沒有你長的好。”聲音溫柔,透著欣喜。
  林一顰好奇的看了看謝遜老婆,當即驚為天人。絕色麗人她在現代見得多了,但是如此溫雅賢淑女子卻是第一次見,雖然長相並不很美,臉盤也因懷孕而圓圓胖胖的,但臉上就寫著賢妻良母,足以令任何正常男人一見就想娶回家。
  不禁暗道:“靠,謝遜,你的運氣原來是討這個好老婆時用盡了啊。”
  
  於是出聲安慰她道:“別擔心,小孩兒出生都是這樣的,過兩天長開了就會很可愛。”
  謝遜明顯不在乎孩子長什麽模樣,這時候已經高興的語無倫次,隻用手掌輕輕的托著那孩子,像欣賞稀世珍寶一般,笑的牙齒反光耀花人眼。
  
  天下的新爸爸果然都是傻瓜。
  林一顰當即又向謝媽媽要了烈酒,給孩子剛剛剪斷的臍帶消了消毒。
  
  兩個人把這幸福的冒泡的一家五口留在產房,關上門走到院中。
  
  韋一笑倒了杯熱茶放到小林手中道:
  “嘻嘻,你倒是很熟悉,是當過產婆還是生過孩子?”
  一個當了二十多年死死團忠實團員的女人,怎麽可能受得了如此羞辱?林小仙頓時吃下了一斤TNT炸藥,“哐”的一聲爆炸了,叉著腰怒吼:
  “你眼睛脫窗嗎?沒看見老子這麽苗條,哪裏像生過孩子的女人?!!”
  “瞧你這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模樣,我瞧也不像已為人母。”
  嗤的一聲,空手捏滅了火藥撚子。
  
  林一顰開了一天車,又等孩子出生緊張了好幾個小時,這時候累的眼睛都爭不開了,像被捅破的氣球一樣撒氣撲倒在桌上說不出話來了。
  倒下了半天,韋一笑也沒再說話。
  
  林一顰突然發現,從進了謝遜家後,韋韋就變得異常沉默,全無平時的惡劣乖張,她還以為是到了朋友家有所收斂。但瞧他臉色,似乎是有心事的模樣。正在懷疑間,韋一笑突然輕聲問道:
  “你可也有父母兄弟?”
  “我父母都在,不過我是獨女。”
  林一顰腦中突然一閃,想起三人中隻有韋一笑是孤兒。此時蒙古人的統治暴虐殘酷,加上天災人禍,百姓顛沛流離,孤兒何止千萬?想他從小沒有父母,一個人在這亂世不知吃過多少苦。雖然現在老成精明,機謀多端,但見到謝遜家父慈母愛,妻兒雙全,心中定是難過。
  
  林一顰心中想得明白,一時卻也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安慰他,隻能輕輕拉住他手,兩人相對無言。
  
  當夜林韋二人留宿謝遜家中。
  林一顰參觀了大貓書房,終於知道文武雙全是怎麽練出來的了。見一間不大的房間裏,沒桌沒椅,堆著半人多高亂七八糟的線裝書籍,沒編號也沒搜索引擎。
  另一邊牆上掛著弓箭、大刀和一隻古琴,一隻描著人體穴道的木人,牆角還倒立著一柄一丈多長的狼牙棒,旁邊掛著一副潑墨山水。小林腦中浮現出一隻金色大貓趴在書堆中伸爪亂刨的情景。
  狼牙棒和古琴的結合,囧的她外焦裏嫩,扶牆出門。
  
  小謝如今榮升爸爸寶座,天天喜的兩眼放光,腳生彈簧,恨不得把山中野獸都逮來給他老婆兒子吃用。三個人就謝小貓的取名問題召開了至少八次座談研討會,否定了謝謝、謝客、謝天謝地、謝幕、謝頂、謝小遜、謝再遜、謝更遜、謝太遜、謝太郎、謝霆鋒等等參考意見。最終取名謝無忌,取多福多壽、百無禁忌之意。
  林一顰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可是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大概是哪部電視劇的二流演員吧。於是就此作罷。
  
  千裏同行,終須一別。
  謝遜要在家陪老婆兒子,林韋二人在謝家住了三天,便跟謝遜告別,恢複了二人一豬的快樂旅程。
  
作者有話要說:開頭兩個美貌男女在金老倚天第一版裏是有婚約滴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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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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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20

走走停停皆是緣

  上一話說到林韋二人告別了謝遜一家,重新恢複到二人一豬之行。
  
  養傷旅遊加盜墓,這時兩人已在北方逗留了將近半年,此間景色看厭,打算去南方轉轉。再加上小林同學怕寒,雖然A了謝遜好幾件真皮外套,仍然凍得聳肩縮背,天天蝸居在車裏賴著空調不肯出來,心心想著去南方躲避嚴寒。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行至河南境內突然天降暴雪,直下到沒人大腿。空中雪片如扯棉絮一般,當真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景色雖壯美,交通卻成了大問題。野豬雖然能勉強行駛,但需要化學燃料支持,林一顰舍不得多耗汽油,於是兩人被困在一座小城之中等待開春化雪。
  
  還好上次弄來的銀子還剩不少,兩個人找了家小客棧住了下來。拿別人的錢住店吃喝當然不心疼,隻是此城甚小,正是半個月前曾來吃飯的那座,既無名勝古跡,兼且天寒人稀,林一顰逛了兩天雪景就煩了。除了在街上碰見過一個令人驚豔的白衣帥哥外,再沒什麽有趣的事情發生。
  
  韋一笑天天一早就搞失蹤,昏天地黑才回來,甚至還有次深夜跳窗,害得小林同學以為夜盜打劫,抄起張凳子就敲……當然沒有敲到,事後還被他嘲笑螞蟻也敲不死一隻,也不知道他是去練功還是閑逛。
  
  林一顰也懶得問,兩個人一起旅遊盜墓雖然開心,但也算共同做一件事。若是無事也要擰麻花一般天天纏在一起,是人都要發瘋。
  
  她索性買了幾本字帖躲在屋裏練習繁體字,作為大學畢業的現代女性,居然變成隻認識卻不會寫字的文盲,多次被韋韋和謝遜鄙視,這實在不可忍受。寫了兩天宅女本能發作,連吃飯也要讓小二送到房間來,幾乎達到大雪封山閉關修煉的世外高人程度。
  
  但是俗語說的好,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安裝了避雷針的資深宅女也躲不開作者為了發展劇情安排的大雷。
  
  這一天不知什麽農曆節日,店中人聲鼎沸生意極好,人手大大不夠。已經跟小林混熟的小二讓她自己去廚房覓食。
  
  林一顰左瞧右看,見大鍋中翻滾的羊肉湯十分鮮美,便讓廚子找了個大海碗盛了一碗,又拿了塊胡餅,小心翼翼的朝樓上端去。
  
  哎,人廢沒有道理,小林同學走了不到一半就被碗燙的火急火燎,急衝衝的朝自己房間奔去,為了不讓湯撒出隻顧看著碗裏,結果在拐角理所當然的撞上了人。
  雖然是她匆匆忙忙撞到人,結果對方反應十分迅速,伸手在碗上一推,一碗滾燙的湯如數澆在了林小仙身上手上。饒是穿著棉衣,仍被燙的哇哇亂叫。
  
  “哎,真是對不住!都是我不好,快讓我瞧瞧燙的怎樣了?”
  
  如果對方是一個溫柔多金的帥哥,然後就此發展一段急展開戀愛,那燙的倒是挺值。隻是林一顰看著麵前這位模特一般身材高挑的美女,頓時自慚形愧,何況是自己慌慌張張撞了她,也沒什麽好抱怨。隻是這美女很有責任心,拉著小林到她房間,拿出包裹中自己的衣物給她換上,又從懷中掏出了一隻小鐵盒:
  “這是外傷藥,但對鎮痛也很有效果,先擦上些吧。”說罷便手法熟練的在林一顰手上擦了薄薄一層藥膏,燙紅的地方變得清涼舒適。
  
  “嗯……謝謝你,不好意思,是我撞了你,還這麽麻煩你……”林一顰一米六出頭,穿著這位高個兒美女的衣裳都拖到了腳麵,加上對方溫柔的大姐氣質,頓時覺得自己跟個小孩兒似的。
  
  “哪裏,都是我神思恍惚,不然怎會反應遲鈍把湯推在你身上。”
  林一顰暗想:“遲鈍?是反應迅速好吧。”一邊朝這美女仔細打量,這才發現她雖著長袍,但裏麵卻是褲裝打扮,腰懸長劍,是個女俠。
  想起武俠片裏的大俠總是能接住由於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在天上飛著的食物飲料,想來一碗湯也不算什麽,這才相信這女子“遲鈍”之言。
  
  剛剛就覺得她麵善,這時候終於想起,半個月前在這城中吃飯時曾見到她和她師哥。
  “咦?我見過你,你和一個大俠在同福酒家吃過飯。”
  記得當時他們有些矛盾,這時左右無事八卦心起,看她也沒什麽急事的樣子,不如關心一下交個朋友。
  美女歉然一笑,顯然不記得林一顰了。從高度到相貌都很出眾自然容易被人記得,不過小林向來自認是路人家族一員,被忽視也從不放在心上,當即自我介紹了一下。美女也禮貌回應道:
  “我姓方,叫定尋。那……那是我師兄……”她麵上一紅,又露出憂愁之色來。
  剛剛認識,也不好立刻問她為什麽不高興,隻能出於禮貌的八些客套話:
  “那你師兄也住這裏嗎?最近雪下得好大,許多人都困在城裏出不去了。”
  “不……林姑娘,你若在路上碰見我師哥,千萬不要告訴他我在這裏。”
  
  小林點點頭,她雖愛看帥哥,但還沒到當街搭訕的猥瑣地步。看來方姑娘並沒聽她師兄的話回去山上,而是偷偷找了個小店住下隨時觀察情況。隻是不知道這位帥哥師兄要去做什麽危險的生意,讓這美貌師妹如此擔心。
  
  方定尋怕被她師兄發現,也不敢出客棧,日日呆在屋裏發悶,兩個黴女無人相陪,有個同齡同性的聊天對象都覺得十分安慰。第二天林一顰來還衣服時,兩人已經頗為熟悉。
  
  “就是說你師兄武功超好,人也聰明機警,你又給他借了把寶劍,這麽萬全的準備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哎,你不知道。他也曾經多次與厲害的敵人相約比武,我從不擔心。這次的對手雖然年輕,也沒什麽名頭,我這心中卻不知怎麽十分不安。”
  “關心則亂嘛,他們約了什麽時候比,你偷偷去看看就是了。”
  定尋臉色一沉道:“不行,我師兄人最是心高氣傲,我已答應他先回山上,再被他發現前去觀望,定要以為我看不起他。”
  
  林一顰暗想這不是死要麵子活受罪是什麽,和人血拚單挑連旁觀都不行,難道怕自己哪一招使的不夠酷在心上人麵前丟人不成?哎,或許是怕她擔心,也影響注意力集中吧……可憐身為一位特立獨行的女俠,卻天天窩在這小小房間中擔驚受怕,連門都不敢出。
  
  當即向她含蓄的傳授了“如何在男女關係中掌握主動108招”這一絕世神功,雖然她也是紙上談兵,但手舞足蹈上躥下跳誇誇其談表情豐富,又有各種經典案例頻頻吐出,表現的經驗極為豐富。方女俠以為自己幸運異常,竟在這小客棧中遇到了絕世高人,當即洗耳恭聽,心下默記。
  
  ————————————我是不願做兩千黨所以必須往下寫的分界線——————————
  
  好啦,下麵發生滴劇情,上帝視角有必要來解釋一下背景!那就是……韋韋和小林同學確實同居一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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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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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過即使是古代,也是有帶隔間滴,有兩張床滴,互相看不見滴套房撒!所以大家要保持純潔的思想!
  我
  是
  純
  潔
  的
  分
  界
  線
  這一天深夜,又是伸手不見五指、月黑風高的好天氣(……),林小仙結束了《18招讓他迷戀你直到冥王星-下篇》的教學課程,施施然從方女俠屋中出來,準備回屋睡覺。
  
  突然聽見屋裏的窗戶“哢嗒”一響,接著“噗通”一聲,林一顰頓時緊張起來。因為她知道韋一笑雖然有喜歡翻窗的習慣,但他輕功高絕技術熟練,從來不會弄出任何動靜。這個蹩腳的家夥是誰?夜盜還是采花賊?
  小林輕輕從懷中掏出一把大號扳手(……),懷著期待的心情輕輕推開門,睜開宅女紅外線夜視眼,捏手捏腳的走進屋去……
  然後果然在窗前地板上發現一個倒下的身影!林小仙高舉扳手,興奮的湊了過去,但見這人…………
  細細的眉毛皺在一起,臉上白的不像活人,瘦與彪悍神奇融合的……
  韋一笑同學。
  
  這果然不是NP文嗎……連個驚喜也沒有…………
  
  林一顰當即驚的把扳手砸在腳趾上,單腿跳著湊到了韋一笑身邊,連拉帶跩的將其拖上床,覺得自己好像在搬一大塊冰塊。待她點燈一看,隻見他臉上籠罩著一層濃濃黑氣,牙關不停相撞,顯是冷的厲害。
  “你受傷了?!”林小仙當即毫不遲疑的伸手向韋韋身上摸去。
  韋一笑同學不愧是蝠王,重傷之下仍然伸手阻止了這隻鹹濕豬蹄肆虐,顫聲道:
  “色女,我受……受的是內傷……”
  “怎麽回事?你遇到敵人?!”
  “練功……走、走火入魔……”
  “咣”的一聲大雷,將林小仙劈的外焦裏嫩,黯然銷魂。
  
  來了,這一天終於來了!
  韋一笑吸血的原因就是因為練功走火入魔,導致寒毒入體,因此每次激引內力便需喝熱血壓製,這一條她老早便背熟了,隻是……隻是真的沒想到會這麽快……又不是趕著去競選,需要這麽逼迫自己到如此境地嗎?
  隻是此時不是吐槽的時候,若不趕緊處理,韋一笑必然變成一隻普通冰凍蝙蝠,再也沒有機會成為蝠王。
  
  此時的林一顰麵臨以下幾個選擇:
  1.割脈,用自己的鮮血澆灌韋韋幹渴的喉嚨,用女主的犧牲換來蝙蝠的重生,當韋一笑重新醒來,發現她漸漸冰冷的身體,一聲絕望的“不~~~~~~~~~~~”衝破天際,好像野獸臨死前的咆哮………………這是二流小言文。
  2.脫衣服,用自己柔軟的身體溫暖韋韋冰冷的身軀,他神智未情,本能的伸出雙手摟住她光裸的背,於是天雷勾動地火、顛龍倒鳳、換了N個pose……一夜無話、東方既白、十月懷胎………………這是NC18種馬文。
  3.到隔壁去請方女俠幫忙。這是可以在央視播出的體現人與人之間溫暖關係的社會河蟹版。
  4.抄起扳手,靜靜的走到隔壁的隔壁,輕輕推開門,走向床前,狠狠砸下、砸下、再砸下。一手拿著滴血的扳手,一手拖著一隻腳,一道血痕從這個屋裏蔓延蔓延………………這是蓬蓬鬼話版。
  
  
作者有話要說:滅絕師太俗家姓方是錯不了,但是閨名如何就不知道了。我喜歡的倚天同人裏她叫定尋,我對這名字很有愛,就湊在了一起。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碼出的文果然很出離正常範圍……算了……待我明日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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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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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21

後媽的誕生

作者有話要說:實事證明,讀者的智慧永遠高於作者。
為了改變被TV荼毒的親們對蝙蝠的印象,封麵上傳圖一張,幫忙瞧瞧有沒有傳上  林一顰選擇了5:電熱毯+暖手寶。 純正腦殘穿越文。
  
  抽出外接電源插上插銷,林小仙蹭蹭兩下把韋韋衣服扒拉開露出胸膛,塞上了暖手寶,又用電熱毯把他緊緊裹成一卷蝙蝠海苔壽司卷,手法快捷技術熟練毫不猶豫。
  
  所謂現代人的彪悍之處,就是絕不放過一切可能吃豆腐的機會。
  
  當然林小仙是不會承認的——這不是救人嘛,以前也救過嘛,而且那次更徹底哦(OK,你別解釋了……),當然做了這一切以後要不要負責,她是不會想的。反正可憐滴韋韋同學這時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完全抵抗不能。
  
  雖然韋一笑同學和林一顰同學的武力值天差地別,但在肉體接觸這方麵,小林卻是完全是處於主動地位。作為一個資深宅女,雖然腐因子不太濃厚,但各種高H、NC23漫、文她啥沒看過?所以這隻來自2028年的純潔少女,根本是個有知無畏的色女。
  
  做完這些保溫工作,林一顰還是不放心。因為“吸血”這個關鍵詞基本圍繞著蝠王一生。她知道血液富含蛋白質,不過熱量也不算多高,何況人體內的血溫度能有多高?熱血隻是個形容詞而已嘛。所以根本不明白用喝血壓製寒毒有什麽道理。不過既然韋一笑喝了一輩子血,他那些神通廣大的明教兄弟也沒找到好辦法解決,大概也許可能有什麽特殊道理存在吧……
  
  這麽想到這裏,林小仙立刻行動。她立刻潛入廚房,敲醒廚子,宰了一隻鮮活的大公雞,接了大半碗雞血。趁著還沒凝固,掐著蝙蝠下巴硬灌了下去。
  什麽?人血?開什麽玩笑,她從沒有自殘的愛好哎,也沒殘別人的本事。
  狗血?灑狗血還差不多吧,作為愛狗協會團員,她放自己的血也不會去殺任何一隻狗的。反正血液的成分就那麽四種:血漿,紅細胞,白細胞,血小板,這個不行再想別的法子嘛。
  
  可憐韋一笑四肢無力被電熱毯捆的不能動彈,被強灌下一碗又腥又鹹的雞血,又嗆又惡心,臉上泛起病態的紅暈。而在庸醫林小仙看來,這是傷情大有好轉的表現(誤),不禁對古人神奇的醫療智慧大為感歎(大誤),並引為治療寒毒發作的經典療法(絕對誤)。
  
  被庸醫一番折騰,韋一笑臉上籠罩的黑氣倒是漸漸退去,其實真正起作用的還是暖手寶和電熱毯。林小仙誤打誤撞,把它塞在韋韋胸口膻中穴上。
  膻中穴乃人身氣海,百息之所會,此時韋一笑陰寒內力鬱積在此,一股熱力不停透入幫他化解淤塞,好像一位內功高手助他療傷。身上各處凍結的血脈也都在電熱毯的溫暖下化開了淤血。
  生產力的發展,果然是不依人的意誌為轉移的客觀規律。
  
  至於那碗雞血的作用……嗯……好吧,它富含維生素和蛋白質,補充了韋韋流失的體力和熱量……這其實完全可以用一杯熱巧克力代替…………
  
  林一顰受遊戲誤導,以為血液可以治療韋一笑的寒毒,才會莫名其妙的給他灌了一碗血。
  韋一笑第一次寒毒發作,昏昏沉沉間被灌下熱血,而寒毒也隨之不治而愈。從此條件反射,一發作就想喝血,在原始的血液崇拜和心理暗示下,感覺如服良藥。
  
  由此可見,悲劇的發生多數產生於誤會。
  
  ————————————我是後媽誕生的分界線————————————
  
  命運軌跡的力量如此強大,韋一笑在撒雞血的誤會中進化成了終極形態——吸血蝙蝠。
  隻是“青翼蝠王”的命運,顯然要比“青翼熱巧克力王”或者“青翼暖手寶王”悲慘多了。
  
  韋一笑昏迷了一夜,林一顰也陪了一夜。
  由於她直接把臉色好壞當成判斷病情的指南針,因此一夜看下來把韋韋嘴的長度與鼻的長度比、額頭到鼻尖的距離與下巴到鼻尖的比、某牙齒寬與旁邊靠內牙齒寬的比都搞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二天一早:
  “你醒了?”睜大眼睛的試探。
  “你終於醒了!!”眉開眼笑的驚喜。
  “啊,你醒了,還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嗎?”欣喜混合擔心的疑問。
  
  “不醒也被你吵醒了,你究竟在講什麽?”終於被念的不耐煩睜開眼睛的蝙蝠。
  “我在練習表演美女救英雄之你醒了經典片段。”毫無自覺打攪重傷員休息的林小仙。
  “怎麽如此無聊?”
  “誰讓你上次沒給我說的機會。”
  “……”
  
  你們兩個就不能浪漫點嗎…………(怨念的作者)
  
  一夜緊張過去,林韋二人洗涮了一下,出去吃了頓包含肉湯和包子的同福客棧B套餐,回來神清氣爽精神飽滿的坐在房間中聊天。
  
  “你不去補覺?”還算有點良心的蝙蝠。
  “老子當年熬夜背書時三天不睡也不困。”兩眼炯炯有神的資深宅女林小仙。
  
  “我這幾天去偷瞧附近明教集會了。昨天多跑了一會兒,練功時不知怎麽就走火入魔了。”
  “…………我還沒嚴刑拷打呢你就說了,真沒成就感…………”
  “你說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
  
  事實說明,成天在外麵鬼混,回家又對老婆撒謊的男人都是笨蛋。不知道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確的嗎?瞧瞧人家韋一笑,就非常明白隻有說實話才是了結此事唯一出路。
  
  林一顰的原則是一個堅定兩個凡是:堅定的走原著發展路線,凡是是明教對韋一笑的勾引絕不阻撓,凡是是韋一笑對明教的興趣絕對撮合。一定要使他們之間的奸情順利……咳,不是,是使韋一笑順利的投入明教的懷抱。
  在這個大原則下,韋韋居然連續幾日自發的去偷窺明教集會,對其產生的興趣顯然非常濃厚,不能不說是個出乎意料的驚喜發展。隻不過不知道他到底跑了多遠去旁聽,居然跑出嚴重內傷來。半夜一隻半殘的冰凍蝙蝠飄進屋裏,這種驚嚇不是坦白從寬就可以解決的!小林發射怨念死光中:
  
  “你也太離譜了,走火入魔是好玩兒的嗎?還是你無聊至極,趕著去參拜自己牌位?把受傷過程速速詳細道來!”
  “話說我自氣海運氣,真氣自中注走到神封時……”
  “停停!講普通話!我能聽懂的那種!”林小仙因無知而暴走。
  “你不是要聽詳細過程嘛。”韋韋無辜眨眼中。
  “……你再惡心我今天就沒有飯吃……”終極殺手鐧出動。
  
  “具體情況就是我一激引內力,就有中毒之象,寒毒交錯淤積胸中,就被當場凍僵了。”
  林一顰疑惑道:“又是中毒現象?我不記得你最近中過毒啊?”
  韋一笑搖搖頭:“我也不記得,這次走火入魔當真莫名其妙。以後隻得小心行事,不與人比拚內力。話說,你怎麽知道給我灌鮮血壓製這寒毒?”
  “嗯……靈機一動罷了……哼,本大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治療小小寒毒還不是手到擒來!”
  “嘻嘻,這麽厲害,那早飯怎麽包子裏什麽肉都猜不出?”
  “隨便你講!我看你以後比個武還得隨身攜帶隻活雞,這形象真是太慫太惡搞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兩個高手麵對麵,後麵一隻大公雞……噗……
  “正好應了你起得外號嘛,蝙蝠,吸血蝙蝠,當真貼切。你當初怎麽想到……”
  “哎呀!今天天氣真是好!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
  
  韋一笑看著小林同學表情扭曲的轉換話題,也不再追問下去。
  “怪我不帶你去偷聽嗎?”
  “有一點點啦,不過你真少有對一件事這麽專注,對明教感興趣了嗎?”
  “是聽到些有趣的事。不過我還沒想明白,等等吧。”
  “我覺得你就很有趣,明教以聖火為尊,崇拜光明之王,明顯的封建思想。你不是支持無神論嗎?”
  “嗬嗬,那些教徒也未必分得清這教義和佛教有什麽區別。有趣的是他們的行動方式和目的。”
  
  林一顰以後數次跟著韋一笑去旁聽,注意到這些教徒確實對本教教義不甚明了,但其狂熱程度卻非常高,輕易就能為護教獻上自己的生命。
  與歐洲和西亞不同,中國從未發生過真正意義上的宗教戰爭。在此基礎上,曆史學家們常常為我們描繪出一幅各大宗教共存的和諧畫麵。這雖然在很大程度上是正確的,但是卻忽視了幾種宗教及其變種常常被用於政治反叛的事實。
  明教就很快成為了起義者手中的工具,由於信仰光明和黑暗兩大勢力的鬥爭,明教教徒往往將現實的政治秩序視作黑暗的代表,而奮起反抗。但如果將他們前仆後繼的反抗運動視作單純的宗教狂熱,恐怕是過分高估了中國人的宗教熱情。這明教教義,隻不過是給世俗的政治訴求披上了一層宗教外衣。
  
  韋一笑就是被符合自己政治理想和行動目的的明教政治團體所吸引,而不是為了去崇拜什麽莫須有的明尊。待他想明白這一層時,就會義無反顧的入教了。
  
  “你放心,以後我會小心的。”
  “……好吧,記得找個名醫好好瞧瞧……”
  林一顰有時會很奇怪,無論韋一笑平時怎樣惡劣乖張,奚落嘲諷,她都能針鋒相對的應付,就是對嚴肅的蝙蝠非常沒辦法。隻要他放平了眉毛,用細長的眼睛認真盯著她瞧,她就很難繼續發火。
  這是個一諾千金的人,所以她真的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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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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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22

   城南舊事

  一座小城。
  一座被暴雪封門的小城。
  一座包含楊逍、韋一笑、滅絕、孤鴻子正邪幾大高手的小城。
  一座不僅有高手,還有一個血液中就流淌著是非爭端的穿越女的小城。
  它怎麽可能是一座普通的城?
  
  所以當方女俠的焦躁上升到頂點,終於忍耐不住對林一顰說“就是今天”時,劇情,就那麽華麗麗的展開了。
  
  林一顰絕對不是個無事生非、多管閑事的女人。一個宅女,看到雷文扔磚都小心翼翼捏軟了再輕輕放上,即使有些八卦,也絕對不跨雷池一步。何況真身穿到亂世武俠,保命尚力有不足,哪裏有餘力去管別人的事?把腦袋夾緊了做人才是王道。所以方女俠來告知比賽日期時,她隻是唇幹舌焦的安慰了一個鍾頭,並沒有去買票參觀的想法。
  
  何況高手決鬥,都是挑個什麽“紫禁之巔”或者“華山之巔”之類沒有檢票口和觀眾席的地方,普通人想旁觀也不是那麽容易的。隻是運氣一事,就像刮彩票和被雷劈一樣,不是能夠人為選擇中還是不中的。所以林小仙沒有買到2028年北京奧運會的票,怨天罵地時,沒有想到上帝視角的作者大人,補發給她了一張《楊逍與孤鴻子——傾城之戰》的票來代替。
  
  林一顰今天出城是去充電的。
  前天韋一笑走火入魔受了寒毒之傷,暖手寶和電熱毯耗去了外接電池的大半電力。今天再不去野豬裏充一下,晚上就要當大蝦團團長了。城外積雪甚厚,步行都很艱難,這個工作本來都是韋一笑去做。不過作為同伴,偶爾也要溫柔體諒一下下嘛,考慮到蝙蝠傷好還不到兩日,小林今天便自告奮勇的提著電池出城去了。
  不過,很快某人就後悔了……
  
  城外——
  一個人形物體在厚厚的雪地上踉蹌爬行。
  身後一道深深的雪溝。
  林小仙半個小時了還沒爬出兩百米,渾身已經滾的滿是雪茬。平常看蝙蝠飄個來回也就十分鍾……果然……好人不是一般人類能做的……
  艱難前行中,小林沒有注意到附近一行淺淺的腳印延伸至她的前進方向……
  
  城外——
  一片枯樹林中。
  一柄長劍,一個白衣男子。
  天上瓊花次第垂,且教微霰向塵飛。
  那人一身白衣竟然比這皚皚白雪更紮眼。
  一陣勁風吹過,卷起他如墨青絲。
  他不言不動,神態高傲,三分邪氣更添七分霸道。
  如玉般的臉龐表情冷漠,點漆般的黑眸中卻泛著層層波瀾。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難為情……
  
  這是一個美攻。鑒定完畢。
  林一顰趴在一叢枯死的灌木後,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堪稱驚豔的白衣帥哥。
  僅僅二十露頭堪稱青澀的年紀,加上臉龐生的如此之美,卻氣場強大霸氣十足。不容易啊不容易,這年頭弱受強攻一抓一把,美攻卻鳳毛麟角,堪稱國寶級動物。
  
  他看起來是在這裏等人,而且,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瞧他神色漠然,但心馳遠處,顯然在想什麽事出神,眼中回憶、依戀、憤怒種種感情交織,心中定是矛盾重重。
  
  這時,一襲淺青色的影子飄然走近,一個身形挺拔碩長的男子踏雪而來。
  他身材結實,麵容英俊,眉頭輕鎖,一身正氣五分固執兩分緊張。
  腰中一柄四尺多長的劍上包裹著布。
  這不是方女俠的師兄大人嗎!?
  這……當時怎麽沒看出來,這、這分明是一隻正宗強受啊!!!
  
  有奸情!
  這兩隻一定有奸情!
  林小仙兩眼噌噌冒出綠光,深藏不露的腐因子如火山一般噴發而出。
  當日在酒店沒有瞧出這師兄有什麽不對,是因為他和美貌師妹一起,BG占據了上風。而在這白雪皚皚的樹林中,兩個英俊如斯的男子麵對麵站著,臉上表情這麽複雜,太!太有文章可寫了!!
  
  雪花靜靜飄落,幹淨,安靜。
  但卻如此悲戚而刺骨,冷到身體發疼。
  白衣人看了青衣人良久良久,終於開口道:
  “你來了。”
  青衣人微微點頭:
  “我來了。”
  白衣人淒然一笑道:
  “還有什麽要對我說的麽?”
  青衣人語氣決絕:
  “我就要和師妹成婚了。”
  下雪時總不會很冷的,而真正待到化雪時,那寒冷會猛然散發開來,透入皮膚直刺人骨。
  白衣人仰天長笑,笑的鬢發撒落,驚的寒鴉飛起,直笑到雪融化在他眼中,泛出點點淚光:
  “好!好!如此便無牽掛了!”
  
  兩道人影驀然飛起,一青一白交錯空中,衣袖翻飛中宛如兩隻大鳥振翅相撲。仿佛約定一般,兩人都沒有抽出兵刃,隻以掌力相拚,激鬥中竟無絲毫動靜,隻有衣袍被風吹的獵獵鼓起。
  白雪、枯樹、冷風,宛如默片舞蹈一般寂靜的悲戚決鬥。
  隻聽“啵”的一聲,青影如斷線紙鳶一般飛了出去,腰中長劍也落在了地上。灰布滑下,露出一柄泛著青光的古劍,劍鞘上金絲鑲著兩個字:“倚天”。
  青衣人伏在地上輕咳了兩聲,鮮血染紅了他的唇,雪地上一片殷紅蔓延開來,如一朵妖豔的紅梅靜靜開放。
  白衣人冷冷一笑,道:
  “你以為白受我一掌便能了結了麽?”說罷拾起地上長劍,瞧了一眼:
  “倚天劍好大的名氣!可在我眼中,卻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鄙視之意溢於言表。
  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但是不是我的,我便不會要。
  不管是劍,還是人。
  說罷將劍拋在地上,飄然而去。
  
  那青衣人在雪地上伏了良久,眼見離去之人的背影隻剩一個小點,才低頭如耳語一般輕聲道:
  “逍……對不起……”
  眉頭緊鎖,染著鮮血的紅唇輕輕顫抖,滿眼皆是悔恨與留戀。
  他試了幾次才緩緩爬起身,撿起地上長劍,一手撫胸踉蹌著走了,孤單的背影無比淒涼。
  
  等到師兄大人的身影也在地平線上消失了,林一顰仍然趴在雪中站不起身來,下巴已經處於脫臼狀態。
  這劇情,實在是……太……太強大、太彪悍了!!!!!!!!!!!!!!!!!!!
  兩個英俊的男人與一美麗個女人之間的故事是如此豐富多彩,不僅有BG、BL,更包含正邪之爭、暗戀、婚約、強迫、誤會等數種狗血大雷。
  小林同誌此時大紅、大藍都已耗盡,護身法寶全被擊穿,趴在地上黯然銷魂。不得不說真人版和小說的震撼力度果真天差地別。
  
  這個劇情可以詮釋為:
  1.逍帥哥暗戀方女俠,無奈正邪疏途,而且方姑娘一直愛著師兄,無奈隻能放棄。但是師兄大人卻對逍帥暗生情愫,苦戀化作自殘,硬受了一掌黯然銷魂。
  2.逍帥明戀師兄大人,但彎男愛上直男卻注定是悲劇,師兄大人堅持與青梅竹馬的師妹訂婚,逍帥黯然離去。師兄卻發現自己早已悄悄愛上了這個執著而霸道的人。
  3.逍帥與師兄苦苦相戀,無奈世俗不容。師兄大人不願逍帥被天下人所唾棄,無奈隻能接受師妹追求,假裝變心與逍分手。逍帥對負心人憤而擊之,飄然離去,隻留下師兄心中血淚流淌。
  4.逍帥與方女俠真心相戀,與師妹早有婚約的師兄嫉妒成狂,與逍約定決鬥。方姑娘為了保護心上人隻能答應和師兄訂婚。然見白影傲然離去,師兄心中才驀然明白自己心中所嫉妒的其實是師妹。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林一顰對這三人之間的關係做了個排列組合,將其中種種暗藏奸情一一分析揭露,隻覺無人不冤,有情皆孽。不禁悠然神往,既感且佩。借此因緣,宅腐神功更深一層。
  直到背後一聲陰測測的聲音響起,才驀然回魂:
  “還沒看夠?想趴到何時?”
  林小仙擦了擦嘴角口水,慢慢爬起身來,轉頭道:
  “你怎麽來了?”
  韋一笑給她一個“你真沒治了”的鄙視眼神,道:
  “某人出門半天還沒回去,我以為她在雪裏淹死了。”
  “你什麽時候來的?”
  “他們打起來前。”
  “什麽?!你剛剛一直站在我背後看?”
  “不然你怎麽還能好好站在這裏?以為比武前不用清場,比完也不用滅口嗎?”
  
  林一顰默然,這些高手內力深湛耳目靈便,十幾丈內風吹草動、飛花落葉都不能瞞過他們,自己近距離趴在這裏看了半天,兩個人怎麽可能沒有發現?大概是礙於高手在側假裝不知罷了。當下也不好抱怨什麽,畢竟托了韋韋的福才能完整的看完這部巨作,更何況人家是擔心才來找她的。
  於是乖乖被拎著去野豬上充了電,回城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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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19:23

結婚狂方女俠

  方女俠是個很有大姐氣質的美女。
  這個大姐不是黑社會大姐頭的意思,而是比你出生早又負責照顧你的大姐。
  
  據她說,這是因為她下麵有三個弟妹,而父母去的都早;入了師門後,下麵更有二三十個師弟師妹的原因。
  
  林一顰同誌是個響應國家計劃生育號召出生的獨女,前半生享受的都是雙份不需分攤的愛與照顧,所以根本沒法想象和幾十個比你小,還需要你照顧的人一起生活是什麽模樣。
  
  但方女俠似乎過的很快活,她說師弟師妹都很可愛,照顧和教導他們很有意思。有些人就是在無私貢獻中體現並享受著人生價值,這在林一顰的時代,這種精神幾乎已經絕種了,所以,雖然兩個人年紀差不多少,但她和方女俠在一起時,總有一種,重新回到父母身邊的安心感。
  
  比如,方女俠是一枚可以媲美氣象衛星一般準確的天氣預報員,而且會每天自動提醒並檢查小林的衣服是否符合今天的溫度、適度和行程,不合格必須回去換——她脾氣是很固執的。
  
  再比如,方女俠極其護短。有一次小林同學明明是自己睡覺沒蓋好肚子,受了涼發生腹瀉,但方女俠就是怪到了客棧廚房的飯菜不幹淨,在露了一手大俠經典必會威脅招數——單手捏碎桌腳後,得到了上至客棧老板下至廚子小二的鄭重道歉。
  
  再再比如,方女俠自從知道小林同學在自學寫字後,就決定每天負責給她聽寫、檢查默寫、限時寫主題作文,並且布置作業臨摹字帖一百張等等,教學態度極其嚴肅負責,作業寫不完不許睡覺,默寫錯誤過多要打手心。
  
  如此固執到可愛地步,也算稀有品種值得保護了。
  
  但即使如此老成,雙十年華的方姑娘畢竟是個心懷夢想的少女。因此她得了一種隻有懷春少女才會得的絕症,而且隻有一隻方法治愈此症。
  這種病人的學名叫做——結婚狂。
  
  姓名:方定尋
  性別:女
  年齡:24歲
  籍貫:四川
  民族:漢
  職業:女俠
  病症表現:
  1.初時認識症狀較輕,在別人提及“師兄”及相關詞句時表現出低頭、扭捏、支支吾吾等肢體反應,並有麵部毛細血管充血現象。
  2.認識兩三天後,症狀有所加重。會主動提及誘病關鍵詞“師兄”,但隻是偶爾。對《如何在男女關係中掌握主動》和《18招讓他愛你直到冥王星》等著作表現出非同尋常的興趣。麵部毛細血管充血現象減少,但在對以上書籍進行學習提問時,仍會出現扭捏、欲語還休的肢體反應。
  3.認識一個星期後,麵部毛細血管充血症狀完全消失,並且三句不離“師兄”,常常在戀愛教學活動中主動提問並舉一反三。開始對現實主義著作《婚姻法》發生興趣。
  4.開始有幻視和幻聽,常常白日做夢師兄求婚和與之結婚時的景象。開始認真擬定婚禮時邀請賓客的名單,和所收禮金的種種用途。
  5.對其還未出現在投胎名單上的未來兒女的性別、長相、愛好、職業等等詳細情況進行了規劃和預期,並準備好了不能達到她要求時,所實施的家法手段及力度。
  6.……………………
  
  治療方案:隻有讓她趕緊嫁出去一途。
  醫師:林一顰
  診斷時間:公元1321年正月初八
  
  ————————————我是被此病人纏的欲仙欲死的醫生分界線———————————
  
  公元1321年正月初九,林一顰有幸在片場觀賞到了年度巨作,賀歲片:《楊逍與孤鴻子——傾城之戰》。雖然沒有拿到演員簽名,但對這隻非腐宅女的震撼仍無異於親眼旁觀拉登撞樓、達姆上吊。
  然當帷幕落下、塵埃落定後,她所擔心的隻剩下一件事:方姑娘。
  
  繞同福客棧第1圈:
  從上文可以知道,這個純潔可愛的少女對於愛情和婚姻是多麽的期待和向往,性格的固執讓她根本沒有對“失戀”做任何防禦性準備。
  就是萬能的神也沒法兒開口對她講:“你師兄和他的美貌對手有不倫奸情!”吧!無論那兩隻是直是彎,這三人行中最終受傷最深的仍然會是方定尋。
  雖然《婚姻法》中有保障了原配權利的條款,但上下五千年,世界上哪有一部《戀愛法》來保護在愛情中被傷害的無辜人的心?
  
  繞客棧第11圈:
  林一顰真的不想看到她那談論起婚禮時的羞澀幸福、小孩兒衣物時的溫柔表情,化成絕望的悲傷和瘋狂。
  是的,絕望和瘋狂。
  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其實磐石有什麽好?毫無憑依被舉到高空,落下時必定粉身碎骨。這個固執如金剛鑽的女子,在這個年代被最信任的人如此背叛欺騙,留給她的是什麽用膝蓋想也能得出答案。
  
  繞客棧第28圈:
  戀愛和比武真是像,輸了的都會受傷,特殊年代,女人更容易輸。
  24歲大齡女性,尚未婚配,她是再沒有任何退路的。
  那麽不告訴她,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就讓她和個根本不愛她,疑似GAY的男人過上一生?靠,別說門窗,煙囪狗洞也沒有!珍惜生命,好女人應當遠離和GAY的BG婚姻!
  
  繞客棧第44圈
  不如趁她師兄受重傷,跑去閹了他?嗯……這個主意還不錯……但實施起來有點難度……下毒還是床頭柱呢?下毒比較方便,但是聽不到呻吟和哀求哎……咳、咳!不對,重要的不是這個!!重要的是我下不去手,要找人幫忙啊!
  某人轉動著聳人聽聞的猥瑣念頭,發出了邪惡的桀桀笑聲。
  
  “我沒毒藥,也不幫你去對付那個人哦~”
  隨著一聲陰森話語,林一顰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張慘白的角度180°翻轉的臉。
  隻聽嗷的一聲慘叫,驚起城中寒鴉一片。林小仙出離怒了:“你!!!有毛病嗎??你掛在這裏幹什麽!!!!!!!!!!”
  
  隻見韋一笑腳鉤在二樓一扇朝外開的窗戶上,倒掛在客棧的牆壁外,興致勃勃的盯著小林同學糾結的心理表現,笑嘻嘻的道:
  “練功咯~~我在這兒看著你轉了44圈半了,現在才發現我啊~”
  “orz……我算服了你了……吸過血就徹底墮落成蝙蝠coser了嗎……倒吊男,牌意可不好啊……對了,你怎麽知道我要對付誰?”懷疑的目光上下狂掃,你有X光還是讀心大法?
  “哎哎,瞧瞧你,一根腸子通到底,想什麽臉上就寫出來了,還用的著猜嗎?”
  林小仙腹誹道:“沒文化,是一根筋通到底好不好,一根腸子到底還不張開嘴就看到地麵了……惡……被自己的想象惡心到了……”當即抱怨道:
  “那你說怎麽辦,我是沒辦法對方姑娘開口的。”
  
  韋韋鬆開腳,空中轉體180度輕輕落下,如落葉般輕巧連一片雪花都沒有驚起。他摸了摸林小仙的卷卷頭道:
  “不能說就不說,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外人是插不了手的。”
  林一顰沮喪道:“我就是不甘心嘛,定尋多麽好一個姑娘,被這兩個疑似彎男欺騙戲耍,難道還沒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嗎?”
  “知道了不是更悲慘?還是讓那男人自己想辦法解釋吧。”
  
  繞著客棧轉了44圈半的思考答案還是不作為,這個結果實在太讓人無力。雖然沒做虧心事,她卻膽戰心驚的不敢經過方女俠的房間,打著減肥的口號連晚飯也沒吃。但是很快,她就會後悔這個輕率的決定。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隻有食物是會助人度過難關、永遠不會背叛主人的最佳夥伴。
  
  晚飯時間過後,鬱悶中的林一顰趁著韋韋在房間心無旁騖的練功打坐,偷偷溜出客棧散步。誰知剛剛走出不到一百米,脖子上啞穴一麻,身上接著被連點了幾處穴道。
  小林同學心中暗歎:苦練了多日的認穴神功終於發揮作用啦!當即假裝中招倒地,其姿態自然流暢,技巧大巧似拙,自覺本色出演足可獲得奧斯卡最佳配角獎。
  隻是這個高手連撒花拍手都沒有,白白浪費了如此演技。最佳配角身子還沒落地,就被他一把拉進暗巷,麻袋般抗在肩膀上騰雲駕霧了。
  
  小知識:“倒吊男”22張大阿爾克那牌之一,一個男人受刑般倒吊在樹上,代表著犧牲和試煉。雖然生命沒有終結,但隻有忍耐才能脫離最糟糕的狀態。
  “虐”的代名詞,這是“後媽”專用牌。
  
  ——————————我是卡文的無良後媽隻有虐才能保持更新的分界線—————————
  
  此人販輕功甚好,背著一人翻牆躍院竟然毫無阻礙,以夜色為掩護把一個大姑娘直接抗出了城,居然沒有驚動一個閑人。
  出得城外,便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的直接把林一顰扔到了地上。林小仙一路被顛的頭昏腦脹,此時視線突然360度旋轉,噗的一聲被摔得四蹄朝天。所幸積雪甚厚,沒有摔傷,但苦於“中了穴道”既不敢出聲喊痛,也不敢調整姿勢,心中把人販子的祖宗一直罵到了二十八代,隻待用眼刀進行怨念的精神攻擊。
  
  但隻一眼,心下頓時一片冰涼。
  隻見此人腰懸長劍,白袍飄逸。風流瀟灑,桀驁不遜。
  如此近距離麵對這電力足有一千萬瓦的美攻大俠,小林同學心中竟沒有一絲旖旎之念,明白後媽要開虐了。
  看戲買票天經地義,今日意外瞧見了人家隱私,自己這樣的一沒關係二沒實力的廢柴實在沒理由能夠逃票成功。隻是不知道這補票錢是要隻小仙豬蹄,還是要整條人命了。
  
  白衣人居高臨下背著雙手,用他涼薄如刀的眼神把小林看了個透心涼、心飛揚——快飛揚出嗓子眼兒了。林一顰明知這是心理戰術,仍被這眼光威脅的有種血液逆流的感覺。他倒像是在欣賞這驚恐慌亂的眼神一般,盯了半晌才出手解開了對方穴道。
  
  小林同學穴道一“解”,立刻爬起來搓著雙手,狗腿兮兮的解釋道:
  “大、大俠!我隻是路過啊,不是故意看的!你就瞧在我不會武功的份上饒了我吧!”
  白衣人冷冷瞧了她一眼,張口道:
  “為什麽你不會武功我就要饒你?”
  
  林一顰語塞,雖然不傷身無武功之人是江湖道義,但規則自然是強者定的,此時兩人武力高下天差地別,對方自然是想打就打想殺便殺,她再解釋“為什麽要保護弱者”有意義嗎?且看他三分邪氣七分霸道的氣質,就不像傳統意義上行俠仗義講道理的正派大俠。
  
  一招過後,小林便落了下風。
  反派boss見她答不出,冷笑一聲,又出招道:
  “你是何人派來的?有何目的?”
  
  林一顰心中狂翻白眼:瞧瞧,又是這審問萬能句,難道武林中人下山前都背誦過《行走江湖之必備術語》紅寶書嗎?
  不是經典見麵用語:
  “A:在下***,江湖人稱****。B:原來是***,久仰久仰。A:不敢當不敢當……”
  就是經典群毆對單挑台詞:
  “對付這種**,不用和他講什麽江湖道義,大家並肩子上啊!”
  閱卷的讀者也有聽覺疲勞好不好!看我們一怒之下扔上磚頭一堆砸死你丫的!但心中YY,臉上卻畢恭畢敬嚴肅道:
  “大俠~~我隻是個不幸路過的普通人,沒有任何人指使,我以我的名譽發誓,這裏麵絕對沒有任何陰謀詭計、險惡用心!”
  
  白衣人似乎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事,抬了抬眉毛露出了鄙視神色:
  “你的名譽?我又不知你是何人,又管你名譽如何?”
  林一顰小雞啄米般猛點頭道:
  “對啊對啊,我也不認識你啊!所以說這是意外!”
  “我叫楊逍,現在認識了吧。”
  
  林小仙“噗”的一聲,華麗麗的,噴了。
  隨即拚命掩飾著臉上扭曲的表情,腹誹道:“很好!很好!一出手便是殺手鐧,果然明教中人都有嚇人的惡劣愛好,左使帶頭、從蝠王到獅王,不是裝神弄鬼,就是威脅恐嚇,果然不是一教人,不進一教門啊!”
  
  當下雙手一拱,表情嚴肅的使出了天然呆郭靖大俠的經典語錄:
  “久仰久仰,可我從來沒聽說過。”
  
  高手一出口,便知有沒有。郭靖不愧北俠之名,百年後語錄一出仍威力無窮,連當世高手楊左使也被震得華麗麗的噴了。隻是人家帥哥噴,自然和普通人不同,隻輕聲一咳,就掩飾住了眼中囧意。
  這一番你來我往、驚險異常的江湖經典語錄的大比拚,明顯是厚顏無恥的林小仙占據了上風。
  
  今日比武,楊逍早就發覺這女子在側窺視,待想出手製服查問時,又發覺有高手故意顯露行蹤,站在此人之後,顯有保護之意。他與孤鴻子之戰勢均力敵且內情複雜,兩人都不願多生是非,見那高手並無打擾之意,便都裝作看不見罷了。
  隻是楊逍向來心思深沉,又身負明教高位,窺視之人身份目的不明,當然不能就此作罷。比武完他假裝離去,其實去而又返,遠遠跟在這對男女之後,查明了他們住處。又潛身客棧周圍,一直等到這女子孤身一人出來才出手擒住。
  
  楊逍對敵人向來出手狠辣,無視世俗之見。今日與故人相見之事雖然心神激蕩,但遇事仍冷靜自如,迅速判斷從這女子口中更容易打聽到其目的,才不管什麽江湖道義便出手將她抓來。隻是反複詢問,對方仍不露任何口風。抓歸抓問是問,但讓楊逍當真下手折磨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他卻也做不出。隻是善謀略、富智計的楊左使又怎麽可能就此認栽?
  
  當下把林一顰扔在當地,飛身又進城去。
  小林同學以為左使開恩被就地特赦了,連爬帶滾的向城裏跑。誰知隻是假釋而已,還沒進入城門,楊逍又回來了。
  隻見他手裏拿著一杆近一丈長黑峻峻的鐵槍,看起來沒什麽特別。林小仙冷汗黑線如尼加拉瓜瀑布般滾滾而下,以他武功,想殺自己是易如反掌,拿出這特殊道具是想幹啥?腦子頓時回憶起看過的種種血海翻騰的BT虐文,嚇得連連後退語無倫次的哀求道:
  “別!別!楊大俠!親大俠啊!我其實是你的崇拜者~對你仰慕已久才去看你比武的~~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月落烏啼霜滿天,夫妻雙雙把家還~~~”
  
  林小仙嚇的風中繚亂,連電視劇台詞都背出來了。楊逍本擬嚇唬她一下,但聽到最後“夫妻雙雙把家還”這句話,以為她當麵奚落諷刺,不禁勃然大怒。
  
  “仰慕?”楊逍冰刀般的目光將她上下掃了一遍,冷冷一笑,薄唇輕掀,斬釘截鐵的吐出三個字來:
  
  “你 ?不 ?配·”
  
  ——————————————————————————————————
  說罷以鐵槍在地上一撐,拎著林一顰飛身上了城牆。躍至四五丈高,把她衣服挑在槍上,隨後“鏘”的一聲紮入城牆,竟然將她釘在了空中。隨即飄然落下,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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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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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24

孟子·告天下

  上一話說到楊逍以鐵槍在地上一撐,拎著林一顰飛身上了城牆。躍至四五丈高,把她衣服挑在槍上,隨後“鏘”的一聲紮入城牆,竟然將她釘在了空中。隨即飄然落下,揚長而去。
  
  林一顰同學家住高層38樓十一年,也曾和死黨在嘉年華狂刷過山車,但從來沒有被抹布一般對待,無憑無依的掛在四五層樓的高度上俯視蒼生。
  
  城牆以青磚砌築,無絲毫插手之地,即使冬天衣厚,又豈能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體重?她隻能緊緊抓住槍杆嚇的神魂顛倒。此時仍是嚴冬,夜晚室外達到零下十幾度,寒風肆虐、滴水成冰。
  
  林小仙衣領掛在槍尖高高扯起,露出半截雪白肚皮,隻可惜全無飛天仙姿,隻凍得風中繚亂黯然銷魂,終於親身體會到了“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的詩意。隻是此仙不會騰雲駕霧,怕是掉下去就變成一張麵目全非的豬肉餅子。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毫無夜生活可言的小城人民全都進入夢鄉,城門也早就關閉。因此城牆外麵雖然高掛著一隻身材極佳且衣著暴露的妙齡姑娘,但這絕世奇觀竟然無人觀賞。
  
  楊逍跳下去時沒點小林啞穴,可她卻不敢高聲呼救。她走出客棧就被綁架,說明左使同誌早已深入民間打探到了他們住處,倘若這次他再次假裝離去,卻在附近暗中埋伏,貿然將韋一笑喊來隻能讓他落入圈套。虧得左使把這肥餌掛的如此之高,想是釣上一條難得的大魚。
  
  林一顰心道:“好你個楊逍,不僅是非不分,這就準備陷害教中兄弟了,你想讓我喊,老子偏偏就是不喊。我冷,你藏在雪地裏也好不到哪裏去!看誰能飆過誰吧!”固執心一起,遂咬緊牙關,任是凍得全身發抖,愣是一聲不吭。
  但是又有幾個女生的臂力夠強,能做的起引體向上?不到一會兒,她的兩條胳膊就酸疼的幾欲鬆手,但鬆手就是送命,她隻能一邊問候左使祖宗,一邊默背《孟子?告天下》。背得三十幾遍,就覺的胳膊不再感覺疼痛,逐漸麻木了。
  
  天色如此之黑,一顆星星也看不見。寂靜的世界中,隻有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反射著微弱的月光。不知過了多久。當林一顰感覺發抖都累,全身都開始麻木疲倦,甚至困倦到想打瞌睡的時候,終於意識到大事不妙,不顧一切開口呼救時,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微弱疲倦,連隻剛剛出生的小貓都比不過。
  
  待到韋一笑搜遍全城終於在城外的牆上發現她時,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
  
  ————————我是其實左使早就回家洗洗睡了的分界線————————
  
  灰蒙蒙的城外,一片寂靜的皚皚白雪中,一隻巨大的青翼蝙蝠驀然飛起,城牆上嗖然閃過一片黑暗恐怖的影子。
  
  韋一笑飛上城牆,見林一顰已然神誌不清,死死抓住槍杆的雙手也都僵硬,竟然不能掰開。遂掏出匕首將鐵槍貼手削斷,輕輕抱著她溜下城牆,隻覺觸手之處全是冰涼。待下到地上仔細一看,隻見她雙眼緊閉,心跳緩慢,鼻中呼吸極是微弱,知道她全身凍僵,若不馬上救治轉眼就要死去。當即將她橫抱在膝上盤腿坐下,伸手按在她背心“靈台穴”上,丹田中真氣鼓蕩,一股渾厚內力隔衣傳送過去。
  
  林一顰雖然不中點穴,但並不是沒有穴道,隻是反應遲鈍而已,運行之理也如尋常人一般。待韋一笑內力源源不斷的傳送了一盞熱茶時分,小林脈搏漸強,微微張開青白的嘴唇,呼出口氣來,竟然似一聲無奈的輕輕歎息,仿佛在不滿被打攪了死亡的沉睡,在這寂靜的夜中讓人毛骨悚然。
  
  韋一笑知她這口氣喘了過來,一時不會死去,便抱起林一顰來,左手仍是按在她背心,不絕的輸入真氣,一麵使出絕頂輕功奔回客棧。敲開廚房的門,讓廚子燒一大桶溫水。那廚子睡的睡眼惺忪,正要發脾氣,韋一笑二話不說,啪的一掌擊在他門上,竟然拍下一片漆黑整齊的掌印木塊來。這個江湖行的就是這道理,想讓別人幹不想做的事,一是金錢,另一個就是暴力。
  
  韋一笑向來不喜強迫別人做什麽,隻是自發現林一顰不見蹤影,已在城中奔跑尋找了一夜,心中既怕是自己仇人將她綁去拷打折磨,更怕她早已不在人世,最終尋到一具冰冷的屍體。此時見她軟軟垂著頭,臉上竟無一絲血色,竟似死人一般。心中憂急如焚,麵色卻如寒冬般冰冷,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黑色煞氣,倘若這時有人再找茬生事,必是死路一條。
  
  待得水送了來,韋一笑伸手探去試著和人正常溫度一般,將小林外衣除去托著她泡進桶中。一炷香後,見她指甲和皮膚有了些血色,粘在皮膚上的衣物也化了開來,便將她撈了出來除去濕衣擦幹,裹在棉被中抱在懷裏。雙手各握她一隻手掌,將她靠在自己胸前,將內力從她掌心傳將過去。
  
  凍僵之人身體冰冷血液凝固,絕不可用熱水火烤直接升溫,否則會肢體壞死。也不可用雪塗擦,否則會加重凍傷。隻有用人正常體溫的溫水浸泡片刻,讓身體逐漸升溫,待肢體皮膚出現潮紅則要立刻停止加溫,擦幹用棉被包裹,讓病人體溫自然回升。虧得蝙蝠對凍傷有點醫療常識,否則按照小說中土法雪搓火烤,林小仙就真的要變成沒有四肢的仙豬了。
  
  這一夜韋一笑始終沒有合眼安睡,拚著內力全部耗竭,不斷以真氣維係林一顰的性命,將她脈絡中陰寒之氣一絲絲吸入自己氣海。第二日又堅持了半日,直到中午世間生氣最旺盛時,小林心跳呼吸才逐漸平穩。韋一笑此時已累得精疲力竭,但仍不敢稍微合眼,隻怕自己一睡去,她的氣息便立刻斷絕。
  
  這天傍晚,林一顰悠然醒來時,第一眼看到是一張雙目通紅,滿是胡渣的臉,然後是一地雞毛。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虐了一天,又查了不少凍傷的資料,關於救治凍傷病人的那塊是符合科學道理的。。。
終於困的不行了= =雙眼皮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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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19:25

浪漫的禽流感

  話說第二天傍晚,林一顰悠然醒來時,第一眼看到是一張雙目通紅,滿是胡渣的臉。然後是一地雞毛。
  
  好吧……準確的說是一地死雞……
  這個場麵對於一對剛剛脫離生離死別的曖昧男女來說,實在太不浪漫太不華麗了……
  林小仙生死徘徊了一夜,剛剛被韋一笑硬從閻王爺手裏搶出,腦袋確實有些凍殘了,因此迷迷糊糊中見到這一震撼的場景,腦中第一個反應就是:
  
  “禽流感?”
  韋一笑目無表情,死死盯著她的臉看了足有3分鍾,才掀了掀幹裂的嘴唇,一聲低沉嘶啞的聲音像從地底中冒了出來:
  “【你說什麽?】”
  林一顰頓時被這聲音驚到了,看他滿眼都是血絲,再聯係地上的死雞,終於回憶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想來定是韋韋不眠不休的陪護,又大耗內力救她才變成這副憔悴的樣子,當即感動又抱歉的紅了眼圈:
  “咳、我、我說……嗯,卿為難 了。”
  “【我聽見的好像不是這三個字。】”
  “就是,你耳背。”
  “……【好吧,你餓不餓?】”
  “不餓,你呢?”
  “【這一地都是我吃的,你說我餓不餓?】”
  林一顰心道:以後你還是換種動物吸血吧,不然被叫做青翼鼬王就鬱悶了。
  
  於是,雖然作者苦心安排了極度狗血的脫衣、入水、取暖這幾個救人關鍵詞全都發生,但一夜“赤誠相見”,林小仙固然毫無知覺,而蝙蝠這凍豆腐也吃得身心俱疲幾乎內傷,連最後的機會:華麗麗的英雄救美之“你終於醒了”的經典浪漫鏡頭,也被兩個囧人第三次輕易放走了…………
  
  ——————————我是寫不出曖昧鬱悶到極點隻能繼續虐的後媽分界線—————————
  
  林一顰醒了是醒了,但是全身凍傷哪裏有一夜便能痊愈的道理,她渾身皮膚紅腫灼痛,兩條手臂更是一厘米也抬不起來。韋一笑讓小二端來一碗熱湯,用調羹舀了,慢慢喂到她口中。隻是小林隻喝了兩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雖然林一顰強顏歡笑假裝無事的打屁聊天,韋一笑哪裏看不出她疼的表情都在抽搐。幾次威逼利誘,旁敲側擊的問她是誰幹的,小林隻以沒看清、不認識搪塞。
  “對頭沒有留下姓名?他有沒有逼問你什麽?”
  “靠,做了壞事還要留下姓名地址嗎?難道他還期待我寫去感謝信?”
  “他長的什麽樣子?”
  “天那麽黑,他穿著夜行衣又蒙著麵,我怎麽看的清楚。”
  “好吧,臉看不清,那他身形如何?”
  “他身高五尺,駝背禿頂,一看就是個猥瑣的醜男。”(楊逍,我故意的。)
  “……你看的倒仔細……”
  
  韋一笑見她言語閃爍,左拉右扯,就知她在撒謊。隻是無論怎麽問,林小仙就是咬死了不說。
  林一顰知道楊逍武功智計均是高絕,而韋一笑為了救她所耗真氣甚劇,又身負寒毒內傷,怎麽可能告訴他對頭姓名。何況楊左使將來是韋一笑的頂頭上司,現在報複過去是很爽,但很可能入了教就被無影無蹤的穿個小鞋。
  
  林一顰為人膽小怕事,沒有骨氣。為了保命既能做低伏小,又肯恬著臉阿諛諂媚的溜須拍馬,底線甚低。
  隻是泥人也有土性,為了不讓韋一笑落入陷阱,也為了掙這口氣,被釘在高空中幾乎凍死也絕不肯開口呼救。這次雖然差點被楊逍害了性命,但終究沒有死成,又怎能肯讓韋一笑再去冒險。她執拗心起,無論韋韋怎樣凶狠的逼迫,就是不肯吐露仇人姓名。因此這仇雖然記下,但估計這輩子都沒法報了。
  
  隻是韋一笑向來機謀多端,心思細密,入得明教後察言觀色,前後思量,又怎能猜不出是楊逍出手?隻是兩人在教中均身居高位,為了大局隻能隱忍不發。明教上下皆知韋蝠王與楊左使一生不和,卻不知這梁子在此時便早已結下。
  
  且韋一笑內傷尚未痊愈,便拚著真氣耗盡救治林一顰,損耗了數年修為。雖然他自覺非常值得,但陰寒之毒愈加入體附髓,此後每次激引內力,不立即飲鮮血就會血液凝固,全身凍僵,堪堪受了近四十年的寒毒折磨,若不是他生性隱忍,當真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想倚天主角張無忌幼時受了玄冥神掌的陰寒之毒,兩三年後虛弱的連吃飯也不能自理,才會有周芷若漢水喂飯之情。雖然也因他年紀幼小,抵抗力差,但也可知寒毒入體多麽損耗生命使人痛苦。
  韋一笑本來內力深厚,比之逍遙二仙和其他法王也不遑多讓,隻是半生傷病折磨,無論與人比拚內力,還是他擅長的輕功長途奔走都不能持久,因此才屈居四大法王之末。好在他向來隨興所至,於這些排位虛名向來不在乎,不然定會抱憾終身。
  
  ————————————————————————————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林小仙嚴重凍傷後,又遇到一個嚴重問題:唯一跟著她穿越過來的親戚來了。
  這個女性親戚可謂殘忍又惡毒,每次拜訪都讓人心情鬱悶。可是她不來、或者亂來,同樣讓人心驚肉跳。且她挑剔又嚴格,每次大大駕光臨前後都要費心費力的用心伺候,絕不能讓其勞累受涼,倘若哪次不好好奉承招待,就會被她惡狠狠的虐待至臥床不起,痛不欲生。
  
  這位JP又BT的親戚就是……大姨媽……
  
  小林同學已經不是亂碰涼水或者偷吃雪糕的初級地步,而是在姨媽來的前一天直接露著肚皮在零下十幾度的戶外掛了一夜,將大姨媽的尊嚴冒犯的體無完膚,因此受到的報複更是天崩地裂。林小仙被折磨的勝似腰斬酷刑,疼的臉色蒼白、冷汗淋漓、四肢冰冷、幾乎暈厥,就差沾著血在地上連寫七個慘字。蜷縮在床上,輾轉反側呻吟不已。
  
  這位困擾80%以上女性的親戚絕對是古往今來虐人最多的頂級後媽,犯下惡行罄竹難書,且藥石不靈極難治愈。韋韋縱是武功高強機智多端也是束手無策,連請了幾個大夫,紅花丹參白芍開了無數,最後幹脆把煮藥的爐子搬到了屋裏。隻是林一顰喝藥吐藥,吃飯吐飯,水米不進,最後連膽汁也嘔了出來。隻能抱著暖手寶連頭也縮在棉被裏哆嗦。夜裏又因氣滯血瘀、寒濕凝滯發起高燒,直燒到神誌不清說起胡話來。
  
  這些病症已不是輸以真氣就能好轉了,韋一笑隻能整夜和衣抱著她安慰。到得第三日白天,林小仙憔悴的臉頰也凹陷下去,偶爾睜開眼來,目光迷茫無神,顯是人事不知,連句整話也說不出了。韋一笑苦思無策,知道再耽誤下去必定危及性命,當即把她從棉被裏挖了出來,強要灌藥。
  
  林一顰前一日吐的胃也要翻出來,哪裏肯張口。韋一笑尋思喝一碗吐半碗,總有半碗剩下,也比水米不進好多了。當下也不管小林抗拒,使出小擒拿手,拇指食指虛拿,以龍爪式捏她臉上頰車穴,硬把她嘴巴撬開灌藥。參湯藥湯米湯,如此三番往複,吐了再灌,終於讓她吃下些東西,咽下些藥湯。
  
  林一顰這次大病,在床上將養了近二十天才能自己爬起來,幾乎瘦脫了人形,靠近骨幹美人的感覺。如果不開口說話,還真有幾分黛玉弱柳扶風的顰顰之姿,隻可惜本人頭重腳輕,眼冒金星,站不了幾分鍾就得坐下。這番折騰,連韋一笑也瘦了一圈,好在他肌肉結實脂肪含量低,不用再重新購置衣裳。
  林小仙本是順其自然的好自在型,但得罪了好記仇的姨媽,以後次次痛不欲生,每個月都要躺上兩三天。對楊左使的怨恨,已經追溯問候到他遠古社會的類人猿祖宗。
  
  ————————我是衛生巾早就用完但是還有練字剩下的宣紙的分界線—————————
  
  這次折騰,兩人身心都留下很多後遺症。一個寒毒一個痛經,講起來還挺般配。韋一笑以後更是發揮了“一起行動”的絕對原則,不管散步逛街、偷雞摸狗、打劫練功、偷窺旁聽,都恨不得在林小仙脖子上拴條繩子握在手裏牽著。
  
  此番磨難完全是因楊逍而起,可稱無妄之災,但韋一笑心中總是自責沒有保護好她,此後闖蕩江湖,表麵看來仍是肆無忌憚,但暗中謹慎小心,發誓定要護她周全。林小仙出生自由國度,行動從來沒被如此限製,自然難受異常。但她既知韋韋心意,也從未出口抱怨。
  
  兩人已在城中住了一個多月,春來雪融,已經可以開車旅行。林小仙早就不願在這有著最痛苦記憶的城中逗留,急著離開。隻是野豬隻有小林能開,而她髒腑虧損,元氣虛弱,站起來猛些都貧血的頭暈眼花,狀態明顯不適合長途旅行。因此又在韋一笑的強迫下修養了半個月。
  
  林一顰剛剛能爬起來,就急著問小二方女俠的情況。誰知小二說她早就退房走人,已去了半個多月了。一時間不知所措,茫然自失。
  韋一笑雙手抱胸,笑嘻嘻道:“你生病臥床,她也沒來探望過一次,你時時記掛著她,她卻不一定在乎你。”
  
  林一顰心中失落,覺得朋友一場,不該如此絕情,頓時如霜打的白菜般蔫兒了。韋一笑看她傷心難過,才收了笑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來遞給她道:
  “好啦,我騙你的。她走時十分匆忙,不知道你生病的事,隻托我把這包裹給你。”
  
  小林趕緊接過包裹拆開,見裏麵是一隻翡翠鐲子和一封信。她認得這鐲子是方女俠隨身所帶,放到一邊,用指甲挑開了信上封蠟,將信紙展開,隻見上麵寫道:
  
  “師兄戰敗身隕,我心已死。然師門至寶失落,吾決死必追。姝心善聰慧,乃吾平生知己,不知此生能否再見,願妹得有情人白首不離。”
  
  筆畫堅硬如劍戟所刻,形如枯樹古木。白紙黑字,寥寥數語,卻露出一股森然決意。
  
  月前兩對鴛鴦美眷,此時一對生死相依,另一對卻是天人永別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強悍的同學抱怨,這個虐是蝙蝠受傷比較嚴重,所以我再添上一段小仙的補充,這樣兩個人就公平了吧~而且比起滅滅和師兄,這一對起碼一直在一起啊,幸福就是比出來的!
運河之旅
  離開小城時已是早春,冰雪已融萬物複蘇,林一顰的坐騎野豬上也是生機勃勃,一片欣欣向榮。
  大型貓科動物謝遜回家看孩子去了,車廂頓時空出不少,於是林小仙走前在城中集市上買了一籠活雞、兩隻鴨子、三隻鵪鶉並四隻雪兔,放在後備箱裏當作韋一笑的緊急備用血庫。頓時嘈嘈切切錯雜彈,各種聲調不同的嘰嘰呱呱把野豬變成了家禽動物園。
  
  韋一笑也不怕影響高手形象,說買雞就買雞,讓搬鴨就搬鴨,完全是隻千依百順的五好蝙蝠。可是他隻要興致盎然、笑嘻嘻的朝後備箱裏瞧上一眼,這些聒噪的動物頓時悄無聲息的低頭縮翅,盡量把自己的身體擠成一團,幾乎能看見它們頭上具現化的冷汗和黑線。小林同學不禁感歎動物的本能直覺真的好敏銳,一道眼光過來就知道誰是天敵。
  雞鳴鴨叫中,兩個人的旅途重新開始。
  
  這次啟程,林一顰也不看自製的旅遊地圖就徑直朝東開去。她家住山東運河之畔,穿越過來八九個月始終在外遊蕩,開始時安慰自己是在長途旅遊,又吃又玩不工作,是難得的休假機會。
  但幾個月過去,想家的念頭越來越濃,此次受傷生病,高燒中常常呼喊父母,其實早就身心疲憊思念家鄉。明明知道這個世界再也沒有自己的家,卻仍忍耐不住想去故地看看,想著即使相同的風景也能安慰鄉愁。因此以遊覽運河為名義,徑直朝山東駛去。其實隋朝運河以洛陽為中心,河南境內就有多段,但她醉翁之意不在酒,非要去看山東境內的運河。
  韋一笑既無目的,也不問她繞路遠行之意,乖乖跟著林導的指揮棒走,隻每個時辰讓她停車歇息,督促其按時喝藥吃飯。
  
  元朝時,政治不再以洛陽為中心,河南的經濟地位下降,此時的大都和華北一帶經長期戰亂,經濟蕭條,無法養活大都百萬人口和京畿大量駐軍,一切都需南方運來。史載“元都於燕,去江南極遠,百司庶府之繁,衛士編民之眾,無不仰給江南”。因此重新修建運河,以作加強南方統治和支援北方之用。朝廷放棄洛陽段,以杭州為運河起點,截彎取直,通過山東直抵大都,比隋朝大運河平直便利的多。
  
  林一顰剛剛病愈,自然不能像以前整日開車,走走停停,行了五六日才到了山東境內。
  但是…………
  這裏到底是哪裏啊?…………
  林一顰目光呆滯的看著一望無際的農田,任何她認得的標誌性建築物都沒有,她又不是搞地質的,怎麽可能辨認出此地地形如何?隻能勉強認得,這裏是溫帶大陸性氣候……
  
  “看什麽呢?你不是去要瞧運河?”
  “哦……”失意啊失意,這裏果然不可能是家鄉。
  隻是來都來了,如果不看下就走,人品肯定被雷劈。兩人當即向地頭一個表情奇怪的老鄉打聽了運河所在,藏起車來信步走去。遠遠看見一片城牆,便是濟州城了,元朝運河會通河段便在此處通過。
  
  還沒走到城門,就看見許多排隊的百姓聚集在城外,超市限量雞蛋嗎?林一顰探頭望去,看見四五個膀大腰圓的元兵站在城外,正在一個個檢查路引。
  路引就是古代的通行證了,封建時代為了把百姓禁錮在土地上,凡是一般人想要離開住地百裏,都要去官府申請這路引公文,有的城門禁嚴,出入都需檢查路引。林一顰真身穿越,自然是個沒戶籍的黑戶,好在跟著高手混,能闖就闖,能溜則溜,至今還沒有因為沒暫住證被收容過。不過這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為了闖城門當場把公務員打到撲街,於是二人避開城門,朝無人處走去,準備翻牆而入。
  
  自從被左使同誌釘在城牆上掛了一夜,林小仙就得了“城牆恐高症”,雖然知道以韋一笑輕功翻個牆是絕對不會失手,還是嚇得血壓狂降,臉色蒼白。韋韋以前常常帶著她去夜探某某地,翻牆翻了不知多少,都是攔腰一提,跟拎麻袋沒什麽區別。今日她雖不做聲,但看臉色也是嚇的不輕,心中憐她被敵人折磨以至如此膽小,當下笑嘻嘻道:
  
  “若是怕就閉眼站好。”
  
  林一顰依言,準備當個聽話的麻袋了。誰知眼前一黑,韋一笑竟然如跳舞般麵對麵摟住她腰,林小仙心道:“看來生個病不是全虧,至少翻牆的待遇提高了。”當下高高興興的伸出胳膊緊緊摟住韋韋頸項。
  小林同學一場大病瘦了許多,但她自豪的32C胸部豈可小覷?兩人身子一貼,韋一笑全身肌肉突然繃緊。當即一聲不吭抱著她翻過牆去,輕輕放在地上,就伸手把小林推開了。林一顰自覺魅力受損,不滿的小聲嘀咕道:“是你先來抱我的哦,幹嘛這麽急著推開……”當下鼓起臉頰氣呼呼的走開了。因此她沒看見一隻新鮮熱辣滴噴火蝙蝠俠橫空出世。
  
  ——————————————我是意外羞澀的蝙蝠很可愛———————————————
  
  入了城,林一顰回憶著家鄉的城牆遺址,觀賞著七百年前的濟州城風光。
  京杭運河縱貫濟州全境,流經梁山、汶上、嘉祥、任城、中區、魚台、微山等7個縣區,全長約230公裏。京杭運河全長約1800公裏,濟州恰置全河的中段,不僅成為水陸交匯,南北衝要之區和控引江淮咽喉地帶,同時又成為漕河管理中心和魯西南政治、經濟中心,到明代中葉,濟州就已發展成一個“車馬臨四達之衢,尚賈集五都之市”的繁榮商業城市。濟州因運河的修建而空前繁華,又因運河的沒落而沒落,是一座真正意義上的運河之都。
  
  林一顰知道這段運河是在元朝修建,本以為這時候濟州會因運河的修建變得比較繁榮,誰知入得城來,卻見四處蕭條凋敝,不僅民居破敗,城中百姓都是破衣爛鞋,表情麻木。轉了一轉,居然有股悲涼哀怨的氣氛。但奇怪的是雖然經濟凋敝,人無完服,但沒有看見一個乞丐,而且街上人丁稀少,多是些老人婦女。
  
  韋一笑漸漸顯出警戒神色來:
  “這城好奇怪,一路走來,竟沒看見一個壯年男子。”
  林一顰點了點頭道:
  “是啊,而且你有沒有聞到股奇怪的味道?”
  韋一笑不答,隻是走的離小林越來越近,護在她身側。
  
  此時城中標誌物完全不同,林一顰也不知道應該往哪裏走,便向路人問了問運河所在。誰知連問三人,都是表情古怪扭頭便走。小林心中奇怪:“運河又不是鬼屋,去看看又怎麽了?”
  
  走了半天碰見一個在路邊喝茶的元兵,韋一笑上前問路,那元兵眼皮一翻,瞧了他一眼,看韋韋身形單薄、個子不高,鄙視道:
  “去做征夫?你這個樣子人家可不一定要。”
  林小仙登時氣得臉頰鼓鼓,心中暗罵:“你這個外貌協會的白內障,他一隻趕你一萬八千個!”
  韋一笑卻不著惱,仍是笑嘻嘻的搭話,問明方向後拉著小林走開了。看她仍撅嘴不樂,不禁失笑:
  “這樣你就惱了,以後碰到真正惡人該怎麽辦?”
  小林怒道:“狗眼看人低,你怎麽不戳他一下?”
  韋韋笑道:“這周圍沒人,等他爬起來定要遷怒那賣茶的老頭。”
  林一顰無言,看來惡作劇也得看周圍環境改變對策啊。
  
  兩人朝運河走的越近,那奇怪的味道越重,熏的林一顰直皺眉頭。韋一笑拉了她一下道:
  “定要今日去?長途旅程,不如歇兩天再去瞧吧。”
  林一顰心中奇怪,兩人一路旅行千裏,東奔西走偷雞摸狗,韋一笑從沒阻止過她幹過什麽,這時已快到目的地,又說什麽歇兩天再看?當下也不理會,仍按照原定路線行進。韋一笑見勸她不動,無言跟了上去。
  
  林韋二人來到了運河堤上,見木車推土、板石壘立,果然此時運河仍未修好。隻見密密麻麻一兩千個河工,大多站在齊腰深的稀泥渾水中挖深河道,少數推著板車運送泥土工具。
  
  此時初春,天氣仍是極其寒冷,許多地方冰雪還未融化幹淨,這泥水混合冰碴冷的刺透人骨。這上千河工居然都光腳赤腿踩在裏麵,凍的嘴唇發紫臉色暗青。堤壩上運送泥土的人兩手滿是被磨穿的血泡,染的板車推手上都是斑斑血跡。四五十個身著錦衣、扛著水火棍的兵勇散成幾團,看見哪個稍微直腰歇息,上前就是鞭打腳踢,辱罵連連,竟把他們看的比牲口還不如。一個眼見隻有十幾歲的男孩兒,瘦弱的背脊被毒棍連打幾下,噗通一聲栽進泥水,居然就此沒了聲息。
  
  林一顰記得曆史書中記載,隋朝修建運河時,隋煬帝征夫百萬,成千上萬的民工慘死在運河工地上,以血淚鑄就了人類史上的奇跡工程,為中國後世的繁榮富強打下了牢固堅實的基礎。
  這段話如此簡短,死亡人數變成了一個簡簡單單的統計數字。
  林一顰兒時河水碧綠,沿岸堤上綠柳成蔭的美景回憶,此刻完全被這慘狀破壞殆盡。她明明知道運河千年來為了國家統一、南北交流、沿岸經濟發展做出了無可估量的貢獻,但親眼見到如此慘狀,又怎麽能親口說出“值得”二字?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
  
  但如果這枝繁葉茂的大樹,營養完全來自深深的土壤下,無數祖先的累累屍骨,後人之涼,又是否能夠安心受之?
  
  林一顰突然聽到咕嚕嚕的輪子響,回頭一看,一陣惡臭逼來。見兩個麵容憔悴,表情麻木的男人推著輛木車,車上居然是幾具河工屍體。那些屍體四肢纖細,肚子高高突起,手腳都潰爛成片,明顯是營養不良,又被毒打重勞折磨致死。
  
  她突然明白了這城中彌漫的那股奇怪味道,原來是屍臭。
  
  林一顰來到這亂世,死人是見過幾次,但韋一笑向來保護周全,從來不讓她瞧見元人殘殺百姓的慘狀,隻是遠遠看到幾個模糊輪廓,這近距離的震撼當場把她擊的口中腥甜,眼前一黑,便即軟到。
  韋一笑趕緊扶住,一手托著小林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成掌貼在她背心輸入真氣。林一顰得了助力,腦中驚恐混亂的情緒漸漸平息,隻是腿腳酸軟站立不住。韋一笑也被這慘狀氣的目眥欲裂,但她傷病未愈,體虛暈眩,站也站不住,又怎能扔下她出手?隻好攙著林一顰,慢慢走出這修羅場,找了一家破舊的小小客棧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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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19:27

郭院士出場

  上一話說到林韋兩人對野蠻的修河慘狀大為震驚,心中具是憤怒悲戚,卻無處發泄,隻能在濟州城內找了家小小客棧住了下來。
  ——————————————————————————————
  此時已是黃昏,一個愁眉苦臉的小二擺上些粗糙的窩頭青菜,抱歉道:
  “客官,真是對不住,俺們店中隻有這些了,勉強吃上些墊墊肚子吧。”想是附近壯丁都被拉去修運河,以至農業經濟凋敝,有錢也買不到好東西。韋一笑示意無妨,小二下去後,兩個人默默無言對著吃飯。
  
  林一顰被那一車惡臭撲鼻的屍體嚇到,此時心情淒慘鬱悶,胃裏翻江倒海的惡心,隻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韋一笑知道她氣血淤塞,強塞無益,也不來勸她,低頭慢慢吃飯。
  
  林一顰向他瞧去,隻見他抬手舉筷動作緩慢至極,不悲不喜,漆黑的眼睛泛著冷兵器般的寒光,直直盯著桌子。臉上黑色煞氣越來越濃,全身隱隱散發出一股刺透人骨的陰寒戾氣,就像他那把漆黑的利刃,隻看著就能被刮傷眼睛。心中一寒,知道他要大開殺戒。
  
  同行半年多,韋一笑時常與人比拚武功,雖然有時對手人數眾多,武功高強,但即使情形再危急,他也從未在她麵前殺過人,都是掌拍指戳,連見血的兵刃也不用。
  林一顰當然知道這些武林中人誰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物,韋一笑不過是不願嚇壞了她,出手才從不見血。
  若非那次意外,就算不是穿越過來,他們也絕不會有任何瓜葛。兩個人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喝一樣的水,在一個世界裏相遇,卻從來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
  
  他偷偷出去,他靜靜歸來。
  她安然熟睡,她微笑迎接。
  他眼神清澈,他語言平淡。
  她月步安然,她從不抱怨。
  他身上幹淨,帶著血腥氣味。
  她假裝不知,她言笑晏晏。
  
  即使一個俠骨丹心,一個心地善良,但對待生命的態度,三觀的距離,卻有著八百年的時代的差距,兩條道路的分歧。
  林一顰不是聖母教成員,但盛世平安,保護周全,自然覺得萬物都應該有自己的生存空間,縱是大惡也有接受懲罰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權利。況且民族融合,國中再無手足兄弟互殘,若不是親眼見到元人霸道殘忍,也不會有強烈的大漢族思想。
  而韋一笑不僅是武林中人,更是熱血沸騰的革命反叛,行俠仗義也好,驅除元虜也罷,本質上都是消滅生命的存在。他不願在她麵前殺人,雖有保護之意,但又何嚐不是希望兩人距離不要繼續拉遠?
  
  運河修建的意義,在見到這慘狀後是再也說不出口。她往日常常自豪吹噓自己家鄉繁榮富強,卻不曾想這和平富裕的背後,積累了幾千年祖輩的犧牲貢獻。她的幸福平安,是多少葬身河底的祖先換來?鄙視古代的落後凋敝而吹噓現代的先進富強,可謂數典忘祖,忘恩負義之極。隻是修建運河乃帝國重要政策,貫徹幾十年花費人力無力無數,豈是殺得幾人便能改變?
  
  林一顰種種思緒紛繁,一會兒想到和韋一笑的差距,一會兒想到那沒入河中悄無聲息的孩子,無奈、悔恨、不甘、茫然交錯,竟怔怔落下淚來。
  她入這亂世,無論生活艱難還是傷病折磨,從未哭泣掉淚,不是她性格堅強剛毅,而是覺得哭也逃避不了問題,不如省下精力思索解決之道。隻是今日見聞,實在強烈到影響她的三觀基礎生存理念,矛盾動搖,心神恍惚,直到落淚也不知該怎麽辦。
  
  兩人相對無言,燈也不點,在黑暗中默默坐了一個時辰。
  
  ———————————我是無論多麽矛盾艱難還是要繼續活下去的分界線————————
  
  林一顰擦了擦眼睛,伸手握住了韋一笑的手道:
  “你就是殺了這城中所有監工,工程還是會繼續下去。何況這些鷹犬一死,朝廷定會遷怒於此地河工,他們又怎能反抗?你一走,這一城之中的百姓都要喪命。何況運河一千二百裏地,你能沿著河一路殺個精光嗎?”
  
  韋一笑不願連累那賣茶的老頭,又怎能想不明白這此間道理?隻是他學武練武,行走江湖,就是懷著驅除韃虜,救萬民於水火的理想。如今親眼見到這元人虐殺河工的慘狀,氣得目眥盡裂,一腔熱血幾乎炸裂胸膛,又怎能忍下這口氣?因此心中矛盾重重,才坐了這許久也沒有出去行動。
  
  林一顰見他一聲不吭,臉上寒色未減,知道這人平日雖然喜笑怒罵惡劣乖張,心中抱負卻甚是熱忱高潔,絕不輸給任何愛國革命人士。見到這情景,她這膽小怕事的都憤怒的吐血,他又怎能忍得下去?當即安慰道:
  “不是說我們就要放棄他們,隻是要想別的法子。”
  
  韋一笑這才抬眼看她,問道:“什麽法子?”
  “監工殺不得,難道嚇不得嗎?我們找到管事的頭人,能嚇則嚇,能威脅就威脅,總要治的他提高河工待遇,至少不敢隨便打人才好。”
  韋一笑向來行事乖張,心思靈活,剛剛熱血衝腦以致智力下降,這時經她一提醒,登時醒悟,臉上寒霜立消,笑道:
  “不錯,我倒是氣的傻了,不能殺,難道不能嚇麽?”
  
  兩人心中燃起新的希望,時不待我,立刻行動。當即找到小二詢問河工事宜。
  得知這濟州附近兩百多裏的會通河段,都是一位朝廷派來的郭太史監製,既負責監督工程質量,又負責保證工期內完工。隻是聽說他年紀已老,身體不好,很少到現場去看,認得他的人不多。兩人問明了目的地所在,當夜就從客棧中潛出,準備夜探郭府。
  
  這郭府在濟州城內的鐵塔寺附近,屬於達官貴人住的區域。可能為了防止河工造反,城雖小,兵甲卻不少。這富人區雖是深夜,仍有幾組巡更的守衛來回逛蕩。韋一笑當然不把他們放在眼內,負著林一顰閃得幾次,就翻牆潛入了郭府。
  
  這郭府麵積挺大,前後三進院子,隻是頗為簡樸,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和家具,連仆人也沒幾個。韋一笑潛入每間屋子查看,把府中下人一一點了昏睡穴,以防止等會兒嚇唬主人時有人驚醒打攪。此時雖是深夜,主屋中卻亮著燈光,看來這郭太守尚未入睡。
  
  兩人匍匐在院中聽了一會兒,並沒有人說話的聲音,準備瞧瞧屋內情況。林一顰很激動的使出了電視劇中夜探偷窺的必備招數:沾口水點破窗戶紙,準備讓韋一笑瞧瞧她的專業素質。誰知口水費了不少,竟然一個小洞也沒戳出來,不禁質疑編劇的指導了。韋一笑悶笑,湊在她耳邊小聲道:
  “是布的,你這指力戳不動的。”
  林一顰大窘,暗罵這郭太守奇怪,別的地方都很簡樸,偏要多花錢在這窗戶紙上。肯定不知道曬太陽可以補充維生素D,怪不得有病,肯定是老的缺鈣。
  
  既然偷窺不成,幹脆進去,反正是威脅恐嚇,臨場發揮也成。
  韋一笑把刀塞進主屋偏房的窗戶縫隙一掃,削斷裏麵木銷,拉開窗戶抱起林一顰跳了進去。
  誰知剛入窗內變覺腿上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原來是一條極細極韌的線緊貼窗戶,昏暗中根本看不清楚,而且位置巧妙,隻要有人從窗中進入必定帶動。
  韋一笑一觸到這線就心道不好,聽到房頂哢噠一聲機關聲響,應變神速,抱著小林迅速一翻,躲過房頂弓弩射下的利箭,輕輕落到一旁。誰知剛剛觸地,腳下一陷,竟然又觸動了機關。此時足下已無處借力,韋一笑伸手成爪,在牆壁上一抓一撐,反身躍起。他苦練拳掌功夫,指力非凡,這一抓之下竟然在牆上留下五個空洞。
  
  韋一笑抱著林一顰這一翻一越,無意間進了主屋,剛剛飛身進了門檻就被一張大網罩住。這幾處機關設計的極其巧妙,來人若是閃避斜射出的弓箭,必然朝向一個方向縱躍,而落地處又設計了陷阱,算準了跌下的方位。就算兩個陷阱都躲了過去,也必然被逼進主屋,無處借力被網罩住。
  
  韋一笑藝高人膽大,估量這小小太史不會有厲害的人物保護,才帶著林一顰進了府來,誰知道這幾個陷阱分明就是專為武林高手設計,將他躲避落下的方位統統算準,端的是心機深沉手段惡毒。
  
  “桀桀桀桀桀桀~~~~~~~~~~~~~~~~~~~~~~~~~~~~~~~~~~~被老夫逮住了吧~~~~~~~~~~~~~~~~~~~~~~~~”一個極端邪惡囂張的聲音響起,燈光中一個須發皆銀的胖老頭笑的前仰後合得意非常。
  
  “哼哼,老夫設計這些機關的巧妙之處,哪裏是你們這些腦殘的江湖武夫能夠理解?~隻要你觸動了窗前的金銀絲,後麵的重重機關就會連著發動,你武功也算不錯,躲過了前兩個,可這網子是白金絲混著蠶絲織就,就是大羅金仙也別想逃的出去!!”
  
  林一顰看這老頭兒囂張得意、手舞足蹈的樣子,感覺是個小孩兒在誇耀自己的玩具,竟然沒有絲毫威脅的感覺。且看他胖的行動遲鈍,顯然不會武功。小林頭上落下一滴冷汗,問道:
  “隻觸動窗戶上的線會發動,那我們從正門進來你又如何抵擋?”
  老頭兒眨了眨眼睛,顯然從沒考慮到這個問題,呆了兩秒,便惱羞成怒道:
  “哼哼,反正你們都喜歡從窗戶裏進來,又管我怎麽抵擋!”
  
  林小仙腦袋上廬山瀑布汗,顯然他根本隻想到防禦偷偷進來的小賊,卻沒想到從正門進來的強盜該如何處置,且看的他胖成這樣,就算在正門設下陷阱,估計自己都邁不過去。今日是跟著喜歡翻窗的韋一笑來才被逮住,如果是跟著喜歡闖空門的謝遜,那這老頭兒就要倒黴了。
  
  韋一笑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們今夜會來府中?等在這裏抓我們?”
  老頭兒笑道:“老夫當然不知道,隻是我今天有道題目還沒做出,才會點燈熬油的算到現在。”
  兩人朝屋裏一掃,果然桌上幾摞厚厚的宣紙,地上滿是算籌排列,還有幾架金屬儀器擺在屋中,竟然很像觀察測算星象的天文儀器。原來這郭太史還是個科學愛好者。
  
  林一顰心中一動,暗道:“不如告訴他點先進的科學知識,震他一震,用來交換我們自由。”想到自己穿越到此,總是跟著些不著四六的高手亂竄,此時終於有了發揮超越時代知識的機會,將這古人震個七葷八素五體投地,頓時心情大好,兩眼冒出熠熠光芒。
  “嗬嗬,你算什麽題目,讓我聽聽如何?”
  
  老頭兒一愣,本以為她會開口求饒,沒想到竟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難不成是個算學高手?他既然熱愛科學,自然想和別人切磋共享,當即回答到:
  “是算星象末位尾數用的三差內插內式,及合於球麵三角法的天元之術。”
  
  林一顰被這題目一下子搞蒙了,暗道:“靠!這是什麽東東?你一個業餘科學愛好者怎麽算這麽複雜的題目?”
  她本以為這老頭兒頂多算些商、時、法、借的開平方根,或者天元、地元、人元、物元的多元多次方的方程式,給他解出來就是了,沒想到這題目包含集合了高等天文幾何,她這個文科生哪裏對付的了?當場傻了眼。
  
  那老頭兒見她臉上一片茫然,便知她聽也沒聽說過,當即鄙視道:
  “哼!我還當你有點腦子,沒想到是濫竽充數!等我叫人來把你們送到官府打板子!”當即拿出個小小的銅鍾要晃。
  林一顰心中大急,連忙喊道:
  “別!別!別!把我們放了,我就告訴你個天地間的大秘密!”
  老頭兒當即住手,眼珠一轉好奇問道:
  “可是星象距離軌道之事?你知道什麽?”
  林一顰知道成敗在此一舉,再不能托大隱瞞,張口喊道:
  “告訴你,其實地球是圓的!!!!!!!!!!!!!!!!!!!!!!”
  
  ——————————我是被這聳人聽聞的大秘密驚呆了的分界線————————————
  
  胖老頭兒當即目瞪口呆的立在地上,怔怔的說不出話來,盯著林一顰上下亂掃好像看到了怪物一般。
  林一顰得意非常,覺得終於把這囂張的老頭兒鎮住,極有成就感。
  誰知老頭兒震驚過後,當即仰天狂笑,直笑的淚水溢出捧腹不已,連話都說不整了:
  “你、你,我以為你要說什麽呢,地球當然是圓的!!紮馬魯丁四十年前便造出了苦來亦阿兒子(蒙語),就是地球儀,難不成你現在還把這當成大秘密?我郭守敬也不是這麽好糊弄的!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一顰,再次,華麗麗的,噴了。
  噴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腦殘無知,更噴這老頭兒的真實身份。
  他!他!他就是元朝超級有名的大天文學家、數學家、水利學家郭?守?敬啊!!!!!!!!!!!!!!!!!!!!!!!!!!!!!
  
  難怪他會在濟州監管運河修築,又這麽愛好天文算學,隻是曆史課本裏他的塑像形象端正,氣質高雅,哪裏像這個老頭兒長的如此慫人品如此二啊!!!!!!!!果然曆史的真相總是這麽的折磨人心…………………………
  這個郭守敬,是代表這個時代最高科學水平的科學家,簡直是元朝院士首席,自己在他麵前班門弄斧,簡直自不量力至極,且把現代穿越人的麵子完全丟到了姥姥家。
  
  林一顰被他嘲笑的臉色灰敗,身形搖晃,羞愧的幾乎要用自己的學位證書撕成紙條上吊自殺了。
  
  韋一笑本來一直笑嘻嘻的聽他們對話,這時候看見林小仙神色不對,知她重傷未愈,伸手向她手腕上一搭,便知脈象虛浮,氣血翻騰,顯是要被這老頭兒氣出毛病來。
  韋韋登時勃然大怒,伸手成爪向網上抓去,內力一吐雙手一分,刺啦一聲竟然將這白金絲織就的寶貝撕成兩片。把那郭老頭兒嚇得癱倒在椅上。
  
  他麵色一寒冷哼一聲:“哼哼,將你打成癱瘓,卻也不用知道地球是圓是方,你且計算計算我拳頭的軌道吧!”舉掌便向老頭兒拍去,竟是真要將他打殘。
  林一顰見韋一笑搭脈撕網,就知道他要揍人,不禁暗歎老郭運氣太差,青翼蝠王韋一笑豈是易於的了?這個偉大的科學家雖然人品有點問題,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瞧著他被打殘吧,當即死死抓住韋韋胳膊求情:
  “算了,他說的也不錯。再說河工之事還要著落到他身上呢。”
  韋一笑這才放下手去,冷冷道:
  “你既是漢人,竟然助紂為虐幫著韃子殘害百姓,實在該死,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我是被嚇得神魂顛倒的分界線———————————————
  
  郭守敬顯然沒想到韋一笑會問出這句話,當即扶著桌子站起身來:
  “你們、你們是為了修運河的事來的?”
  林一顰道:“當然,難不成還當小偷嗎?你家裏窮的很哦。你既然在這裏監管水利,怎麽能放任元兵如此虐殺河工?”
  
  郭守敬登時臉色灰敗,頹然坐下,再不見剛才的神采飛揚。
  “哎,你當我好願意麽?皇上派我來督導修築運河,隻讓我負責技術指導,管那河工的卻是別人,他們毒打百姓克扣錢糧,我是一點兒插手不上。工地上每日都要死上幾十個人,你當我不知道嗎?想管管不了,這才一直裝病在家,不願去看那慘狀呐。”說著說著,竟然老淚縱橫,哭得不能自抑。
  
  韋一笑道:
  “你是運河工程的總監製,怎能插不上手?”
  郭守敬道:
  “蒙古人向來不信任漢人,我在朝中雖官居太史公,但除了水利之類的建言,其他一點兒權利也無。名雖是總管,但這銀錢周轉、雇工下料的事,都是濟州衙門抓著,隻讓我告訴他們應該如何挖,至於具體事項,卻從不聽我的話。”
  
  林韋二人入這郭府,看到所有屋中用具都是簡陋樸素,郭守敬雖然胖,但穿得是布袍粗衣,知他所言不假。兩個人本來對這趟夜探大抱希望,沒想到忙活了半天,卻得到如此結論,當下也是失落異常。
  郭守敬雖然小孩兒樣脾氣,但是於水利之事確是天賦異稟,從三十歲起便專管國中水利,幾十年來修渠建壩,造福百姓無數,怎麽可能是大奸大惡之徒?修運河雖然必要,但見到如此慘狀,也是心有戚戚不忍觀望。
  
  三個人相對無言,楞了半晌。
  郭守敬突然道:
  “你們夜晚前來,可是想讓我幫幫那修河的百姓嗎?”
  林韋二人都點了點頭。
  老郭眼中突然一亮,道:
  “你們身有武功,又如此熱心,不如去找濟州縣令和監工頭子,嚇他們一嚇,說不定有奇效。”當下取了桌上宣紙,將管理運河工程的相關人員一一列出。
  韋韋和小林見他願意幫忙,都很高興,當下三顆頭顱聚在一起,研究起來。郭守敬記憶超好,不僅將這些人的名字職位家中地址一一告知,還將他們的性格、愛好、人品做了詳細解釋,何人好色何人膽小何人貪財何人懼內。有了這些詳細資料,再去進行威脅恐嚇的行動便容易的多了。
  兩人拿著厚厚一摞宣紙,謝過了老郭,便從他府中出來。此刻有了希望,均覺得信心滿滿。
  
  ———————————————我是下麵有奸情發生的分界線—————————————
  
  久不夜探,林一顰甚感疲憊。走出警衛森嚴的地段,便停了下來,坐在路邊石頭台階上歇息。韋一笑笑道:
  “石頭性寒,你這麽坐下,又不怕肚痛了?”
  林一顰送上一枚衛生球眼,道:
  “你對婦科疾病還挺了解的。”心中卻暖暖的很開心。
  
  轉念想起今日翻城牆時,他伸手將自己推開的事來,促狹心起,當即眉頭一蹙,可憐兮兮的道:
  “我頭好暈,實在走不動了。”一邊眨了眨眼,露出小鹿般溫順可憐的眼神來。
  韋一笑明知道她在耍賴,卻也毫無辦法,隻能轉身蹲下,準備背她。
  
  他剛轉過身,林小仙臉上那可憐可愛的表情頓時一掃而光,露出得意而邪惡的笑容,一個餓虎撲羊扒到韋韋背上,伸手緊緊摟住他頸項。待韋一笑要使出輕功,小林便將下巴靠在他肩膀上,輕輕向他耳邊吹氣:
  “今天晚上月亮好亮,我們慢慢走回去好不好?”
  
  其實以韋一笑體力,背著幾十斤一個人,便慢慢走上一百裏也不會累。隻是背上身體溫暖柔軟,耳畔氣息吐氣如蘭輕輕吹過,掃的他半邊身子都麻了,怎能可能心平氣靜的走路?
  
  林一顰當日受傷生病,他也曾整日整夜摟著赤裸的她取暖輸氣,但那時她生死未卜,心中焦急如焚,哪有此等曖昧旖旎的景象?繞是蝙蝠平日尖牙利齒,嘴巴惡毒,此時卻一句話也說不來。隻能銀牙咬碎,全身繃緊,一步一挨向客棧走去。終於明白了“痛,並快樂著”是怎樣一種複雜的感覺。
  
  此時月光明亮,晚風習習,兩個人靜靜相依,林一顰瞧著韋韋尖窄的臉頰、消瘦彪悍的身影,覺得異常安心。
  
  兩個人這樣近,這樣近,這樣近。
  近到可以聽見對方的心跳呼吸,聽見對方滿是依戀的思緒。
  
  他們生於不同的世界,也不在同一個世界,卻在一個世界相知相遇,他們呼吸著同樣的空氣,飲著同樣的水,看著同樣的風景,忍受同樣的痛苦,也能感受到同樣的溫暖。
  
  亂世浮萍,逐水飄零。知遇之緣,何等艱難,又何必在乎那些無謂的距離。無謂的差別。
 



作者有話要說:累死俺了,本章有虐有囧有正經有奸情,寫的俺神魂顛倒精神分裂。
本文發生的時間是1321左右,這會通河段的運河乃是1282~1289年修建,距文中差著30年,而老郭雖然指導全國運河修築,但此時也已仙逝5年。小說果然是為了劇情就可以篡改曆史撒,曆史達人同學踩俺的時候請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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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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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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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28


驚聲尖叫

  肅生梁,男,四十四歲,是濟州府總管長官,專管濟州財政大權,自上任三年來多次因監理河道修築有功被上司嘉獎,乃是一位官場亨通前途無量的大官人。前些日一位中書省的同學來信說,肅總管供奉給平章政事的一些東西很得大人歡心,升職有望。但肅生梁卻並不怎麽想升官,因為這河道工程乃是大大肥差,無論是工錢還是用料,都可大做文章,隻是監工人數須得多多增加。
  
  今日那監工頭子又送來每月例錢,竟比上月多上三成,肅生梁心中暗喜,臉上卻不動聲色,隻說下任監工的名額是上頭所定,把他送出門去,估計三日內就可有回複也。這種事他幹的多了,本是熟極而流手到擒來,但今日確不知怎麽,心中總有些惴惴不安。
  
  中午在衙門裏用飯時,那隻鈞窯海棠紅的瓷碗居然莫名其妙的裂成了整齊四瓣,沒摔沒碰,一碗熱湯全數撒在了手上,肅生梁氣的幾乎嘔血,把廚子統統打了三十板。他向來迷信,飯碗破裂本是壞事,更何況是裂成四瓣。
  
  傍晚打道回府時,轎子的木杆竟然在半路折斷,害得他隻能步行回家。此時太陽下山,天色昏暗,路上沒幾個人,陰風陣陣煞是淒涼。肅生梁一路走去,竟然三次碰見一隻巨大的黑狗蹲在路中央,不禁暗道晦氣直吐口水。
  
  到得家中,管家臉色慘白哆哆嗦嗦的報告,說一日之內,家中所養雞鴨貓狗居然全都死去,且都是血液流盡死狀淒慘。肅生梁才這次覺得事情不對勁,將家中所有仆人侍女全部招來一一詢問,但不管殺雞儆猴的打了幾人鞭子,還是利誘以錢財,竟然沒有絲毫線索,隻說幾人都睜眼盯著,但一陣怪風吹過,活物倒地便死,身上竟無一滴血液留下。
  
  幾個小妾嚇得站也站不住,隻求老爺讓她們回娘家住上幾天避一避。肅生梁又氣又怕,想女子陰寒易招邪物,便將她們統統打發回家。天色完全黑下時,便讓家丁將燈火點的通明,隻等熬過今夜明日便去道觀裏請道士驅邪。
  
  這天夜裏烏雲遮頂,一絲月光也無,陰風陣陣中摻雜著淒厲的貓叫,便似兒啼鬼哭,將肅府上下嚇的哆哆嗦嗦全都不敢合眼睡覺。更有下人偷偷流傳,說是老爺壞事做的太多,害死的河工前來報應了。肅生梁也是驚的坐立不安,跪坐在燈火通明的正屋裏那尊白玉菩薩前,拿著佛珠不停的念著南無阿彌陀佛。
  
  到得半夜,肅生梁突然覺得府中一片死寂,不禁暗罵下人懶惰,竟然都睡覺去了。開門喚人時,卻見院中一個人也不見了,空落落的院中幾隻火把將要燃盡,微弱跳動的火苗將陰影照的如鬼魅般晃動,肅生梁壓住心中驚恐,揚聲便喊。誰知連喊幾聲,闔府幾十人竟沒一個人答應,叫到最後,他自己的聲音都忍不住的淒厲顫抖,不敢再叫,隻怕黑暗中什麽東西輕輕答上一聲。
  
  他把門緊緊關上,跪在觀音前準備念經。
  
  “滴答,滴答,滴答。”
  
  讓人發瘋的死寂中,一個流水的聲音輕輕響起。
  肅生梁抬頭一看,竟看見那放著觀音的桌子上竟然淌下血來,白玉觀音浸在一片血泊中,那慈祥微笑的臉竟然詭異異常。肅生梁尖叫一聲,抖的站也站不住,抓住插著蠟燭的燈台爬著向裏屋退去。
  
  卻見剛剛緊閉的窗戶如今大敞四開,被風吹的吱嘎作響,陣陣寒風刺得人汗毛豎起。
  一聲輕輕的歎息回蕩在空氣中,肅生梁眼角一個白影一閃,他不自覺的看去,見院中一片陰影中,一個朦朧的白衣影子腳不點地的飄在空中,披散著漆黑的頭發蓋在慘白的臉上,兩手尖利如爪滿是鮮血。一團幽藍的光映照下,她慢慢的,慢慢的,抬起頭來…………
  
  “嗷!!!!!!!!!!!!!!!!!!!!!!!!!!!!!!!!!!!!!!!!!!”一聲絕望慘厲的慘叫聲回蕩在空中,肅生梁整張臉抽搐扭曲的不成人形,一陣陰風吹來,女鬼晃了晃落到了地上,十指成爪箕張,像僵屍一般一跳一跳的朝肅生梁衝了過來。肅生梁全身僵硬,跑都跑不動,抬手將腕上的念珠扔了出去。隻聽“啪”的一聲,打在女鬼青白帶血的頭臉上,將她打的彎下腰去。
  
  肅生梁剛剛慶幸這開過光的佛珠果然有驅邪法力,就聽見背後“啪嗒”一聲輕響,竟是有個東西從房梁上掉了下來,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肅生梁頓時覺得遍體生寒,不敢回頭看是什麽,嘴巴大張卻喊不出生來。突然覺得有人輕輕拍在他背上,一股極其陰寒的冷氣傳了過來,將他凍僵在地,迷迷糊糊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俺是第一次寫恐怖結果把自己嚇慘的無能作者———————————
  
  上一話說到韋韋痛苦並快樂的背著林小仙,慢慢走回客棧,曖昧氣氛比法式濃湯還要厚還要厚還要厚……可惜路上林小仙就睡死了所以啥也沒發生所以蝙蝠逃得一劫保住了貞操…………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拿著郭老頭兒提供的詳細資料,開始研究恐嚇對策。
  
  “所以說,恐怖片的三大要素就是:
  1.複仇的鬼怪一定是生前弱勢群體,死後進行複仇的。
  2. 鬼必須是女性和小孩兒。
  3. 恐怖的氣氛和意向比恐怖的鬼更重要。”林一顰覺得最嚇人的恐怖片還是日本片,所以決定按照這個套路設計劇情。
  “……你怎麽總對這些奇怪的事這麽了解?”
  “咳,因為我們那裏有一批人是以嚇唬人為職業的專家……”
  “我越來越覺得,你的家鄉很神奇,這樣無聊的事也能成為職業。”
  
  林一顰很無言,她的職業是玩遊戲,這豈不是更無聊?但是這些的領域創造的財富可是比許多有聊事業驚人的多,可惜在這吃飯都成問題的時代,確實是極其沒用且無聊透頂。
  “……你管那麽多,反正這次用到了啦!”
  
  其實恐嚇這件事,韋一笑一個人辦就可以處理的很好。他那路輕功飄忽異常,如風如電,如鬼如魅,白天使出都像靈異事件了,何況是在晚上?但是林小仙態度十分積極,堅持要參加這有慈悲意義的係列夜探,並為此準備了N多專業道具和經典恐怖劇本。(其實她就是無聊……)
  
  “白布、麵粉、蚊帳、雞血……嗯,我還需要又直又長的假發和眉筆……”
  對於這種奇怪的愛好,同樣喜歡惡作劇的韋一笑是向來不會阻止,隻笑嘻嘻的聽從吩咐,讓準備什麽就立刻行動。
  “前麵都好說,不過要直的假發幹什麽?”
  “當然是扮女鬼用了,你見過那個女鬼長著圓圓臉卷卷頭?簡直毀滅性的破壞恐怖值啊!這東西不好弄麽?”
  韋一笑顯然覺得還是卷卷的頭發順眼,但還是認真回答道:
  “好弄是好弄,但你不一定會用哦。”一邊露出了“我有陰謀”的陰森笑容。
  “為什麽?很貴嗎?”疑惑的小林同學。
  “嘻嘻,這城太小,想買是買不到的,隻能去墓地瞧瞧有沒有新死的人。”
  
  ……orz……= =
  “啥!!!!!死人頭發??!!!老子才不要戴!!!!!”林一顰徹底被這彪悍的想象弄的抓狂了,哎呀,就知道他這麽笑起來不可能有好事發生……
  雖然古代假發多用真人頭發製作,不過馬王堆漢墓就出土過黑色絲線製造的假發,但既然韋一笑不願意她變裝,自然不會據實相告,隻用她膽小的弱點來捉弄的她上躥下跳。
  
  小林同學非常努力的回憶著寫下了貞子花子伽椰子等等經典劇情,然後改編成了小林子恐怖版,以求震撼人心的效果,不用交版權費就可以出演女主角,這是多麽的令人開心。(這根本是沒收入的同好行為啦)
  
  第二天晚上,穿著白布蚊帳,塗著厚厚麵粉煙熏妝的林一顰正式出場了。
  他們兩個是這樣構思劇情的:
  1.首先韋一笑探查地形,把不相幹的人都點了睡穴。
  2.然後把林小仙放在樹上、院裏、牆頭上、房梁上。
  3.林小仙開始表演幽怨-怨恨-猙獰狀女鬼,恐嚇目標人物。
  4.韋一笑偷偷溜到被害人背後,沾上雞血印上個寒冰棉掌降級版。
  5.等被害人暈倒後,兩個人布置靈異現場。
  穿越女與武林高手的強強聯合,真可謂萬無一失的標準行動方案。
  
  但是……所謂的雷文,就是 萬無一失=必然有失 ……
  
  這場華麗的大戲前半段還是很順利的:根據林小仙的指示,韋一笑把種種噩兆一一擺在肅大人麵前,不惜吃掉了肅府所有雞鴨貓狗,塑造出了華麗麗的恐怖氣氛。半夜又出手把幾十個下人點倒,按照小林同學的指示把她掛在了樹上吊著,自己則潛伏在主屋的梁上候著,隻等林一顰演完全套“你害死我老公因此我來報複的血淚戲碼”再將他拍倒。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正當最佳女主角林小仙入戲時……
  
  “哎呦……好痛……他到底拿什麽東西砸我啊555555~~~~~~~~”
  “是念珠啦,你幹嘛走的這麽近?”蝙蝠一邊給她揉著額頭一邊批評戲路不對。
  “不走近點兒怎麽讓他看清楚我的女鬼妝?我畫了一個時辰呐!”
  “那就是活該了,你運氣還算不錯,他另一隻手裏拿得可是燭台哦~”
  “……orz……差點又穿回去……”
  
  ——————————————————————————————————
  
  兩個人回到主屋中,站在昏倒的肅總管身邊,討論後續劇情。
  
  “我還沒講清楚前因後果他就撲街了,怎麽告訴他要改善河工待遇呢?”擦幹淨臉的林一顰很無奈,最根本的目的沒達到這趟就算白忙活了。
  “估計不用說啦。”
  “為啥?”
  “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林一顰震驚了,慌忙問道:
  “不是說好不殺人嗎?這、這怎麽是好?”
  “沒死啦,不過肯定殘廢了。不好意思,力道沒控製好。”韋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的極其惡劣,誰讓他不乖乖看戲,非要亂扔暗器?
  
  “……我怎麽覺得你是故意的?”這麽不懷好意的笑容,太令人起疑了。
  “哎呀,怎麽會呢~你不是在同情這位肅大人吧,他這三年幹了什麽你很清楚哦~”
  
  “……不是同情啦,隻是,哎,我覺得把他揍的連他媽都認不出就夠了……”小林同學皺皺眉頭,做出一副“我真的很遺憾”的聖母表情。
  
  韋韋笑道:“所以我下手很輕啦,瞧,他媽媽肯定能認出他的!”說完給出一個陰風四射的燦爛笑容,把林小仙晃的眼花繚亂低頭服輸:好,你夠妖孽……
  
  —————————————我是蝙蝠開始走妖孽路線的分界線—————————————
  
  元至治二年,濟州府修築運河會通段,吏治腐敗,專注搜刮,流於橫征暴斂,更有監工殘忍暴虐,修河人十者去七,城內外墳兆萬接,迷目榛荒,哀鴻遍野,白骨撐天。初春,濟州總管肅生梁家中遇河工惡鬼,疾篤,昏不知人事者數日矣。從此濟州府貴人家中常遇惡鬼索命,上至總管、達魯花赤,下至知縣裏長,皆白晝見鬼,夜則床下磷飛,牆角鬼哭,僧道不能止也。太史公郭守敬上書朝廷,請求善待河工以求神佛護佑,諾,則惡鬼稍息。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段偽史俺碼了整整2個小時,結果一個沸騰的親告訴俺一般沒人看這東西的。。。我吐血身亡。。。。
南方篇

千裏尋醫

作者有話要說:南方篇開始嚐試武俠小言風,請同學們買好保險,攜帶避雷針、護身法寶、大紅大藍等以備不測。
本來我有每評必複的習慣,但這個月家中有事,連日更都不一定能保證,因此同學們的評要等我忙完了才能一一回複,請大家原諒。但我每天不寫字也會把大家的評仔細看完,親們不管是提醒俺弱智的錯誤,還是對劇情人物有啥感想,都請留下腳印!
發現每章太多字了,這樣很容易發生刷分犯規,所以俺老實的拆一下,以後做個3千黨。。  一年滴盡蓮花漏,碧井屠蘇沈凍酒。
  曉寒料峭尚欺人,春態苗條先到柳。
  佳人重勸千長壽,柏葉椒花芬翠袖。
  醉鄉深處少相知,隻與東君偏故舊。
  
  蓮花漏是一種古代計時器,根據相等時間內水壺中水流速度恒定,並以此測定時間的科學用具。這首詩乃是北宋詞人毛滂所作,本是描寫新的一年到來,春寒料峭之際柳樹悄悄發芽的景象,而此時卻像是在具體描繪皖北鳳陽縣郊外一處小溪旁的景色。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正挽著褲腳露出雪白天足,手拿一隻蓮花漏的主壺在溪水中撈魚戲耍。這女子身穿淡黃衣衫,卷卷的頭發圓眼圓臉,相貌甚是普通。但蜂腰削背,纖濃合度,嫋娜娉婷令人見之忘俗。本來隻有兩分顏色,但加上三分窈窕身材兩分青春朝氣,竟也有六七分姿色。
  她身上衣裳雖是粗布所裁,手中的蓮花漏卻不普通:金黃色的青銅壺鑄成十二瓣蓮花盛開的樣子,每一條脈絡都清晰準確。樣式古樸,雕工精致,底座上還有“欽天監奉旨監製”字樣,竟是一件禦製儀器。隻是她既不用它計時,也不甚敬重,當作了普通水盆水壺潑水撈魚玩的興致勃勃。
  
  此時雖是正午,但郊外人煙稀少,她一個年輕女子竟敢孤身在此露足玩耍,不僅古怪且大傷風化。但仔細朝溪畔看去,一棵高大的柳樹上麵竟隱著一人。一個身著青袍的年輕男子坐在樹杈上,身量不高,消瘦單薄,被抽出嫩芽的柳枝一檔居然不易發現。他倚著樹幹懶洋洋的曬著太陽,慘白的臉上一雙細長眼睛含譏帶諷,目光一瞬不瞬的追隨著河中女子,薄唇一咧笑的惡劣乖張。
  
  這個不知傷風敗俗為何物的女子正是穿越女主林一顰,而樹上的那隻自然就是未來時態的青翼蝠王韋一笑。這兩個作孽多端的江湖煞星,裝神弄鬼把濟州上下鬧的雞飛狗跳人上吊,他們的內線郭守敬院士則上演黑白無間道元朝運河版,以自己太史公的官職為皮欺上瞞下的搗亂,直到朝廷下旨改善河工待遇才意猶未盡的罷手。林一顰手裏的蓮花漏,就是郭老頭兒送給元朝恐怖片最佳女主角的紀念品。
  
  兩個人辦妥了濟州之事,就告別了老郭駕車開始了南方之旅。這趟旅行看起來是輕鬆無比,但一個帶傷一個有病,自然不如北方篇自由自在隨心所欲,而是走走停停尋醫訪藥,不再專注於名勝古跡武林聖地。
  一路慢慢駛過,春天也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這一日兩人駕車來到了皖北鳳陽境內,因林小仙貪戀美景春風,沒有進城便在郊外停車,搞了個春遊野餐。吃完飯洗手時發現鋪滿鵝卵石的清澈小溪裏有紅色小魚,一時興起抄了個家夥便脫鞋去襪,跳進淺淺溪水中戲水撈魚。韋一笑也不管她,隻坐在樹上笑嘻嘻的瞧著,見遠遠有行人過來,就以暗器手法扔截柳枝樹皮把人趕走。
  
  直到林一顰玩兒累了上得岸來穿鞋襪,才從樹上跳下接過她手中蓮花漏,見裏麵兩條寸把長的小魚遊來遊去,笑道:
  “這麽小,你要養在車裏當寵物嗎?”
  林小仙搖搖頭道:“拿上來讓你瞧瞧而已。”說完接過銅漏放進溪水一翻,把魚放掉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吧!”
  
  兩人藏好了車,便信步走進城內。此時鳳陽還叫做濠州鍾離縣,史上最強農民起義軍朱元璋同誌還沒投胎,因此並沒什麽著名景點,進城隻是補充糧食,順便打聽有沒有好大夫罷了。
  
  叫住一個當地人,打聽到這城中隻有一家王氏醫館。問路尋去,找到了這家小小醫館。交上了一角銀子診金,林一顰便伸出手腕讓留著山羊胡子的王大夫號脈。這個大夫中規中矩的望聞問切,開出一張傳統治療痛經的紅花丹參方子。診斷用藥都不錯,隻是這種藥林一顰喝了足有一個澡盆也沒什麽療效,韋一笑連藥都沒抓就拉著小林出了醫館。
  
  林一顰走到門口便反手拉住他袖子道:“韋韋,還是讓這大夫給你號號脈瞧瞧吧,也許他治痛經不行,治內傷卻在行呢?”
  “不錯,就像你膽量武功都不行,也許殺人放火卻挺在行呢?”看來韋一笑決定對這位王大夫鄙視到底了。
  “哎呀,我們家鄉還有內科外科兒科婦科的分類呢,也許他就擅長治武功類的傷呀。” 小林仍是不肯死心,明知道這種可能性非常微小,但長途跋涉,不見到死胡同又怎麽肯回頭。
  
  兩個人正爭執間,那王大夫聽見他們說話走了出來,他明明聽見韋一笑嘲笑自己醫術,卻並不著惱,笑著問道:
  “除了這位小姐的病,二位可還有什麽別的難言之隱?”
  
  林一顰心中暗罵:“你才有難言之隱呢,當自己是電線杆上的老軍醫嗎?”口中卻道:“嗯……不錯,他、他受了點內傷,大夫能看看嗎?”
  
  王大夫搖了搖頭道:“我醫術低微,瞧瞧平常的頭疼腦熱尚可,武林中人的內傷外痛卻完全不行了。”林一顰心中失落,又聽王大夫繼續道:“我出來是想告訴你們,滁州府女山湖畔的蝴蝶穀中,有一位醫術極為神妙的老太太,號稱聖手童奶,專治種種武功毒藥造成的傷痛,你們可找她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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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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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19:39

聖手童奶

  林一顰得知韋一笑寒毒治愈有望,登時高興的手舞足蹈上躥下跳,存糧也沒買就一路狂奔回野豬藏身之地,當日便向那滁州明光的女山湖駛去。不管這聖手童奶是一頭包治百病的奶牛,還是個罩杯很幼童的聖手,隻要她能治得此傷,就算傳授給她超越時代的絕世秘方木瓜紅棗豬腳湯的食譜也是在所不惜。
  
  一路行駛,多次迷路,邊走邊問,這聖手童奶住的地方雖是荒穀,附近知道的人卻不少。打聽得知她十餘年前到得此地隱居,平生最喜歡的就是治療各種疑難雜症,內傷外痛,都是藥到病除,才得了“聖手”稱號,許多武林中人都慕名前來看病治傷。她既不隱瞞住所,也由著治愈之人為她宣傳,因此在附近幾省的江湖中頗有名氣。隻可惜韋一笑生性謹慎,不願到處散播自己身中寒毒內傷的事,隻在那市井之間尋找良醫,又如何能得知有這樣一位神醫居於此處。
  
  來到女山湖畔,此時春意盎然,漫山遍野都是嫩黃色迎春花蓬勃開放,隻是兩人急著找大夫治病,也無心賞玩風景。轉了幾個彎,隻見迎麵一塊山壁,路途已盡。
  “我說……這些高人怎麽就非找些荒山野嶺的地方住,難道連城裏的房租也付不起嗎?剛剛那樵夫說就是走這條路呀。”林小仙已經在附近轉悠了一個多小時,此時已累的頭暈眼花,忍不住抱怨。
  韋一笑卻不答話,走近那山壁邊一從怒放的迎春花,伸手一拂,便見花叢後顯出一條小徑來,旁邊的山壁上釘著一塊小小木牌,上麵寫到:
  “蝴蝶穀聖手童奶專治各種疑難雜症難言之隱由此向前三裏左轉再向前三百丈大石頭處往上爬順著小溪走見到房子處便是。”
  “……orz……很好,果真是一心一意為病人,全心全意搞醫療……” = =b
  
  穿過花叢走上這條小徑,兩人隻覺這蝴蝶穀果然不負其名,越行蝴蝶越多,顏色豔麗複雜,翩翩起舞。這女山湖畔到處是鮮花,但隻這一處穀中才能見到數量如此多且品種稀有的蝴蝶,當真奇怪,或許是穀中有什麽奇特的植物容易吸引它們罷。
  按照那木牌上的指示,兩人走了近半個時辰,終於見一條清溪旁結著十幾間茅屋,前後都種著些奇怪的植物,雖然也有開花的,但卻沒有一隻蝴蝶靠近,看來是聖手種植的花草藥材。
  
  林一顰心神激動,走到屋前恭恭敬敬的敲了敲門。等了半天,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蓬頭垢麵臉色焦黃的年輕女子扶著門框,一副不耐煩的神色將林一顰上下打量了一遍,道:
  “幹嘛的?”語氣甚是無禮。
  林一顰知道有名的大夫總是譜大,就算是掛號的護士也絕對不能得罪。當下也不敢多說什麽,躬身笑道:
  “姐姐,我來瞧大夫的。”
  “什麽病?”
  “傷寒。”
  那女子聽了這話,似乎受了極大侮辱,登時勃然大怒,吼道:
  “傷寒也算得病嗎?!無聊!”說完“嘭”的一聲把門摔上,幾乎碰斷了小林的鼻子。
  林小仙十分委屈:“傷寒怎麽算不得病?都是一種構造,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當即蔫蔫退下,交棒給韋一笑。
  韋韋也敲了半天門,這回開門的是個年輕男子,相貌一般卻神清骨秀,臉上表情也是一般傲慢煩躁:
  “你又是來幹嘛的?”
  韋一笑嘻嘻一笑道:
  “看病。”
  “什麽病?”
  “痛經。”
  
  這男子一愣,登時臉蘊怒色道:
  “…………我師妹剛剛說了,這不算是病,她說的當然是絕無錯誤,你們怎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攪她製毒?快快滾出穀去!”說完又是“嘭”的一聲甩上了門。
  但給蝠王吃閉門羹可不是那麽容易,這門甩到門框上並未停止,而是順著這男子的力道繼續向屋裏滑去,等於將關門的大力統統拍向自己身上。他倉促不及應變,當下被門板撞倒在地。原來韋一笑剛剛與他說話時,便暗中運氣於指,輕輕將門框結合處的木楔捏碎,那男子武功低微,並沒發現有異,當場便吃了個小虧。
  
  好在他並不笨,站起身來便瞧見那門上木楔碎片,知道得罪了高手,摔上一跤算是很輕了。瞧了韋一笑一眼道:
  “你要找我師父看病治傷,直接說就是,沒得浪費我時間。”把門板抬起靠在牆上,轉頭走進了裏麵屋子去叫他師父了。既然門都沒了,也無所謂敲門求醫,林韋二人走到屋中坐下,等這聖手童奶出來診病。
  這屋中不像一般醫館裏彌漫著濃濃中藥材的氣味,而是有些淡淡的花香,牆上掛的也不是人體穴道圖畫和感謝字幅,而是兩三副人物肖像,主題都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美貌少女。她容顏秀麗,姿態嫋娜,生的極美。隻是眉眼含情帶俏,有股說不出的成熟妖媚,卻與她的年紀殊為不和。
  此時裏屋一個不男不女的蒼老聲音響起:
  “高手來訪,小徒失禮了,還請看在我童奶奶的麵上寬恕則個。”話音剛落,走出一為身材矮小的老人來。她佝僂著背,身高不足四尺,臉上皮膚一褶疊一褶,一隻眼大一隻眼小,鼻歪口斜五官扭曲。這付長相本來就夠恐怖的了,但見她左臂比右臂長兩寸,左腿卻比右腿短兩寸,歪歪扭扭一瘸一拐,竟是個發育極端畸形的侏儒。
  
  林一顰從沒想過人類竟會有如此可怖的長相,心中大驚。好在她還有尊重殘疾人的教養,臉上仍裝的若無其事,站起來拱手打了個招呼。心想或許這位聖手就是因為自己生來不幸,才刻苦鑽研醫術,希望能夠改變別人的命運。
  
  剛剛一場亂子,兩方均有不是,既然沒有傷人就算扯平了,告罪寒暄幾句就進入了正題。林一顰仍是當作問路之石,伸出手腕放在桌上一個小布包上。待童奶伸出手來,小林見她雙手都帶著副銀光閃閃的白色手套,不知她是有潔癖還是別有用途。童奶在小林脈上一搭,便道:
  “孩子,你可是三個月前受了極重的凍傷?”
  
  林韋二人登時大驚,知道終於遇到了名醫。當下將小林三個月前在大雪中被掛了一夜的事情說了。
  
  童奶點了點頭道:“你掛這一夜,算是受了極重的內傷,以你體質本來絕不能活,但幸虧有高手不惜損耗日夜以內力接續,才保得你性命。隻是氣滯血瘀之症也落了下來,每月當受一番苦楚。”一番話娓娓道來竟然如親眼見到當日之事,不能不驚佩聖手之名果然名不虛傳。林一顰瞧了韋一笑一眼,緊緊抓住他手,心中更是感激。二人都覺對方病痛治愈有望,自是喜不自禁。
  
  童奶繼續道:“所幸你隻是氣血虛弱、寒濕凝滯,內髒並未受到實質損傷,脈絡中所存陰寒之氣也不算多,治愈是絕無問題,隻是需要些稀奇的藥材罷了。”
  韋一笑立刻道:“需要什麽都沒問題,聖手隻管開口吧。”
  
  童奶笑道:“不急不急,一時半會兒也弄不齊的,先讓我瞧瞧你的內傷吧。”她見韋一笑臉色極蒼白,眼白帶青,隱隱籠著層黑氣,雖然行動如常,但必是受了內傷。這次診察卻比林一顰慢的多了,童奶搭脈沉思,足足想了一盞熱茶時分才放下手,開口道:
  “你的傷可比這女孩兒重十倍。你近一年前曾經中了些毒,但並未拔毒治療,毒質存在體內。這毒雖不太重,一般人也沒什麽大礙,可惜你體質與人不同,練的又是陰寒一路內力,毒素糾結於氣海形成了極厲害的寒毒。後來你練功岔了氣,寒毒散入奇經八脈、五髒六腑,才會受了如此重的內傷。”
  
  林韋二人對視一眼,均想起他們第一次相見時,韋一笑胳膊上有個喂毒暗器造成的小傷口。韋一笑受人追殺倉皇中來不及治療,林一顰又隻重視他腿上外傷,兩個不懂醫術的人竟均把這中毒之事忘記了。萬萬沒想到千裏之堤毀於蟻穴,這個小小傷口竟然是他嚴重內傷的罪魁禍首。
  林一顰心中大悔,為什麽當時隻買些刀傷外用藥,卻沒想起治療毒傷,讓他現在受到如此折磨,眼圈一紅幾乎掉下淚來。韋一笑卻神色如常,反手緊緊握住她手,示意她自己並不在意。
  
  其實童奶診脈中還發現這寒毒如此嚴重,還因他三個月前不惜損耗數年修為散功救人,將這女孩兒脈絡中的寒氣都吸入自己體內造成。但韋一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出。童奶心中也不禁對這兩人之間相互體諒的深情厚意甚為感動,當下道:
  “這傷雖然複雜嚴重,但也不是無藥可醫。我有祖上傳下的一味奇藥方子,叫做九轉熊蛇丸,最是辛辣燥熱,以此為引在輔以種種稀有藥材,當能治得此傷。”
  
  韋一笑卻道:“那麽她要什麽藥才能痊愈?”
  
  童奶笑道:“這也是緣分,你二人都是受了寒傷,需以熱攻寒才能治病療傷,因此吃這九轉熊蛇丸都是對症。隻是她症狀輕,隻服這藥便能好轉,你卻需它做藥引驅寒拔毒,才能繼續治療。隻是這方子所需種種藥材都稀少難得,我隻做過一次,現在也沒有留下的。因此需得你們自己去找齊了藥材,我才能煉藥製丹。”
  
  九轉熊蛇丸,顧名思義其主要配料是熊膽和蛇膽蛇毒。熊膽利肝解毒,蛇膽驅風除濕、明目益肝,蛇毒更是稀世之寶,可製成鎮痛、抗毒、抗凝血的良藥,端的是貴比黃金。
  隻是熊力大凶殘,受到生命威脅時更是危險可怕的野獸,在冷兵器時代絕不容易對付。而童奶要的是棕熊熊膽,這是世界上七種熊中體型最大也最好鬥的種類。所開出的各種蛇膽蛇毒也都是金環蛇、銀環蛇、眼鏡王蛇、腹蛇等劇毒蛇所出。怪不得以聖手童奶的藥材儲藏,也遠遠不夠。
  這位童奶奶對這張祖傳的方子極其得意,幾次誇口天下再無第二人第二張方子可治得韋一笑的內傷。
  
  林一顰看著這張藥材單子,感歎治病療傷居然要殺死這麽多國家珍稀保護動物,實在是心有不忍。隻是一百頭熊+一千條蛇+一個小仙
番外·日記
  《某隻披著腹黑皮的純潔忠犬攻絕對不會寫到紙上的日記》
  
  相識在夏季
  
  她趁我昏迷脫我衣服,以包紮傷口為名,順便到處亂摸。
  假裝不知。
  天氣炎熱潮濕,她很自然的揪著衣領扇風,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頸。
  無視。
  她又把袖子挽起,露出兩節藕臂。
  繼續無視。
  她又又脫掉鞋襪赤足在野外戲水……
  …………
  好吧,此人應是無恥星來的仙人,竟視男女大防禮儀廉恥於無物。
  默念師父所傳《下山守則》第三條: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十遍,練功。
  
  同行在秋季
  
  此人以上作為無數,一行一動坦蕩自然,思無邪而心無礙。
  逐漸習慣,不讓外人看到就是了。
  第一次抱著女子翻牆。
  第一次帶著女子聽窗,
  第一次抱著女子上樹。
  第一次觸到女子肌膚,雖然隻是裹傷。
  第一次違背了師父囑咐《下山守則》附屬第二十七條:教女子認穴。
  第一次……
  第一次……
  …………
  話說,我為什麽主動教她認穴?
  那個“相冊”裏的男人……
  
  路遇謝遜,結為知己,與之同行。
  …………
  謝遜也坐在車上,有什麽辦法不讓她撩起裙子開車?
  …………
  謝遜暈車。
  第一次覺得也許老天是真的存在。
  
  謝遜歸家,見其父母妻兒。
  突然很想知道,她家中是否也有父母兄弟和……
  我雖不在乎,不過……
  …………
  應該、應該沒有孩子吧?……
  那個“相冊”裏的小孩兒,眼睛很像……
  
  ……冬日
  絕不能再發生的事。
  絕不能忘記的事。
  還有……
  這遲鈍星人終於也有些明白……
  
  《下山守則》第一條:決定了的事,決定了的人,絕不放棄,絕不放手。
  
  繼續同行的春天
  雖然已經決定了,
  不過最近……
  她真的很奇怪……
  突然過來抱住我的手臂……
  突然撲上來讓我背她……
  一些小動作……
  思無邪?
  我怎麽覺得此人的笑容越來越、越……
  邪惡?
  心再不能無礙。
  春天……
  我也變的奇怪了……
  
  ————————————我是純潔堪比南極一公裏深凍土層的分界線——————————
  
  《某隻披著小白皮的無恥誘受很可能會寫在博客上的自傳》
  
  小林同學是個處女。
  
  雖然,她真的很不想承認這個簡直令人神共羞憤的事實。
  
  2028年,50歲大齡未嫁是正常,但22歲高齡尚未H簡直就是在腦門貼上“我是剩女,我沒人要”的標簽。
  
  她一直在阿Q催眠自己:“不是我沒有魅力,我隻是沒找到合適的人。不是我幼稚,隻是身邊的男人太極品。餅幹薯片很快就能出櫃,海參鮑魚卻不一定能早早賣掉,原因更可能是因為品質價格太高而已。”
  
  林媽已經多次苦口婆心的跟女兒講:“即使是海參鮑魚,放久了也會變臭,不早早熟悉,又怎能知道什麽是合適?女兒啊,你已經成年很久了,人又不是很醜,忘記那些幼稚的童話努力一些好不好?”
  
  努力一些找個男人H以脫離處女的尷尬身份?
  
  林一顰每次想起這句話,臉就會不由自主的扭曲。她確實有些宅傾向,也確實比較迷戀虛幻世界的人物。不過,絕對不是滿腦童話泡泡的兒童,更加不是性冷淡的石女啊!隻是……隻是煙花在紙筒中等待她的火柴,卻越拖越久,越久越拖,直到火藥都快受潮發黴而已……
  
  但是,寂寞夠了的煙花,終於在七百年後……嗯,不是,終於在七百年前……嗯,好像也不對……
  咳、總之就是,林一顰終於在公元1322年,找到了一卷能點燃她的火折子。
  雖然這卷火折子技術古老了點,使用複雜了點,而且冷的常常把自己都凍僵。但她左瞧右看,還是越瞧越合適,越看越滿意,忍不住越笑越邪惡,以至於常常不由自主的出口調戲一下,伸爪非禮一把……
  
  春天來了,冰雪化了,動物都發春了。
  
  林小仙的心情卻越來越鬱悶了。
  因為她發現,這卷火折子雖然平日老成精明,機謀多端,卻純潔的貌似好像也許根本不清楚自己的使用方法……人都這麽大了,就沒一個給他講講生理衛生課或者發一本點火使用說明書嗎?
  
  偏科!多麽滅絕人性的偏科!國民全麵素質教育絕對是必要國策啊!
  
  編寫了幾本戀愛入門基本教程的暢銷書後,小林老師悲哀的發現,蝙蝠不是缺少戀愛知識,而是毀滅性的缺少戀愛後發生的某些事情的常識,而且是個消極怠工、極端羞澀、就是不肯接受單?獨?輔導的別扭學生……
  林小仙數次暗示、明示、調戲、非禮,居然連一壘kiss都沒成功過,真不該把已婚的謝遜放回家去呀,至少讓他指導兄弟一下……
  
  難道將來的光明頂上“唯一處男”的稱號就要光榮的頒發給蝠王了嗎?orz…………
  不在悶騷中爆發,就在悶騷中變態。
  為了將來的幸福,林小仙從失意體前屈狀態爬了起來,雙手成拳,背後燃起熊熊大火:“侮辱!絕對是侮辱!這是對我的魅力、人品、手段和將來性福的侮辱!韋一笑,你以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做夢吧!老子一定要給你破處!!!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一隻絕對不純潔的無恥星人宣言要融化南極凍土層的分界線———————
  
  以上是兩隻同樣表裏不一的妖孽心中所存的種種奇怪念頭。
  
  但物質畢竟是不以人的意識而轉移的,因此念頭仍是念頭,雖然曖昧的種種跡象漫天紛飛,但對付武力值超高的某隻別扭蝙蝠,隻要小林不落實在霸受硬上攻,生米煮成稀飯的實際行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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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仍是遙遙無期、還有好多章的夢想……
  
  (好啦,各位親可以下手毆打作者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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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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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40

溫泉鄉

  古人雲:煙花三月下揚州。此時的江南正是春光明媚,百花爭豔的好時節。二人一豬的旅行團明明已經到了這花團錦簇、繡戶珠簾的南方,但為了找齊九轉熊蛇丸所需的藥材,隻能再次掉頭北上,因為體巨毛厚的棕熊多在寒冷的東北地區出沒。
  
  以韋一笑的武功,捕蛇抓熊並不困難,但這些動物卻不是寵物商店裏隨便就能買到的尋常東西。聖手童奶本擬找齊熊膽也至少需要大半年時光,但她不知林一顰有坐騎野豬,可說是天地間之法寶異物,其奔馳之速、持久之力實是天下無雙,絕世無匹。
  
  兩人從安徽滁州出發到達吉林省有幾千裏路程,但加上歇息住宿的時間,也不過四五日光景便到達了目的地。此時的關東雖也有嫩黃新綠,但畢竟處於苦寒之地,許多地方還有殘雪留存,寒意仍存。
  
  吉林地區位於長白山餘脈,自古便盛產人參、鹿茸、虎骨、熊膽等珍貴藥材,乃是天然藥材基地。雖然此地物貿豐厚,但人參等物何等珍稀,若不是熟知地勢、動植物習性的老年獵人或參客,便是尋上一年半載,也不一定能找到多少。
  
  兩人在一座小鎮中的客棧住下,準備物色個有經驗的向導,再做尋藥打算。誰知一連問了十幾人,一聽說他們要采熊膽,不管出多少報酬,具都擺手堅拒。獵人們告訴二人,這時節山上母熊都帶著熊仔,為了護仔獵食,最是凶殘無比,極難捕捉。即使是參客,此時也不敢貿然上山尋參,若撞上母熊,就是九死一生。
  況且棕熊都出沒在深山老林,驅車極難進入,韋一笑既不願帶著林一顰上山冒險,又放心不下將她一人留在客棧,不禁躊躇不決。
  
  住了兩日,林一顰家的極品變態姨媽又尋上門來,服了些童奶給的鎮痛驅寒藥物才能勉強吃下飯去。韋一笑更不願離開她身邊,思來想去,甚至動了劫富豪大戶,以重金收買熊膽的心思。但無論是買是搶,遠水都救不了近火,隻能眼睜睜瞧著她再次被折磨的臉色慘白雙目無神。
  
  他們住的這間客棧甚小,隻有老板和他老婆二人打理,是家夫妻店。這一日老板娘敲門送來飯菜熱湯,見小林臉色慘白窩在床上起不來身,顯是生了重病。
  東北人最是豪爽熱情,老板娘也不避嫌,放下碗筷便開口詢問:
  “姑娘,你生了病麽,要不要我去找大夫來給你瞧瞧?”
  林一顰慘然一笑道:
  “謝謝你,可是大夫瞧不了。我肚子痛。”
  聽到這句天下女人都能懂的密語,老板娘就知道林一顰是痛經嚴重,安慰道:“我雖然不是名醫,倒也知道些緩解的方法。”
  
  韋一笑明知天下第一名醫聖手童奶也需要靈藥才能治愈這纏綿之症,仍是抱著幾分希望,想這關外苦寒之地也許有什麽土法秘方。忙道:“她瞧了許多大夫,藥也吃了不少,都不管用。若方子有用,當重金相謝。”
  
  老板娘笑道:“這法子不花銀錢,又不是什麽秘方,附近的女人都知道,告訴你們也沒什麽,別跟俺提什麽謝不謝的。”當即告訴二人,這附近長白山上黑風口滾滾黑石之下,有幾十處地熱溫泉,舒筋活血,驅寒祛病,有“神水”之稱,對緩解治療痛經最是有效。隻是山上冰雪尚未融化,不容易上去就是了。
  
  林一顰這才想起,旅遊寶地長白山溫泉好像是對治療婦女病很有效,還可擴展血管,促進血液循環,想來對韋一笑的寒毒也很有好處。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去溫泉瞧瞧,若沒有療效,再考慮找熊膽事宜。
  
  ——————————我是溫泉等於曖昧奸情發生的理想場地的分界線——————————
  
  三天後林小仙燒香恭請姨媽大人離去,兩人準備了些幹糧和替換衣物,清晨便啟程去找那溫泉鄉了。
  
  長白山乃是中國十大名山之一,與五嶽齊名的關東第一山,因其主峰白頭山多白色浮石與積雪而得名,素有“千年積雪為年鬆,直上人間第一峰”的美譽。林一顰穿越前曾全家來此滑雪,當時便被這巍峨壯觀、神奇秀麗的美峰深深震驚。
  
  而此時的長白山人跡罕至,原始自然,全無人工雕鑿破壞。山腰以上冰雪未融,風拂玉樹,雪裹瓊蕊,一望無際的白色林海使得座座山峰挺拔俊秀,便似一位氣質靈秀高貴的女子,美麗清冷,拒人於千裏之外。
  
  山勢崎嶇,車馬不通,兩人將車藏在山下密林中,步行上山。
  根據客棧老板娘的指示,兩人沿著二道白河逆流向上攀爬。此時山中並未經過旅遊開發,景色雖然自然美麗,但路途卻甚是難走。二道白河沿岸有些前朝所修的棧道,無奈年久失修多已腐爛,又被冰雪掩蓋,若無河流指路,真的是難覓其蹤。
  
  這一次旅行卻不像少室山那趟,韋一笑牽著小林的手拉著她走,遇到崎嶇難行的道路或者需要過河,就背著她以輕功飄過。倒不是林一顰體力不行,隻是路途遙遠,按照以前的速度爬到半夜也到不了。
  
  兩個時辰後,兩人聽見隱隱的水流咆哮之聲,又走了十幾裏,才遠遠看見一道白練從幾十丈高的斷崖上驟然跌下,轟鳴如鼓,有如天女散花般,濺起幾丈高的飛浪。這長白瀑布便是二道白河的源頭,更是關東三省的母親河——鬆花江的源頭。
  兩人站在瀑布衝擊出的深潭前駐足仰望,見玉龍飛撲,潭深莫測,雷霆萬鈞,蔚為壯觀。
  
  據說那溫泉群便在瀑布左近,韋一笑朝岩壁上躍了幾下,飛上幾丈高四處觀望,見一裏外一片平地蒸汽升騰,看不清是是水是霧,想是溫泉所在。
  
  兩人朝那方向走了一程,果然見幾十眼形態麵積各異的地熱溫泉,錯落有致的散在堆堆火山岩石群中,看不起究竟總麵積幾何。周圍是一片銀裝素裹的美人鬆,冰天雪地之中,這裏確是熱氣騰騰,煙霧嫋嫋,實在悅人耳目。走進一瞧,見泉水五光十色,金黃、碧藍、殷紅、翠綠,陽光穿透蒸汽,周圍的岩石沙礫閃爍著奇異的光輝。看來這溫泉礦物質豐富,可以隨著光線的折射改變顏色。
  
  陽光曖昧,泉水溫暖,近乎發燙的空氣醉得人眼神迷離。
  
  林一顰激動非常,千辛萬苦終於來到這曖昧叢生的奸情聖地……咳、不是……是療?傷?聖地,治病療傷之餘,不發生點應該發生的事,就實在有負色女尊嚴了。
  但她偷眼看了看韋一笑,見這隻蝙蝠神色坦蕩,笑容依然,貌似真的是來泡溫泉的(難道不是嗎……),“我們一起鴛鴦浴”這句無恥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好吧,“有蛇~~有蟲子~~有ET~~”等等借口多的是,就算他不肯上當過來,大不了一會兒自己去偷窺好了。林小仙邪惡一笑,定下了種種齷齪計策,端的是不知恥近乎勇也。
  
  韋一笑突然覺得冷風拂過,背後一涼,待向小林看去,見她眨著純潔的眼睛,似乎無知善良的很,不禁覺得自己太多疑了,這個笨蛋還能掀起什麽波浪?(這隻能證明蝙蝠你經驗太淺了……)
  
  韋一笑轉了一圈,挑了處三麵都有岩石遮擋,隻餘一個口子和其他泉水相接的地方,對林一顰道:
  “你就在這裏吧,有危險就高聲呼叫。”
  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露出一個眼角抽搐的扭曲笑容:“沒事不許過來偷看!”
  
  林小仙馬上露出一個純潔燦爛光照八方的笑容,舉手發誓道:
  “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的!相信我,沒錯的!”後麵默默加上一句:絕對不會沒事偷窺,當然要找點事了。
  
  韋韋似乎對小林同學的人品抱著極大的懷疑,眯著眼睛把她上下打量一番,並沒留在附近的泉眼,而是遠遠遠遠的走開了。
  
  兩個人全然沒有發現,這幾句話的立場完全性別錯亂了……
  
  林一顰瞧了瞧這池蒸著朦朧水霧的金黃色泉水,伸手探去,溫度還挺高。打量了一下四周,就除衣退襪,準備下水。第一次露天沐浴,小林想了想,還是留下了兜衣褻褲,慢慢走下水去。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楊貴妃曾如此獨享美人湯的樂趣。
  貴妃池,品酒湯,六神嫋嫋蒸霧雲,怎能不讓人飄飄欲仙?
  
  此時此處的林小仙,雖無玉環絕世容姿,卻也不妨礙她醉倒在這溫柔鄉裏。坐在水中石上,疏朗的陽光穿透水汽,流動的泉水驅走手足冰冷寒意,浸泡在這暖融融的及胸池水中,全身漸漸鬆弛下來,實在愜意極了。
  
  林一顰疲勞緊張盡消,哼著不著調的小曲,盡情享受溫泉之樂,把偷窺的計劃統統忘到了毛裏求斯島。
  長白山溫泉溫度都比較高,才泡了半注香功夫,小林頭上便滲出了一層細細汗珠。寂靜的山中隻有水流響聲,暖色調的溫水帶來了睡意,林小仙腦袋點點,幾乎要睡倒在水中。
  
  不過,那無事不歡的扭曲作者,和無事不知的上帝視角,怎麽能讓她高高興興的泡湯會周公?
  
  就在林小仙瞌睡的吹泡泡時,平靜的水麵上突然漾起層層漣漪,隻是她眯著眼睛並沒看見。但水下一股暖流襲來,竟有個東西突然纏上了她的腰。這一驚非同小可,頓時把林一顰的瞌睡蟲拍到九霄雲外,她還以為有水怪蟒蛇,心率頓時飆到最高,張口就要呼叫。
  
  一隻軟軟的小手立刻捂在了小林嘴巴上,另一隻手順便點了她啞穴。這一指雖然認穴準確,但軟弱無力,顯然不是什麽高手。林一顰當即伸肘向後猛搗,背後的人“哎呦”一聲輕呼,鬆手將她放開。小林回頭就是一記窩心腳,無奈水有阻力,被這人輕鬆閃過。她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兒。
  
  這孩子隻穿了條褻褲,長的清秀俊俏,黑黝黝的眼珠極是靈活,滿臉盡是伶俐之色,容貌雖幼,個子卻也不矮了。他揉了揉被小林手肘撞到的肩膀,笑嘻嘻的道:
  “我不過抱你一抱,幹嘛打我?小爺我有房有馬,流利瀟灑,武功高強,小妞兒還是乖乖從了我吧~”
  
  林一顰心中狂暈,她今天還沒偷窺到韋韋,倒先被個小孩兒非禮一下,瞧這孩子雖然精靈古怪,但這句經典惡俗的調戲語言說的還沒她自己流利,硬把“風流瀟灑”說成了“流利瀟灑”,顯然不是慣犯。不知道是見過哪個弱智的大人幹過,被他似模似樣的學了個六七成去。
  
  此時她驚恐盡去,肝火上升,惡狠狠的道:
  “你姑奶奶我天真活潑爛漫可愛美貌多姿風流倜儻蓋世無雙一枝梨花壓海棠,沒有一個轉身不華麗,沒有一個眼神是多餘,溫文爾雅文武雙全,問天下幾人似我風采翩翩?你這小屁孩怎麽配的上我!快快拿精神損失費來!不然老子要召喚正義神獸代表月亮懲罰你了!”
  
  林小仙一口氣將以上台詞流利噴出,把這個沒見過世麵的可憐孩子目瞪口呆的當場釘在地上。他抬頭望天,眼珠翻了幾翻,才硬將這番話塞進腦中理解,隨即努力保持著鎮靜的表情,冷冷道:
  “哼!反正我瞧過你身子,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過看你身材不錯才勉強將就自己的,誰知道你這麽凶狠無禮,現在我正式宣布,把你拋棄了!”說完爬上池子,轉身鑽進林子跑掉了。
  
  林一顰生平第一次被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的非禮、調戲、被拋棄,站在池水中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這孩子雖身有武功,但明顯很弱,不大可能是孤身一人來到這深山老林之中,況且瞧他行為舉止,也不似山中村民。
  
  想到這裏,小林趕緊爬出池子,胡亂把外袍裹在身上就朝韋一笑走的方向跑去。
  其實韋韋當時囑咐的是“有危險便開口呼救”而不是“有危險就來找我”,意思雖然差不多,行為確是完全不同。林小仙潛意識裏還沒放棄偷窺蝙蝠的計劃,因此沒費思量,第一行為就是一聲不吭的跑去找他。
  
  溫泉果然是各種奸情曖昧發生的聖地,林一顰遠遠看見水霧朦朧中一個身影,心中大喜,當即腳不點地的跑了過去。
  
  隻見一汪碧水中站著一具赤裸的身軀,肌肉結實有如雕塑一般,胸肌腹肌無不塊壘分明線條流暢,寬肩窄腰完美的倒三角比例,細密堅實的古銅色肌膚被溫泉飛騰的熱氣一蒸,性感的幾乎溢出。一雙眼睛猶如冷電般,精光四射,氣勢懾人。
  
  如此活色生香的溫泉豆腐冰淇淋足以讓人高聲尖叫,鼻血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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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問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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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人根本不是韋一笑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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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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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41

無辜對峙

  偷窺是一種會被道德心折磨的愉快體驗。
  其快感來源雖然在於“窺”,但是“偷”這個前綴是則是快感形成的必要條件。
  
  林一顰碰巧吃到的這碟令人鼻血橫流的溫泉豆腐顯然不屬於以上範圍。
  因為她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就被他發現了。
  “偷”字一去,隻剩下尷尬異常的明看。
  
  一個赤裸的男人和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碰巧相遇在曖昧叢生的露天溫泉。
  
  倘若發生在2028浪漫的法國或者熱情的意大利,這都會是一段值得紀念的豔遇。
  但在公元1322年的中原地區,這顯然不是什麽有趣的緣分。
  
  倘若林一顰看到他第一眼,就像一個標準淑女一樣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然後立刻羞澀捂臉撤退,這隻不過是個轉瞬即逝的尷尬誤會。但她好死不死的是個來自2028年的色女,看了一眼,就發現這個男人身材魁梧,極其精壯,明顯不是韋一笑。但如此火辣身材,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一眼,擦了擦口水後,就完全錯過了尖叫撤退的最佳機會。
  
  等她心靈最深處的那一點點羞澀浮出水麵時,就已經形成了兩人尷尬對峙的局麵。林一顰已經不好意思繼續看下去了,隻能緊緊盯著這男人的臉:他三十四、五歲年紀,五官輪廓極深邃,劍眉鷹鼻,麵如寒霜,目若冷電,是一枚極品中年酷哥。
  
  兩個人電眼瞪圓眼,一動不動的膠著對峙,濃重的幾乎可以削片裝盤的尷尬氣氛,讓兩人誰都不肯先開口撤退。
  一個神威凜凜,雙目炯炯,如電閃動。
  一個猶如雷劈,目光囧囧,黯然銷魂。
  兩人猶如兩尊石像,連頭發和眼皮也無絲毫顫動。
  溫泉中冒出絲絲熱氣包圍著他們,好似兩個內功高手各自使出生平苦練的內家真力,決死相拚。
  
  一盞茶時分後,兩人終於分出了高低。
  可憐這電眼酷哥畢竟是個凡胎肉體的地球人,最終還是敵不過外星ET的無恥臉皮,身形一晃,無奈敗下陣來。他冷哼一聲,手臂一長抓住池邊一件衣物浸在水中,一提一甩,這件濕衣貫通真氣舒展開來,猶如鐵棒一般繃直,“啪”的一聲擊在了林一顰的胸口,把這明窺的色女啪飛了。
  
  無恥星人林小仙眼前一花,身子便如騰雲駕霧一般飛了出去。可惜她並沒被打出地球回歸故鄉,而是橫飛出兩丈,被扔在隔壁一池溫泉中,“砰!”一聲巨響激起千層浪。
  池水溫柔的充當了緩衝之後,便呼的竄進小林耳鼻口中。事出突然,她沒來得及閉氣就掉進水中,待手忙腳亂的探頭出水麵後,自然被嗆的肺都幾乎咳嗽出來,站都站不直了。但是被濕衣打中的胸口卻隻是悶悶的,並不怎麽疼痛。
  
  這一番地球人大戰無恥星ET,鬥的可算天翻地動水抽筋,林一顰家的正義神獸再聽不見,就要因失職被拋棄換新寵了。韋一笑終於被水響召喚了來,一道青影如風如電從水霧中閃現,幾個縱跳就竄到了小林身邊,身法之快實在是匪夷所思。
  韋一笑身法飄忽靈動,變幻無方,他完全違反重力學原理踏波而來,但鬼魅般的行動和陰森的表情卻跟那神仙姐姐淩波仙子全無幹係。韋韋一把林小仙撈進懷裏,搭脈一查,知道她沒有受內傷才放下心來,給她拍背順氣。
  
  誰知待他上下仔細一掃,隻見小林同學衣衫不整,神色狼狽,淚光盈盈(其實是嗆的……),一身濕透的外袍緊緊貼在身上,曲線盡露,衣衫下竟然沒穿別的衣物(內衣不算衣服嗎?)再看剛剛那位火辣酷哥,正把濕衣服套上係腰帶。
  
  這個場景怎麽看都極其詭異,韋一笑臉色登時寒了,除下自己外袍給小林披上,就冷冷的瞪著這個男人,殺氣飆到方圓十丈,隻待弄清楚原委就動手。那邊廂也是冷著臉,一聲不吭發射死死光線,對峙方一改,氣氛就從尷尬變得暗流洶湧殺機四伏了。
  
  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我是囧神附體的分界線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
  
  林一顰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被囧雷劈地外焦裏嫩風中繚亂的痛苦滋味了,明明是連曖昧都沒發生的意外事故,結果卻形成了這種九天神雷轟然作響的尷尬局麵。韋一笑臉黑的跟鍋底一樣,站在他旁邊都被殺氣凍的直哆嗦。且這滾滾硝煙中怎麽聞都有一股醋味兒,為什麽有種被當場捉奸的感覺?(無恥星人還真是沒自覺,乃覺得看光了男人就不用負責嗎?)林一顰海帶淚想,如果照實告訴韋韋:不是她被調戲,而是自己占了人家便宜,會不會直接把吸血蝙蝠進化成噴火蝙蝠俠。
  
  正當小林同學在認真嚴肅的思考是裝暈倒在池子裏把自己淹死還是直接飛離地球回故鄉比較好的時候,池邊積雪被踩的唰唰作響,林中鑽出一個小小身影來,正是那隻始亂終棄的小色狼。
  他響亮的童音喊了一聲:“爹爹!”就跑去站在那酷哥身旁,兩隻黑黝黝的眼珠轉來轉去,來回掃著林韋二人,臉上滿是驚慌失措,看起來終於明白自己闖下了大禍。林小仙又是一陣眩暈,感情這罪魁禍首和那位倒黴的地球人是一家。
  
  林小仙心中暗道:“你兒子非禮了我,我偷窺了你,程度上我吃虧,質量上你吃虧,我們半斤八兩這就算扯平了。”
  
  可惜她這番維護和諧社會的誠摯的心聲沒有別人能聽見,兩個男人十分有默契的保持著最高級別的沉默。一個不願拉下臉來解釋這囧囧有神的真相,另一個更不願意知道說不定能讓他當場暴走的詳細情況。一個伸手一攬,把兒子護到身後,另一個也是同樣動作。兩個男人亮開架子,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囧神附體第二季:醋海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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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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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42

熊禍

  上一話說到,正義的召喚獸蝙蝠俠韋一笑同學和溫泉偶遇性感神秘男子一句話也沒說,就因種種狗血誤會和完全不存在的奸情,臉色鐵青眼冒火星的對峙著……
  
  —————————我是你真的確定這人的身份還神秘嗎的分界線———————————
  
  硝煙彌漫醋味兒紛飛中,兩個無辜受到牽連的男人要火拚了,罪魁禍首的兩隻色狼卻躲在他們背後,神色惶急卻無法開口解釋,互相惡狠狠的發射死死光線。
  
  林一顰快抓狂了,以韋一笑的脾氣和這個時代的道德標準,無論告訴他是小孩兒非禮了她,還是她偷窺人家泡湯,都不會有個和諧的happy ending。俠以武犯禁,赤手空拳把人打到口吐鮮血一命歸西並不怎麽稀罕,但用濕衣把人啪飛出兩丈卻不讓人受傷,可不是什麽淺顯的功夫。
  
  小孩兒可以打屁股,意外豆腐可以吃(當然是她吃),但上升到這種程度的毆鬥,蝙蝠未免太不值得了。林小仙看了看周圍茂密的美人鬆下並不平整的積雪,當下腦筋飛轉,拚著幸運87第一關被刷參賽者的智慧,企圖撒一個完美謊言。
  
  “韋韋,別生氣,這是誤會。我剛剛在池子裏,看見一頭熊走過來,一時慌張沒穿好衣服就跑來找你,沒想到衝撞了這位……這位先生……嗯,應該是我道歉才對。”林小仙緊緊抓住韋一笑的手,露出歉疚後悔的神色來。
  韋一笑臉色一緩,輕輕責備道:“看見熊怎麽不叫我,冒冒失失跑出來。”
  林一顰心中稍定,裝出一副後怕的樣子道:“我瞧見了它,它卻沒瞧見我。要是出聲叫你,說不定先把熊招來吃了我。”
  
  長白山人跡罕至,野生動物極多,熊在這個季節都結束了冬眠外出覓食,兩人上山時便幾次見到雪地上留下的巨大腳印。林一顰剛剛就見到溫泉周圍的鬆林中也有,才會編出見熊說。
  其實熊常常被稱為“熊瞎子”,視覺確實不好,但嗅覺極其敏銳,十幾裏外就能問到獵物的氣味,因此以人的視力能看見它時,它早就嗅到了味道。這個探索頻道看到的常識韋一笑卻不知道,因此這個謊可說得天衣無縫。
  
  何況他向以林一顰的安全為重,見她沒被熊所傷既是欣喜又是後怕,至於衣衫不整被外人瞧見,相比之下卻是小事。當即向那男子一拱手道:
  “事非得已,冒犯了閣下,還請海涵。”
  那個男人也不算心胸狹窄,心道這女子可能被熊嚇的傻了才會如此無禮,當下點了點頭,拉著兒子收拾池邊的東西去了。
  
  林一顰瞧瞧了韋韋,見他衣衫整齊,連頭發都沒濕,根本不像剛剛從溫泉裏出來的樣子。當即問道:
  “你幹什麽去了?我剛剛瞧見你往這邊來了,誰知道你根本就沒下水。”連偷窺的機會都不給,算你狠。
  韋韋促狹一笑道:“我看見了腳印,便在周圍轉了轉。我雖然不怕熊,有顏色的狼卻怕的緊。”
  林小仙鼓著腮道:“我差點被熊當點心,你還笑話我,但願你被色狼分屍連渣子也不留。”當然這匹狼必須是本大仙我。
  韋韋笑了笑道:“好吧,我陪你去拿衣服,看看那黑瞎子還在不在,割了它熊掌給你當點心好啦。”
  林一顰搖頭道:“我不敢過去了,你去幫我拿回來好了,我在這裏等你。”
  韋一笑剛剛在周圍瞧了一遍,並沒發現別的危險動物,見那對父子收拾好東西也要走開,便答應了她,轉身離開了。
  
  林一顰等他背影消失在水霧中,撿起一顆小石頭扔進旁邊那池水中,濺了那男孩兒一身水,那孩子自知理虧,瞪了她一眼也不敢再說什麽。這當然隻是提個醒,子不教父之過,他小小年紀就耍這些流氓手段,長大了還不知變成什麽無恥模樣。
  
  那男子知道兒子向來飛揚跋扈不服管教,吃了這個虧卻一聲不吭,心中奇怪,抬頭看了看那女子,見她向前走了兩步,雙目灼灼盯著自己,低聲道:
  “我剛剛撒了謊。我不是見到了熊,而是被你兒子鑽進水中非禮,才慌忙跑出來找人。他已經不算很小,恬不知恥幹出這種事來,不知是不是你這當爹的教的。”
  
  那男子心中一驚,向兒子看去,見他臉有愧色立在哪裏,腳尖來來回回蹭著地,一聲不響,全無平日伶牙俐齒的乖張模樣。知她所言不假,登時怒火衝心,勃然大怒。
  
  他妻子早亡,隻留下這一子一女,心中自然十分疼愛。隻是所圖事大,牽一發而動全身,實在沒空一一過問孩子品行,隻讓部下家仆好好保護,他們對小少爺又怎麽敢嚴加管教?他早就發現這孩子有些流裏流氣的品格,隻是愛屋及烏,假裝看不到罷了。其時社會風氣和禮教甚嚴,男女七歲不同席,江湖人士雖不如夫子一般迂腐,但做出非禮女子這等事來也早就超過底線。
  俗話說三歲看老,他年紀尚幼,就敢做出如此無恥下流之事,想到自己對他一番殷切期望俱都化作流水,既悲又怒,舉掌就要朝他腦門拂去。
  
  林一顰的本意是讓這個失責的爸爸好好管教一下兒子,叱責一番打打屁股就是了,全沒想到非禮這件事的意義對這個時代的人有多麽嚴重,隻覺這些武林人士居然如此暴躁。小林見他雙目赤紅,神情激動,一掌下去竟然要取孩子性命,登時大驚,揚聲阻止:
  “別!別激動!他是你兒子,而且孩子還小,還有教育餘地呀!!!”
  
  這男子並不是想打死兒子,隻是一時激動熱血上腦,聽到這聲音腦中一清,舉起的手停在半空,落不下去了。那孩子知道父親向來嚴肅,下手絕不容情,眼眶中淚珠瑩然,低著頭不敢做聲。
  “逆子!說!你怎麽敢幹出這等無恥的事情!?”男人第一次開口,聲音低沉渾厚,他心神激蕩下使出了內力,聲音並不大,卻震得周圍鬆枝上殘雪簌簌落下,端的是內力驚人。
  孩子淚水終於從臉上落下,顫聲道:
  “爹爹……她、她長的很像媽媽……”
  
  “她長的很像媽媽……”
  完了,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一個思念亡妻的丈夫,此念一生,憑的是怎樣的英雄,怎樣了得,也不覺癡了,連怒也不覺得了,隻顧掉過頭去,眼淚潸潸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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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是不可能的。
  
  男人低下頭去,抬起的手放在額角揉著暴起的青筋:
  
  “野王……這麽離譜的謊話你以為我會信嗎?!她哪裏比得上你媽媽!!!!!!”
  
  ————————————我是以為有奸情的同學要失望了的分界線———————————
  
  小林同學雖有自知之明,也知道這男人大概很愛他老婆,但她從沒當麵被這樣奚落過,臉色登時跟顯卡調試器一般變了N變,無限失意體前屈,心中暗道:
  “你兒子攻擊我身體,你丫的刺激我心靈,一個兩個都這麽惡毒,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是親生。好,好,你身材美,你老婆氣質美,你兒子皮膚美,你們全家都美,誰讓我投錯胎沒攤上這麽好的DNA呢?”
  
  林小仙止不住的嘴角抽搐,心中甚是無趣,轉身要去跟韋韋碰頭。
  但見遠遠一個青色身影慢慢走來,手裏拎這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隻大狗般大小的小熊,正張牙舞爪的揮動著四隻又胖又短的小腿兒掙紮呢。沒想到謊話成真,韋一笑真在那邊抓住了一隻熊。
  林一顰心道:“俗話說山東人嘴邪,說什麽來什麽,有了這個小胖子圓謊倒是不錯,隻是說起來被這麽隻比維尼熊還迷你的bear嚇到,我還真夠沒麵子。”
  
  林小仙最喜歡這些幼年期哺乳動物,見這小熊胖乎乎的非常可愛,就要迎上去接過來玩耍。
  
  哪知耳中猛然聽到“嗚哇”一聲吼叫,池邊密林中一隻雙目赤紅的巨熊咆哮竄出,一口利齒躺著唾液,直朝著林一顰急奔而來,踩的大地震撼雪珠四散。
  
  原來韋一笑抓到的這隻小熊是這隻母熊的崽兒,即使是食草動物,為了保護後代常常都能拚上性命,何況這一千多斤重的巨熊?它們看起來頭腦蠢笨,實際上並不缺乏生存智慧,這母熊見它的小熊被抓,當即朝最弱小的林一顰發起攻擊,乃是極高明的圍魏救趙的謀略。
  熊的身形看起來雖很笨重,但奔跑速度極快,50米隻要5秒就能跑完,遠比普通人類快的多。林一顰就站在池邊,這熊眨眼間就撲到了她眼前,人立而起,竟有兩人多高,距離近的連它口中腥臭的味道都撲麵而來。
  
  這一下猝不及防的變故如此突然,小林根本都沒反應過來就被籠罩在巨熊的影子中,聞到了它口中腥臭的氣味。韋一笑當即扔下小熊猛撲過來,但即使他輕功絕世無匹,四五十丈遠的距離仍不可能一蹴而就,眼見林一顰馬上就要喪命熊掌之下,心髒幾乎要從胸腔裏蹦將出來。
  
  就在這時,那個訓斥兒子的男人已經斜刺裏衝將過去,他輕功雖不如韋一笑,勝在距離較近,虎吼一聲伸手成鷹爪狀朝那熊舉起的巨掌撩去。但這畜生怎麽知道他的厲害,隻頓的一頓,掌既落下,隻差一步,那熊呼呼帶風的大掌已經朝林一顰頭上拍了下去,眼見要將她立斃於掌下。誰知這男人右臂一伸,不知如何,竟爾陡然間長了半尺,居然硬生生抓住了這隻熊掌。
  
  這就是百餘年來武林一絕,當世無雙的鷹爪擒拿手。他內力雄渾,膂力雄強,拉伸開關節竟然也抗下了這股能將健馬撕成碎片的大力,接著迎頭一拳,正中熊下顎,把那比他重了近十倍的巨熊打了一個趔趄。
  
  這一抓一拳之間,韋一笑已趕到當地,抱起林一顰,全然看不清他腿腳如何動作猛然間貼地向後滑出丈餘,好似有人用看不見的鋼絲從後麵拉扯他一般,當真驅退若神。
  
  這男子見林一顰脫離危險,心中稍定,提起右手,對準熊的腦門就是一掌,碰的一聲響,隻痛的那熊搖頭晃腦,連聲怒吼,又向他撲將過來。其實這一記開碑裂石的掌力,就算武林中成名的高手中了,也非被打得腦漿迸裂七孔流血而死,隻是熊的構造畢竟與人不同,毛皮豐厚骨頭堅硬,這一掌隻打的它頭昏腦脹疼痛非常,卻並沒傷到性命。
  
  他讚了一聲:“好厲害!”便收掌成爪,擬用它試試自己武功進境,誰知一聲驚惶無比的叫聲響起:“爹爹!!!!”他回頭一看,竟又有一頭大熊衝著兒子撲了過去,待想要撲上去救,卻是無論如何來不及了,心神激蕩下竟沒注意身後的熊並沒死,被它一掌撩在額頭上,幸虧利爪附體時他仰頭便倒,隻被抓下一片肌膚,不然頭蓋骨都會被掀了下來。
  
  又聽一聲極其慘烈的“爹爹!!”聲,男人隻道兒子已入熊口,鮮血劈頭蓋臉的留下糊住了眼睛,他竟不敢擦去,隻怕回頭看見兒子血肉模糊的屍體。
  
  其實韋一笑來不及放下小林已先一步奔了過去,一手拎起這孩子的衣領,身形一晃就避過了落下的熊掌,從熊的腋窩下鑽到了它背後。這第二聲爹爹,是孩子看見父親被熊拍到了頭,滿頭滿臉全是鮮血,急切關心之下才叫出來的。
  
  韋一笑輕功真乃當世無雙,身上負著兩人仍是奔走如飛,比那男子快的多了。他提氣一縱,腳尖點了兩下,便躍到了附近一顆懷抱粗細的鬆樹上,把兩個人放下,向後一翻,頭向下倒著栽了下去。林一顰一聲輕呼,向下看去時,見他一手撐在熊頭上,一手在懷裏一摸,等熊掌拂過來時,他又翻身跳到地上,腳不著地般滴溜溜圍著這熊轉了一圈,一線黑色的影子也繞到了熊頸子上,然後又是一退,站在兩丈外的地方瞧著。
  隻見這大熊兩掌仍是亂揮,卻吼不出聲音來了,過了兩三秒,噗的一聲,熊頭居然掉了下來,噴出了三尺多高的紅色噴泉。
  
  原來韋一笑的匕首較短,刺不穿熊的厚厚脖頸,他便圍著熊轉了一圈,連刺了六七刀,把這傷口刺斷劃圓了,隻是他身法刀法極快,創麵極其平整,竟然像隻劃了一刀的樣子, 連那熊都沒發現自己已經被斬首了,直到腦袋掉下,估計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那邊廂,男人看見兒子在樹上安然無事,終於定下心神,雙手成爪掏向熊的肚腹。熊的肚子是它全身上下最柔軟的地方,他成名技鷹爪擒拿手使出了十分力氣,雙手竟然摜進它胸腹,登時將這熊的心肝都掏了出來,待它劇痛彎腰時,又使重手把熊喉頭捏碎了。這隻一千多斤重的巨熊,在地上翻滾了兩下便斷了氣。
  
  這兩番兔起鶻落的巨鬥,對手雖不很強,但聯係著最重要人的性命,端的是牽腸掛肚,幾乎連呼吸心跳都忘記了。韋一笑和這男子均使出了自己絕技,主動救護了對方的人,這時相互對看了一眼,對對方的武功品格都相當敬佩,不禁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好啦,神秘男子就是鷹王,俺遍地法王把自己都雷到了,因此同學可以隨意踩~
其實親仔細回頭看,我並沒寫他是帥哥,隻說他身材氣質很好,是個很有氣場的大叔而已。嘿嘿,其實YY鷹王是男配也沒啥錯誤,畢竟人家有資本。咱們來瞧瞧原文是怎麽寫的:
光明頂一戰,他連敗華山、少林三名高手,又車輪戰武當三俠,也絲毫不落下風。“殷天正實是武林中一位不世出的奇人,年紀雖大(當時七十多啦),精力絲毫不遜於少年,內力如潮,有如一個浪頭又是一個浪頭般連綿不絕,向張溪鬆撞擊過去。”
車輪戰……如潮……撞擊……多麽的……咳、咳…………這個世界不純潔啦…………
嘿嘿,有想寫鷹王男主的趕緊行動啊,無論BG還是耽美,老殷絕對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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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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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46

雪嶺莊

  上一話說到,林小仙撒謊撤蝙蝠,嘴邪惹大熊,差點把小命送在巨熊口中,幸虧神秘人出手相救,才沒有直接穿回八百年後。兩個男人不打不相識,都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
  
  此時雪地已成血地,兩頭成年大熊倒在地上,鮮血汩汩而出,將旁邊的溫泉池子都染成了殷紅之色。韋一笑和樹上兩人都是有驚無險,毫發未傷,那個男子額頭上卻被熊爪抓出三道深深血痕,蓋著眉毛斜斜掠過眼睛,隻差半分就要傷了招子,端的是驚險無比。他扯下一塊衣襟浸了水擦了擦臉,這邊韋一笑已經把兩人從樹上抱了下來。
  “爹爹!你頭上流了好多血!沒事吧!”這個叫野王的小男孩一下樹立刻奔到他爸爸身前,那男子站起身來,摸了摸孩子的頭道:“沒事,皮肉之傷。”
  
  轉頭對韋一笑拱手道:“真是慚愧的緊,對付一隻畜生還弄的如此狼狽。多謝壯士救我兒子。”
  韋一笑拱手正色道:“兄台何必謙虛,我不過占了兵刃上的便宜,若說救人,我還是晚了你一步。”說罷深深一揖。那男人連忙回禮,兩人交換了姓名。
  “在下殷家堡堡主殷天正,這是犬子野王。”
  “在下韋一笑,這是……”韋韋想了想,居然沒想到介紹林一顰的準確用詞,不禁一愣。
  
  小林上前拱手道:“林一顰,多謝壯士救我性命。我無才無德,但殷大哥以後有何吩咐,請盡管差遣,絕不敢推辭!”說罷朝殷天正眨了眨眼。
  殷天正知她此話之意,是就此揭過了野王非禮之事,不會再告訴其他人。見她如此乖覺,心中甚喜,連忙不敢不敢舉手之勞的推辭。
  
  其實林一顰聯係了鷹爪擒拿手和他兒子叫野王,已經猜測他就是白眉鷹王殷天正,隻是這隻鷹卻並不老,眉毛也是黑的,因此等他自報家門,才最終確定了身份。想殷天正在明教四法王中排行第二,年紀也不小了,叫他一聲大哥也不算吃虧。且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殷天正是明教下屬企業天鷹教的CEO,雖然不知道這“殷家堡”又是什麽單位,但結識一下總沒壞處。
  
  韋一笑見林一顰目光閃爍,又叫第一次見麵的人做大哥,心中微覺奇怪,但想她說話行事向來出人意表,也沒放在心上,一晃便過去了。
  
  四人忽聽得耳邊哀哀痛哭,轉頭一看,卻是那隻倒黴的小熊,正伏在母親的屍體上,不停的用小爪子扒拉母熊,用舌頭去舔它頭臉,但是無論怎麽努力,母親的身體卻越來越冷,不禁哀叫哭泣。它並無錯誤,隻不過跟著母親來溫泉戲耍,被韋一笑抓到,獻寶一樣帶給林小仙玩耍,然後莫名其妙的失去了父母。
  
  小殷野王見父親受傷時,急得高聲慘呼,下得樹來連忙過去探望,其實依戀父母感情和這小熊殊無不同。四人見它渾身沾滿母熊血液,黑黑的小眼睛中全是淚水,叫聲極其哀痛淒切,均是心有不忍。
  
  殷天正忍了忍,還是說道:“這熊不能留,它還在喝奶,離了母熊,很快就會餓死。就算活了下來,它親眼見到父母被人殺掉,定然會記住這仇恨,成為到處傷人的瘋熊。”林一顰張了張嘴,始終沒能出口求情,這時留下它雖然容易,但也許將來就會害了別人性命,這決不是做聖母的時候。
  小野王突然道:
  “爹爹,我們把它帶回去好不好?您不是說我們家在這裏有熊場麽?”
  殷天正道:“胡鬧,熊場是供熊膽熊掌的,你帶回去還不是一樣殺掉。”
  “那由我來養,不讓別人殺它!我肯定馴得它乖乖的,陪著妹妹玩耍,好不好?好不好~”殷野王到後來已使出撒嬌耍賴的神功,把他爹爹纏的沒有辦法隻能答應。
  “男子漢要言而守信,你既然說了要養,就要照顧到底,若是隨便玩兒了兩天就交給無福無壽他們,我定不饒你。”殷天正想以此事培養兒子的責任心和耐性,因此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十分嚴厲。
  待殷野王正色答應了他,他才拿出一方布巾撕成了布條,把小熊輕輕捆了起來,拎在手裏。
  
  這邊廂韋一笑已經破開了死熊肚腹,把尚冒著熱氣的熊膽取了出來。
  殷天正問道:“韋兄上山可是為了采熊膽?”
  韋一笑點頭道:“正是,我們要配一味藥,要二十副熊膽。”今日之事如此凶險,他再也不肯帶著林一顰上山了。韋一笑見殷天正慷慨豪邁,武功高強,這就想拜托他照顧小林幾天,然後自己上山獵熊。
  話還沒出口,殷天正就笑道:
  “如此甚巧,我在這長白山中有處熊場,專有十幾人每年冬天獵熊,如今也都備好了。今年堡中並不缺少熊膽,若二位不嫌簡陋,請務必到寒舍坐坐,待我忙完這兩天,讓他們順便拿來些就是了。”
  韋一笑正要推辭,殷天正接著道:“韋兄輕功高絕,世所罕見,且俠骨仁心,在下一見便想結交一番,如再推脫,就是看不起我殷某人了。”這番話說的慷慨誠懇,實是有結交之意,韋一笑也對這殷堡主的行事作風十分欣賞,而且這九轉熊蛇膽是必須得配,早一時配好,她便少受一天折磨,想到這裏,便答應了下來。
  
  收拾停當,四人一熊,結伴下山。
  
  殷天正走在前麵,他身穿一件長長的暗青鬥篷,擁著個如狼似虎的身子,一路旋風般走過,掃起陣陣雪粉,黑色的範陽鬥笠壓得低低的,看不清臉上傷痕,隻鬥笠頂上一簇紅纓滾來滾去,雪天裏看來竟似活的。不卑不亢,傲然挺立,實是一位慷慨豪邁的奇男子。
  
  林小仙跟在後麵眼睛一瞬不瞬的瞧著,心道:“這時他穿整齊了衣服,再看就不算無恥偷窺了吧?”她兩個世界行走,過目俊男帥哥無數,卻從沒見過如此有男人味的男人,殷天正雖然年齡已大,長的也並不怎麽帥,但成熟性感,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場實在是讓人過目不忘。
  
  色女小林,打尖住宿、買賣交易、走過路過都要盯著帥哥美女猛瞧,韋一笑早就習慣了,有時還和她一起觀察品評一番。但今日不知怎麽,見她一路目不轉睛的盯著殷天正看,心中竟然極不舒服,胸口一股悶氣不上不下的塞著,一時想揪著她的臉頰讓她對著自己,一時又恨不得立刻搶了她走掉,再不管什麽熊膽藥材。韋一笑腦中種種思慮如沸水般滾滾翻騰,身體卻是冰冷,神色陰晴不定,臉色更是白的怕人。
  
  林一顰忽然間見韋韋臉色如此之差,立刻握住他手,擔憂的問道:
  “不舒服嗎?是不是打熊的時候使力大了?要不要……嗯……”她看了一眼前麵,還是沒把吸血兩個字說出來。
  被她溫暖柔軟的手牽著,韋一笑才覺得舒服了些。見她如此關心,想到自己無家無業,如今武功不濟,且動不動就要吸食活物鮮血,殘忍邪惡,更何況……心中又是一沉。林一顰卻不知道他這番思慮,隻以為他寒毒又要發作,急得跳腳,不知該去哪裏弄隻活雞活鴨來救急。
  
  韋一笑輕輕捏了一下她手掌,笑道:“別急,不是的。”當即運功,逼出臉色血色來。
  林一顰雖然知道他從來不在這件事上逞強騙人,但見這個笑容說不出的古怪勉強,終究不能放心,一路拉著他的手,慢慢走下山去。
  
  山腳下兩個大漢牽著四匹高頭大馬,正在等待殷天正一行。他們不知道殷天正又多帶了兩人下山,因此隻多帶了兩匹馬,於是殷家父子和林韋二人各自共乘一騎。路上殷天正簡單介紹了一下這牽馬的兩人,淡淡的道是朋友,但見這兩人恭謹順從的樣子,分明就是屬下仆從。
  其實共乘一匹馬這種經典武俠場景,是有許多噱頭可搞,但林小仙心中始終掛著韋韋那個古怪的笑容,因此並沒渾水摸魚,趁火打劫,一路竟然安安靜靜,乖巧非常。
  
  騎馬走了一個時辰,便遠遠看見山崖下一片黑壓壓的房屋,竟是好大一處莊園。走近一瞧,見門楣上一道匾額上書“雪嶺莊”。
  殷天正道:“我家業都在南方,這裏隻是個行走落腳的地方,簡陋怠慢之處還請多多包含。”這句話本來就是客套,這麽一座廣廈華宅,哪裏有什麽“簡陋怠慢”之處?但他淡淡說來,竟無絲毫高傲顯擺之意,似乎真的覺得這地方很普通一般,可以猜想他南方本家產業又該是多麽驚人。
  
  說話間,莊子裏迎出十幾個人,一言不發的牽馬恭候,職責清楚隊列整齊,這麽多人一起行動,居然隻有殷野王炫耀他小熊的童音。不管這殷家堡是幹什麽的,這禦下之能實在厲害。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殷天正也不據俗禮,直言相告他事物繁忙,不能相陪,讓僮仆安排好林韋二人的住處,便告饒離去了。
  
  晚飯時,殷野王抱著一個粉團一般可愛的小女孩,牽著他的小熊,過來找兩人一起吃飯。他見識過韋一笑神奇輕功,既羨慕又好奇,這時忍不住跑來玩。
  “這是我妹妹素素,今年四歲,她長的很可愛吧~”殷野王看來對這個妹妹極其喜歡,誇耀般的講他這妹妹如何聰明伶俐,美貌乖巧,半歲能語兩歲識字四歲賦詩,是個天上有地下無的天才。直誇到林一顰以為這小女孩是帶著記憶魂穿了來的小小妖孽。
  玩兒了一個多時辰,素素年紀幼小,此時困的頭點點,殷野王抱著妹妹起身告辭,林一顰幫他牽著熊,送出了門外。
  
  不知道為什麽,有個問題當著韋一笑的麵沒有問,到了門外小林才道:“你爹爹的傷沒事了吧?”
  “沒事啦,回來就上了藥。可白伯伯說,額頭上撓的太深,恐怕一半眉毛再也長不出來了。”
  “我告訴你個秘方吧,把生薑切了皮,削成筆尖一般細長,天天用它抹眉毛,就會很快長出來。不過要注意對稱,不然就難看了。”對於這樣的美容小秘方,林小仙可是非常博學。
  殷野王大喜,抱著妹妹出了院子,林一顰正要回屋,見一個小小身影並沒離開,而是在院外徘徊。她出去一看,果然還是這隻,他把妹妹交給僮仆抱去睡覺,自己卻不離去。
  “有事要告訴我?”
  
  殷野王抓了抓頭,半天才吭聲:“那個……林阿姨……”
  “什麽阿姨!叫我姐姐!!!”得,第一句就得罪了在年齡問題上極其心胸狹隘的女人。林小仙一吼,嚇的殷野王縮了縮脖子,道:
  “好吧,林姐姐,爹爹讓我明天一早出發,回南方老家閉門思過,恐怕不能再跟你們告別了。那個……今天的事我很對不起……”他白淨的小臉兒上泛起團團紅暈,又是那腳尖蹭地的習慣。
  林一顰還沒答應,他就快速說了一句:“總之,那個……你不是……我真的覺得……哎,青山、那個綠水常在……”緊張之餘,最後這句經典台詞竟沒背出來,他跺了跺腳,轉身跑掉了。
  
  林一顰莫名其妙,茫然站了一會兒,也沒想明白他要表達什麽意思,轉頭進了屋子。見韋一笑臉色還是不佳,自己也甚疲累,於是兩人立即洗漱了,分別在兩間廂房睡下。
  
  ——————————我是要看曖昧奸情的同學們請提高警惕注意了的分界線———————
  
  夜半十分,林小仙正睡的迷迷糊糊口水直流的時候,突然窗戶“哢”的一聲從外麵打開,“嗖”的一聲飛進個什麽東西。她立刻驚醒,伏在床上一動不動,等待眼睛適應黑暗。見房中並無別人,窗前桌上斜插著一支箭,箭杆上綁著一封信,原來是經典的飛箭傳書之深夜版。卻不知是誰會給她這個百無一用的廢柴傳書,想是以為這裏住著韋一笑,射錯了屋子。
  
  當下點燈拔出箭,取下了信展開,隻見兩張滿是歪歪扭扭的字的信紙上寫道:
  
  “林姐姐:
  你給我的秘方,我偷偷在廚房配好了,還問白伯伯要了好多人參鹿茸靈芝添了進去,肯定更加有效,我命名它為“霹靂無敵十全大補生眉粉”,夜裏告別的時候給了爹爹。他雖然沒笑,但我能看出他很高興。不過我不會搶了所有功勞的,我告訴他藥方是你給的。
  
  白天我說你像我媽媽,並不是撒謊。我已經記不清她模樣,但每次爹爹要打我,她都像你一樣來勸阻。而且……嗯……她身上也是香香軟軟的……所以,我想爹爹肯定會喜歡你的,不過喜歡他的女人很多,你要加油。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要是去南方,一定要來找我玩兒。
  野王”
  
  林一顰剛剛看完了信,就聽到背後咯吱咯吱磨牙的聲音,登時驚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竅,知道大事不妙,老子要歸位。
  
  ——————————我是原來真相是林小仙的胸部很像他媽媽的分界線—————————
  
  林一顰如脖子生了鏽的機器人一般,極其極其緩慢的轉過頭來,果然見到背後一張在燈光映照下慘無人色的臉,一雙細長的眼睛如煉獄裂縫一般冒著熊熊火光。
  
  韋一笑聽到有人飛箭傳書,便趕緊過來保護,卻在她背後看到了這樣一封信,想起白天林一顰閃爍的目光,種種不合常理的舉動,還有幾個空白的時間段,登時眼前一黑如墜冰窟。一言不發,轉身欲走。
  
  林小仙知道這時候不把他抓住,以後就再別想解釋清楚,登時爆發出有生以來最大的潛力,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餓虎撲羊般追了過去。其實以她那八百米都跑不完的本事,就算修煉個八輩子再吃上幾顆妖精內膽,也別想抓住韋一笑。
  
  但不知為什麽,他今晚並沒使出輕功。
  
  她伸手急著挽住他的右臂,被他啪地一下格開;向下想要去抓住他的手,又被他不知使了什麽功夫滑走;但就在這一擋一滑之間他的腳步緩了一緩,她得以一個旋步擋在他身前阻住他去路,左手抓住他右手向他背後繞過去,腿上一個趔趄和他反勾在了一起,右手繞在他頸項之間,仿佛一株藤蔓緊緊地纏住了他。就像她在海南帶團時,曾經給團員們介紹的熱帶一景:美人抱將軍。藤蔓溫柔婉轉地在喬木攀援牽附,纏綿悱惻,至死方休。
  
  他的右手被她反剪在背後,但她是那樣軟弱無力,他手可開碑裂石,指可摧金斷玉,以他一身武功隻要輕輕一掙便可脫開,可是他竟然沒有。由於不經常運動,她略略有些喘,胸口一起一伏,緊貼著的身體便有了曖昧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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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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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47

窗外對麵的屋簷上有著微微的雪的反光,並著油燈裏沉靜的燭火,在她眸中撒下金輝點點。
  第一次這麽近的當麵看著他的臉,近的能看見他一根根纖細眉毛,淡淡的黑眼圈,和慘白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
  
  他淡色的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就是不肯說,就是不肯問。
  
  林一顰突然想起剛剛見麵時,他嘴上全是因失血幹渴開裂的口子,右手輕輕繞過他的頸項撫上他的唇,試圖在紋路裏找到當時的傷痕。韋一笑倒抽了口氣,全身繃緊,又要抬手去推她。又想扭頭避開,可被她藤蔓般溫柔堅持的手臂勾著,竟是掙脫不得,或者不想掙脫。
  
  她燦爛一笑,抬起頭輕輕吻在他的唇上。
  
  軟軟的,涼涼的,嚐起來像抹茶雪糕,或者薄荷慕斯凍。
  
  加上我這顆掛著糖霜的蜜餞,世界就圓滿了。
  
  “你說‘在下韋一笑,她是……’後麵是什麽?她是誰?我是誰?你願意我是你的誰?”她溫柔的,輕輕的,眼睛盯著他,好像催眠一般慢慢道來,問一句,便蜻蜓點水般的吻他一下。
  
  “我願意做你的誰,所以,別再把我推開……”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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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深夜,皎潔的月光下,一個青袍男人一桶桶的朝身上澆著冰水。
  
  韋一笑溫泉沒有泡到,倒先洗了個冷水澡,如此好機會竟然親手放棄,真是點背不能怪社會,命苦不能怨作者……
  
  寂靜的夜裏一個哀怨淒切的聲音叫道:
  
  “你別跑呀!我什麽都沒吃到呢!~~~~~~”
作者有話要說:OK,以上那個纏綿糾結曖昧無敵的姿勢是蝙蝠控親特約提供,據說來自柔道的姿勢。
具體說就是小仙正麵對著蝙蝠,一手反剪他的手,一手摟著他脖子,還有一腿纏著他的腿……恩,基本能彎曲的地方都繞在一起了- -~
抱殺
  A:“你聽我解釋!”
  B:“不要!我不聽!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
  A:“不!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我和他真的沒有關係……”
  B:“不,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明白了。”
  A:“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是真的愛你!”
  B:摔門淚奔……
  A:“不!蒼天啊!大地啊!為什麽!這究竟是為—什—麽~~~~~~~~~”
  
  ———————————————認為以上對話都是放屁的分界線—————————————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有爭執時先把對方撲倒。
  
  以上才是聰明女人解決狗血捉奸問題的正解。
  
  林一顰不是太聰明,但是明顯直覺非常好,本能的以“撲倒”解決了韋一笑因吃醋暴走的意外事故,成功表白,順便一壘達成,乃是一箭三雕、可以載入《奸情史》的經典案例。雖然最後因武力值的巨大差異被對方逃掉,但還是值得紀念的巨大進步!
  
  因為她終於排除了《韋一笑拒絕親密接觸之原因大揭秘》(作者林一顰)之不可挽回篇最後一條:Erection Disfunction
  這尷尬的突發事件,完全在林小仙的預料之內而完全出乎韋一笑的意料之外,因此他華麗麗的囧了,楞了三秒鍾後,突破了人類物理移動速度的極限值,連個殘影都沒留下,直接瞬間轉移了。
  
  HP還剩三滴的鴨子在關鍵時刻用了傳送門,獵人小林同學被鬱悶的晾在了屋裏。第二天一早,韋一笑的黑眼圈達了到視覺係樂團專業登台煙熏妝,眼神和腳步一樣飄忽如鬼魅,直接把林小仙當作了透明人。
  林小仙的眼圈也有了國寶標準,她連夜修訂了著作《韋一笑拒絕親密接觸之原因大揭秘》第二版,並親自撰寫了配套習題解疑和達成計劃書,發誓要在這場攻堅戰中拿到滿分成績。
  
  兩隻熊貓臉色陰晴不定,表情詭異,把旁人統統視作無物,一會兒目光呆滯望天長歎,一會兒低頭陰笑表情齷齪。
  
  殷天正渾身散發著生薑的味道,站在風中搖頭歎息:“還是年輕人有活力啊~~”
  
  ————————————我是為可憐的帳篷默哀三分鍾的分界線————————————
  
  林一顰有生以來耗費熱量值最大的運動,就是雪嶺莊抓捕蝙蝠行動了。各種圍追堵截、聲東擊西、調蝠離山的計謀一一使出,也隻能偶爾看見一條青色殘影,大多數連個影子也見不著。累得小林同學恨不得把軟筋散、麻沸散、和合散、獸夾鳥網也統統用上。
  
  轉念一想,這個家夥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總不能避開自己一輩子。不如給這隻別扭蝙蝠一點考慮時間,再就地正法吃幹抹淨。於是放鬆心情,施施然跑到廚房覓食補充損耗的熱量。
  
  殷天正不是個喜歡物質享受的人,廚房並不像別的大戶人家一般設施齊備分類明細,不過好廚子總是有兩個。雖然他們不明白作為主人“重要客人”的這位小姐為什麽要親自跑到廚房要吃的,還是使出渾身解數,端上了白肉血腸、醬骨頭、鬆子方肉並薩其瑪等甜點,讓僮仆幫忙送到了林韋二人居住的小院中。
  
  韋一笑自然不見蹤影,林小仙樂得清閑,放開胃口獨自享用美食。這個家夥飲食愛好非常不健康,無肉不歡最喜甜食,平日裏為了保持身材勉強使膳食結構正常,但一有機會就找各種借口來滿足口腹之欲。
  
  本次慶賀的主題是:勝利奪得蝙蝠初吻(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是)
  
  殷天正本來說過兩天就帶兩人去熊場,但一連四五日都忙的不見蹤影,韋一笑也跟著神龍見尾不見首。林一顰自然猜到兩人在討論什麽,隻當自己來度假,悶聲發大財的吃吃喝喝,好不自在。
  好吃懶做的結果就是以每天一斤的速度長膘,五天後小林同學從美食鄉中驚醒,才發現自己已長出了驚悚的小肚子。哀嚎一聲,隻能擦嘴洗手,在地上鋪了張床單,勾著床幫做仰臥起坐。
  
  韋一笑回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一個人形物體躺在地上抱著頭歪歪扭扭的翻動。
  “歹勢……好久不做居然翻不起來了……”林小仙表情痛苦的仰臥起坐中。
  “……你又在幹什麽?”
  “啊,你回來了。嗯,我在練可以減肥的武功。”
  “……我看沒有好大用處的。你再瘦也跑不快,安心當小豬吧。”
  “喂喂,減肥的奧義不是為了跑的快好不好!話說你回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不是。我入了明教。”
  “哦。”
  “一點也不驚訝?”
  “哎,你輕功好跑的快,做什麽決定卻向來思來想去慢的很,終於想通了?”
  “嗯。我是來問你,我從此便是反叛,連自己也保不周全,你可還要跟著我?”
  “我早知你是反叛,要離開也不會等到這時。”
  
  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反叛。
  從此血雨腥風,刀山劍海,人聚人散,潮起潮落,我雖不能為你擋,也一定陪你走完。
  
  韋一笑伸手把林一顰從地上撈起來,緊緊緊緊的擁在懷裏,幾乎將她揉碎。
  
  。
  。
  。
 。
  “話說……你真的長胖了呦~”
  
  “……orz……………orz……………orz…………orz…………NND你說點有情調的話會死嗎???!!!!!!!!!!!!!!!!!!!!!!!!!!!!!!!!!!!!!!!!!”
  
  一聲憤怒的嚎叫貫穿夜空,依舊散發著生薑味道的殷天正不禁再次感慨:
  
  “年輕人就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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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19:49

作者有話要說:第九章補了伏筆。。。歡迎大家猜測
夫妻性向50問
  采訪人:飯卡
  
  1 請問您的名字?
  林一顰(後簡稱仙):林一顰,乃可以叫我小林子或者小仙。
  韋一笑(後簡稱韋):韋一笑。
  飯卡(後簡稱飯):(這是作者為了湊成語起的,很對稱吧~)
  
  2 年齡是?
  仙:穿來時21,現在22啦~
  韋:21左右。
  飯:為什麽是左右?
  韋:我是孤兒,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生。
  仙:等一下,你去年就說你21左右哎,不許比我小!
  韋:好吧,22左右。
  飯:意外的遷就啊。
  
  3 性別是?
  仙:女。
  韋:男。
  
  4 請問您的性格是怎樣的?
  仙:活潑開朗天真善良淡定隨和~
  飯:汗……多麽雷多麽小白的性格。
  韋:(露出尖牙一笑)她基本上沒說錯,你有什麽意見?
  飯:沒、沒!(好凶猛的看家狗……)那韋少的性格呢?
  韋:惡劣,毒舌。
  飯:(看出來了……)
  
  5 對方的性格?
  仙:惡劣,毒舌,喜歡惡作劇,看起來很囂張,實際上挺溫柔細心的。
  飯:(這不就是腹黑皮的忠犬……)
  韋:樂觀,有時候非常固執。
  
  6 兩個人是什麽時候相遇的?在哪裏?
  仙:山西省某個小山穀裏。
  飯:這個範圍也太模糊了吧。
  仙:沒辦法,我穿來時GPS導航就不管用了。
  韋:山西潞州郊東三十裏的小山穀裏。
  飯:(狗果然很會記路。)
  
  7 對對方的第一印象?
  仙:渾身是血,挺瘮人的。擦幹淨意外的視覺係,而且身材非常好,撿到了好寶貝啊~
  韋:奇怪的雌性。
  飯、仙:雌性??
  韋:不能確定是不是人類。
  仙:好吧,我是妖魅的狐狸精。
  飯:你是無恥星ET……
  
  8 喜歡對方哪一點呢?
  仙:全部都喜歡~
  韋:……同上……(扭頭)
  飯:嘿嘿~意外的害羞啊~~
  
  9 討厭對方哪一點?
  仙:沒有。
  韋:要是她能更注意自己的安全就好了。
  飯:乃這是溫柔的批評嗎?
  
  10 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麽?
  仙、韋:很好。
  飯:果然天生一對。
  
  11 您怎麽稱呼對方?
  仙:韋韋,生氣的時候叫蝙蝠。
  韋:我不叫她,她也知道我在跟誰說話。
  飯:說話的時候都這麽專一?!太讓人嫉妒了吧!
  
  12 您希望怎樣被對方稱呼?
  仙:哈尼,甜心,親愛的,寶貝等等等等。
  飯:(嘔吐)……乃確定?
  韋:她喜歡自說自話,白日做夢。
  飯:(果然是做夢)那韋少呢?
  韋:這樣就挺好。
  
  13 如果以動物來做比喻,您覺得對方是?
  仙:外形是蝙蝠,實際上像牧羊犬。
  飯:(太準確了……)
  韋:豬。
  仙(怒吼):什麽!!!!老子身材這麽好,什麽地方胖的像豬???!!!!!!!!
  韋:我是說習慣,能吃能睡,沒心沒肺。
  仙:那也不行!!!!!!
  韋:好吧,很瘦的小豬。
  仙:……orz……
  
  14 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送?
  仙:把我自己送給他好了。
  飯:這個禮物被拒絕很多次了,你就死了反撲的心吧。
  韋:銀錢。
  飯:什麽?這麽庸俗?
  仙:還是韋韋了解我,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15 那麽您自己想要什麽禮物呢?
  仙:要是他把自己送給我,那就太圓滿了。
  飯:拜托你清醒一下吧……
  韋:沒什麽想要的,她能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16 對對方有哪裏不滿麽?一般是什麽事情?
  仙:沒有不滿!如果他的傷能治好就是完美的!
  韋:她始終不肯說是誰把她掛在城牆上的。我懷疑有內情。
  飯:(乃懷疑有奸情吧……算了,上了光明頂乃就知道了。)
  
  17 您的毛病是?
  仙:沒有生存能力,沒有自保能力,百無一用是廢柴……(沮喪)
  韋:我幹的事,總是連累她。
  
  18 對方的毛病是?
  仙:硬要找一個就是太逼迫自己了吧,他總是顧慮太多。
  韋:沒心機,太容易把自己暴露到危險中。
  
  19對方做什麽樣的事情會讓您不快?
  仙:受傷,殺人。
  韋:受傷,生病。
  
  20 您做的什麽事情會讓對方不快?
  仙、韋:把上麵那題交換一下就是了。
  飯:看來你們都很清楚嘛。
  
  21 你們的關係到達何種程度了?
  仙:勉強算二壘吧,一壘是我主動的,二壘跟奸情無關……話說我什麽時候才能吃到蝙蝠?
  韋:(又扭頭……)
  飯:你們就慢慢等吧,等到作者良心發現學習H怎麽寫。
  
  22 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裏?
  仙:我們天天都在約會~
  韋:但是常常有電燈泡。
  飯:乃是指謝遜和老殷吧,不過你怎麽知道這叫電燈泡?
  韋:廢話,朝夕相處近一年,英語也該學會了。
  飯:(好,乃狠,總有一天讓你用上英語……)
  
  23 那時候倆人的氣氛怎樣?
  仙:五花八門,基本以囧囧有神結尾= =~
  韋:同上。
  
  24 那時進展到何種程度?
  仙:說過是二壘啦,不過是剛剛才達成的。
  
  25 經常去的約會地點?
  仙:全國各地著名旅遊景點、武林聖地、地下墓穴、別人家的院子房頂等等。
  飯:很好,果然五花八門。
  
  26 您會為對方的生日做什麽樣的準備?
  仙:我不知道自己生日,他也不知道。
  韋:因為無良作者沒設定。
  飯:好吧,你們倆都出生於四月一日。
  
  27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仙:當然是我,要等這個別扭的告白真要等到二十一世紀了。
  韋:……她……
  飯:哦~當時的情景肯定很曖昧~韋少又臉紅了~
  
  28 您有多喜歡對方?
  仙:非常非常喜歡。
  韋:……同上……
  
  29 那麽,您愛對方麽?
  仙:當然!
  韋:繼續同上……
  
  30 對方說什麽會讓你覺得沒轍?
  仙:正經嚴肅的時候說的話。
  韋:基本上她說什麽我都沒轍。
  
  31 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你會怎麽做?
  仙:不可能。
  飯:你也太自信了吧?
  韋:把那人幹掉。
  飯:你……
  
  32 可以原諒對方變心麽?
  仙:說了不可能啦。
  韋:人都死了,無所謂原諒不原諒。
  飯:……
  
  33 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一小時以上怎辦?
  仙:他不會遲到的,如果遲了,肯定是出了事。
  韋:趕緊去找。不過一般是她記錯地方或者迷路了。
  
  34 您最喜歡對方身體的哪一部分?
  仙:全身都喜歡!韋韋身材非常好!
  韋:……
  飯:喂,這種程度就沉默,後麵50問怎麽辦?
  
  35 對方性感的表情?
  仙:嚴肅認真的時候。
  韋:……
  飯:好吧,我們都知道你是個純潔的CN,讓小仙幫你答好了。
  仙:滅哈哈哈哈~~老子當然無時無刻不性感~~~~
  飯:……你是無時無刻人品都有問題……
  
  36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最讓你覺得心跳加速的時候?
  仙:呃……他真沒做過什麽讓我心跳加速的事哎。
  韋:……
  仙:我有目的的靠近他方圓一尺,他就會心跳加速,非常敏感。
  
  37 您會向對方說謊麽?您善於說謊麽?
  仙:常常說謊,我很善於說謊~
  飯:你確定?
  韋:讓她自以為善於好了。
  飯:都被看穿了啊笨蛋……韋少呢?
  韋:善於,但是不會對她說謊。別人就不一定了。
  
  38 做什麽事情的時候覺得最幸福?
  仙、韋:隻要在一起,做什麽都很幸福。
  
  39 曾經吵架麽?
  仙:常常,他嘴巴真的很歹毒。
  韋:不過沒真正意義的吵架。
  
  40都是些什麽吵架呢?
  仙:通常是他諷刺我啦,或者故意惹怒我。
  飯:我怎麽覺得像幼稚園男生幹的事,故意欺負喜歡的女生嗎?
  韋:(陰森一笑)需要給你降降溫嗎?
  飯:不、不用,多謝好意……(好吧我以後都在括號裏麵吐槽好了……)
  
  41 之後如何和好?
  仙:基本上不用和好,轉眼就忘了。
  飯:真正意義的夫妻啊,床頭吵架床尾和。
  
  42 轉世後還希望做戀人麽?
  仙:雖然我也希望,但還是抓緊現實比較好。我們倆都是無神論者。
  韋:沒錯。
  
  43 什麽時候會覺得自己被愛著?
  仙:很多時候,韋韋心思非常細,很體貼哦~
  飯:乃又在炫耀了……欺負俺這剩女嗎= =++
  韋:……受傷時,她那樣擔憂的看著我吧……
  飯:(所以你常常受傷?太不厚道了吧……)
  
  44 您的愛情表現方式是?
  仙:勾引他,撲倒他。
  飯:很好。
  韋:看著她。
  飯:太純潔了……我都看見你頭頂的光環了……
  
  45 什麽時候會讓您覺得“已經不愛我了”?
  仙:沒有。
  韋:沒有。
  飯:她總是盯著帥哥流口水的時候呢?
  韋:習慣了,看完就回來了。
  飯:多偉大!這就是放縱的寬容啊!(我知道你常常吃暗醋的,別裝了。)
  
  46 您覺得與對方相配的花是?
  仙:他不是那種嬌嫩的東西能比的。
  韋:沒有任何花能比得上她。
  飯:太感動了……
  
  47 倆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情麽?
  仙:有很多,畢竟我是穿越女。
  韋:沒什麽需要隱瞞的,隻要她開口問,我都會說的。不過有時候她明明知道我去殺人,也不裝作不知道。
  
  48 您的自卑感來自?
  仙:剛剛說啦,沒生存能力沒自保能力百無一用總是當他的累贅。
  韋:我沒當你是累贅。
  仙:(心花怒放)真的?
  韋:真的,你是個好司機。
  仙:……
  飯:韋少別岔開話題,老實交代。
  韋:不能給她安全穩定的家庭。
  
  49 倆人的關係是公開還是秘密的?
  仙:我們兩個都沒公開,但貌似大家都知道……
  飯:廢話,你們倆都打情罵俏同居共行將近一年了。
  
  50 您覺得與對方的愛是否能維持永久?
  仙:直到世界盡頭!
  韋:直到生命盡頭。
  
  飯:最後一個問題,跟對方說一句話。
  仙:韋韋,放棄羞澀,乖乖讓我吃掉吧!!!(猛撲)
  韋:(接住,放下,瞬間轉移絕塵而去)
  
  飯:以上劇情等俺學會寫H再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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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19:50

神農架

  上一話說到林韋二人好不容易達到共識,勉強達成了二壘,可惜兩個囧人DNA裏就攜帶著破壞氣氛的病毒,曖昧還沒醞釀出來又吵了起來……
  
  ————————————我是韋韋實際上是在害羞的分界線——————————————
  
  “我入了教,你就算匪屬了,今後更要加倍小心,被抓到不是變成烤豬就算完的哦。”
  “曉得啦,這算是匪上了我車,不是我上了賊船……有沒有派給你什麽任務?”
  “沒有。殷兄不肯讓我做下屬,修書一封,要我治好傷後帶去西域總教領職。”
  “中間看見有同教中人就幫幫忙對嗎?”
  “沒錯。”
  “那我們明日拿了藥材就啟程去抓蛇,趕緊把藥配出來。”
  “嘻嘻,你倒比我著急,西域偏僻,可不如中原帥哥多哦~”
  
  林一顰心道:“這你就不知道了,照這個趨勢看,光明頂堪稱本時代最大的帥哥聚集地,足以開家英皇級別的明星經濟公司,豆腐是大大有的吃。”當即圓眼一瞪,惡狠狠的道:
  “本大爺說話,哪裏有小蝙蝠反駁的份,再說,再說就把你撲倒!”
  
  韋一笑笑嘻嘻的讓開,躬身眨眼,可憐兮兮的道:
  “不敢,不敢,還求爺可憐咱身薄力弱,不夠爺一口吃的呐~~”
  成功把小林同學惡心到扶牆去西伯利亞凍土層嘔吐,隻能感歎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韋一笑的麵皮功比之她早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一夜無話(當然也無奸情),第二天一早,殷天正著人送來了熊膽,三人就此拜別。林一顰把熊膽都放在了冰箱裏凍上,心道老殷這麽殷勤的請韋一笑去雪嶺莊作客,估計也是有心拉他入教,而且和說不得一樣,先送上一份大禮作定金。她想起新聞上看到在韓國的一場拍賣會上,一副亞洲黑熊的熊膽賣到 18000美元,這樣算來,韋韋的身價可真不便宜。隻是這生意實在太傷天害理,捧著熊膽,心疼的小林手都哆嗦。
  
  南方濕熱多蛇,兩人再次驅車南下,距離上次已有一月之隔。過了黃河,便見繁花似錦,生機勃勃,正是風暖花豔趁春濃。
  連趕了兩三日路,林一顰吃煩了幹糧,拉著韋一笑去城中打尖。
  
  如果問喂豬和喂蝙蝠哪個容易,恐怕是人都會選第一個。但是這一對卻恰好相反,韋一笑極好打發,什麽都吃,林小仙卻挑食的很:無肉不歡吃魚過敏,寧飲砒霜不碰胡蘿卜,白菜喜歡菠菜不愛,茄子有愛蘿卜討厭,完全是隻生長在物質極端豐富的社會中的寵物豬。
  穿來後當然比不得家中,常常風餐露宿缺吃少穿,她雖然不有意挑剔,但碰到喜歡吃的自然多夾兩筷。加上千裏奔波勞累,想要喂肥此豬,實屬不易,怪不得韋一笑以為她出身富裕,否則身處亂世,窮人家哪裏容得如此挑揀。
  
  林一顰也曾仔細觀察韋一笑,但就算吃飯時用手機掐秒表計算,也分不清他有什麽特別喜歡吃的東西。反倒是韋一笑早就發現她無意識挑食,專吃她不喜歡的東西,讓林小仙好一番感動。
  
  因此這次打尖,韋一笑總是不動一碟羊肉,讓小林很是奇怪:
  “你怎麽不吃這個,這麽多我吃不完。”
  “吃不完就帶著吧,入了教我就不碰葷腥了。”
  林小仙大吃一驚,問道:“什麽?!你是說入了明……咳,就必須吃素了?!”
  韋一笑點頭道:“沒跟你說過麽?教義便是如此的。”
  小林搖頭歎道:“肯定沒有,還好我沒順便加入,打死我也不可能吃素的。”
  韋韋笑道:“打死了就什麽也吃不成了,隻需打個半死,你還不是讓吃什麽吃什麽。”
  “你還真是了解我,不過你們非僧非道,當眾吃素不惹懷疑嗎?”
  “這就是食菜事魔的來曆了,不過對外假稱拜菩薩或者還願罷了。”
  “形式主義,如果你犯了寒毒需要飲血,又算什麽?”
  韋韋陰森一笑:“嘻嘻,算作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呀,形式主義不就是這樣~”
  
  —————————————我是入教為了反叛而不是吃素的分界線———————————
  
  為了抓蛇,林一顰仔細回憶了一下腦中的旅遊圖:要說起自然動物王國,非湖北神農架莫屬。古老漫長的地理變遷和相對封閉的自然環境,使神農架全境蘊藏著極其豐富的動物資源。白熊、白猴、白鹿、白龜、白蛇等等奇異的白化動物,珙桐、鵝掌秋楸、連香等各種化石般珍貴的植物,還有傳說中的神農架野人,都存在在這片神秘而封閉的地域中。想要抓蛇,這個地方實在非常合適。
  
  兩人商議了一下,當日便驅車趕往湖北。邊走邊問行了幾百裏,叢林越來越茂密,黃昏時刻才看見兩座山夾著一座小鎮,想必就是神農架的入口鬆柏鎮了。此時天色已晚,兩人不再前行,就在鎮外停車,宿在車上。
  第二日查看地形,發覺越往裏走,山越高穀越深,開車已經很難深入了。隻能藏起了野豬,步行進鎮。
  
  韋一笑似乎很擅長抓蛇,進了小鎮後立刻去了藥店采買了雄黃丹,並治療蛇毒蟲咬的各種藥物。鬆柏鎮雖小,但深處山中,這些驅蛇避蟲的藥物倒是常備,不一會兒就辦齊了。
  比較麻煩的是捉蛇的工具。
  
  韋一笑定做了兩雙齊膝的羊皮靴子並皮手套,和一隻長長的鐵叉,林一顰則畫圖要了兩隻寬肩帶的土布運動背包,兩人在鎮上等了兩天才拿到。
  此次進入神農架抓蛇,很可能要在山區逗留許多天,因此兩個人準備了好多裝備食物,把兩個大包裝的滿滿的。不過負責打包的韋一笑極其偏心,看起來兩個包都一樣大,林一顰背的那個裝的是毯子衣物,非常輕便。他背的卻是糧食清水,足有四五十斤重。
  蛇一般不主動攻擊人類,但被人驚嚇到會馬上反射性的攻擊,長靴就是為了防止踩到長草中隱匿的蛇準備的。兩人裝備一新,開拔進入了神秘的神農架。
  
  初入神農架,沒有希望中的參天古木,也沒有想象中的亙古洪荒,卻有不曾見過的密林藤葛,密得連風也透不進去。這是北半球中緯度內陸地區唯一保存完好的亞熱帶森林生態係統,一進入這裏,就仿佛突然穿越到了另一個原始世界。
  四周是陡峭的峰,八麵是密密的林,渺無人煙的地域卻並不孤寂,頑皮的小鬆鼠、靈活的山雞,都探頭探腦的張望著這兩個不速之客,一瞬,又翹著尾巴,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兩個人全力張啟雷達,搜索蛇的蹤影。不過範圍和精確程度卻是橡皮筋彈弓和狙擊槍間的巨大差距……
  小林同學第N次看漏了就在頭頂、腳下、手邊的蛇後,韋韋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眼大拋荒,就是指你這樣的。”
  證據確鑿,林小仙還是死不承認的辯解道:“……我視力真的很好,有做過激光手術的……”
  韋一笑細眉一挑,鄙視道:“視力好和眼神好一樣嗎?告訴我,那棵樹上的猴子有幾隻?”
  垂死掙紮中的小林同學眯著眼睛仔細望去:“等一下,哪棵樹?嗯………………三隻?”
  “你確定?~”
  “呃,四隻!”
  “要不要場外幫助?~”
  “不、不,肯定是五隻!”
  “好吧……答案是……………………我們來到湖北後還沒見到過一隻猴子。”
  “= =+不興這樣騙人的!我要找央視投訴你!”
  “至少我騙人的技術比你好,你還是睜大了眼睛數數自己被賣掉得的銅錢吧。”
  “為什麽是銅錢?我至少值銀票的!”
  “不好意思,銅錢也是人家倒找的,喂你實在太費糧食啦~”
  
  林小仙被毒舌蝙蝠氣的七竅生煙,要追上去打他,無奈本領不濟,連他的衣角也碰不到一片。正追打間,韋一笑突然停住,害得小林一頭撞在他的背包上,正抱怨時,卻看見他盯著的方向,真的有隻巨大的“猴子”。
  
  ————————————我是韋韋也正式從嘴毒進化到嘴邪的分界線——————————
  
  這隻“猴子”有成年人大小,肩寬背厚,棕紅色的毛發非常長,亂蓬蓬的糾結成團,兩腿直立行走毫不搖晃,隻是背影看不起臉麵,分不清雌雄。
  林一顰楞了三秒,高聲尖叫道:“野人!!!!!!!!!!!!!!!!!!!!!!!!!!!!!!!!”
  韋一笑隻道林小仙膽小害怕,誰知一眼望去,卻見她眼睛亮的猶如野豬車燈,興奮的閃閃發光,語無倫次的喊道:
  “我就知道這裏有的!真的是野人!相機!V8!CCTV10!探索頻道!我要進吉尼斯紀錄啦~~~~”
  韋一笑聽不懂林小仙的鳥語,也能看出她對這“猴子”極感興趣,於是彎腰拾起一塊石頭,朝那動物背後扔了過去。見它體型似人,瞄準的是背後“大椎穴”,也不知打在猴子穴道上管不管用。
  他指力既強,認穴又準,石頭非金非鐵,扔出仍隱隱有破空之聲,料想必中。誰知那野人雖然背對這兩人,卻腦後生了眼睛似的,身子一扭便輕輕鬆鬆避開了這塊石頭。
  
  韋一笑心中大奇,好奇心起,俯身又撿了幾塊石頭,連番朝那野人扔去。這次瞄準的是它風門、誌室、關陽、肩井四穴,石頭扔出有先有後,但韋一笑使力極巧,四顆石頭居然同時飛抵那野人背後。這一下同襲四穴的暗器手法,它便不能如上次一般輕鬆閃過,隻能狼狽的就地一滾,才堪堪躲過。哪知韋一笑扔出了這四顆石頭,算準了它滾到的地方,又暗暗貼著草皮飛了一枚石子,正巧砸在野人頭上。
  
  這野人暴跳如雷,隻聽它一聲200分貝的怒吼:
  
  “奶奶的!哪個龜兒子打你爺爺!!!!!!!!!!!!!!!!”
  

  
作者有話要說:明教吃素,在蔬菜豐富的中原可以達到簡樸節約的目的,但總教遷到光明頂後,西域的蔬菜比肉還難弄到,加上天寒地高,不吃肉撐不了,才改了這個習慣。此時吃素的教義仍然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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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19:51

荒山夜宿

  上一話說到韋一笑在神農架毆打了一隻貌似很有人品和智商的野人……
  ——————————————————————————————————
  林一顰躲在樹後,無言看著暴雨飛石頭中一人一未知生物對罵。
  
  這“野人”會說話不提,嘴巴還很臭,“你奶奶、龜兒子”的徒自罵個不停。相比之下韋一笑的段數就高的多了,一個髒字不帶又極度陰損惡毒的話滾滾而出,把野人氣的暴跳如雷怒毛衝冠,也撿了石頭回扔。一時間石頭與土塊齊飛,罵聲共陰損一色。
  
  韋一笑閃了幾下,就明白這野人武功不弱,石頭破空之聲甚強,可見它膂力極大。不過暗器手法不甚熟練,他沒放下背包閃的也很輕鬆。丟了一陣,野人也發現了實力差距問題,不肯再浪費力氣,罵道:
  “膽小鬼就知道躲,老子要不是不方便脫了皮,定把你砸成肉醬!!”
  
  這時林韋二人都看出這是個人穿了張毛皮辦成了野人。這荒山野嶺,就算是避仇也不必打扮成這樣,卻不知他是何目的。
  韋一笑笑嘻嘻的道:“我剛想說不如你脫了皮我們再打過,誰知你不方便,哎,這才知道誰是膽小鬼~”
  
  林一顰不想再聽他們鬥嘴,小聲對韋韋道:“好啦,是你先砸的他。”從樹後露出頭來對“野人”喊道:
  “剛剛對不住啦,不知道你是人才砸你的,你在這裏幹什麽?”
  
  “野人”怒氣未解,氣呼呼道:“你管老子在這裏幹什麽,我還想問你們來這裏幹什麽呢。”
  “我們來抓蛇。”好吧,小林同學真的很好奇,野人傳說不會就是這家夥搞出來的吧?
  “什麽?!誰讓你們來的?冷謙死了沒?”“野人”同學由怒轉驚,突然冒出一句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話。
  “冷謙?”林一顰心中一動,出口就問:“你是明教中人?”
  “你認識冷謙還能不認識我!老子是周顛!他到底死了沒有?!”
  
  ————————我是很多讀者都猜到了野人身份所以不想再賣關子的分界線————————
  
  周顛想知道冷謙安危,急的直冒火,偏偏他說話夾七雜八混亂不清,等弄明白原委已花了好一陣功夫。
  原來一個月前冷謙在神農架找輔助練功的藥材,不巧被一條奇怪的雙頭蛇咬傷中了毒,拚著命跑到鬆柏鎮發了信就暈倒了。周顛趕到時他已經性命垂危,好在小鎮有個養蛇的奇人專會解蛇毒,冷謙才撈回一條性命。
  
  可是這蛇毒實在太奇,他體內餘毒始終不清,躺了幾天也不能動彈。那奇人說如果能抓了那雙頭蛇研究,說不定能製了藥治他。周顛為了兄弟這才深入神農架找那種奇蛇。可他並非專家,這地域如此之大,想找到一條估計已經瀕危的蛇,無異於大海撈針。周顛找了月餘也不見蹤影,萬般無奈下才突發奇想,扮作了 “當地人”希望能引蛇出洞。
  
  聽小林說他們也來抓蛇,還以為冷謙性命垂危,又多找了人來幫忙,是以如此著急。
  
  既然都是明教中人,小小矛盾也不必再提。韋一笑和周顛相互認識了一下,三人來此目的都是抓蛇製藥,就決定結伴行走。周顛一個多月來風餐露宿,吃野果挖野菜,早沒見過米麵糧食,逮著兩個人的幹糧一頓猛吃,幫韋一笑的背包減輕了好些重量。
  
  周顛同學就是不肯脫掉他的個性野人裝,小林仔細一看,原來是好幾塊顏色相近的皮子綴在一起做的連體套裝,加上他多日不剪的頭發胡子,作為 COSER真是超級敬業。周顛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套著這吾汗的皮子,渾身臭烘烘的非常難聞,想想也夠難受的。林韋二人卻敬佩他為了兄弟能做到如此地步,不再出言侮辱。
  
  繼續向神農架深入,根本再無道路可尋,地上非常潮濕,覆蓋著厚厚一層腐敗的落葉和苔蘚,踩不好就要陷落進去。很多腐朽的樹枝,常常在想抓住它向上攀登時,不想剛剛碰到它,它就斷成幾節。每一塊石頭,每一根樹枝都沒法兒讓人完全信賴。周韋二人常年練武,這樣難行的道路也如履平地。林一顰就幾乎寸步難行了,韋一笑走在前麵試探深淺,每一根樹枝他都先抓一下試試堅固程度,讓她踩在自己腳印上前行。
  
  所幸三人是為了抓蛇而不是為了趕路,行不快也不著急。抓蛇小隊第一天就收獲頗豐,可惜那雙頭蛇卻絲毫不見蹤影。地勢艱險複雜,天一黑就再不能前行,三個人找了處石台準備露宿。剛剛放下背包,周顛就嚷嚷著要走,原來他孤身一人進山,無人值夜,夜裏都睡在樹上,倒不習慣平地宿營了。
  
  林一顰出言挽留,周顛看來對韋一笑的毒舌仍是忌憚,皺著臉對小林道:
  “你倒是挺爽快,可我討厭那家夥陰森古怪,老子才不要和他睡一起。”說完就跑掉了,暮色中便似一隻巨猿蹦跳如飛,轉眼就在密林中消失無蹤。
  
  十萬大山,茫茫林海,當夜幕和群山將一切吞沒時,獵奇尋秘的興奮則漸漸演繹成一種淒惶。黑夜中不知道什麽動物“啊——啊——”的淒厲叫喚,隻聽得人毛骨悚然。林一顰隻覺自己像漂泊在大海中的一葉小小孤舟,永遠也靠不到岸。她依偎在韋一笑身邊,緊緊握著他的手不願放開。
  
  白天時三個人多次看見豹子等大型野獸,韋一笑在石台中升了堆火,笑嘻嘻的講笑話逗她,暗中卻把匕首藏在袖中,準備隨時出擊。神農架海拔不低,四月的夜晚也甚是寒冷,林一顰裹緊了幾層衣衫,仍覺得寒氣逼人,瞧著韋一笑隻著單衣仍是談笑自如,隻剩下羨慕的份了。
  
  一日翻山涉水,小林已覺得很疲憊,兩個人聊了不到一炷香,她就開始眼皮打架。韋一笑鋪上毯子勸她去睡,林小仙坐在毯上,瞧著火邊韋韋單薄的身影(錯覺啊錯覺),卻不甘心就這樣去睡。
  無恥星人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當即擺了個瑟瑟發抖的POSE,叫了一聲“韋韋。”
  
  韋一笑朝她望去,隻見一個溪水一般純淨、小鹿一樣可憐、霧氣一樣迷蒙的眼神凝視著他,一聲單純可愛、絕無陰謀詭計的聲音響起:
  
  “我好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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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結局是——林小仙臉頰飛紅,渾身冒汗的躺在毯子上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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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一笑把火堆移開了鋪了毯子,所以她睡的非常非常暖和= =b
  
  林小仙在夢中還在罵:“NDD,到底是誰給他看過《獵人筆記》?!”(上帝答:當然是無良的飯卡……)
  
  ————————————————我是烏鴉嘎嘎飛過的分界線—————————————
  
  韋一笑坐在火旁,看著火光映在她的睡顏上,一遍遍的流連,仿佛永遠也看不夠。她就算睡著了,表情也是這樣豐富,一會兒扁嘴蹙眉,一會兒又會微笑,連夢也是這樣透明好懂。今天她又一語道破了周顛身份,事後又後悔,眼神漂移著說著不著邊際的謊,還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
  好吧,誰沒有過去?誰沒有秘密?即使你言行最最古怪,來曆最最詭異,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永遠不問。
  
  林一顰動了動腦袋,小聲喃喃道:“燒羊肉……”又開始了例行的每夢一餐。但今日的夢明顯情節比較複雜,她咂了咂嘴滿意的笑了:“好吃……”接著猥瑣一笑道:
  “韋韋,你就乖乖從了我吧~~”
  韋一笑黑線冷汗,不知道她是說燒羊肉好吃,還是……好吧,不從也是有些原因的……剛剛想到這不從的原因,韋韋覺得臉上有些熱。
  嗯,肯定是火烤的,沒錯。
  
  小林同學再接再厲,接著道:“殺生丸從了……也好吃……”
  韋一笑的臉色接著又變了,心道:“殺生丸?難道是種丸子?可是從了……”
  火堆中劈劈啪啪的暴起了火星,似乎有某種酸性氣體漸漸彌漫開來。韋一笑驀然想起有種說法,道人做夢的時候絕不會撒謊。想了想不禁自嘲多疑淺薄,但輾轉反側,終究放不下心,幹脆爬起來移到她身邊,俯身在她耳畔輕輕問道:
  “殺生丸是什麽?”
  林小仙不答,睡的流口水。
  韋一笑伸指輕輕戳了下她軟軟的臉頰,又問一遍:
  “殺生丸是什麽?”
  這一下她終於在夢中聽見,喃喃答道:
  “是狗……”
  
  韋一笑頓時心情大好,決定出了這裏就帶她去吃狗肉火鍋。
  誰知道這個磨人的家夥絕不能讓人安心一會兒,立刻加上了一句注解:
  “很帥……很酷……”
  韋一笑真的糾結了,反複再問,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又不想把她叫醒,隻能回到自己毯子上鬱悶。
  
  這一夜很長,很長,連他也淺眠了一會兒,稀有的做了個古怪的夢。
  夢中有一隻疑似丸子的狗,麵目可憎……
雙頭蛇

  第二天一早,林一顰醒來就看見韋一笑眼圈黑黑的,神色很不高興。問他卻什麽也不說。難道沒睡好又吃壞了肚子?疑惑中擦臉洗漱,和吃野果健康早餐的周顛會和。
  周顛同學比謝大燈泡識相的多,可惜嘴巴太臭,瞧見韋一笑鬱悶的臉色,當即拍腿大笑道:“老子把場子都讓給你了,還沒吃到?你也太小心了吧!果然是膽小鬼!”
  
  周韋兩人當即打做一團,圓了昨天沒單挑成的怨念。
  於是第二天上路時,團裏有一隻半熊貓。
  
  三人在神農架翻天倒地的找了足有四五天,把當地“土著”們攪和了個底朝天,當真是神擋弄神,佛擋戲佛。無論是豹子、野豬、還是黑熊、蟒蛇,統統不是兩個武林高手的對手。所幸他們倆不吃肉,除了蛇以外也沒興趣多造殺孽,這些動物才免遭一劫。
  周顛找不到雙頭蛇,隻怕冷謙等到沒命,不由得越來越焦躁,一天到晚和韋一笑鬥嘴鬥毆抒發悶氣,罵不過還要罵,打不過也要打,挨了打更要打,也算是個奇人。
  
  這一日清晨,三人來到了一道遍布箭竹毫不起眼的漫坡,山山箭竹相連,也成一種景觀。上山無路,三個人彎彎曲曲在箭竹叢中左一鑽,右一鑽,均鑽濕了衣衫頭發。好不容易到了山頂,仍無什異處,隻是滿山的香氣特別,腳下特別柔軟。細嗅之:香,是樹香、草香、花香、泥香;細觀之:軟,是腳下的葉軟、根軟、藤軟。林間的腐殖質已達幾寸厚,這是真正的原始森林了。
  氤氳的香氣中,看著遠處一片蒸騰霧氣,真的疑似到了仙境。
  
  便在此時,雲層突然破開幾條縫隙,煙雲繚繞中頓時霞光道道,竟然有一片宮殿出現在霧中。宮牆廊腰,鍾鼓帷帳,清晰可見,還有一隊隊麗服的宮人穿行其中,時隱時現。林一顰雖然知道這是海市蜃樓,但這奇景她也未曾親見過,三人目瞪口呆的盯著這如夢如幻的場景,均作聲不得。
  
  周顛看了半天,突然大吼一聲:“這莫不是玉皇大帝的天宮?待老子去弄幾顆仙丹仙桃來嚐嚐!”當即大步向前走去,這個傻子竟是把幻境當作了真實。林一顰啞然失笑,上前追上去拉他。
  
  誰知周顛身形一晃,突然消失了蹤影,小林心中一驚,跟著腳脖一緊,突然失了重力,直直向下墜去。
  原來這海市蜃樓出現在峽穀盆地之中,他們三人站的地方就是萬丈懸崖,但穀深霧濃,竟然誰都沒有發現,周顛一腳跨下懸崖,條件反射下回手抓住了林一顰的腳踝。但她哪裏有力氣撐住這麽大一個活人?當即也被拉的直直墜下崖去。她心中電光般一閃,登時醒悟,但這時明白已然遲了。
  
  韋一笑也是大驚失色,所幸他輕功當世無匹,條件反射般的跟了上去向下一縱,,一手扒住崖邊岩石,一手拉住了林一顰手掌,將他們二人下墜之勢止住,三人串成一串,虛虛晃晃的吊在萬丈懸崖之上。
  隻是周顛拉著小林腳踝,兩個人的重量加上下墜的大力,實在非同小可。隻聽“哢哢”兩聲,林一顰的手腕肩膀同時被拉脫了臼。
  這一下疼的她幾乎當場暈厥,驚呼一聲,閉嘴忍痛,把嘴唇也咬出血來。周顛哇哇亂叫,韋一笑心痛如絞。隻是形勢危急,生死之別全係於這一刻,容不得片刻耽擱,隻能咬了咬牙,緊緊攥住她已經脫位的手將他們兩人拉了上來。
  
  林一顰臉色蒼白,疼的望天忍淚,所幸武林人士跌打損傷都是常事,一般都會點接骨的法子。韋一笑把她擁在懷裏,手法輕巧的接骨複位,隻等接好了就去把周顛狠狠揍上一頓。
  周顛死中求生,這一下也是驚的不輕,卻不想連累了團裏最弱的人,心中也是懊惱後悔。見林一顰紅了眼圈,不禁焦躁的喊道:“瞧!瞧!所以老子討厭女人,這麽點事就哭,輕輕拉一下手就脫臼,要是床上……”
  
  韋一笑臉上登時變色,怒氣變做了殺氣。
  
  周顛說話從不經大腦,這一下也知道自己說的過了,登時住口,卻又抹不開麵子道歉。楞了楞神,“哢哢”兩聲,伸手把自己一邊肩膀並手腕卸了下來。
  
  ——————————我是周顛的話實在包含神秘奸情的分界線—————————————
  
  以後的旅程周顛充當了行李員和打雜工,負責背著所有裝備食物,探路打水生火一手包辦,雖然還是嘟嘟囔囔的抱怨,卻不敢再說那些混話。
  
  又過了四五天,韋一笑他們帶的食物將盡,不能再在神農架逗留,準備再呆一天就回鬆柏鎮補充。行程最後一個景點就是燕子埡。
  
  燕子埡以燕子洞聞名,洞內棲息著數以萬計的金絲燕,洞外則是懸崖峭壁,幽幽深穀,景色十分神奇。林一顰上次到神農架旅遊時天寒時晚,沒有眼福參觀,因此這次極有興趣,翻山越嶺的路程走起來也不覺得累了。
  
  埡者,山口也。
  
  三人爬上山,見憑空一道鐵索橋懸在穀中,煙雨朦朧中搖搖擺擺,依呀作響,直令人擔心它索斷鏈絕,轟然砸下。鐵索橋的對麵就是燕子洞了。三個人踩著搖搖欲墜的橋慢慢踱去,但聞寒風呼嘯,隻覺山嶽晃動。周顛同學看來有些恐高症,臉色比林小仙還難看,因此他這些天也沒過來看看這個巨大神秘的洞窟。
  
  好不容易走到洞口,仰頭望去,寬高都有十幾米。進了洞來,裏麵空間更是巨大,像個大劇院般能同時容納幾千人。洞內十分涼爽,唧唧喳喳的燕子飛來飛去,似乎伸手就能抓到,洞壁光潔無比,幹燥的石壁上高高懸掛著燕窩。主洞將近4000米長,神秘莫測,很適合探險。可惜這時裝備簡陋,隻有幾隻火把,三個人越向裏走,洞就越來越窄,地麵也濕滑異常,慢慢摸索著走了不到幾百米,就隻能看見火把照耀的一點點範圍了。這洞倒也無甚怪異之處,三人正式撤退,回頭快走到主洞大廳時,突然聽見“啊”一聲慘叫,和重物砰然落地的聲響。
  
  三個人在神農架遊蕩了將近十天,從未見過人煙,此時都吃了一驚,以為有人遇到猛獸呼救,趕緊朝外跑。趕到主洞時,卻見一個男子臥倒在地,洞壁上掛著一條長繩,係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兒,正哭喊著“爹爹”。
  周顛上前查看,發現這男人頭朝地落下十幾米,此時頭骨破裂,已然沒氣了。看他身後背著個小竹筐,裏麵有幾隻燕窩,想來是采燕窩不慎,從石壁上跌下摔死的。
  
  孩子不知道父親已死,仍是爹爹爹爹的叫喊不止,周顛正準備把他救下來時,他突然一聲驚叫,喊道:“怪蛇!!怪蛇咬我!!!!”
  三人朝上一看,果然見一處岩石突起盤著一條兒臂般粗細的大蛇,生的甚是奇特,一條漆黑的蛇身,兩邊各有一個蛇頭高高昂起,竟然沒有尾巴,正是咬傷了冷謙的“雙頭蛇”。
  
  苦苦尋覓的怪蛇就在眼前,周顛一聲大喊,準備順繩爬上。但那個男孩兒也被蛇咬傷,擋在中間,隻能先將他救了下來。這蛇毒著實厲害,孩子剛剛被咬,手背牙印周圍已有青黑之色,他臉色蒼白呼吸急促,躺在周顛懷裏連話也說不出了。
  
  當日冷謙被咬,全仗著內力深厚,抵抗力強,運功逼出了一部分毒液才僥幸生還。但這孩子如此幼小,又無武功,眼見就要隨他爹爹一起去了。
  
  
  
  小知識:孫叔敖殺兩頭蛇
  兩頭蛇這種東西,自古以來就是不詳的象征,據說見者必死。
  漢賈誼《新書?春秋》:“孫叔敖之為嬰兒也,出遊而還,憂而不食。其母問其故,泣而對曰:今日吾見兩頭蛇,恐去死無日矣。其母曰:今蛇安在?曰:吾聞見兩頭蛇者死,吾恐他人又見,吾已埋之也。其母曰:無憂,汝不死。吾聞之:有陰德者,天報之以福。”
  
  嗬嗬,把同學們惡心到了。其實兩頭蛇是蛇的一種。但它並非長了兩個頭,而是頭尾長得極像(擬態),便於自我保護。該蛇常倒著爬行,以便受攻擊時用頭部反擊。俗稱兩頭忙。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麽安排跳崖?因為俺準備出全了武俠俗套劇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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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19:53

百裏緋

  上一話說到燕子洞中一個采燕窩的小男孩被雙頭怪蛇咬傷,命在旦夕……
  ——————————————————————————————
  
  正當三人都以為這可憐的孩子立馬就要斃命於蛇毒之時,洞穴中突然響起了一個沉穩可親的聲音:
  “蛇毒逸散就難救了,別動他,我來瞧瞧。”
  
  韋一笑和周顛心中具是一驚,這聲音遠遠從吊橋上傳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送入了三人耳中,便似說話之人近在眼前一般清晰。卻又中正平和,並不振人耳鼓,說話者內功之高之純,可想而知。這人每說一句,聲音便近了數丈,剛說完“瞧瞧”兩個字,洞穴口便出現了一位身材異常高大的老道士。
  
  隻見他身著一襲破爛髒汙的灰布袍子,結了個亂蓬蓬的道髻,甚是普通。相貌身形卻很醒目:龜形鶴骨,大耳圓目,須髯如戟。瞧他須發如銀,一尺有餘,怎麽著也得七八十歲了。臉上卻紅潤光滑,氣色極佳,顯然是位修身得道的高人。
  
  但不管這老道怎樣仙風道骨,韋一笑和周顛都知道知人知麵不知心的江湖道理,這聲音響起的同時均暗中戒備。林一顰卻興奮異常,因為她打小熟知的是另一套江湖理論,比如:
  “長著超長白發+胡子的絕對是曠世高人,和他要拉好關係。”
  “絕世神兵被麻布一層一層裹緊,絕世神人也被麻布一層一層裹緊。”
  
  這老道士從上到下都符合了標準高人形象定律,就差腦後一輪光圈加字幕標注了。小林同學當場便開口叫道:“道爺!仙長!快來救命啊!”雙手卻不由自主的去包裏翻找能充當簽名板的東西……話說林小仙的江湖理論向來對一錯百,被韋一笑等正宗江湖人士鄙視至極,但瞎貓也有碰上死耗子的機會,這次,她真的猜對了。
  
  老道士接過孩子,查看他傷口脈搏,眉頭一皺,麵色凝重道:
  “又是這兩頭忙,實在害人不淺。”接著伸手按在孩子背心“靈台穴”上,一股渾厚內力透衣傳過。片刻之間,孩子臉上一層黑氣並未退去,但呼吸逐漸平緩,不再發抖了,睜開眼睛小聲道:
  “我喘不過氣來,胸口好難受,我要爹爹……”看來這雙頭蛇的蛇毒屬於神經類毒素,影響到了他的呼吸中樞神經。
  老道仍是輸氣不止,微微笑著安慰他道:
  “好孩子,你爹爹等一會兒便來看你。你叫什麽名字?”
  孩子道:“我叫殷利亨,道爺,我的手好麻,是毒蛇咬的,我會不會死?”
  
  老道明明知道這雙頭蛇幾乎無藥可治,卻也忍不下心來實言相告,隻能裝出一副笑容來安慰道:“不會,你乖乖的睡一會兒吧,醒來就好了。”他知道人心神恐懼激動時會使血脈流動速度加快,毒液發作更快,當下點了孩子昏睡穴,收斂心神,勁貫於手,抓住他受傷的手臂。
  
  過了一盞茶時分,孩子手背的傷口中慢慢流出縷縷黑色血液,顯是被老道內力逼出的毒血。這等以內力療傷的功夫,功力深淺,立時便可顯示出來,絲毫假借不得。要知道周韋這等高手,即使自己運功逼毒,怎麽也要一炷香十分才能成,更何況這老道是幫個絲毫不會武功的孩童逼毒?韋一笑和周顛在旁觀看,心中具是既驚且佩。
  
  等到毒血流盡,孩子臉上黑色減退了幾分,老道收功起身,沉聲道:“故地重遊,我隻道這害人精早就滅絕了,誰知道還藏在燕子洞一條。這毒血雖然都逼出來了,但這孩子能不能活,還要看他造化了。兩位先把那蛇除去吧。”
  周顛忙叫道:“那可不行!我兄弟還等著活蛇製藥呢!”
  韋一笑遂把有人能用蛇煉藥之事告訴了老道。
  
  老道眉毛一翹,喜道:“果然天行有常,世上也有能治得這害人精的人!”當下把這毒蛇來曆簡略一講,原來這雙頭蛇並非長了兩個頭,而是頭尾長得極像,便於自我保護,俗名“兩頭忙”。
  周顛摩拳擦掌的要上石壁上捉蛇,老道囑咐道:
  “這蛇常倒著爬行,受攻擊時用頭部反擊,壯士還需小心。”
  
  周顛聽了此言,攀上石壁時,仔細觀察了一下這雙頭蛇,果然見它一頭張口吐芯,另一頭卻始終閉嘴,但假頭佯攻掩護真頭,兩個頭交錯晃動,便如一套攻守有度的拳法武功。可知天地間並非人獨有智慧,連周顛這等狂人也是咂舌不已。隻是畜生的智慧畢竟有限,碰到了周顛等有備而來的高手也是無法,他雙腿盤在繩上,空出雙手,出手如電分別抓住蛇的首尾,將它牢牢綁住,投入麻袋。
  
  救人如救火,此時不能再耽擱,韋一笑朝地上一蹲,小仙就飛撲了上去。老道抱起孩子,周顛背上毒蛇行李,一行人這就準備出發回鬆柏鎮。
  
  要知道燕子洞距離鬆柏鎮尚有近百裏山路,三人運起輕功足底加勁,均存著試試另外兩人的輕功之意。韋一笑輕功神出鬼沒,背負一人翻山越嶺如履平地,一方麵是後天機遇巧妙,一方麵則是天賦異秉而達到了非常境界,別人即使同門學藝,也絕達不到這等地步。
  老道心中暗暗稱奇,一麵奔跑一麵和他搭了幾句話,韋一笑隨口答應,並沒透漏己方身份,也並不曾詢問對方姓名。要知道這長途奔跑,內息運轉極為重要,換錯了一口氣也不成,兩人隨口說話,腳下卻絲毫不停。
  老道長袖飄飄,瀟灑穩重,正而不邪,靠的是是絕世無匹的深厚內力;韋一笑身形如鬼如魅,如風如電,則是先天後天,輕功達到了神奇境界。
  周顛雖然一路並不落後,卻沒法在保持速度的情況下開口說話。他平日最好鬥嘴講話,這時苦於無法開口,憋話的憋的滿臉通紅,氣悶之極。
  
  一個半時辰後,三人終於奔到了鬆柏鎮,站定了調勻內息。林一顰這一步沒走的,一下下到地上倒站立不定了,靠在韋一笑身上捶著腿道:“周顛,你先帶著道爺給孩子療傷去吧,等我緩一緩,再跟上你們。”周顛答應,說了地址就帶著老道離開。
  等他們背影消失,韋一笑才笑道:“這個謊還算可以,勉勉強強算過關了。”林一顰朝地上一坐,仍是捶腿不止:“這叫藝術來源於生活,我真的腿麻了。你別貧嘴啦,該幹嘛幹嘛去。”韋一笑當即轉身回到林中,不到一刻,擦著嘴神清氣爽的歸來,臉色不那麽蒼白了。當下扶著林一顰朝周顛說的地方走去。
  
  這位奇人並不住在鎮上,而是距離小鎮兩三裏的一片箭竹林中。綠竹迎風飄曳,雅致自然,竹林中幾間小小草廬甚是簡陋,卻圍成了一個小院,格局與中原的房子大有不同,有些少數民族的風格。兩人還沒走進院子,就聽到一個慌慌張張的聲音高聲呼喊道:
  “冷麵鬼!冷謙!我抓到那怪蛇啦!你還沒死透吧!~”就知道是周顛這廝。
  
  兩人相視一笑,推開一扇竹門,走進院中。這院子比外麵看起來好的多了,幾從小小野花似有心,似無心的點綴著小院,房簷下掛著無數的竹筒竹簍,並許多曬幹的蛇蟲。院中一張竹桌一把竹椅,做的甚是精致,看來主人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
  
  那老道抱著孩子站在院中,周顛仍是站在原地大呼小叫,卻並不進屋查看,以他那大大咧咧的個性,實在不像個會照顧人家隱私權的人,因此林韋二人都微覺奇怪。
  周顛喊了半天也沒人答應,不禁氣悶,嘟囔了幾句又開口道:
  “百裏姑娘!我抓來那怪蛇啦!你沒把我兄弟治死了吧?”
  
  話音剛落,隻聽“嗬嗬”幾聲嬌笑,屋中一個女子膩聲道:“我隻道你忘記大夫的名字呢,剛剛怎麽隻喊冷謙的名字?看來你心心意意隻掛念著他呀~”聲音嬌柔婉轉,既似怨懟,又似戲弄,聽得人心神一蕩。
  周顛抓了抓頭道:“不是忘了,我是怕他一死這蛇也白抓了。嗯……那個……大夫你就行行好,趕緊煉藥吧!這裏還有個小孩兒要你瞧瞧呢。”林一顰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很有奸情,難道周顛同學看上了這位大夫姑娘不成?當即猥瑣笑著朝周顛看去,卻見他臉上不是含羞尷尬的神色,而是一副後怕無奈的表情,不禁奇怪。
  
  隻聽屋中又是幾聲嬌笑,接著一片“叮叮呤呤”清脆響聲,正堂一扇竹門吱呀一聲打開,嫋嫋婷婷的走出一個女子來。她聲音嬌嫩如少女,年紀卻已經二十六七歲了,一張極為白膩的臉上一雙勾魂鳳眼似怒含笑,無風起波,氣質非常嬌媚。她服飾果然與中原人不同,白布蠟染藍花的對襟衫,水蛇腰上纏著一條色彩斑斕的繡花寬腰帶。最有趣的是下麵一條百褶裙,褶不過一寸寬,每條褶中卻藏著一條水紅色飄帶,帶子末係著一個小小銀鈴,一條裙子竟有幾十個鈴鐺,怪不得她一走動,就跟著叮叮呤呤的作響。
  
  她眼波流轉,朝院中人一一掃過,掩嘴一笑,露出了染著紅色的尖尖指甲,膩聲道:
  “哎呦~你明明知道人家害羞,還帶來這許多人來~”
  周顛忍著額頭青筋,壓著聲音道:“對不住了,老子……我這是人命關天的急事啊!”
  林韋二人均知道他素來無法無天,癲癲狂狂,從沒對人這麽有禮過,瞧他並非對這女子有情,看來不是有所求就是吃過她的虧。
  
  這女子格格一笑,仍沒任何著急的神色,柔聲慢語道:
  “那是奴家的不是了,小女子百裏緋見過各位大俠~”說話間又將場中人掃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韋一笑朝她多看了幾眼。
  
  那老道抱著殷利亨,心中早就著急,隻是有求於人不好插話,但這女子故意拖延,隻怕連累了孩子性命,當下沉聲道:
  “姑娘,救人要緊。”他瞧這女子似邪非正,不願多話。
  百裏緋這才慢慢走了過來,瞧了瞧殷利亨的傷口形狀和症狀,從腰帶中抽出了一根細長的管子,拔開蓋子在他口中滴了幾滴透明藥液。轉頭對周顛道:
  “蛇呢?”
  周顛趕緊把裝蛇的麻袋遞上,百裏緋接過,似乎對它的興趣非常大,寶貝一般的捧在手裏打開,接著心疼道:
  “寶貝~被這粗人捆的這樣緊,連皮都肋破啦,真可憐~”與對那孩子的漠然態度正是鮮明對比。她指了指左邊的一間房子,不再搭理院中的人,捧著蛇轉身走進正屋。
  
  韋一笑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直到百裏緋關上了門。
  
  ————————————————我是天要下紅雨的分界線——————————————
  
  男人愛看漂亮性感的女人,是正常,食、色,性也;女人愛看性感漂亮女人,更加正常,無他,欣賞比較而已。
  
  實際上,林一顰的猥瑣眼光也一直沒有離開人家百裏緋的臉、胸、腰,和那被裙子掩蓋、遺憾看不到的腿線上。結論是:臉輸了,身材可以匹敵,但氣場又輸了。三場兩負,稍微有點鬱悶。
  但百裏緋表麵感性嬌媚,對待人命的態度卻太也淡漠。林一顰自信人品比她好些(真的?),心情隨即舒暢。因此伊人消失後才發現韋一笑的異常,頓時覺得吃錯了藥般難受。
  她張了張口,什麽也沒說出來又閉上了,硬壓下了“死鬼你看什麽呢?她哪裏比我漂亮?”等等PH值小於7附加雷屬性的語句。
  嘛……也不能說是異常……這樣才算是正常才對吧?什麽女人都不看,才有大問題……這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是BG文吧飯卡?!
  
  反複糾結鬱悶,小林同學也沒把明醋潑出來,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事情,她還是幹不出來啊歎氣……不過韋韋原來喜歡這種妖魅類型的嗎?歹勢,老子好像走錯路線了哎……
  
  就在百裏緋關門走人的轉瞬之間,林小仙已經從本文性向問題一直考慮到自己披著小白皮的必要與否問題,臉上表情隨著心情變化陰晴不定,散發出濃濃的糾結射線。某韋氏天線接受到了這外星電波,愣了一下,突然開心的笑了。
  ——————————————————————
  
  門吱呀一聲關上,周顛噓了口氣,鬱悶的道:“這女人就是這樣,要不是她藥靈驗……”省略了半天也沒想出該把百裏緋怎麽處理,還是決定先去瞧瞧冷謙。
  老道抱著孩子坐在院中等待,另外三人得了住人允許,進了左邊那間屋子。
  這屋中瓶瓶罐罐的放了許多莫名其妙的東西,各種古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衝的幾乎讓人翻個跟頭。屋子中間一張竹榻上躺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就是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冷謙了。他一個多月中毒不能動彈,臉色蠟黃,瘦的脫了型,臉上線條如刀削一般。但冷冰冰的臉上一雙眼睛仍是精光閃爍,不失冰山帥哥本色。周顛撲了上去使勁晃了晃他肩膀,喜道:
  “冷麵鬼,老子就知道你沒這麽容易就死的!連閻王爺也討厭你這張臭臉啊!”
  
  冷謙“嗯”了一聲就沒了動靜。這兩人交情甚深,相謝已是多餘。
  周顛介紹了一下韋一笑和林一顰,冷謙一聲“見過,多謝。”就閉了嘴。他知道周顛肯定把自己祖宗八代都介紹清楚了,當下也不多費口舌,這四個字就代替了一長串的“A:在下***,江湖人稱****。B:原來是***,久仰久仰。A:不敢當不敢當”了。他號稱冷麵先生,卻除了冰塊外什麽調料都沒加,寡言味淡的很。林韋二人從沒見過這樣的人,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幸好並沒冷場,屋中全是周顛唧唧呱呱幾乎自言自語的吵鬧聲。
  
  冷謙口中向來沒有一個字是多餘,能將語言提煉到如此簡潔,就必須在出口前經過一番斟酌。其實他麵冷而心熱,關心感謝的話語也極盡簡短,心中卻早已下定決心要報答救命之恩。也隻有這樣的話語才是最真誠不帶一絲虛偽,所以這樣寡言的人也會有周顛這樣肝膽相照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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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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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54


午夜凶鈴

  上一話說到一位名叫百裏緋的妖魅女配出場,韋韋極不厚道的目不轉睛盯著人家猛瞧,加上周冷二人,神秘的奸情飄蕩在這小小院落之中……
  ————————————
  
  把二人世界留給這對感情好到讓人懷疑的兄弟,林韋二人走出屋子帶上了門。韋一笑此時心情非常之好,臉上的表情隻能用得意來形容。
  林小仙覺得心裏有個類似火藥撚子的東西騰的一下,點燃了。
  
  為什麽台風總是用女人的名字命名?因為憤怒的女人像台風,在氣壓下降的時候,就向四麵八方發揮威力。但在男人身上就不太可能發生同樣的風暴效果。一個男人憤怒時,開始好像很厲害,但是在構成台風之前,常常是吹到海上去了,因此餘威的級別是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的。
  
  林一顰的醋威延遲到這個時候,實在受不了嘲笑的刺激,於是她如水蓮花般抬頭溫柔一笑,輕輕的道:
  “韋韋,我本來不想問你,不過你都笑成這樣了,還是解釋一下吧,我會聽你說的……不然……”
  然後如川劇變臉般嗖然變色,化身為周身散發著洶湧風暴的母夜叉,凶霸霸惡狠狠的低聲吼道:
  “不然老子就休了你!!!”
  
  韋韋什麽也不說,直笑的前仰後合,眯眯眼活像隻偷到了雞的狐狸,對她上掐下踩的家庭暴力樂而受之。一個踩一個退,兩個人在院中跳了一曲硝煙滾滾的探戈,連那老道都忍不住搖頭微笑,摸著胡子勸道:
  “嗬嗬,年輕人火氣就是大,別生氣啦,我猜他看的不是人,是裙子,對不對?”前一句是安慰林一顰,最後這句話是問韋一笑了。
  韋韋這才收了調侃的笑容,跳到小林同學身後,跟順毛一樣摸摸她的卷卷頭道:
  “是啊是啊,嘻嘻,小的真的沒二心,所以爺就饒了咱吧~”
  
  林一顰成吉思汗,這一老一少兩個人什麽時候這麽默契了?況且看裙子跟看人有什麽區別?這家夥也是為老不尊……正腹誹中,韋一笑終於肯開口解釋:
  “武林中有個善追蹤暗殺的女人,誰也不知道她姓名長相,隻知道她不是中原人,殺人時必穿係鈴長裙,人送外號‘午夜凶鈴’。這個百裏緋來曆詭異,明顯會武功,又穿著這奇怪的裙子,我才多瞧了兩眼。這樣你就不會生氣了吧~”
  
  ————————————————我是真相大白的分界線———————————————
  
  林小仙蹲在院角畫圈,鬱悶的黑霧漂浮在方圓一丈。吃醋居然吃到了貞子頭上,真的會讓人尷尬到地底。
  韋一笑和那老道低聲討論了一下百裏緋的身份,但以他二人的閱曆也均無頭緒可循。何況這時還指望她治病救人,無論是不是‘午夜凶鈴’,都不能貿然驚動。韋一笑發了張“此人危險,禁止飼喂挑釁”的牌子給林一顰,不許她靠近百裏緋。
  
  這小院隻住著百裏緋一個人和幾百條蛇,空屋子不少,眾人就住了下來。根據周顛慘痛的前車之鑒,盡量不碰她那些瓶瓶罐罐。
  
  明教及明教家屬眾早已猜到了老道身份,畢竟武學修為深不可測幾可震古爍今,還曾經在神農架修行過的老道士,世上除了張三豐也不會有第二個。但相安無事之餘雙方也並沒多接觸,畢竟政治身份不同,說的清楚也沒意思。
  
  幾天相處下來,眾人均發現張三豐胸懷曠達,詼諧幽默,雖然身為武林神話人物,卻沒一絲“神性”,張真人人如其名,是一個喜歡小孩兒、真實可親的老人。他對“正邪”二字,自然有一番與世俗不同的見解。因此雖身為“嫉惡如仇,見邪必誅”六大派領袖人物,也並不在意韋一笑等人的明教身份。
  
  這天早晨,林一顰起來洗漱完畢,開始在院中做第九套廣播體操。自從她冬天受傷生病,體質就大不如前,常常發燒感冒小病不斷。韋一笑見過小林同學無聊時做的這套操後,就要求她天天必修,還要嚴格的劃卡考勤。林一顰感歎穿越到武俠世界居然還有擺脫不掉的早操和體育老師,幸虧韋一笑沒強迫她學什麽防身武功(這是因為你學也學不會,人家不想白費功夫)。
  
  張三豐抱著小利亨到院中散步,他天天服用百裏緋給的藥,這時蛇毒已經被控製住,雖然還是不能動彈,但起碼能張口吃飯喝水了。張三豐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小林的廣播體操,笑著問道:
  “這不是武功吧,可是強身健體的氣功?”
  林一顰想了想,覺得這個說法還是挺準確的,於是點頭稱是。
  老張顯然心情甚好,見到這套包含著軀體扭動拉伸、呼吸跳躍的10節廣播體操,非常有興趣。把小利亨放在竹椅上,走到院中對小林道:
  “我這也有套相似的氣功,卻沒你這套新穎別致,且練練看看吧。”於是拉開了架子,習了一套五禽戲。
  
  五禽戲相傳是由東漢名醫華佗模仿熊、虎、猿、鹿、鳥五種動物的動作創編的一套防病、治病、延年益壽的醫療氣功,它是一種外動內靜、動中求靜、內外兼練的仿生功法,和講究以柔克剛,以靜製動的武當內家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雖然這是中國民間廣為流傳的、也是流傳時間最長的健身方法,練過的人不計其數。但到了張三豐這等大高手手中使來,連林一顰這樣的外行人也能看出其與眾不同。時而凝重端莊、時而淋漓酣暢、時而雄渾剛健。俊逸處如風飄,如雪舞,厚重處如虎蹲,如象步,直讓人心曠神怡,醉心其中。
  
  他一招一式慢慢的演練一遍,又和在一起流暢使來。剛剛演到第一種熊戲時,如熊身側起,左右擺腳腰後,沉穩中寓有輕靈,深得其剽悍之性。旁邊一個清脆的童音突然響起:
  “這是黑熊!”
  張三豐回頭一看,正是做躺在椅上不能動彈的殷利亨。當即問道:“孩子,你認得這五禽戲嗎?”
  殷利亨麵色一紅,呐呐的道:“道爺,我不認得,我不是故意插嘴的……”
  張三豐並不生氣,笑道:“我們做個遊戲,我接著演,你看像什麽便說出來好不好?”接著閉氣,低頭,兩腿屈膝下蹲,重心移至右腿,左腳虛步,腳掌點地、靠於右腳內踝處,同時兩掌握拳提至腰兩側,站如虎威勢,兩手如提千金,輕輕提起,平身,吞氣入腹。
  “是大老虎!”林一顰還沒看出所以然來,孩子就高聲喊出。這果然是五禽戲中的虎戲。張三豐接著演練了猿戲、鹿戲和鳥係,殷利亨均猜中,把老張喜的眯眼誇他有天賦。
  五禽戲跟第九套廣播體操跨越時空的交流結果是發現了一個小小奇才。
  
  林一顰轉頭一看,見韋一笑和周顛不知什麽時候出來了,站在房簷下看老張練五禽戲。江湖中人極少見過張三豐顯示武功,這套氣功雖然是粗淺的健身功夫,但他意守丹田,形神合一,凝重端穩的風姿確實深具大高手風範,連周顛這天不服地不服的狂人也說不出雞蛋裏挑骨頭的話來,楞楞的回味著剛柔並濟的神韻。
  
  這一天太陽極好,韋一笑在院裏鋪了張油布,把采來的蛇膽一一晾曬。冰箱裏塞滿了熊膽,再不把蛇膽曬幹保存,就要變質了。百裏緋整天悶在在她自己屋中,廢寢忘食的侍弄那條兩頭忙,除了拿藥給冷謙和小殷利亨外從不出屋門一步。這一天她偶然朝窗外一看,見院裏一張油布上曬著幾百隻稀有蛇膽,不禁好奇心起,走出屋來。
  
  韋一笑假裝沒看見她,自己忙自己的。百裏緋瞧了一會兒,籠了籠鬢角頭發,低聲叫道:“韋公子,韋公子~”聲音回腸蕩氣,溫柔之極。韋一笑隻能站起身來打了個招呼。百裏緋問道:“不知道韋公子弄了這麽多蛇膽做什麽?”
  韋一笑答道:“做藥。”
  “治什麽病須得這麽多蛇膽呀?”
  “痛經。”
  百裏緋一楞,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遂揮了揮手笑道:“韋公子存心戲弄人家呢,痛經都是用些溫熱藥物來治,蛇膽卻是性寒,怎麽能治的病?你們找了哪個庸醫?~”
  這種常識性的問題韋一笑當然不會不知,卻不想告訴她童奶的事情,當即笑道:
  “鄉村無名大夫,說出來百裏姑娘也不知道。”
  “啊呦~說來聽聽嘛~或許我就認得呢?”百裏緋頭輕輕一側,撒嬌一般央求。
  
  就在這時,突然“啪”的一聲響,原來是林一顰踢開了廚房門,雙手端著一鍋冒著熱氣的湯走了出來,麵色非常不善。
  百裏緋笑了笑,朝韋一笑拋了個媚眼,水蛇腰一扭,一步一搖的走回自己屋中。
  
  韋一笑拿出幾副碗筷來幫小林乘湯,見她悶悶不樂,低頭喝了一口,笑道:
  “好酸,你放了多少醋?”
  林小仙悶悶的道:“她故意勾引你。”
  “她是故意氣你,不要中了圈套,什麽也別告訴她哦。”其實林一顰也沒有辦法,人家就是明著搭訕,她又怎麽使出原配對付小三的手段?
  接下來的幾天,百裏緋總是找借口接近兩人,但韋一笑口風極緊,又從不讓她單獨接近小林,因此也沒什麽意外發生。
  
  好不容易等了五日,百裏緋拿出了辛勤攻關出的科研成果,正式出關了。這成果不是片劑也非湯劑,而是一條小小活蛇。白膩的芊芊玉手上一條跟繡花腰帶一樣斑斕的小毒蛇不停遊動,詭異非常,讓人看的汗毛豎立。
  當她把這條蛇靠近冷謙脖子時,周顛忍了十天的怨氣終於控製不住發飆了:
  “奶奶的!百裏緋你別太過分了!這是什麽鬼東西?老子是要治病的藥,不是送他上西天的毒!!!!!!!”
  百裏緋被侮辱了看家的用毒技術,不再保持那狐狸形態,當場變色,冷冷的道:
  “哼哼,他還沒吱聲,你嚎什麽?瞧瞧這個!”說完拉開了冷謙衣服,眾人見他瘦出肋條的身體上,肩膀、胳膊布著十幾個蛇牙印記,不禁大吃一驚。
  
  百裏緋冷笑道:“你以為治毒就這麽容易,吃個藥丸就解了?若不是我一個月來以毒攻毒,化開了他血脈中的毒液,這個半截入土的家夥怎麽可能撐到現在?”當即轉身要走。
  冷謙一聲“沒錯”,算是敲定了周顛接下來悲慘的命運,他隻能忍著暴跳的血管,文不對題的求著這位姑奶奶毒蛇尊駕回頭咬上一口。林韋二人總算知道他這奇怪的禮貌究竟為了什麽。
  
  1號試驗品冷謙被小蛇咬了兩日後,四肢就能活動了,殷利亨才成為2號頂上。眾人均讚歎百裏緋蛇藝神奇,她卻埋怨道雙頭蛇抓來的太晚,冷謙還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後遺症,損傷了她療毒的尊嚴。
  周顛楞了楞道:“這老子倒沒瞧出來,冷麵鬼能動了呀?”
  百裏緋鄙視道:“四肢都能動,就是臉上不能動,這都沒發現,還好意思稱兄道弟。”
  周顛笑道:“沒關係啊,反正他就這麽張臭臉,神仙也瞧不出有什麽不一樣的!”實在是超級沒心沒肺。冷謙好像說的不是他自己,悠哉遊哉的穿衣吃飯。
  林一顰狂暈,原來冷謙的麵癱是因為中毒。這算是最符合本人特質的後遺症了……
  
  又過了兩三日,2號殷利亨也痊愈,張三豐喜歡這聰明伶俐的孩子,又憐惜他無父無母,決定帶回武當山當個小徒弟。要知道張三豐直到六十多歲才開始收徒授藝,揀選極嚴,若非根骨資質、品行性情無一不佳,絕不能投入武當門下,這小小孩童竟蒙張真人垂青,實在是難得之極的機緣,稱得上因禍得福了。張三豐當下根據前五個徒弟姓名,給他改名為殷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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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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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55


  
倚天年表
  話說總是有同學對本文人物的年齡輩分有些疑問,俺常常解釋以至於有時候把自己也弄迷糊了,因此這章先把倚天屠龍記的人物年表列一下,給大家個參考。以下資料完全來自原著,但金庸大神也沒詳細寫所有人的生辰八字,因此大多是根據原著推斷或者曆史人物的真實出生日期。
  飯卡是個嚴肅的劇情愛好者,所以事件發生時間、人物年齡絕大多數都按照原文設定,少數幾個為了劇情稍有修改。這個年表碼出來,我發現前文有幾處也誤推了兩三年,因此回頭修改一下時間線和人物年齡。
  (實際上這是很詳細的劇透了,聰明的同學可以推斷以後本文走向。)
  
  倚天屠龍記人物時間表:
  1243年:郭襄出生。
  1246年:張三豐出生。
  1262年:伊克西和瀟湘子偷盜少林寺《九陽真經》,藏在猿腹肚中躲過了搜查。
  1263年:郭襄獨自上少林寺,張君寶被趕出,倚天開篇。
  1273年:襄陽淪陷,郭靖、黃蓉以身殉國。倚天劍在郭襄手中,屠龍刀下落不明。
  1283年:郭襄四十歲,出家為尼創立了峨嵋派。
  
  約1305年:張三豐六十歲,開始收徒授藝。
  武當七俠雖然名為兄弟,但實際年齡差別很大,第一大弟子宋遠橋要比最小的莫聲穀大二三十歲,因此本文開始的1320年,估計前兩、三俠都已經學成下山,但殷梨亭小朋友還在念幼稚園(本文給他加了兩三歲),莫聲穀同學還沒出生。
  武當七俠與全真七子一樣,在曆史上,他們也是真有其人的。據記載,他們的真實生卒年月如下:
  宋遠橋(公元1295--1380年)
  俞蓮舟(公元1303--1387年)
  俞岱岩(公元1306--1379年)
  張鬆溪(公元1310--1394年)
  張翠山(公元1313--1346年)
  殷梨亭(公元1318--1403年)
  莫聲穀(公元1323--1357年)
  
  約1300年,韋一笑出生。
  約1305年,滅絕師太出生。(為了劇情,飯卡給方姑娘加了幾歲。)同年十歲的謝遜拜入成昆門下。
  約1310年,郭襄死,風陵師太接任第二代峨眉掌門。
  1317年,殷素素出生。
  約1320年,風陵師太死,滅絕接任第三代峨眉掌門。(原著滅絕還是十五歲的小姑娘時就被內定為峨眉掌門,方姑娘實在牛到一定水平了,以至於本文為了她和孤鴻子的奸情隻能拖後她入主峨眉的時間。其實第一版的倚天裏滅絕和孤鴻子是有婚約的,孤鴻子戰敗身死,滅絕才傷心出家。)
  
  滅絕、楊逍、孤鴻子、謝遜、韋一笑的年齡相差不到5歲,是一輩的,請不要再問為什麽楊逍不是和紀曉芙一樣大,而是和滅絕一樣年紀。因為楊逍本來就是和滅絕同輩。(被TV孫興版楊逍欺騙了感情的同學請麵壁思過。)
  
  明教高層年紀最老的是陽頂天和殷天正,比其他人大大約十三四歲,雖然左右二使和四大法王都屬於平級同輩,但由於楊左使四十歲還和雙十年華的紀女俠扯上混亂的男女關係、謝獅王居然和鷹王的女兒女婿拜把子,把明教的輩分徹底搞亂。如果再牽扯上張三豐、郭襄、滅絕的輩分問題,大家聚在一起開個 party就不知道該怎麽喊人了。
  
  1320年,本文開始,韋一笑遇到林一顰。
  此時韋一笑和林一顰都是21歲。謝遜25。
  1321年正月初九,林一顰被左使掛在城門上。以後劇情省略……
  
  約1322年,波斯美女黛綺絲上光明頂,豔驚四座,打敗韓千葉後封紫衫龍王。
  1323年,成昆做了小三兒,戴了綠帽的陽頂天走火入魔暴死,教主失蹤後,教中高層為爭奪教主之位,竟致自相動武。紫杉龍王私奔,白眉鷹王殷天正不聽謝遜勸阻,離開光明頂自創了天鷹教。謝遜不願卷入是非旋渦,攜同妻兒回去中原老家。同年七月十五日,成昆下了光明頂後,回到中原,去探訪多年不見的愛徒謝遜。成昆為了令明教自相殘殺,假裝醉酒,逼奸謝遜的妻子,乘機殺了他父母妻兒全家。明教陷入三十年的混亂分裂期。
  
  1336年,倚天屠龍記正傳開始,俞岱岩殘廢,23歲的張翠山結識19歲的殷素素,謝遜41歲,大鬧王盤山。三人漂流到冰火島。
  1337年,張無忌出生。
  約1340年,紀曉芙遇到楊逍,次年楊不悔出生。
  1347年,張無忌十歲,一家三口回歸中原。在張三豐的百歲壽宴上,張翠山、殷素素雙雙自殺身亡,張無忌身中玄冥神掌。
  1349年,張三豐再上少林,張無忌在漢水上結識周芷若,開始蝴蝶穀求醫。
  1351年,金花婆婆殺了胡青牛和王難姑。滅絕打死紀曉芙,張無忌送楊不悔去坐忘峰。
  1352年,張無忌跳崖,在一隻幾乎和老張一樣年齡的白猿腹中發現《九陽真經》。
  1357年,張無忌神功初成,再次跳崖。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二十歲的張無忌意外獲得乾坤大挪移,以一人之力抵擋六大派挽救了明教,當上第三十四任明教教主。明教眾帥哥此時都是五十好幾的大叔了,從此江湖青年人才凋零(寫到這一條,俺淚奔……韋韋啊你有個劇情控的娘親真是好命苦……)
  同年大都萬安寺塔上,張無忌攜楊逍與韋一笑從趙敏手中救出六大派。
  1358年,少林寺屠獅英雄會,謝遜入空門。朱元璋殺韓林兒,張無忌與趙敏退隱江湖,辭去了教主之位,楊逍接任。
  1368年,朱元璋建立明朝,開始嚴禁明教,屠殺教中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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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第二十九屆奧運會在中國舉行,同年林一顰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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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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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57

童子功

  當冷謙還在周顛的狂笑中協調四肢搞複健的時候,小殷梨亭已經可以跟著林一顰作改編版第九套廣播體操了。這倒不是他中毒不深或者恢複力強,而是張三豐對自己的徒弟實在太好,天天用絕頂內力給他疏通經脈,驅毒療傷。十天過後,殷梨亭不僅傷病痊愈,資質也和以往大不相同,幾乎脫胎換骨了。
  
  林一顰第一次收徒,雖然隻是教廣播體操,但麵對一隻超粉嫩巨可愛的正太,還是懷著激動的心情努力教學。隻是她常常以糾正姿勢的借口摸摸人家的小手小胳膊,再順便捏捏那軟軟QQ的臉頰,隨著以上種種行為,林小仙全身散發著一種奇異的光芒。
  (“正太有三寶:天真、可愛、皮膚好~嗯……加上聲嬌、體軟、易推倒也很合適……吾呼呼呼呼~~~~”)林小仙終於學會了在高手麵前吐槽一定要在括號內進行,可惜表情和眼神完全不能隱藏她種種神奇的想法。可憐殷梨亭同學的清白在遇到紀曉芙和楊不悔母女前就在這麽無知的狀態下沒有了……
  
  以張三豐和冷周等人的眼睛來看,這是一個大齡未嫁的可憐女子在泛濫無處可用的母愛。但以深知內幕的某蝙蝠看來,林小仙散發的才不是什麽母愛光輝,而是猥瑣的幼齒控光芒……
  
  ——————————————我是天下沒有不散宴席的分界線—————————————
  
  此時殷梨亭毒傷已好,老張故地重遊也該常回家看看了,於是一老一少謝過了百裏緋,啟程回武當山去了。冷謙還走不穩路,周顛、韋一笑和林一顰三人把老張送出了鬆柏鎮。
  
  看著殷梨亭小小的身影跟在老張身後,蹦蹦跳跳的消失在地平線上,周顛不禁大為感慨:
  “瞧這小屁孩兒都能飛了,冷麵鬼還在學爬,張老道果真有些道行,六十餘載的童子功不是白練的啊!”
  
  張三豐此時雖然已到了七十五歲高齡,但並未婚娶,仍是童男之體。其實古代沒有處男這個詞,而是用童男稱呼。這個童不是指兒童,而是指“童貞”,象征著純潔,童子功也不是小孩子才能練的,而是“處男專用武功”。
  
  在神奇的武俠世界中,童男子的可貴和特別是常常被這樣以羨慕的口吻強調的,從未泄過精元的男人比常人更有機會練成絕世神功。這就是口無遮攔的周顛佩服老張的地方了。
  
  這句話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常識,本來也沒什麽不妥。隻可惜這是十四世紀武俠世界的地球常識,而不是二十一世紀無恥小白星的常識……
  
  於是……以為童子功就是兒童專用的ET林一顰很正經的向發問了:
  “等一下……他都那麽老了,怎麽能練童子功?”
  
  周顛一愣,鑒於以往的慘痛經曆,他極其罕見的斟酌了一下程度,才開口答道:
  “呃……因為他到現在也沒取老婆啊。”(飯卡翻譯:因為他這麽老了還是處男。)
  
  林一顰更加摸不著頭腦了,因為在她成長了20餘年的潛意識裏,取了老婆的男人和他是不是處男是完全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沒有婚前性行為就結婚了?你哪個星球來的?小林同學依然沒有理解這個“童”字的終極奧義,於是讓周顛囧囧有神汗濕衣衫的問題2新鮮出爐了:
  
  “童子功和沒有婚娶有什麽關係?”(韋周聽到的含義:處男和有沒有娶過老婆的辨證關係是什麽?)
  
  一隻烏鴉嘎嘎叫著慢慢飛過,初夏的清晨在陣陣涼風吹拂下尚無暑氣,但可憐的周顛同學背後開始冷汗連連了:
  “童子就是沒娶老婆,什麽關係不關係的……”
  
  韋一笑始終一言未發,但周顛突然感覺到某個方向射來的冰冷視線,一冷一熱,尷尬窘迫的讓他極其難受。古代生理衛生常識概念哪裏是那麽好普及的?於是完全不合適當街道婦聯主任的周顛同學當場抓狂了:
  
  “老子怎麽知道!你怎麽不去問臭蝙蝠?!”(翻譯: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太深入了,你還是去問你家那口子吧。)
  
  突然被吼了這麽一嗓子的林小仙簡直莫名其妙,她一邊試圖理解,一邊看向臉色已然不善的韋一笑,很嚴肅問道:
  “沒婚娶的就是童子,那韋韋你也練童子功嗎?”
  
  現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好似暴風雨前的寧靜……………………
  
  如果由萬能的上帝視角再來翻譯一下,林一顰的這個問題就相當於在公眾場合當麵問一個成年男子:“你是不是處男?”(而且還有你有沒有處男膜守宮砂的隱含意……)
  
  這樣讓人五雷轟頂的問題無論在哪個時代哪個星球哪個次元都有夠讓人orz的,偏偏發問的人一片茫然完全不懂,而聽到的兩個人則囧囧有神的完全理解。於是真的是如假包換的童男、但真的沒練過童子功的韋韋同學人生中第一次被囧神完全完全的打倒在地黯然銷魂了…………
  
  一片完全靜音的死寂過後,周顛同學突然暴發出了縱穿雲霄三千丈,橫貫神農九百裏的狂笑,連站立都不能維持,直接捧著肚子笑滾在地……
  
  韋一笑的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黑,忽青忽紅,在瞬息之間接連變換了好幾次,囧的幾乎經脈逆轉走火入魔,心中是否要殺人滅口的念頭也接連變了幾次,於是明教五散人隻差零點零零一的克製,就差點變成了四散人。還好明教不許殘殺自家兄弟啊……
  
  韋一笑一聲不吭,踢了周顛背心一腳,把他定在了地上,抓住了仍在茫然狀態的林小仙瞬移回了百裏小院。隻見一道青色的殘影瞬間收拾好了兩個背包,冷謙隻來得及吐出:“後會有期”四個字,韋一笑點了個頭就抓著小林同學飛出了院子。
  周顛仍然以抱著肚子的形象倒在鬆柏鎮外三百丈的某棵大樹下,他穴道被封,不能出聲也動不了,可仍然止不住的抽搐,悶笑的幾乎內力逆流當場內傷。
  
  —————————————淚奔有個兄弟叫做囧奔的分界線——————————————
  
  集合A:身負武功的高手不是萬能的。
  集合B:聰明人也並不是麵對任何情況都有應對方法的。
  求:A和B的交集。
  
  答:結合了高手和聰明人兩種形態的青翼蝠王韋一笑(未來時態),也會有無法辯駁、無法發火,隻能華麗麗囧奔的情況。
  結論:蝙蝠這種生物的終生天敵是無恥小白星ET。
  
  小林同學一邊開車一邊偷眼瞧著韋一笑。某蝙蝠坐在副駕駛座上沉默是金,胳膊搭在車窗上支著腦袋,假裝看風景。
  “呃……韋韋,你別不吭聲好不好?”
  沉默。
  “我說錯話了……對不起啦,我真誠的向你道歉。”
  沉默+1。
  “隻有周顛一個人聽到,再說他也不是外人……”
  某人動了動手指骨節,“哢哢”作響。
  “啊,是外人,他當然是外人!你才是內人!”
  沉默+2。
  “話說不知者不罪嘛,我又不知道你沒練過童子功……”
  “哢哢……”
  “咳,你當然練,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練童子的功讓別人說去吧!”
  “哢!哢!”
  “不、不,韋爺自然是愛練不練,那個時練時不練……”
  已經處於暴走邊緣的韋一笑目無表情的扭過頭來,緩緩的抬起那隻青筋暴起的手,慢慢的搭在了某ET的脖子後麵……
  
  幹擾駕駛員注意力,是安全行車第一大忌。
  對駕駛員使用寒冰綿掌降級版,屬於以上幹擾條例。
  
  “哎呦!好涼!!我要凍僵了你這變態內力怎麽比冰箱還冷!!!放手!!!!!要撞車了!!!!!!!!!!!!!!”
  
  林一顰看著野豬保險杠上與山壁親密接觸造成的凹痕,欲哭無淚。
  “我向金庸大神發誓,永遠屏蔽那幾個字,再說就封我IP好了……”
  
  韋一笑一時激憤引發了人類曆史上第一起機動車事故,雖然兩個人都沒受傷,但低氣壓還是彌漫在野豬周圍,蝙蝠失控的原因林小仙仍然茫然中……
  飯子曾經曰過:無知者無罪,但必受懲罰。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次獨角戲一般的“吵架”,罪魁禍首最終會因無知受遭到報應的……
  
  ———————————————我是繼續上路的分界線————————————————
  
  林一顰有生以來最鬱悶的旅行大概就是這次了,熊膽蛇膽基本備齊,靈藥就在眼前,可是……
  “我們順便去荊州古城看看好不好?”
  “嗯。”
  “接著在漢陽住一天,出了湖北去安徽找童奶。”
  “嗯。”
  “出來的時候沒帶吃的,前麵的村子我去買點。”
  “嗯。”
  “你肯定覺得我貌如天仙膚如凝脂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
  “怎麽不嗯了?”
  無論林小仙使用任何耍賴套話的招數,韋韋始終不肯主動跟她說話。
  
  出神農架的第二天下午,兩個人驅車趕到了漢陽府(今武漢)。
  漢陽曆來是長江中遊商船集散的地方,運輸業、商業和手工業都很發達。南宋詩人陸遊在經過這裏時,曾寫下“市邑雄富,列肆繁錯,城外南市亦數裏,雖錢塘、建康不能過,隱然一大都會也。”來描寫此處的繁華。元朝中後期雖然發展停滯,但仍是華中地區最大的城市。
  
  這樣一座曆史悠久古跡甚多的繁華都市,本來可以賞玩閑逛的地方非常之多,可少了毒舌陪伴的旅程,真是如大蒜拉麵不加烤肉,鴛鴦火鍋沒放辣椒,索然無味之極。林一顰連去小吃街補充能量的心情都沒有,直接客棧check in補覺去了。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上午,遠遠傳來的各種喧嘩的叫賣聲襯得屋中非常寂靜。林一顰探頭一看,韋一笑的床鋪被褥還是和昨天住進來的時候一樣整齊。
  相識以來,第一次,夜不歸宿。
  林一顰在房間裏等了一天,沒有一個青色的身影從窗戶外翻進來,也沒有一張笑得極端惡劣的臉來叫她吃飯。
  
  當夜幕降臨,月上中天,燈芯剪了三次,細不可聞地“咿呀”一聲,門輕輕的開了。
  
  韋一笑進得門來,就看到林一顰坐在桌邊,以手支頤,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一邊的行李還是像昨天住店進房時那樣放著,一動都沒有動過。
  她……在等他嗎?
  他沉默著。
  被等待的感覺如此奇妙,以至於時間在這一刻都靜止了……
  
  劈啪一聲,燈芯輕輕爆了一下。她立時驚醒,於是便看到了立在門口月光下的他。他不知道說什麽好,而她看起來也不像有什麽要說的樣子,於是兩個人又是沉默。他躊躇了會兒,轉身關門,桌邊坐下,伸手取了茶壺,卻發現空空如也。愣了一刻,終於撐不住開口了:
  “吃飯了沒?”
  “嗯。”
  “出去吃的?”
  “嗯。”
  ……
  好麽,昨天他怎麽回答她的,今天她倒是全部學會了。
  兩人一時又無語。
  然而老天成心不給她麵子。小仙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咕叫了。在這麽安靜的夜裏,在這麽無語的氣氛裏,便分外……引人注意一點。
  韋一笑多麽了解這頭披著女人外皮的豬,知道她時時刻刻嘴都不肯閑,正餐之外還有零食,怎會有如此反應?眉尖一蹙,經典的鄙視你的八字又擺了出來:
  “說謊。”
  “嗯。”
  “……為什麽不去吃飯?”
  “不敢。”
  “不敢?……”天下紅雨了吧,這無恥星ET居然還有不敢的事情?別說是出門吃飯,就是昨天那麽驚世駭俗的話,她不也脫口而出,毫無顧忌麽?
  “有什麽不敢的?難道……你可是看到了那個人?!”
  “不是。”
  “那又是為何?”
  
  林一顰本來一直低著頭,聽到這句,頭越發埋了下去。等了半天,韋一笑幾乎疑心自己是不是進錯房間,又或者麵前這人已非原主而是易容的他人了,她才輕輕道:
  
  “我,……怕等不到你,……怕你不回來了,更怕你回不來了。怕你嫌我煩了,一個人去光明頂,”頓了一頓,慢慢的,抬起頭來,一字一句的道,
  “我怕你不要我了,”
  
  “怕你忘了,你曾經說過,你絕不會拋下我。”
  
  如豆的燈火明滅搖曳,她眼眶裏閃動著什麽,是什麽讓他極度心疼又極度後悔的漣漪。
  說罷,說罷,她等了這麽久,告訴她……
  
  “我沒有忘,也永遠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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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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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19:58


 以下是林小仙此時的心裏話:
  “感謝朱軍,感謝倪萍,感謝趙忠祥老師,感謝CCTV,感謝MTV,感謝Channel V。老子設計了一上午默背了一下午複習了一晚上學習揣摩練習催人淚下楚楚可憐動人心魄簡直可以獲得奧斯卡的台詞老子就不信煞不到乃這個敢玩兒翹家的???再接再厲繼往開來乘勢而上……”
  
  “真的?你不會不要我?”
  “真的。”
  “你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會要我?”
  “嗯……”
  “你什麽時候要我?”
  “???”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天氣這麽好,不如就現在吧。”
紅綃帳暖
“好。”
  
  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韋一笑收了平日惡劣乖張的笑容,抬頭正色看著她,眼睛裏透漏著從未有過的認真。林小仙本來稍微後悔話題進入的太直接,可是……
  有沒有搞錯?這麽幹脆答應了???
  小林同學還以為自己餓過頭出現了幻聽,捏了一下臉確定不是做夢後,喃喃問道:“你說什麽?風好大我沒聽清……”
  “我說,好。”
  韋一笑再次重複,身形一動,腳步堅定的走近她身邊。林一顰頓時覺得一股強大的氣勢籠罩全身,在本能驅使下,她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朝韋一笑臉上望去:仍是那慘白的臉色,細眉薄唇,眼睛是不摻一點棕色的純淨的黑。
  不過……平日裏總是推三阻四、自己一認真就羞澀瞬移的家夥怎麽突然會開了竅?難不成……  
  林一顰嘴角抽搐,心中疑惑非常,開口確認此蝙蝠身份:
  “提問。”
  “回答。”
  “我吃什麽過敏?”
  “魚蝦。”
  “蔡邕墓裏有什麽?”
  “廣陵散。”
  “怎麽讓饅頭變熱?”
  “食物加熱器向左旋轉1分鍾。”
  “什麽時間你對我說:“你真是個纏人的小妖精。”?”
  “……我從沒講過這句話。”
  “……好吧……你是真的……”排除了帶著人皮麵具的極品男配,這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不是NP文……
  
  林一顰心中疑惑未解,古怪的果然還是昨晚的空白時間,難道韋韋被猥瑣星UFO抓去洗腦了?她猶豫一下,接著問道:
  “那個……我能不能問問,昨天夜裏你去了哪裏?碰見誰了?”
  
  韋一笑慘白的臉色泛起一絲奇異的紅暈,但瞬間又消失了,他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林一顰點頭,互不幹涉原則顯然不適用於這個時候。
  韋一笑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攥緊了拳,低聲道:
“……好吧,我昨晚去了妓院。”  
  
“哢嚓!!!!!!轟轟轟轟轟!!!!!!!!!”
  小林同學身形一晃,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緊接著就是“轟隆隆”響成一片的九天霹靂神雷,把她劈的頭頂青煙眼冒火花,空中亮起了幾個閃爍著懊悔之光的大字:
  
“沒了,韋韋的第一次沒了。”  
  小林同學此時幾乎腸子也悔青了,可是為什麽?韋一笑機智精明,社會經驗極其豐富,可這個方麵卻異常青澀,她幾次明言暗示投懷送抱,這家夥都跑的比兔子它爹還快,難道昨天的話錯的如此離譜,才把他刺激到這個地步?(一聲歎息,沒錯……)
  
  韋韋眼神轉了開去,支吾著道:
  “不過……我沒、沒……”
  林小仙心中又升起了一絲希望,難道還沒被人搶先?
  “那你去做什麽,觀光嗎?”
  
  一句玩笑之言卻正中紅心,韋一笑平日伶牙俐齒,騙人跟吃飯一樣容易,但這時不知怎麽,一麵對她的眼睛就再也不能撒謊,強裝鎮定嚴肅的表情到現在,再也無力支持下去。於是咬了咬牙,小聲道:
  “我……我在房頂上瞧……所以現在會了……”話未說完音量已低到人類聽力極限。  
  ———————————————我是服了,徹底服了的分界線——————————————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Impossible is nothing.
  猴子也有掉下樹的時候。
  
  林一顰這囧神附體、從來隻有她囧別人沒別人囧她的份的無恥小白星ET,終於有一次被囧翻成orz狀撲倒在地了。
  月黑風高,一隻青色(同青澀)的大蝙蝠,倒吊在妓院的房頂窗外,神色詭異的朝那狎昵的銷魂之所偷窺……學習……觀摩……
  
  林一顰的臉色如同盛夏綠葉,聲音顫抖的好似深秋枯葉:“NND,這不是霹靂驚雷,這簡直是三千萬伏的連環球狀閃電啊!!!”
  AV確實是男生知識來源之一,但也不帶看真人表演的啊!旁人絕不敢也絕不屑做的事,他就這麽瀟灑的窺了並坦白了……
  青翼蝠王韋一笑,果非常人也!
  
  作為一個穿越人,最得意的地方也就剩下精神適應能力了。林小仙失意體前屈了三分鍾後,慢慢爬起身來,努力把臉上表情扭到正常頻道。
  
  好吧,朝思暮想垂涎三尺的大魚終於上鉤了,哪裏還有放走的道理?
  她不是不明白,韋一笑行事肆無忌憚膽大妄為,卻一直糾結於青澀的CN身份,不敢貿然答應她的邀請。以韋韋奇異的行事風格,才會去學這等驚世駭俗的入門教程,坦白時又把自己囧成這樣,想來實在可愛至極。
  
  看著韋韋飄來飄去的眼神,林小仙不怒反笑,上前兩步,輕輕摟住了他的腰。
  韋一笑全身一僵,正手足無措中,隻覺得耳畔一暖,一個溫柔曖昧的聲音低聲耳語道:
  “好吧,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你既然這麽有心,不如我們今晚就來試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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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20:16


 巴三是個賊。
  而且是一個一貫堅守著“賊不走空”的職業道德、有著良好操守的賊。
  今夜,他將進入一個從未有人探索過、想象過的密境……
  
  簡單敘述一下地點:本朝最大的客棧連鎖集團第038號分店:隆中悅來客棧。
  簡單描述一下環境:月黑風高猿嘯哀。
  簡單明確一下目的:不盡財寶滾滾來。
  (好了,時間地點人物都齊全了,飯卡,上菜。)
  
  巴三使出家傳絕學,偷偷潛進悅來客棧的3號院中,卻見一扇窗戶仍然透著燈光,且有人說話。一個職業的賊,是不屑於幹強盜闖空門那樣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的。而耐心,則是《開開心心做個賊》守則第一條。於是他照常伏在窗前等待屋中人熟睡。
  
  隻聽屋中一個男子聲音低聲道:
  【……你別扯我衣服……】
  又聽得一個女子不滿道:
  “為什麽隻許你扯我衣服卻不許我扯你衣服?”
  【……】
  “好吧,剪子包袱錘決定順序,很公平吧?”
  
  巴三聽到這一句似怒含怨的嬌聲叱責,不禁虎軀一震,散發出一股猥瑣之氣。
  “這!這明明是華麗麗的奸情呀!”
  他登時打起十二萬分的勁頭,支起耳朵聚精會神的繼續旁聽……
  
  “滅哈哈哈~我贏了~~”
  【等一下,你慢出。】
  “納尼?!怎麽會……你眼背看錯了!”
  【不可能,再猜一次,不許作弊!】
  “……好嘛……”
  
  以上對話交錯重複十遍,中間過程省略。
  
  “……好吧,這樣猜到天亮也不成的……我們還是同時動手好了……”
  
  衣物沙沙作響聲。
  心急難耐的巴三倒抽一口冷氣,凝神靜氣湊近了窗戶,伸出了一根沾了口水的手指……  
  【把外袍披上。】
  “嗯?你不會又要落跑……”
  【清場。】
  
  話音剛落,隻聽“哐”的一聲巨響,巴三頭上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就此沒了知覺。  
  林一顰眼前也是一黑,因為韋一笑突然抬手把燭台扔了出去……好吧,熄燈也是H的正常程序……
  “……有人偷窺?”
  【現在沒了。】
  “我可不可以說是報應……”
  【……還要不要?再繼續下去我不保證還能停下。】
  他聲音悶悶的沙啞著,似乎努力在壓抑著什麽。
  
  此時兩人衣襟已經散落淩亂,林小仙望著韋韋隱隱露出的年輕結實的胸膛,用力吞了下口水。夢寐以求的美味蝙蝠就在眼前,不把他撲倒是不是太可惜?再次有他自願的機會,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倘若被哪個精明狐媚的女人搶先……
  
  林一顰咬了咬唇,下定決心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今夜一定要把韋一笑就地正法。於是她抱著必死反攻的決心,再次摟住了他的脖頸。在這無言的柔軟暗示下,韋韋猶豫了一刻,便伸手把她攬在懷中,摸索著褪下她已非常單薄的衣衫。
  
  【……這是什麽?】
  “……這是Bra,天地間獨一無二的法寶。”的複製品中的一件。
  【你天天穿著護甲?】
  “= =|||是啊……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主要是為了抵抗一個叫做下垂的邪惡敵人……
  【……除非我死了。】否則不會讓你挨刀。韋一笑的眼睛亮的猶如暗夜星辰,映的她心中泛起層層漣漪波光,打斷了她種種胡思亂想。
  隻是這顆星星還是這樣青澀,上下摸索找不到解開的方法。
  
  好吧,好吧,本來就是我先對你卸下心防,是誰說先淪陷的就是輸家?
  
  她飛紅了臉頰,伸手解開了背後的暗扣,又輕輕拉下了他散落的裏衣,露出了如豹一般消瘦結實、線條優美的的背脊肩胛。
  
  “推倒推倒推倒……”
  麵對讓人失去理智的誘惑,林小仙默念神功口訣,輕輕把韋韋推向床邊……  
  但是,色令智昏確實是一句值得流傳千古的警句,衝昏了頭腦的林小仙忘記了一件事:決定攻受關係的不僅僅是經驗和主動與否,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還是實力。
  於是韋一笑幾乎沒感覺到反抗,一個轉身就把她輕鬆壓倒在床上。
  
  感受到身上不輕的重量,動彈不得的林小仙頭上落下一滴冷汗,開始為自己的魯莽後悔,心中暗想:是不是該把上下關係猜拳決定一下再……
  
  韋一笑沒有動作,他默默看了她許久,眼睛緩緩閉上,張開,又閉上。再次張開時,漆黑的眸子已經深邃到如同黑洞一般,吸盡了世上一切光亮。對這個陌生的表情和這股強悍男性氣息的恐懼,讓林一顰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所有勇氣似乎在一瞬間就被這個含著欲望的眼神消滅殆盡。  
  韋一笑看著她的眼睛,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頭發,用緩慢低沉的語調輕聲安慰道:
  “別怕,是我,別怕。”
  說完俯身深深吻了下去……
  
  兩個陌生人在未知的世界相互碰觸、相互試探,然後彼此熟悉,成為彼此最重要的存在,仿佛從生下來就是為了將要到來的融和。
  
  他看著她白皙玲瓏的身軀,好像在瞻仰生命中最最神聖珍稀的寶物;她在他灼熱的目光中微微顫抖,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卻被他抓住了手掌親吻。柔軟溫暖的掌,纖細嬌嫩的指,尖尖的指甲總像小貓一樣撓亂他的心;他粗糲的掌包裹著她小小的手,她溫暖的手包裹著他孤獨的靈魂;這樣軟弱無力的、從未沾染過鮮血的手,卻給了他難以置信的慰藉和力量。
  
  他體質異於常人,體溫總是比正常低。冰涼的吻落在她身上,引起了陣陣戰栗,也沸騰了他體內血液。
  “冰箱終於變暖爐……”林一顰滿意的咕噥了一句,她受了寒後總是怕冷,對這具人工暖爐早就覬覦已久,於是抬手環住了韋一笑堅韌的腰,雙手落在他結實的背上,來回描畫著線條流暢的肩胛。  
  韋一笑倒抽一口冷氣,低沉平穩的喘息頓時紊亂,啞著嗓子低聲道:
  “別……別動手……”
  林小仙這色女怎會乖乖聽話?在他耳邊嗬了口氣輕笑道:
  “為什麽隻許你對我動手,卻不許我對你動手?”說著狼爪又移到他腰側,指甲輕輕刮下一條悠長曖昧的弧線。
  韋一笑氣息為之一窒,忍不住“唔……”一聲呻吟,緊緊壓在她身上,阻止她狼爪繼續肆虐。  
  林小仙剛要抱怨,隻聽“啪”的一下斷裂聲響,轉頭一看,原來韋一笑心神激動之下,竟然把床板硬硬抓碎了一塊。
  小林同學頓時一頭黑線,趕緊開口安慰道:“別、別激動,H如此美妙,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韋一笑緊壓住她雙手,埋首在她頸窩中喘息了許久,才壓抑著衝動悶聲道:“所以告訴你別動手……我不想弄傷你……”想到這一下如果抓在她身上……不禁冷汗連連後怕不已。此時形勢就算神仙羅漢也停不了了,韋一笑反複思慮無策,終於狠了狠心,撕下一條床單把她雙手拉高綁在一起。  
  這一招捆仙鎖完全出乎意料,林小仙頓時尼加拉瓜雨季瀑布汗,趕緊試圖抽回狼爪。但她微弱的反抗在韋一笑鐵箍一般的掌握下幾乎約等於零,隻能顫聲求饒道:
  “韋韋、韋爺、韋大爺~~我、我很雷床頭柱的、我對SM真的沒興趣呀~~~放開我好不好?我向雷公雷母一齊發誓再不敢吃你豆腐啦_
~~~~”
  
  可惜她在這方麵的信譽度向來低到負數,韋韋理也不理,把她雙腕緊緊纏上寬寬布條,估摸著不影響血脈流通,才綁在了床頭上。
  
  韋一笑看著她濕潤的眼睛閃著驚恐的光,柔軟的身軀又因突然的束縛繃緊顫抖,憐惜中一股奇異的電流竄過全身……他趕緊閉上眼睛回憶程序,心中不禁慶幸:還好先去學了一下,不然這個時候手足無措該多麽……
  
  (某老鴇友情提示:昨晚有位新生明顯進錯了高階SM教室,請他的同學引以為鑒,學習H應該循序漸進。)
  
  吻,撫摸,皮膚的碰觸。
  他等的太久太久了,也太小心太謹慎了。
  因為如此重要,所以加倍珍惜。
  其實生命的軌跡無需學習就會納入既定的軌道,就像水無需指引就會流淌,花不需教導便能綻放。
  也許流淌的渠道不太通暢,也許綻放的過程不太美好,但齒輪契合,他們終將一起進入靈魂中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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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它娘親的旅程!!!老子寧願自己開車去!!!!”
  
  林一顰幾乎被排山倒海的疼痛擊到昏倒,掙紮不能,抵抗無效,心中之悲憤哀怨簡直無法用語言表達。
  韋一笑是一把二十年冶煉而成的名刀,刃無華自鋒,脊無芒自流,無聲無色,神物自晦,端的是絕世無匹。
  
  哎,這麽想真是好男人,可是你試試和一把名刀愛愛……
  
  林小仙忍淚腹誹所有寫無知H小言和無良H漫的作者,是哪個弱智說再痛苦也會有快感??讓她來替我……咳,不行,再疼也不能把他讓給別人……痛不欲生中她隻能用不停說話來分散敏感的神經觸覺:
  “救命啊……呼叫母星呼叫母星……韋韋,我要在上麵,我不要當M……”  
  可惜另一個人已經徹底淪陷,喘息一聲啞過一聲,分不出精力聽她在說什麽。模模糊糊中見她哭泣呻吟,韋一笑俯身摟住她,吻去她眼角淚水,低聲安慰道:
  
  “乖乖的別哭……等會兒給你買好吃的……”
  “我要吃藕粉桂花糕、茯苓糖餅和香菇肉包……”
  “好、好……”
  “我還要吃咖喱飯、芒果冰、全家桶……”
  “好……都買……”
  
  狂風驟雨中,兩個人都不清楚對方在說什麽……這件事告訴我們,男人在這個時候說的話都是絕對不可信的,就算是忠犬攻也一樣……
  
  ——————————————飯卡有愛提示:H前一定要吃飽飯—————————————  
  第二天中午,林一顰終於從不知是昏睡還是昏迷中醒來,覺得自己就像車禍現場的被害人,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沒有一處不難受的地方。勉強抬頭看了看,發現身上已被打理幹淨,換上了新的裏衣。不禁感歎這禽獸畢竟還殘存了一點點良心。
  
  韋一笑無言走過來,扶著她喂了一杯溫水,這個時候再問什麽“你還好吧?”“還疼不疼?”就實在太虛偽了。實際上他早晨起來查看她情況時,也不禁被懷中人嚇了一跳。  
  她疲累的臉上毫無血色,輕輕蹙著眉似乎還在忍受痛苦,嘴唇被自己吮咬的腫腫的帶著傷口,斑斑點點的淤傷手印遍布全身,更不必提床單上觸目驚心的殘血。韋一笑心中無限疼惜悔恨自不必提,而且……原來她還是……那就是說……
  
  混合著心疼、驚喜、懊悔種種混亂情緒的韋一笑默默喂水中……
  
  餓錯了,餓從一開始就錯列,當初餓就不該小覷這隻二十年未出鞘的純潔CN,如果不小覷了他就不會不搞身份調查就反攻,不調查餓就不知道他根本不是青翼蝠王而是一夜N次狼,如果餓不反攻就不會反攻失敗,不失敗餓就不會淪落到這被狼吃掉的淒慘狀況……
  
  混合著鬱悶、後悔、懊惱種種混亂情緒的林一顰默默喝水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巴三煮水同學友情客串。
評論啊!!請你們洶湧的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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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20:29

 
九真陰經

  林一顰的心理陰影非常嚴重。
  韋一笑的心理陰影更加嚴重。
  一個照本宣科不懂常識的小白誘受。
  一個根本走錯了鬼畜教室的忠犬攻……
  作者悲哀的宣布:本次H考試兩個人都不及格。必須重修《H—神秘旅程之入門篇》這門必修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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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夜的早晨是最美好的。
  當然,是成功的初夜。
  所以不及格的兩隻喝水喂水,相對無言,房間裏氣氛凝重至極。
  
  韋一笑腦中一團亂麻,糾結鬱悶更兼後悔羞澀,稍一回憶昨晚的種種,就恨不得學習某輪子功無火自焚。此時寧願被一群絕頂高手圍毆致殘並追殺千裏,也不想麵對這個尷尬的場景。
  不過糾結歸糾結,做過的事就要承認負責。所謂真正的勇士,就是要敢於麵對慘淡的蝠生!
  韋一笑放下杯子吸了口氣,咬緊牙關,一股真氣運於胸腹,回憶著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心法,使出攢了整整一個上午的勇氣,努力以平靜的語氣吐出了一句話:
  
  “你……餓不餓?
  
  “…………”
  
  林一顰頭爆鬥大青筋,幾乎再次昏死過去,真真是望天無語了。
  該說什麽好呢?小言一點就來個“你好壞~”的撒嬌哭訴(惡……),現實一點就應該發火怒斥更兼舉手抽打之,畢竟第一次就跟被XX了似的淒慘,作為身心都受創的被害人是有完全資格有理取鬧發泄一下吧?雖然是她自己沒考慮清楚實力對比就主動勾引,可韋一笑你也太狠了吧!哪裏有第一次就玩SM的?她脫臼的肩膀還沒複原呢就被上床頭柱了_
……難道是咱識人不清,此蝙蝠其實是披著忠犬皮的鬼畜攻?!orz……
  
  瞧著某人那強裝鎮定,實則無比慌亂的眼神,可憐的處男,肯定在為初夜表現不佳自責不已吧?哼哼,心理陰影果然是雙方麵的。據這廝交代,他還主動報了個學習班,可這上的是哪門子的跳躍課程!?真想剝皮沾醬生吃了之……
  
  不過……
  萬一打擊其自信心導致了ED(這個縮寫還記得不?)……她還真下不了狠心去責怪他……不過這個時候再聖母病發作鼓勵他一下,以後就真真不用活了。
  
  林一顰正在聖母和母老虎的取舍之間反複思量糾結,韋一笑背後已經冷汗漣漣。  
  她怎麽不說話……是不是不能原諒?確實,這麽嚴重的……實在不該……而且照出血量看傷的不輕,可是怎能讓大夫來看……難道看完殺人滅口嗎……怎麽辦怎麽辦……還是把那混賬妓院拆了吧?!(這都怪你進錯教室,關人家妓院什麽事= =)
  
  韋一笑已經混亂到要遷怒的地步,林一顰看見他身側的手攥成拳,無意識的一緊一鬆,站的跟電線杆一樣僵硬,可見已經緊張至極了。不禁歎了口氣,心道這場子看來隻能以後再找回來了。蝙蝠,你等著秋後算帳,倒找一百倍吧……
  
  韋一笑見小林蹙眉歎氣,心中一緊,正不知所措時,隻聽林一顰小聲歎道:  
  “狠心的家夥……”
  
  隨後抬起爪子朝他招了招。
  懿旨已下,韋一笑趕緊奉詔過去,猶豫了一下,見太後沒有不悅之色,便慢慢側身在床邊坐下。  
  林一顰伸爪搭在他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才輕輕的道:
  “餓過了,不想吃。你不要走開……”
  說完還是覺得疲累不堪,於是閉上眼睛,頭一側又睡下了。
  韋一笑心中小小的鬆了口氣,用另一隻手給她拉緊掖好了薄被,心中盤算是不是該找個女人來照顧她幾天,畢竟這些傷不方便也太唐突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件事必須讓她答應,越快越好……  
  林一顰做了N個現場經曆車禍、跳樓、火車出軌、恐怖分子襲擊的夢,夢中韋一笑雖然就在附近,可都站在那裏笑嘻嘻的瞧著不來救她,害得她每次每次都淪落成淒慘的被害人。小林同學雖然知道是做夢,仍不禁恨的牙根癢癢,隻等醒來馬上咬死某人泄憤。
  
  林一顰這一覺一直睡到昏天地黑才醒來,睜開眼睛一看,昏暗的房間裏一豆油燈,燈光下韋一笑單薄的身影仍是側身坐在床邊,連姿勢都沒變過,隻是手翻過來覆在她手上。嗯……還算聽話……  
  “覺得怎麽樣?”
  “有點暈,可能睡太多了……”
  “你發燒了,吃點東西我去叫大夫。”韋一笑站起身來,去端上午就溫著的粥。
  “等一下……你非要讓我囧到死才甘心嗎?”
  林小仙隻覺腦袋“嗡”的一下炸將開來,趕緊起身抓住韋一笑衣角把他拉住。隻這一下運動過猛,帶動了傷處(自己猜在哪裏),疼得臥倒在床上無聲抽搐,鬱悶的腦仁兒都疼。NND……這次衰神囧神一起附體了嗎?真是丟人丟到北冰洋了……
  
  韋一笑趕緊回身過去輕輕拍她背脊,雖然說不出安慰的話來,可下定決心,無論怎樣尷尬還是要找大夫來瞧。她這一路跟著他走來,多少次這樣臥床忍痛,竟沒斷過傷病求醫。而這次,是他
親手傷了她……(飯卡提示:此處親手通禽獸)
  
  “別叫大夫,別叫……”
  
  林小仙仍然攥著韋韋的衣角不肯鬆手,臉埋在枕頭裏悶悶的說道,聲音已帶哭腔。韋一笑心裏狠狠一抽,想起昨晚她也是這樣哭著懇求,他到底吃錯了什麽藥,居然狠下心沒理她?(據分析很有可能是CN專用陰陽和合散。)
  
  韋一笑歎了口氣,摸著她的頭發溫言解釋道:
  “乖,你已經發了燒,這不是小事,耽擱下去要死人的。”
  “知道,不就是傷口感染了白細胞在戰鬥……不過你不知道丟人也會死人的嗎_”
  “不知道,我隻見過受傷死的,從沒見過丟人死的。”
  “你馬上就有這個榮幸見到了= =++”
  
  林一顰固執起來也是非同尋常,咬緊牙關就是不肯看大夫。韋一笑和她反複討價還價的結果,是小林現在先自救。如果明早還不能退燒的話,就必須去請大夫來診治。這是韋一笑的最後底線了,再沒得商量。
  林小仙想了想,對韋韋吩咐道:
  “去把野豬後備箱裏的小藥箱拿來,裏麵有半瓶雲南白藥。還有一包寫著外傷內服的中藥。”說到這裏,小林同學不禁悲從中來,連連哀歎:“為什麽每次給你準備的藥最後都是用在我身上……這就是人品問題嗎……”(沒錯……)
  
  韋一笑扶著著她喝了半碗粥後,依言去野豬上拿東西。
  回來時看見老板娘在指揮小二們上門板,於是上前搭話,讓她幫忙介紹個手腳利索的婦人來照顧幾天病人。
  
  “病人?這……”老板娘心中一驚,介紹個婆子是很容易,可這人來人往的客棧裏住了病人可不是什麽好事。萬一傳染或者死了人……
  韋一笑見她猶豫,便朝她手裏塞了塊碎銀道:
  “老板娘放心,不是瘟疫,是我娘子受了點傷,不方便上路。”
  
  老板娘這才放心,心道不方便上路當然會多住幾天,於是喜笑顏開的收了銀子,笑道:
  “這位客官放心,我定給你辦妥,明天就叫人來伺候夫人。”
  
  韋一笑拿了藥箱回到房裏,交給了林一顰。
  林小仙勉強坐起來拿出了白藥和棉花,正要動手,見某電線杆杵著不動,黑線道:  
  “喂……有點眼力見好不好,你站在這兒看實況嗎?”
  
  韋韋倒不是有意唐突,隻是關心則亂,這時被她一說,麵上登時通紅。趕緊給她放下了床上帳子,一聲不吭的拿了中藥飄出屋去,帶好了門去廚房煎藥。
  
  林小仙看著他幾乎失魂落魄的逃跑,不禁失笑:“有沒有搞錯,都吃幹抹淨了還這麽害羞,到底昨晚誰為刀俎,誰是魚肉?”
  
  ———————————————我是屏蔽療傷過程的分界線———————————————  
  實際上,有些事親身經曆和親眼所見還是有所差別的,連坐著都困難的林小仙慢慢脫下衣服,準備自我包紮。
  
  “話說老子又不是核桃,你這禽獸也犯不著這麽用力呀?瞧這手指印……就剩沒下嘴咬我了……”轉念想起韋一笑那一口白森森的尖牙,突然理解被他瞪著的小動物們心情如何了。  
  所謂女人心,海底針,天下最是反複無常的東西除了天氣以外,就是女人的脾氣了。剛剛要聖母病發作的林小仙,在燈光下仔細檢查處理了自己的傷勢後,再次出離憤怒了。  
  於是當韋一笑端著煎好的藥敲門進來時,就看見小林同學卷著被子背對著自己,一聲不吭的側躺著麵壁。韋一笑看不見她表情,又不敢問,手足無措幾乎把碗捏碎。站了半天,又想了半天,才小聲呐呐的道:
  “嗯……吃藥吧……”
  
  “不·想·吃。”此病人正在紅色憤怒中,要不是不能動彈,就要跳起來咬人了,此時完全不積極配合治療。
  
  片刻寂靜後……
  
“……那嫁給我吧。”
 
  “哈???”
  
  林小仙覺得發燒開始導致自己幻聽了,吃藥和結婚是二擇一必選題嗎?
  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抬頭看了韋韋一眼,見他把藥碗放在桌上,表情極其嚴肅的走到床前單膝跪下(別誤會,這是因為床太低了),麵對著她的臉,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重複了一遍:  
  “我說嫁給我,婚娶,成親。”
  
  林小仙眼前一黑,被徹底shock到了。剛剛還在討論大夫和吃藥的問題,這又是唱的哪一出?當下不可置信的死死盯著他吼道:
  
  “等一下,蝙蝠你也發高燒了還是*****??你難道覺得這種時間這種情況是求婚的好機會棉??”
  “不是。”
  “不是你還講!”
  “嫁吧,以後我天天給你買好吃的。”
  “= =+你以為自己是怪蜀黍拐騙幼女嗎?以前還不是天天買好吃的給我!”
  “嫁吧,我很有用處的,可以做錢袋,當打手,捏核桃,翻牆上樹釣魚抓蛇,隻比野豬跑的慢一點。”
  “= =|||我承認你是居家旅行穿衣吃飯殺人滅口的生活必需品,但我不結婚照樣享有VIP使用特權。”
  “那我嫁給你,便宜的很,倒貼也行,讓我葬在你家祖墳吧。”
  
  林小仙剛要把“老子還不知道能不能進祖墳呢你埋到你自己家祖墳就好”衝口而出,話到了嘴邊想起韋韋是孤兒,哪裏有祖墳可埋?於是硬生生的坳成了:
  “不結!老子才不對你負責!”
  
  韋一笑直了直身子,正色曰:
  “可我要對你負責。”
  
  林小仙心中不禁小小感動了一把,這本是趁勢出擊的好機會,誰知韋一下麵不改色的接著來了一句:
  “何況,你年紀也不小了。”
  
  林一顰當頭一塊大石砸下,第N次臥床抽搐了。這次不是疼的,是氣的。眼角嘴角抑製不住的抽了幾下,一腔積壓下來壓強密度極其高的怒火終於忍無可忍的爆發了:
  “NND死蝙蝠你敢再說一遍?!!老子才芳齡22什麽叫年紀不小了!!!你給我能滾多遠滾多遠!!!!!去跟北極熊結婚吧!!!!!!!!!!!!!!!!!!!”
  
  —————————我是初夜失敗後求婚又不及格被雙重打擊的分界線——————————  
  林一顰的這種拒婚反應,在現代就叫做恐婚症。
  
  才二十二歲的小林同學在2028年還算半個孩子,當然從沒想過婚姻和家庭的概念。雖然有所憧憬,但都是充滿了白紗、聖壇、宣誓的粉紅色泡泡,實際上對“嫁”這種儀式的向往遠遠超過對嫁的結果——婚姻的向往。因此韋一笑一提到結婚,她就馬上顯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何況在她身心受創、出離憤怒的時候,韋一笑不看對方情緒、不考慮氣氛地點就貿然求婚,最後還人身攻擊一個女人最在乎的年齡問題,這門課也實在是不及格到一定程度了……
  從H到求婚,多門重修的道路是那麽漫長而遙遠啊!
  
  第二天早上,林一顰熱度有所下降,韋一笑找的人也到了。
  客棧老板娘果不食言,大清早便帶來一個婦人,對韋一笑道:
  “這是雲嫂,是我的遠房親戚,她手腳利索人幹淨,口風也緊,夫人有她照顧是最合適不過。”
  韋一笑謝過了老板娘,又定下隔壁的屋子,從小仙屋裏搬了出去。
  這婦人四十四五歲年紀,一身幹淨的粗布衣裳,頭發盤的一絲不亂,確實很幹練的樣子。她身材有些發福,眉眼卻還殘存著幾分俏麗,想來年輕時也是位美人。林一顰仍是臥床不能起身,就由這個雲嫂來照顧她沐浴更衣、起夜換藥。
  
  雲嫂看了一眼小仙露在外麵的脖頸手腕,把韋韋趕了出去插上了門。轉身回到床前,問道:
  “小娘子,我瞧你這傷是在床上不小心弄的吧?”
  如此直白的問話,饒是林小仙這無恥星ET都不好意思開回答了,臉一紅眼神飄了開去,來了個默認。
  
  雲嫂笑道:“別害羞,咱也是過來人了。此間無人,讓我好好看看,若是發了可不是小事。”這位實幹派當下放了帳子,脫下了毫無抵抗力小林的裏衣上下查看了一遍。一邊瞧,一邊心疼的咂嘴道:
  “啊喲,我瞧你相公對你極好,怎麽這樣沒有輕重。這樣一個香噴噴嬌滴滴的女娘,虧他也下得手去。可是新婚?”
  
  林小仙裹著被子臉頰飛紅,又一次被古代強人華麗麗的囧倒了,這位姑奶奶到底什麽來頭,怎麽這麽……猥瑣???
  
  雲嫂見她臉堪比熟透的蝦子,笑道:“也不瞞你,我年輕時也是那勾欄院中的紅人兒,後來嫁了人才不做了,葷的素的見的多啦。表姐找了我來伺候你,倒算巧極了。”當下取了錢出去買了對症的外傷內服藥,給小林同學一一用上,手段比資深婦科醫生還要專業。
  
  這位H水平黑帶三段的人物,把林小仙當作了被相公折磨的可憐女子,一定要收她做個徒弟,傳授一身驚人業藝,端的是位古代活春宮、真箱底,和那些超現實主義小言和科幻派BL完全不是一個水平。
  
  相互熟悉後,小林同學本性複發,猥瑣派大嬸遇到無恥星ET,真是幹柴烈火火上澆油一點即著,成日交頭接耳嘀嘀咕咕,把某蝙蝠弄的莫名其妙一頭霧水。隻是她們兩個總是意義不明的朝自己一看,隨即轉頭捶床爆笑。韋一笑總覺得不是什麽好話題,好幾次都忍不住落跑。  
  四五天後,小林同學的傷勢已經恢複了八九成,可以下地走路照顧自己了。於是雲嫂拿了工錢,和兩人告別了。
  臨行時雲嫂偷偷朝韋一笑懷裏塞了本書,詭異一笑,小聲道:
  
  “韋相公,我和你娘子也算有緣,這本書就送給你當個紀念吧。切記仔細研讀,學好此門,當能縱橫天下,無往不利。”說罷施施然走出了小院。
  
  韋一笑心中奇怪,拿出書一看,隻見一冊舊舊的牛皮書冊上,四個大大的黑字:
  一笑登時矍然而驚。一百年前的武林中,眾高手為了爭奪黃裳所寫的《九陰真經》,曾鬧到輾轉殺戮,血流天下,最後五大高手聚集華山論劍,這部經書終於為武功最強的中神通王重陽所得,端的是非同小可的武林至寶。
  
  這《九真陰經》又是何人所作?怎麽會被個不懂武功的婦人所得?她又為何如此輕易的就送了自己?實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韋一笑拿著書回到自己屋中,發現書裏還夾著一本拳譜,仔細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毒藥殘留痕跡,於是桌邊坐下,翻開了這本《九真陰經》的封皮,隻見第一麵的兩頁分別寫道:  
  (page1)
  
總綱:“夫妻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其意博,其理奧,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候列,變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謀而遺跡自同。勿約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驗之事不忒,誠可謂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
  老夫刻意研精,探微索隱,編寫此經,實為樂莫斯夜樂,沒齒焉可忘。其質麗而不淫,寄興高遠,衛道士不可意淫褻瀆也。”
  
  (page2)
  “本經由一本字書和一本拳譜組成,字書授道解惑種種夫妻陰陽變化之事,由微入漸,循序漸進;拳譜正麵為奇淫交合圖及三十二式房中奇技的招式圖解,背麵可當心得紀錄使用。為讀者欲私藏偷練抑或饋贈親友皆宜也。
  
  拳譜分屬「立姿」篇、「臥姿」篇、「器械」篇及「神技」篇四部,共三十二式匪夷所思、天馬行空的銷魂房中秘術,提供讀者一個月份的性愛秘戲,讀者可每日抽選,照表操課,少年宜練「丹鳳朝陽」強筋骨,中老年可習「首尾相連」壯腎腰。其中包含了非常人能力可及的上乘奇招怪式,非武功高強者,務必量力而為,千萬勿欲自娛而自誤,切記切記!”
  
  一本書與一本拳譜,三十二式OOXX奇招即將重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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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20:37

  燈火闌珊

  上一話說道林小仙的特護——強人雲嫂離去前,神色詭異滴塞了一本書給韋一笑……  
  ————————————我是韋韋此時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的心情分界線——————  
  小林同學送走了雲嫂,回到屋裏打算看看多日未碰的賬本,剛提起筆,就聽見隔壁“哐啷”一聲巨響,伴隨著“卡啦卡啦”碎片落地的聲音,貌似某件可憐的家具被當場報銷了。  小林同學雖然有一點點心疼賠償費,但轉念一想,隨即喜上眉梢:
  “滅哈哈哈哈~~估計是開始看了吧,哼哼,把老子害的這麽慘,還敢求婚,蝙蝠,回去把H補考及格了再說吧~不過及格線在我手裏,重修也不是那麽容易滴~”
  
  所以說,河蟹的X生活是求婚成功的關鍵中的關鍵,在林小仙這位無恥星導師滿意之前,可憐韋韋的求婚之路或許會非常漫長……
  
  但仔細閱讀《絕世武功是怎樣煉成的》這本武林通俗讀物,你就會發現:花癡王子段譽叩首神仙姐姐學逍遙,北俠郭靖應聘女婿得《九陰》,張無忌同學失戀跳崖取《九陽》,神功秘笈就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來自於各種意想不到之人和意料之外的地方,所以,把這本受到天下武林眾狎客們爭相搶奪的至尊秘笈奇書仔?細的研讀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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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某些不方便開車的理由,林韋二人又在漢陽府多住了幾日。其實此時兩個人之間很稀有的沒有電燈泡打擾,本來是奸情發生發展乃至開花結果的大好時機,但韋一笑同學好像突然得了某種ET過敏症,林小仙一出現,他就立馬biu的一下閃的無影無蹤。害得小林老師想檢查一下學生的作業進度都不可得,很煩很鬱悶。
  
  不過瞧這種動不動就落跑的情況,肯定是有學習……嘿嘿~既然想結婚,必要的技能點是一定要點上的,就算韋韋這樣麵子薄的家夥,肯定不會以為能跳過這一關吧。於是林小仙不再搞追逐與反追逐,隻不過看見他就飛一個“我知道今年夏天你在幹什麽”的了然而曖昧的眼神,於是青翼蝠王的輕功又有了長足的進步……
  
  實際上無恥星人關於某些很X很XX的猜測一向是很準確的,韋一笑確實想到了某些後事,考慮再三,還是沒有把那本猥瑣滿點的秘笈扔掉。可每次伏在某處隱蔽的房梁屋頂樹梢上,默念“真的勇士應該如何如何……”一百遍後,都是在重複翻開……囧奔……再翻開……再囧奔的行為模式……並伴隨出現心髒砰砰亂跳、麵紅耳赤、全身發燒等等身體症狀,以至於再次見到本尊都會極其不好意思。  
  話說到了武漢不去黃鶴樓、不吃武昌魚,就幾乎等於沒來,雖然吃魚過敏,登樓卻無大礙。生命力如阿米巴原蟲一樣的小林同學恢複如初,仰天一聲大吼:“我胡漢三又回來了~”驢友之心重新煥發了光彩,收拾齊備準備再次出山。
  可滿心期待的等了韋一笑兩三天,還是不見他蹤影,這隻別扭又薄皮的蝙蝠左右是不肯露麵。  
  這天晚上林小仙實在無聊至極,算了算日子姨媽將近,實在不能等了。於是拿出筆墨,伏在桌上洋洋灑灑寫了一張大字報,貼在了韋一笑的房門上,得意地欣賞一番後,施施然睡覺去也。  
  韋一笑等她身影消失在隔壁,才無聲無息的從院牆邊的樹上跳將下來,走近房門,就著月光一瞧,隻見這張紙上寫道:
  
  “招聘啟事:本大爺傷愈出山,明日準備黃鶴樓一遊。現招聘陪吃、陪玩、陪提東西的人員一名,工錢的沒有。要求:年輕男性,錢包自帶。
  此次行程可能有遭遇色狼、危險動物、人販子、小偷、強盜、官兵、故仇的危險,請報名者慎重考慮。明早九點(巳時)悅來客棧前廳麵試,遲到者不候。”
  
  ————————————————我是一夜無話的分界線———————————————  
  第二天上午九點,林老板正坐在悅來客棧大廳裏麵,慢慢吃著香菇肉包喝豆漿的時候,某個身材消瘦、穿著青衣的年輕男子前來應聘了。
  
  “老板,找人陪?”
  
  林老板擦了擦嘴,翹著二郎腿將來人上下打量一番,悠然答道:
  “沒錯,不過沒有工錢的哦。”
  
  “嗯,咱本來就是倒貼的。”
  
  林老板站起身來,將包裹塞在男子手中,揚聲笑道:
  “OK,就這麽定了。拿著我的包,武昌黃鶴樓去也~~”
  
  以上片段說明,如果你不能一次求婚成功,那就隻能從老公的初級職位——三陪人員慢慢做起,期待某一日boss開恩,提拔扶正了。
  
  於是初夏的某天上午,一對已經本壘達成的男女的平生第一次約會,就以不正當援助交際的形式,華麗麗的在這漢陽府展開了。
  
  漢陽一名的來曆與漢水密切相關,古語“水北為陽,山南為陽”,古時漢陽在漢水之北,龜山之南,又因得日照多的地方也稱陽,故名漢陽。元朝時候這裏手工業發達,以造船、冶金、鑄造錢幣為主。此地的港口貿易運輸業也頗為發達,幾乎是我國內河最大的港口,有“十裏帆檣依市立,萬家燈火徹夜明”(吳琪詩)狀其景。
  
  這一座繁華的大城市,主要道路旁邊都是宏偉的建築,房屋店鋪比次接鱗,人群熙熙攘攘。居民填溢商賈輻樓,為楚中第一繁盛處,比之那汴梁城並無不足之處。這座漢陽府卻是南方風格,均是黑瓦白牆,且長江與漢水在此相接,圍繞穿越,成為整座城市的血液動脈。與北方名城汴梁相比,又是另一種風格氣象。
  
  自從全國各地奔波采藥,二人久未入城逛街,難得有這次機會,林一顰興致極高,一連逛了兩三個小時都不覺累。韋一笑今日特別的乖,除了例行的惡作劇外,都順著林小仙的愛好,食玩、衣服、脂粉首飾店都陪著她一一看過,毫無不耐煩的神色。
  
  轉了兩三家首飾珠寶鋪子,林小仙雖然很感興趣的東瞧西看,卻什麽也不買,一路windows shopping從第三家店裏出來,韋一笑開口問道:
  “還沒有看到中意的?”
  “嗯?有啊,那幾隻步搖很漂亮哦~”
  “怎麽不買?嘻嘻,管家老板不是缺錢吧?~”
  “哎呀,女人逛街就是這樣,要是中意的都買,就不用過日子了,沒用的東西欣賞欣賞就夠啦。再說步搖簪子那種鋒利的東西,萬一摔倒了插在身上,下場絕對會很恐怖。”
  “……明白了,你以後也別戴了。”
  “我倒想買戒指……可惜沒有成對的……”
  “成對的戒指?可有什麽特別的用處?”
  “嗯……沒什麽啦……哎,那邊有賣圓子的!”林小仙轉過了話題,跑過街去買吃的。  
  韋一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步搖是沒用的東西,戒指成對就有用了。不過她不愛說的事情向來嘴比鴨子硬,問是問不出來的。林小仙這管家向來吝嗇算計,除了吃穿,極少花錢。韋一笑心中盤算,既知道了她少有的想要的東西,以後自然留意。
  
  兩個人又走去江邊,見江中船舶川流不息,運載著大批的糧食貨物。武漢是長江沿岸有名的“火爐”,雖然五月底剛剛初夏,大中午卻也非常悶熱了,就是站在江邊,也沒有一絲風,小林同學卻都是長袖袍子,蓋腳長裙,裙子裏還穿長褲。某蝙蝠還絕對禁止她在人群中挽起袖子拉開領子扇風,這時自然熱的滿頭是汗。
  
  反觀韋一笑,雖然拎著無數大大小小的包裹紙袋,仍然悠然自得,無風自涼的樣子。對比之下,林小仙頓時焦躁不已:
  “為什麽你不怕冷又不怕熱,連衣服都不用買換季的?知道的是你兩三身袍子長的一模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一年四季都不換衣服呢。”
  
  “小的有些微末功夫,自然不懼寒暑。至於衣服,嗯……怎麽說的……不是叫做製服係嗎?~”
  
  “噗!!!!!…………”林小仙把嘴裏的甘蔗汁直接噴進了長江,很好,很好,製服係忠犬攻,萌點實在滿分……不過不知道成對的戒指幹什麽用,卻知道什麽是製服係,這知識偏科的也太奇怪了吧??(這是明明是小白老師之過……)
  
  韋韋笑道:“別這麽急躁,心靜自然涼。你不是要去黃鶴樓?回客棧睡一會兒,過了正午錯過日頭再去吧。”
  
  林小仙已經逛了三四個小時,又累又熱,確實乏了。於是跟著韋韋回了客棧,放下逛街的戰利品,洗臉換衣,睡她雷打不動的午覺。
  
  一覺醒來,隻覺睡得天昏地暗,揉揉眼睛一看手機,居然已經下午五點了。慌慌張張的梳洗一番衝出門去,韋一笑已經在院裏等她了。
  
  “怎麽不叫我?!再過一會兒都要天黑啦!!”
  “嘻嘻,想看看你能不能睡到明天早上咯。”
  “都這麽晚了,去不成黃鶴樓了……走到蛇山碼頭都看不見風景了_~~”
  “不去怎麽知道看不看得到,準備好出發了沒?”
  
  林小仙聽韋韋說的確定,還以為今天有蝙蝠牌特快可用,喜滋滋的跟著他走出客棧。誰知韋一笑卻仍保持著逛街速度,慢悠悠的朝蛇山走去。悅來客棧距離黃鶴樓有近一個時辰的距離,元朝不像燈光閃爍的現代,真正是日落而息,等到了那裏絕對太陽落山一片漆黑。林一顰心急時間連番催促,韋一笑卻置若罔聞。
  
  將近七點鍾,兩個人終於趕到了蛇山背後,太陽已經落山了,隻在遠遠的天邊留下一線昏黃遲暮的光,抵不過低垂的夜幕,馬上就要消逝。
  “看,我說來不及嘛,等轉過山去,就肯定昏天地黑了。”
  “我們不轉過去,直接翻山過去。”
  “啊,爬山?那不是更慢?”
  “嘻嘻,不敢勞林老板大駕,當然是小的帶您上去咯~”韋一笑負起小林,腳不點地的朝山上飄去。鑽過蛇山層層密林,躍過崎嶇陡峭的山坡,不到一炷香功夫,已經模模糊糊的看見了黃鶴樓高古雄偉的身影。來到樓下,韋一笑囑咐道:
  “別出聲,閉上眼睛。”
  
  林一顰依言,突然覺得兩個人騰雲駕霧一般飛了起來。等腳踩到地麵,韋一笑放下了她,低聲道:
  “別睜開眼睛,跟我來。”說罷輕輕拉住她的手,帶著她慢慢向前走去。林一顰在黑暗中走了十幾米遠,覺得韋一笑停了下來,把她的手放在了木質欄杆上,笑道:
  “好啦,看看有沒有錯過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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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杆杆燈籠,像夜空中群群飛散的流螢,引著人們去馬行街,去檢閱園圃,去一處處“勝地”,賞玩那裏的夜景。
  一叢叢人群聚集在瓦舍勾欄裏,興致盎然地觀看一出由書會才人新編的雜劇。聽不見,確要比白天還要喧鬧的視浪。
  一簇簇五彩果子,什錦湯團,在攤床上爭芳鬥豔,在燭光下別是一番顏色,使饞嘴的孩子駐足觀賞。
  一塊塊空地被比賽蹴鞠、輪車、藥線的少年們占滿,他們仰望夜空,欣賞著有史以來的對火藥的和平利用。
  一爿爿鋪麵敞開窗,打開門,像《清明上河圖》所繪的那樣,商品密布,幹淨整齊,鋪子主人向顧客獻上比燈籠還要耀眼的微笑。
  一行行團行、店肆,像春天的花朵,一齊競相開放,誰也不甘落後,那邊廂叫賣像黃鸝唱著歌兒,這邊廂的糖行又送來濃香。
  一隊隊太平車,從城中出發,乘著夜色,緩慢而又穩健地走向汴河堤、浙江岸,為明日遠航的船隻送去貨物。
  一條條帆船,在滾滾長江中停泊,載著糧食燈光,穿城入槽,四方貫通,夜間加工麥麵、茶葉的水磨之聲在空中回響。
  一扇扇被燈火照亮的作坊紙窗,將織工的精細,鐵工的辛勞,藥工的專注,印工的細致……像剪影一樣一一映現。
  
  不……不是,這都不是,這裏沒有人、沒有馬、沒有船、沒有籬落、沒有亂世,在朦朧淚眼中,隻有燈光、燈光、燈光。
  
  是沒有機器轟鳴的霓虹,是沒有汽車移動的道路,是沒有高度的廣廈,是落在地上的電力銀河,是多麽像她故鄉,是這個時空孤兒永遠失落的故鄉。
  
  韋一笑本想帶她來看夜景,但半天沒有聲音,轉頭一看,隻見她扶著欄杆,望著燈火闌珊處,一滴滴淚水如冰冷細微的雪霰子,襯著沉沉的夜色,從不可知的深黑裏,冒出來,冒出來。漫漫地,寂寂地灑落下來,沾濕了衣衫。
  
  韋一笑心中一驚,連忙問道:“不喜歡?”
  
  她搖了搖頭,慢慢的轉過臉來,看著他,遠遠的,定定的,他從不曾見過她這樣,像夢中一樣,輕輕的,她帶著淚水笑了:
  “喜歡,很喜歡……謝謝……
  謝謝帶我來……謝謝遇到了你……謝謝你與我同行……永遠的……謝謝……”  
  那一刻,他覺得她微笑的、寧靜安詳的臉,似乎馬上要消失融化在這燈火闌珊的夜空,又似乎正無限溫柔地俯向他,貼在他心底,好留下一個永不磨滅的印記。
  
  那真的,是一個永不磨滅的印記。
  
  ——————————————————
  
  林一顰這推金山倒玉柱的一哭,成功把韋一笑唬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攬住她安慰,自己心中倒先不安起來。這景色為何引她傷心?以前並不曾帶她看過這空中燈火,難道……  
  “怎麽了?喜歡還哭?”別問……
  她埋首在他肩上,悶悶的答道:“想爸爸,想媽媽,想家……”
  “你家……”別再問下去了……
  韋一笑心中不停的提醒自己,不知道為什麽,不想得到某種答案。
  
  “很像……從我家看下去……雖然比這裏更高……”三十八層高樓夜晚的窗外,也是這樣燈火闌珊,卻已經看不清楚人群的模樣。可即使知道不是一樣的人,不是一樣的燈火,她仍然無法控製地傷心了。
  像她這樣沒心沒肺的人,也會因思鄉而哭麽?嗬,有些東西,果然不是穿越、不是時間流逝就能夠切斷的。
  
  韋一笑心中驀地一緊,腦中登時閃過了種種他不願意深想的事。她從一開始就自稱仙人,可與常人無異的樣子,讓他一直以為她來自一個海外的奇異國家。
  可時間慢慢過去,各種無法解釋的事越來越多,她的稀世法寶,未卜先知,奇言異行……她曾說過家裏隻是一般,可什麽樣的國家裏,一般的家庭,能比這極目楚天舒的黃鶴樓還要高?  
  難道……是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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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20:56

醉酒and襲胸

作者有話要說:古代夜市描寫,取材自伊永文的《夜色》
  他隻是想帶她看燈,卻不想,在心中留下一個永不磨滅的印記……
  ——————————————————
  
  一個不敢再問,一個不願再說。
  兩個人默默相對,等林一顰收拾好了心情,抬頭對韋韋歉然一笑:
  “不好意思,其實我很開心的,你早就知道這裏晚上有夜市,下午才沒有叫我?”
  “不是,就是想看豬仔能不能睡到破紀錄罷了。”
  “就會破壞氣氛……這個時候你應該說‘我舍不得叫醒你’才對吧!”
  “說了就同意結婚?”
  “沒門!”
  “窗戶呢?”
  “沒門!沒窗戶!沒煙囪!什麽都!沒!有!!!!!”
  
  嗯……看來插科打諢趁火打劫也不太好用……
  韋一笑心中總結了一下經驗教訓,把《求婚三百六十計》劃掉了兩條。
  
  林老板不想再看這傷心的景色,韋陪同自然要識相,從善如流帶著她下了黃鶴樓。
  “回客棧嗎?”
  “不要,我要逛夜市。”
  
  夜市,在我國始於隋唐,到南宋以後的朝代,更是盛況空前。這漢陽府距離政治中心大都較遠,受到的管製自然較北方城市為少。加上是內陸重要的交通口岸,有著“十裏帆檣依市立,萬家燈火徹夜明”的景象,頗有盛名,夜市接早市,通宵達旦、一年四季、天天如此。
  
  夜市裏什麽衣帽扇帳,盆景花卉,鮮魚豬羊,糕點蜜餞,時令果品,真是應有盡有。僅從品牌風味小吃來看,就有孝仁坊賣團子,秦安坊賣十色湯團,市西坊賣泡螺滴酥,太平坊賣糖果等。至於街上隨處可見的茶湯擔子、喉糖小鋪更是數不勝數。
  
  還有那演雜劇的茶樓,攬客人的妓女,唱小調賣傀儡的商販,賣酸詩畫扇子的秀才,吟卦字的算命先生,無拘無束的市民在這裏漫步、吵鬧、嬉戲、享樂,不一定買,卻不妨礙觀賞。長達幾裏的步行街被燭火映的如同白晝,連蚊蟲都惡於燈油,在夜市上絕了跡。
  
  林小仙左手托著糯米團子,右手舉著什錦糖果,一路邊走邊吃,邊吃邊看,聽了《單刀會》,又去看鬥雞,玩兒的不亦樂乎。韋韋見她忘了思鄉之痛,自然也是高興,拎著一包包零食護在她身邊,不讓摩肩接踵的人群擠到了她。
  
  道旁一群人圍著一個小攤,發出一陣陣助威感歎的聲音,林小仙擠進人群,看見一個賣糖果的白頭老翁,在樹上掛了一個五顏六色的大靶子,寫著種種數字獎勵,原來是買了箭射靶子,根據成績拿糖果的把戲。其實這些糖也不值幾個錢,眾人玩兒的卻是個樂嗬。
  
  “老丈,我要十支箭!”好不容易出來玩兒一次,小林同學自然要湊這個熱鬧。
  老翁笑眯眯的數了十支小箭遞給她,高聲道:
  “各位且看這位姑娘的手段啦~~~~”圍觀群眾便拍掌助威,更有人口哨起哄。  
  小林同學把箭搭上了小小的弓,比量著射雕英雄之姿,弓步展肩,“biu”的一下,直直把箭射了出去,紮在了距離靶子有一丈遠的地上,差點把路人串成丸子。第二箭則直接神州六號豎著飛上高空,半天又原地落下。
  哄笑中林小仙麵子掛不住了,小聲抱怨道:
  “我在嘉年華用槍打氣球的成績可是非常好,這個東西不好用……”轉頭把剩下的箭和弓遞給了韋一笑,眼睛賊亮:
  “還是瞧瞧韋少俠滴本事吧~”
  
  韋韋笑著接了箭,卻不拿弓,伸臂舒肩扔飛鏢一樣朝那靶子甩去,隻聽連續的“鐺鐺”聲響,七支箭在靶子邊圍成一個正圓,最後一支正中靶心,八支箭均深深沒入靶子,隻剩下羽尾留在外麵。  
  “好!!!!!!!”的一下震天價叫好聲直透雲霄,雖然隻有一枝箭中靶心,但是人就能看出來韋一笑是故意的。林小仙把團子咬在嘴裏,空出手來,上躥下跳的可勁兒的鼓掌。  
  白頭老翁喜的眼睛都看不見了,上前把靶子摘了下來道:
  “老頭子我在這裏賣糖有幾十年啦,這張靶子卻也稀罕,值得收藏,值得收藏!”  
  旁邊便有熟客吆喝道:“今天不賣啦,老頭就把以前藏的拿出來讓大夥兒瞧瞧吧!”
  老翁笑道:“好!好!我正好帶了一張最奇的,這就讓大家開開眼吧!”  當下從裝糖的小木車裏麵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張舊靶來。
  
  韋一笑暗暗一驚,這靶子上也是八支小箭,四支淺淺的紮在靶上,另外四支竟然分別牢牢釘在前麵四支箭的羽尾上,每串均是筆直,沒有絲毫歪斜。這番準頭巧勁端的是駭人聽聞,定是一位暗器大高手的手筆。
  
  老翁道:“五年前也是一個男子帶著娘子來買糖耍,他娘子手段也高,兩箭都中,覺得無聊了,把剩下的八支給了丈夫。那男子抬手就給老頭兒留下這個好東西啦。”
  
  韋一笑問道:“那男子可留下姓名?”
  老丈搖頭道:“沒有,他隻說自己姓陽。”
  
  ———————————————我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分界線——————————————  
  兩個人從賣糖的攤子出來,猜測著這個姓yang的暗器高手的身份,林小仙覺得口渴,便聽到:
  “懶雲窩,客至待如何?懶雲窩裏和衣臥,盡知婆婆……”
  
  道旁一個老邁又盡情婉轉的聲音傳來,隨著一陣陣的哄笑,原來是賣各種茶湯飲品的一個點茶婆婆在唱小調招客。
  她滿臉皺紋,頭上卻帶著三朵鮮花,老相偏要扮個俏容,擠眉弄眼,引得人群笑聲不斷。但她高門大嗓的叫賣,曲調有板有眼,錯落有致,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藝術表演:
  “想人生待則麽?貴比我高些個,富比我鬆些個。嗬嗬笑我,我笑嗬嗬……”  
  林一顰不舍得打斷,一直站著等到她唱完一個段落,才走過去買東西喝。
  “姑娘要些什麽?熟水解渴,涼茶解暑,麥門冬添香,醪糟可以帶了圓子或者雞子煮,很好吃的。”
  “醪糟是什麽?”
  “醪糟是甜米酒,補氣養血,最養顏哦~”
  小林興奮的心道:原來是酒釀。
  
  酒釀煮蛋可是媲美木瓜牛奶的豐胸聖品,屬於南方小吃。作為北方人,小林比較常喝第二種。可惜木瓜這水果她從穿來就再沒見過,此時碰到酒釀又怎能放過?其實以林小仙32C的雄厚實力實在沒什麽必要再強化,可惜越美麗的女人越愛打扮,越苗條的女人越愛減肥,以此類推,這個家夥對自己的本錢還是很在意維護的。
  
  當下跟點茶婆婆要了兩碗酒釀煮蛋和一碗涼茶,拉著韋一笑坐下歇息。
  韋韋看著小林饞涎欲滴的把兩碗酒釀統統拉到自己麵前,笑嘻嘻的抱怨道:
  “老板,待遇怎麽不一樣哦~”
  林小仙橫眉冷對蝙蝠指,理所當然的道:
  “老板和員工的待遇當然不一樣,而且你吃這個有什麽用?”
  “那麽你吃了有什麽用?”
  “這個……因為所以,科學道理!乖乖喝你的涼茶去吧!”喵喵的,前科之鑒,我要對此狼的本質重新考察一下,怎麽可能告訴你……
  
  欺壓剝削了員工,林老板吃掉酒釀,心滿意足的擦嘴走人。
  
  酒釀帶著米粒,一般不經過濾,度數非常低,喝多一點也沒什麽問題。不過……這家的茶飲向來都以質優價廉聞名,做酒釀的米酒是經過蒸餾提純的,自然有點度數。於是走了沒一段,酒量向來極差的林小仙,行進路線開始曲折迂回了……
  
  “怎麽,醉了?”韋一笑看她臉色紅撲撲的,眼神也開始飄,不禁暗笑她酒量之淺,連兒童飲料也能喝醉。
  “說什麽呢!老子怎麽可能喝醉!”
  嗯,經典台詞,確實醉了,鑒定完畢。
  
  “回去吧,天也很晚了。”對付酒鬼,隻能溫言勸慢慢騙。
  “不回……這裏人多,好熱……”小林同學已經開始忘記韋氏行為規範,伸手便拉開了領子冒風。韋一笑趕緊給她扯周正,拉著她去江邊吹風。
  
  此時江邊停泊著許多燈火通明、描紅貼翠的花船,鶯聲燕語,絲管弦樂,煞是熱鬧。
  韋一笑把她放在岸上的木欄邊,去旁邊買酸梅湯醒酒。等找鈔時回頭張望,結果看見林小仙手腳並用爬上欄杆,這就要翻進江中。韋韋登時驚的一頭冷汗,趕緊衝回去抱住她扯下來。
  “讓你乖乖的等著,想掉進江裏喂王八嗎?!”
  
  林小仙嘿嘿一笑,不理他責備,轉身又扒上欄杆,朝著江中停泊的花船招手喊道:
  “過來~過來~給爺唱個曲兒~”
  
  看來此人不僅酒量不行,酒品也是非常的猥瑣……
  花船裏的幾個嫖客已經笑的前仰後合,吹哨起哄,跟著招手。
  
  韋一笑冷汗,趕緊再把她拽下來,拉著離開。沒走幾步,就覺得林小仙攀上了自己胳膊,一隻溫軟的手搭了來。
  林小仙眼波流轉,手指勾著韋韋尖尖的下巴,花花公子樣調戲道:
  
  “美人兒~給大爺笑一個~~”
  
  韋一笑臉上一時青一時紅,好不熱鬧,無言伸手把她輕輕推開。
  
  林小仙見韋一笑不理她,接著道:
  “那……大爺給你笑一個~~~嘿嘿嘿嘿嘿嘿~~~~(蠟筆小新笑聲)”
  
  這邊廂韋美人終於聽話的笑了,眼角嘴角一起抽搐的笑。
  
  林小仙臉一扭,小手一揮,嚴肅地道:
  “笑得不好看,拖下去賞給兄弟們了~~~”
  “…………………………”
  
  林小仙看著韋韋臉都抽了,接著道:
  “這樣吧,再給你個機會~給大爺唱個曲兒~~”
  “……還是大爺給我唱個曲兒吧。”
  “嗯…………”
  
  於是穿越必備五大元素之一,一定要唱歌的橋段終於要華麗麗地出場了……  。
  。
  。
  。
  。
  。
  。
  “去!大爺我賣身不賣藝!!!”
  
  林小仙當場光榮的宣布了來自無恥星的職業準則………
  接著又踉踉蹌蹌的朝韋一笑身上撲了上去,一邊上下其手一邊出言調戲:
  “賣身還是賣藝,美人兒自己選吧~~”
  
  韋一笑登時連耳朵都紅透了,趕緊拉下這兩隻不老實狼爪,緊緊抓著不敢放開,咬牙切齒惡狠狠地道:
  “今天的事我記住了…………好,我唱。”
  
  ————————————我是晉江穿越文本地男主第一次晾嗓的分界線——————————  
  韋一笑雖然答允,但種種尷尬實不易平息,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慢慢壓下了臉上顏色,才小聲開了口。一個低沉健捷、惆悵淒愴的聲音響起: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於嗟闊兮,不我活兮。於嗟洵兮,不我信兮……”
  
  這是個深沉而無望的愛情故事。
  
  生與死,離與別,不奢望做得了主的,隻是卑微地希望盡些人事——曾與你相識相遇,也好過一無所有。
  
  《擊鼓》的憂傷彌漫了整部《詩經》,衛國的風,在蒼穹下千年不息地吹,吹紅了,某人的眼睛……
  
  可惜是困的。
  
  果然古今是有深深代溝,古人不能理解喧嘩直白的流行歌曲,現代人也未必聽得懂古人久遠滯澀的憂愁……
  
  韋一笑背著人事不知的小林慢慢走回客棧,準備早晚要報複回去……
  
  實際上,喝醉的人隻要沒有撲街,頭腦都是清醒的,隻不過借著酒勁,能做些平常不敢做的事、說些平日不敢說的話罷了。所以……林小仙這無恥星人借酒調戲韋一笑,其酒品和人品,實際上是很相配的……
  所謂酒後失德,其實上是本人無德啊無德……
  
  韋一笑背著喝醉了的林一顰慢慢走出了夜市,踱步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夜色濃鬱,安靜的小巷和喧鬧的夜市好像不是一個世界。林小仙難得的乖了一會兒,貓兒一樣蜷在韋一笑背上,似睡非睡,小聲咕噥著人類聽不懂的話。
  
  暑氣已退,微微涼風中,某蝙蝠翻滾的種種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
  不想走快,不想放下,溫度,觸覺,她就在這裏,乖乖的伏在自己背上,沒有將要離去的跡象。就這樣背著她走到天涯海角又有何妨?那些未知的恐懼,無形的威脅,就暫時忘記一會兒吧……  
  兩個人在無人的街道上緩緩移動著,林小仙被夜風一吹,似乎恢複了一點點理智,回想起韋美人今晚合作的態度實在值得褒獎,寵愛之心頓起,下定決心以後有機會就要翻此美人的牌子,當下小聲恭維道:
  
  “韋韋,你唱的真好,可惜我隻聽得懂一句,明天再仔細告訴我歌詞什麽意思好不好?”林小仙雖然還暈乎乎的醉著,但已經意識到遲到的馬屁也是要拍的,不然以後被停機取消了這項夢幻服務,該多麽令人扼腕歎息。
  
  “都是我的錯……不該對豬彈琴= =+”
  
  “別這麽說嘛,嘿嘿,韋韋你的聲音好性感……”
  拍馬屁的奧義就是不驕不躁不離不棄一鼓作氣再接再厲,總有一款適合你。林小仙一邊諂媚的恭維,一邊靠著韋韋的脖子蹭來蹭去,似乎想靠行動增加說服力。
  
  “別動,我姓韋,不姓感。”
  韋一笑同學渾身一僵,皺了皺眉,對背著無恥星ET這項折磨身心的運動實在無可奈何,又愛又恨。
  
  “都吃幹抹淨了還害羞……別這麽謙虛,誠實點嘛,你哪裏都性感……”所以,你就乖乖從了師太我吧~
  
  林小仙想起韋一笑看起來消瘦,脫掉衣服實則很有料的身材,開始眼冒綠光口水滴落三千丈。無恥星人雖然脫離了耍酒瘋的狀態,但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仍然沒清醒,因為她坦蕩的把爪子伸進了某人的衣領,吾將上下而求索——襲胸
  
  “唔……你!!!!!”
  
  韋一笑頓時呼吸暫停,心髒都漏跳了一拍。被刺激的背脊弓起全身繃緊,這一下豈止眉毛,連五髒六腑統統都皺了。可憐他被非禮還不能把此狼直接扔出去,隻能緊急鎮壓了胸口亂摸的狼爪,作為偷襲暗殺的一代行家,也不敵這猥瑣之襲,終於也有UFO裏翻船的敗績了,實在是可喜可賀可敬可歎。
  
  “你抓疼我啦,放手……”
  林小仙還試圖反抗壓迫,可惜實力差距過大,爪子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了,酒醉加鬱悶,終於陰影大爆發酒後吐真言:
  “這真不公平,我輕輕摸摸你都不許,可你掐在我身上的手印還沒消呢。”  
  韋一笑既悔且愧,臉色白了又紅,鮮血幾乎從皮膚底下冒將出來。他自然記得那一晚的淪陷,瘋狂,怎樣在她身上留下了種種傷痕,她的淚水……
  “是我的錯,再也不會傷你了……”
  “我不該在你嫁給我前答應……”
  “我本以為,隻要在一起,那些虛名都無所謂。”
  “可我錯了,我太自私,以為你是不在乎有沒有家的。”
  “我也看錯了自己,原來,我真的很想要這從來沒有的東西……”
  “霸道也好,自私也罷,我要用紅衣綁了你,用虛名縛了你。”
  “所以,成親吧。”
  “不管你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我永遠不會放你走。”
  
  “韋韋,你也有笨的時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果一個人真心想走,不管什麽都拉不回。”
  “我是需要家的,可是我的家,不在這裏……”
  “我喜歡和你在一起,如果不能再回去,我會永遠陪著你。”
  “我隻是還沒準備好……你總說我年紀不小了,可在家鄉,我才剛剛到了法定婚齡……”
  “我很想媽媽,想爸爸,想朋友……如果成了親,有了新的家,好像此生就再也見不到他們……”
  “在這裏,我隻有你……所以,求求你,別讓我害怕,別讓我傷心……”  
  韋一笑慢慢走著,慢慢聽著,想著如何能讓她安心,讓她放心,讓她留下。隻聽林小仙停了一停,接著道:
  “而且……我媽媽曾經說過……”
  未來嶽母大人的箴言,自然更要仔細聆聽,於是韋一笑打起精神,聚精會神的……  。
  。
  。
  聽
  媽
  媽
  講
  過
  去
  的
  事
  情
  。
  。
  。
  “俺娘說列,找老公應該廣泛撒網,重點培養,絕對不能一棵樹上吊死。”
  “俺娘說列,經濟條件是第一要素,至少要有房子,我會陪嫁野豬的。
  “俺娘說列,天下烏鴉一般黑,為什麽不找個帥哥呢?”
  “俺娘說列,老公要實行工資獎金等主營業務收入全部上繳,再回撥零用錢的收支兩條線策略。嗯,這個標準你已經達到了……”
  “俺娘說列,床上性福才是真的幸福,其他都是假的。”
  “俺娘還說列,結婚前要驗身蓋章,不多試試怎麽知道性福不性福?”
  
  “綜上所述,蝙蝠你還差的遠呢……”
  
  夜裏如水,在這微醺的初夏,繁星閃爍下的城市中,有一個達不到老婆要求而第N次求婚失敗的可憐青年,第一次怨念從未謀麵的嶽母大人……
  
  ——————————我是龍生龍、鳳生鳳、ET的女兒會襲胸的分界線———————————  
  “……撒了這麽久的網,也隻有我這一隻蝙蝠上鉤,你就認了這棵樹吧。”
  “誰說隻有你上鉤?!”林小仙登時怒了,懷疑本人魅力是和說本人胖了一樣是不可饒恕的罪行!
  韋一笑這條忠犬果然看家本能發作,亮出了森森白牙,殺氣四溢的問道:
  “……還有誰?”
  
  林小仙一愣,回想一下認真交往過的還確實等於0,可俗話說輸人不輸陣,怎麽能就此承認自己釣魚技術不佳?
  “還有……還有飛影藏馬雷禪黃泉劍心桑吉索隆路飛小伊飛坦西索庫洛洛= =+”  
  韋一下收了牙齒,覺得自己最近智商下降的程度,簡直有老年癡呆的前兆,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突然很想知道,這世上是不是真有人能被你騙到……”
  “哼哼,被本大爺欺騙了純潔少男心的多了去了~~你表自卑哦~~”
  “……”
  
  兩人一路糾結回客棧,林小仙本期待著酒後亂性的經典橋段,誰知一進屋裏,韋韋就使了個金蟬脫殼,從林氏八爪魚的纏繞中滑了出來,奇怪的是無恥星ET沒堅持也沒反抗,接著就“啪嗒”一聲用臀部著陸了。
  韋一笑雖然知道摔的不重,可看她蜷縮在地上就沒了聲音,實在不像假裝的陷阱。心中一慌,趕緊過去抱起來扶著,隻見林小仙蹙著眉,臉上酒醉的紅暈漸漸褪去,顯出蒼白的顏色來。
  “怎麽了?摔疼了?”
  
  林一顰搖了搖頭,伸手把他推開,小聲道:
  “沒事,你先出去一會兒。”接著貓著腰走到行李跟前翻找。
  
  韋一笑端著紅糖薑水進來時,小林同學已經躺在床上蜷著哆嗦了。
  喂下了糖水,韋韋看著剛剛還張牙舞爪、這時候卻鬱悶非常的某人,終於忍不住失笑了:
  “……我能不能說是報應?”
  
  “……你就笑吧,這次姨媽救了你,下次你就算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的……” 
斷筋腐骨丸

  漢陽府仍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江也熱鬧,人也熱鬧。可這城既熱鬧,也無情,誰也不會注意到,有兩個年輕人在這裏度過了人生中最珍貴的一段年華……
  
  ————————————————————
  
  好吧,同學們請放心,是最珍貴的年華之一。
  
  等到小林同學恭送姨媽大人離去,兩個人收拾好行李帶了幹糧,再次開始了行程。本來從神農架出來就該直接奔赴蝴蝶穀找童奶煉藥,誰知陰差陽錯,又在漢陽耽擱了十幾天。這一次林韋二人隻怕還有什麽意外發生,直接驅車趕往安徽滁州。
  
  這初夏時節的女山湖畔,又是另一番景色,鬱鬱蔥蔥的植物幾乎將道路也掩蓋起來。兩人分花拂柳的向那隱蔽的道路走去,還沒進穀,就看見旁邊遠遠一簇灌木中,影影綽綽有個黑影。  
  兩個人上前走近幾步,發現地上躺的是個一動不動的人,生死不知。
  本來亂世離人,元兵暴虐,饑荒水患,道旁倒斃著人可真不算稀罕。但這女山湖畔向來人煙稀少,何況這就在蝴蝶穀外,關係密切,不由得兩人要心生疑慮。
  “我過去看看,你別跟著。”
  
  韋一笑獨自上前查看,發現地上是個衣衫敝舊,麵如死灰的普通男人。身上臉上都是落葉塵土,看來已經躺了好幾天。隻見這男人四肢癱軟,身子陷成一片,似乎骨頭都已經酥軟,無力支撐外麵的軀體。但湊近一瞧,此人胸膛似乎還有點起伏,明顯還活著。
  
  如此形狀詭異的傷勢,韋一笑隻道他被仇人用重手法捏碎了全身骨骼。誰知挑開了衣服仔細一看,居然沒有發現任何外傷。韋一笑心中大奇,用袖子裹了手去試探,發現此人也無內傷,皮膚肌肉、五髒六腑都完好,隻是全身骨骼和軟筋全部綿軟,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怎麽樣?還有沒有救?我們把他抬到童奶那裏看看好不好?”林一顰墊著腳朝這邊張望,隻見韋一笑上下翻查,始終一言不發,不禁有些奇怪。
  
  “你別過來,再走遠點。”
  
  這時,這個男人半張著的眼皮突然一顫,眼珠一滾,朝向韋一笑望去。這人皮一般的東西實在不能夠稱之為人了,但卻還能夠呼吸,眼睛還看得到人影,實在是讓人頭皮發麻,背體生寒。他眼神裏滿滿全是哀求渴望的神色,隻是連舌頭都不能動彈。
  
  韋一笑俯下身去,低聲對他道:“你全身骨骼軟筋都已寸斷,就算是聖手也不可能治得了。如果你要活,便繼續躺在這,我去問問童奶可有法減輕痛苦,再讓你家人來照顧你一生。”
  那男人眼皮又是一顫,透漏出驚恐的神色來,隻是苦於無法搖頭動彈,隻睜著眼死死盯著韋一笑不放。
  韋一笑接著道:“如果你要死,我便送你一程,黃泉路上沒這麽辛苦。同意的話就眨三下眼吧。”
  男人眼中淚水滾滾落下,露出了感激的神色。緩慢,但堅定的眨了三下。  
  韋一笑背對著林一顰,從懷中掏出匕首,在男人脖頸上一劃,又插在了他心髒之上。擦幹淨匕首收回懷中,才站起身來慢慢走回她身旁,低聲道:
  “沒救的,生不如死。”
  
  兩個人默默穿過山壁上被灌木隱蔽的小徑,走進蝴蝶穀中,心情都有些沉重。此時繁花已謝,蝴蝶也大多失去了蹤影。遠遠見到那一片茅屋,屋前種植藥材的花圃中,仍然蟲蟻難覓。
  兩人走到屋前敲了敲門,想起上次來時,韋一笑曾暗中捏碎了門上木楔,惡作劇把那高傲無禮的胡青牛摔了一跤的事,相視一笑,心情才為之一鬆。
  
  童奶顯然對兩人采集藥材的速度驚訝非常,一雙大小不一的眼睛對著韋一笑放出熠熠光芒,更是有種喜出望外的感覺,連聲稱讚道:
  “嗬嗬,果然英雄出少年,我隻道你們最快也得一年才能弄齊了這麽多熊膽蛇膽,韋少俠實在好武功、好手段!”
  
  韋一笑並無十分高興神色,淡淡的道了聲“過譽”,將行李中的各種藥材取了出來,童奶並未再給兩人搭脈,蝴蝶穀慣例不留客住宿,韋一笑便帶著小林出穀去了,順便將穀外那個男人的屍首掩埋起來。三天過後,兩人如期前來取藥。
  
  童奶拿出一個小小瓷瓶交給韋一笑,交待道:
  “治寒毒的傷藥還需別的材料,韋少俠的傷要再拖上些時日了。這是十顆九轉熊蛇丸,她需服三日。每日一丸,正午服下。忌同食魚蝦等發物,每日來讓我瞧瞧氣色。”
  
  林韋二人謝過了童奶,拿藥出穀。
  此時治愈頑症已有曙光,韋一笑卻並沒見到開心神色,讓林一顰始終有些奇怪。這一晚兩人吃過晚飯,林小仙開著車門乘涼,看見韋韋低著頭在路旁密密的灌木中走來走去,突然縱身一躍,彎腰抓住了一團不斷掙紮的灰色肉球,長耳豁嘴,原來是隻兔子。
  
  “呃……我已經吃飽了,你不會是在準備明天的糧食?”
  “嘻嘻,豬吃飽了,兔子還沒吃飽不是?”
  
  韋一笑從袖中掏出了那個小小瓷瓶打開,一股極其強烈的辛辣之氣頓時冒將出來。他倒出了一粒暗黃色的九轉熊蛇丸,捏成兩半,把其中一半迅速塞進了兔子三瓣嘴中。
  
  “你!你難道懷疑……”
  林一顰心中一驚,這藥得來如此不易,若不是運氣好碰上了殷天正和周顛相助,還不知要奔波多久才能湊齊那麽多熊膽蛇膽。一共隻得十顆,韋一笑豈能不知其珍貴?如此做法,定然是懷疑藥的內容。
  
  “嗯,我是有些有些奇怪的感覺。雖然沒尋到什麽破綻,但人心險惡,還是小心些為妙。”
  “可是……萬一不夠了……”萬一不夠你用該怎麽辦?
  “笨啊,藥還能再煉,命可隻有一條。最好是我疑心過重,什麽也沒猜到,大不了我們再費些時間去弄就是了。”
  
  韋一笑生性謹慎,既然已經心生疑慮,自然不會放心讓她去做試驗品,因此出穀後抓了許多兔子、山雞等小動物,養在野豬上攜帶的籠子中試藥。他怕藥中有真有假,於是把每一顆九轉熊蛇丸都分成兩半,一半留下,另一半試藥。
  三四天後,這些動物均活蹦亂跳,並無任何異狀,韋一笑才把剩下的半顆半顆的藥湊成一丸,按照童奶的指示,讓小林服下。
  
  兩個人拖延了幾天才第一次吃藥複診,童奶也並未出言詢問。此時穀中隻有童奶一人,她的兩個徒弟和胡青羊都不在,韋一笑問時,童奶隻道派他們去苗疆采藥。雖然隻是複診,但她望聞問切,仔細周到,四平八穩,並無絲毫異狀。
  
  第三天的複診,童奶仍是帶著那雙銀絲手套,搭在林一顰的腕上,靜靜的診脈,隻是這一次的時間明顯比原來要長得多。
  當林一顰也等的有些不耐煩時,卻突然發現,童奶的神色並不像在診病思索,而是雙目無神,直愣愣的盯著小林撩起袖子的手腕發愣。
  “……童奶?可有什麽不對?”小林見她神色奇怪,輕聲問了一句,童奶的目光卻沒有移開,似乎並未回神,小聲喃喃道:
  “……不對?你的手腕這樣細,皮膚這樣白皙,怎麽會有不對?……”一邊用手指來回輕輕撫摸,似乎在感受皮膚的觸覺。
  
  林一顰當即被她摸的汗毛豎起,想抽回手腕,卻被童奶牢牢攥住,動彈不得。
  “……你這樣年輕,身子這麽美,想必身上一條皺紋也沒有,多麽滑膩……多麽好……”
  童奶似乎在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聲音已近乎溫柔飄渺,話語也越來越狎昵,待兩人向童奶臉上看去時,卻見她眼神和口氣完全不同,變得像毒蛇一般冰冷惡毒。林一顰隻覺手上突然一痛,原來童奶手上一緊,手套中的指甲都深深掐進了她的手腕。
  
  韋一笑見她舉止如此詭異,早就覺得心頭煩惡,當即搶過林小仙的手腕,把她拉回自己身邊。  
  童奶卻也不慌,扶著桌子慢慢站起身來,退後了幾步,終於從那奇怪的狀態中恢複過來。神態卻和以往慈祥的模樣大不一樣,雙目如電,炯炯有神,自有一副淩厲威嚴:
  “嗬嗬,嗬嗬,你看護得她這樣周密,可惜,還是晚了,晚了。”
  
  “什麽晚了?”韋一笑緊緊抓著林一顰的手腕,心中驀地升起一股莫名的害怕。
  “你這麽年輕,武功卻這樣高強,更難得的是既聰明,又謹慎。連我給的藥都一粒粒試過了吧?我師祖傳下的靈藥神效無比,治個痛經又怎的需要連服三日?”
  “你給她吃的什麽?”韋一笑的眼神已經冰冷至極,殺氣如刀鋒般激射而出。  
  童奶卻不慌不忙,沒有絲毫恐懼的神色:
  “這一路上很辛苦,也很期待吧?正好給老身留了好些時日,終於煉成了這‘斷筋腐骨丸’你且看看她天池穴上如何?”
  
  韋一笑一聽到 “斷筋腐骨丸” 這五個字,登時想起了一個人來,腦中嗡的一下炸將開來。也顧不得什麽裏外,回身一抓,“嚓”的一聲撕開了林一顰胸前衣裳,隻見她胸口左乳旁“天池穴”上,果然現出一點殷紅如血的朱斑。
  
  童奶獰笑道:“我神藥初成,當然要找個人試試,隻是沒想到你們這麽快就回來,你已經見到穀外躺著的那個東西了吧!”
  
  韋一笑登時從頭到腳如浸冰水,眼前漆黑一片。
  
  ————————————————————
  
  “你如此謹慎,當看見那男人胸前的朱斑了吧。這毒藥隻存在經脈之中,隻要不催動藥性,就算你喂食多少給那些畜生,也不會在血中驗出毒來。”
  “腐骨斷筋丸一但發作,無藥可治,翻滾哀嚎三天後,全身骨骼軟筋寸斷,就是大羅金仙也抬不起一根手指,連話也說不出來。”
  “你將她視若珍寶,不惜損耗數年功力也要救她性命。不知道她死不成,活不得時候,你是要照顧她一輩子,還是能狠下心去親手送她一程?”
  
  童奶停了一停,看到韋一笑仍是一動不動,獰笑著道:
  “不過,隻要我不立時催動藥性,她也和正常人無異……”
  
  “你要我幹什麽?”
  
  一個極其陰森、極其嘶啞的聲音突然冒將出來,截斷了童奶的話頭,韋一笑慢慢抬起頭來,始終沒有朝童奶看上一眼。
  
  他們打聽了滁州附近許多醫館,大夫們無法治療這寒毒內傷,卻都告知他們蝴蝶穀聖手童奶可治。古來同行相忌,這些大夫為何異口同聲的推薦一個來曆詭秘、並非市井中人的老太太?
  童奶十年前突然出現,最喜治療各種疑難雜症,卻向來隻看顧武林中人,普通人無論是何症狀都得不到聖手診治,為什麽她這次卻心甘情願的治療林一顰的病痛?
  在神農架時,那個同樣來曆不明的女人百裏緋,得知這九轉熊蛇丸的主要配料後,三番兩次試圖探聽開了這方子之人的來曆,是否和童奶有關係?
  穀外中毒的樵夫,為什麽聽到一位醫道高深的大夫大名,卻流露出驚恐駭怖至極的神色?  
  此時童奶撕破偽裝的嘴臉,種種奇怪之處突然湧上韋一笑心頭,便似漆黑的夜空突然炸裂了一道閃電,照亮了這沼澤一般陰謀。
  韋一笑前後思慮清楚,知道童奶必是為了讓他做什麽難事,才會對林一顰下毒相脅,但一腔怒火幾乎炸裂胸膛,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一眼也不願看這身心都畸形的怪物。
  
  童奶見目的已經達到,微笑道:
  “嗬嗬,韋少俠果然識相。若不是看你武功高強,又有放不下的牽製,老朽怎麽會花那麽大力氣煉這毒藥?”
  “我要你幫我搶來一樣東西,這東西叫做七寶指環。”
  “隻要你搶來了指環,我立即給她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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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與你說明原委,這指環也不能輕易到手。你可知道逍遙派?”
  
  “那七寶指環就是我逍遙派代代相傳的掌門信物。童奶我本是逍遙門下四大宗之一——天蕾宗的宗主,是上一任掌門的首席大弟子。不論按照武功能力,還是入門時間,本來這掌門指環都該傳給了我,可那賤人……師傅氣窄偏心,始終不信任於我,隻給了我一本武功秘笈,讓我修煉成功後才能接任掌門。”
  
  “這門‘八荒六合惟我獨尊’神功乃是我逍遙派師祖傳下,舉世無匹,甚至可以返老還童,永駐青春,我練了十年,神功初成便已威力無比。我本滿心歡喜,隻道賤……師傅垂憐才將這秘笈傳了於我,誰知……”
  
  童奶那畸形的臉上突然雙眼暴突,層層疊疊的褶皺不停抽搐,看起來心神極其激動,她聲音顫抖,接著道:
  “誰知是那賤人心懷歹意,早就想要害我。我逍遙派傳承近兩百餘年,這‘八荒六合惟我獨尊功’早已不完全,我越往後練,卻不得其要,終於在二十四歲那年走火入魔,全身經脈逆轉,不僅武功盡失,連樣子也變成了這樣的怪物……”
  
  林一顰心中不禁吃了一驚,這樣身材佝僂,連臂膀腿腳都殘疾的人,竟然是因為練功不甚走火入魔才變成這般模樣。不知道這‘八荒六合惟我獨尊功’到底是什麽原理,竟然能比好萊塢的怪物特效化妝還要厲害。
  
  童奶看小林吃驚,冷冷一笑道:
  “你可知道我有多大年紀?”
  
  林一顰搖了搖頭,心道這惡毒的老女人看來沒有八十歲也至少有七十五。  
  童奶道:“我今年隻有三十五歲。童奶童奶,不過是自嘲年輕而貌衰罷了。你隻道自己膚光發烏,年華美好,看看這屋裏掛的畫吧,這就是我走火入魔前的模樣,豈不比你要美貌百倍千倍?”  
  林韋二人登時瞠目結舌,幾乎不敢置信。
  
  這屋中牆壁上掛的兩三副人物肖像,他們從第一次來此就看到過了。畫上都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美貌少女。容顏秀麗,姿態嫋娜,生的極美。隻是眉眼含情帶俏,有股說不出的成熟妖媚,看起來像個二十多歲的女子。
  此時聽得童奶解釋那奇異的‘八荒六合惟我獨尊功’,才知道原來世上居然有此神奇的武功,既能讓人返老還童,練錯了又能讓人化成畸形的怪物。
  
  童奶似乎深深陷入了回憶,聲音又變得如斯溫柔:
  “我與師傅年紀相距不遠,她既是我師傅,又是我姐姐,我倆感情向來極好極好,同吃同行,不分彼此,親昵狎近,從來不顧別人眼光……”
  
  她臉上肌肉突然扭曲,悲憤又惡毒的道:“可不知道為何,她突然如此恨我,我並沒有爭奪她的掌門之位,她居然狠下了心,拋下十多年的深厚情誼,使出這般狡猾狠毒的法子加害於我,我隻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骨,讓她生不得,死不得。隻可惜我武功全失,她死的又早,這滔天的仇恨是再也不能得報。
  “從此我最恨看到的,就是你們這般情深義重的鴛鴦眷侶,我既然得不到,也不願見到別人得到!!”
  “我師傅臨死之前,掌門指環被她藏了起來,逍遙派四宗誰也找不到,誰也不服氣,一直鬥了整整十年。我武功盡失,門人誰也不聽從號令,也在這蝴蝶穀等了十年。連那兩個徒弟都不知道我是逍遙派門人,也不知我目的。
  
  “我廣散聖手的消息,隻等找到一個武功極其高強的人,幫我搶到指環。但此中牽扯複雜,仇怨積累極深,辛苦找了許多人都不能成功。我的身體一日比一日衰老,隻道此生再也與之無緣,但三個月前見到你們,就知道你們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韋一笑黑眸閃著寒光,冷冷的道:“是又如何,你以為搶來了那戒指,解了毒,我就能饒得過你性命麽?”
  
  童奶唰的一下摘下了一直帶著的銀絲手套,露出一隻左手,林一顰“啊”的一聲,被這隻恐怖至極的手嚇的失聲叫了出來。
  
  這隻手臂便如被火烤過一般,手指便似利爪,漆黑而扭曲,幹枯如死樹,偏偏肌肉和筋骨都突出在外麵,童奶手指一動,那些筋肉血管便突突亂跳,就像無數活的蛆蟲攀附在她手臂肌膚之內,不停的蛹動。
  
  童奶右手掏出一把切藥的銀刀,神色激動極致,近乎歇斯底裏的嚎叫道:
  “我變成這般惡心醜陋的怪物,本來早就不想活在世上,隻是那掌門指環是我一生念想,就算當不成掌門,也一定要帶著那指環下去氣她才能瞑目!”
  
  說完“唰”的一聲,毫不猶豫的切下了自己左手三根手指,鮮血泉湧一般噴了出來,灑滿了地麵。
  
  林一顰被她自殘的血腥場麵嚇的簌簌發抖,緊緊抓住韋一笑的袖子,眼睛卻無法移開那冒血的斷指。
  
  隻見童奶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也不止血,伸手把刀子拋在了韋一笑腳下,狂笑著道:
  “這醜陋的身體我早就不想要,隻要你給我搶來了指環,剜眼削鼻,點燈鑽釘,剝皮抽筋,要殺要刮都隨你的便!”
  
  兩個人從那片茅屋出來時,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天空中的烏雲漸漸聚集,天邊已經隱隱有雷聲悶悶作響,大雨轉眼就要落下。
  
  韋一笑一聲不發,攥著林一顰的手腕幾欲折斷,拉著她向穀外走去。腦子全都是童奶猙獰的嘴臉。等到走出蝴蝶穀,天上已經低低的聚滿了黑雲,遮擋的四下裏一片昏暗難辨。天空中驀地電光一閃,哢嚓一聲巨響,一個霹靂從黑雲中射出,照的四下裏一片大亮。
  就在這瞬間的亮光中,韋一笑遠遠看見穀外的灌木中有一個小小的土包,是那個被試藥的男人埋身之處。
  
  韋一笑眼前登時閃過那癱軟的四肢,扭曲的臉頰,痛苦的神色,勉力走到此處,終於撐不下去,四肢百骸再無半點力氣,放開了她的手,不由自主的跌坐在路旁的青石之上。
  韋一笑把頭深深埋在了膝蓋上,地上漸有一點一點的洇濕,那大概是漸漸淅瀝起來的雨。她慢慢跪下,展開雙臂,把他終於低下的頭抱在懷裏。
  
  韋韋,你終於也有撐不住的時候嗬。
  別再逞強,別再什麽事都獨自去做,別再事事逼迫的自己這樣狠。
  我自然答應了陪你走完,就會和你一起承擔……
  
  從手臂傳來他自心底迸發出的壓抑著悲愴憤怒的顫抖,她微微一歎,將他抱得更緊一些。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聽得到嗎,我的心,還在跳。現下我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沒有人能未卜先知,你不要自責。”
  “她武功盡失,威脅不到你,為了找到指環輕易不會對我下手。”
  “不過是找一個被藏起來的指環而已。你知道麽,我以前對藏寶解謎這種遊戲最是拿手,沒什麽地圖暗語能難得倒我。”
  “就算有什麽機關,以你的輕功,那也是不在話下。”
  “所以安啦,一切都會沒事的。”
  “你不相信我嗎?還是你不相信自己呢?”
  “我一定會像現在一樣好好地活著,一定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雷聲轟隆不絕,雨下的也越發緊了,但這一切都不如耳邊心髒的跳動,那樣堅強,那樣用力的跳著,散發著無盡的溫暖和能量……
  
  片刻之後,韋一笑輕聲笑了笑,悶聲道:
  “你說挖寶藏拿手,怎麽去掘墓的時候卻抖成那樣,不會是見到寶貝激動的吧?”  
  林小仙嘴角抽搐一下,此人毒舌的本性簡直是深入骨髓,心情剛剛平複一些這就開始氣人。不過此時有證據握在手中,再發火就傻帽了。小林同學嘿嘿冷笑一聲,當即反攻道:
  “掘墓和挖寶可不是一回事,一個屬於破壞,一個屬於創收。而且……你有武功不怕雨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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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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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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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老子胸前還是真空狀態!你打算讓我晾到什麽時候?!”
  
  於是某蝙蝠後知後覺地感到觸覺果然大不一般,並頓悟到除了心跳的安慰,自己也被32C無障礙的安慰撩……
  
  下一章倚天屠龍之指環王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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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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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21:26

倚天之指環王篇開始

  逍遙派一直是享譽天涯的神秘幫派,據童奶介紹,其門下共有四宗:
  天蕾宗,宗主聖手童奶;
  咆哮宗,宗主馬景(沒有濤);
  楞嚴宗(通冷豔),宗主法行;
  為所宗(通猥瑣),宗主未知。
  
  上任掌門正春風得意時馬前失蹄,十年前在鬆江府逝世。她歸西前曾留下提示七寶指環所在地的一塊石碑。四大宗為了這塊石碑PK到頭破血流,可惜搶到最後才發現,誰也看不懂上麵寫的是啥意思。於是眾人幹脆將石碑留在原處,每年六月各自派些門人在掌門死的地方開個party,交流交流感想,探討探討進度。隻不過這代表大會非常不和諧,每年都有許多常務委員意外身亡。  
  此時正值六月,林韋二人直接驅車趕往鬆江府(今上海),打探那指環所在之地。這時候的上海,雖然不能用小漁村形容,但也頂多是個港口小鎮,剛剛有了點兒城池的樣子。七百年後黃浦江畔極度繁華的外灘,此時隻有一片鳥不拉屎的荒蕪灘塗。
  林小仙一邊啃著肥美的雞翅膀一邊悲春傷秋了一番,心道:看來前掌門的死亡原因絕不是血拚累死或者信用卡透支過度上吊自盡。
  
  石碑被鑲在天馬山的一處峭壁之上,兩人偽裝成遊客前去探訪。天馬山隻是座殘丘,海拔高度不到100米,自然不會是什麽深山。天馬流星腳也沒使出就很快發現一處低矮的山崖上,鑲著一塊長方形的石碑。
  這時候一般的碑都是豎著,這一塊卻是橫置,上麵隻有兩個大字。
  
  林一顰輕輕念道:
  “鶴控……”
  
  韋一笑皺著眉頭斜了她一眼,以極端鄙視的語氣歎息道:
  “哎,隻兩個字也能把順序念倒,該拿什麽拯救你啊我的豬仔。”
  突然被打入文盲群體,林小仙很是莫名其妙,剛要辯駁,突然靈光一閃:古人念橫幅向來都是從右到左,可她早已習慣了現代的從左到右的書寫習慣,碰到這樣兩個毫無關聯的字,自然下意識的按照原來的習慣念誦。
  “可憐咱家比竇娥還冤哪……”
  “現在正好是六月,要幫忙撒紙片嗎?”
  
  “= =這兩個字明明沒關係,怎麽念還不一樣……”
  “什麽沒關係,控鶴意為騎鶴,古人謂仙人騎鶴上天,因此常用控鶴為皇帝的近幸或親兵的名稱,現在元人朝廷中就有一支控鶴軍。”
  “啊?那難不成指環在朝廷手中……”這句話浦一出口小林就後悔了,激進分子一牽扯到政治就特別嚴肅,韋一笑臉色果然陰沉下來:
  “若是這樣,想弄到手卻是不易。”
  元人暴虐,中原漢人恨之入骨,朝廷大員為了防止身負武功之人的刺殺,重金請來許多高手保護要人,點子極硬。韋一笑就曾吃過這些鷹犬的大虧,幾乎命喪黃泉。
  
  林一顰拍了拍他肩膀,口氣輕鬆的勸解道:
  “我胡亂說的,你別多想。上任掌門是要將指環傳下去才把它藏起來,如果是給了朝廷,幹嘛還要告訴門人石碑暗示藏寶地點呢?再說這控鶴直接明指朝廷,可十年來逍遙派也並沒有去投靠嘛。”  
  韋一笑扯了扯嘴角,淡淡笑道:
  “倘若都跟你一般沒心沒肺,這天下也沒那麽多爭鬥了。那麽你說控鶴是何意?”  
  “控鶴我不知道,不過要是鶴控嘛……”
  林一顰對XX控的第一直覺,就是出自日語“コン(con)”,取complex(情結)的前頭音,指極度喜歡某東西的人,比如禦姐控、正太控、蘿莉控等等。可是鶴控——非常喜歡鶴的人?這不是更加離譜……
  
  林小仙怕韋一笑又嘲笑她文盲,都沒好意思說出來,悶悶的道:
  “我猜不出,你還知道什麽典故?”
  韋一笑微一遲疑,少有的語焉不詳:“有倒還有一個……不過應該沒什麽關係……”
  “別吞吞吐吐的,沒聽過最不可能的才是真相嗎?”
  “……唐朝的則天女皇曾經設置了機構叫做“控鶴府”,由張易之做長官,都是些輕薄文人曲宴奉承。”
  
  “就這樣?除了輕薄文人就沒別的了?”瞧韋韋這番未語先思量的姿態,肯定有內情隱匿未報。林小仙連番轟炸審問下,韋一笑終於無奈補完道:
  “控鶴府就是武則天的後宮,都是些趨炎附勢的男寵,你非問些這個幹嘛?”  
  “哇!美男三千,這是華麗麗的女尊啊!!”眼見林小仙眼冒猥瑣綠光口水滴滴,一副向往前朝的樣子,韋一笑一股莫名邪火上衝,咬牙切齒的朝她臉頰上捏去。
  “別別!後宮三千,獨寵你一人……不是,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美男如雲,匪我思存!野花哪有家花香,偶的眼裏隻有你!快鬆手吧……”
  
  隻聽“呀呀”鳥叫聲中,此情此景正是兩個囧人鳴翠柳,一行烏鴉上青天。不,是一行白鷺上青天……
  “是鶴,五穀不分禽鳥難辨,我看你也就認得燒雞和烤鴨吧。”韋一笑終於收功抽手,留下小林臉上桃花點點。
  “娘的,沒聽過打人不打臉損人不揭短,你再擰老子就去喝忘情水……”七百年後上海這地方除了動物園,哪裏會有野生鶴存在?
  
  兩個人鬥了一番才想起正事沒辦,再看那石碑,卻一時也想不出“控鶴”二字究竟指向什麽。待湊近仔細一瞧,隻見刻字的石茬早就不新,被風蝕雨淋後,整塊碑露出一種古意。
  林一顰道:“我覺得,這碑怎麽看也不像近一二十年刻的。”
  “嗯,瞧這樣子,大概有一兩百年的時間了。”
  “可這不是前掌門十年前留下的嗎?難道古碑正巧合了她暗示的地方?”  
  韋一笑搖了搖頭,兩人仔細將石碑查看一遍,在右下方發現一點凹凸不平的地方。經過百年風雨,早已看不清是刻的是什麽了。
  林一顰拿出準備好的宣紙鋪在這塊地方,輕輕的用石墨條均勻的蹭,拓了下來,拿在手中努力辨認了一下道:
  “好像……是個‘蕭’字哦,會不會是刻碑的人留下的名字?不知道逍遙派的人發現過沒有。”
  “他們都鑽研了十年啦,肯定每個細節都看過了。”
  “我想也是啦,看這碑周圍都是碎石縫隙,想來都被摳下來檢查過了。”  
  兩個人雖然也想把碑挖下仔細研究,但不能引起逍遙派門人的懷疑,於是隻能作罷,將整碑細細拓了下來,帶回去參詳。
  
  兩人在外麵吃過午飯,回到了昨晚定下的小客棧。一進大廳,就覺得氣氛不對。
  隻見大廳中的七八張桌子坐滿了人,這些人有男有女,有俊有醜,有窄袖短打的俠客,有長須飄飄的老翁,也有雲鬢高聳的女子,更有一桌光頭的和尚。有人便似普通趕路的行人,有的卻穿著佩戴的奇形怪狀,貌似邊疆少數民族。
  
  林小仙恍惚覺得cosplay會場整個穿了,二十多個奇怪的非主流湊在這麽小的空間中,本來應該相當吵鬧。可這些人麵色凝重,並不互相交談,好像根本不認識其他人。
  小二兒轉來轉去的給他們倒上茶水,他們隻點點頭,並不喝下。一個老翁旁邊一隻棕色竹簍,裏麵悉悉索索好像有活物遊動,不知是什麽毒蟲,看來這群人之間也是防備的緊。  
  韋一笑把小二兒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借問,坐著的這些客人是什麽來頭,看起來麵色不善呐。”
  小二兒苦著臉擠了擠眼,小聲道:
  “每年這個時候,許多這樣的人都要來鬆江府,鎮上的客棧都要被他們住滿呢。虧得你們昨日就定下房子,不然這時候可就沒地方住了。不過他們既不吃喝我們的東西,也不喜歡別人打聽,客官可不要招惹他們,都不是善茬呦。”說罷偷偷指了指一個一臉凶悍的和尚,他腳下靠著一柄被布包裹的長形武器,貌似是把大刀。
  
  兩人回到樓上房間,房門一關,林一顰就忍不住開腔:“看來這群人就是逍遙派的了,那聚會左右就是這幾天啦。”
  韋一笑點了點頭,低聲道:“不錯,他們均身負武功,耳目靈便的很。從此我們說話便要小心了,就算在房中也不要高聲提重要的事。”
  
  兩人將門窗關緊,拿出石碑拓片開始猜謎。這兩個大字框架方正,但筆致圓柔,轉折處沒有絲毫棱角,似乎透著一種稚趣。
  “奇怪,不是行草隸篆任何一種,我從沒見過這種字體。”
  林小仙很想說:你少見多怪,這叫分明是幼圓體。但轉念一想這好像不是元代前發明的,隻能硬生生住口,眼睜睜放棄了顯擺機會。
  
  兩人窩在房中猜了一天,也想出沒什麽靠譜思路。韋一笑卻不焦不惱:
  “逍遙派的人猜了十年也沒有結果,我們隻這半天又怎麽能成?不過他們定然已經查訪了許多地方……不如……”說罷露齒一笑,燦然生輝。
  林小仙看了一眼某蝙蝠閃亮的尖牙,突然有一種見到革命同僚的激動,當即從椅子上跳將起來:
  “沒錯啊沒錯!變態童奶的同事們,準備好肩膀讓我們來踩吧!”
  
  ——————————————我是牛頓的話果然很有道理的分界線———————————  
  此次夜探的重要意義絕對於以往不同,不僅背負的是林小仙自己性命,目標更不是以前的普通人類,而是有著基因進化嫌疑的武林中人。韋一笑跟她講清楚了偷窺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後,又特意加問了一句:
  “晚飯吃飽了沒?”
  “幹嘛,偷窺完了去吃夜宵?”
  “不是,如果你在房頂上肚子咕咕叫,我就直接把你扔進去。”
  “……那你稍等,我再吃塊點心先……”
  
  萬事齊備,隻差行動。
  等到那一片薄雲遮住了月亮,一隻青色的大蝙蝠夾著個忍者亂太郎,從悅來客棧全國第066號連鎖分店的二樓窗口翻出,一片瓦也沒有弄響,輕輕滑上了隔壁房間的房頂……  
  不出所料,這些客人深夜仍未能入睡。但連續聽了兩間,他們夾七雜八的囉嗦了許多,就是不清楚控鶴和指環所在的關係。兩個人對視一眼,決定再換個地方試試。於是韋一下夾著林一顰從房頂滑下,溜到一樓藏在牆角的陰影之中,俯身靜聽。
  這間屋子的住客卻不似前兩間那麽健談,也沒點燈,在這濕熱的夏天也把窗戶關的極緊。韋一笑凝神靜聽屋內動靜,四個住客都已入睡,隻其中有一個呼吸有時快,有時慢,此人所練顯是一門極特異的武功。
  
  韋一笑不敢托大,又聽了一刻,呼吸聲仍然沒有變化。便回頭示意小林等在原地,抽出匕首削斷窗內的木銷,屏息推窗翻了進去。
  這等夜探偷竊是韋一笑的拿手絕技,就算武功相若的高手,也等閑發現不了他的蹤跡。林一顰緊張的心髒砰砰直跳,掩著口鼻不敢大聲喘氣。隻一會兒,韋一笑就無聲無息的翻了出來,將窗子原樣掩好,做了個“得手”的手勢。
  
  兩人返回房間,關好門窗後,韋一笑從懷裏掏出兩本線裝的冊子,封皮均上寫著《鬆江縣誌》四字,書脊上還標著數字,並非全套。
  “他藏在枕下,摸出來還挺費功夫。”兩人人手一冊,開始仔細翻看。
  
  縣誌是記載一個縣的曆史、地理、風俗、人物、文教、物產、氣候等的專書。原來鬆江府在唐朝被稱為華亭縣,後在元朝升為華亭府,五十年前才改名為鬆江府。縣誌並非什麽難以得到的秘笈,這兩冊書的內容並無出奇之處,韋一笑反複檢查,也沒發現有夾層或者塗改,隻待水浸火烤,看是否有糯米汁書寫的暗字。
  
  林一顰將書合上,從疊起來的書頁就能看出,破舊的內頁並非全部,而是其中幾處。小林同學覺得這種古怪的翻看方式十分眼熟:
  “靠,樓下那家幾乎快成文物的小租書店裏,許多印著18X符號的小書不就是這樣?”當然,被翻爛的都是H橋段……
  
  於是小林將這幾頁內容反複閱讀對比,輕輕念誦,尋找相似的地方。
  “天寶十年,設華亭縣……至元十四年,升華亭縣為華亭府……後改名為鬆江府……華亭,華亭,這這些翻舊的內容都提到華亭……控鶴……鶴……”
  突然腦子靈光一閃,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提筆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韋一笑拿過紙來一看,是“華亭鶴,東門犬”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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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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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21:43

  
黃瓜與菊花的辯證關係

  李白的行路難有雲:
有耳莫洗潁川水,有口莫食首陽蕨。含光混世貴無名,何用孤高比雲月?
  吾觀自古賢達人,功成不退皆殞身。子胥既棄吳江上,屈原終投湘水濱。
陸機雄才豈自保?李斯稅駕苦不早。華亭鶴唳詎可聞?上蔡蒼鷹何足道?
  君不見,吳中張翰稱達生,秋風忽憶江東行。
  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

華亭鶴指的就是西晉的陸機,他本是個才華橫溢的文人,卻偏偏要插手渾濁的政治,最後站錯了隊被處死,臨死前一句“華亭鶴唳,豈可複聞乎”,就是在感慨不能再安坐華亭,賞晴空一鶴排雲上的美景了。
  而與華亭鶴對仗的東門犬,指的就是秦朝宰相李斯。他臨死前對同赴法場的兒子說:“東門牽犬,其可得乎?”(現如今,我再想和你同往常一樣帶著黃狗出東門去打獵,還可能嗎?)
  感謝逍遙派的同學們否定了種種錯誤選擇,林韋二人相視一笑,當即收拾好重要物證,連夜出城。
  
  翻過了城牆,來到鬆江府的東城門附近,這裏有一片亂石灘,其中一塊巨石極像一隻大狗仰天長嘯,被稱為天犬石。林一顰暗想:如果這裏不是東門犬,老子就把那兩本縣誌撕碎了當夜宵吃掉!
  但所謂戲劇性(通作者的惡劣性)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壺不開提哪壺。
  兩人趕到巨石下麵,又是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隻見石頭周圍一丈的土地顏色深黑,摸起來潮濕疏鬆,明顯近幾天被挖開翻找過。
  
  兩人剛要罵作者不厚道,隻見附近樹林中有個人影一晃,韋一笑眼神極好,辨清此人去向,便立刻負著林一顰追了上去。林小仙定睛一看,隻見此人身法飄逸,體型嫋娜,是個身材超好的女子。如此跟蹤,總有種尾行的莫名興奮……
  咳,這女子輕功比韋一笑差的遠了,因此並沒發現有人跟著,大約十幾裏後轉到了一處亮著燈光的小小茅屋,在門上停停頓頓的敲了幾下暗號,便閃身進了屋裏。
  
  韋一笑想了想,縱身攀上一株十幾丈高的大樹,將林一顰藏在樹冠茂盛之處,才飛身下來,潛身滑步飄到那茅屋後窗竊聽。隻聽屋內一聲嬌笑,婉轉纏綿,聲音非常熟悉,正是那“午夜凶鈴”百裏緋:
  “嗬嗬~馬宗主老當益壯,多年未見,別來無恙啊~”
  一個雄渾的男聲答應道:
  “幾年未見,百裏妹妹好似又年輕了幾歲。自打你當上了宗主,我這老哥哥想見你金麵也難。”
  兩人假惺惺的互相恭維了幾句,一個蒼老的男人冷冷的道:
  “別裝了,我們三個誰還不知道誰,都敞開窗戶說亮話吧!馬景,我知道東西落在你咆哮宗的手上了,也讓老衲和百裏開開眼吧!”
  
  馬景勃然大怒:“百裏緋,法行,你們兩個今兒個是要硬搶了?”
  百裏緋咯咯嬌笑,膩聲道:“哥哥這話說的可見外了,聽說你門下有個極聰明的堂主叫做任天涯,嘻嘻,妹妹我最喜歡聰明俊俏的小夥兒,不如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馬景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法行沉聲道:“你就別裝蒜了,這謎是那任天涯解開的,依照前任掌門遺命,你會把掌門之位讓給他不成?我們以二對一,你占不了便宜的,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吧。”
  
  馬景道:“百裏,你是知道法行這禿賊的手段,你以為幫他能弄到什麽好處?”
  百裏緋笑道:“哥哥就不用多費腦子挑撥離間了,我們兩個自有別的分法。累了這許久,你還是好好睡一會兒吧~”最後這句話從嗓子裏低低吐出,纏綿悱惻,催命勾魂,好似催眠一般。
  “百裏緋你!我不相信!!這究竟是為什麽~~~!!!”
  
  隻聽桌椅翻到在地的同時馬景撕心裂肺的一聲咆哮,連樹上的林小仙都被震得耳鼓嗡嗡作響。想象中此人定是鼻涕與眼淚齊飛,呲牙與咧嘴具現,不愧為咆哮宗宗主。
  
  法行笑道:“百裏,你這勾魂毒術越來越厲害了,老衲我也得防著不能著了道啊。”
  “好啦,我們兩個誰跟誰,快快開了箱子拿東西要緊。”
  
  韋一笑朝木窗的縫隙中朝裏張望,隻見兩人打開一隻沾滿泥土的小箱,裏麵卻不是什麽掌門指環,而是兩幅卷軸。
  百裏緋皺眉道:“我監視他許久了,東西出土後並沒掉過包,難道還是謎題?”
  兩人展開卷軸,紙上無字,而是兩幅紙張已經泛黃的百年古畫。
  
  韋一笑並沒驚動二人,記清楚畫上圖案就悄悄撤離,從樹上把林一顰接了下來,再次回到了客棧。
  
  “是畫卷?還是古畫?”
  “沒錯,畫上沒有字,那兩人把卷軸照燈看過,木芯也拆開了,並沒有夾層。”
  “那古怪還在畫的內容上,畫的是什麽?不會是山水藏寶圖吧?”
  韋一笑皺眉道:“若是山水,我就進去搶來了。隻是兩張都是工筆,一副玉盤胡瓜,一副菊譜,都是尋常品種,並沒有什麽特異之處。”
  
  此時已是淩晨,林一顰已經猜謎通宵過一夜,這時候昏昏沉沉,實在想不出胡瓜和菊譜有什麽聯係,隻能洗漱一下先跟周公探討一番。一覺醒來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作為專業解謎人士,林小仙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無時無刻無處不在的想著事業。
  
  於是她午飯特意要了一盤胡瓜,準備從實物(通食物)中尋找靈感。
  等到兩人桌邊坐定,飯菜上齊後,小林同學奇怪的問道:
  “我明明要了清炒胡瓜,怎麽上錯了?”
  
  韋一笑用筷子點了點一盤菜:“眼神越來越不濟了,胡瓜不就在這嘛。”
  “你才眼神不濟,這明明是黃瓜好不好!我雖然討厭吃,可不會沒見過。”
  “什麽黃瓜,胡瓜是漢朝張騫出使西域時帶回來的,才叫做胡,你哪隻眼睛看到它是黃色的?”
  林小仙眨了眨眼,終於反應過來,有許多蔬菜的名字古今是不一樣的。可是那種古怪的感覺是……
  等到她吃了幾口,驀然間晴朗的天空放了個霹靂,啪啪兩下筷子落地。
  因為她終於想到,黃瓜和菊花有著怎樣纏綿悱惻,無比糾結的深刻關係了。
  ————————————不懂的同學們請百度,作者羞澀的解釋不能——————————
  林一顰兩眼呆滯,當筷子啪啪落地的時候,她還維持著握筷姿勢,一手懸在那盤綠瑩瑩嫩生生的清炒小黃瓜上空。
  
  作為一條曾經的資深耽美狼,小林同學自然對黃瓜和菊花的關係有著極其深刻的了解。不過……這應該是巧合吧?對吧?對吧?雖然BL是從古至今就有,甚至在古時斷袖龍陽之好更加開放,不過元朝人應該不知道這種人品的形容方式吧?
  
  韋一笑戳了戳她懸空的手:“怎麽,咬舌頭了?不喜歡就別吃啦。”
  “不是……我突然胃口有些不好,咱們要不先上去吧?”
  
  韋一笑知道此人素來見吃不要命,便知她是在暗示有話要說,於是一起回了樓上房間。凝神側聽了一會兒,方才點頭示意沒有人在旁偷聽。
  
  林一顰道:“既然控鶴石碑是以典故指引地點,那麽畫卷很有可能是以蔬菜植物來暗示地名,這附近的山山水水,城鎮村莊,說不定便有以胡瓜、菊花之類為名的。韋韋,你能不能弄到這鬆江府及周邊地區的地圖?越詳細越好。”
  
  她帶的那張旅遊圖是自己憑著記憶手繪,不怎麽準確。況且在不了解元朝地名情況下,大多數都以現代名稱標記。
  
  韋一笑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正色道:“沒問題,你留在屋裏不要出門,天黑前找沒找到我都會回來。”當即從窗口翻了出去。
  
  黃昏時分,韋一笑果然揣著幾張羊皮地圖趕回客棧,林一顰一一展開察看,發現長江三角洲附近的地形,在幾百年內果然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
  這也很正常,滾滾長江攜帶的巨量泥沙不停的淤積在這裏,陸地和島嶼的形狀是在不停變化著的。比如地處長江門戶的崇明島,在現代是世界最大的河口衝積島,而在元朝還隻是兩隻蝌蚪樣的無名小島。
  
  兩人頭碰頭對著地圖研究了半天:
  “你找到相關的地名了沒?”
  “沒,不過,昨天沒詳細告訴你,那兩幅古畫裏,似乎都繪著一片模糊的水光。”
  “水光?那麽和湖泊海洋有關了……”
  
  有了這個線索,林一顰不再糾結於人體穴道般晦澀的地名,開始照著這個思路拓展想象力。一會兒功夫後,突然雀躍起來:
  “韋韋,你看這裏,有沒有覺得地圖上畫的太湖,有點像朵菊花?”
  
  這些繪製在羊皮卷上的元朝地圖,筆致簡練,山水地形勾勒的非常清楚,比密密麻麻遍布地名的現代地圖要容易辨認。太湖的輪廓確實像一朵盛開菊花的側麵。難道那兩幅古畫暗示的是地形,而非地名?
  
  韋一笑定睛一看,指向太湖中西洞庭山島上:
  “像不像菊花且不去說它,這個地方真的叫縹緲峰麽?我聽師傅說,一百多年前逍遙派有個叫天山童姥的老妖婆,便是住在縹緲峰上的。”
  
  兩人相視一笑,便知都覺得了此縹緲峰就算不是天山縹緲峰,多少也同逍遙派脫不了幹係。隻是小仙心裏仍然模模糊糊覺得有些不對,到底是什麽卻又說不上來。
  
  雖然有了新的想法,但一個時辰過去了,兩人始終沒找到形似胡瓜的地形。
  昏黃搖曳的油燈下,飛著幾隻不知名的小蟲。
  這種光線實在不適合幹這些費眼的活計,林一顰揉了揉眼睛,對這些跟記憶中的地圖大相徑庭的古代羊皮卷實在不習慣,於是從行李裏掏出了她那張手繪簡圖展開,掃到了長江三角洲附近……
  “哐啷”一聲巨響,林小仙囧rz 翻在地上。
  
  ————————————————————
  
  兩天後,人滿為患的客棧開始出現空房間,逍遙派的各宗人馬都開始蠢蠢欲動了。據租騾馬等交通工具行業的某不知名人士透漏,他們絕大多數人的目的地,是太湖。顯然,這些人也沒有找到和胡瓜相關的地方。
  
  林小仙把這張來自蝙蝠的線報拍在桌上,正色曰:
  “我鄭重宣布,尋寶節目進入了第二關。”
  
  兩人收拾好行李,退了客棧的房間,就筆直的朝向—————————崇明島(未來式)方向出發了。
  
  小林同學從那天晚上的震驚中恢複過來,在這兩天中始終在考慮那個揮之不去的的模糊疑點——元朝沒有而現代有的胡瓜島。反複糾結之下,連夢中也全塞滿了青翠欲滴的黃瓜,和嫩黃色的純潔小菊花。畫麵在腦中不停的旋轉、旋轉、旋轉…………
  
  終於在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繆斯女神攜手耽美大神同時翩然降臨:
  【林小仙內心獨白】“太湖?開什麽國際玩笑,如果這出謎題的人物真的是穿越人士,那麽TA肯定一定以及確定清楚這兩者之間的深刻關係:黃瓜朝著的方向,是永永遠遠滴、絕絕對對滴、毫無疑問滴朝向菊花!”
  
  如果你在這兩個地點中間各做一條直線,就會發現:崇明島和太湖是平行關係,兩者之間要說曖昧奸情都勉強。但隻要是條耽美狼就會知道,黃瓜和菊花,則永遠都是攻受關係
  因此正確的地點,應當是崇明島延長線兩端對著的某地。結合畫卷上朦朧的水光,這個地方應該是海上。林一顰反複演算了瓜菊幾何大猜想,覺得菊花應該在舟山群島附近。
  隻是要在避開其中奧妙的情況下跟韋一笑解釋清楚,絕對是大費周折。林小仙把預言、占卜、觀星、數學物理化學知識統統攪和在一起,發表了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偽科學演講,終於成功蒙蔽住無知的古人(好吧,她自以為蒙蔽了),再次高舉跟著穿越女主走的鮮紅旗幟,確定了基本路線不動搖。
  
  兩人等逍遙派門人統統撤離後才出發,直接驅車趕往長江口沿岸,向漁民打聽東海之上是否有個跟菊花相關的地方。林一顰本以為解謎進度會勢如破竹,誰知冒著烈陽連續打聽了兩天,卻隻得到了‘舟山群島中沒有菊花島,隻有桃花島’的統一答案。
  
  東海桃花島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百年前五絕之一——東邪黃藥師的大本營呐。隻是此花非彼花,想旅遊參觀也隻能等找到指環解完毒再議。
  
  這一天上午,韋一笑打聽到劉家港有一位近九十歲的老漁民,雖然已經不能再出海,卻被附近的人們尊為活海圖,幾百裏的海域內哪一處有暗礁他都清清楚楚。兩人前去詢問時,黑炭一般的劉老漢正織補漁網。
  
  沒想到老人一聽菊花島三字,立時激動起來:
  “哎,沒想到啊……現如今,這些舊事也隻有我這樣活太久的老頭子還記得……你們不知,一百多年前,桃花島就叫做菊花島。隻不過後來有個不喜歡菊花的高人占了去,拔光了野菊,種滿了桃花,才改名做桃花島的。”
  
  咚咚裏個鏘,此言一出,林韋二人登時傻在原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原來此花就是彼花。大喜之下詢問這島的詳細位置,劉老漢道:
 “是人是鬼,這些年也早都爛沒了。隻不過這幾年島上確實有些怪事發生,戒律故老相傳,恐怕你們也找不到能去的船。客人若一心想去,老漢就告訴你們地方吧,隻是一切小心。”
  林韋二人記下詳細位置,掏出銀錢答謝,劉老漢卻堅持不收,最後隻能偷偷塞在他的破褥之下。
  走出劉家港,韋一笑對小林道:“石碑,古畫,從前的島名,都是百多年的來曆。這謎題究竟是不是十年前過世的逍遙掌門所出,也未可知。”
  林一顰沒有做聲,她早就懷疑謎題的來曆,隻不過出題人來自的時代,正好和韋一笑猜想的相反。
  
  殺人不眨眼的黃藥師雖已死了近百年,但‘犯我菊花者,雖遠必誅’的餘威仍在,附近漁民畏之如蛇蠍,紛紛傳聞島上有仙人鬼怪,絕不靠近島周四十裏。雖然島距離海岸線並不算太遠,近日來海上天氣也極好,但任憑出多少銀錢,也無人敢去。聯係了兩三天,也找不到操船的舟子。
  焦急之下,十項全能的蝙蝠再度出場。
  韋一笑花了幾天跟老漁民學習如何控船操帆,又從官府的船廠偷了個比船還寶貴的司南。隻不過他們打聽桃花島的消息已經走漏,有船的人嫌晦氣,不願將自己吃飯的家夥租給他們,最後不得不在一個張姓漁民手中高價買下一艘閑置的海船。
  
等到他們備了雙份的糧食清水,一切收拾停當出發後,才有幾個老漁夫站在海邊搖頭歎息道:“老張也是錢迷心竅,那條船是附近最邪的妖舟,此船出海,不見血光,絕不歸航呐……”



作者有話要說:胡瓜更名為黃瓜,始於後趙,到了唐朝時,黃瓜已成為南北常見的蔬菜。這裏為了劇情,拖後改名的時間。感謝妖舟同學友情客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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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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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22:07

 
曾經滄海難為水

 近幾日天氣極好,鷗鳥翻飛,波浪接天。一葉白帆吃足了風,在這水天一色金光閃閃的海麵上,就像一片雪白的羽毛,輕悠悠地漂動著。
  
木質遊艇、無公害無汙染的純淨海洋、蒼白陰森的蝙蝠、毒辣的七月日頭,如此的優雅無幹擾的環境……和一個眼巴巴望著海麵無所事事的女人。
  
  水能載舟,亦能煮粥。雖然距離碧藍涼爽的海水隻有那麽一咪咪距離,但林一顰隻能撐著那把鋁合金遮陽傘,被熱的暈頭轉向。就在這種隻餘孤男寡女的船上,韋一笑仍然堅持裝備完整,讓她穿齊了內中衣外長袍,捂出的木耳蘑菇足夠下火鍋。想來個天體浴絕對是癡人說夢,難道下水遊個泳都不行嗎……
  
  “連防曬霜準備齊了,怎麽就沒帶泳衣呢?”比基尼啊比基尼,難道注定與你今生無緣了棉?
  “泳衣,是水靠嗎?”
  “用途相同,款式大異撒。”
  水靠這種東西,是古人用魚皮、海蛟皮或鯊魚皮製作的連體潛水服,橡膠發明後就再難一睹其真容了。斜了一眼忠犬猛於虎的韋一笑,林小仙不停哀歎:這輩子也沒機會穿著這種性感貼身衣物站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我說……你這麽個暴曬法都曬不黑,實在太詭異了吧。”
  “老實說你嫉妒不就得了,去船艙呆著吃零食吧,多一隻豬仔也幫不上多少忙。”
  “毒舌……我還不是怕你一個人無聊……”
  林小仙收了傘,嘟嘟囔囔的下到艙中掩上門,拉開領口卷起袖子扇風,正準備晾上兩碗梅子茶解暑,就見到船艙裏飛著幾隻小蟲,不禁生出一絲疑惑:這種飛蟲來到鬆江府後就常常見到,天熱有蟲子沒什麽奇怪,可這是在海上啊?
  
  剛剛想到這裏,就聽見甲板上一下破空之聲,接著“噗通”一聲,好像什麽東西被扔下海去。趕緊推開窗戶朝外張望,就見到她覬覦已久一身墨綠色的貼身水靠——穿在一個身材絕佳的美女身上。
  隻見她俏生生的立在船頭,一滴滴海水順著她前凸後翹的S曲線滑落下來,死而無憾的飛散在甲板上,簡直讓人鼻血共口水齊飛。正是逍遙派高層百裏緋。
  
  原來韋一笑發現船後緊緊跟著一條黑影,本以為是海中大魚,但越瞧越不像,他沒有攜帶暗器的習慣,當即捏下船梆一塊木頭擲入海中。百裏緋躲開了木塊,知道已被發現,索性從海中一下躍了出來。
  韋一笑時刻警惕是否有人跟蹤,此時距離陸地已有幾十裏,四下都是海水,空曠無遺,本是最安全的地方,百裏緋竟然憑空出現在這裏,讓二人不禁大吃一驚。
  
  韋一笑略一思索,怒道:“那一日在天犬石邊,你是故意讓我發現跟上?”
  百裏緋嬌笑道:“不錯,韋少俠拿了我兩本書,卻不知道上麵被做了點手腳。”
  原來從鬆江府就跟著他們的那些小小飛蟲,是雲南一種叫做“千裏香”的奇異品種,隻喜歡一種無色無味的特殊花粉,能追著飛上千裏。百裏緋擅長使毒追蹤,這千裏香是她特意培育,隻要將那種花粉灑在目標攜帶的物品上,隻需跟著蟲子,就再也不會失去目標行蹤。
  
  百裏緋膩聲道:“我早就知道那兩卷畫上是什麽,可惜百裏腦子笨的很,實在猜不出,隻能演上一出大戲,借光請韋少俠領路了。天蕾宗主還健在麽?我可想念她的緊啊~”
  這句話是明擺著早就知道林韋二人和童奶的關係。原來客棧偷書,天犬尋寶,內鬥搶畫,看似是兩人機遇巧妙猜透謎題,其實都是百裏緋設下的一環環圈套而已。其心機不可說不陰險,手段不可謂不毒辣。韋一笑心頭火起,不再多說,嗖然欺身至她身前,舉掌拍去。
  
  百裏緋的絕技是勾魂毒術,可她武功比之韋一笑差著許多,稍有不慎便會反噬。當下也不硬接,腰身一扭,堪堪躲過這招,便在船上一撐朝海中跳去。韋一笑怎容她逃跑,變掌為爪伸臂抓出。這一下本來必中,但就在這瞬間,韋一笑突然看見百裏緋朝他身後瞧了一眼,心中登時一驚。
  這一時遲疑,百裏緋趁機便脫逃入水。韋一笑也不看她去向,腳步一錯,縱身向船艙衝去。
  隻見林一顰軟倒在木梯上,身邊站著一個全身濕透的男子。
  
  ——————————————我是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的分界線————————————
  
  當百裏緋躍上船頭震撼出場時,船艙中的林一顰情緒頗為複雜。雖然已經知道她是逍遙派的人,但是……
  “靠,老子穿不得的泳衣,你立刻就穿上站在這顯擺;顯擺不說,效果還如此出眾;效果出眾不說,還偏偏站在韋韋麵前……三番兩次糾纏不休,炮灰!別掙紮了身材再好你也是個女配命啊!”
  正當林小仙惡毒地念誦“臨兵鬥者列陣皆在前,炮灰女配速速退散”的咒語時,脖子上突然一麻。小林條件反射閉嘴靜音,朝後看去……
  
  隻見桌邊椅上坐著個二十八九歲的青年男子,頭束雲紋半月銀冠,一身挑絲白苧長衫緊緊貼在身上,手拿一柄竹骨折扇。雖然全身盡濕,但麵目俊美,表情溫和,一雙桃花勾魂眼不笑也含情。
  
  林小仙突然有一種大腦供氧不足的感覺,一陣暈眩過後,心中不禁動情高呼:“親娘咧!這就是傳說中的極品男配吧?!”
  想她一名正宗穿越女主,本該呼風喚雨桃花紛飛,但苦苦掙紮了近20萬字,居然連個炮灰男配都沒混上。就算不是NP,也來個曖昧讓蝙蝠嫉妒一下吧!(已經嫉妒過NN次了,你這遲鈍星人)
  此時不能出聲呼救,反抗等於找死,林一顰幹脆抓住養眼機會,將線條畢露的濕衣美男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透視一遍。男子坦然供她參觀,伸出玉手倒了一盞梅子茶,淺淺抿了一口,自在悠閑得就跟坐在自家小院中一樣。
  
  狐狸男,鑒定完畢。
  養眼的綁匪不一定人品好,例如楊逍。林小仙雖然心中YY,但人質守則是很上心的。當下不聲不響的站在原地,靜待情況變化。等到外麵打鬥聲起,男子站起身來,擎扇微微一笑。
  林小仙被這邪魅一笑雷的風中繚亂,本能的朝艙門後退兩步,卻被連點十八處大穴,心不甘情不願的臥倒在木梯上。
  (“他喵的,就不能憐香惜玉把我點倒在被褥上,硌死我了……”)
  
  韋一笑趕到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發生後的場景。
  男子瀟灑閑雅,神態自若,眼中卻精光四射,拱手笑道:
  “韋少俠放心,隻點了穴道。在下逍遙派任天涯。”談吐爽快豪邁,好像從沒幹過以毫無武功的女子相要挾這種齷齪事。
  
  這男子韋一笑是曾見過的,隻不過當時是橫著。當日鬆江府客棧中,就是從此人枕下偷出了那兩本縣誌。雖聽出他呼吸古怪,卻不知是裝作假寐引人上鉤,如此算來已然輸了一陣。韋一笑當即冷冷的道:
  “逍遙派藏龍臥虎,當日看漏了你這位高人,算韋某人有眼無珠。”
  任天涯卻不著惱,臉上掛著和風般的微笑:
  “韋兄何必如此,聽聞韋少俠人品武功均是絕頂,任某早就仰慕的緊,隻盼能見得一麵。隻可惜當日有緣無分,不能相識,實為心中大憾。今日有此機會,才知聞名不如見麵,果然見之忘俗,令在下自慚形穢。”
  韋一笑還沒作答,倒在地上的小林同學心中已然泣血狂噴:
  “什麽仰慕,有緣無分,心中大憾,見之忘俗……NND,就知道後娘沒安好心!男配是男配,可居然不是我的桃花!小言文裏給男主搞耽美,這個世界還有天理嗎?!怎麽到處都是疑似彎男??”
  其實任天涯未必是彎男,隻不過糾纏進黃瓜菊花迷魂大陣,林小仙的腐女之魂死灰複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見到活物就要往上扯,何況是這樣文縐縐的曖昧客套?萬幸韋韋沒讀心術,不然聽到這段吐槽必會經脈逆轉嘔血三升。
  
  韋一笑當然什麽奸情也沒聽出來,待朝小林看去,見她眼角抽搐,睫毛微微顫動,心中稍定:
  “不必多言,閣下劃下道來吧!”
  “韋少俠已幫在下破了畫卷的謎題,自然不敢為難二位,誰知道後麵還有沒有別的難題?隻想切磋比劃一番,還請給個麵子。”
  任天涯折扇已然泡爛,幹脆空手,右手一擺,使了個起手式,兩人當即鬥在一起。
  他已知自己武功如何還獨自挑戰,韋一笑不敢怠慢,收了平日打鬥時的三分戲謔,著意應對。隻見對方掌法繁複無比,衝、推、裁、切、劈、架、撐、撩,迅捷時如鷹搏兔脫,沉穩處似象止虎踞,招招狠辣至極,實是一個強敵。
  韋一笑著意試探他武功路數,一時不使出寒冰綿掌,隻以絕頂輕功相對,沾衣既退,輾轉騰挪間步法變幻無方,實在快的不可思議。兩人瞬時間拆了三十餘招,四掌居然從未相碰。
  數十掌已過,任天涯也知遇到平生強敵,掌力漸漸淩厲起來,韋一笑聽到掌風,知道對方真力充沛,當即使動寒冰綿掌功夫,兩人掌勢稍緩,到了比拚內力的境地。
  韋一笑隻道憑二人功力,至少要一盞茶時分才能分出高下,但他身負寒毒不能長久運功,當即催動真氣向對方逼去,隻望速戰速決。誰知兩人雙掌一接,他掌中穴道便如開了個大缺口,內力突然奔騰而出,不可抑製。韋一笑心中大驚,向任天涯看去,隻見他一改和煦之色,露出一絲猙獰笑容,正是陰謀得逞的表情。
  
  這等內力相拚,非當事人絕不知內情如何,莫說林一顰伏在地上不敢睜眼,就算她毫發未傷站在一旁觀看,也絕瞧不出此時韋一笑進退維穀,身在險境。
  韋一笑突然想起師父曾經說過,北宋時曾有一門詭異功夫,能吸人內力納為己有,正邪兩派談之無不變色,隻是早已失傳,連名字也不可知了。隻是此時不是想這些往事的時機,隻需一刻,全身內力便會被對方盡數吸去,任人魚肉。當下勉力凝氣,暫時止住真氣外泄。
 再向任天涯看去時,他卻臉色泛青,笑的也沒那麽得意了。韋一笑腦中突如電光般閃過一個念頭,當即將剩餘的真氣漸漸積蓄,然後突然間從掌中全力催出,便如河堤崩潰,洪水猛獸般衝將出來,一下子湧入任天涯經脈之中。
  要知道韋一笑體質異於常人,所練內功既詭異莫測,也靠天賦異稟,實為武林中罕見的陰寒功夫,連他自己也深受其苦,何況從未吃過這種虧的旁人?任天涯全身顫抖,臉上肌肉扭曲,痛苦之極,當即便被這陰寒之氣凍僵在地。韋一笑趁勢一掌拍出,將他打出船去。
  但任天涯武功既高,怎能甘心坐以待斃,拚著兩敗俱傷反手拉住韋一笑,“噗通”一聲巨響,海麵濺起丈餘白練,兩人同時落入水中。二人均深受內傷損耗甚巨,這一番海麵下的無聲戰鬥端的是比在船上還要凶險萬分。
  林一顰聽到兩人落水之聲,又等了十幾秒還沒別的動靜,終於按捺不住跳將起來,扒在船邊朝海中望去。還沒看清楚兩人身影,就瞧見幾條的巨大黑影在水下快速遊動,動作極其凶猛,灰黑色的三角背脊清晰可見。曾經看過《大白鯊》的太陽係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林一顰登時嚇的手足僵硬,魂飛魄散的張口狂呼:
  “快上來!!!!!有鯊魚!!!!!!!!”
  
  水下糾纏的兩人立時發現情況不對,任天涯果斷放棄,盡力伸展凍僵的四肢朝水麵遊去。韋一笑掙紮了幾下,卻越沉越深,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靠!!這廝原來是個旱鴨子!!”
  林一顰狂暈,真真沒有想到一向全能的蝠王居然不會遊泳。狂扯腰帶脫鞋子的同時衝進船艙,翻出一條橘黃色的裙子,一個猛子紮下水去。
  湛藍清澄的海水光線充足,將滿口利齒的鯊魚展露無遺。巨尾掃起水波晃動,卻始終沒有發起攻擊。林一顰強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揮動著手裏的裙子朝韋一笑全速遊去。
  韋一笑內力耗盡,寒毒複發,一路沉向冰冷漆黑的海底,意識已漸漸模糊。驀然見眼角掃到一片明黃,本能的伸手緊緊抓住。待定睛一看,發現拖住的竟然是林一顰,登時大驚失色鬆開手去。
  林一顰摟住他的腰向盡力遊上水麵,卻見船已不在原處。她跳下水時沒有降下帆,此時小舟吃足了風,已被波濤送出了四十多丈。屋漏偏逢連夜雨,此時群鯊環繞,三角形的背脊遊蕩在海麵之上,激起令人魂飛魄散的浪花。
  隻在遊泳池撲騰過幾月的小林並非救生員,深海救人實在勉強,此時已經氣力不接手足酸軟。韋一笑知她體力甚差,巨鮫在側絕不能耽擱,當即掙脫開來,用盡全力反手將她向船推去,自己複又向下沉。
  
  林一顰登時大怒,深吸一口氣潛了下去,再次把韋一笑撈上來,照著臉一聲咆哮:
  “你以為演泰坦尼克呐!哥們我可是練過的,救個把蝙蝠還不是手到擒來!”
  轉念一想這不是把自己比喻成了肉絲(rose,泰坦尼克胖女主),火上加油怒了又怒,小宇宙重新燃燒起來,一麵拚命撥水一麵惡狠狠翻舊賬:
  “你的命是老子的,別想欠債不還!”
  如此三番,過了良久才靠近船邊。林一顰已沒有力氣攀上,韋一笑摳住船側,咬牙提氣抱著她翻了上去,接著就癱倒在甲板上昏死過去。
  鯊魚害怕橘黃色,潛意識不去靠近,是以救生衣等都是橘黃色,這樣也更方便救生人員發現。林一顰那條裙子始終纏在兩人身上,鯊魚群試探一番失去了興趣,轉頭向任天涯遊去。
  逍遙派的兩人並非從陸地就一直遊泳跟蹤,隻是讓接應的船遠遠跟著。百裏緋本以為任天涯此戰必勝,在附近踩水相候,誰知意外頻出,眼見任天涯就要命喪鯊口,當即拔出腰中峨嵋刺,遊到他身前接應。
  任天涯已經精疲力竭,憑自己是遊不出鯊魚的包圍圈,此時雖有人前來救援,但畢竟不敵如此凶猛的海中怪物,沮喪之下突然想起鯊魚嗜血的傳聞……
百裏緋看了看從背後透到胸前的匕首,柔聲歎道:“混到現在,還是看不透……我早就輸……”話未說完,已消失在翻飛的血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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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22:30


Intel inside made in China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獻給我沉浸一年的所有獵人同人,銷魂吧!
  上一話說到:桃花島著名水生物鯊魚群友情客串,炮灰女配百裏緋鞠躬謝幕。
  飯卡:其實,做壞人是很無奈的。為了烘托主人公的偉大光輝形象操心勞力到要喝腦白金不說,無論生的怎樣豔光四射智慧超群背景雄厚,最後還是沒有好下場。
  百裏緋:做女人難,做壞女人更難。其實,我隻是一個演員。
  飯卡:出來混都不容易,請大家給個掌聲。
  百裏緋:導演,腦白金能報銷不?
  飯卡:(無視)攝像、燈光!第48章開始,action!
  (一個低沉的男聲旁白):
  大海茫茫舉目無邊,波濤翻滾血浪紛飛。
  手無縛鯊之力的弱女子如何才能拯救她危在旦夕的阿娜答?
  妖舟出海,不見血光,絕不歸航。
  難道割肉喂鷹舍身飼蝠的佛教傳說即將上演?
  魔戒橫空出世,江湖再起紛爭,誰將是新的指環王?
  請收看CCTV10晉江同人頻道,為您講述一個充滿愛怨情仇的江湖故事……
  ——————————————————
  韋一笑寒毒複發倒在甲板上昏迷不醒,救生員小林同學雖然也是體力耗盡站立不定,但還是決定送佛送到西……不,是救人救到底。她毅然決然的掏出韋一笑懷中匕首,比劃了兩下,邁著蹣跚的步子走進船艙之中…………拖出一籠活蹦亂跳的大公雞。
  好吧,林小仙連防曬霜遮陽傘創可貼都帶齊了,怎麽會忽略這等性命攸關的大事?再說野豬上的養雞場沒自動飼喂裝置,幾天不喂不就餓死了麽,浪費就是最大的犯罪!林一顰捏著韋一笑的鼻子,給他灌下兩碗飄著雞毛的雞血,終於把速凍蝙蝠拖離了險境。
  片刻之後,韋一笑漸漸停止了顫抖,呼出一口冷氣睜開眼來,定定的看向與他生死相隨不離不棄的伴侶,張開了烏青帶血的嘴唇……
  “把衣服穿好……”
  “……………我後悔了,現在再把你扔下去還來得及麽?”
  “先穿,再扔……”
  某個隻穿了肚兜褻褲的女人正在咬牙切齒的計劃謀殺親夫,你見過哪個弱智穿著正裝三件套下水救人?哎,關係太近就這點不好,殺熟殺熟,一點兒浪漫氣氛都沒有哇……
  為了讓韋韋多休息一會兒,林一顰降帆下錨停了船。兩個人並排躺在甲板上一邊曬太陽一邊回HP MP——定語是衣衫整齊的、距離河蟹的。和風旭日之下,韋一笑回憶著絕望的深海中那一抹明黃,剛剛生死相搏的情景恍若隔世。
  “鯊魚為什麽不咬我們?”
  “人家不喜歡吃又瘦又硬的蝙蝠肉,不對胃口唄。”
  “原來鯊魚也入了穆斯林,嘻嘻,真是可喜可賀,萬幸萬幸。”
  “= =+你丫就不能消停一會兒?”穆斯林不吃豬肉,你又在損我是豬棉?
  “不行,逍遙派的人已經知道我們在找桃花島,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安啦,還有個成語叫後發先至呢。”
  其實韋一笑再急也沒辦法,海中一戰他損耗甚巨,不修養幾天絕不能恢複如初。倘若再次遇到強敵,實不知能否保護她周全。歇了兩個時辰,內力恢複了兩三成,韋一笑辨明了方向再次開船,趁著還有日光朝目的地駛去,終於在黃昏時分趕到了桃花島。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遠遠看去島上山勢起伏,碧海金沙,礁奇石怪,看起來實在是……很有開發前途的旅遊景點。不過重點不在這裏,而是岸邊停泊著的四五條海船。韋一笑皺眉道:
  “還是沒趕得及。”
  “到了地上,就是你的地盤兒聽我的。打不起我們還躲不起麽?”
  韋一笑露出一副森森尖牙,笑的極其邪惡:“聽你的,不過我要鑿船。”
  林小仙露出一副悲天憫人寬懷大度的聖母之像:“靠,這招也太損了,還是交給我辦吧。”
  兩人將妖舟號停泊在隱蔽之處做了掩護,就立刻組了惡作劇旅團,團長林一顰。登上逍遙派的海船,在團長的帶領下把船上淡水統統倒掉,灌了海水放回原處。林一顰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打開,將裏麵的粉末均勻的撒在逍遙派攜帶的幹糧上。
  韋一笑沒想到小林還會下毒,奇道:“這是什麽?”
  這一次換某人笑得極其邪惡:“巴豆粉,從藥店買的。”
  韋一笑恍然大悟,擊掌讚歎:“好法子,比鑿船損多了。”
  桃花島距離大陸不過一日海程,就算不吃不喝也沒什麽。隻不過若是吃了帶巴豆的幹糧,定要跑肚拉稀大量失水;在沒有淡水的情況下,效果肯定非常銷魂。
  兩個人得意洋洋的抹掉登陸痕跡,走到島上開始探寶活動。
  看過《射雕》的地球人都知道,黃老邪的奇門八卦防火牆天下聞名,從來沒有一個黑客能夠成功突破(胳膊肘外拐的女兒當木馬,裏應外合的情況不算)。
  黃藥師還坐鎮此處時,桃花島跟他女兒黃蓉一個德性,那叫一個美貌多姿刁鑽古怪,但百年來此島基本處於荒廢狀態,說的好聽點兒是林木蔥翠野花爛漫,實誠點說就是……跟傻姑一樣完全長荒了。
  想那陰陽開闔、乾坤倒置之術多麽嚴謹,多長出一顆樹、或者死掉了一叢灌木,陣法就會大變,百年荒置,早已不複當初。因此雖然林密叢深,倒不至於迷路。
  桃花島麵積四五十平方公裏,指環估計在三平方厘米之內,沒有藏寶圖的情況下基本等於大海撈針。所以林一顰並不著急,打算在島上逛逛,看有甚古怪奇異之處再說。
  走了一程,韋一笑縱身上樹,手搭涼棚望了一望,見密密的叢林裏一處突起,似乎是個小丘。兩人奔向那隆起之處,原來是座長滿荒草的墳墓。墳前古舊的墓碑上刻著“桃花島女主馮氏埋香之塚”十一個大字。
  “黃藥師自稱桃花島主,那女主就是他的妻子吧。”
  “真可憐,都當上女主了,活著的時候是黃夫人,死了連個名字都留不下,一個X氏就代替了。”
  “你不願叫做什麽夫人或者氏?”
  “當然不願意,就算淪落到做乞丐小偷,老子也是上天入地下海獨一無二的林一顰,全稱。”
  韋一笑在求婚備忘錄上添了一條:小心不能稱呼此人為韋夫人或者林氏,否則功虧一簣前功盡棄,切記切忌。
  作為曾經的囧囧盜墓團核心成員,林韋二人對這種散發著陰森之氣的土包有種特殊的感情——叫做親切。《古墓麗影》《神秘島》等等尋寶遊戲從前傳到最新特別篇都講述了一個不變的真理:如果你想藏什麽東西,那麽墳墓是個非常好的選擇——便於後人發掘重新利用。
  韋一笑圍著土包轉了一圈道:
  “黃藥師精通機關陷阱,若是尋常挖法,估計要花不少時間。”而且沒帶專業工具和某個金發碧眼的免費勞動力。
  林一顰也圍著土包轉了一圈,但她壓根沒想從盜洞鑽進去。你玩過哪個探寶遊戲是花費N天弄的滿身泥巴挖地道找到寶物的?不都是搬動某個機關,打開某個暗道,再推開某處隱蔽的石頭,blabla,and so on。
  “你推推墓碑,看能不能動。對了,請用正常人類範圍內的力氣。”好歹是個香塚,要尊重女性嘛。
  韋一笑依言去推墓碑,向後,不動;向前,不動;向右,還是不動;當然,真相隻有一個:隻聽地下機關軋軋作響,墓碑向左平移了半尺。林小仙喜上眉梢,趴在地上張望了一下,做了個組合排列公式。於是韋一笑前推後擰左扳右拽,試驗了幾十次後,墓碑緩緩移開,露出了一條石砌的地道。
  韋一笑點燃了火折獨自進去逛了一圈兒回到地麵,林一顰撲上去就問:
  “有沒有指環?”
  “有。”
  “不會吧?!給我看看!!”
  “太多,不知道拿哪個。”
  等到小林親自下去查看,才知道韋一笑所言不虛,實在是太多。
  墓中壙室裏堆滿了古物珍玩、名畫書法,沒有一件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至於明珠美玉、翡翠瑪瑙之類的寶石首飾,更是數不勝數。黃藥師當年縱橫湖海,隻要他看上眼的珍寶,不是明搶硬索,就是暗偷潛盜,必定弄到手裏供在亡妻墓中。
  案台正中供奉著一副畫像,繪著一位絕色麗人。不說她如何膚光勝雪,眉目如畫,隻一對眸子瑩然有光,神彩飛揚,便似活著一般,可見繪圖之人懷著怎樣的感情。前室珠光寶氣,後室卻空空如也,隻留下地上一方痕跡。想是黃藥師後來把妻子的玉棺移了出去,和他葬在一起,無人佩戴的珠寶在琉璃燈下閃爍著寂寞的光輝。
  “哎,這與其說是祭奠死人,不如說是慰藉活人。倘若我死了,一定不要住這麽黑暗狹窄的地下。”
  “……你想住在哪裏?”
  “燒成骨灰,分別撒在風景優美的地方。”哦~我敬愛的周總理~
  韋一笑漫不經心的撫著案台上的雕花,一不小心“摸”下一塊。
  原來她的遺言,是要挫骨揚灰。
  在黃藥師眼裏這都是可以拋棄的身外之物,但在錢迷管家林一顰看來,這麽多價值連城的東西不能流通到貨幣市場上,簡直是破壞國家經濟、阻撓 GDP平穩上漲的重大罪行。兩人撲在珠寶堆上剔豆子一般挑出三四十個形狀材質各異的指環、扳指、戒指,果真是想隱藏一片樹葉,就把它藏在森林中。
  “我怎麽覺得,哪個都不是……”
 “何以見得?”
  “沒有一個散發著王霸之氣和黑暗力量。”
  “……”
  兩人都沒見過實物,麵對這一堆圈圈兒莫衷一是。最後本著寧可錯拿一百,不可漏過一個的原則全部打包帶走。林一顰向來不碰墳墓中的珠寶,倒不是嫌晦氣,而是覺得沾染了屍臭死氣挺惡心。
  但馮氏的墓室與眾不同,白色雪花石在琉璃燈照耀下沒有絲毫陰森詭異之氣,空氣裏是淡淡的龍涎香。麵對著燦然生輝的珠寶還能不動心的女人宇宙中也沒幾個,林一顰最終抵擋不住誘惑犯了錯誤,順了一支卿雲擁福金簪。
  
  “你又不戴,要這個作甚?”
  “呃,我喜歡上麵鑲的寶石啦。”血珀是咱的星座石~
  “什麽眼光,比這個好的多的是,琥珀也不算多麽珍貴的寶石。”
  “吼吼,但是含義好啊。它代表忠貞永恒,也有保佑母子安康的意思。估計黃老邪也是因為這個才送他老婆的。”
  “……你喜歡就戴著吧,不過你走路都不穩,小心跌倒戳在自己身上呦。”
  小林同學畢竟第一次腐敗,心中有些惶惶不安,在馮氏畫像前合掌喃喃了幾句:“為了世界經濟的繁榮,為了國家GDP的平穩上升,為了貨幣市場的安全穩定……”後,兩人才熄了琉璃燈從墓中撤出,外麵太陽已經落山,整座桃花島沉入了黑暗之中。
  還沒等兩人將密道原樣封閉,隻見遠處山上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霹靂聲伴隨著一個人的慘叫遠遠傳了過來。此時漫天星鬥,晴天打閃必不是正常的天氣現象。想起鬼島怪事的傳聞,韋一笑立刻負起林一顰朝發出白光之處飛奔過去。
  沿途遇到二十幾個逃竄的逍遙派弟子,均臉色青白,口中狂呼“有鬼有鬼!!”
  待趕到山頂,林韋二人大吃一驚。
  原來此處是個休眠火山口,四五十個的逍遙派門人聚在山頂,已經有幾個人變成了活體BBQ(燒烤)。一團混亂中,眾人雖看見了林韋二人,但也沒有餘力去管了。隻聽一個幽怨的女聲飄蕩在空中:
  “冤冤相報何時了……”飄渺不定來無蹤影,穿透力卻極強。
  幾個和尚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不住念經,餘人也不停念叨著:
  “恭請師祖英魂安息……弟子們也是身不由己……”
  河豚有毒,但總有人願意嚐試。
  隻見一位信奉“鬼也怕惡人”的彪形大漢站了出來,舉著九環金背大砍刀做黃繼光狀衝進火山口,突然一個低空閃電劈下,此人被雷的風中淩亂外焦裏嫩譬如KFC,雖然性命猶在,但發型服飾已經變得新潮的很。
  韋一笑向來有著樸素的唯物主義世界觀,此時他心中不禁大為動搖,不知這是陰魂作祟還是天公開眼,以雷電之能懲罰這批內鬥了十年的不肖弟子。正沒法處,又有三四個人或以盾擋或以輕功向裏衝,結果在“冤冤相報何時了……”後榮升為烈士。
  林一顰向來膽小如鼠,但最初的震驚過去,卻一反常態的鎮靜下來。她手做八字撐在下巴上思索一番,突然眼睛一亮,俯在韋一笑耳畔悄聲道:
  “準備好,情況有轉機就帶著我跳進去。”
  “冤冤相報何時了”的聲音再次響起,沒等韋一笑反應,小林就上前兩步,莊嚴鎮定、一字一句的吐出七字真言:
  “鴦在一邊看熱鬧。”
  火山口中突然亮光大作,耀的方圓十裏如白晝一般。光芒中林一顰的臉龐隻能用莊嚴寶相形容。
  一片死寂過後,那飄渺的女聲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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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正確,請進入下一關。”
  當火山口底的密道軋軋打開時,林小仙的嘴角微乎其微的抽搐了一下——她真的碰到穿越同誌了。
  大概是曆經久遠,這門板上的機關已經不怎麽靈活,十幾個反應不錯的逍遙派門人趁著大門尚未關上,試圖跟著林韋二人一同入內。
  韋一笑一手抓著林一顰,半空中轉身正欲力拚,忽聽耳邊又是豁剌剌剌剌一聲爆響,一聲驚雷正在身前炸開,閃電如銀蛇似蛟龍,矢矯於人群之中,一時之間慘叫與眼淚齊飛,焦味同糊味並重,將韋一笑驚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明白過來:
  “難道竟是因為我同她在一起的緣故?”
  此時腳已落地,韋一笑心中不定的看向林一顰,卻見她散發著神聖小宇宙,勇敢的走在最前麵,眼含淚光,就像那救世主一般抵擋世間一切災難。
  為什麽我的眼睛常含著熱淚?
  因為我對這土地愛的深沉。
  當你在異世界碰到一位扭曲的老鄉,那真的是腐女見腐女,兩眼淚汪汪。密道中一步一個陷阱,稍有不慎就會萬箭穿心硫酸潑麵避無可避,但破除機關陷阱的關鍵,不過是些暗含深意的親切問候:
  問:“人生苦短。”
  答:“耽美情長!”
  問:“地振高岡,一派青山千古受。”
  答:“門朝大海,三江河水萬年攻!”
  問:“腐如東海。”
  答:“受比南山!”
  問:“花徑不曾緣客掃。”
  答:“蓬門今始為君開!”
  問:“黃河黃河……”
  答:“我是晉江!”
  熟極而流,絕無停滯。絕對陰魂附體,師祖再世。
  走出機關重重的石砌秘道,來到一間精鐵澆注的小廳,中間一張小石桌上放著張答題卡和一支2B鉛筆,林一顰的臉皮已經抽搐到麻木狀態。隻見卡上方寫著“來客登記”四字,於是她抓起鉛筆填了三道選擇題。
  問:來者何人?
  選項:A 敵人 B同人 C非人 D 宇宙人
  答:“B 同人”
  問:哪條道上的?
  選項:A 黑道 B 白道 C 王道 D 腸道
  答:“C 王道”
  
  問:精通以下哪種語言?
  選項:A 計算機語言 B 英語 C 阿拉伯數字 D 五線譜
  答:“A 計算機語言”(隻有0和1)
  
  把答題卡塞進牆上標記的“刷卡處”,本來毫無縫隙的鐵牆慢慢降下,現出了一道巨厚的無鎖石門,左右兩邊留著長方形的空白。
  “最後一道主觀題,請寫一副經典對聯。”
  
  當林一顰用簡體書寫下了“攻德無量——萬受無疆”後,石門吱吱呀呀的打開了。光芒過後露出了一間空蕩蕩的密室,正中的石台上一條羊脂白玉雕刻的玉臂,豎起的中指上帶著逍遙派流傳百年的掌門遺物——七寶指環。
  林小仙把韋一笑留在外廳獨自進去,對著手臂照樣比了個“凸”的手勢,拿下了指環:
  “聲控防盜做的真不錯,不過你到底帶了多少東西穿的?”
  如果你看過享譽天下的《指環王》,應該記得引發中土戰爭的魔戒上,刻著一行晦澀的精靈文字,意思是:
  “One Ring to rule them all, One Ring to find them, One Ring to bring them all and in the darkness bind them.”(一枚戒指統領眾戒,盡歸羅網。一枚戒指禁錮眾戒,昏暗無光)
  而這枚同樣帶來無數腥風血雨的指環上,也刻著一行曆代掌門都理解不能的天書:
 “Intel inside made in China”
  
  “偶的名字是蕭羅莉,年齡是華麗麗的永遠14歲,來自2058年中國上海。穿越雖然是流行趨勢,可是女尊也好,耽美也好,幹嘛把偶穿到莫名其妙的武俠?還是北宋?偶最討厭的就是看曆史書!而且穿過來偶的外表就不再成長,雖然永葆青春很好,但是人家想要和很多帥哥NP嘛
  
  “大怒之下,偶憑借自己的冰雪聰明和無雙氣質開創了一個風華絕代的華麗門派,並且創造了很多絕世武功,其中最得意的就是‘八荒六合惟我獨尊功 ’和‘北冥神功’~八荒可以讓LOLI們永遠和偶一樣活潑可愛,北冥能直接吸別人的內力為己有,不用辛苦練功就能當高手,多麽輕鬆~不過,這叫借鑒,不叫抄襲哦~
  “作為外貌協會的忠實成員,偶隻收帥哥美女當徒弟,可惜像偶這妖精般美貌又聰明的人兒天下實在太少,最後隻有三個人勉強通過了海選:巫行雲、無崖子和李秋水,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除了武功,偶把帶來的一部分資料給他們玩耍,比如眼球移植啦、斷肢再接啦、中西醫結合啦、萬能棋譜啦、動植物百科全書啦,他們都把偶當仙女一樣崇拜哦~偶還在華亭留了個‘鶴控’的石碑,以表示熱愛家鄉上海,很有才吧~
  “可惜雖然外表不變,偶的身體還是會衰老死亡。作為同人女耽美狼,一輩子碰不到同好真是太高處不勝寒了。因此偶造了這個聲控防盜的火山密道,隻有嫡傳掌門能憑借前代掌門傳下的暗語才能從後門進入。如果後繼無人,他們就會把這個錄音指環放進密室,等待傳人。如果你也是穿越的耽美狼,前門那些問題肯定難不倒你。你可以憑下麵這段錄音做逍遙派掌門:
  “逍遙派門人聽著,吾乃開元天地文成武德聖功光仁至尊師祖蕭,無論何人能操縱掌門指環使之通靈者,皆為吾天降傳人,無條件成為本派掌門,違者殺無赦!千秋萬載,唯我逍遙,一統江湖!”
  ———————————————我是蘿莉永遠無敵的分界線——————————————
  林一顰在密室裏聽完了這段遺言後,囧的幾乎扶牆才能站住。可惜她感受不到穿越前輩關照的溫暖,隻有種拿了個不能吃的肉包,還被一群眼放綠光的餓狗團團包圍的恐慌。
  “無論何人,隻要能拿到XX信物就無條件成為XX掌門/教主,違者殺無赦。”
  這絕對能入圍武俠世界排名前三的最傻遺言。
  沒有絕對忠誠的遺留勢力,誰幫你殺無赦?若有意外,阿貓阿狗弱智腦殘都能當上掌門,這個門派還混不混了?就算是個有能力有頭腦的人才,在沒有背景實力的情況下,怎能駕馭如此多邪門歪道的門人?更別提拿到信物馬上就被搶走的情況。
  林小仙心中狂罵,誰知多年以後,同樣文成武德的陽頂天也留下了“不論何人重獲聖火令者,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服者殺無赦”的遺言。
  麵對外麵一群驚魂未定卻仍舊虎視眈眈的江湖豪客,林一顰苦思逃出生天之法。打開後門的密碼隻有嫡傳土著掌門知道,要從前門出去,必定要通過包圍圈。騎著蝙蝠?如果蝙蝠傷勢未愈不能長途奔走呢?此時唯一的選擇隻能是:先當上狗的首領,暫時合法占有肉包。
  當守在門口打算不勞而搶的人們再次被雷係群攻法術BBQ後…………
  星月朗朗萬裏無雲,巍峨的火山口上,蕭羅莉師祖最後一段遺言響徹天空,一個卷發圓眼的女子立在巨石之上,微風拂起她的衣衫,身前跪伏著數十個逍遙派門人。
“千秋萬載,唯我逍遙,一統江湖!”
  逍遙派第二十一代掌門林一顰新鮮出爐,正在被本派口號雷的風中淩亂中。
  接受一群貌合神離表裏不一的人跪拜不是什麽有趣的事,林一顰雖然名為掌門,但她既無絕世武功,在組織裏也沒有親信勢力支持,實際上是沒有任何實權的,不過是仗著指環所示異象暫時威懾一下門人。
  待她離去之後,逍遙派四宗為了代掌門之位照舊內鬥不休,行事詭異多造殺孽。四個高層中童奶下落不明,百裏緋和馬景已死,法行雖繼任代掌門,但年老德薄不能統馭眾人。
  多年後,海中餘生的任天涯羽翼已豐,憑借改編版北冥神功《吸星大法》篡奪掌門之位,將逍遙派改組為日月神教。傳至任我行手中時,已是父傳子家天下,之前的曆代掌門紀錄全部被抹消。
  多少能夠改變曆史的技術消散湮滅,一個傳承自未來的神秘門派就此淹沒在陰謀之中,此為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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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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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22:34


留住仙女的101種方法

  韋一笑精神恍惚的很厲害。
從進入火山密道,到乘船離開桃花島,他的身形就一直飄逸的……特別抽象派。小風一吹,迎風三擺。這種情況雖然沒妨礙他貼身護法的本職工作,但是走神走到被BOSS吃了把豆腐都沒發現,問題就真的很嚴重了。
  不過,我們要分清楚“走神”和“發呆”之間微妙的詞義區別。韋一笑同學並沒有做發呆這種浪費生命的事情,他隻是在思考一些非常嚴肅的人生哲理和處事之道。比如: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勤勞而善良的窮小子叫做董永。有一天,他碰到了一群仙女MM在洗澡,於是他偷了其中一人的衣裳藏起來。這個叫七仙女的MM沒了羽衣不能回到天上,就和牛郎成親了。
  據說,後來七仙女找到了羽衣,又回到了天上。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勤勞而善良的窮小子叫做謝瑞。有一天,他撿到了一個大田螺。後來他發現裏麵有個田螺MM偷偷幫他做家務,於是他把田螺殼藏起來。田螺MM沒了殼,就和謝瑞成親了。
  據說,後來田螺姑娘找到了殼,又回到了田裏。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勤勞而善良的窮小子叫做李逍遙。有一天,他碰到一個MM在洗澡,於是就偷了她的衣裳藏起來。這個叫趙靈兒的MM沒了衣裳……後來就和李逍遙成親了。
  據說,後來趙靈兒找到了衣裳……最後就犧牲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惡劣又陰森的窮小子叫做蝙蝠。有一天,他碰到一個能吃能睡沒心沒肺的MM……
  “韋韋,見到我晾在船頭那條橘黃色的裙子了嗎?”
  “不會是吹到海裏了吧,鬱悶,是從漢陽買的呢。”
  韋一笑在思考人生哲理沒空跟林一顰搭話,相對無言雖然頗難受,但她心中竟然有些慶幸。憑林小仙的智商和口才,就算用上BBC、VOA之胡說八道,再加上輪子功教義,都沒辦法掰圓了島上詭異到破表的事情。
  說出真相?哈,跟他說“你一生的奮鬥都在為別人做嫁衣裳”還是“你根本不是人類,隻是一個叫金庸的後爹造出的二維形象”?
  何況小林隻隨口一句“天機不可泄露”,就讓韋一笑同學精神恍惚到現在,再談深點還不整出胃潰瘍or圓形脫毛症……orz……
  咳,鴕鳥啊鴕鳥,為了蝙蝠的身心健康,就假裝這一切都隨風飄散在屁股後麵了吧……
  小林同學並不知道,在以後兩人相處的漫長日子裏,隻要蝙蝠突然出現這種恍惚的狀態,她就會莫名其妙的少掉幾件衣服,而且再也不可能找到。就像那條被恩將仇報、毀屍滅跡、飄零在海中的裙子……
  ————————————其實藏衣服這招必須是原裝的否則沒用—————————————
  當個掌門耍耍威風雖然很爽,但就算是掌窗、掌煙囪,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要緊。林一顰不想過把癮就死,痛痛快快的決定用這個來自2058年的指環換命。
  啥?用掌門之尊命令童奶解毒?你知道什麽叫“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來,姐姐教你個乖:跟這種精神分裂需要住安定醫院加護病房的人打交道,絕對不能刺激,不小心就會得上狂犬病啊。
  趁著韋一笑還沒回神,林小仙躲在船艙裏翻了翻指環裏的紀錄:
  “靠,裏麵還存著這麽多耽美drama(廣播劇),可惜接口不一樣沒法下載。交給童奶這個變態百合,真是暴殄天物棉。”
  江湖中多少成名人物趨之若鶩的逍遙派CEO位置,在無恥星人眼裏還不如高H廣播劇有誘惑力,可算買櫝還珠之武林猥瑣版。不過林小仙並沒想到:就算能轉移到車上聽,其下場也絕不會比劇毒發作好上多少……
  妖舟號品嚐到了美女和禽獸的血(百裏緋和公雞),回程的旅途一帆風順沒有騷擾。當然,排除了迷信元素,其根本原因還在巴豆粉的神奇功效上。林小仙決定再進點貨當作常備藥物,和大號扳手一起隨身攜帶。
  林一顰一邊考慮著蒙汗藥的市場前景,一邊生火拔雞毛。漁民吃住行常年在海上,因此這船尾有隻鐵皮爐子。放了血的公雞就此扔給鯊魚當點心未免浪費,既然還有大半天的行程,不如來個海上BBQ來慶祝自己短暫的掌門生涯。
  不得不說用木炭爐子生火真是個技術活,本來這種事都歸韋一笑處理,但此人還在船頭飄逸著思考呢。於是小林同學決定自力更生艱苦創業,用雞翅膀安慰一下蝙蝠受傷的心靈。以燎焦了幾根頭發為代價後,物盡其用的公雞被分屍上爐了,林一顰轉著鐵簽,突然想起還沒灑上調味料,手忙腳亂的往懷裏掏。
  隻聽“當啷”一聲,金光閃過,一個東西掉進了炭火正旺的爐子。
  “哇!!!不要啊!!!!!!!~~~”
  貼身護衛聞聲趕到的時候,就看見他老板一手一臉的黑灰,正舉著雞翅膀圍著爐子跳腳:
  “掉進去了!簪子掉進去了!!”
  “別喊,真金不怕火煉,我還以為你掉進去了呢。”
  可等韋一笑用鐵鉗把金簪夾出來時,上麵鑲嵌的琥珀已經融化了。琥珀是樹脂化石,最怕高溫暴曬,熔點低易融化,這麽燒烤一番,美貌已經不複當初。
  琥珀受熱融化後會產生一種淡淡的鬆香,這味道附著在燒烤雞翅上實在美味,隻不過皇帝家也吃不起這道奢侈的大餐。林一顰鬱悶的啃著琥珀烤雞,非常難過的發現自己的胃口和味覺並沒受到破財的影響。哎,這就是所謂的天生窮命棉?
  “晾涼了,還要不要?”
  “……和那包戒指一起折現吧……”醉翁之意不在金,在乎琥珀之美也。
  天生樸素命的林小仙第一次腐敗的戰利品,就此報銷。
  借著這次意外,韋一笑同學正式回魂,和林小仙一起重拾人間煙火,大啖烤雞。把豬喂胖點兒,讓她想飛回去也撲騰不動,是個好主意吧?
  ——————————————————
  兩人出海時是從鬆江府出發,回程時風向水流雖順,卻是從臨近的嘉興府上岸。不過以韋一笑初學掌舵的技術,能夠平安回到陸地就算不錯了。隻是要回鬆江府開車,隻能使用古代交通工具了,要花錢來買,銀兩已是不夠。
  若隻韋一笑一人,到軍營中或偷或搶,馬匹車輛這等物事手到擒來。但急著回去給林一顰療毒,還是小心不要招惹麻煩為上。還好黃藥師前輩友情讚助了不少首飾珠寶,到城中換了銀子可算一筆極豐厚的路費,就算走到西域也盡夠了。
  兩人隨即啟程,次日中午到了嘉興。這是浙西大城,絲米集散之地,自來就十分繁盛。南宋定都臨安後,嘉興地近京師,市況就更加熱鬧。元朝時仍被稱為“百工技藝與蘇杭等”。 郭靖的師父江南七怪就曾在此隱於市井。
  韋一笑在當鋪中換了銀子,準備去買馬,轉過街角卻發現牆上畫著個火焰記號。明教中諸般聯絡指引的暗號,他曾聽殷天正詳細說過。這記號的筆畫形狀,是教中急需幫助的聯絡符號。
  韋一笑眉頭一皺,不知如何取舍。林一顰道:
  “要是在附近,你就去看看,我在客棧中等你就是。”
  “記號的樣子已經不是新近留下,不知事情解決了沒有?”
  “事已了,兄弟就不用去了。”
  這最後一句卻不是林韋二人說的,兩人轉頭一看,一個身材高大衣衫破爛的和尚站在巷口,正是布袋和尚說不得。故人相逢,此時又都是教友,於是三人結伴去了丘處機大戰江南七怪的名勝古跡——煙雨樓上要了幾個小菜敘舊。
  近一年未見,說不得瘦了至少二三十斤,一張圓臉皮肉鬆弛,滿麵風霜落魄,腦袋上的頭發都有一寸多長了,與在相國寺時肥頭大耳的彌勒佛造型大相徑庭。塞下去三個饅頭,說不得才騰出嘴巴說話:
  “韋兄弟竟早入了我教,真真讓和尚開心極了。那一日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必定是個有熱血仁心的英雄人物!”
  “誌同道合而已,大師不必客氣。不知那火焰所指之事……”
  說不得本來笑嘻嘻的臉登時垮了下來,放下筷子歎了一聲道:
  “叫我說不得吧,既已入教,都是兄弟姐妹。事已至此,告訴你們也無妨。我教本來就為驅除胡虜為己任,去年一年我都在四處聯絡教友,準備幫我師兄圓明和尚在河南起事。誰知臨發兵時遭小人告密,不出一月義軍就被撲滅。我師兄突圍時被韃子抓住……”話未說完,聲音已經哽咽。
  說不得接著道:
  “師兄死了還有師弟,隻可惜如此轟轟烈烈的大事,本指望能救得天下百姓,誰知還是一敗塗地。難道韃子就是氣數未盡,活該我們奔波成空麽?”
  韋一笑道:“韃子鐵騎鋒銳難當、紀律嚴明,單憑我們一教之力,想趕跑韃子是不成的。總須聯絡天下英雄豪傑一起舉事,才能成大事。”
  說不得歎道:“韋兄說的極是,可我教向來行事隱秘,江湖中名頭並不怎麽好。同名門正派素有嫌隙,想聯絡他們共謀大事,實非易事啊。”
  林一顰埋頭吃飯,越聽越氣悶。倒不是她不喜歡政治,隻是想到元朝滅亡還有幾十年,這些熱血革命份子大半生的努力確實奔波成空。就算她如實相告將來發生的事情,情況也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可在聽到兩人討論怎麽聯絡更多人去做烈士時,林一顰終於忍不住抬頭道:
  “不好意思我插句話。說不得,你行走江湖見多識廣,如今百姓過的究竟如何?”
  說不得一愣,道:“各地情況都不一樣的,既有汴梁嘉興這般膏腴之地,也有餓殍遍地易子而食的地方。”
  “隻說普遍情況。”
  “嗯,隻要沒有旱災洪水,雖受韃子壓迫驅使,百姓尚還能勉強吃上飯。”
    林一顰道:“隻要大多數人還有口飯吃,就不會冒著掉腦袋的危險起義。蒙古鐵騎你是見過的,沒有天下百姓相助,隻武林人士起義,就算各大門派一起上,可能跟朝廷軍隊相抗衡嗎?”隻要國家機器沒有衰敗到放棄統治管理,它就是一頭難以抵擋的猛獸。這就是社會矛盾沒有激化到一定程度,農民起義是沒有前途可言的根本原因。
  說不得是上過戰場的,自然知道林一顰所言不虛,隻是聯絡武林中人還有一線希望,想策動天下百姓造反,卻幾乎是天方夜譚了。說不得歎了口氣道:
  “就算飛蛾撲火,我等也在所不惜。若等到大多數人沒飯吃被迫舉事時,這千千萬萬百姓不知還要受多少苦頭,劫難未盡、劫難未盡啊。”
  ——————————————————
  吃過了飯,說不得道:
  “既是趕著去給林姑娘治病,就不耽誤你們時間了。不過別怪我烏鴉嘴,若那大夫不成,二位就到濠州來找我。和尚我上個月找到一位高明至極的大夫,更難得是心懷大誌。現下他已經入了我教,定會盡心竭力的醫治。”言語間極是得意。
  林一顰心道:原來說不得的本職工作就是獵頭兼人力資源部經理,到處流竄作案挖封建主義牆角,為共產主義的明教儲備人力資源。
  三人就此告別,林韋二人買了馬匹,趕往鬆江沿岸。換了野豬後,第三次回到安徽蝴蝶穀。
  所謂的一波三折,就是指作者的人品非常有問題,不折騰孩子吃不下飯去。
  韋一笑低頭握拳,憤怒的顫抖。不知道該去濠州抽打說不得的烏鴉嘴,還是該直接幹掉作者飯卡。(韋韋,得罪丈母娘沒好果子吃的。)
  蝴蝶穀中那片茅屋一片死寂,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惡臭,無數蒼蠅在空中飛來飛去。韋一笑進去查看時,發現童奶躺在床上,已經死了四五日了。天氣炎熱,屍體上已經有蛆蟲拱動。這等扭曲的身體,普天下也沒有第二具了,絕無仿造可能。隻不過屋中並無搏鬥痕跡,屍體上也沒有外傷,童奶一生向往的掌門指環近在眼前,竟而等不得這幾天,就此老死了。
  “死了?就這麽死了?可我根本沒事啊!”
  “看來她死的突然,沒來得及催動藥性。”
  “……我這到底算運氣好,還是倒黴呢……”
  童奶一死,腐骨斷筋丸之毒天下無人可解。雖再無逼迫威脅,但毒藥殘存在林一顰體內,就像顆裝著生化武器的定時炸彈一般,誰知道會不會跟AIDS一樣過上幾年就突然爆發呢?或者跟乙肝病毒一樣到處傳染……orz……
  兩人一番奔波又化作流水,不,還留下個存有大量耽美drama的錄音指環= =|||
  林一顰捏著指環,輕聲道:
  “每次都是我闖禍,你掃尾。這一次更差點害得你沒命,結果……”
  韋一笑伸手攬住她,低頭抵在她額上道:
  “若不是我,這些禍事也決尋不到你頭上。這時候再分誰連累誰,可還能辨的清?”
  “……”
  濠州也在安徽,距離滁州不遠。既然就在左近,不如去順便看看說不得推薦的大夫。兩人既不願意給這個死老變態挖坑,也不願碰她的東西,隻當作沒有看見就出了穀去,開車前往濠州。
  淮北濠州指的是鳳陽東部的廣大地區,曆來災荒不斷流民四起,是各種教派活動的重地。白蓮教、彌勒宗、淨土宗、再加上明教,各派教義互相借鑒融合,基本上都是借著“光明打到黑暗”“彌勒下生、明王降世”的口號,策動農民起義。
  到了這媲美阿富汗的元朝恐怖分子大本營,韋一笑果然如魚得水,沒一會兒就結識了幾個明教教友,帶著林一顰拐彎抹角的找到了說不得的住處。還沒進去,又見到了一個故人。隻不過這次可不是什麽和平的見麵會,林小仙還沒看清楚這人的麵貌,韋一笑蹭一下子竄將過去,擰住了那人的脖子。
  “哎!哎!韋兄弟快住手!掐死了大夫治不了病啦!!!”說不得聽到動靜,匆匆忙忙從屋中奔了出來,救大夫於蝠口之中。
林一顰定睛一看,這個被掐得咳嗽連連幾乎背過氣去的倒黴家夥,竟然是童奶的徒弟胡青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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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23:07

明教結婚聖地—濠州

 韋一笑和胡青牛可算天生八字不和,兩次相遇都是見麵就掐。這時候正陰著臉互相練習眼神殺人大法。
其實胡青牛和王難姑幾個月前就被童奶遣去雲南采藥(順便度蜜月),為的也是方便她煉毒行事,徒弟並不知道師父的陰謀。何況童奶迅速衰老的身體狀況大家都清楚,如今罪魁禍首自然死亡,誤會就算解釋清楚,但前嫌可不是這麽容易就能冰釋的。
  說不得知道這頭牛強得可以,平生隻聽一個人的話——就是他老婆。於是又找來了王難姑來解圍。事實證明,這和尚果然有一套。毒仙一進門,醫仙的臉色立馬好轉。胡青牛咳嗽了兩聲,捋了捋下巴上根本不存在的胡子,眼睛望著天花板道:
  “師父下了什麽毒?”
  瞧瞧,黑夜給了他一雙黑色的眼睛,可人家卻用它來翻白眼。
  韋一笑冷哼一聲,根本不理他的茬。
  林小仙暗暗踩了韋一笑一腳:你上來就把大夫的脖子掐出五道青印子當掛號費,還能指望人家好聲好氣的伺候著?又不犯賤評服務勞模。小林當下答道:
  “童奶說,叫做斷筋腐骨丸。”
  “什麽!!!!”
  “什麽!!!!!!!”
  兩聲吼叫同時響起,噴了林一顰一臉口水。一醫一毒兩同門同時跳將起來,眼睛裏放著狼一樣的綠光。王難姑瞪了胡青牛一眼,後者立刻老老實實坐了下來,但仍按捺不住問道: “你確定?!”
  林小仙拉起韋一笑的袖子擦了擦臉上的口水: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可童奶說,這毒藥天下隻有她一人知道,也隻有她一人解得。”
  胡青牛挪了挪凳子上的屁股,湊近了一點:
  “我偷看過……不,我翻看過師父的方子,中了這毒身體上有個顯著的標記……”
  “天池穴上有個紅色斑點。”
  林一顰此言一出,毒仙和醫仙同時激動的對視一眼,好像發現了地球上最後一隻珍稀動物——仙豬。
  胡青牛不再裝蒜,伸手給小林搭了一會兒脈後,臉上突然顯出極其極其嚴肅、非常非常科研的表情,正色曰:
  “脫掉衣服,我看看斑點。”話還沒說完眼睛就朝林小仙胸脯上瞄了過去。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窗戶上立時顯出一個人形大洞。韋一笑鐵青著臉剛剛擼起袖子,胡青牛就被他彪悍的老婆一個全壘打,搶先一步PIA出去坐淩霄飛車了。
  “……韋韋,她速度比你還快,下次動手要趁早。”
  這年頭,婦科大夫,特別是男婦科大夫,實在不好當啊。
  胡青牛同學青著眼圈一把鼻涕一把淚,幾乎要主動跪搓板頂水盆,最後才求得了老婆大人原諒。明教在濠州的兄弟非常多,說不得等人在教中職位不低,據點是個挺大的院落,於是林韋二人就暫時住下。毒仙醫仙聯手會診,林一顰解毒大有希望。
  住了十多天,解毒進行到關鍵時刻,胡青牛怕林一顰病情有反複,連院門都不讓她出。軟禁狀態下,還得天天針灸拔罐把中藥當飯吃,林小仙哀歎連連:
  “渣滓洞白公館,一病回到解放前。嗯,貌似現在的確就是解放前……”
  這一天是農曆七月十五,韋一笑難得沒出去公費考察,拎了幾個零食包裹去探望病人。林小仙往嘴裏丟了顆鬆子糖,滿意地歎了口氣,有種終於被親愛的黨解救出火坑的感動:
  “這附近窮的很,哪裏有賣這樣好的糖?”
  “嘻嘻,好聰明的嘴巴,我去了趟揚州。”
  “啊?!沒司機你跑著去又跑著來的?你、你就不怕……”
  小林心中一驚,又解開別的紙包,竟然有翡翠燒賣、千層油糕、蔥油燒餅、蟹殼黃,樣樣精致細巧,真的是天下聞名的揚州細點。這時候的點心可絕不添加防腐劑,定是連夜奔波趕回才能保持新鮮。這一番心思,林一顰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韋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螺鈿盒子,笑嘻嘻的放在林一顰手上:
  “騎馬來回的。點心隻是附贈品,我是去拿這個。”
  林一顰打開盒子一看,隻見絨布上兩枚一模一樣的金色戒指,沒有任何花紋,隻各自鑲嵌著一塊上好的血紅色琥珀,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油脂光澤。
  “喏,你要的成對戒指,可是這樣?”
  。
  。
  。
  。
  “我倒想買戒指……可惜沒有成對的……”
  “呃,我喜歡上麵鑲的琥珀啦。”
  “可含義好啊,它代表忠貞永恒,也有保佑母子安康的意思哦。”
  。
  。
  。
  。
  “原來……原來你都記得…………”
  “我記得,去年的今天,你對我說‘快上車’。”
  “……你問我是什麽東西……”
  “嘻嘻,你不也一樣記得。一手戴一個麽?”
  無名指上的血珀被幸福的淚水點染的更加鮮豔欲滴,她哭著笑了:
  “笨蛋,結婚戒指完全一樣大小,你怎麽戴的上?”
  ——————————————————
  事實證明,林小仙還是低估了武功用處的多麵性:當韋一笑終於搞清楚成對戒指的用途,和女方同意帶在無名指上的含義後,他就光速搶過另一隻戴上了——捏扁放大尺寸後的稍微有點兒變形,不過沒關係,等既成事實後再找那訂做的匠人修正不遲。
  鑽石恒久遠,一顆就腦殘。
  林小仙收到的雖然不是求婚鑽戒,但嘴硬的鴨子終於也拜倒在閃閃發亮的珠寶麵前,就這麽暈乎乎的從了……不是,是同意了求婚。充分的證明了一個等價公式:火可以試金,金可以試女人,女人可以試男人。
  韋一笑同學通過了求婚補考,喜氣洋洋的宣布他要成親了,鑒於某人立場很不堅定,他希望立刻,馬上,把求婚紀念日和結婚紀念日重合——也就是當天就辦。最後還是在說不得的“黃道吉日論”、胡青牛的“排出毒素、一身輕鬆”和王難姑的“女人一生最隆重的儀式”交錯攻擊下,同意等上十天。
  林韋二人均是孤家寡人,親戚一概沒有,朋友分散全國各地,因此就不用散什麽喜帖了,隻準備好鳳冠霞帔紅燭等婚禮物品就行,十天緊湊點也辦得成。但結婚這種事,不論繁簡都是各種矛盾激烈爆發的最好途徑。
  兩人第一次正格吵架,就是為了禮服顏色:
  “我不穿紅的!太土了!再說新娘的製服就是白婚紗沒有別的!!!”
  聖堂與白紗的美麗幻想存在在小林同學的少女心中已經二十年了,一生一次的機會怎能就此放過?
  “白衣是居喪帶孝才穿,你這麽快就想做寡婦?”
  “誰說的?楊……咳,帥大俠都是一身白衣的!難道他們都帶孝?”
  “yang是誰?!”
  “你管那麽多!白婚紗象征新娘純潔美好,誰給你帶孝!”
  此言一出,正在磨牙霍霍的韋一笑楞了一楞,某無恥星ET才猛然想起她早在漢陽就不純潔了。二十一世紀中葉,世界上絕對純潔的女性隻能去幼兒園找了,誰會去較真穿白紗的是不是真處女?惱羞成怒之下林小仙暴跳如雷,立刻就要悔婚。
  韋一笑這一愣其實並無侮辱輕慢之意,2028年的白紗是天使、幸福、歡樂和美德的象征,但在古時,特別是唐宋以後,白衫便專作喪服使用,怎能當作婚禮禮服?
  俗話說歲寒知鬆柏,患難見真情。
  韋一笑同學艱難的求婚成果眼見要打水漂,說不得等人立刻爆發出兄弟姐妹間的火熱情誼,輪番向這無知番邦女子灌輸正確的色彩論:
  “……韋兄弟並無他意……白衣是凶服……”
  “……更何況白又是五行中西方之色,而西方主兵事,將軍和大俠穿白袍不是耍酷,而是為了顯示肅殺之氣……”
  “……我明教教徒多穿白衣,也是被誤解為“事魔”的原因之一……”
“……鳳冠上都是珍珠寶石,紅袍也是24K金絲繡的,收藏升值前景一片大好……”
  三班倒的輪番轟炸,再堅貞的烈士也要從了。更何況某蝙蝠偶爾從窗邊經過,就會拋進來一個黯然神傷可憐兮兮的眼神(本招由胡青牛友情讚助)……
  林小仙堅定的認為,她是因為心疼韋韋才同意入鄉隨俗的,絕非受到從上到下都閃耀著$¥符號的豪華禮服及其配件的誘引。
  不過從也不能白從,小林同學苦思冥想伏案半天,傍晚一張合同就新鮮出爐,交在了準新郎手裏。隻見白紙黑字上書:
  ————————————婚前協議———————————
  1.婚後實行甲方工資獎金等主營業務收入全部上繳乙方,乙方回撥零用錢的收支兩條線策略。
  2.甲方不得以任何借口出入色情場所,也不可以經過、聽窗、偷窺。
  3.甲方不得與乙方以外的任何異性/同性有過份或不必要之親昵舉動,包括主動和被動。至於‘過分’和‘不必要’的程度,由乙方界定。
  4.甲方不得阻止乙方觀看、評論任何異性/同性。
  5.甲方要言而有信,不想說的可以保持沉默,但不許欺騙乙方。
  6.甲方需定時向乙方報告行蹤,不得失去聯絡。
  7.乙方不幹涉甲方工作,甲方也不得見友忘色。
  8.甲方向同事朋友介紹乙方時,必須使用乙方全稱,不得用X夫人或X氏代替。
  9.如果吵架,甲方不得一走了之,也不許隱匿在乙方找不到的角落。
  10.除非乙方拒絕,甲方必須每天履行使乙方性福的職責。
  11.甲方要記得乙方希望甲方記得的一切數據,包括但不僅限於乙方衣服鞋子的號碼、相遇紀念日、求婚紀念日、情人節、三八美女節、六一永駐節等等,乙方擁有隨時抽查的權力。
  12.甲方不得以任何方式明示、暗示乙方身材的負麵變化,例如pang了。
  13.甲方要替乙方吃掉白煮蛋的蛋黃,以及鹹鴨蛋的蛋白。
  14.甲方不許比乙方死的早,一分鍾也不行。
  15.以上條款的最終解釋權歸乙方所有,婚後可根據情況變化增加減少。
  甲方:韋一笑 乙方:林一顰
  韋一笑看完這份本質為《蝙蝠賣身契》的協議,十分痛快的簽上大名按了手印,把自己便宜賣掉了。林小仙心滿意足的將合同收進懷裏,同意了說不得這冒牌和尚推算的黃道吉日。(說不得:其實,我真不知道哪天是射手座幸運日)
  隻不過這份看似麵麵俱到的協議既沒公證,也沒法律效力,更加沒有寫明甲方違反條款的懲罰——是跪搓板還是淨身出戶。嗯,老婆大人金口玉言,還是不要提醒她了吧……
  韋一笑的意見是:除了必須穿紅衣外,別的細節一切聽從林一顰的指揮安排。省卻了種種繁文縟節,後麵的準備流程就快的多了。王難姑也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極喜熱鬧,還招來了小姑子胡青羊幫忙。三個女人唧唧喳喳的擠了鳳仙花汁染指甲,還弄了許多兔毛湖筆和各種脂粉彩墨,搞了個實驗室。
  —————————————————化妝後請叫我美人—————————————————
  農曆七月二十五日正午,主婚人布袋和尚說不得換上了一襲嶄新的黃色緇衣,和參加婚禮的幾人一起等在廳上。吉時一到,王難姑和胡青羊攙扶著林一顰慢慢走進大廳。
  眾人眼前頓時一亮,新娘並未蓋著喜帕,臉上隻淡淡掃了一層脂粉,感覺卻和往日大不相同。隻見她容色嬌豔,顧盼嫣然,雖裹在一襲寬大的大紅錦袍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在珠冠錦衣映襯之下,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
  路人臉變明星的奇跡,就在現代化妝術下產生了。當眾人不禁讚歎新娘有福相時,又都不自覺的掃了一眼新郎。
  呃……事實證明,亂穿衣真是要不得……這套新郎紅袍分明和新娘穿的是一套,大小也量體修正過了,但襯著韋一笑那蒼白尖窄的臉頰、明明是喜氣洋洋卻隻讓人感覺背後發毛的陰森笑容,還有那看不見腳步動作的飄移,一切隻能用詭異二字來形容……
  新郎新娘並肩而立,對比之下,臉皮再厚的人也說不出“天生一對,絕配絕配”的恭維話來,場麵一時頗為尷尬。說不得嘴角抽搐一下,趕緊抽出林一顰提前給他的小抄,提聲念道:
  “在今天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裏,我將在來到這裏的眾位證人麵前,見證一場神聖的婚禮……韋一笑,你是否願意娶林一顰為妻?……”
  和尚行牧師之禮,紅衣拜西方之堂,可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念宇宙之悠悠,獨此二人不尷尬。
  說不得反複在“林一顰,你是否願意娶韋一笑為夫?”這句上抽搐了幾次,堂中除韋一笑神色坦然外,餘人均忍笑忍到內傷,暗罵說不得不厚道,這等抽風言語輕輕略過去就是,他偏要別人一起陪著憋笑受罪。
  豈知說不得也是有口難言,小抄上共有三個環節:互相發誓不離不棄很好,交換戒指還算正常,可最後一個環節竟然是當堂擁吻,實在是大傷風化墮落至極。最終說不得一張老臉揭不過去,私自將接吻換成了拜堂磕頭的舊禮。
  誰知林韋二人都是天不拜地不拜的神奇人物,拱了拱手就算過去。兩人又都沒有高堂長輩在場,拜堂竟然進行不下去。真真應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頭”。眼見婚禮就要冷場,韋一笑突然轉頭問道:
  “嶽父嶽母在哪個方向?”
  林小仙呆了三秒,才反應過來韋韋是問她爸媽住哪裏。
  “呃,東北方向。”山東在安徽東北,應該沒錯吧?
  韋一笑轉身走出大廳,眾人不知他是何意,跟著走到院裏。隻見他朝東北無人處一跪到底:
  “婿得顰為妻,令二位獨女不得歸返,無以為報,羞愧無地。唯盡心相待,還望泰山泰水成全。”說罷重重三叩首,紅衣伏了一地。
  院中一時寂靜無聲,林一顰走上前去,待韋一笑站起,用袖子拂去他額頭泥土灰塵:
  “放心,他們肯定高興得很。”
  兩人相視一笑,說不得跟著朗聲讚道:“禮成!!恭喜!!!”眾人皆上前拱手相賀。
  韋一笑心中狂喜,把林一顰托腰舉起,連轉了好幾圈才肯放下。隨即仰天一聲清嘯,連綿不絕,猶如一條長龍行經空際。
  ————————————我是洞房花燭夜,久旱逢甘霖的分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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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當天晚上,兩人做完愛做的事,就洗洗睡了。
南方篇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南方篇終於完結了!!!歐耶~下麵就是囧囧有神的西域篇啦,光明頂上的眾位都要一一出場!
濠州就是張無忌和周芷若大婚(未遂)的地方。飯卡言而有信吧,真的有親密接觸哦,詳細的有抱腰,略寫的有洞房,多美滿啊~






大家抽打得輕點,其實婚禮過後真沒安排洞房情節,因為本作者實在不擅長寫H。一篇囧文H多了,就變成情色文了啊!!!而且第40章的初夜飯卡就寫了10天,後50問則寫了一個星期,同學們不會想等上那麽多天吧?
安慰的紅果子是:下一章是夫妻相性後50問,尺度很大,請同學們準備好紙巾。(抽打沒問題,但是負分抽打,俺就不放50問咯~~)
PS:本來寫了宣誓,但飯卡被雷飛了,還是放在作者有話說禍害同學們吧。本章添了一個小伏筆,同學們可以不用找了,看看宣誓雷一雷就好。
“韋一笑,你是否願意娶林一顰為妻?”
韋一笑:“是的,我願意。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年輕或衰老,我將始終忠於她、愛她、尊重她、保護她,直到離開世界。”
“林一顰,你是否願意娶韋一笑為夫?”(眾人陪著說不得抽搐)
林一顰:“是的,我願意。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年輕或衰老,我將始終忠於他、愛他、尊重他、幫助他,直到離開世界。”
說不得:“現在請交換戒指,作為成親的證物,愛和承諾的象征。”
(王難姑猛地給了胡青牛一肘子,後者立刻低聲表示婚禮結束後快馬加鞭去訂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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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0 on 23:26

夫妻性向後50問

  采訪人:飯卡
飯卡:(背景雷霆萬丈光芒四射)首先,俺要明確一下自己的身份。俺是你們倆的親娘,是本文的上帝,是光,是電,是唯一的神話。你們不可忤逆自己的真神,否則必受懲罰。
  韋一笑:你的意思是,不管你幹了什麽問了什麽,都不許出手揍你?
  飯卡:還是韋韋聰明,分析透徹一針見血。
  林小仙:雖然我不在乎玩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可是有沒有獎勵啊?一路又笑又虐的很辛苦呢。
  飯卡:本雷神提供小船一艘,可以載著你們駛過虐海通往幸福的彼岸。
  韋一笑:你在威脅?
  飯卡:沒錯,因為掌舵的是我,而本大爺常常腦殘手抽,且不提供保險業務。
  韋一笑:……我有要求。
  飯卡:沉默權是吧?無所謂,反正你老婆會替考,她貌似忍了很久了。
  林小仙:沒錯,有些事我比竇娥還冤,不借此傾吐一下就要在沉默中變態了。
  飯卡:(扭頭攤手)看,其實本問卷你不在場也可以的,你好,她也好。
  韋一笑:……不,我參加,有些事還是要勇敢麵對的。
  飯卡:聰明,不然我金手指開了上帝視角,你就哭去吧。
  雙方都同意了條款,采訪開始。

  51.你是攻還是受?
  韋一笑:是攻。
  林小仙:(青筋暴起)是受。
  飯卡:你貌似對現狀很不樂意?
  林小仙:當然不樂意!是人都不能忍受……
  飯卡:停停,別一下都說出來,後麵還有機會。
  52.是根據什麽決定的?
  韋一笑:實力。
  林小仙:(繼續青筋)同上。
  53.對這樣情況滿意嗎?
  韋一笑:非常滿意。
  林小仙:非常非常的不滿意!!!我不要再當M了!!!
  飯卡:不是還有一句著名的話是“我要在上麵”嗎?
  林小仙:我現在知道了,在上麵的也不一定是攻啊……
  飯卡:聽不懂這句話的CJ人士請速速退散……
  54.初次是在哪裏發生的?
  韋一笑:湖北漢陽,悅來客棧分店。
  55.當時的感想?
  韋一笑:……
  林小仙:事前他很羞澀,我很興奮。事中他很銷魂,我很悲憤。事後他很後悔我更後悔。
  飯卡:很好,感想非常豐富的初夜。
  56.當時對方是什麽狀況?
  林小仙:變身了。
  韋一笑:哭了……
  飯卡:以上回答是因果關係。
  57.初夜的隔天一早,第一句話是?
  韋一笑:問她餓不餓。
  林小仙:我醒的時候已經不是一早了,而且還是反複睡了好幾覺= =+就這麽一句話,感覺是他就要奔赴阿富汗的遺言了呢。
  飯卡:你這ET不能理解,對韋韋這樣的君子,這句話需要花費多少勇氣啊!
  林小仙:關鍵是氣氛情況都不對,問了餓不餓後麵就是嫁給我吧,老子殺人的心都有了。
  飯卡友情提示:初夜後求婚是負責的表現,但請仔細考慮天時地利與人和。
  58.一周大約做幾次?
  韋一笑:……
  林小仙:這個“次”的量詞,是按照天算還是回數?
  飯卡:= =|||……隨便,可你這語氣,我怎麽覺得按什麽量詞算都會很驚人?
  林小仙:結婚前就漢陽那一次。結婚後……每日必做,每次兩三個小時,例假休息五天,完了補雙倍= =+
  飯卡:每天……補雙倍……orz……兩三個小時X 2……你怎麽受得了?!
  林小仙:雖然簽了婚前協議(詳細內容請見協議第10條),可具體賽程不是我決定的,我怎麽忘記了這人是馬拉鬆的世界紀錄保持者啊淚奔~~~唯一的好處是運動過量可以保持身材……
  飯卡:你這是自掘墳墓……不過親娘也沒有想到,原來韋韋是這麽不肯吃虧的男人= =|||我知道你為什麽怨念如此深重了……
  59.理想是一周幾次?
  韋一笑:……
  飯卡:行了,你旁聽吧別用省略號湊字數。小仙你替他,不知道的我開上帝金手指。
  林小仙:人生時間有限,此人體力無限,估計他的理想是直到老子懷孕。我才知道為什麽男俠都喜歡找女俠當老婆,床上的實力對等是很重要的!!!
  最可恨的是,他看起來這麽瘦,臉色這麽慘白,還黑眼圈,走個路都飄飄的。教裏兄弟都以為是被我榨幹了,其實他是欲求不滿老子才是要被掏空的那一個啊暴走!!!!!
  飯卡:送你們一副對聯:旱的旱,澇的澇,橫批:不和諧社會
  60.是什麽樣的H呢?
  林小仙:兩三個小時的花樣體操運動,你說是什麽樣的H?總之每次我都是前半截非常興奮,後半截幾乎累得昏迷。就這樣這家夥還常常一副“我沒吃飽”的樣子……
  飯卡:逆來順受可不像你哎,你怎麽不拒絕的?
  韋一笑:(小小聲)每次都是她主動的……
  林小仙:(握拳)為了反攻,老子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飯卡:= =|||太極品了,你們倆果然天生一對,絕配。我果然不該犯聖母病,林小仙你就是記吃不記打的典型。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在哪兒?
  林小仙:我和地球人都一樣。至於韋韋,我隻知道耳後和脖子。
  飯卡:(奇怪)做了這麽多次你都不知道別的?
  林小仙:(青筋)這就是怨念的地方,他從來不許我碰他!!!!!
  飯卡:汗,你啥時候這麽聽話了,不讓碰就不碰?
  林小仙:(涕淚皆下)NND我根本反抗不了啊,他爪子跟鐵箍似的,還動不動就捆綁……
  飯卡:尼加拉瓜瀑布汗……再次懷疑韋韋的本質是鬼畜攻……
  上帝視角蝙蝠:我是怕太激動傷到了她。
  飯卡: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62.對方最敏感的地方在哪兒?
  林小仙:我知道的都說了……讓上帝告訴我韋韋的罩門在哪裏吧!!!
  飯卡:OK(開金手指)
  上帝蝙蝠:腰側。
  眾人:哦~~怪不得初夜的時候被指甲刮一下就變身了~~
  林小仙:(眼放綠光)老子的目標終於找到了……
  63.對於H時的對方,你有什麽想講的?
  林小仙:一句話,禽獸。還好經過磨合,不會讓我受傷了。
  上帝蝙蝠:很性感,很可愛,微微顫抖的樣子總讓我失去理智。
  飯卡:上帝視角真是太好了,以上這句話就算上老虎凳辣椒水韋韋也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韋一笑:……
  64.是喜歡做呢還是討厭做呢?
  林小仙:這個問題真複雜,我當然喜歡H,可是不想再當受了啊!!!而且飯卡你趕緊弄本神功秘笈的給我練練,不然老子真要被榨幹了……
  飯卡:不是說人生就像強X,不能反抗就享受嗎,你就認栽了吧。再說符合搜索條件秘笈就《九真陰經》一本,已經給了韋韋了。
  韋一笑:謝謝……
  飯卡:我來翻譯一下,此人潛台詞就是:這本書太實用了。
  65.平常是什麽樣的情況下會想做?
  林小仙:看到有反攻曙光的時候,韋韋很可愛很羞澀的時候。
  飯卡:說你記吃不記打,可愛的禽獸就不是禽獸了?還羞澀,據本親娘所知,他在床上幹的種種‘嘩嘩’(為了河蟹此處消音一萬字)可跟羞澀兩個字沒任何關係。
  林小仙:55555……他就是吃前、吃完都羞澀的那型,我每次都被他那種欲拒還迎的害羞表情騙到,然後結果總是很悲慘……然後他還把我抱在懷裏一副“我很內疚”的樣子,讓老子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口啊…………
  韋一笑:我沒騙你……
  飯卡:這說明蝙蝠的變身已經進化到清水出芙蓉天然無雕飾乃至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66.有想嚐試做做看的地點嗎?
  林小仙:有不少,可是韋韋很保守,除了床上和車裏都不會同意的……
  飯卡:你不會在中意的地點勾引他?
  林小仙:早試過了,如果勾引成功,他就會抓住我飛回上麵的兩個地點再開始= =~
  67.是在做之前還是之後淋浴?
  林小仙:一般是之前,因為之後我就動彈不了了,要洗也得他幫忙。
  飯卡:同誌,你辛苦了。
  68.在做的時候,兩人有約好什麽嗎?
  林小仙:H也要有策劃嗎?如果在某人變身前還有挽回餘地和時間的話,我會要求不要捆綁……
  飯卡:同誌,你太辛苦了。
  69.有和對方以外的人做過嗎?
  韋一笑:沒有。
  林小仙:沒有……再來一個老子真的可以穿回去了……我嚴重的懷疑,他這麽積極就是怕我再看上別人……
  飯卡:誰讓你這方麵的信譽度低到負數……
  70.對於“沒有感情也沒關係,隻有得到對方的身體就可以了”是如何看待的?
  韋一笑:反對,必須有感情基礎,最好有婚姻基礎。
  飯卡:作為肆無忌憚的韋蝠王,這個答案未免太正經了吧?
  林小仙:他雖然喜歡挑戰社會道德底線,可骨子裏是很傳統的,這方麵向來保守。
  飯卡:意思是你不怎麽保守?
  林小仙:實際上……如果對方的身體真的很誘人……
  韋一笑:(露齒一笑)如果你真的想讓對方死的很難看。
  林小仙:我知道了……
  71.對方被強暴了怎麽辦?
  林小仙:(一臉你是在搞笑)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很想看看這是個怎樣彪悍的強人。這得攻破多少技術性難關啊!我要找這個人簽名,膜拜,豎牌位。
  韋一笑:(臉色一暗)這肯定是我保護不周,我會一直陪在她身邊安慰。
  飯卡:對於這個問題,一般的攻都會說“會讓這混蛋後悔出生在這世上”你就光安慰?
  韋一笑:我從來不認真在她麵前提殺人的事,但怎麽讓一個人痛不欲生,我很清楚。
  飯卡友情提示:陌生人不要和小仙說話。
  72.是在做之前還是做之後比較不好意思?
  林小仙:本大爺的字典裏麵就沒有不好意思這個詞。至於韋韋,前後都會極其害羞,對比中間的表現,真令人費解啊(這句話請用邢捕頭的語氣來念)……
  73.要是好友說“隻有今晚,我很寂寞”然後要求發生關係,你會怎麽做?
  韋一笑:我會幫忙送此人一程的,等到了黃泉它就不會寂寞了。
  林小仙:如果我有這樣的朋友,他肯定已經在黃泉了……
  74.覺得自己技術如何?
  林小仙:我自認為技術不錯,可是每次都被直接摁倒,根本沒有發揮的機會……
  上帝蝙蝠:她一直沒提過什麽意見,所以大概過得去。
  飯卡:你真謙虛……
  75.對方的技術好嗎?
  林小仙:= =|||這是世界七大不可思議的事了,他的技術居然非常非常非常的好……還有探索創新精神……服務態度也很好……這也是為什麽我屢敗屢戰還不後悔的主要原因……
  眾人:(鼻血三丈)怪不得你用花樣體操來形容過程……
  林小仙:但為什麽一個二十多年連AV都沒看過的處男,得到一本連音效都沒有的破書,連經驗都沒有就能縱橫天下封神了?老子可是修煉多年國寶級的色女加耽美狼啊都沒有這個威力!!
  飯卡:這是武俠小說的慣例,某菜鳥得到一本破爛秘笈練上個幾天就會天下無敵,無論是什麽領域的。再說韋一笑這種堅持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汗水的武林高手,拿到書後肯定非常認真努力的修煉了……嘿嘿嘿嘿……再說他技術好你怨念什麽,不是應該很享受嗎?
  林小仙:差距過大造成的心理失衡……
  飯卡:本神要求詳細描述。
  林小仙:他從來沒出過聲,也就是喘息很低很啞,實在忍不住了也就是“唔”“嗯”這樣的單字。我很失望啦……我的魅力和內涵就這麽不夠看嗎?
  韋一笑:沒這回事,你很好……
  飯卡:(抽紙巾)我覺得這就很性感了,再說他就是不肯停,說明已經沉淪了嘛!那差距是什麽意思?你會呻吟的很大聲?
  林小仙:……沒辦法……對方技術太好了……我隻能盡量忍……因為這會刺激的某賽亞人N段變身……
  上帝蝙蝠:不要忍,我喜歡聽。
  飯卡:快撥個120……本神失血過多……上帝視角接著回答問題……
  上帝蝙蝠:不用技術,她本身就讓我失去理智,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束縛比較好。
  林小仙:(青筋)這是我聽到過最神奇的攻方發言了,為了受的安全,所以SM?
  76.在做的時候,最希望對方說什麽?
  林小仙:今天就到此為止,我們睡覺吧。
  飯卡:那他說過嗎?
  林小仙:= =+從來沒有,所以說希望等於無望……
  飯卡:那麽說,韋韋最希望你說的不就是:我還要?
  韋一笑:不,希望她叫我的名字。
  77.在做的時候,最喜歡看到對方的什麽表情?
  林小仙:忍耐,失神,淪陷,呻吟。
  飯卡:你口味真的很重。
  上帝蝙蝠:戰栗,驚恐,哭泣,懇求。
  飯卡:orz……你!!!我的真主囧神啊!!!忠犬和鬼畜的基因就這麽容易轉化嗎?!
  林小仙:太容易了……因為做完他就會後悔……然後下次照舊……
  78.覺得和戀人以外的人發生關係也無所謂嗎?
  韋一笑:不行,我受不了。
  飯卡:發泄也不行?
  韋一笑:不行,不是她,就沒有人。
  飯卡:發給你一塊聖忠犬牌子……
  林小仙:為了這個非戀人的生命安全,我也算了吧……
  79.對SM之類的有興趣嗎?
  林小仙:(青筋)再說一遍,我隻對當S有興趣,不願意再做M了!!!
  上帝蝙蝠:同意上半句。
  80.要是對方突然不再需要你的身體了,你會怎麽辦?
  林小仙:放煙花慶祝再大吃一頓,老子終於可以歇一歇喘口氣了……
  飯卡:你就不擔心他有外遇?
  林小仙:不可能,大概是有什麽想不開或者工作原因吧。
  飯卡:你怎麽很了解的樣子,發生過這種情況嗎?
  林小仙:(點頭)有次情況緊急,他在我麵前殺了人,就有好幾天沒敢碰我。
  韋一笑:(皺眉)我不願意用殺過人沾了血的手碰你。
  飯卡:在韋韋心目中,你這ET居然這麽神聖啊……最後怎麽處理的?
  林小仙:雙溝大曲喝過沒,溝通加勾引~這還是挺容易的~
  飯卡:你就是處理這些事的時候才會聰明……韋韋呢?如果小仙不需要你了?
  韋一笑:不會強迫她的,先反思自己言行,(指節捏的哢哢響)然後調查周圍的人。
  飯卡再次友情提醒:為了您的生命安全,請陌生人不要和小仙說話……
  81.對於強暴有什麽樣的想法?
  林小仙:不可饒恕的罪行。
  韋一笑:沒錯。
  林小仙:但如果對方是韋韋,而且隻是形式的話……偶爾一次還蠻讓我興奮的,嘿嘿嘿嘿……
  上帝蝙蝠:為了讓她高興,我會做的。
  飯卡:我明白這種模式怎麽來的了……周瑜打黃蓋……
  82.在做的時候,覺得什麽是最累人的?
  林小仙:(欲哭無淚)什麽POSE做到最後,都會累死人的……
  韋一笑:控製理智。
  飯卡:以上回答還是因果關係。
  83.到目前為止,在哪裏做過最興奮最驚險的一次。
  林小仙:第一次在野豬上做吧。
  飯卡:不怕有偷窺聽窗的?
  林小仙:沒人敢靠近啦,再說野豬的車窗貼可以變成黑色,隔音效果也比客棧那種房子好多了。而且,有暴露的危險不是很讓人興奮嗎~
  飯卡:好吧,我知道你愛好特殊……詳細描述一下經過。
  林小仙:起因忘記了,反正我突然停車鎖門,把鑰匙塞進bra裏,就爬到副駕駛坐上,跨坐在韋韋身上了。
  飯卡:跨坐啊……這行動太嚴謹了,鎖門和坐姿不讓他跑掉,想拿到鑰匙就必須開始,你真是天生的無恥星人啊,當時韋韋什麽表現?
  林小仙:滅哈哈哈哈~幾乎被老子勾引逼迫到失神,呼吸眼神都亂了~
  飯卡:結果呢?
  上帝蝙蝠:翻身移動了一下,把她壓倒在後座上了,安全帶很方便。
  林小仙:最後還是被SM了……
  84.有過受君主動要求的嗎?
  林小仙:說過每次都是我勾引的了。
  飯卡:知道你是誘受,那把問題改成攻方有沒有主動要求的好了。
  林小仙:如果把羞澀的表情當作勾引,那麽他也常常勾引我哦~
  85.當時攻方的反應是?
  林小仙:臉紅,眼神飄啊飄的不敢瞧我,有時候慌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真是超級可愛超級誘人~
  飯卡:下一個場景肯定就是對月嚎叫著變身了。
  86.攻方有做過強暴的行為嗎?
  林小仙:81問回答過了,形式上是有過的。
  飯卡:話說,我很好奇你是怎麽開口提這個要求的?
  林小仙:(得意)眼神啊~一個“來蹂躪我吧”的眼神就能達到目的~韋韋多麽聰明~
  飯卡:(擦汗)我覺得不是聰明不聰明的問題,明顯是被你調教過才能達到這個水平吧……鬼畜攻居然也可以調教的,這世上果然沒有不可能……
  87.當時受君的反應是?
  上帝蝙蝠:顫抖,驚恐,又有些期待的樣子,很誘人。
  林小仙:害怕又興奮,如果我哭了,他也會很興奮。
  飯卡:(扶牆)出乎意料莫名其妙的相配……你們倆的相性值高到破表了……
  88.對於H的對象,有具體的理想對象嗎?
  林小仙:當我還是一枚又腐又色的宅女時,是有很多理想的……
  韋一笑:(殺氣)說出來聽聽。
  林小仙:(擦汗)咳,不過韋韋很完美了,要是他體力再差點就好了……
  韋一笑:就是她。
  89.對方有滿足你的理想嗎?
  林小仙:滿足了……我看過所有的高H漫都和他實踐過了……
  韋一笑:嗯,她就是理想。
  90.在做到時候用小道具麽?
  林小仙:床單、帳子、能撕成布條的都用過……還有車載安全帶……
  飯卡:都是束縛係的,不太豐富啊,沒別的了?
  林小仙:你還期待什麽= =||| 說實話某人的手勁夠捏核桃碎床板,靈巧到能編草鞋縫衣裳,還需要別的道具嗎?
  飯卡:這麽說真的不用了……
  91.你的第一次是在什麽時候(幾歲)?
  林小仙:二十二歲。
  韋一笑:二十二歲左右。
  飯卡:曾經有讀者猜測,韋韋是因為未成年才一直保持君子的。
  林小仙:同學們過慮了,就某人後來的種種表現看,他真的真的已經成年了……
  92.那時是和你現在的戀人嗎?
  林小仙:是滴。
  韋一笑:是。
  飯卡:難得的雙處。不過,韋韋你不是曾經懷疑小仙是已婚的,你沒有處女情節嗎?
  韋一笑:沒有,我不在乎。最後她是屬於我的就夠了。
  飯卡:(鼓掌)小仙有什麽要補充的?你當時對韋韋的處男身份非常肯定啊。
  林小仙:廢話,是不是處難道還要看處男膜不成?不過,不要小覷了會武功的處男……血淚的教訓啊……
  93.最喜歡被吻哪裏?
  林小仙:眼睛,哭的時候他這樣吻我,覺得被珍惜,讓我很安心。
  上帝蝙蝠:胸口,感覺她能接受我的心意。
  飯卡:但你不怎麽讓她碰你吧。
  上帝蝙蝠:因為她總是會偏離位置,做些讓我無法控製自己的危險舉動。
  林小仙:所以說,不是我不服務,是他拒絕啊口胡!
  飯卡:我對你偏離的軌道比較感興趣……
  94.最喜歡吻對方哪裏?
  林小仙:隻要給我一個機會,我就能吻遍地球。
  飯卡:就是說一般不會給你機會對吧。
  林小仙:沒錯……所以一有機會我就會狠狠咬他!
  飯卡:你是仗著他不敢咬你吧= =~這麽激烈程度的吻韋韋能接受?
  林小仙:他會變身到最高段的……隻不過第二天會不好意思出門。
  飯卡:帶著青一塊紫一塊牙印的蝠王,怪不得人家兄弟都以為你才是榨汁機……所以說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啊。(轉頭)韋韋呢?就前文來看,過程中你可是是沒有羞澀可言的哦。
  上帝蝙蝠:吻所有能讓她高興的地方。
  飯卡:多好的服務……想入非非中……
  95.H時,最能取悅對方的是?
  林小仙:呻吟著叫他的名字。
  上帝蝙蝠:早點結束。
  飯卡:這也是因果關係。
  96.在做的時候,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林小仙:前半段想的是反攻,後半段隻想哭。
  上帝蝙蝠:全身心都在想她,希望能讓她高興滿意。
  飯卡:由此可見,韋韋的手段雖然鬼畜了點,但是服務的心意很真誠!
  97.一個晚上通常都做幾次?
  林小仙:按照我算,記不清。按他算,兩次左右。
  飯卡:兩次不算多呀。
  林小仙:每次一個多小時。
  飯卡:……
  98.在做的時候,是自己脫衣服還是對方來脫?
  林小仙:剪子包袱錘,但猜到最後他總是耍賴,我輸了他要脫我的,他輸了還是要脫我的……
  飯卡:集權統治的根基還是在於實力,請節哀順變……
  99.對你而言,做愛是?
  林小仙:是結婚的福利,生活的情趣,更是反攻的目標。
  飯卡:你還是接受現實吧……
  韋一笑:是珍惜疼愛的表現,是擁有彼此的證明。
  100.辛苦了!那麽和對方說一句最想說的話!
  林小仙:(激動)韋韋,讓我反攻吧!!一次也行啊~~~~
  上帝蝙蝠:我會繼續努力讓你滿意的。
  韋一笑:(臉紅)我會努力讓你懷上我們的孩子。
  飯卡:小仙,你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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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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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23:33


西域篇

新章節1
  想娶到一個身材火辣、情趣盎然、還攜帶豐富嫁妝的女人,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某蝙蝠的切身體驗告訴你:白煮蛋的蛋黃and鹹鴨蛋的蛋白就夠了。
  哦,要再加上一點點浪漫和責任。
  第二天一早,韋一笑照例起來練功(當然時間晚了一個時辰),雖然還是慘白的臉色、淡淡的黑眼圈,但在眾人眼裏,這幅相貌的含義就和昨天大不相同了。因為他昨日笑的很忠犬,今天則笑的很禽獸,嗯,譬如一條吃飽喝足的狼。
  胡青牛注意到:雖然天氣酷熱,但韋一笑領口拉的極高,包的嚴嚴實實,一絲縫也不漏。真TNND讓人嫉妒……酸氣上湧的胡青牛實在看不下去了,決定對得意的蝙蝠實施打擊,以主治醫生的身份要求跟家屬單獨談話。
  “她身上的毒可全解了?”
  “當然,也不看看我蝶穀醫仙的名頭。不過你那三陰脈絡受損暫時無法可想,長白山火蟾已經絕跡幾十年了。”
  “痛經呢?”
  “……你就不能仔細聽聽我的話?!我是醫仙醫仙!!痛經也算得病嗎?順手就除了!”娘的,怎麽一跟這人說話就上火呢?
  “哦,沒火蟾就治不了寒毒也怪不得你,巧夫難為無米之炊嘛~”
  “= =+早晚讓我老婆毒死你……”
  “還有別的事沒?我得回去看看她醒了沒。”
  “有,你別指望能抱上兒子了。”
  此言一出,韋一笑收了惡劣笑容,臉色登時一寒:“……你說清楚點。”
  胡青牛被撲麵而來的寒氣一煞,火氣大降,七月酷暑中生生打了個寒噤:
  “……她寒傷已經入體,就算調理得當去了疼痛,也不容易懷上孩子了。再說你體質大異於常人,天生陰寒。兩方都是如此,隻怕……”
  “再無一絲希望?”
  “……醫道雖總有回旋餘地,但天命卻不可違……”
  “……”
  韋一笑一聲不響的盯著地麵,胡青牛心道:“難姑也曾誤服毒草傷了身,再不能做母親,但如果他不能和我一般愛妻成狂……”心中浮現起昨日婚禮上新娘子幸福的笑容,突然有絲後悔,這番話是不是說的太晚了。
  沉默半晌,韋一笑卻突然笑了:
  “無父無母的孩子遍地都是,隻怨無人疼惜,我才不在乎是不是自己的。隻是這件事你莫要告訴她,若幾年後她問起,你隻說是我無法讓女子受孕好了。”說罷轉身朝屋中走去。
  胡青牛呆了一呆,卻見韋一笑又扭過頭來,嘴角一咧笑出一口白牙:
  “忘了提醒神醫,沒下山前就取好的名號,一般是用不長久的哦~”
  ———————————————我是暴跳如雷的實習醫生胡青牛—————————————
  日上三竿——下午的,過期新娘林一顰起床。
  當勤勞善良的新夫韋韋同學端著羹湯上場時,就看見他家娘子披著內袍,以手支頰慵懶的斜靠在床沿。一頭烏雲也似的卷發鬆鬆挽著,半掩的大紅內袍下露出一截雪白脖頸,盛開著點點曖昧的桃花。隻見她眯著眼睛,似笑非笑,正以無限眷戀的眼神凝視過來……
  韋一笑心神一蕩,隻覺得臉上火燒一般,趕緊低下頭去將碗放在桌上。
  新夫羞澀扭捏了半天,突然覺得這目光有點異樣,斜眼覷去,發現她看的竟是——昨晚在混亂中褪下的珠寶鳳冠和24K金絲錦袍。林小仙撫摸著婚戒,一副心滿意足得意洋洋的禽獸模樣:
  “天朗~日清,和風~送閑,可歎那俊逸如我,顧影自憐~問天下幾人,似我這般財色兼收,人品萬全~~”
  “= =|||…………”
  俗話結婚會暴露男人的本質,女人亦然。可憐空負超越時空的時尚美貌、一笑傾城的青翼蝠王,就此落在一隻既猥瑣又財迷的ET手中,此生再不得翻身也。
  判詞有雲:顰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蝙蝠金玉質,賣身赴黃粱。
  ————————————————
  童奶雖變態,但師父教導之恩是絕不能忘的。胡青牛和王難姑赴蝴蝶穀將她後事安排妥當後,帶回一個名叫鮮於通的小帥哥。據介紹這少年是胡青牛在貴州苗疆采藥時救的病患,很和他談得來,已經結為義兄弟了。這次來是跟義兄之妹胡青羊定親的。
  這鮮於通十八九歲年紀,眉清目秀,俊雅瀟灑,生就一副聰明相。胡青羊一見他就滿麵通紅,躲在屋裏不肯出來。她曾幾次跟林一顰提過這個少年,每次都是既興奮又羞澀,完全深陷戀愛中的狀態,對婚禮上的諸般事宜也極有興趣。
  十六歲的少女在元朝絕對是適齡新娘,像林一顰這樣相貌平平的老姑娘還能嫁出去,則屬於祖上燒了高香。林小仙雖心中嘀咕“未成年人保護法”,卻也不能對本時代風俗有什麽異議。隻不過了解這位小帥哥的傳奇經曆後,小林還是忍不住去找胡青羊談了談:
  “聽說鮮於通是身受劇毒時,被你哥哥救了?”
  胡青羊立刻流露出心疼的表情:“金蠶蠱毒是天下最折磨人的毒藥,若不是哥哥拚著三日三夜不睡盡心救治,他早已被那狠毒的苗族女子害死了。”
  “呃,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麽這女子要下毒害他?”
  “因為他……後來不再喜歡……這女子心有不甘……”
  “原來你知道。我覺得你還是再考慮考慮,他對以前的戀人很絕情……”那麽很可能對現在的戀人也一樣絕情。
  胡青羊急急辯白道:“不不,他定是為了那女子好,若心中不再喜歡,那麽繼續在一起也是沒意思的。他說那女子如此狠毒的對待他,所以他心中現在隻有我。”
  林一顰心裏翻了個白眼,本想說:“你可愛又漂亮,哥哥又救了他性命,傻子也知道說心中隻有你。”但看著她年輕真摯的臉上,全是對戀人的信任依賴,這句話始終也沒能說出口。
  戀愛中的少女既是瞎子又是聾子,就算月老親自現身說這未婚夫不好,她也不會相信的。胡青牛跟鮮於通情同手足,家人鼎力支持,她這個外人又能有什麽發言權?況且人家才子佳人,門當戶對,看起來比她跟蝙蝠般配多了。韋一笑曾經說過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外人是插不得手的。看來現實果真如此。
  林一顰毒傷已愈,兩人在濠州過了三天極其不純潔的蜜月,決定出發去西域光明頂報道。胡青牛自幼父母見背,兄妹倆相依為命,自然想把妹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再加上鮮於通是華山派弟子,與他聯姻是有政治意義的,因此胡家決定忙完這兩人的婚事再去光明頂。
  說不得離開總壇已久,本想跟林韋二人一起上路,但隻一提,就見某蝙蝠笑的陰風陣陣,明顯發散出“破壞別人好事會被牛踢死”的拒絕電波。布袋和尚登時大徹大悟,他充分的認識到:狼這種禽獸,一旦嚐到肉味,就再不可能戒掉。於是說不得很識相的突然發現自己有些瑣事尚未處理,必須晚些時候才能動身。
  說不得見多識廣風趣幽默,做旅伴是很讓人開心的。林小仙收拾好野豬後麵的帳篷準備迎接新的驢友。誰知道人家突然改變主意,“主動”拒絕,害得小林相當失望:
  “西域那麽遠,他騎馬去得多麻煩,反正都順路,開車送他一程就是了。”
  韋一笑挑了挑眉毛,一臉古怪道:“隨便就讓人搭車,你道野豬是普通馬車?謝遜就算了,以後不要把野豬的秘密透漏給任何人,就算教裏兄弟也不行。”
  “喂喂,我們跟說不得的關係,並不次於謝遜啊。”
  “你要想以後天天給不相幹的人當司機,就告知天下吧。”
  告別當日,為了感謝主治醫生,林一顰送給胡青牛半打創可貼和一板瀉立停。這兩件東西給了胡青牛極大的靈感,他從此走上了創新求進步的醫學科研道路,以自己的實力把“蝶穀醫仙”的名號從自稱發展成真正的江湖傳奇。
  韋一笑也以感謝主婚人的名義,送給說不得一件東西:一個極大的口袋。
  眾所周之,布袋和尚說不得的名號,是因為他總喜歡用布口袋做武器,能攻可守,居家旅行、拐帶人口都很方便。隻不過布袋不耐用,因此說不得身上總要攜帶無數以備用,實在很麻煩。
  而韋一笑所贈的這隻口袋質料奇妙,非絲非革,刀劍不入,實乃天地間的一件異物。
  說不得喜得渾身肥肉直哆嗦,當場將寶貝取名為“乾坤一氣袋”,拿著口袋就奔出去找人試驗了。林小仙隻覺得這口袋的料子實在眼熟,卻想不來哪裏見過。直到大包袱小行李的往後備箱裏塞時,才猛然發現:那口袋是野豬上連帶的宿營帳篷改造的。
  “非絲非革,刀劍不入,天地間的一件異物……”林小仙氣得渾身顫抖,抓起個大號扳手就扔了出去:
  “TNND老子的法寶當然是天地間獨一無二的異物!!!死蝙蝠你給我記住——結婚後你的東西就是我的,但我的東西還是我的!!!!!!”
  成親才第四天,可憐的新夫就以‘擅自處理婚前財產’的罪名被悍妻家暴了。隨後婚前協議補充條款第一條火速出台。
韋一笑這招先斬後奏極其陰損,既徹底斷絕了搭車電燈泡的後路,也防止了被發火的老婆趕到後備箱去睡冷床的情況。因此他雖然被粉拳狠狠抽打,卻笑得格外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連續日更,平均近五千,俺真是好孩子啊……下一章西域篇正式開始。乾坤一氣袋是個神奇的寶貝,原著就明說是“天地間的一件異物” 明顯是穿越物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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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0 on 23:43


泡菜打劫

作者有話要說:鄭重聲明,由於本文的作者視角太萬能了,因此給不少同學帶來了困擾。所以我在此重申一下:
1、女主林一顰並沒看過《倚天屠龍記》原著,電視劇也沒看過,因此劇情一概不知道。她是玩過一個格鬥遊戲(非劇情遊戲哦),知道明教這些人是幹嘛的,姓名稱呼,大概有什麽招式。而他們的師承、家庭關係、有沒有房子車子、老婆是誰、最後有沒有善終……等等,完全無知。好比一個陌生的電視劇,我隻掃過兩眼,知道誰是誰,但劇情演的什麽就不知道了。所以,林一顰並不知道謝遜滅門慘案、胡青羊一屍兩命等等悲劇,如果她知道還傻等,那親娘我都要寒心了。
2、為什麽要這麽設定,首先飯卡是個原著控,不想幹預任何劇情發生。並非本人後媽(其實金庸才是正牌後爹),而是這些人,必須經曆過這些事,才能完成他們厚重的一生。
3、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鼓勵,人生總有不如意,上網看文圖個快活。因此我會繼續走囧囧有神的道路,能讓大家開懷一笑是咱始終如一的目標!
——————————————————————
本章有話說:
1、原著張無忌帶領群豪回中原時,是先過沙漠,再進玉門關,然後在甘涼道(甘肅)上中了趙敏的暗算。因此去光明頂肯定是走絲綢之路(前段),至於具體山峰,後文再表。
2、謝遜滅門案發生在他28歲,之後大貓頭腦清醒,行為正常,忍著滅門之痛在分崩離析的光明頂繼續工作了8年(期間發生黛綺絲破門下山事件)。但由於武功不濟,為了找成昆報仇,在36歲去崆峒派搶了七傷拳的拳譜,最後練的腦子都不清醒,狂性大發,和明教高層失去聯絡。
  光明頂在哪裏呀~在哪裏?
  就在昆侖山滴某座山峰頂~山峰頂~
  這裏有沙漠呀~這裏有雪峰~
  還有那叫做昆侖派滴壞鄰居~
  嘀哩哩嘀哩嘀哩哩嘀哩哩嘀哩哩~~
  光明頂就在明教小朋友滴心窩裏~~
  ——《光明頂在哪裏》詞:林一顰
  曲:同春天在哪裏
  “西域、昆侖山脈中,地形特點是沙漠和雪峰,有個鄰居叫做昆侖派,對吧?”
  甘涼道上烈日炎炎,秋老虎在散發最後的餘熱,一個頭戴寬沿草帽的女子手持地圖微微顫抖,腦門青筋暴起,明顯在努力壓抑火氣。她對麵的青袍男子卻絲毫沒受天氣和近在咫尺的怒火影響,眯著眼睛笑的牙齒晶亮,非常純良無辜的點了點頭:
  “嗯~老婆真有思想見地~~”
  “……思想有多遠……
  你就給我滾多遠!!!!!你丫知不知道西域多少萬平方公裏?僅昆侖山脈就有2500公裏長!!!還沙漠、雪峰、鄰居,就這麽點線索你當去火星玩耍嗎??!!”
  背景是風沙滾滾的河西走廊,人物是河東獅吼的小林同學。
  光明頂在哪裏是一個具有相當深度的哲學問題。旅遊學中,光明頂一般指黃山三大主峰之一。當然,那是穿越前。而明教總壇光明頂,則連創世大神金庸後爹,也並沒有指出它的詳細地址門牌號碼。
  韋一笑當日堅拒說不得搭順風車,林小仙隻道他熟知路徑不需向導(這說明ET也有單蠢的時候)。誰知道一路西行,經過河南、陝西直到甘肅,才發現韋一笑也隻是聽過教友描述,並沒有光明頂的詳細資料。
  正如本拉登不會把老窩告訴美國,身為本行業老前輩的明教自然也不會把坐標告知天下。
  如此一來,報到變成了探險,什麽時候能到達目的地變成了未知數。林一顰隻能結合道聽途說和地理知識,確定了光明頂的大概範圍。
  要去昆侖山,取道直線需要橫穿海拔4000米以上的青藏高原,地形複雜的無人區沒有任何補給,就算有越野車也極其困難。
  而千百年來絕大多數旅人的選擇,是經過河西走廊西出玉門關,取道向南,沿著塔克拉瑪幹沙漠邊緣進入昆侖山脈北麓。光明頂大概就在若羌南方。(圖中粉紅色圓點)
  傳聞中昆侖山沙漠與雪峰共存的奇景,隻有這一段山脈才會有。
  你沒看錯,這條漫長而艱險的道路,一般被稱為——絲綢之路。
  把重走絲綢之路當作度蜜月,可算是許多驢友畢生夢想之一。財色兼收美人在側,邊走邊玩何等快活。因此林小仙這止不住的焦躁,並非新婚綜合症。她擔心的來源是:野豬的油表指針越來越靠近。
  這台穿越大神配給女主的最強裝備,是太陽能和化學燃料的混合動力車,雖然用汽油的時候很少也很省,但一年自助遊走走停停,油箱終於有見底趨勢。林一顰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以玄奘取經的方法重遊絲路,就有種要抓狂的傾向。無人戈壁、死亡沙漠、徹骨冰川,就算有最好的設備,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安全。
  反觀某蝙蝠,那簡直是“豬仔在手,天下我有”,才不在乎這幾千裏是騎馬還是騎駱駝。林小仙每次被此人無意識的抱殺勒醒,就看到他做夢都在偷笑= =|||
  難道收了齊天大聖美蝠王,就必須得放棄坐騎白龍馬咩?唐僧還有三個跟班呢。林小仙憤憤不平的嫉妒美和尚的齊人之福時,並沒想到人家唐僧可沒把跟班保鏢拐到床上做運動……
  不管坐騎如何,路還是要走下去的。農曆八月中旬,兩人行至甘肅省中部,氣候明顯的幹燥起來,地貌也與中原漸漸不同。草原、戈壁、綠洲,一望無垠的地貌雖讓人胸襟為之一爽,但也讓野豬幾乎沒有任何遮攔地暴露在別人麵前。估計這雌雄雙煞的傳說,又要在這塊土地上禍害無辜百姓。
  河西走廊雖然降雨量很小,但是有祁連山冰雪融水的灌溉,農業還是相當發達的。隻不過行到這裏,蔬菜的種類便慢慢稀少,價格也比南方貴了一倍不止。估計再往西走,蔬菜就更加難得了。
  從韋一笑入教吃素,林一顰就總擔心他營養不足,要再沒了維生素補充,隻怕真要瘦成一條人幹了。(說不得:小僧堅信,韋兄弟瘦是因為新婚燕爾,體力消耗太大)
  既然不急著趕路,兩人行至蘭州時便多住了幾天,林一顰在集市上買了四五個小壇子和一堆新鮮蔬菜搬回客棧,煮鹽切菜,醃上了泡菜。
  蝦米?幹嘛讓蝙蝠吃韓國泡菜?人雲亦雲了吧,泡菜是中國發明的!2028年我們已經申請世界遺產了!而且隻要醃製得當,控製亞硝酸鹽生成,泡菜可以保存大量維生素,對消化吸收都很有好處呦~
  價廉物美、老少皆宜,出使西域指定營養品,購買時請認準愛妻牌防偽標誌!
  別的穿越女出手就是造火藥、蓋妓院、倒賣糧食、全國連鎖商業集團、左右國家GDP和外匯儲備,那叫一個力拔山河氣蓋世。到了廢柴林小仙這裏,一壇子泡菜的專利權就美的她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要說盜竊食品專利權,其實此時正值中秋,月餅卻還沒發明出來,如此留名青史的大好機會,也被她輕易放過。所謂的性格決定命運,就是指這樣的情況。直到三十多年後,張無忌率明教眾在蝴蝶穀宣誓起事,月餅才真正登上曆史舞台。
  ————————————我是原著劇情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分界線—————————————
  中秋已過,林韋二人退了客棧房間,背上行李拎著泡菜壇子出城開車。由於地形開闊植被稀疏,城周圍不再適合藏車,兩人走了一個多時辰,過了一道黃沙崗,前麵一片白楊林。
  兵法有雲:逢林莫入。但不管你入與不入,經典劇情還是會如期上演:
  隻聽“柔——啪”一聲響箭,林中奔出三十多個灰衣蒙麵人。短衣襟,小打扮,鬼頭刀,狼牙棒,一行人燕翅排開,當中一個騎馬的黑大個兒,手拿镔鐵長棍,口念山寨打劫標準化台詞V2.0版: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牙崩半個說不字,一棍一個打死不管埋!”
  服裝、道具、台風、劇本無一不精,如此敬業的山賊絕對可遇不可求,林小仙拿出手機,“哢嚓”一聲搶拍留念。韋一笑咧嘴一笑,森森白牙放出邪惡的光輝。林小仙咽了下口水,舉起個壇子怯怯的道:
  “大王,吃泡菜不?強身健體益壽延年滋陰壯陽美容養顏媲美九轉還魂丹,挨了刀吃一壇,還想再挨第二刀,閃了腰吃一壇,活到二百不顯老!”更重要的是能保住你性命啊!!
  韋一笑一把搶回壇子緊緊護在胸前,強烈抗議道:
  “小的對你是忠心耿耿天日昭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你怎麽能把送我的泡菜再給別人?人一到手就變臉,真是~寒~心~呐~~”
  中山狼林小仙一個獅子撲兔,跳上去硬搶:
  “乖,留得青山在不怕沒菜泡,以後再給你做更好的!……放手!再不聽話我要寫休書啦!”
  山賊頭領一頭黑線,使袖子擦了擦冷汗,咳嗽一聲:
  “喂,不是跟你們倆說話,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林一顰轉頭一瞧,果然見到十幾個商人打扮的漢子愣愣的瞧著他倆,一輛鐵皮板車上滿滿的都是皮貨藥材。再看韋一笑,早已樂不可支,笑得眼睛都找不著了,顯然是見軍情而不報,故意耍她。林小仙惱羞成怒,拎著某人到旁邊施以家法。
  龍套下場,正頭接茬,大戲才正式開演。
  山賊數量雖是己方的一倍有餘,這些商人卻不露絲毫懼色,彎腰從車底裏抽出家夥,鏘啷啷一片白光,帶鉤兒的,帶尖兒的,帶刃兒的,帶刺兒的是應有盡有。家夥上手,兩夥人轉眼拚在一起,刀刀見血,廝殺聲大作。
  這等閑事韋一笑向來不摻和,隻打算看個熱鬧就閃人。誰知一觀戰局,才發現這不是尋常的盜賊打劫。
  那三十多個蒙麵漢子的武功出自一路,技藝頗精,明顯不是普通山賊。商人方雖然人數少,但個個武功高強,攻守有度,進退掩護,竟似練過陣法。領頭的高瘦漢子更不遜於江湖一流好手,將手持镔鐵棍的山賊頭領壓製的連連倒退。山賊人數多,商人武功高,雙方一時分不出高下。
  山賊頭領一招走空被掃下馬去,镔鐵棍脫手而出,滾倒在地。那高瘦漢子轉頭去救同伴,誰知那頭領偷偷繞到到他身後,翻身躍起一拳擊出,打在漢子背心。那漢子被擊的口吐鮮血,高聲怒道:
  “崆峒派的卑鄙小人,敢暗施偷襲!”
  接著喊了句什麽暗號,十幾個商人立刻結成一團,刀劍向外,山賊一時攻不進去。
  韋一笑聽到這句暗號心中一凜,飛身上樹將林一顰藏起,一個燕子三抄水便如四兩棉花般輕飄飄的落進戰團。接著閃轉騰挪掌拍指戳,腳下如行雲流水般四下遊走,眨眼間便撂倒了八九個人。山賊頭領見對方突然有強援助拳,今日必占不得便宜,呼嘯一聲帶著剩下的人撤退了。
  那吐血的漢子被同伴架著,抱拳道:“多謝壯士仗義相救,敢問高姓大名?”
  韋一笑不答,道了一句暗語。那漢子大喜,兩人對了幾句切口,原來都是同教中人,這人是銳金旗下掌旗副使吳勁草。
  吳勁草受了內傷,吃了粒護心丸坐在地下歇息,一邊喘氣一邊憤憤地道:
  “這龜兒七傷拳練的不到火候,打不死姓吳的。最可恨的是敢做不敢當,假扮了什麽山賊來搶貨,實在卑鄙無恥!在西域我們就被昆侖派的擠兌,進了玉門關,崆峒派的宵小又來騷擾,要不是韋兄弟相助,隻怕我們要折上一半人。還好教主新封的謝法王這就要到任,以後就不怕他們了。”
  提到這位新法王,眾人均說他金發綠眼,身材魁梧,與中原人相貌大異。這等長相,還姓謝,天下除了大貓哪還會有別人?林一顰心道:新法王沒趕到,未來的新新法王卻正好碰上,也算得極巧合了。
  韋一笑為提防崆峒派去而複返,護送了他們一程,等接應的教友趕到匯合才跟眾人告別。
  吳勁草等人連連道謝,敬佩感激溢於言表,隻心中暗暗納悶:這位兄弟英雄俠義,武功高強,辦事也周密謹慎,怎麽娶了個如此不著調的老婆?瞧他還滿意高興的很。
  ———————————————我是內因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分界線—————————————
  兩人等周圍無人,才開車上路,林一顰奇道:
  “明教什麽時候改行走鏢行商了?名門正派也兼職打劫嗎?”
  韋一笑道:
  “西域苦寒,人煙稀少,既沒地租也無供奉,隻能找別的法子賺錢。甘肅一帶的交通要道是崆峒派的地盤,道上的從這裏過都要買他們幾分麵子。偏偏明教的商隊不肯交過路錢,惹的地頭蛇眼紅,這才三番兩次的騷擾。”
  軍火和便當都是要花銀子的,別管黑道白道,經濟基礎永遠決定上層建築。元朝地域遼闊,對外貿易空前發達,昆侖山盛產的玉石,西域各國的種種特產,都大有油水可賺。
  跟明教毗鄰的昆侖派也走商業路線,兩者既有利益衝突,也有相互間的經濟牽扯。因此名門正派和邪魔外教就住隔壁,小摩擦雖從未斷過,卻從沒爆發過全麵衝突。
  林小仙兩眼立刻變作¥¥符號,興奮的問道:“藥材和皮貨很賺錢?”
  此人完全忘記了汽油將盡的事實,正籌劃著用野豬跑長途貨運生意。
  韋一笑輕輕戳了戳她腦門,笑道:
  “財迷,沒看見那車轍入地兩三寸,什麽皮貨藥材有那麽重?皮子下麵壓的都是番瓜,他們走的暗貨。”
  “番瓜?暗貨?”
  “把番瓜連籽帶瓤的掏空了,填上金銀珠寶,再拿竹簽對上,黃泥在外邊膩了縫兒,外行人看不出來。用了這招,走的最次也是金貨。”
  林小仙目瞪口呆,番瓜就是大南瓜,她也挖過南瓜瓤做萬聖節鬼燈,隻不過她放進去的是蠟燭,人家放的可是價值連城的金珠寶貝。
  沒有雄厚的本錢自然做不成這樣的生意,林小仙不禁黯然神傷仰天長歎:人來人往皆為利,正邪殊途隻為財。馬克思說的果然是真理:資本主義原始積累,每個毛孔都滴著血紅血紅的嫉妒呀……
  (拿到了蝙蝠的賣身契還不知足,這就叫得隴望蜀、吃著碗裏瞧著鍋裏啊)
敦煌·車震

甘肅經典旅遊線路:別蘭州,過武威,經張掖,到酒泉——喝上一口史上最薄勾兌酒,順便YY驃騎大將軍霍去病的絕世姿容。美絕人寰的月牙泉千年如一日的堅持在沙漠中。
  兩個活寶爬到鳴沙山頂上玩沙坡速滑,上山時蝙蝠拉著小林,下山時小林拉著蝙蝠:運動神經決定了此豬必定滾成沙球。在沙山發出的陣陣雷鳴聲中,可憐蝠王一身絕世輕功無處施展,被拖累的一路糾纏著滾到山底,準備動作是飄逸的淩波微步,結束動作是毫不優雅的69。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簡稱互攻)—————————
  林一顰打聽敦煌莫高窟的所在時頗費了番功夫,元朝以後隨著陸上絲綢之路被廢棄,莫高窟也逐漸湮沒於滾滾黃沙之中,被人們遺忘。韋一笑早已習慣,一年前她連一角銀子等於幾個銅板都不清楚,但卻知道神州大地每一處勝景,無論湮沒與否。
  野豬的輪子揚起一條土龍般的黃沙,韋一笑對這稀世法寶的感情始終複雜:這是陸地上他唯一無法追上的存在,它載著她來,也可以載著她走。
  淹沒本身也是另一種保護,在被曆史重新發現前,這塊無價珍寶在幾百年裏基本保存了原貌。無邊的荒漠、蒼涼的遺址,山體上的石窟猶如密密麻麻的蜂巢。
  林一顰點了油燈進洞觀賞,連呼吸轉身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再次損壞了文物。陪同的忠犬既然已經簽了賣身契,自然乖乖聽從指揮,避免了大相國寺國寶損毀的慘案再次發生。
  (以下省略莫高窟內部描寫5000字)
  這些壁畫塑像融合著浪漫奔放的西域風情,與韋一笑所見過的中原佛塑畫像大不相同。林小仙看的如癡如醉,全沒發現陪同人員的神情有些異樣。
  飛天這種特殊的仙人,沒有羽翼,沒有光環,完全憑借一條長長的羽衣飄帶淩空翱翔。壁畫中大量出現赤膊、露頸、露乳、亮臍、赤足的美麗飛天,造型柔美性感,動作大膽豪放,跟追求清瘦苗條、莊重保守的時俗大不相同。
  美則美矣,但對韋一笑這正牌古人來說還是有些刺激了。石窟中的昏暗掩蓋了他臉上薄紅,此人糾結之處在於:像這些壁畫一般坦然露頸赤足、以突出身體曲線為日常穿衣風格的人,他隻認識一個。
  荒漠中廢棄的石窟,奔騰於天際的飛仙,她特意來此的目的隻是觀賞麽……
  “哎,可惜啊可惜,為什麽不穿到唐朝呢,薄紗抹胸多漂亮啊……”
  實際上,要求一個無恥星ET能欣賞博大精深的敦煌文化實在是強人所難。看壁畫也能羨慕飛天的bra,林小仙和我們這等俗人一般,最關注的始終是人間煙火,吃穿住用。
  隻是這句不經大腦的低聲吐槽,聽在某隻本就疑神疑仙的蝙蝠耳中,無異於雪上加霜板上釘釘:飛仙、羽衣、飛仙、羽衣……她惋惜自己再不能穿這衣裳……
  潛意識受到封建神話荼毒的韋一笑同學真的恍惚了。
  但現實告訴他:世上沒有最囧,隻有更囧。
  一個沒有任何未成年人禁止入內、少兒不宜的標牌、看起來極其普通的元代石窟,讓韋一笑產生了一種叫做“後悔”的感情。
  (以下省略嚴肅的敦煌【性文化】壁畫描寫5000字)
  元朝皇帝均信仰密宗佛教,許多上流貴族以拜歡喜佛、聚眾修習“男女雙修”大法為時尚,連佛也OOXX,何況常人乎?在這種思想風潮影響下,這石窟裏的壁畫糾結著人、神、獸種種匪夷所思的招式,實在應該列入NC18限製級別。
  這個尺度完全超過了某人底限,韋一笑大窘,不顧林小仙掙紮反抗,拎著她腳不點地的飄了出來,宣布本次旅程到此結束。
  “佛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你又不是沒看過教材,有必要這麽糾結咩?”實習期都一個月了哎!隻可惜無論是出聲抗議還是暗自腹誹都被無視得很徹底,韋一笑一聲不吭飄回野豬旁把司機扔上了車,心神恍惚到自己上車關門的時候衣擺被車門夾住了都沒有注意。
  林一顰鬱悶的上車點火,朝玉門關方向開去,完全不明白此人平時的羞澀跟床上的表現怎會有如此大的區別。甘肅的秋天空氣幹燥,小林想起後麵冰箱裏有新鮮葡萄,讓韋一笑拿出來解渴。
  “又吃涼的,好不容易調理好,止痛藥還沒喝夠麽。”
  “就吃幾個啦,現在沒問題。”
  韋一笑轉身取出一串,卻不給她,拿在手裏等溫度升到韋氏“健康”程度。林一顰斜眼一覷,見他盯著葡萄上掛的冷霜慢慢消失的認真表情,還沒吃到嘴就覺得心頭甜甜的,有種中了彩票的幸福眩暈。後想起喂核桃未遂事件,眼珠一轉露出一個邪惡微笑:
  “為了安全駕駛,本司機騰不出手吃~”
  大爺發了話,韋美人明知她在耍賴撒嬌也沒辦法,猶豫著摘了一顆,還沒遞到她嘴邊,自己倒先臉紅了。
  (“哦呀哦呀~好可愛好誘人的表情哇~~”)
  林小仙的無恥本性不可抑製的爆發出來,轉頭張口,連韋韋的食指帶葡萄一起含進嘴裏,舌尖輕輕滑過他指腹薄繭,惡意的吮吸了一下。
  麻癢濕熱的奇異觸覺猛地擴散開來,韋一笑觸電一般抽回手去。麵對這赤裸裸的無恥調戲,蝙蝠一副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的表情,藏好爪子堅決停止了飼喂服務。
  “喂喂,我還沒吃夠呢!”
  “……”扭頭不理。
  “= =+”
  食、色,性也。
  不在饑渴中爆發,就在饑渴中死亡。
  林一顰是個性情中人,也就是說,當她食、色都處於饑渴狀態時,就會轉化成另一種危險的驅動方式。
  “唰”的一個急刹車,野豬揚起一片黃沙。
  熄火關窗鎖門鬆安全帶拔鑰匙一氣嗬成,林小仙用0.1秒的時間思考後,迅速起身爬到副駕駛座,抬腿跨坐在韋一笑身上。
  “怎麽……你!!!!!”
  這一連串兔起鶻落的動作如此堅定果斷,繞是機警靈敏的蝠王也沒反應過來,腿上一沉,就身處於這種被動尷尬的姿勢。待轉身欲逃,卻發現車門緊鎖。林一顰臉上帶著惡魔般的微笑,扯開領口,把鑰匙塞進bra裏。
  韋一笑登時反應過來她這招的深刻用意,臉上火燒一般熱的發燙:
  “快下來!……”
  林一顰雙臂擁上韋一笑的脖頸,見他耳根都紅了,嗤嗤笑著在他耳畔輕聲低語:
  “嘻嘻,我說了還沒吃夠,所以別想跑掉哦~”
  說著含住他耳垂,輕輕啃噬,溫熱的呼吸拂過敏感的耳廓,韋一笑隻覺一股電流從脊柱直竄上腦,麻癢難當,猛地抽了口氣伸手將她推離,一手去開安全帶的機括。
  “在車上要聽司機的,我說不許鬆開就不許鬆開。”她伸爪按住那急著離開禁錮的手,漾起一個曖昧的笑容:
  “沒想到,你也有被我捆的一天呐~”農奴翻身把歌唱,原來反攻這麽爽~
  “……下來,這是在車上。”
  韋一笑壓著聲音,無論是力氣還是技巧,他都能輕鬆擺脫這名義上的禁錮狀態,隻不過她柔軟溫暖的身軀緊緊貼在自己身上,每一個輕微的動作都是種危險的折磨,他隻能一動不動的坐著,努力壓製著身體的觸覺。
  林一顰很快感覺到他的僵硬和克製,不禁感慨此人思想如此食古不化,能去妓院偷窺學習,就不能在車上愛愛麽?
  “為什麽不行,野豬的隔音效果要比客棧的薄牆木窗好的多,外麵也看不見裏麵。”
  最重要的是開房可不便宜啊!林小仙想起兩人結婚以後住宿費就不停超支,不禁肉痛不已:
  “而且,憑什麽總是你在上麵?!”
  “…………”
  好不容易挑起的氣氛,又被這句彪悍的話瞬間凝結。
  無奈之下,林一顰扭身抽出張Massive Attack的 CD放進播放器,《Teardrop》:迷幻音樂的經典之作。簡單的鼓點,歎息般的鍵盤,魅惑的女聲潤物細無聲,由遠及近,層層遞進,聽不懂英文也足夠勾魂奪魄。
  林一顰坐穩了身子棲身靠近,指甲輕輕刮著他的喉結:
  “出了玉門關,沙漠裏就再找不到客棧了,你可能忍得?”
  聲音婉轉柔媚之極,韋一笑全身一顫,緊緊抓住了她手腕,不知是被指甲撫弄,還是被這聲音刺激,呼吸登時急促起來。
  成親一個月,此蝙蝠的禽獸本質暴露無遺,除了例假期,天天把她折騰的爬不起來。眼見他情動不能自持,此仇不報非ET啊!
  林一顰眯著眼睛舔了舔嘴唇,拈起顆葡萄緩緩緩緩的塞進嘴裏。微潤的唇瓣,鳳仙花汁染的指甲,瑪瑙色的葡萄,韋一笑閉上眼睛,捏的指節哢哢作響,還是抵擋不住這一片深深淺淺明明暗暗曖昧的紅。
  罷了罷了,願賭服輸,他一生也敵不過她的誘惑。
  韋一笑伸掌按住她腦後壓下,狠狠啃噬她柔軟的唇,掠奪殘餘的甜美。隨著音樂中喃喃自語般的低吟淺唱,空氣在狹小的空間內驟然升溫,彌漫著酒一般醉人的香氛。
  結束了法式果味長吻,林一顰抬頭喘勻呼吸,伸指在座椅側邊一按,將靠背放低成斜角,韋一笑被安全帶縛著,也被順便放倒。但見她眼波流轉,臉頰上染著淡淡紅暈,伸指撫摸著他的薄唇道:
  “剛剛是贈送的,今天我在上麵,你要乖乖聽話。”我主動你被動!
  韋一笑挑挑眉,惡劣一笑:“那還請爺手下留情了。”放馬過來,我接招就是。
  林一顰慢慢解開發繩,擺了擺頭,一頭波浪卷發瀑布般流淌下來,長及肩胛。初見時,她頭發才剛剛及肩,圓臉兒卷發,頂多隻能稱得上可愛。
  而現在,受過種種磨難的她臉頰微削,顯出尖尖的下巴,低敞的領口中春色無邊,暗香浮動,媚眼如絲,掃在韋一笑臉龐心上點點麻癢。就像某種遲遲不開的花苞,一但綻放,必定銷魂蝕骨。
  林一顰懷著拆看禮物般的興奮挑開韋一笑的衣帶,緩緩展開衣襟,露出他驕傲的鎖骨、年輕的胸膛和結實的腰腹。俯身低頭,從咽喉起一路舔舐啃咬,柔軟溫存的手撫慰著他,尖尖的指甲撩撥著他,流連往複,換來聲聲低沉壓抑的喘息,在他身體裏燃起一把火。林一顰感到某人的身體變化,雙手撐住他的肩膀,腰肢一擰,時重時輕的磨蹭起來。
  韋一笑“唔”的一聲呻吟繃緊小腹,伸手扯開她的腰帶,外袍從肩頭滑下,俯身跪坐的姿態讓她的胸部更加飽滿豐潤。韋一笑抽出鑰匙隨便一扔,一邊撫摸著她光潔的背,一邊吻上她胸前柔軟滑膩的肌膚。微涼的手帶著薄繭,在她背上輕柔的畫圈撫弄,刺激的她揚身抬頭,背脊弓一般像後仰去,卻將胸前無辜的蓓蕾送入狼口。
  林小仙嚶嚀一聲,顫聲抗議:
  “犯、犯規!我是在上麵的,你不許動!”
  “誰規定下麵的就不許動?”
  “……你以前總是按著我沒法動!”
  “哦,那你也摁著我呀。”
  “……你、你給老子等著……”
  三下五除二解除剩餘武裝,決戰的時刻終於到來了。林小仙猙獰一笑,將囂張的敵人引入陷阱,左搖右擺波浪起伏的大加折磨。隻可惜實力差距過大,傷敵八百自損一千,敵方離繳械投降還遠,林將軍已經渾身香汗淋漓,淚眼朦朧不能自持了。
  林小仙伏在韋一笑懷裏直喘氣,憤憤的道:
  “靠……怎麽會這麽累……”
  “還要在上麵麽?”
  “要!蝙蝠你別想反攻!待我稍事歇息……”
  “腿抽筋了吧,疼不疼?”
  “……疼……”
  於是忠犬解開束縛,抱著娘子去後座揉腿……
  。
  。
  。
  。
  。
  。
  。
  。
 
  林一顰,小白皮誘受,反攻成功,時間5分32秒。
  韋一笑,腹黑皮忠犬疑似鬼畜攻,反反攻成功,時間132分18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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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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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0:22



再見了,野豬

  飯卡:蝙蝠的娘子,“情深綣繾意綿綿”之車震版的下句是什麽?
林小仙:“腰酸背痛腿抽筋”……
  132分18秒的反反攻後,痛定思痛的小林同學深刻的意識到:作為一個攻擊值/體力值/智力值均低的小白誘受,如果不使用下藥、打暈、灌醉等等非法手段,她這輩子也別想100%成功的反攻韋一笑。
  第二天一早,林一顰是徹底爬不起來了,心懷歉意的韋一笑施以溫柔按摩為賠償,林小仙還沒感動完,就發現這個“賠償”另含他意——她所有的 bra(包括原裝和複製)都消失不見了。嚴刑拷打+牙印之下,蝙蝠咬緊牙關就是不肯說出原因,把小林氣的七竅生煙。肚兜這種東西雖然很有民族風韻,但是根本不能抵擋‘下垂’這個邪惡滴敵人哇……
  從此以後,韋一笑的毀衣情節全麵爆發,逆轉不能。
  在過玉門關前兩人在附近的小鎮上補充裝備糧食,林一顰把汽油即將告罄的事正式通知了韋一笑。關外風沙險惡,旅途艱危,萬一野豬在沙漠中停擺,提前做食水準備是救命之舉。
  但讓小林奇怪的是,韋一笑驚訝過後,並沒流露出為難的表情。
  ——————————————我是蝙蝠的心事你別猜的分界線——————————————
  玉門關是個黃土夯築而成的四方型小堡壘,古老的關塞孤零零的聳立在戈壁灘砂石崗上,將“春風不度玉門關”的蒼涼一下勾引了出來。行不數裏,但見廣漠無際,一望無垠,墨綠色的越野車拖出煙塵滾滾的黃龍橫亙在大漠中,恍惚間不知此時是何年月。
  當“生而不死1000年,死而不倒1000年,倒而不枯1000年”的胡楊樹也在羅布泊成片的死去、倒下、枯萎,沒有人能想到,在漢朝的時候,這裏有著綿延不絕的綠色長廊,金色的麥浪。絲路南線的斷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羅布泊生態的惡化。幾十年前馬可波羅經過這裏時,形容這裏已經是布滿幽靈的荒漠。
  沙漠由淺黃逐漸轉至深黃,又從深黃漸轉灰黑,沙漠、戈壁、河穀、雅丹的混合型地貌,複雜又壯觀。林一顰沒有去找湮滅的樓蘭古城,荒漠中的旅程雖然顛簸艱險,可她隻覺得太短,這是和野豬在一起的最後時間。夜晚零下的荒漠中,韋一笑將她抱的很緊,很緊。
  兩天後,一個美麗的黃昏。在羅布泊的邊緣地帶,野豬的發動機停下了。
  兩人下得車來,凝眸遠眺,見一片黃澄澄天地相接,墨綠色的車靜靜的伏在那裏,似乎在等待主人歸來。方向盤上還有小林手上的餘溫;座椅套上有一點淡淡的印記,那是韋一笑重傷時留下洗不去的血痕。冰箱裏的葡萄還沒吃完,一切都像從前那樣平常。
  隻是,它已經沉睡。
  “謝謝你,野豬,你不需要再這麽努力了。”
  這是她與未來的最後鏈接,它不懂何為疲憊、不滿、背叛,至始至終的守護在她身邊,是她可以投靠的最後家人。林一顰怔怔落下淚來:
  “你慢慢休息吧。”
  韋一笑給了她一個足以窒息的懷抱:“別怕,以後的路我和你一起。”
  再見了,野豬。
  再見了,最忠誠的堡壘。
  再見了,我們的第一個家。
遠處的遠處,是距離羅布泊最近的綠洲——羅布莊。



冰山上的來客

 ——吾師明鑒:
前雲魔教教主陽頂天與少林寺渡字輩三僧一戰,弟子多方探查詳加求證,少林眾僧緘口不言守口如瓶,料想是吃了大虧。其詳細情況如何,容弟子再細細查探。
  另,據少林雜役所雲,陽頂天之前,河南“雌雄雙煞”也曾與達摩堂渡厄交手。不知此事是否同少林落敗有關。
  萬望
  道安
  弟子 陸仁甲 報於嵩州
  辛酉年 九月初五
  白鹿子回信:
  繼續去查。另外查一下雌雄雙煞的底細。
辛酉年 十月十七
  —————————————————
  ——吾師明鑒:
  ……前雲雌雄雙煞一事,弟子慚愧,此二人渺然無蹤久矣。伏祈見諒。
  萬望
  道安
  弟子 陸仁甲 報於嵩州
  辛酉年 十一月廿九
  白鹿子回信:
  廢物。
  壬戌年 正月初七
  —————————————————
  ——吾師明鑒:
  年前所雲雌雄雙煞,近日於鬆江府出現,疑同逍遙派掌門一事有所牽連。弟子正在追查。
  萬望
  道安
  弟子 陸仁甲 報於江陰路
壬戌年 六月十四
  白鹿子回信:
  好。
  壬戌年 七月卅十
  —————————————————
  ——吾師明鑒:
  逍遙派馬景死,百裏緋失蹤,法行和尚任代掌門,派內弟子隨行者多有發瘋。雌雄雙煞於昨日離開無為路向信陽州去。
  萬望
  道安。
  弟子 陸仁義 報於無為路
  壬戌年 七月卅十
  ——吾師明鑒:
  雌雄雙煞於昨日離開信陽州,向鳳翔府去。
  萬望
  道安。
  弟子 陸仁並 報於信陽州
  壬戌年 八月初一。
  ——吾師明鑒:
  雌雄雙煞於昨日離開鳳翔府,向臨洮府去。
  萬望
  道安
  弟子 陸仁丁 報於鳳翔府
  壬戌年 八月初六
  白鹿子群發回信
  到底有幾個雌雄雙煞?卅十在信陽州和初五在鳳翔府的是同樣的人麽?再好的輕功也沒這麽快的,詳查!!錯了仔細你們的皮!
  壬戌年 八月初十
  ——吾師明鑒:
  雌雄雙煞於昨日離開臨洮府,向蘭州去。
  萬望
  道安
  弟子 陸仁甲 報於臨洮府
  —————————————————
  ——吾師明鑒:
  經比對,初十在臨洮府、初五在鳳翔府、七月卅十在信陽州、廿九在無為路與去年大鬧少林寺的雌雄雙煞,的確是同一對男女無疑。男子輕功絕世,神出鬼沒。女子看似平庸,毫無武功,但男子對她言聽計從,想來另有厲害之處。另據各地師兄探報,雌雄雙煞路過的那幾日,販夫走卒多有耳聞異聲、目睹幻形者,未知是否與行進速度奇快有關。弟子們定當詳查以報吾師教養之德。
  萬望
  道安
  弟子 陸仁甲、陸仁義、陸仁並、陸仁丁 報於蘭州
壬戌年 八月十四
  白鹿子回複:
  殊為可疑。繼續細探。命陸仁無、陸仁己下山協助。陸頭蛇匯集,若再查不出個子醜寅卯出來,爾等通通去死可也。
  —————————————————
  ——吾師明鑒:
  雌雄雙煞盤桓蘭州數日未行,弟子們以為一路上人煙稀少城池分散,決定義、並、定三位師弟分赴武威、張掖、酒泉以守株待兔伺機接近探查,弟子將趕往玉門關與無、己兩位師弟會合以圖後事。
  萬望
  道安
  弟子 陸仁甲、陸仁義、陸仁並、陸仁丁報於蘭州
壬戌年八月二十
  ——吾師及諸位師兄明鑒:
  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而吾師有成就之幸。雌雄雙煞日前於敦煌小駐,弟子冒死伏探,得其秘密。雌雄雙煞有一寶貝座駕,形高而方,體長而大,雙煞踞其中而驅使之。此座駕有輪轂四,高及腰間,寬厚黑韌;有前目二,巨若人掌,明亮瑩然。當其動也,若異獸咆哮,輪轂疾轉;當其靜也,若狡兔低伏,寂然無聲;當其行也,發動於一息之間,目瞬則百丈之外;當其止也,勒韁如懸崖烈馬,駐步於方寸之地。端的是一件寶物也!若吾師得之,何愁門威不振,天下一統亦近在咫尺!
  萬望
  道安
  弟子 陸仁無 報於敦煌
  壬戌年八月廿二
  白鹿子群發回信:
  ……陸仁無你以為是在考狀元嗎?不拽文會死啊!表在老娘麵前賣文采!
  查按雌雄雙煞行徑路線,下一步應入羅布泊而向南,則羅布泊南部綠洲羅布莊為必經之地。著陸頭蛇六人於此地民居設法留客;隨信所附乃“悲酥清風”殘方,無色無臭,中者功力盡失。汝等斟酌使用。
  本座即日下山,必欲得此異寶為要。
  此雙煞行動詭譎快速,汝等六人速速為念!放跑了寶貝,老娘扒了你們的皮丟到山上喂老鷹!
  壬戌年八月廿三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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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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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居,水囊落地,沙中竄出十幾條人影。
  “跑!!!”
  和少室山上一樣,林一顰也隻說了一個字。
  韋一笑踉蹌著獨自逃了。
  隻一眼,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先逃,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活著,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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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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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0:31


作者有話要說:白鹿子,昆侖派(前)掌門,何太衝和班淑嫻的師父,死因不明。原著並未提及此人性別,飯卡設定她為女。原著原文:【班淑嫻是昆侖派中的傑出人物,年紀比何太衝大了兩歲,入門較他早,武功修為亦不在他手下。何太衝年輕時英俊瀟灑,深得這位師姊歡心。他們師父白鹿子因和明教中一個高手爭鬥而死,不及留下遺言。眾弟子爭奪掌門之位,各不相下。楊逍是明教的大高手,威名素著。班淑嫻和何太衝兩人的師父白鹿子死在明教人的手裏,真凶是誰雖不確知,但昆侖派眾同門一向都猜想就是楊逍。】看過倚天的都知道何太衝和班淑嫻的人品,據此可以推測白鹿子做人如何。陸頭蛇,就是陸仁甲、陸仁義、陸仁並、陸仁丁、陸仁無、陸仁己六個人的合稱。也就是路透社ABCDEF六狗仔小組,昆侖派探子團體。PS:此章比較晦澀,但跟前後文線索非常密切,請注意加黑字體。

《冰山上的來客》主題曲花兒為什麽這樣紅,歌詞有劇透。
當我把你拋下
  “走到哪裏我也要帶著你,絕不將你一人拋下。”
“無論順境還是逆境,我將永遠忠於你,愛你,保護你,直到離開世界。”
  韋一笑獨自逃走時,心中隻不斷回響著這兩句話。
  火烙刀絞。
  終於有一天,我還是將你拋下。
  。
  。
  。
  出去追韋一笑的人臉色陰沉空著手回來了。
  陷身於一群如狼似虎的敵人中間,麵對著未知的酷刑與折磨,她看著他們,靜靜的笑了。
  隻見林小仙緩緩的舉起雙手,蹲在了地上:
  “坦白從寬!優待俘虜!打人不打臉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表現也是因人而異的———————————
  羅布莊四圍均是寸草不生的沙漠戈壁,陸頭蛇料想他不會自尋死路,便留了探子,一路繼續追蹤韋一笑,餘人則綁縛著林一顰轉移到一百多裏外若羌城的據點。
  若羌乃西域大鎮,物產豐富繁華熱鬧,是往來昆侖山的必經之地。昆侖派在西域勢力雄強、資金充裕,白鹿子在幾百裏內簡直如女王一般,在這城裏自然有她下榻的“行宮別院”。
  隻可惜異域風情的帥哥林小仙一隻也沒看到,一路都被黑布蒙著眼睛,下了馬車便被推進一處地窖中,開始了她優渥的俘虜生涯。
  林一顰摔了個狗啃泥,掙紮著拉下臉上黑布,檢查了下check in的房間。
  隻見一道光線從頭頂上一扇極小的天窗斜斜射下,地窖裏陰暗逼仄,空氣裏一股黴爛的氣味,很有點兒屠宰場的氣氛。黑乎乎的牆角溜過幾隻老鼠,晶亮的小眼睛好奇得盯著新來的房客。林一顰蹭的一下跳起來,開始考慮貼壁站著睡覺。
  負五星級標準間,鑒定完畢。
  1:酷刑
  還沒等她找到能躺的地方,地窖門上的鎖鏈嘩啦啦響,順著梯子下來個滿身肌肉的大漢,一口黃牙兩隻小眼,手裏拎著九寸釘八節鞭五指夾雙截棍等刑具,叮叮當當泛著暗紅色的光芒,看一眼都覺得渾身皮肉抽痛。
  林一顰艱難的吞了吞口水,縮頭聳肩退到牆角,試圖將身體壓縮到最小,心中泛起了對《日內瓦戰俘公約》的無限懷念。
  。
  。
  。
  韋一笑藏身在沙坑之中等圍捕的人路過。
  那些江湖人士審問人質的種種殘酷手段,鐵鞭、烙鐵、指夾,她嬌弱的身軀,哭泣的麵容……隻一想,喉中一股腥甜幾欲暈死過去……
  。
  。
  。
  以下為壬戌年《法寶坐騎案》雌煞初審實錄:
  陸仁無:(凶狠)“姓名。”
  林小仙:(脫口而出熟極而流)“林一顰女二十二歲身高七尺零一寸民族漢籍貫山東已婚無子收入赤貧職業家庭婦女政治麵貌群眾。”
  陸仁無:(鬱悶)“……你漢子的詳細情況呢?”靠,看來家夥白帶了。
  林小仙:“555~大哥您聽我慢慢~道來~奴家本住濟州邊,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誰知道那負心漢,他蠻橫不留情麵,勾結官府目無天,奪我大屋占我田,將我搶離爹媽前,從此流落江湖自作踐……”
  陸仁無:(煩)“講重點!”
  林小仙:(驚)“他叫韋小寶職業小偷兼強盜偶爾倒賣盜版古玩無父無母無組織習慣流竄作案,完畢。”
  陸仁無:(聽寫太快,埋頭猛抄)“……”
  林小仙:(諂媚)“大俠,我很合作的,您看能爭取減刑提前釋放不?”
  陸仁無:“……這要上報討論後才能決定,你要積極配合組織的調查工作。”
  林小仙:“沒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了還有售後服務,包退包換包滿意。”
  陸仁無:“那你老實交代!韋小寶可能藏到哪裏去了?”
  林小仙:“這個……咳,我寫下來,寫下來清楚~”
  待她拿到紙筆,運足了筆墨,果然趴在酒桶上寫了一張歪歪扭扭的供狀:
  “韋氏小寶者,人品實齷齪;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十項都不漏;要尋韋氏負心漢,不在賭館在妓院。”
  拿到《討負心漢》檄文一張,陸仁無不知是滿意還是失落,悻悻然拎著刑具原路返回。
  林一顰神經一鬆,登時覺得四肢酸軟,頭昏腦脹,也顧不得老鼠蟑螂,一跤癱坐在地上。定了定神,不禁仰天長歎:
  “娘哎,你怎能把女兒生的如此聰慧(無恥之尤)~
  爹啊,我完全繼承了你的處事哲學!(見風使舵)”

  2:夥食
  韋一笑已經一日一夜水米未進,掘出草根咀嚼保存體力。他已不覺的饑餓,隻想著那些人能否記起給她吃喝。她家境優裕,父慈母愛,從沒受過真正的饑渴。好生照應下尚要挑嘴,現在是否在含淚忍饑挨餓?……
  。
  。
  。
  林小仙還在對自己絕佳的應急反應得意洋洋時,天窗上人影一閃,突然一道拋物線襲來,小林“哎呦”的一聲頭上猛痛,腦袋上差點給砸出個洞洞。林小仙捂著她聰明的腦門兒呲牙咧嘴爬起來,地上四處一找,原來暗器是個媲美板磚的窩頭。
  瞧人家這服務,剛招供就上飯。
  經曆過“稀飯能洗澡,米飯能打鳥,饅頭夠炸日本島”的大學食堂生涯,小林並沒對監獄的夥食質量抱太大幻想。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此時也計較不得剛才那一下到底砸死了多少腦細胞,林小仙拍了拍上麵浮土就是“哢嚓”一口……
  “……額滴門牙哎……”連個牙印都沒留下。
  林小仙表情扭曲,擺出架勢,雙手灌足了力氣,連續使出“掰、擰、擠、劈、鑽、扭、摳”等手法,終於在第十八式“摔”上,把窩頭弄出一條縫隙。
  看來昆侖派根本沒費心思準備普通人吃的東西,瞧著窩頭的密度,沒有十年的外家功夫都吃不到口哇!
  好在她天性樂觀,幾乎到了沒心沒肺的地步。捧著這個人間凶器,林一顰嚴肅的考慮著用一個窩頭實現越獄的宏偉計劃:
  比如把窩頭掰成一個銳角挖條地道;在上麵雕刻留言暗號傳遞給獄友;或者直接用它砸穿獄卒的後腦。
  加上智慧與勇敢共存的女主角,收視率不趕超越獄第一季都沒天理啊!~
  此後的每頓飯都有驚喜,小林本以為這頓吃到的就是宇宙中最難以下咽的夥食,可到了下頓,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真的很傻,很天真。
  不知是被抓受了驚嚇,還是夥食質量太差,從被丟到地窖那刻起,林一顰就生起病來。頭暈乏力,惡心反胃,低燒不斷。整天昏昏沉沉的在地窖裏趴著,無力的瞧著老鼠蟑螂在她旁邊開迎新party。
  三天後,陸頭蛇將方圓百裏內的妓院、賭場、酒肆統統排查一遍,沒有發現“韋小寶”的蛛絲馬跡。陸仁甲大怒,抽出鞭子就要去地窖練練。
  一個嘍囉小心翼翼地湊上去道:
  “甲爺消消氣,那女子生了重病,您這一鞭下去,估計她小命兒不保。”
  “真的假的?”
  “我瞧著不像裝的,除了水,她吃什麽吐什麽,今日嘔的膽汁都出來了。”
  陸仁甲冷哼一聲:“給她口吃的就不錯了,要不是掌門要審……常中,你去告訴她,從今天起,一日找不到她漢子,她就一日沒有飯吃!”
  從這天起,看守林一顰的獄卒,換成了一個叫龔常中的嘍囉。

  3:獄卒
  五天後,毒性仍無絲毫緩解的跡象。韋一笑連昆侖派二三流的弟子也不能敵,全憑著潛藏匿行的本領躲避圍追堵截。
  抓不到我,這群敗類會怎樣蹂躪摧殘於她?
  對女子,隻有一種法子,最殘忍,最侮辱。
  齷齪的獄卒,肮髒的手,充滿欲望的獰笑……
  無能為力,肝膽欲裂。
  。
  。
  。
  龔常中是個隻能用普通二字形容的男人。
  長相、氣質、身材、裝扮,無一不是普通到極點,存在感稀薄到無限接近於零,讓人見過九十九次後,第一百次也無法保證是否能認出他來。
  他對陸頭蛇跟其他嘍囉一樣小心翼翼,卻不刻意拍馬,每句話都點到為止,恰到好處。見到上司,臉上一樣掛著奉承的笑容,但人一過,那笑容就風一般刮過,留不下一絲一毫的痕跡。連眼神和表情都是淡淡的,沒有一絲情緒波動能讓人記住。
  一個人能路人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一種個人特色。
  龔常中沒跟小林說過一句話,也絕非帥哥。她能記住這個獄卒,還常常觀察他,一是因為囚犯的生活實在無聊至極;二是,這人從來不拿石頭般硬的饅頭砸她,裝水的瓶子也刷的很幹淨。
  一個出奇寒冷的夜裏,林一顰手裏死死攥著婚戒,躺在冰冷的地上燒的神誌不清:
  “……你怎麽還不來,我好想你……要真在妓院被抓到……
  ……老子就休了你!!!”
  門外人微微一晃。
  “媽媽,不是的!他待我很好,我真不餓……”
  “韋韋……抱抱我……冷……”
  門外人一聲不吭。
  沙漠中的夜晚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難熬,牆壁和地上能結出一層白霜。
  寒風徹骨,冷月溶溶,地窖外站著忠於職守的獄卒。
  第二天,角落裏多了一大捆幹草。
  第二天,她得到一個溫軟的饅頭,雖然必須藏起來偷偷吃掉。
  酷刑、夥食、獄卒,雖然跟韋一笑的猜想有很大重合,但根據林小仙的性格,一一發展出不同的結果。
  ————————————————
  本來“悲酥清風”非獨門解藥不能消解,但殘方功效已經削弱,七八日後毒性稍減,韋一笑勉強凝起內力與劇毒相抗衡,將散在四肢百骸的毒素慢慢逼出體外。這功夫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極為繁複,更何況還要躲避昆侖派沒日沒夜的搜捕。又過了六七日,才驅除了體內五成毒素。
  此時距離林一顰被抓已過了半月之久,韋一笑再也不能等,功複過半後便打探昆侖派的據點,一一潛入搜索她可能被關押的地方。
壬戌年九月十七
  林一顰覺得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往日不那麽惡心欲嘔的時候,無力地躺在好心獄卒偷偷拿來的幹草堆上,天空中偶有飛鳥自由路過;今日天窗上卻有人影不停來來往往,默不作聲地,仿佛在為什麽做準備。
  果然黃昏一過,地窖門的鎖鏈嘩啦作響,龔常中從梯子上下來,告訴她準備被提審。
  無論送飯遞水,這人隻低頭做事從不多言。
  在小林腕上鬆鬆纏了兩道繩子後,龔常中卻例外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停了片刻,才自言自語般道:
  “掌門脾氣暴躁的很,莫要跟她頂嘴。如今你身……還是順著她的意,才能少吃苦頭。”
  林一顰點了點頭,感激的望了他一眼。世界上總是有好人,即使他隻是個路人臉的嘍囉,而不是架著五彩祥雲的蓋世英雄。
  爬上梯子出了地窖,林一顰才發現這是好大一處院子,約莫有五六進房屋,裝飾的富麗堂皇,一副十足的暴發戶模樣。
  在龔常中的帶領下穿過兩近廳堂,一個小院,來到最大的正屋中。
  隻見屋子正中站著一個佩劍的中年女子,臉蛋尖尖,雙眉修長,相貌甚美。隻是在燭火映照下,她麵如嚴霜,眼光中帶著三分傲慢,三分凶狠。
  這就是昆侖派掌門白鹿子。
  久已不動彈,短短一段路,林一顰就覺得有些疲累氣悶,但這場終審是不能敷衍,於是強打起精神,準備了許多恭維話,想以示弱討好請求最高長官寬大處理。
  白鹿子卻不開口發問,皺著眉頭將小林上下打量一遍。
  林一顰被俘半月,隻有保命的飲用水,哪裏有餘洗漱整理?自然全身上下都髒兮兮,臉比菜色發如草。
  白鹿子露出了看到髒東西般厭惡鄙視的眼神,微啟薄唇,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跪下。”
  林一顰一愣,還存著一絲聽錯的僥幸之心,隻遲疑了兩秒,突然眼前一花,“啪”的一聲脆響,臉頰劇痛,身子被白鹿子一掌抽飛出去。
  “我說,跪下。”
  。
  。
  。
  。
  。
  。
  神說:不要反抗惡行,誰要打你的右臉,把左臉也伸過去。
  原來耳光這麽戲劇,真的會有鮮血從嘴角留下。
  跪下,跪下,多簡單的動作。
  即使耳朵轟鳴,也清清楚楚聽到。
  就算眼冒金星,也明明白白看見。
  臉上很疼,嘴巴裏很疼,摔到的地方很疼。
  可是身體裏有個地方,更疼,更疼。
  神說:對恨你的人行善,為虐待你的人和迫害你的人祈禱。
  我耍寶,我服軟,我求饒。
  我沒有反抗,也沒有恨。
  我已經低到塵埃。
  可這個,已經遠遠超出了底線。
  我做不到為你們跪下祈禱。
  從一而終寧死不屈的叫做烈士;
  反抗後被迫對現實妥協,卑躬屈膝的叫做漢奸;
  那麽先溜須拍馬低頭順從,最後卻不管不顧的逞強,叫什麽?
  我不知道,也許叫弱智。
  對不起,我學不來韓信。
  林一顰慢慢爬起身來,擦了擦嘴角,眼神晶亮,綻開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不好意思,恕難從命。”
  “想要我腦袋點地,你可以砍斷我的脖子,也可以打斷我的腿。”
  “其他,你 做 夢。”
  ——————————————————
  韋一笑趕到昆侖派在若羌的別莊時,這裏已是人去樓空。
  正屋的地板上,血跡已經幹涸。
兩片長長的指甲輕輕躺在地上,一麵染著鮮紅的鳳仙花汁,一麵染著淒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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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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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0:40


當我把你拋下2

  白鹿子本以為異寶近在眼前唾手可得,誰知這個姓林的女子脾氣硬的很,掌摑腳踢,拔了她幾枚指甲,也不肯露一點兒口風。偏生她不會絲毫武功,稍下重手便不免將她打成重傷不愈。
  失了人質便等於失了寶貝,白鹿子打人都打不爽快,氣悶之下遂將陸頭蛇罵了個狗血噴頭,責怪他們到現在還抓不到那雄煞。
  
  拷問之下正屋裏血流了一地,白鹿子有些潔癖,不願住在這裏,當天便帶著人質返回昆侖山。她向來喜愛大排場,每次出門都要帶著十幾名弟子隨從,這次涉及到異寶秘密,才隻帶了兩名親信弟子服侍。
  陸頭蛇自然不敢怠慢,除了追蹤韋一笑的陸仁義一行外,其餘五人帶著十幾個手下恭送掌門歸山。
  二十多人從若羌出發,向南行了兩日,留下追捕雄煞的人仍沒有訊息傳來。陸仁甲心中好生奇怪,陸頭蛇作為線報組織,往日裏即使無事,每天都要飛鴿傳書互通有無。可陸仁義既無書信傳來,陸仁甲發出的問詢也如石沉大海,沒有絲毫回音,這可是多年未見的怪事。
  這一日中午,昆侖派一行人行到了茫崖鎮,天上突然飄起鵝毛大的雪花來。此時雖隻是十月初(農曆),但此地距離昆侖山極近,氣候苦寒多變,十月飄雪也屬正常。茫崖鎮名雖為鎮,實際上並無人居住,隻是
片荒蕪的戈壁丘陵。一行人無處避雪,便在一處懸崖底的凹陷處下馬,順便埋鍋做飯。
  此時風勁雲低,衰草黃沙隨風疾走,一眼望去,四野茫茫。
  朦朧的天際中,突然一隻雪白的鳥兒穿破風雪,朝眾人飛了過來。陸仁甲抬頭一瞧,知道是陸仁義來信,心中一喜,伸手接住了鴿子。隻見這鴿子神色疲憊,耷拉著翅膀蹲在手上,顯然旅途十分勞累。
  這些信鴿都是經過特殊訓練,即使天氣惡劣,飛越千山萬水也不在話下,如何從若羌飛到這裏就累成這樣?
  陸仁甲解開了鴿腿上綁縛的小竹筒掂了掂,覺得比往日的信件要重的多,心道怪不得把信鴿累成這樣,隻不知陸仁義送了什麽?誰知拔開竹筒一倒,陸仁甲“啊!!!”的一聲,慘呼回蕩山穀,聲音驚慌已極。
  
  白鹿子高聲叱責道:
  “青天白日的鬼嚎什麽!”
  心中也甚奇怪,陸仁甲身為陸頭蛇頭領,平日老成持重,怎麽收到個信就驚慌至此?待上前一瞧,隻見那竹筒裏並無任何信件,隻裝著十截斷指,鮮血淋漓,白骨裸露。突然見到,白鹿子心中也不禁驚的突突猛跳幾下。
  陸仁義苦練昆侖落雁掌十數年,十指粗短,指甲泛青,陸仁甲與他同門共事許多年,怎能認不出是他手指?此時斷指在手,想來本人也定不在人世,心中既傷且驚,
一片混亂茫然。
  白鹿子冷哼一聲:
  “斬草不除根,如今對頭緩過氣來找上了門,你倒給嚇成這樣,這麽多年飯都吃到狗肚子裏了?!”
  陸仁甲被掌門喝罵,定了定神,腦子漸漸清楚,這斷指挑釁明顯是報複那女子給拔了指甲之事,看來雄煞武功已複,隻不知有沒有追上。當下帶著陸仁並、陸任丁並點了十個好手,快馬加鞭回若羌據點探查應敵。
 
  白鹿子吩咐一切謹慎,盡量留下活口,十三個人煙塵滾滾的消失在風雪之中。白鹿子隻道是陸仁義大意輕敵,或是中了暗算才會失於敵手,如此有備而去,對方定然寡不敵眾。當下稍感寬懷,坐在弟子鋪的氈子上閉目養神。
  一個手腳麻利的嘍囉將熱好的飯菜幹糧一一送到各人手上,等眾人坐地埋頭吃飯,又盛了一碗熱湯悄悄放進關人質的馬車中。
  大雪一直下到晚上才漸漸停歇,戈壁上白茫茫一片,顫巍巍的崖壁似乎托不動低沉厚重的烏雲,馬上就要傾斜壓到人頭頂一般。
  一夜平安無事,第二天天還沒亮,便有一人輕輕喊起來:
  “陸大爺、陸三爺和陸四爺帶人回來了!看他們的馬跑過來啦!”
白鹿子心中奇怪,兩日路程怎麽這樣快就趕個來回?翻身坐起,還沒整平衣衫,便聽報信的陳五聲音轉成了驚慌失措:
  “掌……掌門!不好……不好啦!陸大爺他們、他們都死了!!!”
  白鹿子跳將起來,驚問:“什麽?”
 陳五奔了過來,隻是道:“馬……死了!都死了!”
  白鹿子怒道:“什麽死了?是馬還是人?”陳五了臉驚恐,囉嗦夾雜不清。白鹿子耳聽得餘人嘈雜,給了陳五一記耳光,大步流星的走出去自己查看。
  隻見十多匹馬緩緩行來,每匹馬上都坐著一具僵硬的屍體,被韁繩馬絆牢牢捆在鞍上,仍然呈現出騎馬的姿勢,隻是頭歪歪斜斜的垂在肩上。裏麵赫然有陸仁甲、陸仁並、陸任丁三人。顯然是途中被人殺了,屍首捆在馬上,馬群認得歸途,自行回到了這裏。
  白茫茫靜悄悄的雪夜裏,一群死人騎馬奔馳,簡直駭人聽聞至極。
 
  繞是經曆過許多大風大浪的白鹿子,徒然間見到這等恐怖怪異的情景,也不禁雙手發抖,膝蓋酸軟,幾乎站不直身子。好一會兒才對餘下的弟子道:
  “鬆……放下……”喉嚨裏枯澀難言,平日裏熟極而流的吆喝指揮,此時也說不出了。
  
  屍體僵硬,被鬆綁放在地上後仍然彎腰曲腿,白鹿子檢查一遍,這十三人七孔既不流血,臉上也沒什麽青紫浮腫,看來並非中了毒。身軀骨骼都沒有傷痕,隻是雙手箕張,十指都被削斷。這些人好像隻是被大雪凍死,除了手指,找不到其他任何傷痕。
  餘下的弟子皆驚恐難當,隻竊竊私語道是被荒原中的惡鬼從手指中吸走了魂魄。
  白鹿子心中亂麻一般,但她既為領導一大派的掌門,自然有其過人之處,絕不會輕易相信鬼神之說。其餘十人不說,陸仁甲三人是她親自教導,武藝非庸,江湖經驗也極豐富,如此一招未過就被殺死,敵人定然極難對付。
  寶物之所以為寶物,自然因為其稀有難得,白鹿子定了定神,已然明白昆侖派為此招惹上了大對頭。她不思此禍全因自己私欲所致,反怪敵人陰險凶狠,看見那一雙雙斷指的手掌,心中由驚轉怒,一聲暴喝:
  “把那個死丫頭給老娘拖出來!”
 
  龔常中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就悄然站在白鹿子身邊,此時上前半步,躬身低聲道:
  “掌門,那女子從昨夜就發了高燒,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小的用雪水潑她,也隻是胡言亂語。要是那雄煞想搶回他妻子……”
  白鹿子想了想,自己不過拔了那女子幾枚指甲,這雄煞便殺了十數個人報複,定然重視她的緊,似乎還是留下人質一條性命要挾為好。弄死了他妻子,那坐騎似乎就更難弄到手了。
  龔常中接著道:“陸大爺他們武藝這樣高強,人數又多,定是那賊人偷偷跟蹤,暗施偷襲才能得手。掌門您劍法絕頂,功力深厚,莫說是西域,便在中原又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自是不懼小人暗害。隻怕弟子們武藝低微,若是……就沒法繼續服侍掌門了。”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白鹿子身處西域,極少有機會去中原,常以一身驚人業藝隻在這昆侖山中行走憋屈。嘴裏雖罵了一句“膽小鬼”,心中卻頗以他的話為然。
  但想這嘍囉分析的確實不錯,這雄煞定然極善跟蹤偷襲,敵暗我明,稍不注意便有殺身之禍,身邊又隻跟著幾個不中用的廢物,不如回到三聖坳再做打算。
  於是命弟子將屍體速速掩埋,收拾行裝,棄車騎馬,急速趕回昆侖三聖坳。一片混亂中,沒人注意龔常中悄悄剝下一具屍體上的鼠裘披風,裹在了一個昏睡不醒的女子身上。
  白鹿子也端的是行走江湖的行家,自然知道敵人目的,便將林一顰攏在身旁自己看管。白日縱馬疾馳,林一顰虛弱騎不得馬,就由龔常中攬抱著共乘一騎,緊跟掌門坐騎。晚上休息,白鹿子也不再嫌棄小林肮髒,緊緊攥著她脈門才能淺眠,稍有風吹草動,便拔劍橫在她脖子上。
  如此兩三日均平安度過,距離昆侖山口已經很近,諸人以為已甩掉了敵人,心中稍安。這一日行到大烏斯沙漠,馬匹在沙上不能奔跑,白天沒走出大漠邊緣,夜晚隻能宿在黃沙之中。
  夜晚二更時分,忽聽到叮鈴、叮鈴的駝鈴聲響,似乎有匹落單的駱駝遠遠奔來。不用值夜的弟子提醒,諸人都已驚醒,隻聽那駝鈴聲本來從西北方傳來,但片刻間便由北而南,轉到了西南方。隨即稍一停歇,又突然在東南方響起。孤單的駝鈴如同鬼魅一般,忽南忽北,嗖西而東,時輕時響,如同一隻幽靈飄來飛去,行蹤不定。
  此時風送冥霧,煙飄黃沙,無星無月,實非人間氣象。大漠中本來就有將旅人引向地獄的幽靈駝鈴傳說,如果跟著聲音走去,就會迷失方向,最後渴死累死在沙漠之中。昆侖派諸弟子都是聽著這類傳說長大的,此時雖身負武功,仍不免戰戰兢兢,隻恐惡鬼將自己抓去吃掉。
  白鹿子抽出長劍,高聲斥罵:“下三濫的賊人,隻會裝神弄鬼,偷偷摸摸的暗箭傷人,以為老娘是嚇大的麽?若真是英雄好漢,就光明正大的出來,試試老娘手中寶劍!”罵聲遠遠傳出,鈴聲在西南方大震幾下,就此寂然無聲。
 
  白鹿子長劍歸鞘,冷笑一聲:
  “陸仁無,陸仁己,你們倆去瞧瞧是什麽鬼東西!”
  陸仁無的武器是丈八長鞭,陸仁己則善使金絲軟繩爪,都是極長的兵器,此時派他倆去探查原是正好。兩人雖然心中驚懼,但也不敢違抗掌門之命,緊了緊腰帶,將兵器抽出,慢慢向鈴聲消失的地方走去。
 
  荒漠中除了低伏的沙丘別無他物,視野極廣,兩人小心翼翼的探了半裏路也不見有甚異常,對視一眼,轉身回去。餘人見兩人遠遠走來,步履平穩,顯是沒碰到鬼怪敵人,心中稍鬆。
  哪知隻距離幾十丈遠時,眾人眼前一花,兩條人影突然變作了一個,走在後麵的陸仁無竟然憑空不見了。
 
  諸人登時背體生寒,發聲狂喊,陸仁己轉頭一瞧,這才發現師兄消失無蹤,地上隻留下一個淺淺的沙窩,沙粒向下慢慢滑動。
 
  陸仁己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突然腳踝一緊,被一股大力拖進沙中。他越使力掙紮陷的越深,轉瞬就淹沒至胸。陸仁己大驚失色,抖開手中軟繩,將鐵爪遠遠拋出。倘若在中原,鐵爪勾住了樹木巨石便可止住下陷之勢,但沙漠中又有何物能勾?鐵爪在黃沙上拖行幾無阻礙,陸仁己表情扭曲至極,雙手狂亂的抓著沙子,如瀕死的野獸一般發出絕望的長嚎。
  
  嚎叫聲隨既被黃沙淹沒,大漠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平靜,好似剛剛詭異淒厲的一切都沒發生。
  
  餘下的諸人恐懼已極,心髒幾乎要從口腔中蹦出,繞是零下的溫度仍然冷汗濕透衣襟,再也無人敢過去查看。陸頭蛇六人藝高人膽大,仍不免全軍覆沒的命運,而敵人直到此刻也未露出真正麵目。白鹿子驚怒交集,既悔且怖,紅著眼睛高聲斥罵不休,長劍在林一顰脖子上拖出一條血痕。
  
  苦苦挨了半宿,敵人卻再無一點動靜,天時稍明,昆侖派諸人便逃命價向總部狂奔而去,一路毫不停歇,累死了六七匹馬,終於仗著熟悉地形道路的優勢,早一步回到了昆侖三聖坳。  
  白鹿子立刻調了二十四名弟子結了劍陣,圍住她的寒梅居,但到底為了何事卻並不告訴他們。隻嚴令跟她回來的幾人,倘若敢透漏一句,便立即剜眼割舌,趕進沙漠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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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實際上,蝙蝠從來都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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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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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0:52

  

當我把你拋下3

  屋子裏暖洋洋的。
  三聖坳四周都是插天高峰,擋住了寒氣,小氣候比昆侖山脈別處好的多,白鹿子的寒梅居對炭火向來不吝嗇。
  她肯定不用每年交巨額供暖費,林小仙嫉妒地想。靠著牆坐在地板上,麻木的觸覺漸漸解凍複蘇,退燒後腦子也清楚多了。
  
  一路上昏睡的時間長,清醒的時間少,還有好心人照顧,倒也沒覺得遭罪。
  窈窕靚車,女子好逑,雖然手段有點暴力,但追求寶貝是人類的天性。
  指尖上裸露著的粉紅色挺漂亮,如果排除一刻不停的抽痛就更好了。
  運氣不錯,沒被扔到馬廄或地牢,還能睡到臥室溫暖的地板上。
  白鹿子要不是更年期綜合症,也算是個中年美女。
  阿娜達正在想方設法的營救人質。
  這也很好,那也不錯。
  …………
  ……
  。
  。
  CAO
  都他媽的去死。
  原來這就叫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林一顰狠狠咬住下唇,拚命遏製自我催眠和罵娘的衝動。
  
  不小心看到了陌生帥哥的隱私,被白眼狠瞪;不小心看到了帥哥左使的隱私,被掛抹布凍到瀕死。
  惹惱了更年期的教導主任,被罰抄寫悔過書;惹惱了更年期的昆侖掌門,被扇耳光拔指甲。
  生氣的老爸跟小偷搏鬥,打110後扭送派出所;生氣的老公殺掉了一群綁匪,砍掉了屍體的手指頭。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麽世界?
  尊嚴不如饅頭,人命不算人命。
  拯救也好,撕票也罷。
  兩個世界,遠的好像陰陽之隔。
  好累。
  
  事關飼主命運,忠犬不爆發,還不如京巴。
  但拯救人質時的第一原則,就是不能刺激綁匪。缺乏救人經驗的韋一笑失控大暴走,智商跟換季的衣服似的打了N折。種種手段將綁匪嚇的心膽俱裂,但負麵效應也極其明顯,林一顰被用作擋箭牌,緊緊拴在白鹿子身邊。
  
  這隻更年期綜合症的變態鹿,並非是靠賄賂才能當上掌門的。在高手如雲的昆侖山脈,沒有第一流的武功,怎能和明教這樣的大門派分庭抗禮?再想無障礙潛入救人,絕對是做夢。
  
  至於人質這邊,更是兩難。野豬已經沒油了,交不出能動的坐騎就要繼續被拷問,林一顰無論說與不說,說實話還是說假話,效果都是相同。這個江姐當的簡直比竇娥還冤。
  小林同學還在哀歎自己趕鴨子上架的悲哀烈士生涯,突然臉上一燙,一杯熱茶當頭澆了下來。看來白鹿子真是從心底討厭她。
  
  “臭丫頭,你死了心吧。混沌劍陣是我師祖靈寶道長留下的,想平安無事的闖進來,那是癡心妄想。”
  “哦。”
  不夠燙,剛好洗臉。
  “就算他僥幸進得這屋中,也要問問我手中這口迅雷劍,和你的脖子哪個硬。”
  “哦。”
  迅雷劍,我還網際快車刀,BT種子鞭呢。
  “還是不肯說?”
  “哦。”
  早告訴你車開不動了,你不相信又能怪誰?
  
  同一出渣滓洞白公館戲,再敬業的演員也有演煩的一天。林一顰懶洋洋的坐在地上,眼皮也不翻,一臉事不關己的隨口哦來哦去。白鹿子怒氣上湧舉掌要抽,想了想又放下手。精製的靴子抬起放下,惡意的碾了又碾,指尖上裸露的粉紅色又變成了流淌的鮮紅。
  
  “你難道不會哭?”
  
  “……會的。”她終於抬起頭,“隻不過,還沒到時候。”
  
  哭泣有兩種,為自己而哭,和為別人而哭。
  這時候為自己哭,你又不會因此饒了我,親者痛仇者快,何必浪費水分呢。
  
  白鹿子卻以為她是不見棺材不流淚,冷笑一聲蹭了蹭靴底,吩咐弟子進來把地板擦幹淨,她是有潔癖的。
  
  混沌劍陣取義“洞同天地,渾沌為樸。未造而為物,謂之太一”, 八卦與天象之術,並無固定陣眼與步法,講求衝虛平和,圓轉如意。二十四名親傳弟子苦練多年,確實如鐵桶般潑水不進。
  
  隻不過劍是鐵打的,人卻不是鐵鑄。兩天後,派出搜索的人沒找到韋一笑半片衣角,守衛的二十四人隻能分成兩組,日夜輪值休息。再過幾天,說不定要變成三班倒。韋一笑大概意識到自己營救策略的錯誤,窺伺在側潛伏不動。
  白鹿子知道再拖下去隻能是己方人困馬乏,對方卻能伺機而動。於是她很幹脆的寫了張小廣告,到處粘貼:
  
  “陸頭蛇之大恩大德,豈敢一日或忘?今日酉時一刻,寒梅居設宴,恭祝雙煞夫妻相會,以酬答閣下大恩。”
  翻譯成白話就是:你老婆在我手裏,不想她受罪,就自己過來乖乖送死。要是把寶貝拱手送上,說不定讓你們倆見上最後一麵。
  
  有一個浮華的世界,富裕到人們想不出還有什麽新鮮玩意兒沒吃過。許多餐館都想方設法的招攬生意,推出了“紅樓宴”“清宮宴”“孔府宴”…… 但凡有字的書上提過的宴席,幾乎都能花錢嚐到。
  據說還有“金庸宴”,倒不是要生吞活剝了老金,而是根據《射雕》中黃蓉誘騙洪七公的武功時,做的那幾道絕品。
  
  但有一種宴,哪個餐館也不會去做,也沒有客人願意去吃。
  這就是鴻門宴。
  
  —————————————————鴻門宴到底吃什麽菜————————————————
  
  酉時,黃昏。
  逢魔之刻。
  二十四名昆侖好手站定了劍陣之位,昏黃的夕陽映照在一張張緊張的麵容上。
  
  眾人眼前突然一花,一條青影不知從何處冒將出來,也不見其腳步如何,猶如淩虛飄行的鬼魅一般,從一片長草上輕飄飄的踱了過來。
  昆侖派弟子人數雖多,但這般詭異的步法卻從未見過。此時日頭西斜,陽光尚在,但眾人心下竟隱隱起了恐懼之感,好似白日見鬼般背後發寒。
  那青影也不停留,直接向眾人飄了過去。所幸這陣法練的已極熟,二十四人拔劍在手,一片白花花劍光閃耀,陣法變幻,已將青影圍在中間。
  
  鴻門宴的前菜,圍毆。
  
  外麵叮叮當當伴隨著骨折慘呼打做一團,寒梅居裏白鹿子已經備好後麵的菜色。一男一女兩個昆侖弟子把林一顰挾在中間,匕首頂著背心,長劍橫在頸上。半柱香後,韋一笑閃進屋中時,就見到了華麗麗的主菜——人質三明治。
  
  屋中四人一起朝他看去,隻見來人身型瘦削,一襲青袍又髒又皺,有的地方已經碎成布條。白鹿子說得確實不錯,能毫發無損的闖過劍陣的,叫做YY無敵男豬腳。韋一笑不是無敵男主,所以身上隻能斑駁著滲血的刀口。
  臉蒼白,瞳漆黑,傷滲血。
  
  林小仙揪著心凝視半響,心道:韋韋,視覺係哥特要精致華麗啊,你是蝠王不是丐幫。看看,這麽冷也不知道添衣服,沒有老婆照顧就是不行。不過,你老婆我這會兒看起來大概更糟。別犯傻,要記得約定最後一條哦。
  
  白鹿子冷眼朝他凝視半晌,心道:沒想到此人如此年輕,武功就這樣了得,竟能受點輕傷就闖過混沌劍陣,要避免與他正麵交鋒。此人手段陰狠毒辣,留之必是大患,趁著大好機會,能弄殘就弄殘,能打死就打死。
  
  女弟子班淑嫻心道:啊~為了心愛之人闖五關過六陣,忠貞不渝寧死不變,多好啊~可惜,氣質夠冷夠酷,長的卻比何師弟差遠了。師弟,你什麽時候才能明白師姐的心呢?
  
  男弟子何太衝心道:腦殘,真是腦殘。為了個醜女甘願拚命,浪費一身武藝大好前途,真不知道這人怎麽想的。班師姐又在瞧我,瞧什麽瞧,再瞧我也不會娶你,我不喜歡年齡大的。
  
  韋一笑不知道在看誰,他笑著,黑洞般的眼睛裏卻沒有一絲光芒。
  
  韋一笑:“我就不應該來這兒。”
  白鹿子:“現在後悔,太晚了!”
  韋一笑:“留隻手行嗎?”
  白鹿子:“不行,要留……就留下你的命!”
  
  (飯卡:CUT!串詞了!這是《倚天》同人,不是《東邪西毒》同人!重新開始,ACTION!)
  韋一笑掃了眾人一眼,雙腳不丁不八的站著:“我就不應該來這兒。”
  白鹿子冷冷道:“現在後悔,太遲了。東西在哪兒?”
  “不是你的,你終究驅使不動。拿到手又有何用?”
  
  話音剛落,白鹿子反手一掌,啪的一聲脆響摑了人質一耳光。林一顰一邊臉頰上立時顯出五個鮮紅指印,舔了舔破損的嘴角,林小仙鬱悶地道:
  “你總打左邊,右手疼不疼啊,右撇子打人也要注意對稱美嘛。”
  
  韋一笑負著手站在原地,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根本沒看見這一幕。被打的人更是不給麵子。白鹿子冷笑道:
  “本座出手,還敢左挑右選,看來是打得太輕了!”
  
  當下出手如風,揮掌拍出。她心中惱怒,連續三掌,故意隻打左邊,一時間小林臉頰上桃花朵朵盛開,指印重重疊疊,片刻間由紅轉紫,高高腫起半寸。跟白皙完好的右臉一比,更是烏青怕人。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眼都是小星星。若不是臂膀被兩邊牢牢架著,小林同學立時就要腦震蕩撲街。
  
  白鹿子掌摑人質,眼睛卻片刻也不離韋一笑,兩名弟子手中刀劍也不離人質要害半寸。韋一笑卻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低聲道:
  “你讓我來,就為了看這個?”
  “你為她殺我昆侖派數十人,如何,這樣可美麽?”
  
  韋一笑頗有興致的上下打量白鹿子,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溫柔,淡淡一笑:
  “比起掌門你,可差得遠了。”
  
  林小仙正在努力克製眼前金星,聽到這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場了,隻是臉上疼的厲害,笑得比哭還難看。心道:小白鹿,跟蝙蝠鬥嘴,你就等著氣炸吧。不過你可別說出什麽自斷一臂之類的傻話來,不然真能競選武俠年度笑話冠軍了。
  
  白鹿子數十年來在昆侖山下頤指氣使慣了,打了人對方往往還要奉承打得好,哪裏受過如此奚落?當下柳眉倒豎,嗤的一聲輕響,已是長劍在手,對韋一笑道:
  “看來你是決意不肯說了,那便接著看吧!”
  
  手腕一送,劍尖指在林一顰臉上:
  “你這丫頭如此驕傲,是個少有的硬骨頭,本座也舍不得下狠手,隻幫你劃破點皮肉散散淤血。”
  
  接著寒光一閃,往林一顰腫脹的臉頰上深深劃了下去。兩條交錯的血口猙獰著破開受傷的皮膚,淤血爭先恐後的湧將出來,順著下巴脖頸滾滾流下,瞬間半邊衣襟被鮮血浸透。
  
  白鹿子自負美貌,以己度人,想全天下女子最憐惜的便是自己容貌,因此並沒砍手砍腳,直接出手毀了人質麵貌。傷雖不重,視覺效果卻極其聳人。
  
  韋一笑冷冷看著,漆黑的眼眸裏,沒有痛也沒有悲傷,隻有無窮盡的殺意。
  
  “想憑這些手段製住我,你是癡心妄想。無論你把她傷成什麽模樣,人我是一定要救到手。至於寶貝,追得上就盡管來取吧。告辭!”
  
  說罷也不轉身,青影一晃,倒退飄出門去。隻聽門外“啊啊”兩聲慘呼,白鹿子當即持劍追出,但見門外設伏的兩名弟子萎頓當地,生死不知,韋一笑的身影卻早已不見。
  
  一番戲作化為流水,不但人沒抓到,寶貝更是無風無影,白鹿子心中惱怒已極,卻知大敵在側,此事絕不能就此作罷。回到屋中,見到林一顰臉上一片血肉模糊,心中才稍感快慰,桀桀桀的笑起來:
  
  “三番兩次把你拋下,什麽定來救人,胡吹大氣。你寧肯自己吃苦受罪,也不肯透漏他絲毫秘密,可他見你容貌被毀,立刻棄之如敝屐。我早說過天下男子都是薄幸負義之徒,如何,是不是連腸子也悔青了?”
  
  林一顰垂著頭默不作聲,身子卻微微顫抖。白鹿子見她眼眶中淚光瑩然,心中油然升起了滿足之感:
  “原來,你還是會哭的嘛。”
  “……不錯,我心裏好疼。”隻不過你不知我是為誰心疼,為誰落淚。
  韋一笑在黑暗中左突右轉,一路疾走,奔出了不知多遠。半晌,終於在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下腳步。頓了頓,眼前一黑,心中絞痛,猛地裏一口鮮血噴出,點點濺在衣襟之上。
  一場鴻門宴,饜足到吐血。
  
  韋一笑唇上染著鮮血,森森笑了起來:
  “出來吧,我這是氣鬱,不是內傷,你再等也沒意思。”
  
  一個影子漸漸從黑暗中顯現出來,若不仔細辨認,就會跟背景混成一色。
  “你再跑上一刻,我就無論如何也跟不上了。”
  “昆侖派的家夥向來出工不出力,閣下這麽賣命,想一個人幹掉我麽?”
  “無意相鬥,我來送樣東西。”
  
  影子向前走了一步,黑暗中浮現出一張普通至極的臉。來人輕輕拋出件什物,韋一笑接在手中一看,心中登時突突亂跳。原來是一隻碧綠泛水的翡翠鐲子。
  這鐲子是年前方定尋方姑娘送的,林一顰常常戴在腕上,韋一笑又怎能不認得?隻不知來人是敵是友,是吉是凶。握著玉鐲的手,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每日戌時三刻,白鹿子在自己屋中沐浴,雷打不動。任何弟子不得近寒梅居五十丈。”
  隻說了一句話,此人便再次融進影影綽綽的黑暗之中,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作者有話要說:混沌劍陣《倚天》中並未出現過,但《天龍八部》鳩摩智曾提過一句:“六脈劍陣也隻和少林寺的羅漢劍陣、昆侖派的混沌劍陣不相伯仲而已,似乎算不得是天下無雙的劍法。”
至於“洞同天地,渾沌為樸。未造而為物,謂之太一”等言,是俺胡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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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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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1:01


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於是,根據善良路人龔常中的友情提示,韋一笑偷人成功……咳不是,是突破了壞人的包圍,有驚無險的救出了小林。男主抱著女主,朝著那無限美好的夕陽奔去。
  越獄篇完結。
  
  (別抽飯卡:請回憶提示中的“沐浴”二字,聰明的各位應該猜到韋韋是趁白鹿子那啥的時候進去救人滴。蝙蝠武力威脅飯卡不得對此段詳細描寫,他說會長針眼的。)
  
  ——————————————————
  
  白鹿子幾乎怒發成狂,雙目血紅,一張臉猙獰的好似母夜叉。穿好衣服就帶上一批馬仔窮追不舍,拚著寶貝不要,也誓要將這二人刀剮活剝出了這口惡氣。但韋一笑專朝那嶙峋險峻、飛鳥難至之處奔去,奔跑縱跳渡崖越穀,很快就把敵人遠遠甩在身後。
  
  昆侖派眾人追趕不上,掏出暗器一陣亂投。這麽長的距離,人人心裏都清楚臂力再強也扔不中。可白鹿子素來積威厲害,馬仔們隻怕不盡心力回去後被她責罰。於是袖箭、飛蝗石、鐵蓮子、毒蒺藜、金針等東西不要錢般一把一把的狂甩出來,叮叮當當砸得山壁岩石上點點白斑,卻沒有一樣能近韋一笑三丈之內,隻空餘叫囂辱罵聲一波一波傳來。
  
  林一顰被俘一月,受了多少憋屈折磨,此時終於逃出生天,簡直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攬著韋一笑的脖子朝後看去,見眾人罵聲不休,高高興興的大聲回敬起來:
  
  “叫吧叫吧~~亂吠的狗不會咬人~~”
  “狗仔們~你們實在太調皮了!我告訴你們不要亂扔東西,暗器也是要銀子的,你們這麽個扔法也太浪費了……你看我還沒說完你還扔,知不知道亂丟東西會汙染環境?要是砸到小朋友該怎麽辦?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韋一笑見到林一顰時,臉上的傷根本沒處理,半邊臉頰血肉模糊,極是駭人。想起她曾跌傷了膝蓋手肘,尚要擔心留疤。此時毀壞了麵容,任是哪個女子都要痛不欲生。
  
  但懷裏的家夥雖然輕了不少,但聲音中氣十足,血汙裏一雙眸子晶亮燦然,作為一個被囚禁折磨了近三十天的人質,精神實在好的有點過頭。韋一笑不知這是ET的阿米巴原蟲本性(別稱女主抗虐抗後媽體質),心中頗有些奇怪,出聲問道:
  
  “我說,你傷不疼了?怎麽這麽精神。”
  “都止血了,不碰就沒事。你喜歡弱不禁風楚楚可憐微微顫抖淚珠瑩然係的?OK,等我醞釀一下先。”嗯,瓊瑤阿姨都怎麽教的嘞?……
  “不是……我是聽說你從若羌就開始生病,一直燒的昏昏沉沉。”
  
  “現在沒事啦,後來那幾天都是裝的。要是醒著,那死變態看見又不知道要生什麽損招折磨人。多虧一個叫龔常中的好人偷偷關照我,不然餓也餓死了。我覺得自己瘦了好多。”
  八斤四兩,韋一笑心中補充。這得多久才能補上,瘦肉型的豬就是難喂。
  “想吃什麽?”
  “燉雞烤鴨燒鵝炒豬醬牛涮羊,總之,肉肉肉肉肉!!!”林小仙眼睛裏饑餓的綠光熠熠生輝,咯吱咯吱的磨起牙來。
  “……”很好,催肥有望。
  
  韋一笑步履輕快,身形沉穩,路途如此險峻,林一顰都沒有顛簸的感覺,便如乘著小舟在海上悠然飄蕩。
  公主抱,這就是傳說中的公主抱啊!!~~感受果然非同凡響!比什麽麻袋抗包裹夾好多了嘛。摟著韋一一笑的脖頸,林小仙滿意的跟隻曬太陽的懶貓一樣,眯著眼直哼哼。
  
  韋一笑不再出聲,又跑了一會兒,林一顰終究還是心疼他憔悴,叫他停下歇歇換個姿勢背著。公主抱雖然享受,但兩臂平舉可是很費勁的。勸了兩遍,韋一笑隻說再等等,萬一有不長眼的暗器在後麵的吃虧,距離越遠越安全雲雲,就是不肯放下。兩臂一收,反而抱的更緊了。
  
  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麽長時間,間中更是波折多端生死未卜。小林依偎在韋一笑懷裏,雖然一眾敵人仍然尾隨不休,但心中再無恐慌忐忑,隻有平安喜樂。溫飽沒解決也不妨礙思淫欲,無恥星ET的手又不老實起來,順著韋一笑脖子肩膀一路向下,去撫摸他背脊。誰知觸手一片濕潤溫熱,抬手一瞧,竟是滿掌鮮血。
  
  林一顰嚇了一跳,馬上掙紮著要下來。韋一笑見隱瞞不住,隻得鬆手把他放下。小林扳過他身子一瞧,隻見韋一笑背上一個寸長的創口,血浸透衣衫一直流到袍子下麵。登時驚的心髒砰砰亂跳,不知他傷勢到底有多嚴重,想撕開看看,又不知如何下手。韋一笑安慰道:
  “沒刺進去,隻血流的多了點,並無大礙。”
  “什麽叫多了點兒?!都流到地上了,你當自己血牛啊!什麽時候受的傷,怎麽也不吭聲?”
  “不是今天,本已好了,想是剛剛又掙破了口子。”
  
  林一顰細細一想,想起鴻門宴那天韋一笑走的時候是退出房門,並沒轉身,就知道他是在劍陣中受了傷,不肯在白鹿子麵前示弱。再看韋一笑臉色,已不是平日的慘白,而是灰撲撲的憔悴,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
  
  既然傷勢敗露,韋一笑索性把袍子脫下撕了幾條草草裹上止血。見林一顰穿得單薄,歉然道:“髒了點,先披著擋風吧。”
  
  出了四季如春的三聖坳,深秋中的昆侖山溫度很低,風沙砸的人臉上生疼,滿目盡是渺無人煙的枯草碎石,荒山崖壁。
  這時節,山中養不活任何動物。
  
  兩個人滿身血汙傷痕,衣僅蔽體,落魄至極。隻停了這一會兒,韋一笑又聽見後麵雜亂的腳步聲,隻能再抱起小林奔跑。昆侖派的人如附骨之蛆,仗著熟悉地形抄近路追了過來。
  
  如此三番,兩人逃了近一個時辰。林一顰隻覺得韋一笑的胸膛越來越冷,腳步也不如開始時輕鬆平穩,幾次踩脫了崖壁上碎石差點失足跌落。見他始終朝著夕陽的方向奔跑,小林終於忍不住問道:
  “韋韋,歇一會兒吧,我們到底往哪裏走?”
  
  韋一笑看著血紅血紅的落日,不知這是生的希望,還是死的預兆。
  
  “光明頂。”
  
  ——————————————我是虐篇最終奧義一擊的分界線——————————————
  
  林一顰使盡了全身力氣半背半架,隻覺得身邊的人腳步越來越沉重,溫度越來越冰冷,她的心也跟著越來越冰冷。
  
  韋一笑動了動烏青的唇,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好了,讓我歇歇吧。”
  
  “不用歇,我還有勁。你知不知道女人的耐力其實比男人更強?就算我減了肥,脂肪能量儲備也比你多的多,等老子弄本秘笈練成絕世武功變成萬能女主,蝙蝠是想背著就背著,想抱著就抱著……”
  
  “你聽著,向西,有一座極高的雪峰……”
  
  “不聽!我是路癡根本不認東西南北你不知道嗎?!”
  
  “……到了明教的地方,你就說找謝法王,如果他不在,就找殷法王……”
  
  “我不找,我隻認識蝠王……”
  
  “……蝠王,蝠王……你什麽都知道,卻隻不知道自己的事……以後萬事小心……”
  
  “就快到了,我都看見山頂了,真的,白白的長的跟冰粥似的。我們到了光明頂做冰粥吃好不好?堅持一下,再走一點點路就到了,就到了……”
  
  但他終於走不動了,慢慢的倒在地上,靜靜的躺在塵埃裏。
  
  “我總怕野豬把你帶走,那時,我心裏其實很高興……”他低聲喃喃道。
  
  “可惜……”他微微轉過頭,眼神裏隻有擔心和不舍。
  
  我卻沒法照顧你到最後。
  
  漆黑的眼眸輕輕合攏,再看不見胸膛起伏。
  
  林一顰愣愣的看著,心中隻有一句話,回響激蕩,響的聽不見世界上其他任何動靜:
  
  我要血。
  
  熱血。
  
  。
  。
  。
  。
  。
  。
  。
  。
  。
  
  殷天正帶了幾個下屬,匆匆向西趕去。他此次去總壇述職,關係到江南一地教友存亡,隻盼能早一刻見到陽教主商議對策。但路途艱險,看來已來不及在天黑前趕到光明頂。
  
  轉過了一處山崖,一個下屬低聲道:
  “堡主,那裏倒著兩個人。”
  
  殷天正號稱鷹王,眼神極利,早已瞧見。借著最後一線日光,但見亂石灘上伏著兩人,一男一女,滿身血汙。此處地近明教總壇,關係密切,是敵是友都要仔細查問一番。
  
  待殷天正走近一看,登時大吃一驚。原來是在長白山結識的教友韋一笑和他的眷屬林姑娘。
  
  韋一笑雙眼緊閉躺在一塊大石上,嘴唇脖子,胸前衣襟浸透鮮血,連頭旁邊的石頭上都染的通紅。殷天正知道他武功極高,卻不知被誰傷成這樣。伸手探去,卻不見他有外傷。
  再看伏在他身邊的林姑娘,才發現她手腕上一道猙獰血口,皮翻肉綻,汩汩流血。原來韋一笑嘴裏胸前的鮮血都是她的。
  
  林一顰正趴著緩氣,聽到有人過來,抬頭一看,竟然是老相識。
  
  殷天正忙扶著她坐起,一邊讓下屬拿出傷藥白布給她裹傷,一邊問道:
  “是誰傷的你?韋兄弟怎麽了?”
  
  林一顰吐了口氣,心道天不亡我,後媽空投性感酷男救命:
  “多謝殷大哥。手上是我自己割的,他寒傷發作,得喝熱血才能活命……”
  “飲人血才能活命?!”
  “雞血狗血,是動物都成。可四下裏除了我就沒別的活物了。他從未飲過人血,還好暈死過去,捏著鼻子灌也看不見。”
  
  殷天正心中大為感動,從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沒想到她竟能舍了自己性命去救伴侶。
  
  林一顰失血過多眼冒金星,昏倒前又補了一句:
  “我沒內力,麻煩殷大哥給他輸點……他要是醒過來有什麽想不開,幫忙開導開導……”
  
  總算交完了黨費發完了言,林小仙心中一寬,頭一歪手一垂,去(夢)見馬克思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根據法醫證詞,除非血友病凝血因子不達標,割腕根本死不了人。
從動物血到人血,構成差不多,對心理卻是個很大的坎。
從哪裏開始,從哪裏結束。
小林是韋韋的第一個人。
OK,虐完睡覺。明天上光明頂甜蜜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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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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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1:08


蝠王青翼

胡青牛覺得自己真是天生勞碌命。
  
  好不容易忙完妹妹胡青羊的婚事,又馬不停蹄的奔波幾千裏到總壇報道。這還沒歇過氣跟老婆溫存溫存就被拖出來治病救人,而且來揪他的正是陰損刻薄、不知尊醫重道的死對頭韋一笑。
  
  胡青牛見韋某人惶急的模樣,就知道病人是小林。本來還想為難他一下,但見韋一笑不止臉色極差,精神狀態也瀕臨極限,要再拖延嚇唬,說不定就要殺醫滅口。無奈之下提著急救箱一路小跑出診。
  
  進了屋子一瞧,殷謝二位法王居然都在。胡青牛點了個頭算打招呼,待朝裏一看,也不禁嚇了一跳。床上的人麵無人色呼吸微弱,臉上手上一團團血肉模糊,全身上下就沒一處幹淨完好的地方。
  
  “還有沒有救?”韋一笑問胡青牛。
  
  診了脈驗完傷,胡青牛神色嚴肅,捋著下巴上一縷細胡沉吟不定。
  
  韋一笑哢的捏碎一塊床圍:
  
  “還有沒有救?”
  
  神醫輕輕搖了搖頭,背轉了身不再多看。
  
  “還有沒有救?!”
  
  韋一笑一歪身,撲跪在她身邊。這一問已帶了絕望的悲音。
  
  。
  。
  。
  同月,韋一笑以積功得封法王,號“青翼蝠王”。
  。
  。
  
  胡青牛身子微微顫抖,比較了一下殷謝二位法王的身高肩寬,向後踱了兩步,隱在謝遜那高大的身板兒後:
  
  “救什麽救,丫頭睡的正香呢。出去熬你的紅棗豬腳湯吧。”
  
  ——————————————我是蝙蝠也有一天被耍到發飆的分界線———————————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這句詩基本可以概括林一顰到達光明頂時的空前盛況。
  
  這一天太陽剛剛落山,常在江南處理教務的殷法王突然來訪總壇。昆侖山這鬼地方向來消息閉塞荒的長草,因此光明頂上無論閑人忙人,都對他的來訪大為關注。殷天正上山帶的人,自然也在狗仔們八卦範圍之內。
  
  一時間消息並信鴿齊飛,紙條並暗號一色,第二天天還沒亮,光明頂方圓十裏之內的明教中人,都知道殷法王薦來了一位武功極高的教友,叫做韋一笑。這位高手不幸傷病在身,發作起來必須有熱血潤喉才能活命。
  
  偏偏妻子被敵人擒住折磨,幾經波折過五關斬六將七進七出救出人來,自己也萎頓倒地。韋夫人剛剛脫身囹圄,酷刑之下虛弱至極。但為了丈夫,這羸弱女子毅然割腕斷脈,自殘相救。多虧殷法王及時趕到,韋兄弟已無大礙,但韋夫人至今還在昏迷不醒中。
  
  這篇取材自真實經曆、一波三折、驚心動魄、生死離別、火拚巨鬥、有恩人有敵人有男人有女人的曲折故事,瞬間風靡光明頂上下。隻可惜實況轉播太不發達,這位神秘的韋夫人到底是何模樣還不清楚。
  
  但消息傳播勝就勝在不清楚三個字上:即使是一頭母豬,在荷爾蒙過剩的YY催化下也能變成豐腴的仙女。一時間弱質纖纖情深義重的韋夫人便成了光明頂單身漢們心中憧憬的理想,已婚男士向往並遺憾的對象。
  
  獲得大範圍雄性本年度最佳“理想對象”的光榮稱號,似乎已成為穿越女主的必備條件之一。但這隻穿過來就倍受雄性冷落的ET尚不知自己突然之間獲此殊榮,至今仍在沉睡之中無知並幸福著……
  
  足足躺了兩天整,睡美豬同學終於醒了。睜眼一看,麵前倒不是獻吻的蝙蝠王子,而是一臉青紫的禦醫胡青牛。神醫腫著眼泡撇了小林一眼,見她醒了也沒點兒驚喜的神氣,直接擺出一副後媽嘴臉,掀掀嘴角吐出兩個字來:
  
  “禍害。”
  “禍害才能遺千年。而且,請稱呼我為禍水。”
  “惡,還禍水……臉都毀了,頂多算刷鍋水。”
  “你懂什麽,沒見過維納斯吧,這叫殘缺美。我家蝙蝠呢?”
  “熬湯呢。拜托你趕緊醒吧,兩天裏煮爛一鍋又一鍋,光明頂上除了你就沒有四個蹄子的豬了。”
  
  “抱怨什麽,跟你吃得少似的。” 一股濃香傳來,韋一笑拎著個熱氣騰騰的砂鍋推門進來,先倒出一碗晾在桌上,又兌了杯溫水扶起林一顰喂下。
  
  胡青牛收拾起桌上散著的幾本醫書,舒了口氣道:
  “行了吧,能放我走了不?”
  韋一笑也不回頭,擺了擺手道:
  “人可以走了,藥箱留下。”
  胡青牛額冒青筋,怒道:
  “我說蝙蝠你別太過分了,堂堂神醫都落魄到作陪護了,你還要拐我吃飯的家夥!”
  韋一笑拿著空杯站起來,又端了湯回去:
  “吃飯的家夥,不是你那張嘴?光明頂上一半的豬蹄到了誰肚裏,神醫肯定清楚的很。”
  胡青牛臉上瞬間閃過微乎其微的一點薄紅,哼了一聲捧著書甩袖走了。
  
  林小仙奇道:“他怎麽能吃豬蹄?特殊工種就能破例不吃素?”
  “規矩改了。這地方死冷,不吃肉脂,內力稍差就扛不住。”
  “英明,太英明了。這麽符合先進社會發展方向的決定誰做的,一會兒我給他上三炷高香去。”
  “陽教主。香就不必了,他比你健在的多呢。”
  
  林一顰稍微抬了抬頭,立刻頭暈眼花冒金星,翻江倒海泛酸水,趕緊恢複挺屍標準式閉目養神,豬腳湯就一口也喝不下去了。韋一笑把湯放回桌上,想伸手抱抱她,又怕她動彈了難受。最後掖了掖被角,輕輕摸著她的頭發道:
  “是不是太油了,外麵還有白粥熱著,想吃別的我去弄。”
  林一顰喉頭一緊,閉著眼睛嗡嗡:“別麻煩了,聽見吃的就想吐。”
  
  《家豬飼養與管理手冊》上有一條通用判斷標準:如果豬拒絕吃東西,不是腦子摔壞了,那就肯定是病得非常嚴重。要不是胡青牛說喝血跟補血基本無關,韋一笑早就割腕放血,把她流失的生命力倒灌回去。
  
  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怨念氣場,林一顰睜開眼睛,就看到某人一臉無以為報恨不得立馬撞死的神情。林小仙心道為什麽每次我撲街,還都得反過來給你做心理治療。暗歎了口氣,語氣輕鬆的安慰道:
  
  “別內疚了,頂多流了800毫升,我以前獻血都一下抽400呢,這次不過兩次湊一塊而已嘛。我睡這麽久沒醒主要是精力透支,可不是失血過多哦。再說獻血可以刺激器官造血功能,促進新陳代謝,增強免疫力和抗病能力,還能防止動脈硬化等心血管疾病,blabla……”
  
  “……等一下,抽血?獻血?你以前就常常失血?”韋一笑被ET忽悠得暈乎了三秒,但機敏如他,轉瞬間就抓住了信息裏的重點,開始回憶某人身上是否有放血痕跡。
  
  “別想啦,針管抽的不留疤。”
  “為什麽要你的血,你[獻] 給誰了?” (L注:硬括號中加粗)
  
  聞到這刻意強調的字裏飽含的酸味兒,林小仙嘿嘿一笑,殘忍的吐露出事實真相:
  “有需要的陌生人啊,我多善良啊~~不好意思打破了你心中‘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之類浪漫的幻想,本人的血還極有可能在老頭、謝頂大叔、未成年兒童、猥瑣男等等生物的體內生動活潑滴流動著呦。”
  
  “……”
  
  “真要說失血的熟練度,老子可比你們這群爺們經驗豐富多了。每月一次,每次五天,持續至少三十年,人生中的六分之一都在散發熱血,這點兒算什麽。獻血對象從[小衛]變成小韋而已。” (L注:硬括號中加粗)
  
  “………”
  
  韋一笑臉上果然立刻失去了痛不欲生追悔莫及的哀怨表情,林小仙覺得自己的心理治療水平簡直可以開張接客了,得意洋洋的道:
  “看,你老婆我多善解人意,感動吧?榮幸吧?心裏舒服多了吧?”
  
  “……確實……”
  隻不過又讓他生出另一種自殘的衝動而已。
  經過與謝頂大叔、猥瑣男、衛生巾的縱向橫向比較,生死契闊含情脈脈的氣氛被此番“善解人意”的安慰一掃而光。韋一笑同學微微笑著磨牙,捏的指關節啪啪響,決定等無恥星人恢複到活蹦亂跳後再慢慢清算總賬。
  
  “話說回來,你怎麽想起割腕,這可是人血。”
  “呃,靈機一動而已。”反正不能說是金庸給的靈感吧。
  
  韋一笑點了點 頭,正色曰:“如果不是你,倒是個好主意。發作必定是與敵人相鬥,有活人就有血,以後萬一沒動物,就不怕內力接續問題了。以前怎麽沒想起這法子呢?”
  
  “噗!!!……”
  小林同學被徹底驚著了,雖然韋一笑很嚴肅很正經,但她仍然不肯死心的勸道:
  “韋韋,人血很不衛生的,乙肝丙肝梅毒腦炎瘧疾登革熱絲蟲病狂犬病艾滋病都可以血液傳播,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
  
  “那個,你不覺的抓個人就咬脖子,如果對方是個男人,那姿勢不會很曖昧麽……”
  
  ———————————我是韋一笑的陪護生涯就在不斷崩潰中度過的分界線————————
  
  雞血和人血都是生物蛋白;QQ和勞斯萊斯都是動力車。
  喝雞血跟喝人血之間的差距,也跟開QQ和開勞斯萊斯一樣巨大。
  
  如果把韋一笑的倒黴經曆加上注解,就是:庸醫誤人,生靈塗炭。
  
  一杯熱可可就能解決的問題,卻被扭曲為飲血絕症;從喝雞血過渡到喝人血,一個前途光明的大好青年就被ET這種神奇生物帶上了歧路,走上了吸血蝙蝠的不歸路。
  
  韋一笑的飲食觀並非天生扭曲,如果不是林一顰割腕救急提供的靈感,他又怎能想起用人血解寒毒的殘忍之舉?
  人的三觀總是跟一生經曆息息相關,這一次小林被歹人囚禁折磨,幾乎喪命。偏偏對頭人多勢眾,狡猾惡毒,險些將兩人逼上絕路。
  韋一笑從此深深記得對敵心軟就是對己殘忍的道理,隻有比敵人更加狡猾惡毒,才能保護想保護的人,維護想維護的信仰。
  逼不得已時飲人血,從無法想象變成了可選項目。
  
  陽教主不僅英明神武,還很善良體貼,單獨撥出了光明頂的一處小院給韋一笑夫妻居住,陽夫人也著人送來了衣被碗碟等生活用品,襤褸落魄的兩人才得以換洗休息。
  
  林一顰雖將昏睡原因分析的頭頭是道,但虛弱之症不是幾天就能養好的。相比之下韋一笑的恢複能力卻強的多了,加上胡青牛醫術靈驗,半個月後便功複如初。
  
  這一天,小林照舊躺著養神。韋一笑進來拿了件整齊青袍,換下了陪護煮夫的工作服,黑刃匕首塞進懷裏,又包了幾塊幹糧。
  林一顰靜靜瞧著他。
  收拾停當,韋一笑站在床前,定定看了她,目光灼灼。
  
  “出去一趟。”
  
  “我要開口說不要去,你也不會聽吧?”
  
  “……”
  
  “就白鹿子一個,好不好。”
  
  “……”
  
  “你一個人滅不了門的,求你,答應我,就她一個。”
  
  “……好,我答應。”
  
  “去吧……我等你回來吃飯……”
  
  。
  。
  。
  。
  。
  
  
  英宗至治元年,秋。  
  韋一笑攜妻投光明頂,雖形貌不揚,然慷慨豪邁,輕功絕頂,為頂天所重。
  
  同月,昆侖掌門白鹿子與一明教高手相鬥而死,不知真凶,門人均疑明教左使楊逍。白鹿子不及留下遺言,弟子爭奪掌門之位,昆侖派大亂,遂弱,商路大半為明教得。
  
  同月,韋一笑以積功得封法王,號“青翼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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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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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工資的日子

  光明頂是座海拔極高的雪峰,總壇並不在四季雪掩冰封的陡峭峰頂,而是在山體四分之三一處易守難攻的地方。經過幾十年的苦心經營,已有好大一片基業。
  參差錯落的石基木構的建築樸素穩固,常駐三四百個教眾,但有家眷的多不在山上居住。高層中隻有陽頂天夫婦和新來的韋一笑夫婦住在這裏,哦,還有醫仙和毒仙這對特殊工種。(胡青牛:怎麽?難姑和我就不算高層?看不起技術參股的怎麽著?)
  
  先不提光明頂交通艱難,物資缺乏,單隻溫度和海拔也不適合普通人類居住,就連端茶小廝燒火仆婦也都要練練健身,以便攀岩走崖,禦寒健體。也隻有在練武普及率達到百分之百的光明頂,林小仙這等小強命、阿米巴原蟲身的ET才夠資格被稱為“弱質纖纖”。
  
  經過白鹿子一役,韋忠犬的守備防禦範圍從全體雄性擴大到所有生物。養傷階段幾乎足不出戶做陪護,院中雖有兩個仆婦洗衣做飯,但隻要是林一顰的飲食起居,他必定要親自照應才能放心,娘子更衣洗漱更不許有旁人瞧著。
  
  至於小林的傷勢,胡青牛是醫而非妖,沒能繼承師祖蕭羅莉的穿越知識,技術不能超越社會生產力的製約。手腕割斷的韌帶雖能縫上,但整容換膚的韓國棒子技術卻實真是難為他了。  
  韋一笑企圖以嘲諷來激他發奮,但專業人士畢竟謹慎,胡青牛直言相告:林一顰臉上傷了幾天也沒處理,到他手裏時已經發炎化膿,沒破壞神經落下鼻歪眼斜流口水的毛病就算運氣了。  
  韋一笑當時聽了並沒做聲,但後來昆侖派弟子找到他們掌門時,隻確認身份就實費了一番功夫。此後這件事有熟人知道,也都心中有數瞞著小林。林一顰倒想找個鏡子瞧瞧到底弄成什麽樣了,但每次開口,韋一笑就立刻獻上個表忠心的抱殺,非把她勒的缺氧性暫時失憶才肯鬆手。  
  林一顰對某人的忠誠度還是很有信心的,因此臉上的傷並沒很掛在心上。作為手握財政大權的管家,即使臥床期間擺在心頭第一位的還是經濟帳。
  沙漠遇襲時兩人的行李全部遺失,一年多的經營儲備化為流水,一夜回到了解放前。林一顰除了貼身藏的婚戒和掌門指環還在,其餘連留念的手機和鑲珠嵌絲的婚紗都丟了。銀兩、日用、換洗衣物是一應全無,真真是一清二白落草上山。
  
  林韋二人以前基本是旅行生活,缺什麽直接買,還從沒過過自給自足的定居日子。殷謝二人雖仗義資助,但光明頂上又沒超市,有錢也沒處使。陽夫人來探望一次後,便送來些鍋碗瓢盆衣衫被褥應急,短時間內雖不至於過不下去,但總是缺東少西捉襟見肘。
  
  冬日的山上零下十幾度,狂風大作滴水成冰。享受慣了野豬空調暖風的林一顰連件合體棉衣都沒有,就算身體完好也沒法出門。想多加一盆炭火,又受不了煙熏火燎的室內汙染。  
  病情穩定後的一天,韋一笑恢複早起練功的習慣。練完收功回房一看,隻見小林縮成蝦米樣的一團瑟瑟發抖。伸手探進被裏,除了身上有絲暖氣兒,手足都是冰冷。趕緊拉開衣襟摟在懷裏暖著,林小仙一邊閉著眼往他懷裏鑽,一邊小聲喃喃:
  “……你能不能晚點起,你一走我冷得睡不著……”
  
  韋某人看著她臉上紗布還未拆下,心中大酸,隻覺得負她良多,眼圈一紅幾乎要落下英雄淚來。(實際上林小仙隻是在發夢話,誰讓你挑隻難養活的空調豬)
  
  當天就在山上轉悠,在專業獵戶謝遜幫忙下獵了隻冬眠的熊,交人硝皮縫裏,做了件可蓋可披的大髦。倒了黴的熊,隻要方圓百裏內有姓林的穿越女,就不免有喪身威脅。從此有“ET極其凶猛,同類請勿靠近”的內部傳聞。
  
  一個月後韋一笑正式獲封蝠王稱號,林一顰也終於被批準在院裏放放風,住了一個月才第一次看見自家房子什麽樣。隻見四麵房屋圍合著近二十平方米的小院兒,北房三間,兩明一暗,東西廂房各兩間,南房耳房裏住著三四個男女仆人。
  
  林一顰畢竟是現代價值觀,對這種簽了賣身契的服務很不習慣。但這麽大的院子,僅打掃就夠費勁的,她指甲還沒長全,斷筋的左手拎茶壺都發抖,更別提劈柴打水的重活。隻會用天然氣灶具和自來水的現代賢妻也不會這些家務。就算韋一笑願意,也不能讓一隻法王天天做全職主夫。小林隻能計劃月月發給他們工錢,催眠自己這些都是領工資的保姆。
  
  此時明教的走私生意和土特產買賣正紅火,白鹿子死後又拿到了昆侖派在西域的大半市場,頗有些財大氣粗的黑社會企業架勢。韋一笑作為現任法王,也算企業高層,幾十個直屬手下外,收入也不能和初出茅廬時的窮小子比。封了蝠王第二天,就拿回十封共兩百兩銀子安家費,賢惠的韋一笑同學拆都沒拆,回家如數上繳。
  
  林小仙正畫收支表愁國計民生,突然見到一大包閃閃發亮的銀子,登時喜得眉花眼笑,飛鼠撲上去就啃了得金不昧的賢夫兩口。心裏的小算盤啪啪一打,按元朝的物價換算,兩百兩起碼價值人民幣十六七萬。
  “滅哈哈哈哈~~老子現在是有房有閑天天數錢的財主啦~~~”
  
  韋一笑得了香吻兩枚,臉紅了一下,但眉舒目展眼角帶笑,顯然覺得一百兩銀子一個口水印的買賣非常超值,很值得繼續購買。笑嘻嘻道:
  “財主想買什麽?”
  
  林小仙一愣,又沮喪下來,海拔5000米高處不勝寒,聖潔的連個菜市場都沒有,想奢侈敗家一下也沒機會,缺的東西還是得等以後從山下慢慢張羅。隻能開了箱子把銀子收起來,拿出兩封交給韋韋當零花錢。
  韋一笑掂了掂手裏的銀子,苦笑道:
  “難道你還不知道我以前做什麽營生的,又給我這個幹嗎?”
  
  實際上以前韋一笑的收入除了意外之財,大多來自劫富濟貧的非法手段。以蝠王的手段本事,瞬間暴富也是手到擒來的事,但他也覺得用這種行為養家不怎麽上道,每次隻拿個十幾兩偷偷裝在她錢袋裏,估算著用的差不多再去找個貪官惡吏順點兒。
  
  林一顰心理自然清楚,但她也沒本事掙錢吃飯,賣草鞋是萬不夠行走江湖的自助遊,隻能假裝不知省著用錢。因此剛剛見到安家費如此高興,也因為這是正當收入。林一顰道:“你如今也是有許多下屬的法王了,人情費也不少。難道請兄弟們吃飯喝酒,也要當場找財主摸銀子?被人看到影響多不好。”
  
  韋一笑知道她顧及自己在人前的麵子,心下感動,便收了一封。想了想道:“今日倒見著兩個意外故人,你猜是誰。”
  
  林一顰心道高層我認識的比你全,隻不過人家不認識我罷了,搖了搖頭。  
  “一個於你我有恩,是昆侖派送鐲子的龔常中,他竟是五散人之一的鐵冠道人張中。”
  “啊??!!不會吧?那他去昆侖派打什麽小工?”
  
  這句話問來,小林就立刻回想起龔常中的行為舉止,恰到好處泯然眾人。普通是沒錯,但到存在感薄弱到如斯極致的路人,也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達到的境界。方恍然大悟一群爛西紅柿裏怎麽有這樣一隻好蘋果,原來是去做無間道的明教臥底。
  
  “龔常中……龔常,弓長,龔常中=張中!他用了拆字謎!”
  “嘻嘻,娘子英明的很。”
  “他在那裏做探子是不是?不過五散人也算位高,去做嘍囉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正相反。總壇遷到西域,地頭蛇昆侖派很不好對付,他們和中原武林聯係緊密,也不好貿然動手。張中這次去探底,也是奉了陽教主命令。”
  “現在昆侖派一落千丈,目的達到可以收工回來喝茶了。”
  “不錯,明日左右二使三法王五散人就到齊了,在聚英堂聽張中的報告。你若覺得好些了,可以親自去謝謝他。”
  “那是當然,他送我吃的保命,天天回請他吃大餐也不夠報答。另一個故人是誰?”  
  韋一笑頓了頓道:“也是今日去賬房領錢才見到,管帳的那人我們在河南大雪封城時見過,是城外與人放對的白衣人,他竟是光明左使楊逍。”
  
  林一顰聽到光字,腦袋裏也跟著“咣”的一聲巨響,眼前飛出無數金星,好似被N噸流星錘猛砸了一下,剛剛發了注橫財的驚喜一掃而光。
  兩個故人,一恩一仇,她居然忘記了光明頂上還有這個魔頭。
  
  林小仙臉上藏不住事,但韋一笑卻不知她怕的是真相暴露,笑道:
  “還記得人家是帥哥,到時候可別當場流口水。”
  
  林一顰穩了穩心神,幹笑道:
  “天涯何處無芳草,老子見過的帥哥海了去了,哪裏有那麽多口水好流。楊逍還記不記得你?”  
  “想是記得,左使見到我神色頗有些古怪,不過也沒提什麽。”
  
  林小仙心中惡狠狠的想,楊逍把我掛城牆上凍個半死,這等缺德事自然不會主動跟你提。不過你最好也不要知道,不然左使蝠王血濺當場,我就真成紅顏禍水了。當下道:
  “我們兩個撞破人家背背山,他麵子上自然過不去。左使既然是賬房,他往事不提,你也不要得罪他,如今有錢的是大爺。”
  
  韋韋笑道:“娘子剛剛管家,就知道勸我韜光養晦。如今你也是有錢的大爺了,大爺發話,小的自然不敢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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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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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1:27


 
  
群英會ET
  第二天一早,幼兒園十佳保姆韋一笑反複交代小林同學出門前一定要吃飽穿暖悠著走,少看帥哥多看路,才放心去開會。
  當天聚英堂上英雄匯聚,光明二使三法王五散人拜見過了陽教主,分坐兩側。但見眾位明教高層英挺的極英挺,美型的巨美型,詭異的……也很詭異-_- 陽頂天笑眯眯的看著一眾下屬,覺得人才是濟濟的,教主是榮幸的,前途是光明的。
  說是聽張中報告,實際上是老陽想趁著人齊全給大家介紹一下新任法王謝遜和韋一笑,順便聽聽江湖最新八卦。當即向韋一笑問道:“蝠王,韋夫人可大好了?”
  韋一笑欠了欠身道:“多謝教主和夫人記掛,內子已好多了。”
  陽頂天聽蝠王並沒用賤內、拙荊、糟糠之類稱呼自家娘子,心中甚喜,一臉“咱們是同道中人,我看好你呦~”的表情笑道:“那太好了,我夫人常常提起,什麽時候韋夫人身上大好了,定要請蝠王帶了夫人來讓大夥兒認識認識,一起吃個飯。山上冷清,韋夫人定然住不習慣,多和我夫人來往說話也可排解寂寞,下山遊玩時有個伴更加熱鬧……”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眾英雄們登時齊齊暈眩,原來武功獨步天下的陽大教主是個聞名內部的純正妻控,平時英明神武正常的很,但隻要一提起陽夫人三字,就沒法把嘴巴閉上,也不記得這是嚴肅的政治性會議,興致勃勃“我夫人韋夫人”的囉嗦個沒完沒了。眾人早知道他這脾氣,又不好打斷領導講話,隻能一頭黑線的聆聽聖訓。
  陽頂天從光明頂哪一處風景適合夫人們觀賞散心,一直講到山下哪一個城鎮適合夫人們逛街購物,又以己度人講到如何保護婦女權益,維護婦女地位等發散性命題。
  坐在旁邊的高級秘書範遙同學實在聽不下去了,“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老陽登時醒悟,但人家領導當了多年,技術就是熟練,當即麵不改色的話鋒一轉:“聽說韋夫人和張中機緣巧合早已認識了,張中為了昆侖派的事隱姓埋名辛苦了一年多,如今事成歸來,鐵冠道人和蝠王兩位居功甚偉。”
  張中和韋一笑謝過了教主讚揚。殷天正和說不得等人跟著介紹了中原武林和朝廷近況,眾人就此討論一番,陽頂天又交待了別的任務,最後重申一遍 “我們代表著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代表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和“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之類會議必備廢話。
  正事辦完,下麵就是輕鬆的迎新迎舊見麵會,陽頂天向眾人一一介紹了沒見過的同僚。周顛忍耐半天,終於可以大聲說話了,使勁拍著張中道:“你可算回來了,再不露麵,兄弟幾個都要忘記你這張臉到底是什麽模樣啦。”
  這是在打趣張中那張著名的“見之即忘路人臉”,五散人情若兄弟,插科打諢互相打趣是常事,絕不會有人心生芥蒂。張中還沒接口,彭和尚便笑道:“隻有張兄這樣泯然眾人的相貌和溫和性子,才能做得陽教主吩咐的事。若是周顛你,保證一天不到就要捅了簍子叫人認出來。”
  周顛還在嚷嚷他那叫個性,韋一笑朝張中走去深深拜了一拜,謝他救妻之恩。張中慌忙回拜道:“慚愧慚愧,蝠王多禮了。那時張中不知是韋兄的夫人,沒能救她出來,倒叫嫂子生受了許多罪。張中實在愧對二位。”
  鐵冠道人麵含愧色,一番話誠摯至極。當日韋一笑並未到總壇報道,張中離開光明頂已久,自然不知道林一顰是教友親眷,暗中關照隻是心中不忍。後來帶鐲送信,雖是真心希望小林能逃得性命,卻也暗存了一分私心。他在昆侖派蟄伏一年多,白鹿子禦下甚嚴,始終沒找到空子可鑽。見韋一笑武功高超,便想借他在昆侖派這潭死水掀波起浪,趁機完成任務。
  在這位善良的無間道眼中,韋夫人身處險境仍然堅強樂觀(ET的阿米巴原蟲性),聰明機智(狡詐圓滑更貼切),大節處又鐵骨錚錚不畏強暴(……),當時便對她即敬且憐。結果這位令人尊敬的女性最後仍慘遭毀容折磨,讓他扼腕歎息自責不已。(張中,你的散光徹底沒救了……)
  兩個人三推四推,周顛一旁插嘴:“張中別跟蝙蝠客氣,他老婆飯做得好吃的很,我們趁機去蹭她幾頓才不虧。”
  陽頂天早就聽說了蝠王夫婦上山前的曲折經曆,極想知道其中真實細節。可支著耳朵聽了半天,他二人客氣來客氣去,始終沒暴露什麽八卦,實在忍耐不住,開始散發出百萬伏特的強大求知電波。
  張中這廂接受到教主求八卦若渴、璀璨生輝的明亮眼神,冷汗一滴。想想白鹿子是女子,沒什麽影響韋夫人閨譽的事發生。蝠王也沒反對的意思,於是從善如流的將林一顰被俘後各段波折,當著眾人一一道來。
  張中為人溫和穩重,說話從不誇張注水,因此說個笑話都比周顛之流可信的多。一番曲折平平道來,卻端的是驚心動魄。可從他散光的主觀視角敘述,即使不編造虛構情節,也不免加上些個人情感和評論。林小仙的形象就從無恥小白被扭曲升華到巾幗英烈的高度。
  在講到林一顰那句:“想讓我跪,你可以砍斷我的脖子,也可以打斷我的腿,其他休想。”堂中先是一片寂靜,隨即感慨之聲大起,眾英雄感佩至極,簡直要引為紅粉知己,樹立男兒楷模。
  ——————————————我是曆史根本沒有真相可言的分界線————————————
  弱柳扶風起,臨水照花人……
  林一顰呈45度角低頭在臉盆兒裏照了照,一半明媚一半憂傷。
  “劍是凶器,劍術是殺人的伎倆,無論用多麽美麗的籍口掩飾,這始終是事實。”
  隨即閉眼轉頭,輕輕皺起眉頭,終究沒有忍住眼角淚水……
  笑噴了。
  “噗!!半分沒差~~太她令堂的帥啦~~~”
  沒錯。
  拔刀齋緋村劍心的十字傷。
  啥?沒鏡子?
  黃銅磨的鏡子能照出個鬼影啊,見過吃飯也用大勺子照影的自戀狂不?能反射的東西多了去了。林一顰無法形容看到這傷疤形狀時的心理反應,不僅沒改變原來長相,還平添了一處亮點(ET的審美觀……),好像隻有用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比較貼切。
  在眾位讀者親不斷腹誹韋一笑身高不達標的時候,小林同學卻堅持身高不是距離,人品才是目地的至理名言。因為她心中最愛的平麵人物劍心同學,身高也就158CM。
  但就是這位三等殘廢的同學,殺人煮飯帶孩子一把抓,絕對是楷模中的楷模,標兵中的標兵。林小仙以此為標準,順利拐騙到一隻入得廳堂下得廚房上得戰場、十項全能死心塌地的蝙蝠,從此吃喝不用愁,生活樂無憂。
  林一顰再次佩服自己的英明決策,整了整披風領子,樂嗬嗬的出門去了。剛推開院門,就見兩個年輕人伸頭探腦的站在門口。
  “有事嗎?蝠王不在家喲。”
  “呃,不是……蝠王命我二人來接韋夫人,迷路…那個,去聚英堂……”
  兩個漢子扭扭捏捏,想仔細看看傳說中的韋夫人,又不好意思,隻能低了頭前麵帶路。林一顰卻被華麗麗的“韋夫人”三個字囧到了。親娘啊,做領導夫人原來這麽尷尬……
  冒著刺骨寒風一路走去,光明頂果然是個性別比例完全失調的地方,公的多母的少。林小仙覺得回頭率比她毀容前還高幾倍,受寵若驚後是大惑不解,難道十字傷的魅力就這麽大?(隻能說八卦流言的威力強的逆天)
  隻不過這些眼光並非欣賞美女,卻貌似在觀賞珍稀動物,加上前麵兩個遛狗的臉上就差寫著“就是她,大家快來看啊~~”,今日光明頂社會版頭版頭條鐵定是《韋夫人出門遛彎,眾觀者堵塞交通》。
  一路被圍觀展覽到外堂,兩個下屬告退,童子送上熱茶,林一顰坐等散會。聚英堂是個內外套的暖閣,桌椅陳設都沒有雕琢精巧的花樣,簡練穩重,周圍也沒掛什麽字畫觀景,處處透漏著陽剛之氣。
  茶水換了一遍,裏麵門就開了。一股風壓卷起,內堂走出十餘個形貌各異的漢子來。
  但見逍遙二仙邪魅美型,鷹王電眼英偉性感,獅王金發混血魁偉矯健,蝠王慘白瘦削視覺另類,加上冰山麵癱的冷謙、健氣活力滿點的周顛,溫和穩重的治愈係張中,花樣繁多種類完全,團體出場不是一般二般的震撼養眼。
  但在這群爭帥鬥酷的男色中,有一個人的存在,讓人無法分神再看其餘眾美。他已四十多歲年紀,長的也不怎麽經典,身材雖高大,但也不過鷹王左右。沒有走在前麵,也沒擠在正中,但氣場存在感完全蓋過了旁人。一群在任何文裏都能獨撐一片天的男主後備,卻心甘情願跟著他做馬仔。
  總攻,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總攻。
  林一顰盯著他,竟沒能分神去瞧一眼故仇楊逍。
  韋一笑走過來:“這是內子,這位是陽教主。”
  “林一顰見過陽教主,多謝教主和夫人關照。”
  “林……果然奇女子也。頂天慕林姑娘久已,今日得見,幸甚。”
  他衣衫整齊,眼神溫潤,笑容燦爛,鄭重朝林一顰拱了拱手。
  她想,如果這裏的禮節是握手的話,他的手掌一定非常有力而溫暖。
  。
  。
  。
  。
  。
  原來這就是“跟著他,有肉吃”的領導氣質啊~~~
  (這句話是很有來曆的,陽頂天上位第一件事就是以總壇天寒地凍為名廢除了吃素的條例,渴肉已久的大小夥子們感佩至極,從此‘跟著我有肉吃’變成了教主大人最強號召力之一。)
  林小仙還在感慨CEO領導氣質如此出眾真不愧是公雞中的戰鬥機,但見陽大教主溫和親切的眼神已在轉瞬間變成了閃閃發亮的好奇探究,盯著她手上婚戒開始發問:“林姑娘,聽說你手上戒指和蝠王的是一對?”
  “啊?”
  “聽說蝠王求婚的時候追著喊著要負責但總被拒絕輾轉反側極其艱難最後憑著這對戒指才得償所願?”
  “呃?”
  “聽說蝠王要入我明教起兵反叛隨時會遭不測林姑娘也跟著他不離不棄為什麽就是不願意嫁他呢?”
  “這個……”
  “林姑娘為什麽一直堅持自稱姓名而非韋夫人,這是家族傳統嗎?令尊貴姓?令堂貴姓?”“= =|||……”
  在被問了“你媽貴姓後”,小林同學終於明白為什麽韋一笑一提到陽教主就會尊敬中隱含著一種黑線的無奈。
  陽頂天就是這麽一個讓人既服他、有時候又讓人牙根癢癢很想揍他一頓的領導。
  高秘範遙一天裏第二次頭冒青筋了,狠狠咳嗽兩聲,止住了教主的八卦愛好。陽頂天摸著頭嘿嘿一笑,順口介紹道:“那啥,以後有空再聊。這位咳嗽的是光明右使範遙,二十四歲未婚無隱疾,你們多親近親近。”
  林小仙實在不明白給她這個已婚婦女介紹個“二十四歲未婚無隱疾”的帥哥親近親近是何意思,但教主發話,隻能笑著跟範遙打了個招呼。見這位帥哥邪魅霸氣,瀟灑華麗,明顯是一枚強攻,可惜遇到了陽頂天這樣的無厘頭總攻,也隻有一臉抽搐無可奈何。
  陽頂天又從人群最後揪出了二十二歲未婚無隱疾的美攻左使大人。隻是楊逍已經認出了這位巾幗英烈韋夫人,臉色欠佳的很。
  他前一日見到韋一笑時確實吃了一驚,雖有些懷疑韋夫人的身份,可經過流言荼毒和張中渲染,已經肯定那個被掛抹布的軟骨頭不會有此膽氣。此時意外見麵分外尷尬,垂眼拉臉拱了拱手。
  林一顰還沒修煉到麵對仇人還能若無其事的境界,表情也立刻變了。
  周顛眼尖嘴快,見兩人之間氣氛不睦,眼神可疑,一句話脫口而出:“楊左使,你們以前認識?”
  楊逍臉色一變,立刻否認:“楊某無此榮幸。”
  林一顰心中大怒,隻不過早就想好不戳穿,咬了咬牙忍耐下去。韋一笑早看出她臉色極差,此時心中疑竇叢生,忠犬警報滴滴作響,臉色也是一變。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氣氛凝固的跟過期乳酪似的,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可惜隻有周顛這等腦子缺不止一根筋的人能直接問出來:“楊逍你就別裝了,看你們仨眼神兒就知道認識。你"始亂終棄?”
  不得不說左使的受歡迎度天下聞名,當年逍遙二仙縱橫天下,除了打架傷人無數,也傷了無數女子的心(當然,估計也有不少男子)因此周顛的推測不能說空口無憑。隻不過這一次的內因實在不是薄情,楊逍斥道:“胡說八道,周顛閉嘴!”
  可惜讓他閉嘴就閉嘴,這人就肯定不是顛仙了。周顛自以為猜中左使心事,高興的搖頭晃腦,看了看蝙蝠陰晴不定的臉色,又加問一句:“你棄的到底是韋法王還是韋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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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左使大人疑似彎男的那點兒傾向,連周顛這等癡人也有所耳聞,早就想找機會諷刺一番。隻不過句疑問實在彪悍到逆天,聚英堂上的眾人要不是內功深湛定力超絕,定然囧的屍橫滿地撲街一片。
  楊逍臉色鐵青,怒火滔天,想也沒想張口就回了一句:“我兩個都沒棄!”
  …………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精明強幹的左使大人極少說錯話,隻一次就形成了效果如此強悍的歧義,眾人已經由正常的三角戀聯想到了背背山雙截棍版3P。
  陽頂天一雙大眼炯炯有神,八卦馬力全開,隻恨教主身份不能直接去問。楊逍和韋一笑的臉色更不能用鐵青、發黑等普通顏色形容。
  教主在側不能動武,楊逍用盡了千刀萬剮的眼神瞪了周顛一眼,連告退都忘了說,拂袖而去。韋一笑還勉強保持禮數站在原地,但跟中央空調似的散發著寒氣,隻等回家問問老婆究竟跟左使有什麽隱秘關係。
  林小仙目瞪口呆,實在不明白局勢怎麽就變成了這種扭曲的含義。張中本來悄然無聲的隱沒在眾人裏,此時不忍見她當眾尷尬受辱(還是好人啊),挺身而出改變話題,想要引開眾人注意:“嗯……張中見過韋夫人,昆侖派的事委屈嫂子了。”
  林一顰也是一般心思,趕緊謝了又謝,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雲雲。
  張中見她蒼白的臉上兩道血紅的傷疤交錯,身形孱弱,瘦的似乎經不住大髦的重量,心中甚是憐惜。
  心神一蕩,便將長久以來的心思問了出來:“嫂子身子還好?可曾動了胎氣?明年幾時生產?”
  “???”
  林一顰徹底懵了,這又是哪一出?她什麽時候懷孕了?難不成是被俘時吐了又吐被誤會?韋一笑啞口無言,臉上赤橙黃綠青藍紫變幻個不停,陽頂天暗暗歎息,護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練到第六層,體內血液沉降、真氣變換之時臉色才能如此忽紅忽青,實在難為蝠王了。(話說老陽你的判斷也太詭異了吧)
  還沒等小林解釋,周顛探出頭來,給韋一笑幾近崩潰的精神上加了最後一根稻草:“咦,蝙蝠都不知道,張中你怎麽會知道?不會是……”
  一句話沒說完,冷謙掏出一支爛銀小筆,果斷的戳在周顛背上,然後背著昏厥的罪魁禍首亡命天涯去了。
  韋一笑伸手輕輕搭在小林肩上,露出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見者被嚇怕的陰寒笑容:“娘子,我們得回家談談。”
  ————————————————————
  作者有話要說:
俺娘手術非常成功,正在慢慢恢複中,謝謝大家關心!!!
  陽頂天確實支持婦女權益保護。在第三版的倚天原文裏,他死前頒發的明教新教義中,就赫然有“男女平等,保護婦女安全,維護婦女地位”等條目,而且還很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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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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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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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1:39


偶像破滅之時

蝠王黑著臉提溜著夫人瞬間轉移了,陽大教主見他麵色不善,不禁憂心忡忡的擔心起弱質纖纖滴韋夫人的人身安全來,開口就想和剩下的人討論討論家庭暴力的社會危害以及婦女兒童等弱勢群體的保護問題。
  
  一直沒能插上話的老實人謝遜眼看著教主心中憂急,趕緊擠上來安慰:
  “教主放心,小林子雖然不會武功,但脾氣彪悍的很,韋兄弟不給她揍就算萬幸,哪裏有膽碰她一根手指。”回想以往經曆,吐了吐舌頭接著道:“她獅吼功比我都厲害啊~~”  
  說不得點頭附和:“謝獅王此言極是,小僧也曾做過他們主婚人,林姑娘向來說一不二,手中還握著蝠王的賣身契約,斷不會吃了虧去。”否則被休書一封趕出家門的肯定是韋兄弟!  
  向來穩重寡言的殷天正也少有的幽默一回:
  “韋夫人膽色過人,他二人闖蕩江湖時便合用‘雌雄雙煞’之名,雌雄雌雄,自然是雌的在雄的前麵,雄的聽雌的指揮。”
  鷹王心道:膽色過人到連殷某人沐浴都敢肆無忌憚的亂看,蝠王也沒敢多說一個字兒,這點兒捕風捉影的桃色緋聞又算得什麽?
  
  陽大教主聽到八卦內幕龍顏大悅,當即招了這三人入密室詳談,將韋一笑夫婦以往的江湖經曆打探了個一清二楚後,不禁佩服自己看人的本事實在太英明,這麽有趣兩個人不上光明頂,那絕對是明教最大的損失!
  
  可憐好人張中救伊不成反害伊,又路人到被教主忽視,失魂落魄的找到了韋夫人的主治大夫胡青牛,詢問心中疑惑。
  
  神醫以極其鄙視的眼神把他上下掃了一遍,斬釘截鐵的吐出四字箴言:
  “無知,庸俗。”
  “可她當時吐的非常厲害,記得小時候,我嫂子說……”
  “婦人之見。”
  
  旁邊磨藥的王難姑咳嗽一聲,胡青牛立刻彎腰回道:
  “夫人我說錯了,是這幫男人見識短淺,鼠目寸光也。”
  
  轉頭朝張中斥道:
  “吐一吐就是害喜,惡心乏力就帶了仔,難不成天下惡心嘔吐的人都能懷孕?”你當看電視劇呐!
  
  張中繼續虛心求教病理,神醫見他態度尚佳,才勉強開了尊口解釋:
  “這是旅行之症,並無病名。小林子起得名字倒挺貼切,叫什麽高原反應。”  
  小知識:高原反應,由於缺氧和壓力變化,體質較弱的人突然來到海拔高的地方,往往會產生惡心嘔吐、頭暈乏力、運動困難等反應,旅遊中常見,適應後便會好轉。  
  林小仙第一次在次高原若羌得病,好不容易吐啊吐啊習慣了,第二次又在昏迷中被強行抬上海拔5000米以上的光明頂,真是不暈菜都不行。隻可惜韋一笑殷天正等武林強人根本都沒感覺到不適就適應了,害得她一人被疑似孕婦,白白蒙受了血濺白練、六月飛雪之冤。
  
  —————————————我是囧囧有神的家暴即將開始的分界線————————————  
  潑婦,指蠻橫不講理的女人。
  悍婦,指凶橫暴力的女人。
  
  既潑又悍,則意味著你老公的牙齒數和肋骨數將不取決於他的遺傳而有你說了算。  
  韋夫人確實沒本事打落韋蝠王的牙齒或者肋骨,但啃他一個烏青帶紫的牙印,或者惹得他上躥下跳內疚自殘卻是手到擒來容易的很。
  
  當天,火冒三丈寒氣四散的蝠王翻牆飛回家來,氣勢洶洶的嚇得仆人們不敢上來搭話。韋一笑衝到屋裏放下人來,便關門落栓準備‘好好談談’。
  
  林一顰一言不發,隻慢慢走到臉盆兒跟前,憂傷無比的低頭望了一望,抬手遮了臉頰傷痕。韋某人見她窈窕瘦弱的背影輕輕顫抖起來,一腔酸酸的邪火登時滅了八成。
  
  林小仙淚花閃爍:“你冤枉我。”
  由質問變成詢問。
  
  林小仙捂著臉頰:“你嫌棄我。”
  從詢問變成安慰。
  
  林小仙泫然欲泣:“你居然不相信我。”
  又變成自我檢討。
  
  林小仙一下撲在枕頭上抽泣:“就算是真的,你以為憑我力氣,可能反抗得?今後你那些兄弟都要瞧我不起了,人家野豬也沒了,臉也毀了,走也走不成跑也跑不得,你還這麽對我,嗚哇………”  
  韋一笑已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負心薄幸不體貼的壞男人,居然讓娘子平白蒙受冤屈,不維護於她不說,還任憑她當眾受辱,這罪孽簡直天打雷劈五雷轟都不能抵償。立刻心疼的上前摟著擦淚安慰,順便檢討兼自我批評。
  
  根據小林同學處理矛盾時溝通加勾引的雙溝大曲領導路線,‘好好談談’從地上一直談到床上。是夜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理虧的蝠王臉上頸上手背上被夫人惡狠狠的啃了N個牙印,連著三四天都不敢出門。
  
  陽頂天看著韋一笑托人代交的假條上寫著“閉關修煉”,心道家暴之言果然句句屬實,遂樂的幾乎岔了氣串了脈。於是光明頂上後來有一句非常著名的隱晦問候語:“今天,你閉關了沒有。”
  
  。
  。
  。
  
  一場風波化為烏有,死裏逃生的林小仙心中暗道:其實和光明頂任何一人組團背背山,蝙蝠那小身板都毫無疑問是個受。而且根據攻的不同,也許會進化成女王受、傲嬌受、腹黑受、強受等等不同品種(和誰組大家可以集思廣益)。隻不過這點評絕對不能讓蝙蝠知道,否則再舌燦蓮花也隻能一命歸西飛回母星也。
  
  那一日過去,韋一笑察言觀色,前後思量,已想明白此間關鍵。但見林一顰眼睛哭的徒自紅腫,登時明白了她這番造作的目的,實際上都是在維護自己在教中的處境。
  
  楊逍入教已久,不僅掌管財政大權,更是教主左膀右臂,根基人脈都極深。自己貿然尋仇,定然討不得好,就算拚個兩敗俱傷,也會被斥為破壞穩定不顧大局,跟白鹿子之仇完全不是一路。方知她以往咬死不肯說出敵人身份,這份委曲求全的深意,實出於自己想象之外。
  (ET還有把你歸入受之陣營的深意,隻不過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幸福)
  
  韋一笑雖深恨楊逍,卻隻為了維護她一番苦心,隱忍多年也不曾尋仇。自此蝠王與左使交惡幾十年,即使陽教主居中斡旋也不曾和解,個中原因卻無人知曉。
  (當然,也有妄加猜測背背山、奪妻三角等因愛生恨劇情的無知無聊之人。)  
  兩人在光明頂的第一個冬天,就在刻意維護的和諧氣氛裏順利過去了。
  生活,一如既往的雞飛狗跳,性福安定。
  
  根據最高CEO陽頂天的期望,光明頂第一屆婦聯在這個值得紀念的冬天裏成立了,第一批成員是陽夫人、韋夫人、毒仙王難姑三人,日常活動是交流食物存儲、美容心得、禦夫之道等雞毛蒜皮的國家大事。
  恨隻恨光明頂冬天比北極,三位夫人不能出門指點江山、揮斥方遒,隻能窩在家裏傳傳紙條兒,偶爾串門開會。
  
  明教高層有個好習慣,內部交流的諸般事宜一般守口如瓶,聚英堂那一場囧天動地的緋聞門事件並沒有外傳,因此傳說中溫柔賢惠的韋夫人‘光明頂理想對象’的偶像身份一直如日中天。  
  冬天走了,春天來了,一群大雁正往北飛,一會兒排成E字型,一會兒又排成T字型。  
  ET這種生物也趁著春暖花開蠢蠢欲動了。宅女的宅屬性並不是呆在家裏啥也不幹,如果沒有筆記本、PSP等宅物,跟軟禁也沒任何區別。韋蝠王下山出差去了,百無聊賴的韋夫人煩的上躥下跳,幾本遊記雜談翻到爛,除了紅杏出牆,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消遣的活動(……)。  
  於是真正溫柔體貼的陽夫人邀她下山遊玩時,林一顰自然欣然答應前往。  
  這一天小林起了個大早,收拾好東西來到聚集地點,見陽夫人隻帶了個幫忙拿東西的丫鬟,王難姑更是兩手空空。林一顰心道第一夫人出門倒挺樸素,連個保鏢也不帶,難道不怕政敵偷襲匪徒綁票麽?
  
  見深受白鹿子荼毒的小林憂心忡忡,陽夫人淡然笑道:
  “韋夫人安心,沙昌城距離光明頂不遠,尚在明教轄內,諒匪人不敢騷擾。”  
  王難姑手一翻,五指間變戲法般出現了四個小小紙包,笑道:
  “有膽兒肥的更好,這一冬天我試製了幾種全新配方,正想找冤大頭嚐嚐鮮呢。”  
  林一顰抖了一抖,退後一步,見她二人極其自信,也放下心來,婦聯旅遊團就此開拔出發。  
  陽夫人內斂謙虛,並沒說別的大話,但陽頂天又怎麽可能放任心肝兒一般的親眷們的安全於不顧?韋夫人心思單純眼大拋荒,沒注意到她們身前身後遠遠近近,潛伏了近二十個偽裝過的明教好手。  
  沙昌是今天的新疆且未,因為靠近和田,河中出產大量的玉髓和碧玉。和田玉和葡萄酒源源不斷的運進內地,供皇家貴族和巨商富賈享用。貴重的玉石讓這座城市富庶繁華,商人接踵摩肩,商鋪一眼望不到頭,是西域一處逛街購物難得的好地方。
  (以上為《夫人購物指南》第三期獨家推薦,編者陽某)
  
  林一顰久不出門,懷中又揣著許多銀兩,暴發戶不免興奮的兩眼閃閃發光。隻不過吝嗇久了,敗家也放不開手腳,摸來摸去,始終狠不下心買貴重的首飾皮裘,最終還是回到了日用品采購的路線上來。幾位夫人雇了輛板車,專門拉敗來東西。
  
  “韋韋夏天的袍子,韋韋秋天的袍子,韋韋冬天的袍子……”
  “小林子,你怎麽就買青色的?青翼蝠王也不能就穿這一個色兒吧。”
  “這家夥長的太挑顏色了,經過長期論證,隻有青灰兩色能穿出門,其餘效果都太驚悚。”  “……我怎麽認為,你是覺得這顏色好洗……”
  
  王難姑一語道破天機,林小仙嘿嘿一笑,隻用過洗衣機的賢妻,手洗技術自然不太過關,想了想道:
  “楊逍連老婆都沒有,沙塵暴裏還不是天天穿白袍,鬼才信他自己手洗。”  
  王難姑點頭同意:“然也,左使也太愛擺譜了,不知道在西域皂角和清水都是緊俏品咩?如此看來,還是你家蝠王和我家青牛體貼,讓穿什麽穿什麽。”
  
  兩人背後把楊左使好一通排揎,陽夫人隻笑盈盈的一旁聽著,也不告訴她們倆白袍火焰繡是明教教服,左使隻是習慣穿製服上下班,卻不想給仆人帶來多少麻煩。
  (陽頂天插話:我隻在集會的時候穿白袍,絕不給夫人多添煩惱。)
  
  林一顰和王難姑都是二十出頭,陽夫人雖已二十七八,但保養得當,風姿依然,在三人裏居然是最美的。她身材高挑苗條,相貌雅致清麗,舉止嫻靜溫柔,是個氣質極佳的美人。  
  三個錢包鼓鼓、穿戴不俗的年輕女子聚在一起瘋狂購物,若是在王府井或者淮海路,肯定沒人抬眼去瞧。但在這社會動蕩、人員複雜的地方,那可是惹眼的很。
  
  於是武俠電視劇中最經典也最惡俗的“流氓調戲”“劫財劫色”終於在這沙昌城華麗麗的上演了。
  
  三個痞子模樣的猥瑣男先是挨挨蹭蹭,牛皮糖一般甩脫不開,後來見無人搭理他們,幹脆恬著臉出言調戲:
  “小娘子們好有興致,哥們幾個衣衫短缺,借我們幾個銀錢花花如何?~”  “嘿嘿,長的細皮嫩肉這麽白淨,可不是附近的人吧?”
  
  閑人們登時圍了一圈兒,伸脖子瞪眼的找樂子瞧,三個壞人受了氣氛鼓動,一臉淫笑,毛茸茸的髒手就要朝她三人身上抓來。
  
  這邊廂陽夫人不露絲毫懼色,隻輕輕皺了眉頭,伸手朝袖中摸去……
  王難姑還在思索四種毒藥怎麽分配到三人身上才能得到最佳試驗效果……  
  潛伏在周圍的護花使者們隻等這出場機會,一陣厲風卷過,算卦的拿出了判官筆,賣菜的抄起了鐵扁擔,賬房先生捏了把算盤子,摩拳擦掌扔下偽裝,準備上前把這幾個不長眼的家夥海扁一頓,再安慰受了驚嚇的柔弱夫人們,給她們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
  
  說時急那時快,就在這將發未發的瞬間,隻見韋夫人表情猙獰,裙擺晃動,一個黑客帝國穿雲腳、斷子絕孫直角踢,決絕狠辣得踹在朝她胸部伸手的痞子襠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號貫穿雲際,這可憐的人兒手捂褲襠,滾倒在地上嘔心瀝血抽搐不止。  
  另外兩個混混登時呆了,林一顰趁此機會,抄起一隻質量極好的瓦罐拍在一人頭上,幹淨利索的又幹掉一人,接著轉頭朝最後一人嘿嘿獰笑,高聲道:
  
  “臭流氓!姑奶奶的胸部也是你這兔崽子摸得?看老子揍不死你!!!”  
  街頭下作流氓,多是以多打少欺軟怕硬,這人見到同伴慘狀,已然失了大半戰鬥力,被林小仙一番聲色俱厲的嗬斥威嚇後,立馬腳底抹油躥進人群逃了個無影無蹤。
  
  被韋夫人那彪悍至極的驚天一踢嚇到的,除了圍觀群眾,還有那二十個滿懷憐香惜玉保護欲的明教弟兄,眼看著地上那倒黴蛋仍在輾轉反側的哭號不停,處於兔死狐悲的男性本能,眾兄弟心頭身下都是一緊。
  
  一陣寒風刮過,算卦的低頭繼續算卦,賣菜的挑擔繼續賣菜,拾起偽裝各自找個角落蹲了起來。  
  林小仙得意之極,拍拍雙手,笑眯眯安慰陽夫人:
  “別怕,對付不會武功的流氓,關鍵就在快、狠、準三個字,隻要找準落腳點,一腳就叫他哭爹喊娘欲仙欲死。”
  
  林一顰的爹爹當了二十年刑警,見過無數被暴力侵害的女子,自然對女兒的安全教育極為上心,林小仙這幾手毀流氓滅色狼的防身術,端的是出自名家手筆,不可小覷也。可惜穿來這武林高手鋪天蓋地的武俠世界,不是根本打不過,就是沒她出手的機會。直到此時,才能在這兩個不會武功的普通流氓身上練練手。
  
  韋夫人將女子防身術那惡毒下流的踢、咬、扭、戳等招式一一教授於身邊兩人,王難姑聽得興致盎然,眾兄弟聽得全身發寒,陽夫人的表情稍微有些僵硬,暗暗把袖子裏的峨嵋刺放回原位。  
  這位看起來最斯文柔弱的女子,其實武功在三人中最強。身為成昆師妹,謝遜師叔,陽夫人其實是位地地道道的練家子,隻不過外表最能騙人,被眾人當作溫室花朵保護起來。她隻是不好意思告訴韋夫人,這點兒三腳貓功夫,自己實在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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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經此一役,婦聯的三位女同胞友情更深一步,陽夫人感激小林奮不顧身為她出頭(雖然是多餘),也終於敢說兩句體己話兒來。一邊逛街一遍揣摩,許久才道:
  “韋夫人,用油脂混了珍珠粉堅持塗一塗,你麵上的傷……或許能……”  
  林一顰擺了擺手,笑道:
  “太麻煩,我自己又看不見,不在乎啦。”
  
  陽夫人見她不以為忤,心中一鬆,接著道:
  “你心懷寬廣自然甚好,但女為悅己者容,若是蝠王不喜……”
  
  俗話說婦有四德、士有百行,德言容工中,婦容雖隻排第三位,卻往往決定了女子是否能得到丈夫寵愛。幾百年後女性頂了多半個天時,容貌好壞依然在就職、婚姻中占有不小地位。  
  隻不過這些都是地球女性擔心的事,林小仙這等外星來客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拳一緊牙一咬,惡狠狠的道:
  “他敢不喜!!老子休了他淨身出戶!!”
  那表情,那語氣,簡直跟對付流氓時如出一轍。
  
  淨身出戶這個詞,現代常用財產被全部剝奪的離婚男士,但古代卻隻專用在《葵花寶典》等著作裏。陽夫人固然一愣,潛藏的兄弟們更是全身顫抖淚花閃爍芳心碎了一地。
  
  聯係起蝠王那慘白的臉色、國寶般的黑眼圈、風中淩亂的小身板,還有身上某些形狀可疑的淤青……
  
  從此,‘光明頂理想對象’‘賢惠溫柔情深義重’的韋夫人,由高層到基層,都化作了眾英雄心中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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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知識:囧,原意“光明”,形容明亮而通徹。
  
  因此明教也可以稱為囧教,光明頂則可以稱為囧囧頂。
醋的作用

  韋一笑不幸輕功太好,總是被‘能者多跑’的名義派下山出任務,好在光明頂陡峭險峻,高手如雲,是能找到的最安全所在,他才能放心讓把林一顰留下獨自出門。
  
  按照小別勝新婚的理論,蝠王每次出差回來都要閉關幾天,然後頂著兩隻國寶眼圈兒一臉幸福的出關,身上偶爾還殘餘著某些淡淡的可疑痕跡。光明頂上的眾光棍們為其鞠一把同情之淚的同時,又不禁暗自羨慕他豔福不淺。
  
  韋夫人悍妻之名,又有了另一層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曖昧含義。
  (林小仙:這一層我真是冤枉的,他閉關時臥床的可是老子啊,外表就是能騙人_)  
  這一天蝠王順利完成教主吩咐的任務,歸程時購買了超過自身體重的東西回到山上。內有各地特產零食、新鮮水果、調味香料、雜書畫冊、煙花爆竹等等讓人眼花繚亂的巨量手信,以期博得娘子開懷一笑。
  下屬們看著上司背著人高的簍子興衝衝的一路向山上飄,都低頭忍笑不敢做聲。  
  但獨守空閨這個詞一般總是和紅杏出牆成對出現的,韋一笑剛剛到家門口,就聞到一股飯菜香氣,院內一個年輕男人不滿的聲音高聲喊著:
  
  “老子不吃菜!大老遠來蹭一趟飯,我要吃肉,要喝酒!你做過的什麽鍋包肉、蔥爆羊肉、京醬肉絲統統拿上來!焦的黑的失敗品不吃,酸的淡的薄酒不喝!”
  蹭飯還理所當然提如此過分的菜單,簡直無恥之尤。
  
  女主人果然怒了,鐺的一聲想是敲了敲鍋勺:
  “周顛你懂不懂行情!這地方菜比肉難買多了!吃那麽多肉你也不怕上火!”  
  周顛得意洋洋的回道:
  “老子腹肌有力,天天通暢舒爽,才不怕上火便秘~~”
  
  “嘔……”
  “周顛該死!”
  “吃飯的時候講這幹什麽!”
  
  作嘔聲抱怨聲敲打聲並起,院裏的奸夫怕是有五六個人。韋一笑咧咧嘴角笑了,五散人齊活。  
  又聽得一個嘴裏塞滿東西的稚嫩的童聲響起,聲音甚是熟悉:
  “林姐姐你耐不住寂寞就這麽嫁人了,我一直以為你看上了爹爹,要做他填房呢。可惜了這手好廚藝,我也沒法天天吃到。”
  
  韋一笑臉上瞬間又黑了,殷野王這個小崽子說話總是這麽討厭,什麽時候跑到光明頂上到他家搗亂?
  
  院內的林一顰也很無奈,不知道他這是可惜吃不到她做的菜,還是可惜自己沒有後媽折磨。  
  說不得笑嘻嘻的道:“野王,你爹爹鷹王和蝠王平輩論交,你怎麽能稱蝠王的夫人做姐姐,這不是亂輩了麽。”
  
  小野王一臉得意之色,搖頭晃腦的道:“是林姐姐她自己要求我這麽叫的,和尚你不懂女人心思,我和她一輩,這樣不就有互通奸情的機會了嗎?”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輩分和奸情的關係,殷野王回頭對林一顰拋了個我懂你的眼神:“幹脆過三四年我加冠時,你就紅杏出牆嫁給我好了,我男子漢寬宏大量,不嫌棄你殘花敗柳、半老徐娘。”
  
  聽到殷野王的歪理和新學的這些成語,五散人噴飯捧腹,林小仙腦門暴起鬥大青筋:“什麽徐娘!什麽敗柳!你小子活膩歪了想去西天蹭飯?!”
  
  大勺一輪就要去敲他。手還沒落下,隻見牆頭翻過一個負著巨大行李的青影,迅捷無比的拎著出口不遜的小家夥,把他扔出牆外。
  
  林小仙見到翻牆之人,登時滿臉喜色,一個飛鼠撲跳上去摟住脖子直蹭,問題連珠價蹦出來:“總算回來啦~什麽時候上山的?順不順利?有沒有受傷?在外麵吃得好不好?”  
  韋一笑這廂還沒回答,周顛已經嚷起來:
  “這還有人看著呢就摟摟抱抱起來了,真不害臊,俺們要長針眼啦!”
  全不管是他們幾個閑人到家裏蹭飯,打攪人家夫妻相會。殷野王在外麵把門板拍的山響:“怎麽了怎麽了?我也要長針眼!!”
  
  一團混亂過後,男女主人和五大一小六個不請自來的客人總算一起坐下吃了飯,本著不能浪費糧食的原則才沒在飯桌上打起來。韋一笑不在家時她閑的無聊,以做魔藥的研究態度下廚消遣,樂得拿來蹭飯的人做試驗品,反正他們吃毒藥也死不了。肉憋茄、菜丸子、臘肉壽司卷,都是小林同學成功的主打產品。
  
  隻不過除了周顛,連說不得和彭瑩玉兩個都是酒肉和尚,筷來勺往好似刀光劍影,唯一沒武功的林小仙憑自己的本事根本吃不飽,全靠著韋一笑搶了來放進她碗裏。張中一直默默無聞,舉筷夾菜的動作看似平常,卻暗中擋下周顛等虎狼之爪伸到林一顰麵前。
  
  吃完飯賢夫幫娘子收拾碗筷,卻被小林按下去:
  “這夥人不能白吃,你跟他們一起猜拳,輸的幫我刷碗。”
  韋一笑見五散人果然樂嗬嗬的掄起袖子猜起來,看來是老規矩了,隻不知他們幾個把自己家當作食堂已有多久。
  
  猜了幾局,鐵冠道人又輸了。周顛直說他運氣太差,十次裏倒有八次是他刷碗。張中卻並不惱,端了重些的家什跟著林一顰去廚房,用的東西放在哪裏已是輕車熟路。林一顰小聲道:“昨天不是告訴你猜拳的訣竅了麽,怎麽又輸了?每次都便宜周顛幾個。”  
  張中搖了搖頭,笑道:“大概是我太笨,那四個一貫愛懶,就由得他們去吧。”看起來是他自己對幫廚很有興趣,倒是故意輸的樣子。韋一笑旁邊聽了,也沒作聲。
  
  等到吃飽喝足的人們抹嘴捧肚出門,隻剩下他們兩個,韋一笑才問道:“他們幾個常來?”  
  小林點點頭:“知道我無聊又沒法出門,特意來亂一亂。張中上次扛來的野羊還沒吃完,可惜沒冰箱,隻能讓他幫忙分開掛上做臘肉了。”
  
  這地方的肉很少像現代冷鮮肉店裏切塊稱好,都是半隻牛一隻豬的算,背回家自己脫骨。雖然有人按時送上門,但林一顰哪裏會用剁骨鋼刀處理動物屍體,這種任務向來由韋一笑完成,他不在家,就得找別人幫忙。
  
  林小仙見韋韋盯著牆邊兩隻泡菜壇子直瞧,笑嘻嘻的道:
  “送給張中一壇,心疼了?”
  “隻送他一個人?”
  “隻有他說好吃,說不得周顛他們都吃不來這味兒。”
  “……”
  
  韋一笑向來不挑食,沒什麽特別偏好。但林一顰指甲長全第一次下廚,問他想吃什麽,他隻點了泡菜一樣。因為小林曾經唯一一次做的泡菜,都被丟在了沙漠裏。這三壇愛妻牌泡菜,他倒看的比三箱寶貝還重。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做菜人之心意也。
  
  林小仙見韋一笑仍是不樂,拍了拍他肩膀安慰:
  “放心啦,給張中的是辣白菜,酸的那兩壇都給你留著呢。”
  (張)郎有情妾沒注意,遲鈍的小白不知此忠犬是愛吃醋,而非愛吃酸。  
  一回家就聽見老婆張中來張中去的,介於已有的‘假孕’事件,再加上這種種跡象,蝙蝠立刻暗中打探,得知鐵冠道人品行端正,從無勾引拐騙婦女的不良記錄。但因從小由寡嫂獨力帶大,對‘嫂子’這類女性有特殊好感。隔三差五就和其餘四散人到韋夫人那裏作客,名為蹭飯,實為幫忙照顧。  
  反思一番,蝙蝠頓時冷汗,最安全的地方也最危險,從風靡萬千少女、上到八十下到八歲得票率最高的逍遙二仙,到金發混血爽朗親切的謝大貓,無恥星人YY過的對象脫衣型男殷天正,還有隻乳臭未幹的小鷹虎視眈眈,光明頂竟然處處有可出牆的對象。
  
  居安思危,韋忠犬腦中警報大作,當即把什麽趁他不在送脫骨肉之類有機可乘的活安排給已婚的可靠手下,早就忘了他家那隻立誌將世界無恥化和將無恥世界化為目標生存著的古怪ET,除了他自己,哪裏會有眼光這麽特殊的男配存在。
  
  是夜,韋一笑摟著娘子,在她馨香的卷發上蹭來蹭去,看起來是心中有事,卻隻是不說。林小仙哪裏有耐心猜,直接出口詢問。韋一笑眼神往旁邊一飄,呐呐了半天才小聲問道:“……你怎麽從不挽發髻?”
  “啊?”
  “兄弟們問我……你怎麽總是姑娘打扮……”
  
  在許多文化中,婦女的頭發都被認為具有性感魅力,以致於結婚以後,頭發都要被遮掩起來,以避免引起他人的欲望。古代女子出嫁後便把頭發挽起來梳成各種發髻,“及笄年華”說的就是這回事。因此隻有未婚姑娘才放下頭發梳辮子,已婚女子頭發都是盤起的。韋夫人這樣結了婚照舊不盤頭發,也算是奇事一件。
  
  林小仙暈菜:“還以為什麽重大事件,這種小事也值得討論,你那些兄弟真夠八卦的。”
  韋一笑雖然看起來很不好意思,但仍然堅持打破沙鍋問到底:“為什麽?”
  “因為……因為……靠,因為老子不會梳!”
  
  林小仙最終還是露出了無知者無罪的無恥嘴臉,麻花辮子就是她會的最複雜發型了,哪裏會什麽結鬟、反綰、結椎這樣比新娘盤頭還麻煩的東東。看著韋韋露出點點期盼的眼神,隻能無可奈何的道:
  “我真不會,要不然從來不帶頭飾,沒地方插啊。”
  
  “我來試試。”韋一笑躍躍欲試,林小仙想起他十項全能,說不定真能成功,於是乖乖坐在鏡子前貢獻出頭發。
  
  張敞畫眉,蝠王挽發。
  
  此等閨房趣事倒是值得愛妻人士廣泛傳誦學習,隻不過……
  
  隻不過韋一笑是本朝人士,當然知道社會習俗如何,結婚這麽久,何以會有人問起才覺得自家娘子發式奇怪?
  黃銅鏡子模糊不清,小林同學沒有看到背後殷勤梳發的某人笑的無比腹黑得意。  
  過了兩天,韋一笑正式邀請了五散人來家吃飯,趁著林一顰在廚房裏忙活,把他們幾個邀進屋裏,笑嘻嘻的道:
  “兄弟我時常出門在外,多虧各位關照家裏,幾件土產不成敬意。”
  
  韋一笑隻跟外人才客客氣氣,熟人見麵絕對毒舌相向。他跟五散人關係向來很近,哪裏說過這等陰陽怪氣的客氣話?五個人見他笑得陰慘慘,都是背後發涼,隻怕他掏出來的東西是砒霜炸藥、毒蛇猛蟲。隻見他一瓶一罐的慢慢往桌上擺:
  
  “這是江蘇鎮江香醋、山西老陳醋、福建永春老醋、四川保寧麩醋、遼寧喀左陳醋……”  
  周顛讓酸味兒熏的直皺眉頭:“搞什麽,怎麽都是醋?”
  
  冷謙戳了他一下,朝韋一笑點了點頭:
  “明白。”
  拿了兩瓶醋拉著莫名其妙的周顛走了。
  
  韋一笑眼光轉到說不得和彭瑩玉那裏,兩個和尚拍拍腦門:
  “韋兄放心,小僧明白。”
  “嗬嗬,小僧也明白啦。”too
  
  兩人一人拎了一罐,笑嘻嘻的攜手出門去也。
  
  剩下張中一個,他進門時見到林一顰挽的新發型,心中已明白了三分,此時豈能不懂?愣了愣神,露出一絲難過,拱手帶醋而去。
  
  林一顰端了一籠熱騰騰的肉粒燒賣出來,見院子裏空空如也,客人一個也沒了。
  “人呢?都跑哪裏去啦?”
  韋一笑從屋裏出來,接過她手裏蒸籠,一本正經滿臉嚴肅的回道:
  “他們五個有緊急任務,我們兩個先吃好了。”
  
  ——————————————我是男配就這麽被解決掉了的分界線————————————  
  不知道冷謙回去怎麽跟周顛解釋醋的含義,反正周顛對以後去韋家蹭飯的機會減少十分不滿,當夜就寫了一副對聯趁黑貼在蝠王家門外。
  
  第二天天剛剛亮,門外便聚了一群人圍觀討論。
  
  韋一笑和林一顰聽到喧鬧聲出門一看,登時額頭青筋嘴角抽搐,隻見門外兩幅巨大字體,
  上聯:
  
【黑體】 “老婆如衣服”
  下聯:
  
【黑體】“兄弟如手足”
  
  衣服可換,手足不可斷。
  
  這幅意有所指的對聯瞬間風靡光明頂,可憐傳信鴿被興奮不已的眾教友指使得到處亂飛,蝠王一家的趣事簡直跟情景劇一般,簡直要出係列連續劇了。平日八卦的陽大教主卻對這對聯大大的不以為然,認為這是赤裸裸的毀謗和貶低婦女同誌們對革命的重大貢獻和犧牲。
  
  韋一笑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抬手要毀滅證據,再找出主筆人算賬。林一顰卻混不在意,嘿嘿一聲獰笑:
  “別撕,老子跟他杠上了,要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第二天一早,溜達到蝠王家門外的人赫然發現,對聯下接了方白紙,每行續了半句,意思卻是大改。
  上聯:
  
【黑體】“老婆如衣服,過冬的衣服。”
  下聯:
  
【黑體】 “兄弟如手足,蜈蚣的手足。”
 橫幅:
  
【黑體】 “誰穿我衣服,我砍誰手足”
 
  光明頂因此而沸騰了。
  
  大男子主義者和妻控們組成了兩個壁壘森嚴的陣營,互相以大字報攻擊辯論。創意一經激發立馬層出不窮,一時間洛陽紙貴,韋家對聯風格的大字報紛飛。
  
  在這種情況下,光明頂最高風紀長官光明右使範遙實在坐不住了,立刻下發第NNN號紅頭文件,明文阻止此等瘋狂行為。
  
  隻不過總CEO頂天乃是遠近聞名的妻控派,以他的思想為指導,這場辯論的結局可想而知。  
  這一天,光明頂日報隻有一版特號:
  
  “對聯!對聯!對聯!韋夫人行動了!韋夫人行動了!偉大的韋夫人!她繼承了光明頂妻控的悠久曆史和光榮傳統,悍妻們在這一刻靈魂附體!在這一刻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她不是一個人!偉大的韋夫人萬歲!大男子主義的沙豬們滾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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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1 on 01:57


ET複仇記

  幾天後,對聯事件的罪魁禍首周顛同學事敗,被蝠王叫出去‘單獨談話’,得了一枚烏眼青並丟了兩顆牙齒後……照舊大模大樣的去韋家蹭飯,還因為新丟了牙齒振振有詞的要求吃清淡軟爛的。  
  林一顰一直認為,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癡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所以在抱怨周某人厚臉皮的同時,也繼續樂顛顛的拿他做新菜試驗品。林一顰自來喜動好熱鬧,現在卻被迫拘在一處小小院落裏轉悠,考慮到山上清冷寂寞,韋一笑也漸漸默認了好兄弟們的如此‘捧場’。  
  冬去春來,海拔極高的光明頂上終於有了些許轉暖的跡象。閑不住的陽大教主看到春暖花開,熱血開始沸騰起來,想出了舉辦春季運動會的主意。他向來是想到什麽幹什麽的行動派,馬上提起禦筆,修書一封派人交給左右二使。
  
  高秘範遙和財務總監楊逍接到這信件,鄭重打開閱覽一遍,太陽穴立馬止不住的突突亂跳。上麵隻有一句話:
  
  “四月初一,比武大會。不得出現死亡重殘,其它你們倆看著辦。”
  
  上頭動動嘴,下麵跑斷腿。
  
  陽大教主總是心血來潮,但每次都當甩手掌櫃。籌辦、撥款、調人、場地、定規則、買獎品,各種瑣事他一概不管,還美其名曰尊重二使行政主動權。
  
  致使左右二使常常有種暴力衝動,想跳起來去狠狠抽打教主大人。但考慮到此人武功和嘴皮子一樣無敵,到時候打出增進教友團結、活躍練功氛圍、促進競爭意識等冠冕堂皇的幌子,再加上炯炯有神的大眼無辜瞪視,他二人一樣無法應對,隻能摁下怒火著手籌備。
  
  這等比武大會明教也辦過幾次,運行模式倒也熟悉,無非是:
  
  1、海選,淘汰賽發現潛力新人。
  2、新人八強和作為種子選手的高層們進入決賽。
  3、決勝負,選出最高、最快、最強、最佳新人、短信投票人氣最high等等,決賽參與者人人有獎。
  4、最後由陽大教主來場表演賽,該表揚的表揚該提拔的提拔,皆大歡喜圓滿結束。  
  總體說來,跟現在機關事業單位內部運動會差不多少。左右二使何等聰明,又怎會出絲毫紕漏動搖團結。因此明裏的賽程作者不再贅述,隻說其中洶湧激烈的暗戰。
  
  說起來這件事還是楊逍勾起的。
  
  想當年楊逍以弱冠之齡入教,人品武功卻超凡脫俗,深得教主器重。第一屆比武大會時,某位紅顏知己為楊逍的袍子上繡了圖案。比武當日,左使身形飄逸,白袍如雪,俊逸不可方物,袍角袖口的烈火紋翻騰跳躍,灼傷人眼,將少年的冷冽邪魅襯托的一覽無遺。
  
  從此左使豔名遠播,待範遙入教後,便並列明教兩大美男子。此後的比武大會,穿著繡個性圖案的白袍便成了慣例。女教友不消說,沒女朋友和老婆的單身男人若不想暴露自己可憐沒人愛的事實,就要求阿姨告奶奶的請女同胞友情幫忙。
  
  紅顏知己和不出門的家眷們使出渾身解數,既不能掩蓋白袍本色,又要出奇露巧,將繡工發揮的淋漓盡致,誓要將手藝印證當場。
  
  因此明裏是男人們比武功,暗地裏卻是女人們公開比試的盛宴。通知一貼出來,光明頂不管男女立馬興奮地熱血沸騰,練武的練武,磨針的磨針,一時間人仰馬翻,端的是熱鬧非凡。  
  比起她人的摩拳擦掌,林一顰得知這個隱蔽比賽的時候,卻被驚的呆立當場,半天做不得聲。  
  韋夫人出了名的賢惠,就是閑在家裏什麽也不會。
  
  偶爾做個家常便飯還使得,讓林小仙使針弄線,補個衣服都是歪歪扭扭如蜈蚣散步,還不如韋一笑的手藝。更何況是女工高段技術——刺繡?小林同學欲哭無淚,為了不讓韋一笑當眾丟人,隻能臨陣磨槍,拿了布頭手帕練起針線來。
  
  這一天謝遜回到山上,去找林韋二人聊天,正好碰到蹭飯的周顛,於是結伴去韋家。一進門,就看見林一顰擰著眉頭繃緊嘴角,手死死捏著一枚鋼針,往一塊仇人也似的布上重重戳下。謝遜一愣,立刻笑出一口白牙:
  “小林子,韋兄弟又怎麽得罪你啦,值得做小人紮他?”
  
  周顛搖頭,一副十分了解的樣子的道:“獅王孤陋寡聞了吧,她做燉肉的調料包呢,得紮的篩子一樣味道才能跑出來。”
  
  林一顰抽抽嘴角,把手裏的帕子藏在身後,決定一個月不給周顛做燉肉吃。
  “你們比武大會的袍子都準備好啦?”
  
  謝大貓點頭,喜滋滋的展開包袱裏的白袍,隻見背心一頭黃金獅子威武生動,鬃毛仿佛金黃色的火焰,和謝遜的金發相映生輝。
  “給家裏送了信去,不到半月她就托人帶給我。”
  
  林一顰閉眼深深吸了口氣,老公常年不在家還給他繡這勞什子,謝家娘子是真才實料的賢惠。林小仙決定比下不比上,向萬年剩男找點心理安慰。於是賊心不死的問周顛:“你呢?”  
  “早得了,冷麵鬼手挺巧的。都這麽久了,蝙蝠的你不會還沒弄好吧?”  
  連冷謙都如此萬能,林小仙下巴找鎖骨,頹喪萬分。謝周二人這才反應過來小林拿針做什麽生意,周顛不顧她上躥下跳的反對,搶過帕子欣賞韋夫人大作。
  
  謝遜對這後現代作品揣測了半天,不忍傷她心,遲疑的安慰道:
  “這個馬蜂(?)……繡的也挺好,就是……翅膀顏色有點重了。”
  
  周顛嚷道:“才不是馬蜂,你看這兩扇大耳朵,肯定是個豬頭。”
  
  林小仙orz狀萎頓當地,再起不能。
  蝙蝠的logo看起來像豬頭,青翼蝠王要改名做青耳彘王,她總算理解了怎會有人把蘋果畫成屁股,鴛鴦繡成企鵝。
  
  工筆動物不成,寫意山水總行吧?林小仙抱著神似形不似的念頭,挑燈夜戰繡了塊光明頂山峰的手帕。韋一笑心疼她紮手熬眼,打定主意不管繡出什麽都要誇讚,結束這場費神的戰鬥。但林一顰麵色暗淡,死活不肯交出這次的作品。
  
  中間一座高峰,旁邊兩個矮山包,山下一團亂草……看起來……太像蠟筆小新的大象了……(不知道這是什麽器官的純潔MM們請翻生理書)這等下流猥瑣到無敵的圖案,就算無恥星人也不敢繡在老公衣服上啊……
  
  這等驚為天人的技術,林一顰自然不願拿出去荼毒別人視聽,想求能者代勞,韋一笑卻不肯穿別人繡的衣服。
  
  於是四月初一的比武大會,在爭奇鬥巧的繡工中,蝠王隻著一襲素淨白袍。雖然技壓當場,以絕對優勢拿到田徑類冠軍,卻被刻薄的光明頂日報評為最差著裝獎(等同於老婆最笨獎)。  
  前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林小仙遠遠看著最佳著裝獎、人氣最高獎雙料得主楊左使,笑得一臉猙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你得罪了一個融合了女子、小人、穿越ET等基因的混合生物,信耶穌還是拜菩薩,都拯救不了你未來的悲慘命運。
  阿門。
  
  ————————————————————
  
  公元1322年四月底的一天夜裏,月朗星稀,平靜如常。光明頂巡邏小隊照常出任務,本著“沒有敵人也要小心火燭”的工作條例,在山上各處一一巡視。
  
  繞過“內有恩愛夫妻,半夜不許靠近十丈之內”的韋蝠王家,心驚膽戰的穿過喜歡在自己家練獅吼功的謝獅王家,在空無一人的鷹王小築旁邊的溫泉裏洗了把臉,就走到楊左使住的院子外。  
  突然,漆黑的庭院裏麵隱約有人聲出現。楊逍一人獨居,仆人都不住在這院裏,聽說這幾天他外出公幹不在山上,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偷左使的東西?
  
  巡邏小隊不敢擅闖,正要隔牆喝問,但仔細一聽這聲音,又一頭冷汗的齊齊閉了嘴。因為這是兩個男人在對話,內容節選如下:
  
  “求求你,別再用冷冽的目光讓我著迷,別再用殘忍的語言使我受盡苦刑,別再用這身子讓我動情……刺啦(扯碎衣服聲)”
  
  “你!你這混蛋!禽獸!放開我!”
  
  “別喊了,沒有人會聽見的。(激烈的吻聲)”
  
  “唔……放開……別……”
  
  “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我該拿你怎麽辦?看,你的身體比嘴巴誠實多了……”  
  “不要……不!別碰那裏!嗯……”
  
  “不要忍著,想叫就叫出來,你熱的快讓我融化了……”
  
  “別……啊~啊~~……”
  
  。
  。
  。
  。
  。
  
  如果說兩個男人間的這種對話還不夠振聾發聵,如果說這種事發生左使院裏、其中一個聲音分明就是左使也不夠聳人聽聞,那麽,最最令人難以置信的就是:
  左使居然是下麵的那個
  
  巡邏小隊滿頭黑線汗濕重衣,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的離開,除了颶風般的震驚,沒有帶走一片雲彩。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每天夜晚,左使院中就會傳出禁忌的聲音,從強奸,到逼奸,到誘奸,到合奸……左使大人居然毫無例外的做下麵。
  
  這個時代,好孌童的背背山行為隻能算抽煙酗酒泡夜店的一般惡習,也並不算如何驚世駭俗。但就像狼吃羊算正常,羊吃狼就是奇聞,壓人和被壓這絕對是兩種不同概念。英明神武武功卓絕絕不對任何人假以顏色的左使大人居然在下麵,這絕對是比911豔門照更加彪悍的大事件。  
  等到夜半床聲停止、院子的主人回到山上時,楊左使是個受的傳聞,已經在鋪天蓋地的推測和竊竊私語中傳遍了整個光明頂。
  
  對於一個從來沒有囧過的人來說,觀者最大的樂趣就是看他睜大不可置信的美目、震驚地皺起自生下來就是凜冽威嚴的眉頭、如冰霜一般完美的氣質坍塌破裂。
  
  我們無法揣測楊逍聽到這傳聞時的心情,隻知道防民之口勝於防川,無論他如何明察暗訪,也沒有找出幕後黑手。
  
  ————————————————我是真相大揭露的分界線———————————————  
  林小仙丟了帶來的所有穿越道具,百無一用的她根本和普通人沒有兩樣。但無恥星人畢竟還擁有一件稀世法寶:存著無數耽美廣播劇的掌門指環。
  
  好死不死,其中一部高H廣播劇裏,配受的那位聲優,其聲線跟楊逍極其相似。  
  這枚曆經百年仍然運轉如常的指環,當然有控製時間、外放等必備功能。至於為什麽巡邏小隊能聽懂廣播劇,在指環主人蕭羅莉的時代,中文drama早就取代舶來品,供無數不會日文的耽美狼流口水了。而OOXX這件事,無論過上幾百年也不過就那麽不要不要嗯嗯啊啊幾句。  
  林一顰趁楊逍外出公幹,調好了播放曲目和間隔時間,在指環上係了根絲線扔進他院中。等到該傳的都傳遍了,才假裝路過,若無其事的拉線收回罪證。一切都在青天白日下發生,精明如楊逍,也絕對想不到天下居然有如此奇物、如此陷害人的卑鄙手段。
  
  叫床門事件詭異無比,韋一笑雖心中疑惑,但林小仙矢口否認,他也隻能繼續疑惑下去。光明頂四大奇案之一就此成為千古謎團。
  
  自此,左使大人威信不複存在,加上他那驕傲涼薄的性子,眾人皆不服他管束也。  
作者有話要說:好啦,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維護世界的和平,貫徹愛與真實的邪惡,總算報複回去了~
所以說,寧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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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來自:

2009-05-11 on 02:05

波斯美女
  公元1322年夏天,光明頂上發生了一件真正值得紀念的大事。
  
  六月二十八,大暑。光明頂上突然來了三個波斯胡人,手持波斯總教教主手書,謁見陽教主。陽頂天親帥眾位高層迎接三位來使,以示鄭重。
  
  這信中言道:波斯總教有一位高層,是個娶了波斯女子為妻的華僑,他於一年前逝世,臨死時心念故土,遺命要混血的女兒回歸中華。總教教主尊重其意,遣人將他女兒送來光明頂上,盼中土明教善予照拂雲雲。
  
  對待華僑遺孤,祖國向來都是敞開懷抱。陽頂天當然是一口答應,請這位二代歸國華僑上山。因為她是個不到二十的未婚少女,除了眾位雄性高層外,陽教主還請了自己的夫人和韋夫人一起迎接,一如既往的顯示了婦聯主任對女同胞春風般的溫暖關懷。
  
  還沒見麵,林一顰就猜到,這位體現中波兩國友好往來、受到祖國熱烈歡迎的少女,大概就是遊戲裏美型度最高的女性、將來的紫衫龍王——黛綺絲。穿越到武俠世界不見一麵武林第一美女,絕對不亞於到埃及不看金字塔混晉江從不留言,這叫白來一趟。
  
  黛綺絲的外貌,原著裏是通過旁觀者的觀感來體現的:“高鼻雪膚,秋波流慧……那少女一進廳堂,登時滿堂生輝,但見她容色照人,明豔不可方物。當她向陽教主盈盈下拜之際,大廳上左右光明使、三法王、五散人、五行旗使,無不震動。”
  
  林一顰通過媒體見過無數名模和演員,混血美人兒也不過Maggie Q般融合了東西方人種的優點。想廳上這些人也常常走跨國商路,白種美女不是沒見過,應該不至於跟曼菲士見到凱羅爾一樣雷聲滾滾的驚豔(詳情請看雷祖漫畫尼羅河女兒)。實不知黛MM如何傾國傾城,才能把一眾見多識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英雄豪傑一起鎮住。
  
  百般猜測不得,待林小仙直麵真人、驚的眼珠都要掉下來時,終於知道了什麽叫做聞名不如見麵,曆史沒有真相。
  
  黛綺絲很完美的擁有波姬小絲般的完美麵龐、妮可基德曼的冰雪氣質、少女的清純融合熟女的性感……諸如此類的絕世美女一般特征,保證你隨便點開篇萬能女主文就能看到更多排比。  
  但真正令人風中淩亂、目瞪口呆、難以移開視線的……
  。
  。
  。
  。
  。
  。
  。
  。
  是她英超寶貝喬丹般的驚人三圍。
  
  黛綺絲MM初來中原,仍然身著波斯夏季傳統服飾。膚如凝脂的頸項一直向下延伸到初露端倪的波濤洶湧,一截雪白蛇腰在朦朧的薄紗映襯下,越發婀娜多姿。175CM以上的模特身材,讓她比中原美人多出了性感美腿一項致命誘惑。
  
  林小仙流著口水死死盯住黛綺絲34F(至少)的傲世胸圍,非常清晰的聞到了方圓十丈內空氣中一股絕對霸道濃烈的味道。哦,這當然不是狐臭或者香水,這種味道叫做——雌性荷爾蒙。  
  我國出土於新石器時代的女性雕像,是很國際化的豐乳肥臀。但自從有文字後,乳房就變成隱私,幾乎不再被任何資料描述提及。即便是鋪排華麗、對女性身體詳盡描述的《洛神賦》,在寫完手、皮膚、頸、牙齒、眉毛、眼睛後,對乳房和臀部也吝嗇的一字未提。
  
  秉承如此傳統,金老也從沒在著作中提及三圍問題。
  
  所以,其實,真相是這樣的:這個沒《花花公子》和《男人裝》的保守年代,如此驚世駭俗的身材和性感服飾,盈盈下拜這樣需要全身皆動的姿勢,會暴露多少前所未見的美景?當然會讓在場長著眼睛的男人如雷轟頂,目瞪口呆。
  
  在動物界中,雌雄荷爾蒙會讓同類雄性如癡如狂,為得異性青睞,以性命相搏也絕不遲疑。傾國又傾城,盡在荷爾蒙。萬幸在座的英雄已經進化為最高級靈長類動物,努力以禮自持,才沒出現潑茶碎盞、伸手試探等無禮行為。
  
  還沒獲封龍王封號,黛綺絲十丈荷爾蒙群殺的絕技已初露端睨。不管已婚未婚,都不免多瞧幾眼。韋一笑視力和性向均正常,就是忠犬也不能免俗。隻可州官放火,不可百姓點燈。林小仙擦幹淨口水,伸手在他後腰狠狠掐了一把,蝠王立刻悔悟,端坐收神,眼觀鼻鼻觀心。  
  一陣寂靜過後,除了範右使仍在出神,眾人已勉強恢複常態。陽頂天大是遲疑,如此禍水,對男女比例完全失調的光明頂來說絕對是禍不是福。但覆水難收,教主金口玉言答應下來,隻能無條件接收。
  
  看著旁邊三個波斯使者得意的神色,陽頂天氣憤憤的心道:你們總教有波霸美女,難道我們這裏沒極品帥哥?
  後來婦聯婚介所——鵲橋會的建立,此時就在教主大人的爭鬥之心中萌生出來。  
  —————————————我是武林第一美女是大波波娃的分界線————————————  
  黛綺絲初次亮相,就立刻獲得了光明頂偶像的寶座,這位波斯豔女從此在總壇住了下來。當晚光棍們激情難耐議論紛紛暫且不提,我們隻說犯了點小錯誤的蝠王。如此美女,連身為同性的林一顰都忍不住眼睛脫窗口水滴滴,又怎能責怪韋一笑多瞧了兩眼。但千裏之堤毀於蟻穴,韋夫人決定嚴肅處理,以正視聽。
  
  韋一笑同學純良的很,自覺問心無愧,也沒把此事放在心上。豈不知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家有悍妻,不能善了。當晚結束了歡迎宴席,兩人回到家中洗漱完畢,林一顰就鬼鬼祟祟的消失了。  
  此人舉止向來出乎意料詭異莫測,韋一笑並沒在意,照舊盤膝坐在床上,氣出丹田,運了三遍周天。練畢收功,臥室門當當兩聲輕響,聽外麵腳步聲分明就是自家娘子。純良的忠犬有點奇怪,不知她敲門是何道理。待吱呀一聲門開,看清楚來人裝束後,韋某人一個趔趄幾乎從床上摔下來,差點兒走火入魔吐血身亡。
  
  隻見林小仙上下纏了兩條薄紗,看起來跟敦煌壁畫裏的露臍裝飛天絕無二至,鏘鏘鏘~~鏘鏘鏘的跳著清涼肚皮舞旋了進來。32C雖然比34H差了不是一兩號,但畢竟別家美景如雲煙,老婆還是自家的好。蝠王慌不擇路逃竄到椅子背後,臉色已和醉酒一般。
  
  “嗯哼~~韋韋,你喜歡這個調調就早說嘛~~我也喜歡角色扮演哦~~”
  
  韋一笑根本不敢搭話,偷瞄著門縫窗框研究逃亡路線,林小仙眼睛一眯,笑的花枝亂顫:“敢跑,信不信老子就這麽穿著在光明頂上搜一圈找你?反正夏天涼快不怕感冒。”  
  考慮到無恥星人的人品,這可能性確實不小,韋一笑不敢再跑。
  
  中山狼故意以白皙皮膚和玲瓏曲線誘惑,可憐賢夫被冰火兩重天苦苦煎熬。半年多來苦心飼養才恢複如初,如今反過來變成摧毀理智的最大武器。韋一笑咬著牙擠出一句話來,聲音已是忍耐至極的暗啞:
  
  “……別這樣,我不是故意的。”
  “可以理解,男人嘛。所以我來滿足你合理合法的幻想啊~”
  “我沒幻……”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桀桀桀~~~~”
  
  無恥星人一臉淫笑,朝著瑟瑟發抖的小蝙蝠撲去。
  “你別過來,你,別這樣,我要叫人了!”
  “你叫呀,你叫呀,你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你就乖乖從了老子吧~~~~”  。
  。
  。
  
  以下情節少兒不宜
  
  。
  。
  。
  
  蝠王又閉關了。
  而且時間是史無前例的久。
  
  原因出自哪裏,眾人都是心知肚明。再不敢與蝠王提起別的美人外,與他交好的兄弟下屬,都暗暗籌劃弄些滋補藥材送去。不然長此以往,明教法王就要因過勞死而三缺一了。  
  林一顰雖覺該進補的絕對是她自己,但說起角色扮演,除了這次的露臍舞娘,後來此無恥星人還陸續出了護士MM、誘惑教師、製服短裙等等係列,徹底忘記了自作自受四字如何寫法。韋一笑,繼續有點痛苦但絕對快樂著的婚內生活。
  
  ———————————————美女誰也不理的真相分界線———————————————  
  我叫黛綺絲,一個美女。
  一個所有男人都覬覦,所有女人都嫉妒的絕世美女。
  做女人難,做美女更難,而做個絕世美女的難……
  算了,那些傷心事不提也罷。
  
  最過分的是,我美的這麽慘絕人寰,卻被迫做了什麽波斯聖女。要不做一輩子老處女,要不上烤架當BBQ,二擇一必選。難道美女就沒有人權?美女就沒有喜怒哀樂沒有夢想沒有尊嚴?啊?  
  我很不快樂,我的不快樂源於我的出眾,我不甘心命運對我無情的嘲弄,但也隻能裝作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可我那妖媚性感的外形和冰清玉潔的氣質,讓我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被眾人的目光無情地揪出來。整日被周圍的男人們進行情感上的攻擊,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不能再這樣下去,我要逃跑!
  
  因此到明教中華分會當間諜,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想黃種人長的都不怎麽順眼,應該會減少我可看而不可得的痛苦。我挑這一身大膽張揚的衣服,也許是懷著某種不可告人的惡意:我痛苦,最好別人也同樣痛苦,這樣我會輕鬆一些。
  
  進入大廳的時候,我果然成為焦點。但以前的想法有點錯誤,黃種人也有比較迷人的,特別是這群人眼睛裏雖有驚豔欣賞,卻並沒流著口水撲上來抱我大腿(不過,有個臉上有疤的女人嘴角倒有些可疑的液體)。
  
  但那一點點感動過去後,我的完美氣質發作,又覺得不順眼了。這群男人臉上怎麽都有兩團紅圈圈?太俗氣了!太難看了!好吧,這位教主的紅團子,還勉強能算作親切。但他右邊那個男的(右使範遙也),明明長的不錯,身高也夠配我,可都讓紅團子毀了!
  
  飯卡:美女,這是高原紅,光明頂海拔高紫外線強,是不可避免的。
  
  黛綺絲:我是個完美主義者,完全不能忍受一丁點瑕疵,出局。
  
  飯卡:好吧,左邊那個,冰肌玉骨的那位,他常常出門又護膚有方,沒有紅團子啊。  
  黛綺絲:他基本沒看我,不看我的男人不是男人。
  
  飯卡:……左使隻是有點背背山傾向,但他沒練葵花寶典,將來還是有回轉餘地的……  
  黛綺絲:一會兒彎一會兒直,當自己記憶金屬啊,出局。
  
  飯卡:呃,還有個沒紅團子的。那個流口水的女人旁邊,臉色慘白穿青色衣服的那個,他天生麗質怎麽曬都曬不紅的……
  
  黛綺絲:還沒我高,出局。
  
  飯卡:(- -+怒,敢諷刺韋韋,你等著,我讓你下垂到直不起腰來……)
  
  所以,曆史的真相是這樣的:範遙和其他光明頂教友始終追不到黛MM,是因為波斯美女討厭高原紅。黛綺絲後來總是裝老婆婆,是因為後娘的惡毒和地心引力之強大不可違抗,34F大波波娃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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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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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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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2:24

浮雲居

黛綺絲的到來讓光明頂婦聯組織擴大到四人,從此夫人們打麻將鬥地主的時候不再有三缺一的遺憾。可惜範右使的運氣就沒這麽好了,苦心孤詣為美人寫詩送花,都石沉大海沒回音。
  陽頂天幾次試圖拉線做媒,都被黛綺絲冷著臉推得一幹二淨,右使就差背著古箏去美人樓下彈琴通宵唱情歌了,可見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帥哥也不例外。
範遙沒有接受好哥們楊逍的護膚保養方法,為了貼近最高領導的形象曬出了高原紅。第一次政治目的毀容成為了他個人幸福的絆腳石(第二次就是最著名的玉容俊麵甘毀傷,潛入汝陽府做了十幾年最沒必要的臥底)。
  不知道多年後見到楊逍英俊如昔有財有女,孤獨終老的範遙說出“哥哥一點兒也沒見老”這句話時,羨慕的同時,心中是否有絲悔不當初。
  黛綺絲芳齡不到二十,但既不是目中無人的羅莉,也非胸大無腦的花瓶。她積極主動參與夫人們的各種聯誼活動,從中得到了許多有價值的信息,比如中土明教的各種細則,陽大教主的妻控傾向,進而知道了謝遜是陽夫人師侄這層關係。
  陽頂天這個教主,並不是天天八卦就沒別的事做的。
左右二使擁有天地風雷四門直屬係統,地位儼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殷天正經營中原已久,是南方明教勢力的實際主宰。
  陽頂天在極短的時間內接連封了三法王、五散人,又建立了教主直屬軍隊金木水火土五行旗,都可以看出他分散教內派係結黨力量的苦心。而謝遜超然於派係的人望和獨善其身的坦然態度,都讓年過半百的陽頂天有了某種傾向。
  黛綺絲敏銳的感受到了這種傾向。
於是謝遜在某次意外的食物中毒事件中病倒,黛綺絲以“嫂子不在光明頂”為理由,衣不解帶的照顧了病貓一個月。謝大貓文武雙全智謀出眾,唯有一樣不太符合硬漢作風——就是心太軟,人家對他的好處是一定感動並牢記在心的。病愈後立刻認了小黛作義妹,當然,不是紅顏知己的好妹妹那種。
  黛綺絲看人很準,這一注她壓對了,若不是後來成昆造成的綠帽意外,謝遜確實是陽頂天的法定接班人。
  溪雲初起光明頂,山雨欲來風滿樓。
  當然,這些隱性政治事件跟我們遲鈍的女主林一顰基本沒有任何關係。因為韋一笑除了跟五散人走的比較近外,基本屬於無黨派人士,又因為背景、氣質、健康和某些特異的飲食習慣等容易造成非議的自身問題,一開始就被排除在了風暴中心之外。
  隻不過這些常人看來“影響仕途”的難處,蝠王並不放在心上。隻要革命有望、娘子健康,無論插曲如何囧人雷人,社會都是和諧的,生活肯定美好的,娘子也沒必要為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多費腦細胞。
  不過韋夫人最近也有些煩心事,八月初,右使範遙單獨請她喝了次茶。林一顰本以為帥哥是為了打聽心上人黛MM的愛好、星座、血型,誰知人家公事公辦,茶還沒涼就直接告訴她,給賣身的家仆發工資嚴重擾亂了光明頂的經濟秩序,影響了大局穩定,破壞了其他小家庭主仆的團結。
林一顰被這三個突如其來的大帽子扣暈了。她每月發給仆人一兩銀子,是按照寧榮二府給大丫鬟的待遇。這個月收入在元朝西部偏遠地區,即使是自由人也屬於很高了。一碗水端不平,其他院子裏的仆婦童子隻包吃住,又怎能安心幹本職工作?
  林一顰本來隻想給為自己家服務的人勞動所得,並沒想超越時代進行什麽人權自由主義教育,誰知還是在集體中造成了壞影響。
  財政工作本來是楊左使的本職,但他和韋夫人有些曆史問題不方便出麵。沒有直接下發紅頭文件,而是請了好兄弟範遙私下跟她詳細解釋原委,也算仁至義盡了。韋夫人理解領導的難處,垂頭喪氣的回家給保姆們發了遣散費,從有錢有閑的地主婆階級一下降成了成天操勞的黃臉婆,獨門獨院的私家別墅變成了家務噩夢。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半個月後八月十五的中秋聚餐上,又發生了一件囧死人不償命的糗事。
  中秋節象征家庭和睦,在提倡男女平等的光明頂上,自然不會發生女士不得上桌的陋習。別管吃的是什麽,英雄們的聚會從不會少了酒這種飲料,連家眷席也放了些花雕、桂花應景,月團圓人團圓,一時間斛籌交錯,氣氛很是熱烈。
  韋一笑同學很清楚他老婆酒品之差,絕不能讓外人看到,因此韋夫人不勝酒力早就由蝠王暗中傳達了,明教也沒有那種非要向女人逼著敬酒的敗類,所以林一顰喝著茶水自由自在的吃得臉頰鼓鼓。
  然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光明頂新人黛綺絲卻未得知這一消息。於是按照禮多人不怪的中原應酬原理,家眷席上黛MM入鄉隨俗的向幾位嫂子敬了杯酒。韋一笑一時不查沒能及時阻止,林小仙毫無自知之明,一杯薄酒下肚,不一會兒眼神就開始渙散了……
“小黛~~~”
  “嗯?林姐姐你臉好紅,要不要去休息……”
  “不要!你聽我說,以你的雄偉實力,必須要誓死對抗地心引力這個邪惡的敵人!”
  “??”
  林小仙的齷齪思維迸發出了某種邪惡的舉動,從椅子上一歪,黛綺絲趕緊扶了一把,誰知此人順勢一頭紮進了美女溫暖柔軟的胸懷裏,並冒著在波濤洶湧中窒息的危險,把主人抱了個死緊,推都推不開。還沒等光棍們羨慕這等齊天豔福,林小仙蹭了蹭黛綺絲的美胸,嗚嗚哭訴起來:
“小黛,我太冤枉了,兄弟們總是誤會……”
  “老子又不會武功,怎麽可能那麽強?什麽閉關……”
  “明明是我天天被蝙蝠折騰的要死要活嘛 ~~~”
@_@ @_@ @_@……
  我是以此類推,被真相震驚的眾英雄
  @_@ @_@ @_@……
  在眾多“原來如此,還真看不出來”的恍然而佩服的眼光中,可憐蝠王尷尬羞慚到幾乎自爆經脈,隻恨沒有時空倒流機回去堵上罪魁禍口。一把將無恥ET從滿麵通紅手足無措的黛綺絲那裏拽出來,二話不說瞬間轉移了。
  光明頂四大謎團之一的蝠王閉關之謎,就此大白於天下。
  當光明頂小報再次被各種曖昧的花邊八卦布滿時,兼任風紀部長的範遙覺得這種不正之風實在不能再放任下去了,於是跟陽頂天匯報說,光明頂山下十幾裏處有一片綠洲叫做浮雲海,碧波蕩漾氣候宜人,韋夫人身體不好需要休養,不妨偕同韋蝠王移居彼處。眾人皆覺得範遙管來管去管到別人閨房之中,甚至以此排擠蝠王,未免有失小節。
  韋一笑本人卻不以為忤,高高興興帶著老婆下山去了。林一顰乖乖聽話,一是因為酒後失言心虛,二是薪水事件造成的家務壓力,第三就是範遙將浮雲海說成了人間天堂。
  可下山後見到實際情況時,林小仙殺人的心都有了。右使當時信誓旦旦的如此描述浮雲居:
“遠離鬧市喧囂,盡享靜謐人生”——偏僻地段
  “回歸自然,享受田園風光”——荒郊野外
  “超大綠化,滿眼綠意”——一片斑駁草地
  “絕版水岸名邸,上風上水”——旁邊有兩個湖
  “緊鄰軍政核心區,安全生活觸手可及”——遠處是五行旗訓練場
  “擁抱自然,生機盎然”——野驢散步,偶爾有狼出沒
  “簡約生活,閑適安逸”——買個菜需要跑幾十裏
  “個性化戶型設計,緊跟時尚潮流”——一座樹屋
  林一顰默念三字經,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範遙,如果你從明教失業了,我雙手雙腳推薦你去賣房地產,你令堂的太奸詐狡猾了吧!!!”
  雖然被騙下了山,但好歹房子不用貸款。林一顰畫了設計圖交給韋一笑,請了厚土旗和巨木旗把樹屋修整一新。樹上的閣樓做臥室,樹下活動室和廚房,還加裝了樓梯,全部隻花了請兄弟們吃飯的銀子,可見封建社會至少有一樣好處——住的起房。  

安頓下後,林一顰看著錯落有致的新家頗有幾分得意。
  浮雲海雖然偏僻,但擺脫了高原反應和嚴酷氣候,許多藏羚羊、犛牛、黃羊等動物在附近活動,確實很適合人類生存。而且小戶型打掃方便,生活區離地幾米遠離危險動物,安全度很高。
  更重要的是遠離了八卦人群,隱私不再天天暴露在人前。(不純潔的同學可以猜到,這就是說大點聲也沒什麽啦~)
  ——————————————我是天天努力光陰似箭的分界線—————————————
時間:三個月後的一天晚上
  地點:浮雲海,蝠王家的樹屋
  人物:恩愛夫妻一對
  林一顰懶洋洋的趴在韋一笑懷裏,沮喪道:
  “韋韋,我要得老年癡呆症了。”
  “什麽症?”
  “癡呆,長期不跟人交流大腦退化。這個月除了你,我隻見過周顛一個人類,而且最近報紙都不給我送了!每次送報的來我都請他們吃點心,難道上次忘了給小費?可惡……”
  “嘻嘻,沒了娘子你,也沒什麽重要消息好寫的。來源匱乏,他們不是故意的呦。”
  韋一笑心道最近光明頂暗流洶湧,搬下山就是為了遠離是非。沒我的命令,你給多少小費也不會有消息送來的。腹黑的蝙蝠若無其事笑嘻嘻的轉移話題:
  “不就是今天鬥嘴輸給周顛,有這麽難過?”
  “靠,我原來跟你吵也不會輸的,現在居然連這家夥的話茬都接不上。而且,你不覺的我記憶力越來越差?說了上句忘下句。今天就炒了兩個菜,一個忘了放鹽,另一個放了兩次醬油,我自己都吃吐了。”
  “我覺得挺好吃的,周顛也吃了不少啊。天氣好了我帶你去且未逛逛街吧,或者請婦聯團來聊天打牌?”
  “不要,我懶的動,最近怎麽睡都睡不夠,而且又胖了。看見黛綺絲的小蠻腰,還不夠鬱悶的,也沒見她運動啊……”
  “她是腦子動的太多。你沒胖,這是天氣冷了衣服穿的多,根本看不出來的。”
  韋一笑同學立場堅定的表達了對娘子身材的信心,並羞澀的承認軟呼呼的抱著舒服。林小仙低頭捏了捏自己腰上養出的棉花糖肉肉,再戳戳韋一笑沒有一絲贅肉的腹肌,覺得這話一點兒安慰效果也沒有。
  眼看林一顰整天失魂落魄發呆,韋一笑還是向婦聯的三位夫人小姐發了請柬。王難姑下山時順便抓了老公作陪,多日不見,林一顰覺得連胡青牛的兩瞥小胡子都親切了許多,忍不住問了問:
  “神醫啊,你會不會配減肥藥?或者針灸減肥?中藥泡澡瘦身?”
  胡青牛臉皮抽搐了兩下:
  “你當我蒙古大夫?吃那麽多還天天不動彈,知道豬怎麽胖起來的?”
  “我最近就是不想動,更不想節食,有沒有吃一粒減一斤的方子?”
  “= =+ 難姑有吃一粒包你輕上西天的方子,效果不好全額退款。”
  說歸說,身為蝠王家專職家庭醫生的胡青牛,還是給林一顰例行檢查號了號脈。神醫剛開始還懶洋洋的不當回事,但一會兒臉色就變了。韋一笑本來端茶倒水的招待客人,看見胡青牛診脈時嚴肅的神色,立刻緊張起來。
  胡青牛臉上浮現起疑惑、為難等神情,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神色極其凝重。婦聯團本來嘻嘻哈哈,這時卻立刻安靜下來。韋一笑覺得渾身血液慢慢變涼了,一時竟不敢出口詢問。胡神醫最後撚了撚胡子,一句話擲地有聲:
  “麻煩大了。”
  “到底生了什麽病?”
  “我處理不了,不負責。”
  “方圓百裏除了你還有誰能看病?你不負責誰負責?!”
  胡青牛挑挑眉,回頭看了火急火燎的韋一笑一眼,難得笑得猥瑣:
  “韋兄弟,這次我真不負責。這裏麵是小蝙蝠,可不是小青牛哦。” 
 
作者有話要說:呃,我在考慮結局。然後不停的被自己雷到。
最後小呆告訴我,世界上最雷的結局,就是坑了。
於是我回來填坑。
PS,元朝沒有麻將紙牌,但有我們有穿越女
PS,海拔太高,會造成精子活力低、受孕率低、胎兒畸形率高,所以光明頂上不適合新生命的誕生,老陽一直沒孩子,估計有這個原因。
再PS,懷孕期孕婦由於生理心理雌激素分泌等等的巨大變化,往往會智商降低記憶力下降等情況。所以並不隻戀愛的女人會弱智
修改,浮雲居,一切如浮雲說實話,明教的很多政治鬥爭雖然是隱形的,但脈絡非常清楚。飯卡我雖然是明教fan,也不能否認他們都是有野心的英雄。不過我最喜歡還是他們義氣相投的革命理想和人格魅力,所以諸如此類的爭權奪利就模糊化一筆帶過好了。
據多方考證,光明頂應該就是青海和新疆交接處、可可西裏的布喀達阪峰,昆侖山右線的最高峰。這裏無論景色、海拔都很合適,而且山下兩個湖,一個叫太陽湖,一個叫月亮湖,真是日月共明,明教重地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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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注冊: 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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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2:32

天道酬勤

  韋一笑作為輕功絕頂的高手,一生不知多少次被讚歎為“淩虛飄行”“腳不點地”,但作為他本人,直到此時此刻,才有了這種不著地的飄然感覺。
  
  琥珀的寶石語是‘母子平安’哦。
  我們的戒指是琥珀,她喜歡的。
  
  蝠王就這樣一路飄忽著,時而左腳拌右腳,帶著如魔似幻的笑容,對每一個見到的生物重複一句話:
  
  “她有了孩兒,我要做爸爸了。”
  
  。
  。
  。
  
  新生命在荒蕪的地方向來受到歡迎和祝福。
  
  韋蝠王完全證明了“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百分之一的幸運”這條定律。沒有子息的陽頂天心情複雜,但仍然鄭重的送了賀禮——一塊金光閃閃的牌匾,上書“天道酬勤”四個大字,且給蝠王放了一年的帶薪產假陪伴夫人。
  
  胡青牛開始後悔這麽早就告知了韋一笑真相,他快被準爸爸的一千零一問煩暈了。  
  問:她應該吃什麽?不能吃什麽?要吃多少才夠?
  答:吃人類能吃的,不吃人類不能吃的,吃到她覺得不用吃了。
  問:要不要天天臥床?能不能出門?能不能見光?
  答:孕婦不是吸血鬼,也不是垂危病人。
  問:她喜怒不定,煩躁多疑,嗜睡健忘,為什麽?怎麽辦?
  答:正常現象,當服從之,安撫之,忍耐之。
  問:還有多久才會生?
  答:貓三狗四豬五羊六驢七馬八人十月,你覺得哪個合適往上套。
  問:生的時候怎麽辦?
  答:涼拌。
  
  在反複重申自己不是婦科大夫、對產科沒有研究、更加沒有生育經驗……等等道理無果後,胡青牛終於出離憤怒了。於是擺出了專家的嘴臉,鄭重其事的做出了提醒:
  
  胡神醫說,孕婦是一種世界上最脆弱的動物,隨時隨地無時無刻不麵臨著滅絕的危險,如果不以臥冰求鯉、彩衣娛親等二十四孝法萬般小心的伺候,就將麵臨著一屍兩命的後果。  
  於是韋一笑連夜把浮雲居裏所有家具的棱角鋸平磨圓,地板鋪上褥子,剪刀菜刀指甲刀一律沒收。為了阻止林一顰出門,下樹的樓梯都拆了。(除了林小仙,周圍的人類上下樹都用不著樓梯。後來在瀕危保護動物孕婦的怒吼下,又裝了回去)。
  
  胡神醫說,孕婦需要一種營養豐富、純天然無汙染、不含三聚氰胺的白色飲料,於是很久很久以後,這個地域的百姓間還流傳著一個傳說:曾經有一種速度極快的青色鬼魅,喜歡追著帶仔的母野羊、母犛牛奔跑。
  
  胡神醫還說……
  
  不要笑,當你深刻體會“我要做爸爸了”對孤兒的意義後,就會體會到蝠王背後燃燒著巨大的幸福火焰,完全樂在其中的心情。
  
  比之準爸爸的十萬分高興,準媽媽隻雀躍了小小一會兒。
  
  許許多多不曾考慮過的問題突然浮出水麵,比如她曾經因為痛經喝了無數湯藥,也許會影響寶寶發育;比如這時候醫療水平極低,孕嬰死亡率極高,如果發生難產,大小都是九死一生;比如林媽不在身邊,兩個人都沒有帶寶寶的經驗;比如時局不穩社會落後,寶寶怎麽入托、上小學、中學、大學、考研、找工作等等問題……
  
  林一顰,女,23歲,思維幼稚的古代大齡產婦,根本沒做好成為母親的準備。  
  心理壓力和巨大的生理變化,導致此人在懷孕初期出現許多不講理的言行。例如:  
  NO1
  “韋韋,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都喜歡,隻要能平安的……”
  “不許牆頭草!選一個!”
  “好吧,喜歡女兒,她肯定和你一樣卷卷頭發……”
  “人家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
  “所以爸爸都疼女兒對吧?”
  “對個頭!韋一笑,你有了女兒忘了她娘,你想見前世的情人什麽目的咩?!”
  “= =||| 好吧,我喜歡兒子。等他長大,我傳他一身武功……”
  “看看,還是暴露了重男輕女的真麵目吧,555我要抱著寶寶回老家”
  “…………”
  
  NO2
  “韋韋,如果我和你媽媽一起落水,你先救誰?”
  “當然是你,我沒見過我媽媽。”
  “好吧,那我和寶寶一起落水呢?”
  “寶寶在你肚子裏,要救也是一起救。”
  “生下來,分開後呢?”
  “(痛苦糾結中)……娘子,你知道我根本不會遊泳……”
  
  NO3
  “韋韋,如果難產,你要保大的還是小的?”
  “……(雖然肯定要大的,但前車之鑒,蝙蝠不敢隨便回答,苦思冥想萬全之策)”
  “(暴怒)我和寶寶都要沒命了,你做個決定怎麽這麽慢!等我們娘倆沒了再娶是吧?!”
  “……”
  
  NO4
  “韋韋,我千辛萬苦把寶寶生下來,卻要跟你姓,這太不公平了。”
  “(順從)跟你姓也可以啊,我都入你家祖墳了。”
  “沒誠意!這麽容易同意改姓,你是不是根本不在意它呀!”
  “……娘子,我姓韋是因為師傅在一片蘆葦裏撿到我,所以姓什麽真的不重要……”
  “哦,那寶寶到底姓韋,還是姓盧呢?”
  “…………”
  
  當韋一笑用準爸爸十萬個為什麽折磨胡青牛後,馬上被林小仙用無窮個沒有正確答案的二選一考驗。這就叫做現世報,來得快。
  
  不過小蝙蝠很快就給父親報仇了。
  
  這個寶寶完全繼承了蝙蝠的旺盛精力和ET的猥瑣人品,折騰本事一流,破壞力驚人。林小仙腳腫的穿不上鞋,白天吐的掏心掏肺,半夜又因鈣被中途劫持抽筋抽的呲牙咧嘴。
  韋一笑身兼數職,家務還好說,照顧孕婦卻沒有絲毫經驗。不知道什麽情況屬於正常,什麽情況必須警惕。偏偏兩個生手連谘詢的對象都沒有,急得堪比熱鍋螞蟻。
  
  就在這內外交困的危急時刻,婦聯領導CEO陽及時伸出了援助之手,介紹來一位全職月嫂,名叫細娘。
  
  細娘不僅家務萬能,最重要的是,她是位經驗極其豐富英雄母親。據其本人敘述,她曾經人如其名腰細如柳,但在生育過五個活蹦亂跳的寶寶後,噸位就直逼幼年大象。
  
  林小仙看到細娘比正牌孕婦還誇張的肚子後,就把‘產後肥胖’的通緝地位提高,和‘下垂’並列為人生最大的兩個敵人。
  
  韋夫人有了細娘的照顧,蝠王半夜衝上光明頂,猛砸胡青牛家大門叫急診的事才漸漸止息,雞飛狗跳的浮雲居總算安穩下來。
  
  ————————————————我是光陰繼續似箭的分界線——————————————  
  公元1323年一月,光明頂上設宴歡度春節。
  
  就在眾人熱烈討論蝠王的孩兒應該取什麽名字的時候,一個名叫韓千葉的青年的到來,打破了這和諧的氣氛。
  
  韓千葉是陽頂天當年仇人的兒子,陽頂天曾以一式“大九天手”擊得他父親重傷,跪倒在地站不起身。當時他父親言道,日後必報此仇,隻是知道自己武功無法再進,將來不是讓兒子來,就是讓女兒來。陽頂天當時答允,如何比試,由他子女選定。
  
  事過十餘年,陽頂天早將這事忘在腦後,此人的兒子竟然上山報仇來了。雖然來者不善,但此時陽頂天武功之高,幾已說得上當世無敵,除了武當張真人,誰也未必能勝得他一招半式。眾人並沒將這個貌不驚人的青年放在心上。
  
  哪知韓千葉以昔日約定擠兌住陽頂天,使他不能食言。又當眾說明題目,他竟是要和陽頂天同入光明頂的碧水寒潭一決勝負。此言一出,眾人皆盡驚的呆了。且不說碧水寒潭深不見底冰冷刺骨,最最重要的是……
  
  不僅陽頂天,光明頂上的英雄們全是旱鴨子,不比武,淹也淹死了。  
  這不可能的任務究竟該怎麽完成?
  
  左右二使,白眉鷹王,彭瑩玉和尚,平日均是足智多謀之士,當此難題卻也都一籌莫展。周顛急得抓耳撓腮哇哇亂叫:
  “誰!誰會遊泳!!快毛什麽的自薦!!!”
  
  聚英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半晌,人群後一隻手顫巍巍的舉起來。眾人心潮澎湃,滿懷希望的朝舉手之人看去……
  
  林小仙:“呃,那個……我會點兒狗刨,不過耐力不好……”
  
  陽頂天看著韋夫人初現端倪的身段,閉眼歎了口氣:
  “天意如此,我輸了。韓公子,陽某任憑你處置。”
  
  韓千葉冷笑一聲,掏出一把匕首對準自己心髒:
  “這是我父遺物,陽教主對這匕首磕三個響頭,往事一筆勾銷。”
  
  群雄一聽,無不火冒三丈。但眼前局勢已十分明白,韓千葉此番拚死而來,受了陽教主這三個頭後,勢必立刻以匕首往自己心口一插,以免死於明教群豪手下。陽頂天身為大派首領,這番屈辱,也隻能以自殺了結。
  
  就在這緊迫萬分的時刻,一個清脆婉轉的聲音響起:
  “爹爹,他人生了個好兒子,你難道便沒生個好女兒?這位韓爺為他父親報仇,女兒就代爹爹接他招數。”
  
  黛綺絲終於找到了出頭的機會。
  
  碧水寒潭一戰,黛綺絲一身淡紫色衣衫,當真如淩波仙子。水底之事無人知曉,眾人隻看到,韓千葉跳上冰麵時,除了胸前傷口,臉上流著兩條無休止的鼻血。
  
  當晚黛綺絲獲封紫衫龍王之美號,和鷹王、獅王、蝠王三位並列,三王心甘情願讓她位列四王之首。




很多很多年以後,許多垂垂老矣的明教徒還會抱著一種癡迷的態度,遙想當年光明頂上英雄如雲的情景:教主英雄豪邁,武功舉世無雙;逍遙二仙,風姿無匹;四大法王,紫白金青;五散人,五行旗,白衣勝雪,火焰騰飛……
那是一個偉大的時代。
江湖,從出生到滅亡,再也沒有哪一個教派能夠擁有如此多業藝驚人的高手,如此胸懷眾生的理想。
“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他們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武林中人,他們的目的不是天下第一,他們胸中燃燒的是修身治國平天下。
縱使後來紫衫龍王因歉種情,愛上了敵人韓千葉,範右使敗走情場黯然神傷……這些轟動一時事件大家也隻當插曲,因為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更驚人的理想。
那時候,他們風華正茂。
然老天是善嫉的,日中則昃,月滿則虧。就在這明教最最鼎盛的時刻,沒有人想到它在漸漸走向崩落。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細細出場,月嫂非友情客串也。
喜歡看喜劇結局的同學,可以認為“他們就這樣永遠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就此打住
有被撼到覺悟的同學,請繼續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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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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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2:37



七月十五

  就在黛綺絲和韓千葉成婚後不久,陽教主和陽夫人突然同時失蹤了。
  
  陽頂天是最喜歡把一堆毫無頭緒的事情全部丟給屬下,然後憑空消失的。但這種失蹤向來隻持續兩三天,他就會主動冒出來,笑著看左右二使暴跳如雷。
  
  所以一開始,大家以為這次又是例行翹班而已。
  
  但兩個月過去了,三個月過去了……
  
  眾人四處尋覓,仍然沒有陽頂天絲毫音信,光明頂上溫度驟降,人心惶惶。接下來黛綺絲被發現擅入密道,犯下重罪。當日聖火廳上群豪說的僵了,龍王當場破門出教,即日與韓千葉飄然下峰,不知所蹤。
  
  教主之位以下,以左使楊逍位最尊。但殷天正勢力最大,謝遜人望最高,還有掌握軍政實權的五行旗使,此時誰也不服誰,事情越來越糟。武林之中最大的教派,竟隱然有瓦解之勢。  
  局勢如此複雜,昔日教友轉眼間就要刀劍相向。林一顰身子卻日益沉重,夜裏翻個身都要人相助,韋一笑不敢稍離她片刻,隻怕有丁點閃失。
  
  ————————————————————————
  
  至治三年,五黃臨太歲,入春後就是大旱,夏至時太陽湖和月亮湖竟然比往年縮小了一半。幹涸的湖底無數鹽粒反著白光,龜裂出的口子長出了蔫蔫的雜草。
  
  遠處一聲悶雷般的巨響震撼了腳下土地,練武場上一股衝天火光,染紅了半邊天空。韋一笑滿懷心事,隻道是哪一方忍不住亮劍了。
  
  半個時辰後,謝遜提著隻鐵桶獨自騎馬來了。
  
  “烈火旗正和風雷二門放對呢,結果帶的東西出了岔子,倒先傷了自己人。”謝遜走進屋子放下桶,“我偷偷弄出來一點兒,你們倆肯定沒見過這怪東西。”
  
  浮雲居裏立刻充滿了一股濃烈的怪異氣味,韋一笑朝桶中一看,是些黑色濃稠的不明液體。當即皺眉道:
  “謝三哥,她帶著孩兒呢,你怎能把這麽危險的東西拿進屋裏?”
  
  謝遜摸摸腦袋,歉然笑道:
  “你瞧我,總是粗心。弟妹,三哥下次抓個小黃羊給你賠罪。”
  
  林小仙抖了一抖:“三貓,求你還是叫我小林子吧。你們四法王拜把子別來雷我啊!韋韋,把燈滅了,燒了屋子我們就得睡露天地了。這是石油。”
  
  林一顰足不出戶,竟然能一眼識出烈火旗的秘密武器,謝韋二人大是驚詫。  
  “沒什麽,這玩意兒還是我先發現的。本來想煉汽油回去開野豬的,結果不成功,隻能推銷給烈火旗做燃燒彈了。”
  
  林一顰指使謝遜把危險物品拿出屋子一百米,再遠遠投擲進去一隻火折子,鐵桶果然爆發出巨大的火焰,猛烈燃燒起來。
  
  “還有些副產品,王水硝酸什麽的,讓洪水旗的唐洋要走了。不過我不懂冶煉,莊錚到現在還抱怨我偏心眼。”
  
  “你先發現……給烈火旗和洪水旗?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怎麽回事?”  
  “哎呀哎呀,孕婦就是健忘。”林小仙悠然喝了口熱羊奶,“忘了告訴你,本人兼任五行旗技術指導。”然後得意洋洋的看著兩個法王臉色發青。
  
  原來一年前韋一笑某次出差在外時,林一顰偶然發現地表油礦,興奮至極妄想提煉出93#汽油來……結果當然是失敗。不過陽頂天知道後興趣十足,請林一顰無事時跟五行掌旗使交流技術,科學的提高武裝力量,當然一切都是在秘密中進行。
  
  “後來一些絕密文件不知怎麽泄露了,包括我的防曬配方。老子一不高興就炒了老板魷魚(其實是技窮),然後就下山造寶寶了。”
  
  韋一笑看著肩膀上未幹的眼淚和鼻涕的混合物,抽搐再抽搐:
  “剛剛還有個人,哭著抱怨我把她關在家裏,不告訴她消息……”
  
  “婚前條約補充款滴三十八條: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我可以瞞著你,你不可以瞞著我。”林小仙熟練背誦蝙蝠賣身契,再沒一點兒健忘的跡象。
  
  謝遜吐吐舌頭:“小林子你瞞的太好了,怪不得陽教主失蹤後,五行旗使誰也不甩,隻給蝠王一點麵子。我說四弟從不鑽營結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裏跑出個‘韋派’來?想是有人嫉妒編排了。”
  
  林小仙臉一板,努力挺了挺肚子,正色曰:“不錯,三貓,蝙蝠,你們誰想做教主?跟著我,有肉吃!”
  
  韋一笑和謝遜撫掌大笑:“林爺這是明珠暗投了,我們倆都胸無大誌啊。”  
  林老板仰頭挺肚正得意,突然臉色一變,哎呦一聲捂著肚子彎了腰。忠犬一頭冷汗,趕緊扶了她坐下,隻見林小仙臉都皺在一起,連連哀叫:
  “NND,這家夥竟然奪命連環腿踢我……”
  
  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惡人自有惡人磨。
  
  ———————————————————————
  
  謝遜不願卷入政治漩渦,打算回陝西老家避避風頭。如今浮雲海也不再安全,這次前來就是想邀蝠王一家同去。韋一笑想到謝夫人是過來人,娘子去謝家待產自然有所照應。想起謝無忌那毛茸茸的小腦袋,將要做母親的林一顰很幹脆的一口答應下來。
  
  五散人雖不舍韋家特色菜,但見林一顰連自己的腳麵都看不見,也隻能揮淚別好友了。細娘堅持要見到小蝙蝠出生,於是蝠王一家浩浩蕩蕩,帶著月嫂開拔出發。
  
  或許陽教主很快就會回來了,回來時他就會擺脫疲憊的神色,帶回他那沒心沒肺的笑容、八卦至死的態度、讓人振奮的一切。
  
  天空很晴朗。
  
  。
  。
  。
  。
  。
  
  韋一笑走在回謝家的山道上,步履輕快。他被她派出來買零食家用。
  
  謝三哥的師傅、陽夫人的師兄成昆今日來了,希望能從他那裏打聽到陽教主的消息。  
  三嫂很賢惠,小無忌可愛乖巧,讓她到這裏待產是對的。
  
  七月十五,見麵紀念日,求婚紀念日。
  
  他們在這一天相見;在這一天決定永遠在一起;這一天……
  
  幸福到銘心刻骨。
  
  “琥珀代表忠貞永恒,母子安康哦。”
  
  “我們的戒指是琥珀,她喜歡的。”
  
  她有了孩兒,我要做爸爸了。
  
  我終於有了家,有了家。
  
  待明年七月十五,我們,再去中原故地遊曆可好?
  
  。
  。
  。
  。
  。
  。
  
  
  我,林一顰,願意嫁給韋一笑為妻。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年輕或衰老,我將始終忠於你、愛你,尊重你,幫助你,直到我離開世界。
  
  。
  。
  。
  。
  。
  。
  
  
  “那一年七月十五,我師成昆到我家盤亙……待得醒轉時,我師父早已不知去向,但見滿屋都是死人,我父母妻兒,弟妹,仆役,全家一十三口,盡數斃於他的拳下……”  
  ————謝遜 《倚天屠龍記》第二版 第七章 誰送冰舸來仙鄉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近三十萬,我這個絕對劇情控,終於終於寫到了原著,謝遜這句獨白。
是的,林一顰實際上是原著人物,雖然,隻有兩個字。
請看評論區蝙蝠控最新長評《霽月難逢,彩雲易散》揭露作者邪惡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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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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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2:45

  
昔情難追

作者有話要說:
六月初的一天,飯卡做了個夢,然後哭醒了。一顰一笑誕生的時候,類別就是:黃粱一夢十年過,前塵往事皆成空。本來的結局,就是這樣。作為劇情控的我,這個結尾也更加貼切原著。就像陰麗華皇後說的,到這裏結束最好,幹嘛弄個天雷和諧結局?但是,可是這個故事寫了幾近半年,投入了太多感情,兩個主角,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二維人物,而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我真沒法下手寫悲劇了。中間按照原設定虐,最後給他們個幸福吧?我最後還是放棄了死忠原著控的堅持,屈服於感情。前文已經很清楚的寫了“在虐海中駛向幸福的彼岸”,還記得吧?這幾章,我寫的很痛苦,改了無數遍,哭的絕對不會比哪位讀者少。小龍女失貞,楊過斷臂,阿朱殞命,楊威利被刺,都是耍讀者嗎?飯卡我人品乏善可陳,但也犯不著幾次用冰塊消腫眼睛的代價,來求耍人效果。好了,喜歡貼合原著精神、不怕虐的親們,麗華皇後,下一章就是結局。跟我一樣受不了蝙蝠孤獨終老的親,請繼續繼續看,但要攜帶紙巾和避雷針。人生的不幸有許多種,幸福卻常常是類似的。所以看起來總是分外的雷,分外的狗血。感覺受到了欺騙、以至於憤怒到無法看完上麵這段話的同學,就看這句話吧:本文類別是輕·鬆。

  時間:至治三年,九月
  地點:聚英堂
  與會人員:楊逍 範遙 謝遜 五散人 胡青牛
  
  楊逍:獅王家中之事,大家都知道了。
  
  範遙:韋蝠王臥床兩月,如今醒來混混沌沌,什麽也不記得,連我教中事都不清楚了。(周顛:屁!)
  
  胡青牛:那一日他見到屍首,當場便走火入魔。我已使出傍身絕技,他能撐到現在已算老天眷顧。要是不忘,難保……哎,強極則辱,情深不壽啊……
  
  楊逍:成昆雖是陽夫人師兄,但這等滅絕人性的惡事,我們絕不能饒他性命。  
  謝遜:左使,成昆的事,我親手來做,不勞眾位教友相幫。
  
  楊逍:也好。(周顛:好個屁!)龍王破門出教,鷹王遠赴江南,如今獅王蝠王又遭此大難。我教一下少了四位法王,隻恐有亂。(周顛:亂的就是你!冷謙:閉嘴。)
  
  說不得:韋兄如今一身是病,林姑娘的事,我們還是暫且不要告訴他。
  
  彭瑩玉:正是,謝法王若是下山報仇,現任法王就隻有蝠王一位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待得教主歸來,我們再告訴他吧,一切大局為重。
  
  謝遜:不,什麽都別說,我一人就夠了。讓他留在光明頂吧。
  
  周顛:(暴怒)屁!屁!都放他媽的轟天大屁!!什麽都忘了,什麽一個人報仇,什麽大局為重,我瞧著你們那嘴臉就惡心的想吐!!韋一笑是不是個東西?虧他還帶著那勞什子戒指!小林子……她,她的琥珀都燒化了!她就白死了不成?!
  
  冷謙:周顛!都知道!
  
  周顛:我瞧他們都不知道!成昆是謝遜的師父,知根知底,謝遜一個人根本打不過他,不跟蝙蝠一起,怎麽可能報得大仇?
  
  謝遜:現在打不過,將來能打過。三年不成五年,五年不成十年,縱使我化作厲鬼,也要咬著他一起進地獄!
  
  範遙:胡青牛已說的很明白了,以他夫婦二人情誼,蝠王若是記起此事,非瘋既亡。周顛,你就這麽想看他們兩人一起去了?
  
  周顛:我不管!她,她笑著說回來時做了燉肉請我的……就沒了!人就沒了!韋一笑敢忘了她,我第一個跟他拚了!你們不說我說!
  
  謝遜:(雙眼血紅)說,說,說什麽?你跟他說什麽?說她被惡賊奸汙,四肢盡折?!說她給開膛破腹,肚裏的孩兒還沒見到天光就給害死麽?!!!
  
  張中:(抱頭)別說了!都別說了……
  
  …………
  …………
  
  楊逍:好了,既然多數都同意不告訴蝠王(周顛:我沒同意!),那我們務必要清除韋夫人留下的痕跡。否則蝠王睹物思人,說不定便能想起什麽。
  
  張中:你說清除什麽?
  
  楊逍:清除韋夫人在世留下的一切。一針一線,衣物首飾,連蝠王的戒指也不能留下。  
  張中:(怒起)楊逍!你敢再說一遍!她已去了,也給忘了,可你不能抹去她活過的證明!  
  楊逍:鐵冠道人,你剛剛已同意了,這時候又爭的什麽?
  
  張中:爭什麽?你這薄情薄德的畜生知道我爭什麽!(暴起)
  
  周顛:不錯!(同上)
  
  (左使與五散人鬧翻,亂鬥中楊逍打碎張中左肩)
  
  …………
  …………
  
  至治三年九月,光明左使楊逍下令,清除韋夫人在世一切證據。明教眾人,不管職位高低,不得提起韋夫人存在的任何事情,違者自斷一肢,驅逐出教。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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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冰火島
  
  張無忌(幼年):義父,我覺得這個人不如你英雄。你記得血海深仇,他卻什麽都忘掉了。  
  謝遜:你還小,有些事,不經曆不會懂得。有時候,我不知道,是像我這樣記得清楚更痛苦,還是像他那樣,什麽都沒留下,什麽都不知道更痛苦。
  
  無忌:他都忘記了,又怎麽會痛?
  
  謝遜:刻在骨頭裏的東西,怎麽可能忘的一幹二淨?真正幹淨的時候,隻有死後。我四弟,他一生再也沒開心過。
  
  無忌:義父,你們沒有勸他再找個妻子嗎?
  
  謝遜:鳥斷了自己的腳,又怎麽再找?那女子,我們都認得。
  
  無忌:如果我和人約定了莫失莫忘,永不分離,那麽這個人死了,我就跟她一起死。  
  謝遜:如果你已經和天下人約定了,一定要救他們於苦海呢?如果你發了誓,要為善除惡,即使烈火焚身也不退縮呢?
  
  無忌:……我不知道……這好像比死更難。
  
  謝遜:不錯,死掉是最容易的。天下所有人都會死,可天下又有幾個英雄?  
  無忌:他要是不忘,就會死嗎?
  
  謝遜:或許吧,強極則辱,情深不壽。他那時不死,緩過這口氣,卻比我強的多。  
  無忌:義父你也沒有死啊。
  
  謝遜:我沒有死,卻也失了約,二十年蹉跎,一事無成,隻為了找成昆報仇。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那時候的誓言啊……我四弟,卻是一直記得,做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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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頂
  
  楊不悔(幼年):爹爹,那個臭蝙蝠總是對您出言不遜,陰陽怪氣的,您怎麽從來不惱?  
  楊逍:爹爹曾經對不起他,現在想起那些事,也就不惱了。
  
  楊不悔:我不信!爹爹從來不會做錯事的,一定是臭蝙蝠不好!
  
  楊逍:當年,我也以為不會做錯的……現在看著你,卻覺得錯很了……(摩挲楊不悔頸上掛的鐵焰令)
  
  楊不悔:爹爹,是不悔的錯?
  
  楊逍:不,不。你娘給我留下了你,留下了鐵焰令。她不在了,我看著你,心裏總是暖暖的。可我當年掃的那樣幹淨,什麽也沒給他留下……
  
  楊不悔:所以他現在總是冷?
  
  楊逍:不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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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濠州
  
  張無忌和周芷若大婚前
  
  周顛:說不得,大家都高高興興準備教主婚事,你怎麽跟死了親媽似的?  
  說不得:哎,當年,他們二人也在這濠州成婚的。我那隻袋子,也是他二人那時送的,如今也碎了,……
  
  周顛:還提這幹嘛,這麽多年他都沒想起她,我算知道了,什麽發誓都是放屁。  
  說不得:周顛,你還不能原諒他?你瞧他這幾十年,哪裏有一天痛快過。當年婚禮上歡歡喜喜的人,胡青牛、王難姑,還有他可憐的妹子青羊,如今全都慘死,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彭瑩玉:韋兄這兩天是越來越怪了,看見那些紅燭燈籠就癡癡望著,腿都拔不動。隻怕大禮上要出岔子。
  
  冷謙:支走。
  
  說不得:冷兄說的對,我這就請教主把他派出去,拿東西也好,送信也罷,總之別讓他在這傷心地呆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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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禮前)“張無忌生怕陳友諒、宋青書奸心未息,乘機為害,當下派韋一笑為謝禮使,前赴武當,……囑咐他上武當山拜見張三豐,……須待婚禮結束,宋遠橋等回歸武當,再行告辭。”  
  ————《倚天屠龍記》第二版 第三十四章 新婦素手裂紅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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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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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2:52


韋一笑自傳

  我的名字是韋一笑。
  這個名字是撿到我的人起的。
  很多年以後,我有個外號叫做青翼蝠王。
  
  我的記性很好。
  可二十四歲那年,我練功走火入魔。
  躺了兩個月後,我忘記了很多事。
  
  有人說,人最大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
  如果什麽都可以忘了,以後的每一天都會是一個新的開始,那會讓人很開心。  
  可我從來不覺的開心。
  
  明教的總壇在西域光明頂。
  那是個黃沙彌漫的鬼地方。
  
  據說我曾經在中原遊曆過。
  據說中原非常美,非常好。
  
  可我隻喜歡呆在這片渺無人煙的沙漠。
  
  我不記得在中原發生的事情,也不記得中原的風景。
  我隻覺得,那是個讓人處處傷心的地方。
  
  三十年的分裂,這個曾經熱鬧的地方已經一片死寂。
  日複一日,我坐在沙丘上看著太陽落下,升起,升起,落下。
  有時候,我會朝著落日奔跑,一路踢起漫天黃沙。
  
  明明知道沙丘後麵什麽都沒有。
  可我總是忍不住想要追上什麽。
  比如一隻奔馳如飛的墨綠色妖獸?……
  
  有些人的一生,都隻是在追逐一個曾經發生過的瞬間。
  我就是這樣。
  可我根本不知道,也不記得自己究竟在追什麽。
  
  一直跑,一直跑。
  直跑到寒毒發作,抓住能見到的活物飲血。
  
  是的,我飲血。
  除了鮮血,我幾乎什麽也不喝。
  人說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
  可我喝什麽都寒,寒到全身血液都凝結。
  
  我向來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
  不過有一種人的血我從來不喝。
  那是年輕女人的血。
  
  有一年,我抓到了老白眉的孫女。
  當時激引了內力,陰寒發作,幾乎立時就要凍死。
  可我還是沒法喝她的血。
  後來碰到周顛相助,我告訴他這是因為明教有難,教中應該齊心協力。
  可我心裏知道,最深的原因,是因為她是個年輕的女人。
  
  蝠王不碰女人,也不喝年輕女人的血。
  不過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我有時候會聽見一個女人在笑。
  我不知道她是誰,也不記得她相貌。
  隻是在夢裏,常常會見到燈火闌珊中,一個流淚的微笑。
  那麽美,那麽好。
  
  已經過了多少年,經曆了多少事。
  多少人聚人散,潮起潮落。
  可一夢驚醒,眼角心底,還仿佛有濕潤流動。
  
  我本來以為這個女人是個很重要的人。
  可我翻過很多地方,從來沒找到過任何可能跟她有關的東西。
  我曾經問過很多人,從來也沒有任何認識或者記得她的人。
  她似乎根本沒有存在過。
  
  每當我問的時候,周顛都會很生氣。
  可他一開口,就會被冷謙喝止。
  我知道他看我不順眼,可我並不討厭他。
  我討厭楊逍。
  世界上沒有無原因的恨。
  可我不記得為什麽與他結怨。
  
  後來,我遇到一個人。
  他讓我明白了,什麽才是真正的恨。
  這個人,叫成昆。
  
  光明頂上,他將往事慢慢道來。
  原來是他害死了教主,離間明教高層。
  原來是他挑撥六大派,圍攻光明頂。
  原來是他,殺了謝三哥滿門。
  
  那一天,我身受重傷。
  那一掌,我逼出了全身勁力。
  我不要滅敵。
  我要與他同歸於盡。
  玉碎昆岡……
  
  我最終沒有死成。
  我們有了新的教主。
  他是謝三哥的義子,名叫無忌。
  有兄弟說他稍嫌軟弱,太也仁慈。
  可我卻覺得很好,很好。
  
  我最終跟著他回到了中原。
  
  汴梁城繁花似錦。
  少林寺外古樹參天。
  武當張真人音容笑貌如昔。
  如昔?……
  
  這裏果然很美,很好,很熟悉。
  可我隻覺得滿目傷心。
  
  那一夜,萬安寺的高塔上。
  趙敏郡主抓住了周姑娘,威脅要將她毀容削指。
  我使了些法子唬住了她,便丟下教主,一個人跑了。
  
  我仿佛憶起曾經有一個女人。
  她也曾被人這樣抓住威脅。
  而我當年沒有現在的手段,竟救不得……
  
  教主在濠州大婚,迎娶峨眉掌門。
  城內賀聲如潮,禮堂懸燈結彩,耀的我頭暈目眩。
  教主讓我去武當送信,禮畢前不得歸城。
  雖不能親見喜事,我卻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
  
  出門的時候,新娘的嫁衣剛好送了過來。
  鳳冠,霞帔,一片刺眼的紅。
  我登時血氣翻騰,一個踉蹌幾乎摔倒,逃命一般奔出城去。
  
  因為我不想讓人看見我流淚。
  
  她是誰?她是我的誰?
  我曾經解開誰的猩紅嫁衣?
  我曾經抱誰的腰飛簷走壁?
  我曾經攜誰的手漫步山林?
  
  不能想……不能問……
  回首淚濕衣襟……
  
  許多年過去了。
  我已經學會不再想,不再問。
  
  隻留了一個習慣,常常撫摸左手無名指指節。
  這樣讓我安心。
  也讓我傷心。
  因為,
  她就在這裏。

刀劍如夢
  江山猶是人昔非,少年子弟江湖老。花開花落年複年,當年那些年輕人,還在的,都已經兩鬢如霜。
  
  至元十八年,深秋。元順帝,已是這朝代最後一個皇帝。
  
  少林寺的山門裏,飄然走出一個瘦削的人影。一陣刻骨山風掃過,落葉如疲倦的蝴蝶,殘翼掃過他深深的眼角、單薄敝舊的青袍,然後無聲無息的跌落進生命的終點。他是明教四位法王中,碩果僅存的蝠王。
  
  。
  。
  。
  
  黃粱一夢十年過,前塵往事皆成空。
  
  亂世依舊。
  
  朱元璋已經坐大,楊逍還不肯放棄。我卻已經倦了。
  
  說不得總說:“你看不出老。你還是這樣快,如今中原風起雲湧,天下之大任君馳騁,豈不快哉?”他們五個,臉上刻滿了歲月肆虐踐踏過的刀痕,那一刻,卻好像回到了當年,熱血沸騰。  可有些東西,不是從眼尾、鬢角的痕跡就能看出來的。
  
  衰老的過程是漫長的,冷酷的,無情的。但我卻好像是一夕之間變老的。看那些火焰在中原四處燃起,一種不可逆轉的洪流越來越近……
  
  那一刻,心裏一個極重的東西驀地鬆了,我就突然老了。
  
  謝三哥還是不肯見我,從少林寺出來,中原已經是深秋。人活的這樣長,長的折磨;又短的好似蜉蝣,朝生暮死,到頭來一切成空,隨風,如夢。
  
  白駒過隙,戎馬倥傯。我這半生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竟難得有這樣慢行的機會,和心境。走在洛陽郊外,滿地落葉,蕭瑟秋風。回想曾經,不過那天邊浮雲,執著的放下了,就再無滯澀。隻是那些夢……
  
  腳尖微微一滯,低頭一看,原來隻顧著抬頭看天,卻沒在意落葉下有個半濕的小泥坑。堂堂護教法王疏於防備至此,連腳下狀況都未發現……苦笑著搖了搖頭,卻瞥到一點銀白閃過。心中一動,掌風揮開落葉,那銀白色的,原是兩條小小的魚兒瀕死的身影。
  
  泥坑裏的水已經半涸,兩條小魚橫臥泥中,魚唇忽翕,像是無聲的悲呼,又像是互相嗬氣以求保命。“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相忘,又是相忘……若能忘,若能棄,又何須……
  
  “隻是讓你瞧瞧而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吧!”……耳畔,又是那歡快地吉光片羽……  
  鬼使神差地,我輕輕拈起這兩條小魚,向著水塘遠遠地拋了過去,金色的陽光下,銀白色的弧線隻一閃,隻激起了兩朵小小的水花。
  
  猛地一地風起,金黃落葉被吹得漫天飛舞。我微微地眯了眼,風停處,才發現腳下原來不是一個泥坑。
  
  而是,兩條長長的,帶著奇怪花紋的印痕。
  我在什麽地方,曾經見過。
  
  那是帶來愛與恨,恩與怨,生與死的痕跡;
  那是熟悉的、親切的、刻骨的、甜蜜的、痛苦的、永遠的痕跡。
  
  那一刻,
  我的夢,終於醒了。
  
  還沒察覺,風已在耳後。
  
  這一生,我再也沒有這樣快過。
  
  。
  。
  。
  。
  。
  
  你在追什麽?你怎知是她?她早已去了,什麽也沒留下。
  
  我知道……
  
  你以為她真的是仙?她飛離災難的羽衣被你撕毀,她躲避風雨的堡壘被你棄在沙漠。她一切的一切都給了你,已經回不去天上。
  
  我知道……
  
  你答應過永遠也不拋下她,做什麽也要帶著她,保護她,愛她。可你讓她慘遭淩辱,挫骨揚灰。  
  我知道……
  
  你連記得都不曾做到,連報仇都不曾嚐試,連祭奠都沒有奉上,除了“不許死得比我早”外,你做到過什麽?
  
  我知道……
  
  倘若真的是她,倘若一切可挽回,也太晚了。天上一日,地上十年。韋一笑,你已經老了。  
  ……
  
  你曾說過倘若分開,不管她嫁過多少次,生過幾個孩兒,都要把她搶回。可看看你的臉,你的手,心靈,衰老侵蝕了你的一切,支離破碎,不複當年。一生最年輕的歲月、最可讚歎的年華早已逝去,你憑什麽將她搶回?
  
  ……
  
  韋一笑驀地停下,一片滾熱,一片冰冷,一片濕潤,一陣顫抖。金色的原野中,棲息著一隻墨綠色的妖獸。
  
  “我都知道,可我隻想看看,看她最後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發生在《倚天》原著結束後鷹王已死,獅王出家,張無忌歸隱。來也匆匆,去也叢叢恨不能相逢,刀劍如夢的歌詞,形容韋一笑的前半生,實在太準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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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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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2:56

兩兩相望

  韋一笑癡癡望著故人,隻怕是場一碰即碎的幻夢,竟不敢走近。
  
  天上一日,地上十年。她果真天人,三十年來一點兒未變。那兩個玉雪可愛的孩兒,不知有幾分像他們的父親?她沒帶戒指,那人……可是以正妻相待?看她衣著輕暖,並無憔悴之色,更添了做母親的豐韻,顯是過得不錯。而他自己,卻已老了。
  
  塵滿麵,鬢如霜,縱使相逢應不識,要奪,也再沒資格。那他還這樣跟著作甚?但看了一眼又一眼,韋一笑始終舍不得離開。隻遠遠跟著那輛跟野豬酷似的坐騎,車行人行,車停人停,不眠不休。  
  她可帶了銀錢?怎麽沒人陪著前來?難道又被趕出家鄉……她在打探明教的消息,可是在尋故人庇護?原來,她並沒有忘了他……
  
  她換上了舊衣荊釵,可那雙手暴露了出身。她摘下首飾進了當鋪,被夥計編成破爛。她拿著銀錢買點吃食,被賊寇搶走大半。世道如此亂,她孤身一人帶著孩兒如何過活?
  
  韋一笑一時心酸,一時衝動,想現身相護,卻又自慚形穢。
  
  未相見,心已亂。
  
  。
  。
  。
  
  “媽媽,打聽了幾天還找不到爸爸?你不是說他是個有名的英雄?”
  “由於時空質量不均的失誤產生的突發錯誤導致穿的時間過頭……這會兒他可能歸隱了。等我地毯搜捕……”
  年輕的母親心不在焉,回憶著背得滾瓜爛熟的原著。為什麽當年不知道,偏要碰見;為什麽這時都記住了,卻又都錯過?
  
  卷發黑眼的小女孩皺起了細細的眉毛,問另一個孩子:
  “無忌,歸隱是什麽?”
  “叫無忌哥哥。歸隱就是退休了。”
  “啊!退休了!那不是變成老頭子?我不要爺爺一樣的爸爸……”
  
  有著一雙湖水般溫柔綠眼的男孩兒溫言安慰:
  “放心,老了也是老帥哥呀。”
  
  女孩兒歎了口氣,滿臉失望:“你爸是帥哥,我爸就不一定了。”
  “為什麽這麽說?”
  
  “媽媽的語氣表情啊。你不記得,那天她兩眼放光,斬釘截鐵的跟你說:‘無忌,你爸是個宇宙無敵的大帥哥啊~~~’ 可輪到我問時,她眼神就飄到一邊,支吾了半天才說‘呃,你爸也很帥……’由此可見,我爸絕對不是什麽帥哥啊_
~~~~”
  
  “……一一,你今年到底幾歲了?”
  “四歲,你才比我大三歲,就老年癡呆了?”
  “不……為哥隻是感慨一下一樣米養百樣人……”
  
  。
  。
  。
  
  前腳後腳,韋一笑將她當掉的首飾一一贖回,都是當年他送的舊物。這麽多年,她還帶著。有這份情意,他也該滿足了。首飾如此新,就像他的記憶。倘若當年沒有忘,這些年,是否會被刀光劍影磨的漸漸黯淡無光?
  
  有那麽一刻,韋一笑有絲慶幸。倘若她來找他,他竟不記得她的樣子,那便是萬死莫贖。  
  。
  。
  。
  
  “無忌,有沒有想過你爸長什麽樣子?”
  “媽媽說跟我一個模子,照鏡子就是了。你呢?”
  “比較複雜。”
  “啊?”
  “你是知道的,媽隻對一種男人發花癡。定語是‘XX像你爸爸’。‘某人眼睛像你爸爸,某人聲音像你爸爸,某人身材像你爸爸。’”
  “確實有點複雜,你綜合一下條件取交集就是嘛。”
  
  “就這不算什麽。最離譜的是,那次去動物園,她望著頭豹子發呆,最後說它牙齒像我爸爸!你說,我爸到底是不是人類?難道我是火星混血?”
  “一一,你想的太多了……他大概跟你一樣是虎牙……”
  
  。
  。
  。
  
  她開車,他遠遠跟著。她休息,他癡癡望著。
  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能,也不想。
  
  這也許就是最後一麵,最後一眼。隻想到這,就舍不得錯開一下。這一生,遇到她,從此不再寂寞。無論多麽漫長的等待,他都曾愛過。
  
  可他終是老了,漸漸的,腳步越來越重,胸口越來越冷。他的寒毒,不是都治好了麽?他的記憶,不是都回來了麽?
  
  當那些懷著惡意的劍影圍上來時,他已經無力抵擋。
  
  。
  。
  。
  
  “媽媽!!!你幹什麽?他們打他們的,是你教過我們別惹閑事啊!!!”  
  “一一,不要攔了。那個男人,肯定很像你爸爸。”
  
  她已經沒在聽孩子們說什麽,猛地打開車門,腕上滑出一條係著戒指的紅繩。  
  就像他們曾經相遇時那樣,她朝他喊:
  
  “快上來!”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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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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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2:58

開始番外



一顰一笑皆囧然番外篇

作者:飯卡

內容簡介:
  當林小仙穿回去後……
  生活,仍在囧然有序的進行著。內容標簽: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一顰韋一笑┃配角:韋一一謝無忌┃
穿來穿去

  許多年以後,江湖中還流傳著這樣一個驚悚的傳說:據說有一種墨綠色的巨大妖獸,其聲如獅吼,奔馳如疾風。裏麵住著吃人肉喝人血的女妖精。即使是明教護教法王,大名鼎鼎的青翼蝠王韋一笑,在這妖精手下也走不到半招。那一日蝠王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抓走後,據估計立刻就被剝皮拆骨生吞活剝,再也沒有出現在江湖中。
  ————《元末武林怪談》第二冊 第三版
  。
  。
  。
  
  林一顰關上車門,一個餓虎撲食把韋一笑摁在後座上狂親了三分鍾。抬頭喘氣的時候才想起來這場麵少兒不宜,訕訕的回頭看了看兩個小孩兒,隻見謝無忌平靜安詳,韋一一滿臉不屑:
  
  “媽媽,我現在對你的審美觀抱有極大的懷疑了。你反複告訴我,我爸爸是個視覺係個性青年,可這明明是個比外公還老的中年怪蜀黍!這太KUSO了吧!”
  
  林一顰憤怒:“韋一一,不許這麽說你爸爸!雖然突然大了三十歲我也覺得很難接受,可他怎麽也算視覺係個性中年啊!而且身材一點兒沒走形!”
  
  “怪蜀黍!”
  “視覺係中年!”
  “怪蜀黍!”
  “視覺係中年!”
  
  謝無忌歎了口氣,從冰箱裏拿出瓶綠茶來擰開,遞到當機中的韋一笑手裏:
  “韋叔叔,不好意思。她們倆平時比較活潑,您先喝口水歇會兒吧。”
  
  韋一笑無意識的接過瓶子,手微微發抖:
  “你妹妹叫什麽?”
  “韋一一,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是媽媽和你一起取的嗎?”
  男孩兒抓了抓頭,毛線帽子裏落下幾縷柔軟的金色頭發。
  “對了,我叫謝無忌。叔叔你認不認識我爸爸?聽說他是你同事,叫謝遜。”
  
  ———————————————我是解釋清楚的分界線————————————————
  
  林小仙:等一下,我也要聽解釋。
  飯卡:啥解釋?
  林小仙:解釋為什麽蝙蝠突然老了三十歲!
  飯卡:因為我是劇情控,所以你還有兩個選擇:A人鬼情未了 B 投胎轉世後82配28
  林小仙:……你狠……
  飯卡:知道就好。
  
  飯卡:事情是這樣滴,當年那一場滅門慘禍中身體極度發福的月嫂細娘勇敢的擋住了惡賊成昆的混元霹靂手代替小仙成了淒慘的孕婦屍體而小仙被刺激過頭抱著小無忌穿越回家生下一一成昆見人突然消失但奸計不能破壞於是找了兩個無辜路人湊數一把大火毀屍滅跡而兩個平行空間質量不同造成時間差距小仙過了四年穿越回來的時候倚天劇情已經結束蝙蝠老了三十歲。
  
  林小仙:(感動中)為什麽細娘這麽勇敢?大家都猜她是奸細啊。
  飯卡:你有所不知。我當年找細娘做替死鬼,她向我提了兩個要求:
  1要有洗蝙蝠內褲的機會
  2要和蝙蝠有零距離接觸的機會。
  
  林小仙:= =+
  飯卡:你知道蝙蝠是沒有出軌可能的。於是符合第一點要求的,隻能是月嫂保姆了。而且蝙蝠見到被偽裝成你的孕婦屍體,立刻就撲上去昏倒了,第二點達到。
  林小仙:……我再也不跟你做任何交易了……
  
  飯卡:總之結局皆大歡喜,蝙蝠有兒有女有老婆,多美滿呀。
  林小仙:還有一個問題,野豬不是扔到羅布泊了?
  飯卡:你穿回去又買了輛新車,野豬2號。
  林小仙:我哪裏有那麽多錢?
  飯卡:你媽給你保了人身保險車輛保險,你開車穿越後,她就拿到了大筆保金。買了這輛新車,他們倆養老也綽綽有餘。
  
  林小仙:(讚歎)不愧是我媽!就是聰明!不過新車也有燃料不足的問題啊。
  飯卡:放心吧,野豬2號是核能的。通過核聚變產生動力,半永久驅動。
  林小仙:……你怎麽不讓我開高達穿回來……
  飯卡:我還考慮過直升飛機、戰鬥機、國際空間站、UFO等交通工具,最後定下了這輛車,你想換別的?
  
  林小仙:不用了……蝙蝠老了,心髒不好,我就不驚嚇他了吧……
  飯卡:有了你和韋一一兩個ET,他的後半生心髒會收到很多有益刺激的。
  林小仙:所以說,帶著無忌穿是多麽正確的選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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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帖子: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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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3:13


現代山寨版番外
  作者:lin
  
  謹以此篇紀念大部分穿越女主男主們(身世孤兒除外)背後--被遺棄被遺忘在現代的父母親朋友。
  
  A
  
  俗話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哇--
  俗話又說--兒子是為別人養的--有了媳婦忘了娘--
  俗話還說--ET恒久遠--YY永流傳--(我是個俗人--所以我說的就是俗話)
  
  場景一
  工作了二十幾年的資深刑警--林爸--最近破獲了一起以穿越時空為偽裝的人口拐賣案--受到了上級的嘉獎--另外老同事又答應給自家有點廢柴的寶貝女兒介紹一個不錯的工作--心事一了--真是心情舒暢呐--
  林爸左手拎著單位發的水果和生活用品--右手夾著公文包--上衣口袋裏還裝著一封要全數上繳給老婆大人的獎金--進了家門--
  工作了二十幾年的資深會計--林媽--最近使用了一款效果很好的保養麵膜--每天照鏡子都發現自己的皮膚都可以趕上女兒了--另外老同學又答應給自家有點宅的寶貝女兒介紹一個條件很不錯的適齡 未·婚 男青年--心事一了--真是心情愉快啊--
  林媽左手挎著名牌手袋--右手提著從超市血拚來的勝利成果--進了家門--
  門裏有一位身著古裝--懷抱嬰兒--形容狼狽--神色焦急的-------孕婦----寶貝女兒--林一顰
  林爸:顰顰(雖說女兒不喜歡這個原版名字--但是林爸還是固執地這麽叫)--誘拐兒童是犯法的-- 而且這還是個外國兒童--弄不好會成為跨國案件的--造成很大很壞的影響--
  趁現在還不到48小時--快把人家孩子還回去--
  林媽:你個丫頭--說什麽出門郊遊散散心--其實是去參加什麽COSPLAY集會了吧--工作不好好找--
  整天遊手好閑……(此處刪去主題為嚴肅的思 想教育3000字)
  --對了--最近有哪個角色是孕婦啊--
  林一顰:爸-媽-快去叫救護車--我好像要生了--(本來孕婦就有七上八下之說--
  又在成昆滅門中受了驚嚇--還穿越時空--不動胎氣才怪)
  林爸(一邊打電話一邊還沒反應過來的痛心疾首狀):顰顰啊--是哪個混蛋幹的--誒呀--
  我不是教過你擒敵拳N套--防狼X招嘛--怎麽會--這個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現在的社會治安呐……(碎碎念)
  林媽:你這個ET偽裝我女兒做什麽--我女兒出門時還好好的--幾天就大肚子了--你是什麽品種的
  --我女兒呢……(念念碎)
  在對了暗號(講了些家裏人才知道的事)--簡單講了穿越經過後--
  警車救護車救火車呼嘯著來鳥(林爸在驚愕和慌亂中--由於條件反射和職業習慣的本能--幾個電話全招來了)--然後是兵荒馬亂的運送早產孕婦的過程--
  
  場景二
  
  直接就把單位發的水果拎到了產房的林爸--碰到了林一顰的婦產科醫生--這個留著兩撇小胡子--長的像胡青牛性格像胡青牛(據說正在狂追兒科的王醫生未果)疑為胡青牛轉世的--胡醫生---據說此人醫術很好但態度冷淡傲慢--
  林爸:胡醫生--我女兒的情況怎樣--
  胡醫生:很正常
  林爸:應該吃什麽--不能吃什麽--要吃多少才夠--
  胡醫生:吃產婦能吃的--不吃產婦不能吃的--吃到覺得不用吃--
  林爸:要不要臥床--能不能出門--能不能見光--
  胡醫生:產婦不是吸血鬼--也不是垂危病人--
  林爸:胡醫生--我外孫女的情況好嗎--要怎麽照顧--
  本來胡醫生臉色已經如嚴冬般了--懶得再同林爸羅嗦--正打算將林爸如秋風掃落葉般打發走--兒科的王醫生突然出現在產房門口--隻見胡醫生臉上立刻出現春天般溫暖的笑容--用著如夏天般火熱的態度--對林爸說--
  
  胡醫生說--幼兒是一種世界上最脆弱的動物--隨時隨地無時無刻不麵臨著滅絕的危險--如果不以臥冰求鯉、彩衣娛親等二十四孝法萬般小心的伺候--就將麵臨著夭折的後果--
  胡醫生又說--最好連夜把家裏所有家具的棱角鋸平磨圓--地板鋪上褥子--剪刀菜刀指甲刀一律沒收--電門插座一律堵上--熱的燙的一律不準出現--下樓的樓梯都拆掉--改成滑滑梯--
  胡醫生還說--幼兒需要一種營養豐富、純然無汙染、不含三聚氰胺的白色飲料--記住--一定要新鮮--最好現擠現煮現喝--如果你們家不住在奶牛場邊上--我可以推薦幾個牌子的牛奶……(滔滔不絕的介紹)
  林爸(暈)
  
  場景三
  
  林媽最近有點煩--才剛到法定結婚年齡的女兒突然帶了個“球”據說是穿越回來了--還沒等她問清楚子醜寅卯來--就急著要生了--女兒產後身體虛弱--常常處於昏睡狀態--外孫女早產體質也很弱--住在暖箱裏--2隻都在留院觀察階段--可把自己忙壞了--老公工作性質很特殊--常常接到一個電話就不知所蹤了--不過就算他24小時在旁待命--也就是個跑跑腿買買東西問問情況的--難道還指望個大老爺們照顧產婦和幼兒--
  
  不過--也有讓人高興的--林媽滿臉都是慈愛的笑容--看向坐在產房角落裏乖乖玩積木的小男孩--這個孩子真讓人萌啊--外表金發碧眼玉雪可愛--性格又好--懂事又聽話--真真一個小天使--
  形容謝無忌同學的外表--
  一個字----Q
  兩個字----粉嫩
  三個字----卡哇伊
  
  話說女人上了年紀多少有點正太控的傾向--看看這間進進出出絡繹不絕的女醫生女護士們--恩--真的可以考慮讓他去作奶粉寶寶--俺也混個星媽或者星外婆當當--隨著心理活動--林媽的眼神越來越亮--笑容也越來越詭異--幸好謝小貓低頭專心玩積木--才沒被狼外婆給嚇到
  
  場景四
  
  林一顰產後恢複過程中向林媽詳細交代穿越過程後--娘兒倆的體己話
  
  林媽(恨鐵不成鋼狀):我說過--找老公應該廣泛撒網--重點培養--絕對不能棵樹上吊死--你撒麽久的網--居然隻有一隻蝙蝠上鉤--然後就認命的吊上這棵樹啦--真是白白浪費穿越名額--你的NP呢--你的一女N男呢--你的後宮呢--你的美男軍團呢--
  
  林一顰(委屈狀):媽--我是肉身穿--又不是魂穿--沒有絕色外殼--而且我本本沒帶還不能上網--沒有那麽多知識儲備--做不了萬能女主啦--而且我家韋韋殺人煮飯造孩子一把抓--絕對是楷模中的楷模--標兵中的標兵--能拐騙到這隻入得廳堂下得廚房上得戰場--十項全能死心塌地的蝙蝠 --從此吃喝不用愁--生活樂無憂--我已經很滿足了
  
  林媽(繼續挑剔):我說過--經濟條件是第一要素--至少要有房子--我們家會陪嫁野豬的--你現在把野豬弄丟了(幸好那車買了保險)--他跑江湖的身無恒產--你們都住哪裏呀--
  
  林一顰(心裏感謝範右使):媽--我們家叫浮雲居啦--其實古代居住條件真的很好的----遠離鬧市喧囂,盡享靜謐人生(偏僻地段)---- 回歸自然,享受田園風光(荒郊野外的)--超大綠化,滿眼綠意(一片斑駁草地)----絕版水岸名邸,上風上水(旁邊有兩個湖)--緊鄰軍政核心區,安全生活觸手可及(遠處是五行旗訓練場的)--擁抱自然,生機盎然(野驢散步,偶爾有狼出沒的)--簡約生活,閑適安逸(買個菜需要跑幾十裏的)--個性化戶型設計,緊跟時尚潮流(一座樹屋)
  
  林媽(很羨慕狀):可惜我和你爸沒法去那裏度假--不過--他到底帥不帥--天下烏鴉般黑--我關照過你一定要找個帥哥的啊--
  
  林一顰(想念起韋韋那慘白的臉色、國寶般的黑眼圈、風中淩亂的小身板):他是(沒卸妝前的)視覺係帥哥啦--我覺得還行--其實男人長得很帥有個屁用呀--到銀行能用臉刷卡嗎--
  林媽(認同狀點點頭):你在家有沒有實行--工資獎金等主營業務收入全部上繳--再回撥零用錢的收支兩條線策略
  
  林一顰(斬釘截鐵):當然--經濟大權決不能旁落--
  
  林媽(基本滿意):那個--閨女啊--床上性福才是真的幸福--他一個古人--會不會太死板--懂不懂這個調調啊--要不我買本《性愛大全》送他
  
  林一顰(青筋暴起):娘啊--你老別雞婆了好嗎--我們床上實力已經夠懸殊的了--你還幫他--我猴年馬月才能反攻啊--我們每日必做--每次兩三個小時的花樣體操--例假休息五天--完了補雙倍--你女兒我都快被榨幹了
  
  林媽(猥瑣的笑):傻丫頭--身在福中不知福--等你到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的年紀--就知道有多性福了--
  
  林一顰(笑得猥瑣):這個我結婚前驗身蓋章的時候就知道了--蝙蝠嘛--看著像禽--其實是獸--禽獸兩樣都占了--
  
  所以說--遺傳真是神奇而強大--小仙的ET思想和猥瑣人品真的不是黨和國家教育培養失誤造成的。
  
  場景五
  
  時間:202X年某月某日的晚上--
  地點:宇宙銀河係太陽係地球中華人民共和國山東林家主臥室的雙人床上(鏡頭要一點一點推)
  
  人物:當然是林爸林媽
  
  林爸(坐在床上翻報紙):顰顰和一一都睡了嗎--
  林媽(坐在梳妝台前往臉上塗著各種保養品):那兩隻絕對豬精轉世--一粘枕頭就開始吐口水泡泡了--無忌呢--你哄睡了嗎--
  
  林爸(點點頭):當然了--我給他講了一個我當年的刑事偵緝故事--他就很聽話的睡了--真是乖孩子--
  林媽(翻了個白眼):我看是給你侃暈了--小無忌的收養手續辦好了沒--戶口搞定了嗎--我明天調休正好去附近幾個托兒所考察一下--
  
  林爸(得意狀):收養手續和戶口都辦好了--我這麽多年在公檢法係統裏可不是白混的--不過我看無忌的個頭和智力--直接上幼兒園都行--
  林媽(讚同狀):也是--那我就去找個雙語的國際幼兒園吧--裏麵外國小孩多--小無忌的樣子不會受排擠--
  
  林爸(擔心另一件事):還是老婆想得真周到--不過-- 一一怎麽總也喂不胖--她食量和無忌都差不多了--個子和份量卻總是低於同齡標準--又瘦又小--皮膚還慘白慘白的--別人要是不了解實際情況--還以為我們家虐待嬰兒呢--你看哪天帶她看看兒科--別是有什麽病吧--
  
  林媽(毫不在意):她是早產兒嘛--先天不足--長得瘦小點很正常的--你看她精神頭多足啊--隔壁幾戶的小女娃們送給咱無忌的玩具哪樣不給她蹂躪過--你收藏的變形金剛和高達模型都被她用牙齒摧毀了--那材料可是鋼的啊--而她這還是乳牙呢--
  
  林爸(海帶淚):別提了--說起我們家一一--長得倒是很可愛--可真不知道為什麽--有時候她露齒一笑--我就有點發抖--(看來林爸不愧是優秀的資深刑警啊--直覺和本能都很強)
  
  林媽(不以為然狀):我覺得挺好啊--女孩子家彪悍點又不吃虧--也不容易被欺負--像我們家那傻閨女--就是人太老實了--肯定被欺負得很慘--你看看她那張臉--什麽浪客劍心的十字傷--浪客劍心他是男的啊--咱顰顰一姑娘家臉上也這麽來個叉--到以後老了臉上再有點皺紋啥的--這都能開成一朵菊花了--不行--明天我就押她去高麗棒子開的整形中心--一定得把臉蛋給還原咯--順便我也去扯平眼角嘴角的細紋--(以林媽的強悍程度--林一顰很可能無法再繼續COSPLAY她喜歡的劍心了)
  
  林爸(痛心疾首狀):你們娘倆不說--以為我就看不出來了嗎--我做刑警那麽些年--這點觀察力總有吧--誒--咱閨女可是遭了大罪了--以她手上那道刀傷的長度和深度來看--當時不止是靜脈--可能連正中神經都割斷了--那得多痛啊--她的手指甲長得也有一點變形--說不定是被插針插竹簽 --搞不好還是被拔過指甲--這都是新社會了她咋還受了舊社會的酷刑--我的寶貝閨女啊--早知道就給她準備點槍和電棒啥的隨身帶了--咱現代人可不能讓古人欺負了去--明天我就托老同事想想辦法--嗯--有空我還得帶她練練靶什麽的--顰顰估計還想著回去--早晚用得上--
  
  林媽(難過垂淚狀):我真不希望那丫頭再去了--這一去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回不回的來--聯係也不方便--放著這裏舒舒服服的現代太平日子不過--偏要再穿回古代去--這丫頭隨你--平時沒心沒肺的很好說話--固執起來那強脾氣--真是有了女婿忘了娘--誒----你說那裏有啥好的-- 元末那種嘛都沒有的落後地方--還是個封建愚昧野蠻殘忍血腥暴力的武俠世界--我養了二十幾年的寶貝丫頭就這麽去受荼毒--
  
  林爸(試圖調節氣氛的開玩笑):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看穿越小說--而且特別喜歡囧文雷文小白文--現在女兒直接出演主角--你還這麽不滿--莫非是嫉妒--
  
  林媽(被轉移注意力開始翻舊賬):你才嫉妒呢--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看種馬文--嗯哼--我看你是想女兒把穿越機會讓給你--讓你去後宮三千--風流快活是咩--
  
  林爸(尷尬的轉移話題並且表衷心):這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年輕時誰不犯點錯誤--夫人啊--如今俺對你可是忠心耿耿日昭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林媽(抹完保養品上床):得了--別諂媚了--我明白著呢--看來咱這閨女算是白養了--
  
  林爸(安慰老婆):好了--女大不中留嘛--你不讓她去她一輩子都不開心--女兒大了總有自己的生活--就當她嫁到外國去不常見到咯--
  
  林媽(繼續不滿):嫁到外星去都比嫁到古代好--而且這個女婿我還沒認可呢--不說房子車子禮金了--香煙洋酒也沒送過--這女兒嫁得太不劃算了(林媽是資深會計--愛算計的本性暴露----不過--就算技術角度許可--也很難想像蝙蝠一副戰戰兢兢毛腳女婿上門的樣子--他那尖酸刻薄的毒舌 --估計很難達到“丈母娘相女婿--越看越歡喜”的境界)
  
  林爸(摟著老婆打圓場):他這不是沒辦法給你送東西嘛--而且顰顰不是說過--他給咱倆磕過三個響頭--這可是大禮--小夥子人不錯--據說已經達到了你訂的標準--那就該給他認證--哦不--認可--(俗話說:男人心中都有個武俠夢--林爸本性也是嫉惡如仇的--不然不會選擇做刑警--所以林爸對韋一笑倒是很欣賞)
  
  林媽(想開一些):算了--他總是一一的爸爸--一家三口能團聚也不錯--而且無忌的爸爸也在那裏--這孩子也真招人疼--這麽小就沒了娘 --爹也不在身邊--還這麽乖這麽懂事聽話--脾氣也好--看咱家一一整天搗蛋--無忌和一一兩個--標準的天使和惡魔--不過他們都穿走了--咱家又要冷清了--
  
  林爸(猥瑣的笑):老婆--其實我們家也可以不那麽冷清--
  
  林媽(疑惑狀):那三隻都走了--就咱老夫老妻的--怎麽個不冷清法呀--
  
  林爸(繼續猥瑣的笑並開始動手動腳):你不是說--顰顰這閨女算是白養了--那咱抓緊時間再來養個不白養的--
  
  林媽(明白過來有點不好意思):你個不正經的老東西--唔--
  林爸(深情狀繼續上下其手):親愛的--你還很年輕--我也不老--我馬上證明給你看
  畫麵轉黑(鏡頭要迅速拉遠)--
  因為牽涉個人隱私--並且含有18禁內容--所以以下內容都被和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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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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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3:16

親愛的女兒

  “媽媽,這裏的床好硬……”
  “媽媽,我不喜歡吃這裏的飯啦。”
  “媽媽,這裏沒有自來水衛生間超市遊戲機……”
  “媽媽,我想外公外婆……”
  “媽媽,我們什麽時候回家?”
  
  韋一一微微仰著雪白的小臉兒,輕輕皺著細眉,含著漫天星鬥的圓眼睛裏汪著的令人心碎的液體。
  
  當然,心碎的隻有新爸爸韋一笑。
  
  林一顰眼皮也不抬,夾了隻雞腿放在謝無忌碗裏,另一隻手大拇指向下比了個姿勢。
  “韋一一,這招太老了。”
  
  謝無忌慢條斯理得把骨頭剔除,留下一小半,大半放在勺子裏遞給裝可憐的小不點。
  “我也覺得有點落後,連外公都不信了。”
  
  韋一一心道當然不是做給你們倆看的,捋起袖子,露出藕節一般嫩的小白胳膊,努力指著上麵一點深色的痕跡:
  “看看,我沒騙人,都硌青了!屁股上也有!”
  
  韋一笑真的心碎了,孤老了大半輩子,突然有一天天上掉下個粉嫩可愛活潑伶俐長的還特別像她娘的乖女,真不知該怎麽寵愛才好。轉頭再看看沉著內斂慢慢吃飯的謝無忌,繼續心碎。謝三哥唯一的孩兒,當然也是他的孩兒,也這麽乖巧。肯定是忍著沒說。
  結果還是讓娘仨受苦了啊……
  
  林一顰把另一隻雞腿放在韋一笑碗裏:
  “我不知道是基因突變還是怎麽的,這孩子從肚子裏就不安生。生出來半歲不到就知道假哭騙奶,兩歲用過期酸奶換小朋友的限量版遙控飛機,三歲騙的我爸媽團團轉。韋韋,你現在就落入她的圈套,以後就永不得翻身了。請以對付狡猾的階級敵人的態度來對待她,才不會墜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韋一笑隻記得娘子珠圓玉潤那段無限美好的時光,沒覺得孩子有什麽不安生的地方(又是選擇性失憶)但娘子的話是不能反駁的,於是低頭剔骨投之以雞腿報之以純肉。
  
  韋一一見奸計不能得逞,絕對不浪費一點兒感情,眼睛裏的液體立馬消失無蹤。張開露著閃光小尖牙的嘴巴,把雞腿扒拉進去,鼓著小腮幫嘟囔:
  
  “這是赤果果的誣陷造謠陷害。吹吧,吹你的抱枕風吧。(謝無忌改正:是枕邊風)媽媽你就知道寬於律己嚴以待人。你原來教育我們,絕對不能吃怪叔叔的東西,拿怪叔叔的錢財,跟著怪叔叔回家,和怪叔叔親親,讓怪叔叔抱抱。結果你現在都幹全了,上梁不正下梁歪,還說我呢。”
  
  韋一笑瞬間老臉通紅,幾欲囧奔。林一顰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韋一一,你敢聽窗?”
  雙臂一長便欲抓人,韋一一人小腿短,卻極其靈巧,輕鬆閃過母夜叉的爪子。
  
  謝無忌無奈道:“我昨天就勸你別幹,看,露餡了吧。”
  
  眼見妻女就要上演全武行,韋一笑趕緊圓場,拉住娘子護女兒:
  “別生氣,孩子小不懂事。一一,都怪爹爹想得不周到,今天我們就去買軟的床好不好?”隻要閨女你想要,龍床鳳榻為父也能給你弄來。
  
  林一顰惡狠狠的道:“這個人精什麽不懂。真奇了怪了,一樣是老子親手帶大,無忌這麽溫柔乖巧,這家夥一會兒不看著就敢上房拆瓦。”
  
  韋一一見有強大的後盾保護,立刻擺出一副無辜姿態。把盤子裏想吃的菜滿滿裝了一碗,拉起謝無忌就撤到院子裏,用所有鄰居都能聽見的音量,大聲吐槽:
  
  “我就說這裏的床不好,你們倆的床天天晚上咯吱咯吱那麽響,可不是我主動想聽的哦~~”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前菜 下一章時間是在重逢後,比這一章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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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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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3:22


上半夜

作者有話要說:接剛剛重逢的那一天
未完  誤會澄清,韋一笑連中三個大樂透。娘子並未改嫁,還外帶兒女雙全,這一下驚喜交集幾乎心髒病發。韋一笑此時平地站著都有八分飄忽,又有三分忐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相信不是白日做夢。一個抱殺,勒的林一顰小淚縱橫。
  
  (三)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深秋的重逢,天地落淚,鳥獸唏噓。在蕭瑟的秋風中,在簌簌的落葉下,兩人攜手默默凝視……
  
  執手相看淚眼。
  (韋一一:媽媽,我餓了,還想上廁所!)
  
  竟無語凝噎。
  (謝無忌:剛剛不是才吃過燒餅?你吃了三個半呐。)
  
  多情自古傷離別。
  (韋一一:你看這怪叔叔的臉色,媽媽釣了個老白臉,我們倆不趕緊把餘錢吃掉就來不及啦!)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謝無忌:放心吧,他是你爸爸。外婆說爸爸就是冤大頭,我們以後吃他準沒錯。)
  
  林一顰:……
  韋一笑:……
  
  這種對話,這種環境下,這對久別夫妻真的很難浪漫一刻。
  
  抱完娘子,韋一笑再看這兩個小不點兒,頓時覺得更加可愛順眼(孩子就是自己的好)。
  
  韋一一相貌隨林一顰,卷發圓眼嘟嘟腮。但身輕骨細,膚色雪白。細眉一挑,尖牙微露,一雙烏溜溜的眼珠滾來滾去,狡猾調皮的神色活脫脫是隻小號蝙蝠。
  
  謝無忌才七歲,身量卻已不矮,倒像十歲的孩子。謝遜年輕時野性十足,活力四射,獅王稱號絕非空穴來風。小無忌雖跟父親一樣金發綠眼,卻是溫柔和順。綠眸溫潤如水,年紀小小已有些衝淡平和的氣質。
  
  兩個孩子一動一靜,偏生合拍的很。
  
  韋一笑有些手足無措。
  
  在西域,吸血蝙蝠的名號可以讓最愛哭的小孩兒立刻噤若寒蟬,大人見到他也往往瑟縮。這兩個小小孩兒,會不會怕他?染滿鮮血的手,又有沒有資格抱他們?四歲,自己已經錯過了女兒繈褓中的歲月,她能不能接受一個老的可以做爺爺的爹爹?
  
  韋一笑百感交集,但多年後他發覺這些擔心純屬多餘。韋一一的膽子世所罕有,根本沒什麽能嚇到她的存在。而且很快就成長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世人寧可自己放血也不願招惹的魔頭。
  
  這天中午白臉怪叔叔請客,韋一一發現自己對其判斷完全失誤,他白是白,但掏錢絕對幹脆。什麽稀罕吃什麽,什麽好玩玩什麽,任何東西隻要娘仨多瞧一眼,立刻買下,不能買的就‘拿’下。
  
  飯後散步消食,兩個小的走在前麵,韋一一抹抹油亮油亮的小嘴巴,眼睛亮的無與倫比:
  “無忌,難道這就是‘傍大款’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看來已經把傍大款寫入了人生理想之一。
  
  謝無忌掏出一方格子手帕遞給韋一一:
  “我覺得,‘養小白臉’和‘傍大款’都不是形容合法夫妻關係的正確詞匯。”
  
  “那應該怎麽說?對了,電視裏講過,利用身體和怪叔叔進行金錢交易……這叫援助交際!媽媽真厲害呀!”
  
  “……”
  
  一雙‘純真可愛’的小兒女,進行著‘天真爛漫’的人生觀交流。
  。
  。
  。
  
  韋一笑已不是當年初出茅廬、身無恒產的江湖新人,當天就在鬧中取靜的一個小院子裏把娘仨安頓下來。林一顰很早就開始培養兩個孩子的獨立性,韋一一和謝無忌自覺的選了一間做兒童房,早早洗漱睡下了。
  
  ——————————————下麵是大人的世界——————————————
  
  月光如水,燈火入豆。兩人靜靜依偎著,這一刻,本以為再也無望,美好的疑似夢中。
  
  “你臉上的傷淡得多了。”
  “我特意留下了一點兒,你這家夥就是多疑。萬一說老子是假冒的……”
  “多疑,多疑。”他慘然一笑,“當年倘若我再多一丁點疑心,也不會把你一個人留下……”
  
  她點住他的唇:“我們一家團聚,也遠遠好過大貓。”
  “無忌當年跟我回家,一年沒有說話。後來我讓他跟一一玩兒,他才漸漸開了口,可從此乖得可怕。一一雖然調皮,可無忌更讓我操心。我讓他叫我媽媽。”
  
  “你一個人帶著孩子……”
  “三個人帶啦,我爸媽隔代疼,那叫一個寶貝。教說話識字都輪不到我,嫉妒死了。”
  “嶽父嶽母,可曾為難你?”
  
  “嘿嘿,那叫一個驚天動地。我爸當時叫囂著上天入地也要揍死你,發動整個刑警隊,就是六扇門,找你這個負心人呢。不過,兩個孩子超級可愛,他們倆後來又不敢吱聲了,捂著藏著,就怕監護權落在別人手裏。”
  
  這些往事,林一顰講得輕快,笑得輕鬆。相貌雖未變,人卻是成熟了許多。韋一笑看著她指上的琥珀依舊鮮豔,“你什麽也不問?這三十年,我的戒指……”
  
  “沒了就沒了,人還在就好。”她回答的非常幹脆,笑著撫開他皺著的眉頭。
  
  “不囉嗦這些無聊事啦,嘿嘿嘿嘿~~春宵苦短好久不見的,我們做點高興的事好不好?”
  
  無恥星人生了孩子依然不脫無恥本性,頭抬了抬,嘴唇輕輕壓了上去。手就順便摸索著伸進某人衣襟裏,吾將上下而求索。
  
  韋一笑微微一顫,臉上表情似驚非喜,顯然守身如玉三十多年,此間種種旖旎情致已經生疏非常。身子既僵硬,心裏還懷揣著一樹梨花壓海棠(指白發推倒紅顏)的罪惡感和不自信。總覺得若是再年輕個二十歲,或者哪怕是十歲也好,這一片撩撥之下必然早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重重思想壓力之下,點火器總是力不從心。
  
  這樣的打擊,在古今任何一個英雄好漢生命中,都是不能承受之輕。韋一笑滿懷著愧疚、自卑、悲憤、囧等等複雜糾結至極的心態,輕輕將膩在身上的樹袋熊推開,臉色青青白白,好不難看。
  “抱歉……我、真的老了……”
  一緊袍子就打算直接從窗口淚奔。就差一句‘你再找個好人嫁了吧’做臨行遺言。
  
  林小仙大怒,啪的一聲拍床而起:“韋一笑,你敢再跑一步老子就立馬給韋一一找上十七二十八個後爹!”
  
  韋一笑愣了一愣,隻見林小仙從隨身的小包裏摸了摸,掏出一隻看起來很普通小瓶子,朝他眼前一晃。
  
  隻聽“嗤”的一聲輕響,韋一笑呼吸一滯,四肢立刻脫力,身形一晃就要栽倒。林小仙立刻衝上扶住,又拖又拉,好不容易搬運到床上,隨即猙獰地笑了起來。
  
  “桀桀桀桀~~想不到老子還有這一招吧,想跑,沒那麽容易!”
  
  韋一笑渾身動彈不得,見到ET邪惡的表情,隻覺不寒而栗,大事不好。勉強開口問道:
  “是、是毒?”
  
  “防狼催眠噴霧2.0警方專用限量加強絕密版,皮膚滲透型,無毒副作用。普通人中一下得深度昏迷上四五個小時,蝙蝠你還到現在能保持意識,蠻厲害的嘛。”
  
  “你、你要幹什麽……”
  
  其實無恥人之心不問也知,林小仙擦了擦口水,一根一根慢慢挑開眼前人的衣襟,指尖從鎖骨一路滑下,胸……腹……以下少兒不宜。
  “身材保持的很好嘛,韋韋啊,你怕不怕?”
  
  韋一笑苦著臉,聲音明顯顫抖:
  “怕,三十年來從沒這麽怕過。”
  真心話。
  
  “怕,怕什麽?”林小仙低頭伏在韋一笑耳畔,吐氣,廝磨,語氣曖昧婉轉,溫柔非常。韋一笑隻覺耳畔點點麻癢,正恍惚間,隻聽她接著問道:
  
  “火燒萬安寺那夜,你把汝陽王的愛妾,叫韓姬那個,剝得赤條條抱出來的時候怕不怕呀?”
  
  隻這一句,可憐蝙蝠立刻冷汗透背,脖子後的汗毛根根立起,默了半晌才道:
  “你都知道……”
  
  萬安寺一役,用美人計設計鹿杖客的損主意雖然是範遙出的,但到汝陽王府綁架出韓姬、點穴剝光了裹在薄被裏放到鹿杖客床上,都是韋一笑親手操作的。林一顰穿越回家,立刻找到原著細讀。蝠王的戲份本來就少,當年林小仙看到這一段時,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林一顰溫柔的撫摸著某人慘白了的臉頰,嗬嗬笑了:
  “不錯,老子在天上看著呢。嗯,還知道把她一頭青絲披在被外,脖頸肩膀露出一截,嘖嘖~手段很熟練嘛。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呢?”
  
  韋一笑覺得,這不僅是三十年來,而且也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危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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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0086

五品監察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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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on 03:31

下半夜

作者有話要說:上半夜最後加了一段。琵琶行不純潔,致橡樹不純潔,杜拉斯也一樣啊……
結論:飯卡再也不寫H了  

話已說完,行刑開始。林一顰吐出舌尖在他耳朵裏一攪,咬含著耳垂一下一下的撥弄挑逗,某蝙蝠的解釋就此被統統攪散,破碎的不能出口。接著,她細細的吻他因為總之皺眉產生的紋路,眼角細紋,眼睛下疲倦的淡青。
  “你睡得不好啊……”
  
  少了枕畔臂彎裏那個柔軟的重量,閉眼就是傷入骨髓的舊夢,又哪裏有好不好可言?身上這清新濕潤的氣息,輕輕的喘息,一如既往。風沙裏昏黃的過去漸漸模糊,那些美好的記憶愈加鮮明。你還活著,沒有吃太多苦,這就足夠抵去三十年的孤獨。
  
  她的唇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他的肌膚,輕柔的羽毛一樣掃過額頭,眉毛,眼睛,臉頰,然後輕輕叩開嘴唇,舔舐他尖尖的牙齒。韋一笑覺得牙根癢癢的,像過去想吸血時那樣,但這會兒,他隻想咬她柔軟的唇。
  
  她輕笑著抬頭躲開了,他貪戀那一點點的溫暖,混合著動彈不得的緊張,心頭燃起了小小的渴望。這些糾結遲疑的神情全落在她眼裏,俯身咬開他散落的衣襟,露出了依然結實的肩膀胸膛。
  勁實的身體,內斂的紋路,斑駁著腥風血雨裏留下的勳章。她逐一親吻著這些傷,溫柔細致的,亦如它們剛剛還綻開了流著鮮血。是否有恨……恨我答應了,卻沒有陪在你身旁?無數次開車在隧道裏徘徊,無望的尋找再一次相擁的機會……
  
  喉結,頸上筋絡,鎖骨上小小的三角凹陷,一路舔舐到他胸前兩點果實。韋一笑猛地抽了口氣,又使了真氣硬將呼吸壓成規律頻率。
  
  林小仙暗中偷笑,惡作劇一般,先把果實啃硬含熱了,又一口涼氣吹上去。韋一笑‘唔’的一聲,又窘又惱卻是躲閃不得,被她逗弄的體溫急升,慘白的顏色漸漸染上欲望的薄紅。真想就此求饒擺脫了這惱人的折磨。
  
  可惜色女一朝得手,哪裏能善罷甘休。林小仙一邊唇舌不停,一邊褪下自己上衣,像隻慵懶的貓兒一樣伏在韋一笑身上,豐盈的堅挺抵在他結實的小腹上磨蹭。於是再壓抑的呼吸,再堅定的意誌,也隻能在這樣的誘惑下絮亂了,沉醉了,不斷的下墜,顫抖……
  
  一番痛苦並快樂著的折磨後,韋一笑閉眼喘氣,皮膚滾燙,額上已是一層細密的汗珠。林一顰湊上去嚐了嚐他咬得發白的唇,笑道:
  “你這家夥就是不誠實,出個聲又能怎樣?墜了蝠王的威名麽?”
  
  韋一笑睜了睜眼,露出一線朦朧濕潤的微光,恨恨的道:“自從碰到你……我算是栽到家啦……”剛剛血液沸騰真氣鼓蕩,衝散了些藥力,身體似乎恢複了點控製權。身隨意轉,手指輕輕一動,把林一顰嚇了一跳。這恢複力,真不是人類啊……噴霧就在手邊,怕隻怕再來一下睡著就沒意思了。
  林小仙反複想了想,靈光一閃,從小包裏掏出一雙鈦合金手銬來。
  
  某人被這亮閃閃的先進武器拷在床柱上,頓時黑線的不能再黑線了:
  “你在家到底都幹什麽?這隨身都帶了些什麽玩意兒?”
  “采采花,拔拔草之類的啊~~喂喂別吐血,手銬噴霧都是我爸給的,對付壞人用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嘛。”
  “然後你就拿來對付我?”
  “非也非也,今晚老子才是壞人。我知道你一恢複也拷不住,不過韋韋你仔細想想哦,拉斷了床柱,呼呼啦啦一片響,讓一一和無忌聽見他們會怎麽想呢?~”
  “你、算你狠……林一顰,你到底想幹什麽……”
  
  於是她笑了,笑容是那樣的燦爛,那樣的邪惡,她在他頸窩廝磨,耳語:
  “想看你顫抖呻吟,讓你快活的發瘋嗬……”
  
  說著靈活柔軟的手指蛇一樣攀爬上他敏感勁韌的腰側,描畫著肌理的紋路,向後探索緊窄的腰胯。韋一笑從心底裏顫抖了,一股酥麻的熱浪一路衝上頭頂,又轉頭潛回小腹,壓抑不住,排揎不得,幾乎要衝破肌膚。胸膛海浪一樣起伏,急促猛烈。韋一笑硬咬了牙擠出一句話來,聲音都是沙啞顫抖:
  “放開……不想待會兒哭的話,現在解開……”
  
  林小仙正探舌鑽進他肚臍,聽到這明顯的威脅,腦海裏浮現起某人反攻後自己的下場,有點點害怕。不過害怕後是極興奮的期待,於是她不打算停。小林輕歎了口氣道:“是你自己要求解開的,發生什麽都不怨我哦。”低頭銜住韋一笑腰間帶子,一抬頭抽開活結,慢慢揭開,讓他悄然挺立的滾燙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
  
  韋一笑窘的幾欲暈死,以往無論上下總是他在主導,從沒這麽無力的暴露在她眼前。更何況……這些年都沒有過……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
  
  林一顰揭開薄被蓋在兩人身上,暫時掩蓋了他的窘迫,輕聲撫慰:“放鬆,你跟以前一樣好,隻多了些傷。”這個年齡輕功仍是天下第一,怎麽會心有餘力不足?不過是禁欲太久,零件缺少維護。嗯,非常溫柔細致的維護……
  
  輕攏慢撚抹複挑,讓他的滾燙在柔軟的掌心裏跳動。銜了唇,遞了舌,阻止他咬傷自己,分散了窘迫。於是些微壓抑的呻吟終於逸散,像某種歎息,濃的化不開的情殤。她縮了縮鑽進被子裏,又是一路吻下,讓他每一寸肌膚都發燙繃緊。然後,她埋首含住了……溫熱柔軟的舌,靈活得就像一條蛇,撩撥挑逗,溫柔撫慰。韋一笑全身感官都集中在這一點,整個人弓了起來,緊緊繃了背脊。快感讓他幾乎痙攣,窘迫、惱羞又把他捆綁,在天堂和地獄間徘徊。
  “住口……林一顰,等我能動了,你會後悔的!……”
  
  林小仙從被裏探出頭來,粉腮一片緋紅,眼眸裏霧水盈盈欲滴,輕輕喘勻了氣:
  “韋韋,你這麽三番兩次的威脅,還真是……可愛到誘人啊……”不過,看起來真的要恢複了,吃掉要趁早……她貓兒一樣輕輕跨到他身上,隨著腰肢款擺,伸手引導他慢慢進入自己。她撐在他肩上,輕合了眼,皺了眉,研磨輾轉。自己也多年沒有……好像有些困難……算了,現在讓這薄皮蝙蝠恢複自信最重要……
  
  她一頭烏黑的卷發掃在他敏感已極的身上,像藤蔓一樣蜿蜒,蜿蜒到無限……
  
  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雲裏。
  每一陣風過, 我們都互相致意。
  你有你的銅枝鐵幹,像刀,像劍,也像戟。
  我有我的紅碩花朵,像沉重的歎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仿佛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
  
  “韋韋,你在糾結什麽?與那時相比,我更愛你現在飽受摧殘的容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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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
  一個小小的身影,本能的像小動物一般呼吸,悄無聲息的躲在角落。心中瘋狂腹誹:“媽媽你太惡劣了,居然用杜拉斯騙人!!”


明天……
  當晚,在下藥、束縛等需要馬賽克屏蔽的輔助手段催化下,休眠已久韋一笑同學衝破地殼劇烈噴發了。可惜……來自21世紀的高科技法寶不是吃素滴,可憐蝙蝠無論怎麽威脅掙紮都被無視,徹底的被推倒處理了。
  
  無恥星ET成功占領了地球,滿意的蜷在殖民地懷裏睡熟了……剩下手腕還拷在床頭柱上的某人,餘韻未消又不敢動彈。
  她累得不輕啊……腦中自動浮現了那些……韋一笑再次臉紅,窘迫並感動著,看著她熟睡的臉龐,一夜無眠。
  
  ……
  林一顰在熟悉的臂彎裏醒來,眨眨眼,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
  “天才剛剛亮,不再睡會兒?”
  “生物鍾,睡不著了……胳膊麻不麻?生了孩子,我比以前重了不少,死活減不掉……”
  韋一笑收了收臂膀,肉肉都長在該長的地方,謝謝嶽父嶽母……決定不提醒她有多少男人流著口水背後偷眼瞧。生了孩兒,她竟像蝴蝶破繭,比年輕時紮眼多了。看來要搬到個(男)人煙稀少的地方啊……
  
  隻有一件在意的事,她小腹上橫著一條三四寸的舊傷,雖然顏色很淡,但一摸就知道深入肌理,當時定是傷的極重。當年,她仍不是全身而退……韋一笑撫摸著這條舊傷,心中酸痛。
  林小仙覺癢,看蝙蝠一副悲痛欲絕的神色,噗嗤一聲笑出來:
  “想什麽呢,你這一身傷,我還沒說什麽呢。”
  “是成昆?……”
  “就知道你想歪。是一一啦。”
  “???”
  “韋一一絕對是我債主轉世,可把老子折騰慘了。早產不說,人家都倒著下,她偏要斜著,還臍帶繞頸。隻能拉開了拿出來,皺巴巴一點點,偏偏哭得能揭房頂。在肚子裏折騰時,天天想趕緊生出來。等小魔頭真出來了,又恨不得再把她塞回去……”
  
  林小仙絮絮叨叨隻是抱怨女兒難養,韋一笑這廂卻是冷汗直冒。拉開了拿出來這樣血淋淋的字眼,她怎能說的這麽輕鬆?
  “你、你還活著……”
  “別勒!咳,不能喘氣了!就是剖腹產啊我們那兒很容易的我有醫療保險……”
  
  等解釋清楚,林小仙覺得肋骨已有裂縫嫌疑。韋一笑極端心疼後是極端後怕,如果是在這裏生產,就算胡青牛也沒本事把破了腹的人救回來。該慶幸她那時回了家鄉嗎?這時代,每一個孩子降世,母親都要冒著在奈何橋上晃一遭的危險。
  “以後不要了,再也不要了……”再不能讓你為了這掙命……林一顰伸指撫開他眉頭,輕聲道:
  “別再皺眉啦,聽你的,我們現在也算兒女雙全了呢……過兩天帶著無忌去瞧瞧大貓……”
  
  喁喁細語,兩人相擁著說了會兒話,韋一笑棲身壓上來。林小仙覺得身下情況不對,這才猛然發現忠犬腕上的手銬沒有了,心髒不知怎麽就突突跳起來。
  
  “韋韋,那個……你怎麽打開的?”
  韋一笑摸摸枕下,掏出一根掛床幃的鐵絲來,咧咧嘴露出了尖牙。
  
  林小仙看到這久違的韋氏邪惡笑容,一陣眩暈,額上開始冒汗。
  “呃,你這一笑,看起來好年輕啊……”
  “謝謝,不過昨晚的賬還是要算的。娘子,你很厲害嘛。”
  
  高手的技術性禁錮,跟昨晚的業餘行為不可同日而語。看著這越來越危險的笑容,動彈不得冷汗連連的林小仙腦中彈出一句古語:“天做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
  就在ET即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時,門外窸窸窣窣,一隻小手敲了敲門,送進了天籟福音:“媽媽……我們醒了,好餓……”
  
  韋一笑瞬間僵硬。
  林小仙笑了。
  “親愛的忍忍吧,孩子們要吃早飯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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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麗的早晨,餐桌上熱騰騰的家常飯菜,皮膚閃閃發光的娘子,無邪可愛的兒女。某蝙蝠臉色卻很有些古怪。
  
  大ET跟小ET無聲交換著無恥星專用電波:
  一一,做得好,媽媽請你吃好的。
  不夠,你的比賽用遊戲機給我玩十天。
  頂多三天。
  葛朗台媽媽,七天。
  小魔頭一一,五天。
  成交,還需要後續服務嗎?
  嘿嘿,今晚你這麽說……
  
  韋一笑背後生寒,伏了身子輕聲問四平八穩吃著飯的無忌小貓:
  “無忌,她們兩個在說什麽?”
  “不清楚,大概是些……小生意吧?”
  謝無忌繼續吃飯,隻嘴角泄露出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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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當蝙蝠同學又露出邪惡笑容的時候,另一個更加邪惡的、卻貌似天真無邪的小聲音從門外響起:
  “媽媽,一一做噩夢了好害怕,我要跟你一起睡……”
  韋一笑再次僵硬了。
  
  帶孩子,是需要犧牲某些個人性福的。
  帶ET的孩子……
  蝙蝠,阿門。


作者有話要說:古代女子結了婚就珍珠變魚眼睛,但飯卡認識的女子,多是結了婚生了孩子後才更加漂亮,更有女人味。小仙同學就是這樣,蝙蝠,你的護食之路還很漫長。

所有跟帖: 

斑斑回來了真好 -天涯宅女- 給 天涯宅女 發送悄悄話 天涯宅女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1/01/2009 postreply 01:32:06

嗬嗬,抱抱 -畫眉深淺- 給 畫眉深淺 發送悄悄話 畫眉深淺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1/01/2009 postreply 12:55:19

哇,今天一下子出來一堆新小說啊,謝版主 -逸風- 給 逸風 發送悄悄話 逸風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1/01/2009 postreply 07:15:14

不用謝,多來壇子支持支持就好啦^^(你的支持我的動力) -畫眉深淺- 給 畫眉深淺 發送悄悄話 畫眉深淺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1/01/2009 postreply 20:03:54

太好了,一下子有好幾個想看的文貼出來了,多謝 -ireneirene- 給 ireneirene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11/03/2009 postreply 16:52:10

沒有愛,但是有愛好。讚一個! 謝謝畫眉! -poof- 給 poof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11/04/2009 postreply 13:54:46

好看。好久沒看到對胃口的書了 -poof- 給 poof 發送悄悄話 (14 bytes) () 11/05/2009 postreply 14:08:26

回複:倚天之一顰一笑皆囧然 作者: 飯卡 我家一哥提供 -我來自中國福州- 給 我來自中國福州 發送悄悄話 (59 bytes) () 11/09/2009 postreply 21:3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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