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關係》32

初雨被文萊帶到附近小鎮的警局裏關押起來。折騰麽久，昨晚負責和參與行動的人們都已經疲憊。此刻到小鎮上，經過文萊的同意，便各自解散去休息。

昨晚發現那兩個人不是陸子墨和巴與之後，文萊便再沒有和交談。回程的路上文萊也沒有和初雨同坐輛車，而是讓兩個警察左右監視著初雨。到小鎮便將初雨單獨關進當地警局的間拘留室。

　　個時間已經是早上五半。拘留室裏沒有窗戶，看不見外麵蒙蒙亮的空。屋子裏的日光燈全部都亮著，映得斑駁的牆壁帶著種泛青的白。

　　初雨坐在拘留室的床上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是床，不過是個水泥砌的米寬兩米長的狹長台子。除張床，角落裏還有個帶著圍牆的，沒有門的廁所。所以屋子裏飄蕩著股奇怪的味道，混合牆麵的水泥，白灰，還有廁所濃烈的消毒水味。
　　陸子墨和巴與不知道現在怎麽樣。
　　初雨抬頭。頂上的日光燈周圍圍繞圈小小的蚊蟲，正在不知疲倦的向著那可觸不可及的燈火衝撞著。隔著牆壁隱約傳來很遠的地方零星的電話鈴聲和交談聲。警察局的牆壁太薄，所以能夠聽到些牆之隔的辦公間裏的聲音。
　　哐啷聲響。拘留室的大鐵門發出讓人牙齒發酸的吱呀聲被人推開，幾個警察走進來。他們的手上端著塑鋼的大盤子，挨著房間發放到每個鐵欄杆後。初雨靠著牆壁沒有過去，扭頭看眼走到自己拘禁室外的警察。他的帽子戴得很低，垂下來壓住大半個臉龐。將食盤放到地上之後他迅速的抬頭看裏麵眼。隻眼讓初雨整個人完全石化。
　　居然是巴與！
　　巴與的目光和初雨相遇。他淡淡的頭，用手上的警棍敲敲飯盆，簡單的句：“吃飯。”就站起來，沒有再和做什麽多餘的交流，轉身走出去。初雨在最初的驚愕之後心髒狂跳著，夢遊般的走到鐵欄邊拿起飯盆。飯菜很簡單，絕對不上美味。初雨現在也沒有任何的食欲可言。可是依然機械的吃著，仿佛樣才可以掩蓋住自己的震動。
　　巴與出現在裏，是不是代表陸子墨就在不遠的地方？他們怎麽會在裏出現？初雨味同嚼蠟的咀嚼著，揣測著兩個人的行蹤。難道他們知道被文萊捕獲的事情，所以特地前來營救？
　　
　　初雨正在胡思亂想間前麵傳來話聲。透過鐵欄杆看過去，巴與輕鬆的和站在拘留所大門處的守警聊著什麽。守警不疑有他，接過巴與遞過的煙。低頭讓巴與火的瞬間，被他記手刀砍得癱軟在他的懷裏。
　　巴與抬頭警戒的看看周圍。個時間是警力最薄弱的時候。夜班和白班正在前屋辦理交班手續，拘留室外長長的走廊上空無人。巴與托住那名警察的身體，半拉半抱著他走到初雨的牢房前，動作迅速的從守警的腰上取下鑰匙打開大門，身子閃進內裏：“脫下他身上的警服，和交換！”
　　初雨沒有多什麽。安靜的按照巴與的指示迅速的行動著。換過和那名警察身上的服裝，初雨學著巴與將額頭的帽簷壓低。巴與將昏迷的警察橫放在床上麵朝裏，從懷裏掏出頂長長的假發替他帶上，看上去就仿佛睡著。然後張望下，拉著初雨出牢房轉身鎖上大門。
　　
　　兩人出拘留室，順著走廊往外走。拘留室外的走廊分別同向兩頭。頭是警察的辦公大廳，另頭是資料室和廁所。巴與帶著初雨往資料室的方向走，此刻前方已經有很多警察完成交班工作，走廊上時不時的有人來去推開兩邊的房門。巴與鎮靜的帶著初雨走到廁所門口，推開廁的門和躲進去。
　　廁所裏很寬敞。進門之後首先是洗手間，洗手間背後的牆是小便池，再往裏才是分割成間間的蹲廁。初雨緊張的渾身顫抖，下意識的看眼廁所盡頭的窗戶。窗戶很小，勉強也就能容個小孩子鑽過。而且就在那麽小的窗戶之外還封著粗大的鐵質護欄，完全沒有可能從裏逃脫。
　　
　　不過看起來巴與也沒有打算和從窗戶裏脫身。巴與推著初雨進廁所隔間最裏的間。間被雜物所堆滿。不僅如此，裏麵還躺著個身穿清潔服的，昏迷的人。巴與看看初雨：“換上的衣服。推著清潔車從大廳走出去。不要停留不要抬頭。鎮定。出門之後直接往西側的停車場走。他在那裏等。記著，隻有兩分鍾的時間。
　　初雨頭。巴與交待完些再度閃身出隔間。初雨深呼吸口氣，迅速的穿上清潔工的衣服，學著個人用方藍色的大方布將頭發整個包起來。做完切初雨鎮定的推開隔間的門，推過靠牆停放的清潔車，鎮定的往外麵走。
　　不過轉眼的時間。走廊裏來往的警車更多。初雨記著巴與的吩咐，低頭默默地推著車前進。短短的走廊像是有千米遠。每次走廊兩邊的木門開合都讓的心中驚。好不容易挨到大廳，此刻反晚上的冷清景象，交談聲，電話鈴聲不覺於耳。初雨順著牆根推車往外走，所幸也沒有人注意到。事實上昨晚文萊行動時帶的是軍方的人，所以個警察局除已經交完夜班回家的警察之外，並沒有人知道個人是拘留犯。
　　初雨剛剛推著清潔車走到大門口，後麵拘留室的方向就傳來聲悶響。緊跟著就是劇烈的震動，仿佛地震般。警察局所有的警察不過呆愣秒，隨即都還過神來，整個辦公大廳亂成團，當班的警察們掏出配槍，彼此掩護著向巨響傳來的後堂衝去。
　　初雨扔掉推車，與警察們跑的方向相反，衝出警察局的大門。剛剛衝出大門來到外麵的廣場上，就又是下劇烈的震動。初雨回頭，方才還平靜的大廳此刻煙霧彌漫，不少人咳嗽著也從大廳裏衝出來。初雨頓時明白先前巴與所的兩分鍾時限是什麽意思。
　　沒有時間想太多。初雨簡單的辨別下方向向著西麵跑去。兩下劇烈的震動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並沒有人看個驚慌失措的清潔工眼。初雨跌跌撞撞的跑到西側的停車場，輛軍用吉普車早就已經等在出口處。見車門被人踢開，陸子墨微側身把將初雨拉上車，踩油門，車輪將地上的泥土濺起，向著警察局大敞的院門衝去。
　　初雨驚魂未定。院裏的人被輛橫衝直撞的軍用吉普嚇跳，紛紛躲避。陸子墨麵無表情的開著車，並沒有時間扭頭看身旁的初雨眼。初雨抓住他的胳膊開口：“巴與……”
　　　“他能自己脫身。”
　　陸子墨簡單的回答，軍用吉普衝出警察局大院，很快就融入外麵的馬路上。清晨的道路十分通暢，陸子墨將油門踩到底，吉普車路向北而行。
　　稍稍放下心。初雨沉默下去。身邊的陸子墨也沒有和交談的意思。陸子墨將車開出大道沿路上山。顯然他和巴與約好會麵的地方。陸子墨不，也就不問，隨著他到目的地。
　　陸子墨將車停在顆大樹下熄火。發動機停，頓時顯得四下格外的安靜。偶爾頭頂有鳥兒飛過時撲簌簌的聲音，金燦燦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撒到兩人的身上。初雨抬頭，才發現陸子墨正安靜的看著。
　　“對不起，讓失望。”
　　初雨突然間覺得無比的委屈，冷冷的開口：“想把甩得遠遠的，結果還是拖累們，……”
　　腦後緊，麵前人的臉龐突然放大。初雨剩下的話語消失在他的唇齒間。他貪婪的吻著。吸取著屬於的味道和溫暖。樣的吻充滿無法掩飾的思戀，軟化初雨心中的憤懣和尖銳。
　
　　他輾轉著品嚐的味道，就像個吃不飽的小孩子般。眷戀的，輕輕淺淺的吻著的唇角，略微放開些，垂眼看著：“初雨。”
　　“嗯。”
　　的心跳很快，臉色緋紅。陸子墨忍不住又低頭輕啄下：“初雨。”
　
　　初雨抬起眼睛。金色的陽光跳躍在的眸子中，亮晶晶的。樣的目光讓陸子墨有些無法承受的閉上眼睛不忍再去看，抵住的額角：“要和巴與回山寨。”
　　初雨沒有話，往後略微的退些看著陸子墨。他要回山寨。那個地方不能和他起回去，所以呢？他就又打算丟下？可是現在的已經和最開始被他綁架的不樣，那時候的還是正常生活中的那個鄧初雨，現而今為他參加逃亡，殺人，被捕還越獄，他丟下，又應該怎麽辦？
　　“到底為什麽要從文萊的手上將救出來？”初雨的臉色漸漸的變得很冷：“怕被告非法入境坐牢以後不清白？陸子墨，跟之後就已經不可能再清清白白，又何必多次舉？”
　
　　他握住的手腕強迫看向他，卻不知道能同什麽。是啊。個人至從卷入他的生活被他所連累，經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他還奢望可以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簡單的回到原先的生活軌跡上去嗎？
　　遠處傳來的聲響劃破森林裏的寧靜，機器生硬的響聲驚飛林中的群飛鳥，嘩啦啦的從他們的頭頂飛過。陸子墨抱過初雨摁在自己的懷裏拔出槍，伏低身體看著前方。密林分，輛摩托飛馳而來，其上坐的正是巴與。
　　巴與完全沒有減速，摩托到吉普車近前打個旋硬生生的停住。巴與跳下摩托拉開車門，對著初雨頭，貓腰坐到後排。陸子墨放回槍，看看後望鏡，邊發動汽車。巴與受皮外傷，所幸並不嚴重。他從後座下麵拉出醫藥箱給自己包紮。初雨看眼，句幫，便爬到後座上去。
　　“如何？”
　　陸子墨開口。巴與安靜的讓初雨替他包紮著：“文萊果然將裝貨的車掉包。爆炸之後他首先去檢查貨物還在不在。確定貨物安全之後將車單獨停放在警察局個警長的私人車庫裏。”
　　
　　初雨的手上頓下，接著不動聲色的繼續上藥。原來巴與惹出那麽大的動靜是為確定那批貨在哪裏。他們也算是抓住文萊的心理。爆炸後的消失文萊肯定會聯想到是陸子墨，然後就會想到陸子墨此來，除初雨之外，目的應該就是那批貨。所以出於常理會去確認那批貨的安全，樣反而暴露貨物的位置，清楚地替陸子墨指名方向。
　　麽，他也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場爆炸為探明貨物的所在之處，無論如何都會發生。從另個角度來，自己被文萊逮捕才是屬於突然事件。而陸子墨則將自己個計劃外的事件納入其中。他救，不僅轉移文萊的視線，還探明他想要的東西。
　　原來他要將貨物從警方的手上拿回來，並不是句玩笑話。
　　“還有件事情，定會感興趣的。”
　　巴與著話，從褲兜裏拿出手機調整下畫麵，遞給前方的陸子墨。陸子墨接過來看眼，眉頭皺起。初雨此刻已經替巴與包紮完畢。出於好奇心探頭看眼，原來是巴與用手機拍的照片。畫麵上是群人站在某個交通口。右麵的是文萊，左邊的竟然是理應因為販毒而被捕鋃鐺入獄的拉瑪。畫麵裏的拉瑪神態輕鬆，正在和文萊道別，他的身後停著輛黑色的加長轎車。
　
　　陸子墨將手機還給巴與，語氣平靜無波：“是索菲的車。”
　　代表什麽？毒蛇的兒索菲是個身份多麽敏感的人物。而為拉瑪出現在泰國。重要的是，直追捕陸子墨的文萊竟然和索菲打上交道還釋放拉瑪。
　　文萊被毒蛇收買？
　　初雨將所有的信息匯聚到起，得出個驚人的結論。抬頭看陸子墨，他的神色也很嚴肅。感覺到初雨的目光他扭頭看著：“現在沒有辦法讓走，隻能委屈跟在們身邊。”
　
　　巴與對陸子墨的話沒有什麽表示。靠在車座上假寐。陸子墨車開的並不快，密林裏沒有路，他完全是依靠儀器判斷著方向。軍用吉普車碾壓著灌木叢和荊棘顛簸的前進著。
　　看起來他們已經有所安排。
　　從陸子墨的話中可以得出他們現在的目的是文萊手上的那批貨。那他打算怎麽做？
　　
　　初雨不知道能和陸子墨什麽。身旁有巴與便更加的沉默下去。三人就麽直在山裏行進著。陸子墨開白。到傍晚的時候和巴與換班坐到後排初雨的身邊。他仿佛已經是十分的疲憊，交換之後也如同巴與般靠著椅背仰頭閉眼假寐。就麽又堅持大半宿。淩晨十分車沒油。巴與被迫將車停下來，取出備用的油桶的去注油。下停頓讓不知不覺中熟睡的初雨醒過來，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已經被陸子墨圈在懷中，而他卻清醒著。
　　“到哪裏？”
　　初雨動動，麽蜷著睡，身體有些麻木。陸子墨低頭看看：“初雨，和下去走走，有話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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