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化妝後請叫我美人》(出書版完)作者：higem……（下）

　　第五十八章：意料之外

　　我和韓漠大體上來說是和好了，隻要我刻意不去想某個人某件事，一切就能同以往一樣。我知道自己有點自欺欺人，但想不出辦法，還能怎麽樣？而且韓漠那次解釋已經很難得了，據說聰明的女人有時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知道這很難，說得容易做起來真的很難，還真像一根暗刺卡在心裏。
　　“我要去出差。”韓漠說道。
　　“嗯？多久？”
　　“五天。”
　　“這麽久，是哪邊的公事啊，去拍照？”我隻能這樣猜。
　　“是啊。”
　　“肯定是邊玩邊拍!”我就知道，通常來說，隻有拍照才會這樣，至少都會招待玩兩天的。
　　“怎麽，你羨慕？”韓漠聽了我的口氣，看了我一眼。
　　“嗯，是啊，你又有得玩，又有美女拍，還有錢賺，包吃包住的……”我一算，心理覺得更不公平了。
　　“你不說我還沒想這麽多，這麽說的話，好像是這樣。不然，你跟著來？”韓漠笑著問道。
　　“我去不就影響你行情？我就不打擾你泡MM了。”我搖頭。
　　“這麽大方，沒聽錯吧？”韓漠一挑眉。
　　“我不打電話查勤，總可以了吧？”
　　“我聞到酸味了。”
　　“那一定是錯覺。你走了，我正好去泡帥哥去。”我不服氣地說道。其實我覺得勾引韓漠是一件很難的事，多次經驗證明，除非他是自願，不然能成功的機率太小。他的自製力比我強太多，這麽看來，平時不用擔心他會有什麽因為衝動而有的外遇，可是如果有一天他真外遇了，那多半還真救不回來了。兩個極端，沒有中間產物，還真可怕。所以相對而言，比起那些妖豔漂亮的女人，我更擔心的是王舒。
　　“行，你隻可以看。”韓漠很平淡地說道。
　　“你管得挺多。我摸不可以嗎？”
　　“別人不同意。”
　　“要是同意了呢？”我瞪了他一眼，就這麽小看我的魅力啊？
　　“很難。”韓漠搖頭。
　　“你小看我……我……”我撲向他。
　　“我說你要找到身材比我好，又同意你摸的，很難。”韓漠順手把我摟在懷裏。
　　“自大。”我在他懷裏笑了。
　　……
　　最近公司裏一直在弄新的計劃案，是上次總監讓我們每人寫一篇匯報後得出來的結果。我原本是一直不知道寫什麽，可是有一次和司浩聊天的時候，給了我一點靈感。
　　他當時問我，他的女友也想上雜誌，問我能有什麽方法沒有。比如街頭外拍的時候，可以事先通知他們之類。
　　我也許已經物質太久了，完全忘記有些事情就算沒有錢賺，還是有人願意去做的。對於很多人來說，有機會展露一下自己已經是件難得的事情了。就算沒有錢，隻要能拋頭露麵都會有人排隊來搶。所以我當時寫的報告很簡單，主要內容就是在雜誌裏印報表名，就有機會在雜誌裏露麵。至於可以報名的內容，除了業餘一次上鏡機會外，我還寫了幾種方案，比如‘妝前妝後’，自己寫扮靚心得之類。
　　我這個想法和另外幾個人的想法有異曲同工之處，也很符合上麵的想法，於是上頭開了幾次會以後，決定跟一家商場合作。那家商場要找所謂的‘形象小姐’，所以當選的人不但有上雜誌的機會，還能成為那家商場廣告目錄裏的模特。
　　我們最近的主要工作於是多了一項，就是：看相片。這工作很簡單，但又很繁瑣，不得不說，這年頭的美女真是多啊。
　　今天晚上有一個公司和那商場之間的飯局，我被點名參加。我無奈，我一向很討厭這樣的飯局，我去那裏能做什麽？就是當花瓶，有時還得陪酒。不知道為什麽中國人在餐桌上這麽喜歡喝酒，自己愛喝也就算了，還要逼迫別人一起喝。喝到大家都不省人事，難道就開心了？花錢，傷身，真不明白有什麽好的。
　　小姐陪酒還有錢賺，我陪酒什麽都沒有，這不是比小姐還慘？這是我最討厭的事，可是還是得聽命。
　　好猥褻的中年大叔，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我一看對方來人就討厭。還是什麽主任，打著西裝領帶也像是衣冠禽獸。握手的時候，我感覺到他的手故意在我的手背上滑了一下，我輕輕皺眉，心裏一個寒戰。
　　“來來，坐。”
　　故意的？雖然不是很願意，我還是得坐在了他的旁邊，我心裏警鍾大響，非常小心地戒備。
　　世界上就有這麽不知趣的人，他沒看出我的表情有多麽假嗎？我也盡可能的多離他遠一些。陪酒吃飯已經夠讓我討厭了，為什麽我還要陪這種人喝酒？
　　怎麽這麽多中國人在餐桌上喜歡喝酒吃飯，不喝就沒有誠意嗎？總監一直盯著我，我也不好拒絕得太明顯，喝了兩杯，還有第三杯，還不夠嗎？這根本就沒有盡頭。
　　我被點名來喝酒其實不是說我是公司裏最漂亮的，隻是平時公司裏簽的模特，是不屬於正常上班族的，有拍攝時才會來。
　　我的火氣已經越來越大，我又不是陪酒小姐，憑什麽要我喝我就喝？對方是帥哥也就罷了，我對帥哥一向很容忍，可是他不是，就有長得讓你第一眼看就討厭而且越看越討厭的人。他的笑容我討厭，聲音我討厭，說話時滿嘴的味道，黃牙都讓我討厭……
　　“我不能再喝了。”我裝著有些頭暈，用一手支著頭。其實還好，隻是還沒吃東西就被灌了兩杯，胃有些不舒服。
　　他拍拍我的肩，像是幾分關心，可是最後一下手離開我時卻是從貼著我背滑下去的。
　　我下意識地腰挺了一下，可還是沒完全躲開。
　　他在借機吃豆腐，被這樣的人占便宜是多麽惡心的事？就像被毛毛蟲爬過一樣，惡心的感覺不斷擴散到每一個毛孔，渾身都在起雞皮。
　　我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不過他正在和別人喝酒，剛剛的事像是沒發生。
　　我全身都是怒意，沒有摸過女人是嗎？為什麽不花錢找小姐，想省錢占別人的便宜嗎？男人要是帥，不用占便宜，別人也送上門。可是他沒這資本，還不想花錢啊？用我朋友的話，男人做的唯一會被人鄙視到死的事就是嫖妓不給錢。這會他倒好，連嫖妓的錢都想省，真是沒品到極點。
　　他起身和別人喝酒坐下來時像是故意沒坐好，身子一歪，在我腿上摸了一下。我真沒有想到會有這麽無恥的人，這種暗虧對於女人來說最可悲，又沒有什麽證據，說出來又怕影響不好，也許工作都會受影響，但是不吭聲就是悶虧……
　　他是越來越大膽，這一次竟然摸向我的腿，我把他的手給打開了。他表麵上和別人聊天說笑，像是一點不受影響。他一定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我要忍嗎？我為什麽要對這種人容忍，就為了我的這份工作？我要是真這麽愛錢，早就同意唐淩包我了，天天被帥哥摸，還能賺一套房子。這我都沒有同意了，他以為他是誰啊？
　　他當再一次摸過來的時候，我不客氣地把我全部盤子裏殘渣都扣在了他的頭上，他還是在裝模作樣地與別人聊天，所以這一扣，他一點躲避都沒有。
　　全場突然安靜了，全部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我和他身上。
　　“下流無恥。”我非常清晰地把這四個字吐了出來。
　　我拿起我的包包，轉身出門，這份工作，大不了我不要了。
　　……
　　惡心，惡心壞了，我難以控製自己反胃的感覺。我怎麽會被這麽惡心的人摸，我一想到他的滿腦肥腸的樣子就渾身不舒服。就算要占我便宜，我也希望對方是帥哥啊。
　　我鬱悶得都想尖叫，那個像爬蟲一樣手的觸感還停留在腿上。我不停地拿手在擦，可是沒有什麽用。
　　我每一步都踩得很重，像是要發泄什麽。我不斷責怪自己，為什麽不早點把那盤東西扣在他頭上，竟然還猶豫了兩次。
　　韓漠，我想到了他，立馬翻出手機。剛要撥出去，轉念一想就停住了。現在這個心情打電話過去，他一定會不放心，臨走前他還要我自己照顧好自己，我信誓旦旦說絕對不用他擔心，結果……有些事還真不是想防就能預防的，反正他現在也不在我身邊，算了，省著他擔心吧。
　　我回家洗了一個熱水澡，水開得很燙，我不停地拿浴球擦著身上，皮膚早已經是紅色的了。
　　“韓漠。”我躺在床上心情煩燥，還是撥了電話。
　　“今天過得好嗎？”
　　不好，一點也不好，我……我很想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停住了。
　　“韓漠，你什麽時候回來？”我沒有答。
　　“我今天才走的。”
　　“哦……” 我輕歎了一口氣，意思是還有4天，怎麽這麽久。
　　“怎麽了，凱若？”韓漠問道。
　　“沒什麽，想你了……”
　　我閉上眼，韓漠，當我需要你的時候，為什麽你不在？



　　第五十九章：迷路

　　我不想去上班，打了一個電話給小雲幫我請假。小雲恐怕已經聽說那件事了，這種事一向傳得很快，她答應後似乎想說什麽，可還是選擇什麽也沒有說。其實這時說什麽都沒有什麽太多意義，我現在什麽不想聽也不想解釋，小雲其實是在這家公司裏跟我關係最好的人，她對我也很了解。
　　我暫時不想考慮任何關於公司的事，這事說麻煩不麻煩，說簡單也不簡單，但就是讓人心煩。我在床上躺了很久，最後決定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門逛街。
　　我在街上遊蕩了一天，漫無邊際地走著，走得很累，可是我停不下來，最後來到我非常想買包的那家店外。那個我一直很想買的包，就放在櫥窗裏。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包，從第一眼看上開始就喜歡，而且越來越喜歡。這算不算一見鍾情？
　　算算我最近額外賺的錢，離這包的價格差不太遠，本來沒有昨天意外的話，貼點工資，它就是屬於我的。現在自己恐怕要失業了，這筆錢……還是先留著吧。這樣看起來，這包還真是有點貴，更何況上次還動過買車的念頭，如果買個最普通的車來算的話，這個包可是十分之一的車錢啊。想想，還是搖搖頭，決定轉身走人。反正喜歡的東西，也不一定就是自己的。
　　我覺得又累又渴，一天下來什麽也沒有吃過，想找個地方歇息一下。我來到一家高檔的西餐廳門口，原本這樣的餐廳我平時是不去的，可是那裏視野不錯，最關健是那裏比較幽靜。
　　“一個人。”我對來接待的人說道。
　　那名谘客帶我往裏麵走，正好遇上幾個人出門，我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我眉輕皺……唐淩？他也看到我了，我們在空中對視了一眼，我看向他身邊的幾個人，在談事情嗎？還是決定裝做不認識好了，我把眼神收了回來，跟他們擦肩而過。
　　不知道為什麽特別想吃甜的東西，來都來了，我決定大方一把，我點了一個看上去很漂亮的蛋糕和一壺茶。等了一會，蛋糕便送到了。我吃第一口的時候，看到了眼前的來人，差點沒咽住，我有點狼狽地對他揮了一下手，同時另一隻手擋到了嘴邊。我真的餓了，這一口蛋糕舀了很大一勺，一口吃進去，蛋糕的奶油還有些沾在嘴邊。
　　“吃慢點。”唐淩笑著坐在了我的對麵。
　　“早知道你會來個回馬槍，我一定吃得有氣質。”我好不容易把口裏的蛋糕全部咽了下去，喝了一口茶。
　　“今天你休息嗎？”唐淩問道。
　　“嗯……算是吧。”我怔了一下，然後才勉強回答。這個點根本不是下班時間，唐淩不經意地問話卻讓我有點狼狽。我總不好說，現在處於半失業狀態吧？
　　“你呢？不用陪他們了？”我把話題轉移開。
　　唐淩搖頭。
　　“你胃口不錯。”唐淩看著我眼前不小的蛋糕，這蛋糕其實是2人份的情侶蛋糕。
　　“我餓了。要吃嗎？”我問他。
　　“有我的份嗎？”
　　“有，這本來就是雙人份的。”我話說完就感覺有點怪，這樣說，好像是我特意為了等他而點的蛋糕。
　　我看向唐淩，他也看了我一眼，說道：“那就不客氣了。”
　　唐淩吃得極少，隻是吃了兩口，他本來也不愛吃這樣的東西。
　　“不吃了？”我問道。
　　“看你吃就好了。”唐淩很溫柔地看著我。
　　在這種眼神下，吃東西的速度都會放慢很多，而且剛開始的饑餓感在一堆蛋糕的充實下，也早已經無蹤了。
　　“你晚上有空嗎？”
　　“有。”我點頭。
　　“一起吃飯如何？”唐淩問道。
　　“好啊。”
　　“那好，你等一下，我去打個電話。”唐淩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他的電話打的時間不短，我把全部蛋糕吃完，他才回來。
　　我說道：“你要是忙的話，我們改天再約吧？”
　　“別擔心，應該交待的事都交待完了。”
　　“我們在這吃，還是走？”
　　“換一個地方，再等一下，我剛剛叫人幫我把車開過來。”
　　“好。”我心裏再次感歎，正當我發愁要不要買輛最便宜的車代步的時候，別人卻是出門談生意時自己不開車，需要車進有人送過來。人和人怎麽差這麽多呢？
　　……
　　“要喝香檳嗎？”唐淩問道。
　　“可以嗎？”我下意識答道，我的口氣不是詢問，而是征求他的同意。我記得自從那次‘強奸’事件後，唐淩再也沒有給我喝過香檳。
　　唐淩恐怕也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淡淡一笑道：“喝控製一點。”
　　“我上次沒醉。”我強調。
　　“嗯。”唐淩不肯定也不否定地敷衍了一聲。
　　我臉微紅，那次一定是我人生裏的敗筆，我決定不再去想它。
　　“那就定香檳？”唐淩問道。
　　“不，換別的吧。”我突然改變主意了，香檳是為了慶祝喝的，今天的心情，實在沒有什麽好慶祝的。
　　唐淩有些意外，看我的眼神變得有點擔憂，我努力給了他一個微笑。
　　“我一向不太容易控製自己，這裏是公共場合，你不怕我還怕呢，還是算了。要不，喝玫瑰紅葡萄酒吧？”我勉強找出了一個解釋。
　　我們吃飯的時候聊得不多，隻是一些簡單的話題而已。唐淩是不是知道我心情不好，盡量都選擇一些輕鬆的話題。
　　不過今天的胃口和心情完全不一樣，我吃了不少東西，是因為對麵的唐淩秀色可餐嗎？不管怎麽說，有帥哥陪吃飯就是不一樣，光是看就是一種享受了。我再次想到那雙如毛毛蟲一樣的手，心裏一個寒顫。如果是唐淩，怎麽摸都行啊，我悄悄唉了一口氣。
　　“想不想出去走走？”唐淩問我。
　　“好啊。”我點頭同意了。
　　我們的車一直開，停在江邊，現在的風吹起來還真有點涼了。我靠在橋的柱子旁邊，沒有說話，唐淩陪我站了很久。
　　“凱若，你還好嗎？”唐淩終於說道。
　　我看向他，被風微微吹起的頭發，蒙朧燈光下英俊的臉。
　　“淩，借我抱一下好嗎？”我今天心情真的很低落，也不隻是因為昨天那件事。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似乎總會想到更多不開心和煩心的事情。
　　“可以嗎？”隱約我覺得有點不應該，但我的話已經出口了。我一直都喜歡唐淩的懷抱的，溫柔又溫暖。以前我有些許不快或者不順的時候，摟著他就會舒服很多。
　　他把我輕輕摟了過去，我側麵靠在他懷裏。我聞到唐淩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好熟悉，我心裏安心了一些。我反手摟了回去，我全身都在他的懷抱裏，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這種感覺好安心。
　　我與他互相之間摟得很緊，我們身體貼得一點空間都沒有。
　　極完美的契合感，太完美了，好像我天生是屬於這個懷抱的。在他的懷裏，我覺得我的心得到最大的平靜，這是一種休憩寧靜的感覺，一種安心……像是在空中飛了極久的倦鳥終於回到自己的家。我原來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直到今天我才發現這一點，這樣的感覺，我像是屬於他的……
　　這種歸屬的感覺讓我覺得有些慌亂，我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這份感覺會來得如此莫名其妙，原來從來沒有，為什麽現在會出現？我沒有答案，可我真的不想離開這份溫暖。這是一種在韓漠懷裏從來沒有的感覺，在以前唐淩的懷裏也沒有。難道是因為我今天心情低落嗎？
　　這種歸屬的感覺讓我覺得害怕，我覺得我完全陷入了淩的世界裏，連呼吸都如此一致，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怕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不對，我一驚，應該擁抱我的人不是唐淩，而應該是韓漠啊。韓漠才剛走，我怎麽在這麽快就投靠到別人的懷裏？
　　這份感覺是不對的，我有些亂了，我急忙伸手想推開唐淩，可是沒有推動，唐淩抱我抱得很緊。
　　“淩？”我再推了一下，還是不行。
　　“淩，我現在好多了，謝謝。”畢竟是我先主動抱他的，這時也不好掙紮。
　　“凱若。”唐淩的聲音在我邊響起。
　　“嗯？”唐淩似乎把我抱得更緊了一些。
　　“我當初怎麽會舍得讓你走……”極低極輕的聲音，很快就飄在空氣散了一樣。
　　我每一個字都聽得很清楚，我的心更亂了，連呼吸都停止了。
　　“你本來就應該是屬於我的……”唐淩的聲音再次響起。
　　像是承諾一樣的話語，我已經不會思考了，我有異樣的感覺，還能勉強安慰自己是因為心情低落，可是唐淩呢？
　　我是不是在做夢？誰來叫醒我？

　　第六十章：正確與否的抉擇

　　我覺得自己做錯一件事，而這件事的後果是不可以想象的，雖然我原先隻是單純地想找一個懷抱安慰而已。
　　難以克製的心跳，喜悅和煩惱並存，最開始的是一種難以言語的喜悅，在唐淩的懷裏，在聽完他那些話後……我嘴邊甚至露出一絲微笑，但很快，喜悅就被煩惱和壓力取代了。我無法預料和唐淩的未來，但和韓漠的未來是可以想象的，不管和韓漠發生到什麽地步，全部是我的思維裏能夠涉及的，但唐淩的不是。和唐淩的未來是無法預見的，就像人類的大腦的潛能90%是沒有開發的一樣，這一塊的領域是未知的，也是陌生的。
　　我承認這是我一直想聽的話，在我心裏偷偷地希望過很多次了，因為對象是唐淩，每次看他都能讓我覺得心裏舒服的男人……現在我終於聽到了，我最開始的喜悅是因為他，隻是唐淩說的這一句話太晚了，現在知道了又如何？這隻不過是一兩句話而已，一兩句話能代表什麽？我一時情緒低落做了不應該做的要求，也許他也是一時情緒失控說出這一番話。
　　“淩，對不起，我不應該要求你抱我的。”在唐淩懷裏，我的不安是前所未有的，這比工作的事還讓我心煩意亂。
　　聽到這一番話，唐淩把我鬆開了，我們麵對麵的站在一起，距離仍然很近。
　　我用手撥了頭發同時不著痕跡地退後一點，我微側了身子，頭也轉開了。唐淩剛剛那一番話，我決定當沒有聽到。
　　“我工作上的事有點不順，一時心煩，讓你看笑話了。”我扯出一個微笑。剛剛如果再有什麽情緒波動，聽到這有距離的一句話，也應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沒有看向唐淩，我自己在飛快地調整心態，我想他也需要點時間吧。他會後悔說出剛剛的話嗎？
　　“怎麽了，說說看？”唐淩問道，他調整的真快，前後不到5秒鍾。
　　“其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回答道，同時心想著唐淩順著我的話題走，而沒有堅持前麵的話題，是因為他也打算當作剛剛沒有發生嗎？
　　“說出來會好點，還是對我不能說嗎？”唐淩的語氣很溫柔。
　　“其實就是我在公事的飯局上被人占了便宜，但我當場也沒有讓他好過，讓他臉丟盡了。”我飛快答道。
　　“你做了什麽？”唐淩挑眉。
　　“把我盤子裏的全部東西扣在他頭上了。”我想起當時情景就想歎氣。
　　唐淩的嘴角翹了一下，馬上就收住了。
　　“對方很重要？”唐淩繼續問道。
　　“嗯，好像是這個合作的對方負責人之一。”
　　唐淩沉默了一會兒。
　　“你上司怎麽說？”
　　“還沒說呢，我今天翹班了一天。”
　　“樂觀點……”
　　“沒關係，不用安慰我了，我已經好多了，原來隻是心煩而已。我想過了，大不了辭職，反正我另外還有工作的。”我打斷了唐淩的話，這件事本來就需要自己解決，別人說什麽也沒有用。
　　“我們回去吧，送我回去？”我帶頭往前走，早點離開就能快點結束心理異樣的感覺。
　　“凱若。”唐淩叫住我。
　　“嗯？”
　　“前先我說的話……你是怎麽想的？”唐淩的神色嚴肅。
　　我心又一亂，還是沒能逃得掉這個問題嗎？
　　“我們沒辦法回到原來的關係了。”
　　“我知道。”
　　他知道？那他是什麽意思？我微怔，我不明白地看向他，隻覺得心跳更快了。
　　“凱若，別急著走，我們談談好嗎？”唐淩把我拉住了，從身後擁住了我。
　　我沒有躲，但背挺得很直。其實我的理智告訴我，應該選擇不要聽，直接走，但是我的腳邁不出去。唐淩要說什麽？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的話會改變很多東西，但是我走不了，我根本無法驅動我的身體。
　　唐淩沉默了一下，然後才在我耳邊低聲說起話來，那聲音真的很低，有點像自言自語，但每個字我都聽到了耳裏。
　　“一時不知道怎麽開頭，但剛剛擁抱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以前我的決定和想法是不是錯了。凱若，幸好你主動提出了這個要求，不然也許我真的會錯過你。從認識你開始到我們最近這一年，我一直很喜歡你，喜歡你的性格，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輕鬆，你從來不像其他女人那樣對我有什麽要求，你的出現和離開都是那麽自然……”唐淩說到這時，停了下來。
　　“有時我在想，為什麽你就沒有什麽進一步的要求？是因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樣，還是真的隻把我當成遊戲？不知道是不是某種虛榮心，所以我開始想寵你，我在私心裏希望你會……怎麽說，愛上我或者會改變吧。我喜歡看你在我懷裏撒嬌的樣子，那會讓我很滿足，但是你走的時候依然如此瀟灑。我越來越縱容你，直到寵你變成了習慣。其實，我從來沒有寵哪個女人有比你更多……”唐淩再次停了下來，把我轉了過來，麵向他。
　　“你決定離開的時候，我的心態很複雜，但轉念一想，我們這樣的關係遲早都是要結束的，我把自己的負麵情緒當成是不甘心，不甘心你的態度從一開始就沒有改變過，如此而已。我原來一直以為，你隻是我的一場遊戲，但我想，也許我錯了。我這樣抱著你，我會覺得，你是我的。這樣的感覺，在其他女人身上都沒有過。在這遊戲裏，我想我是認真的……隻是原來我一直忽略這感覺而已。”
　　“別說了，淩，別說了。是我錯了，我把我們之間的關係弄亂了，我有男友了……”直到說話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已經屏住呼吸很長時間了，我大口地吸吐了幾次氣。
　　“凱若，你沒有做錯，我們最多隻是在眾多選擇裏做了一次錯誤的決定而已。我錯判了你對我的重要性，所以我當初選擇放你走，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但現在我覺得選擇錯了。有些決定是不可以改正的，但這個是可以的。選擇錯了，還可以選回來。你呢，我說了這麽多，你是怎麽想的？”唐淩不給我逃避的時間追問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也許我們今天是一時情緒激動，又喝了些酒……”我已經不知所雲，唐淩說他選錯一次決定，那我呢？
　　“凱若，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想想，好嗎？”
　　我隻能點頭。
　　“我送你回家。”
　　“好。”
　　“你住哪？”
　　我把地址說了出來，我們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凱若，我說的話，你好好想想。另外，如果你要找工作的話，我可以幫你。有事不要一個人撐著。”唐淩在告別時說道。
　　……
　　我從上樓開始就馬上找手機打電話，韓漠，我需要和他說話讓自己的思緒能正常一點。電話響了很久沒有人接，我再打了一次，還是一樣。
　　我歎氣，韓漠啊，韓漠，需要你的時候，你怎麽老是不在？
　　我倒在床上看天花板發呆，腦子裏閃過的思緒萬千，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響把我拉回現實。
　　我一看來電，是韓漠，馬上接了起來。
　　“你剛剛去哪了？”我第一句話就有點質問的意味。
　　“不是說你絕對不打電話查勤嗎？查得還挺緊，一天一個。”韓漠取笑道。
　　“我沒有查勤。”我一點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
　　“怎麽了，凱若？”聽到我的語氣，韓漠有些擔心。
　　“韓漠，你快回來吧。”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麽，韓漠走才第二天，全世界都亂了。
　　“快了，還有3天。”
　　還有三天啊，這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啊？韓漠，如果我告訴你所有的事情，你會馬上回來嗎？
　　也許唐淩說的沒錯，在遇到對的人之前，上天也許會安排我們先遇到別的人，我們會有很多選擇，世界上有很多人，但屬於自己的感情隻有一個。我不是貪心之人，從來都不是，我隻是不知道，誰才是我對的人呢？

　　第六十一章：一天和一秒

　　不可否認我對韓漠已經產生依賴心理，不管發生什麽事，我第一個念頭裏就是他。我盡量壓製住內心的慌亂，韓漠，如果他在我身邊就好了，他給我的感覺一向很鎮定。我把手機放下，歎了一口氣，隻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每次遇到想不通或者不明白的事情，我都是決定暫時放到一邊，反正想也是沒有用的，再說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這可是我的‘麵包’問題啊。一切等明天再說吧。
　　我來到公司，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多都麽一分意味，這樣的感覺真是不好受。我做著手邊的一些工作，等著上頭的通知。
　　這樣的感覺還真像等待判刑的犯人，我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
　　“凱若，總監叫你。”終於有人通知了。
　　我點頭，收到了來自同事祝你好運的眼神。
　　我硬著頭皮進去，但結果比我預料的好太多，這畢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讓麵子上難堪罷了。其實那色胚做了什麽，大家心裏都知道，因為這樣事就要我辭職的話，閑話隻能更多，隻能當誤會處理。總監的意思是，隻要我去當麵道歉，再寫個類似書麵檢查認錯，大概意思就是說我因沒有弄清事實，而造成雙方合作的困擾之類，這件事就算了結。
　　真的是寬大處理，隻是我不想道歉。寫書麵檢查的話，還不如寫封感謝信算了，感謝他願意摸我，真是我天大的光榮。我不想向那種人低頭，如果我現在認錯，當初我一定就忍了。
　　“對不起，總監，這事我做不到。”我內心覺得無比的諷刺，但我也知道總監的難處。
　　總監聽完我的話，臉色變了一下，他大概沒有想到我會這麽不識抬舉。
　　“程諾，你可得想清楚。”總監看向我，眼神裏充滿緊告。
　　“我可以寫辭呈。”
　　我走出辦公室的門，回到我的座位上，大家都在偷偷看我。
　　“凱若……”小雲走到我身邊，擔心地看著我。
　　我輕輕扯了一個微笑，原來心裏知道和事實發生還是兩回事，我以為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可心裏還是很難受。我失業了……！
　　我一向是個很懶的人，可是我工作的時候從來沒有偷過懶。我第一次失業，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我覺得有點悲哀。
　　反正什麽事都不可能在預料之中。
　　……
　　正常上班時間還能有空的人是誰？隻有蘇珊了。
　　“蘇珊。”我打了電話給她。
　　“凱若？你沒事吧？”蘇珊太了解我了，一聽我的語氣就知道事情不好。
　　“有空嗎？”
　　“現在？”
　　“嗯。”
　　“這個時間你有空？那說什麽也得去了，我們去哪？”蘇珊問道。
　　“隨便，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你到底怎麽了？”蘇珊一見我就急忙問道。
　　“我失業了……”我淡淡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次，內心真的有點苦悶。真是不甘心啊！我在工作上，從來沒有失誤過，失業竟然是因為如此不相幹的人。
　　“這樣不要這工作也罷，我早說過要你來幫我。現在老天都向著我，要你過來了。”蘇珊用輕鬆的語氣試圖安慰我。
　　“幸好還有你啊。”我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不過我說的是事實，至少不用太擔心吃飯問題。雖然我不覺得找工作是很難的事情，但是找一份合心的不容易。
　　“那就別擔心了。”
　　“嗯。”至於以後要不要找工作，到時再說吧。
　　“別弄得一臉世界末日的樣子，電話裏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
　　“事實上，還有一件事。”我補充道。
　　“什麽？比剛剛那件還慘嗎？”蘇珊眉頭一皺。
　　“不是一個性質，不過也很慘。”我把唐淩的事情說出來了。
　　蘇珊的美眸睜得大大地看著我，聽完後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分明比剛剛那件重要得多！”蘇珊一臉責怪。
　　“不應該是工作比較重要一點呢？”
　　“小姐，以你的條件，要找工作不難。不過男人選錯那就不一樣了！你打算玩結了離，離了結的遊戲嗎？當然這邊比較重要啊！”
　　“可是我現在不會選啊！我真的不知道。”
　　“拜托，那是唐淩啊。凱若，你其實內心裏是希望和他在一起的吧？！”雖然是問句，但蘇珊說得很肯定。
　　“嗯。”我點頭。不然我能因為唐淩說了那一番話就煩到現在嗎？因為他是唐淩，我曾經最喜歡的男人，就算是現在他對我來說也是特別的。我對他的喜歡真的有減少過嗎？沒有，在沒有對他有什麽負麵情緒前我就已經離開他了，所以我記得的，永遠是喜歡時的他。
　　“他和韓漠，你比較喜歡誰？”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朝天白了一眼，這個問題我已經想了很久了，可就是沒有答案。唐淩和韓漠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根本無法比較。
　　“韓漠對你有多重要？”蘇珊再問道。
　　“很重要。隻要想到他如果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就控製不住自己的嫉妒，我討厭見到他對別的女人好。”我想到王舒，內心就極不舒服。這麽強的占有欲，能不重要嗎？
　　“那唐淩和別的女人呢？”
　　“好像還好，沒太大感覺。”我努力想想，發現真的不是很在乎，是因為我原來就一直知道唐淩有女人所以習慣了嗎？還是沒有習慣唐淩和我之間新的關係呢？
　　“說真的，我覺得你和韓漠比較好，你們比較配，不管他有什麽缺點，但至少他對你不錯，也算是好男人了。唐淩身邊的女人恐怕少不了，就算他不去主動招惹別人，也會有人自動送上門。漂亮的女人又何止千萬？萬一……”
　　“這些我都知道。這麽說來，就算我和韓漠在一起，也不能保證他以後會跟我一起啊。”我知道蘇珊指的是什麽，可是感情的事永遠沒有絕對。我原來以為，隻要我認真工作，絕對不會落到‘失業’的下場，我自己的能力我自己很清楚，我不會去挑戰力不能及的事情，在我有把握的前提下，我一向做得很好。連工作上的事都無法有絕對，更何況是感情？
　　“也是。那你打算怎麽辦？”蘇珊問道。
　　“有點像賭博，可是我現在連想把賭注放哪邊的感覺都沒有。”如果和唐淩之間的交往是一向賭博，和韓漠之間又何嚐不是呢？如果以勝算來說，明顯韓漠那邊更有把握。可是不管哪邊，都有贏和輸的可能。感情不是賭博，我不想拿我自己當賭碼，我想依照自己內心進行一次選擇而已，唐淩和韓漠，我更想跟誰在一起？
　　“這樣說吧，雖然這問題有點愚蠢。不過如果真有世界末日的那一天，你想跟誰在一起？”
　　“世界末日？！！”我滿臉怪異，這是什麽鬼題目。
　　“或者是生命中最後一天？我忘記這個題目是什麽了，反正是大學時看的心理測試。”蘇珊說道。
　　“忘記你也說！這種題目你也信啊？”我搖頭。
　　“反正我當時的答案很明確，絕對是他……”蘇珊停了一下，繼續說道：“一般答案肯定是你最喜歡的那個人，你選唐淩還是韓漠？”
　　我知道蘇珊指的他是誰，是她當時的戀人。我努力設想了一下，我會和韓漠做什麽？聊天吃飯鬥嘴甚至爭吵，我向他抱怨、我賴在床上他滿臉無奈、我做飯給他吃、他幫我照相、我躺在他懷裏、做愛做的事……什麽都可以，像平時一樣。和韓漠的所有回憶不斷湧來，如果真有這麽一天，我願意這些事情再發生一次。我喜歡他那張酷酷的臉因為我而有所動容的樣子，我喜歡他默默為我安排很多事情。這樣一想，我似乎把韓漠的用心都忽略了，韓漠一直在用他的方法來寵我。
　　何唐淩呢？我腦子裏一片空白，過去每個星期四的日子我已經不想再過了，更何況是最後一天？那我們之間還會有什麽，我想不出來。
　　我很肯定地答道：“韓漠。”
　　這題目雖然很愚蠢，卻提點了我，韓漠，我覺得現在好想他，他才是我身邊的人……
　　“想清楚了？”
　　“嗯。”我點頭，這樣說來，我喜歡韓漠超過唐淩嗎？
　　“那就是他了。”
　　“蘇珊，我好愛你，你真是我的救星。”我感激地說道，至少現在容易判斷得多了。
　　“別跟我來這一套，要報答的話，你先把這賬付了。”
　　“我失業呢。”我感覺撥開烏雲見明日，終於有心情說笑了。
　　“我給你工作了，你更要感謝我。”蘇珊沒給我同情。
　　“好吧。”
　　我們一起走出咖啡廳，蘇珊說道：“我的車停得有點遠，在馬路對麵，我送你回去。”
　　“好。”
　　我們邊聊邊走，過一個不寬的路口時，在綠燈轉紅燈時把腳邁了出去。一輛車呼嘯而過，我嚇了一大跳，我隻感覺到車在我身前擦過，我臉上被一陣風掃過，連想尖叫的時間都沒有。
　　我生氣地說道：“他不守交通規則！明明是紅燈了。”
　　“唉，就是這樣的，有些人喜歡搶這紅綠燈交錯的一瞬間。下次注意點，你也沒看路。”蘇珊也擔心地看著我。
　　“嚇死我了。我再前進一點就一定擦到我，幸好我不胖！就這樣被撞死才真是不明不白啊。”我現在才感覺到後怕。話說喝涼冰都塞牙縫，難不成最近我倒黴？
　　“別烏鴉嘴了。”蘇珊沒好氣地說道。
　　我坐在蘇珊車上的時候，心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蘇珊。”我輕輕張嘴。
　　“嗯？怎麽又是這種聲音，還有什麽事？”蘇珊不解。
　　“告訴你一件事，不過你不要打我。”我先事先聲明。
　　“我又不是小薇。”
　　“嗯，剛剛那一刹那，我腦子裏想的人不是韓漠。”
　　“什麽意思？”蘇珊迷糊了。
　　“如果有生死一瞬間隻有一秒的話，我最後想見的人不是韓漠……而是唐淩……”我很確定，我最想見到的是唐淩，我腦子裏閃過的是唐淩的微笑。
　　三秒後，蘇珊終於反應過來，低吼道：“我還真是想打你一巴掌！麻煩死了。”
　　也許對於很多人來說，最後一天和誰過與最後一秒想見誰的答案是一樣的。可哪裏知道，對於我來說，這答案卻是兩個不同的人。

　　第六十二章：約會的定義

　　韓漠出差的第三個晚上，我一個人在家裏發呆。蘇珊已經很夠朋友了，一直陪了我很久，不過她也不是自由身，早早就離去了。離開前看我的眼神有點擔心，我對她一笑，說道：“是我你還擔心？”
　　我再煩的時候也沒做過什麽傻事，電視裏出現什麽不吃飯喝酒摔東西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現在的狀況隻是很亂而已，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想想今天差點撞上的車，心裏就有點後怕，我很怕現在自己的狀況不對，走路的時候也會開小差，萬一又不小心沒看清什麽，運氣就不一定有這麽好了。一部電影裏說過，人生總有那麽灰暗的時刻，自己的守護星的光輝被遮住了，在這一段時間內，運氣好的人就在家裏躲過了，不好的話小則受傷大則喪命。不知道這一句話是真是假，但禍不旋踵總是對的，最近遇到的事真的是太多了。家裏再無聊，我還是選擇呆在家裏算了。
　　手機響了，下意識地接了起來，在打開手機那幾分之一秒裏似乎看到的是一串數字號碼，是誰？
　　“喂？”
　　“凱若。”
　　“淩？”我眉頭一蹙，熟悉的聲音，可是還是愣了一下才有反應。我和唐淩好像從來沒有打過電話，再熟悉的聲音在電話裏聽到的時候，都會有點變的。
　　“有些意外？”
　　“嗯，有點兒。”真的是他，他竟然會給我打電話，那他昨天說的是認真的？我心中本來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就是：他不會主動聯係我。畢竟以前分開的那幾次，都是說再聯絡，可是我們誰也沒有主動聯係過對方。我抱著駝鳥的心態希望這事就這麽過去算了，我也不用去想解決的辦法，可唐淩這回還真沒有放過我。
　　“我說過，我不想再錯過你了。”唐淩的聲音很溫柔，但聽上去很認真。
　　這樣的聲音卻讓我不由地歎氣了，看來我必定要麵對這個問題。我如何抵擋唐淩的溫柔？他實在是太了解女人心了，難道這是他的天賦？他一直沒有直接問我工作上我那件事，他似乎在通過我的語氣已經判斷了今天的結果，所以時時聽得出他話語裏的關心，他在等我自己開口嗎？
　　“淩，別擔心了，我沒事，我說過我還有別的工作的。”太溫柔的後果就是我反而不好讓他太擔心了。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好嗎？”
　　“呃……”我要去還是不去呢，我猶豫了一下，還真拿不定主意。雖然隻是單純的吃飯，但怎麽感覺有點背叛韓漠？
　　“你明天晚上有別的事嗎？”唐淩再次問道。
　　“暫時沒有，我隻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空。”我還在猶豫。
　　“先答應吧，突然有事的話，你還有一天的時間通知我，怎麽樣？”
　　“嗯……好吧。”我想了一下，同意了。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唐淩真的是高手，連反悔機會都直接給我了，這樣要我怎麽好拒絕？他知道我在猶豫什麽嗎？
　　“那明天見，七點半好嗎？我來接你。”
　　掛了電話後，我愣愣地看了手機半晌，要拒絕唐淩真的是太難了。
　　我隻是答應去吃飯，不算背叛韓漠吧？我心裏有點不安，撥了一個電話給韓漠，怎麽感覺有點像犯錯後的主動示好，粉飾天下天平？
　　手機接通了，我剛想說話，就被電話裏的吵雜聲給怔了一下。
　　“你在外麵。”我的第一句不是問話。
　　“嗯。”
　　“聚會？”我聽到電話裏有男有女的聲音，其實有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分貝還不小，似乎離韓漠很近。
　　“是啊。”
　　“方便講電話嗎？”
　　“你等一下。”
　　手機裏的吵雜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韓漠重新跟我通話的時候已經感覺很安靜了，韓漠似乎找了一個不錯的地方。
　　“是和攝影組的人一起嗎？”我問道。
　　“嗯，這次的工作今天算是結束了。”韓漠解釋道。
　　“意思說明天後天都是玩了？”我可以理解，這情況很正常。
　　“自由活動。”
　　“真是幸福，這次模特漂亮嗎？有幾個？”當攝影師的好處就是，永遠有很多機會看到不同的美女，這一點絕對不用懷疑。
　　“還不錯，有三個人。”
　　“韓大攝影師，有美女相陪，日子過得不錯嘛。”我心裏有點不舒服，不是因為他有美女相陪，而是在我這麽悲慘一天的時候，他過得如此瀟灑。
　　“聽語氣很酸。”
　　“嗯，當然。你有美女陪的話，我也去找帥哥陪我了？”本來答應跟唐淩出去的不安現在已經消失很多了。
　　“好啊。”韓漠答應得很快。
　　“啊！你不擔心我被人搶走嗎？”
　　韓漠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我真的跟帥哥吃飯，你到時別後悔。”世上怎麽有我這麽乖的人，還這樣報告一下。我很希望韓漠能聽得出我的暗示，我希望他說的是不，讓我有更多的理由不去赴約。
　　“早去早回。”韓漠答道。
　　就這樣？我眉頭一皺，看來韓漠沒有聽明白我的暗示。以心理學來說，大家都覺得，如果直接講出來的事實，代表心裏沒有鬼。比如有人要去偷情，那多半是不會講出來，隻有光明正大的正常約會才會不介意告訴別人。韓漠聽我這樣說，大概覺得是正常的約會吧，比如跟程睿出去也算是跟帥哥約會啊。
　　但沒想到我這次是反其道而行之，這個心理學運用的好，真的是很方便的一件事，這是我在書上學到的。一個男人在弄大別的女人肚子後，陪她去醫院流產。這事後來被老婆知道了，老婆問他：“你陪她去做什麽？”男人答道：“我把他肚子弄大了，所以陪她去流產。”老婆怔了一下沒有相信，以為他是開的玩笑，這時那男人再隨便說了一個生病的理由，老婆就信之不疑。人有時是很奇怪，我的暗示其實是真的，可是聽到韓漠的耳朵裏，也許隻是賭氣玩笑。
　　不過既然這樣，唐淩那個約會我決定去了。
　　……
　　唐淩帶我去一家剛開張不久的餐廳。
　　“你來吃過？”我問唐淩
　　“一次而已，還不錯。”
　　我翻在菜譜，沒有什麽主意，便讓店員推薦。
　　“先生小姐，我們這裏的招牌蝦很不錯。”
　　“蝦？不要，有別的嗎？”我看了唐淩一眼，我記得他說過他有一次吃蝦過敏。
　　“那可以試試……”店員又熱情地介紹一下。
　　“你不吃蝦嗎？我記得你喜歡。”唐淩問道。
　　“是啊，可是你不是說過會過敏嗎？”
　　“現在有進步，偶爾一次而已。”
　　“那一個人吃多沒意思。”我搖頭，菜這麽多，為什麽一定要吃蝦？
　　這裏的菜還真不錯，新開張的餐廳要想紅火，是要有點特色菜的。
　　“我們這個約會有點奇怪。”我邊吃邊說道。從今天見麵開始，我一直不停地看向唐淩，好帥，為什麽看他都沒有膩的時候？
　　“為什麽？”
　　“唐淩，我有我的男朋友，你有你的女朋友，我們見麵吃飯，我不知道這樣的約會算什麽？”我搖頭，不是男女約會也不是單純的續舊。但我內心總有些不安，我一直感覺到自己的行為有點像背叛。
　　“凱若，這並不是我們第一次約會。”唐淩說道。
　　“你是說上一次？”我疑惑。
　　“不，更久前。”
　　“在法國的時候？”我繼續問道，這個夠久了吧？
　　“不是，是最近這一年。”
　　“這一年？我不明白。淩你是不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更加迷惑，難不成我們那每周一次的也算是‘約會’嗎？當然，是約會，隻不過跟我所說的約會定義不一樣。
　　“正常的交往方式是什麽？見麵後開始慢慢了解到認識，出去吃飯聊天遊玩到熟識，然後進一步交往，彼此熟悉，這些都是約會吧？”
　　“沒錯，通常來說，相遇，相識，到相知，最後是相愛。”我點頭同意。
　　“那反過來就算約會了嗎？”唐淩再次問道。
　　“反過來？”
　　“我們一起聊天看電影，談論各種話題，我知道你各種想法，我們在一起時也很合拍。我知道如何吹你的頭發，知道你各種習慣，比如為了愛美香脆的零食你平時不喜歡吃，但在看電影時卻會忍不住。喜歡吃除了巧克力口味外的冰激淩，但卻喜歡吃巧克力。喜歡酸甜的東西，有蘋果有梨，你永遠先拿蘋果……這些對不對？”唐淩如數家珍。
　　“對……對啊。”我有些愣，我真的不知道在不知不覺唐淩竟然會了解我這麽多？那他的習慣和愛好呢？我回想了一下，我知道他的習慣動作，他喜歡的顏色，也知道他喜歡吃什麽，他的很多事情我真的都知道。
　　“我們跟別人反了過來，我們知道的是相處很長時間才能知道的事，可做為普通朋友話題的卻不知道。這些本來是最開始朋友接觸就應該互相知道的情況。比如：我的職業，家庭成員等等。但凱若，要知道這些，再容易不過了。”唐淩補充道。
　　我眉頭皺了起來，雖然當初說好了是合則來不合則散，但我們除了沒有提及自己的背景外，一切都是以自己的真實性格在一起的。依唐淩這麽說，我們是合得來的，互相從來沒覺得勉強嗎？
　　“凱若。”唐淩把手覆在了我手上，他的體溫傳給了我。
　　“嗯？”我還在消化唐淩剛剛所說的話。
　　“原來的時候，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嗯。”我點頭。
　　“我也是。其實我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互相了解，隻是方式和正常不同罷了。別人約會的目的是為了尋找契合的感覺，我們雖然當初沒有這個目的，但結果是一樣的。我們這樣在一起，沒有那些正式的邀約，沒有外出吃飯看電影，就不算是約會嗎？”唐淩很溫柔地看著我。
　　“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想過。”唐淩的約會定義又一次讓我一怔，韓漠當初的約會定義是和傳統不一樣的，沒想到唐淩的也是。
　　“凱若，我喜歡你。”唐淩的目光像水一樣。
　　“啊！”我心一跳，這句話怎麽沒有點先兆？他這樣看著我，真的會溺死在這樣的目光下，我好半天才回神慌忙答道：“我知道。”
　　唐淩繼續看著我沒有說話，我不敢看向他的眼睛，他在等我說什麽嗎？唐淩啊唐淩，這樣看會出人命的，別再放電了。我有點狼狽，直到我臉上不斷泛紅暈時才說道：“我也喜歡你了。別這樣看了。”
　　唐淩一笑，非常寵溺地答道：“我也知道。”
　　知道還要我說，我半似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你走的時候，我一時沒有理清自己的想法，可是再次見你的時候，我看到你再看身邊的人，覺得我自己並沒有這麽了解她，她也不像你這樣了解我。我知道她有時為了討好我，故意壓抑著自己的想法。很多人在抱怨自己喜歡的人不一定了解自己，可是我們明明彼此了解，又互相喜歡，為什麽我們不在一起？”
　　喜歡的人不一定了解自己嗎？那明明很喜歡對方，是不是也代表不一定會了解他？或者是說，了解也不一定能夠接受和配合呢？
　　“我們之間不會差太多嗎？”我一直覺得淩和我的世界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沒打算這一輩子都以賺錢為目的，我喜歡工作成就感，但沒打算拿婚姻換取更多的錢。我希望在我身邊陪我的是能讓我開心，能讓我很輕鬆，能了解我的人。凱若，原諒我明白得有些晚了，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是場遊戲。如果時間能重來的話，我當初一定不會讓你走的。”
　　我看向唐淩不說話，我已經亂了。
　　“凱若，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唐淩牽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輕輕一吻。

　　第六十三章：心有千千結

　　英俊的臉龐，高雅的環境，手背上的一吻……；唐淩的眼神、唐淩的話、唐淩手心的溫度……要說不動心，真的是太難了。吻手禮能讓人在心理上感覺到極大的尊重，溫柔又有些期盼的目光，這像公主式的吻……說好似乎是順理成章。
　　我壓製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好’字，輕輕地把手從唐淩的手掌中抽回，第一下動作並沒有成功，我看了唐淩一眼，再試了第二次，我的手掌，手指到指尖，慢慢滑離唐淩的掌握……我假裝順勢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把頭輕輕低下了。
　　‘好’我說不出來，我要跟他走嗎？唐淩的話隻是解開了心中的一個結而已，可是更多的未知數還在後麵。唐淩說的這句話雖然動聽，但真的有點晚了，如果我依然沒有任何眷戀的話，不管這條路有多少荊棘我都願意試試。不過我早已經有了在乎的人……韓漠，沒錯，我的第一個反應是他，我在乎他。這一件事他知道的話會有什麽反應？他會難過或者傷心嗎，他會，他不會？我感覺到心裏有一道刺痛。
　　他會……？我難以想象像他這樣的人，一個極有性格一向意氣風發的男人難過傷心會是什麽樣子。幻想一下他解酒消愁，或者三天不刮胡子的形象，我眉一皺，我根本不想看到他失意的樣子，所以我寧願這題的答案是：不會。想到這裏心裏又是一悶，如果他選擇不會，我現在的心態就顯得有點可笑了。會也難受，不會也難受嗎？我到這時才發現，最讓我不舒服的不是這題的答案是與否，而是我竟然連答案都無法猜測，我對於韓漠，或者說對於韓漠的感情在這麽長的交往過程都無法讓我猜到答案嗎？在韓漠心中，我的地位到底有多少？
　　我抬頭起來看著唐淩，他的目光裏的溫柔從來沒有變過，‘好’我說不出，‘不好’我也說不出口。
　　“讓我考慮一下。”我最後終於說道。本來我想的應該是唐淩是否真的會讓我介入他的生活，我們的生活在一起是否合拍，或者是唐淩到底有幾分真心等等。可是比起眼前的狀況，我似乎更在意的是，原來對於韓漠，我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沒有了解。
　　“嗯。”唐淩點頭。
　　“對不起。”我有點抱歉。
　　唐淩搖頭示意我不要放在心上，然後很聰明的選擇轉移這個話題……
　　“凱若，我可以介紹一個工作給你，應該會適合你，要試試嗎？”唐淩問道。
　　“不會是當你秘書之類的吧？”我眼睛轉了轉，猜測道。
　　“不是。”
　　“我不適合嗎？”其實我學生時候修了兩個不同專業。一個偏向手藝技術的造型，一個則是比較傳統的文秘，我一直覺得這樣比較好找工作，東方不亮西方亮嘛，總能有一個能幫我找到飯吃，不然我當初也不能去那家法國公司打工，也就見不到唐淩了。
　　“也不是。”唐淩回答。
　　“那為什麽？”我不解。
　　“把自己喜歡的女人放在最身邊的地方工作，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怕被監視？”我隻能想到這個理由，當秘書嘛，跟進跟出的，這不是什麽事都能知道了？
　　“嗬。”唐淩一笑，說道：“你做錯事的話，我可舍不得罵你。”
　　“啊!”我沒料到答案是這個，然後不服氣地答道：“我還沒做呢你就說我要做錯事，我工作可是一向認真的!你看我以前在法國幫你的時候，我哪裏有不努力？我當時都瘦了，飯都沒吃好我也沒抱怨，別的我不敢保證，隻有這一點，……”
　　我正打算滔滔不絕地為了自己辯駁一下的時候，我的話把唐淩打斷了。
　　“所以，你加班辛苦，我也舍不得啊。”
　　溫柔的聲音配上唐淩招牌的笑容，這樣的話能讓人心裏甜得冒泡泡，我剛剛打好的一肚子辯駁的草稿一下子全沒了。
　　“讓我在別人手下，那我被別人罵呢？”
　　“應該不會。”唐淩眨了一下眼。
　　“為別人加班呢？”我繼續問道。
　　“你可以向我抱怨，我可以補償你。”唐淩大方答道。
　　我一笑道：“聽上去不錯，我會考慮一下。”
　　“好好考慮。”唐淩的話像是一語雙關。
　　“具體是做什麽？”我再問道。
　　唐淩給我大概解釋了一下，職位類似助理，感覺像是‘雞肋’的閑職。難怪唐淩說不會有人罵我，我確實不是在他身邊幹活，但我去的那個部門卻是他管理之下。如果我答應，那就代表我會活在他照顧的羽翼下。我要去嗎？剛剛說要考慮隻是說說而已，現在我是真的在考慮了。
　　“別急，你有時間慢慢想。”唐淩看到我輕皺眉頭後說道。
　　“嗯。”
　　我的電話響了，我拿起來一看，是韓漠。連續幾天都是我打電話給他，他從來沒有打電話給我，今天為什麽這麽反常？我接著電話的同時，看了唐淩一眼，我拿不準是不是要避開一下，心裏感覺有點怪異。
　　“喂。”
　　“你不在家？”韓漠直接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看四周，電視裏的橋段不會上演到我身上吧？
　　“猜的。”
　　“太準了吧？”我不太相信，我在的地方是半敞開的包間，隻要唐淩不說話，根本不會有太多聲響。
　　“你沒有在網上。”
　　“啊！”我對這個答案感覺到無奈，我的習慣性舉動就是回家後把我的電腦開著，就算人不在電腦前也一樣。原來沒有注意，這個習慣是多麽容易讓人猜到我的動向，看來這個習慣要改一改了。
　　“嗯，被你發現了。”我繼續說道：“你在網上？你提前回來了？”
　　“沒有，我在賓館上的網。”
　　“你真的在約會？”韓漠問道。
　　“是啊，我跟你說過不是嗎？”我嘴上說得很輕鬆，但心跳加速了一些。
　　“和帥哥？”
　　“嗯，當然，我也說過了。”
　　韓漠那邊靜了一會兒問道：“什麽時候結束？”
　　“不知道，我剛吃完飯。”
　　這一次那邊靜了很長時間，我有被當場抓包的感覺，隻好說道：“我很快就回去了，到時再給你電話？”
　　“好，注意安全。”
　　“別擔心。”我終於把電話給放了，又看了唐淩一眼，我知道從我剛剛接電話開始，唐淩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我。
　　“有事的話，我送你回去？”唐淩體貼地說道。
　　“好。”對於剛剛的電話，我知道唐淩能猜到一些，不過我不想解釋。
　　……
　　一路上我和唐淩的搭話不多，有一句沒一句的，基本屬於沒話找問說，氣氛有些尷尬。唐淩的車停在我家樓下，我下意識看了看四周，確定韓漠真的沒有回來，韓漠要是在我家樓下等我打算給我一個驚喜的話，那真是太戲劇性了。韓漠不虧是韓漠，果然沒有這樣的愛好。
　　現在氣氛真的很尷尬，如果我直接說謝謝再見好走不送之類，好像太生硬了。於是我說了句：“要不要去我家坐坐？”這真的是客套話，隻是想把氣氛轉好一些，但唐淩的答案卻是我沒有想到的。原來我以為他會說不的……
　　“好啊。”唐淩點頭。
　　我一怔，我真的沒有料到唐淩會順著我的話說。我陷入兩難，但已經不好拒絕了。
　　“先說好，我家裏可是什麽都沒有，隻有茶哦。”
　　“沒關係。”
　　天啊，這是什麽狀況，我在前麵領路，感覺全身的毛孔都不舒暢。
　　“我家很小。”我再一次帶人參觀了我最私人的地方，我有些不安，我的很多愛好和秘密都展現在唐淩眼前，他真的要進入我的生活嗎？
　　“布置得不錯。”唐淩讚許道。
　　“小房間好布置。這是我臥室，不過這裏沒有什麽好參觀的，都是女人的用品。”我把臥室的燈給打開了。我臥室裏最顯眼的東西就是那一堆數量可觀的化妝品護膚品，還有少量的首飾盒。
　　果然唐淩第一眼就看到那一堆東西了，笑著搖搖頭。
　　“女人就是這樣的。”
　　唐淩帶笑意的目光在掃到某樣東西時停住了，笑容微收，我順著他眼光看過去，是櫃子上韓漠的相片。
　　“是他？”唐淩沉默了一會問道。
　　“嗯。”我點頭。
　　唐淩再打量了一下那相片，才把視線轉開。
　　“我送你的那項鏈呢？在那一堆盒子裏？”唐淩把話題轉開。
　　“不在，沒有放在那裏。”
　　“差別待遇？”
　　“是啊，我這些首飾加起來都沒那一條貴呢。”
　　“鎖起來了？”
　　“沒有，我放床頭櫃裏了。”我走到床邊，把抽屜拉開，Tiffany的藍色盒子顯眼地躺在那裏。
　　唐淩看了後，再往相片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很好。”
　　“嗯？”我不解。
　　“我的離你比他的近。”唐淩意有所指。
　　在唐淩溫柔的目光下，我沒有回話，透過藍色的盒子，我似乎看見那條星河裏的星星在閃爍，它們像是回應唐淩的話而雀躍，它們的光輝越來越耀眼……

　　第六十四章：心之所願

　　我不是一個抵抗得了誘惑的女人，從來都不是，對於喜歡的東西我一向很難拒絕，從陷入化妝泥沼以後我越陷越深從來沒有出來過就可以略見一斑。唐淩對我來說實在是太誘惑，我對自己的自製力感到擔憂。小時候我喜歡擺弄自己的洋娃娃，父母叫我也不願意理會，但如果他們拿一個冰激淩在我麵前晃蕩說“來。”我絕對二話不說，放了洋娃娃飛似地跑過去。對我來說，唐淩就像這個冰激淩，不，應該說他比冰激淩的誘惑更大，我喜歡他的長相，喜歡他的溫柔細語，隻要他輕輕一笑，我的腿就想往他身邊邁……
　　幸好長大後和小時唯一不同的就是理智總算還有些用處，唐淩也沒有對我招手說“來”，但當時他要親我的話，我能推得開他嗎？或許吧，但我對這一點沒有什麽信心，唐淩什麽也沒有做，這或許也是他厲害的地方，知道什麽時候進和退。
　　我一直希望韓漠能快點回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能讓我的心比較平靜，是因為他的長相和性格關係嗎？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送走了唐淩後我給韓漠打了一個電話，我有點心虛。
　　“我到家了。”我心裏有鬼地說道，我到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玩得開心嗎？”韓漠問道。
　　“嗯……不算。”這倒是真話，和唐淩吃飯讓我情結高高低低的，還有些緊張，怎麽樣也不算開心。
　　“這可不像你。”
　　“當然，看得到又不能摸，就算能摸也不是我的，有什麽好開心的。”我故意說得輕鬆，心裏更心虛起來。
　　韓漠那邊有一聲輕笑。
　　“明天你什麽時候回來？”我趕快轉移話題。
　　“早上11點到。”
　　“早上？我以為你是晚上回來，想我去接嗎？”
　　“你不上班？”
　　“我可以請假。”韓漠還不知道我離職的事情，蘇珊那邊的工作時間比較自由。
　　“不用，你沒車也不方便。我明天回去後還有很多事情處理，我直接回我的公司。”
　　“那好吧。那你明天忙完給我電話？”
　　“好。”
　　“韓漠……”我輕聲叫了他的名字，心裏沒由來的靜了下來。
　　“怎麽？”
　　“想我嗎？”
　　電話那邊沒有回答。
　　“你想我嗎？”我再問了一次，我知道韓漠是不喜歡說這樣話的人，可是我現在真的很想聽他口裏的‘想’字……就算是知道答案，女人有時也需要點甜言蜜語，我的要求不高，隻是想聽到這麽一個字而已。人和人真的不一樣吧，我在乎的人我願意對他說‘我喜歡你’，我思念的人我願意對他說‘我想你’，可為什麽韓漠說這一句話就這麽困難？唐淩就從來不吝嗇自己這方麵的語言。
　　電話那邊還是沒有答案。
　　我有些失望，賭氣說道：“不想就算了，那明天別來見我了。”
　　我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下，但明顯不是真心的，從語氣裏就能聽得出來。可我沒有想到這一天，我還真沒有見到韓漠，他的理由是：很忙。
　　不知道他有沒有預料到自己沒有時間來見我，但我卻是一晚上都在等他。誰都知道，等人的時間是最難過的，一分鍾比平時的幾十分鍾還要長。韓漠打電話來說理由時話很簡短，電話掛得也很快，聽得出是真的很忙。他告訴我有一份設計圖有一重要部分要推翻重新設計，而且要很快交差。
　　“那明天呢？”我能理解他需要工作，雖然我真的很想見他。
　　“現在還不確定。”
　　“那好吧，你忙吧。”
　　他跟我說了拜拜後就掛斷了連聽我回話的時間都沒有。
　　第二天我去蘇珊的公司上班，雖然以前來過多次，但從來不是正點上班時間到達。
　　“你來得正好，其實這裏很多事我一直想找人幫我管理，你來我最放心了，我把安排各項事情的任務都交給你了。”蘇珊對我說道。
　　“啊？你不是說不放心我管嗎？”我納悶。
　　“你很懶，不過做工作的時候不是，我知道你會認真做的，有一點壓力對你也好，怎麽樣？”
　　“我可沒做過，到時別怪我。”
　　“不會，最多你沒有獎金了。”蘇珊打了一個媚眼給我。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能正式在這裏上班。”
　　“你找到其它工作了？”
　　“嗯。也許吧，我還沒考慮清楚。”我說了有關唐淩和那工作的事。
　　“去他那？不是很明智啊，除非你打算和他繼續有聯係。”蘇珊輕輕皺眉。
　　“我知道，不過那工作不錯。”
　　“在他的照顧下當然不錯，但你打算活在他羽翼下嗎？”
　　“唉，有人願意幫我擋風遮雨，我竟然還這麽猶豫……”
　　“你賤！不用想了。”蘇珊眨眨眼。
　　“我是賤。”我點頭承認了。工作輕鬆有關係又有高工資，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也是我一直心裏所願，可我為什麽不願意答應呢？
　　“算了，我先在你這裏做。”我暫時決定。
　　“好啊，到時別說我虐待你啊！你現在的護花使者又多了一個。”
　　“不會的。”
　　“好，我記得了。那你把全部客戶的資料記得看完，然後給我意見。”
　　“現在？”我低叫，這轉得也太快了。
　　“是啊，你還要等明年啊？剛剛都閑聊了這麽久，你也休息夠了吧？”
　　我給了蘇珊一記殺人的目光，她先前灌了我一堆迷魂湯，原來是這個原因，親姐妹也是要明算賬的。
　　資料不多不少，我的一整天就泡在裏麵了，晚上蘇珊請我吃飯，美其名約談天，其實是想聽我的想法。匯報工作時間不用白天而用晚上的私人時間，什麽時候她也學得這麽精明了？
　　“下次吃飯別跟我談公事！”我抱怨道。
　　“你以為飯是白吃的啊！”蘇珊答道。
　　“交友不慎！”
　　“原來是誰說我是她的救星，還很愛我的？”蘇珊一臉壞笑。
　　“啊，竟然有這樣的人！記得介紹我認識，太沒有眼光了。”我裝傻。
　　“好了，別說我欺負你，等會去逛街？等會有空嗎？”
　　“你明知道我是閑人。”我還是老話。
　　“你的護花使者呢？”
　　“一個想見不敢見，一個想見不來見。”韓漠至今還沒有給我電話，難不成今天他也沒有空？
　　“你果然是閑人，有兩個男人還這麽閑，不過我不可憐你。”蘇珊大笑。
　　“我也不需要，走吧，我們去逛街。”
　　……
　　“我好喜歡cartier的這一套係列，新出的‘leve’款都不錯，不過我還是喜歡原來那個精典款。”我對著框子裏的珠寶歎氣。從第一次見到卡地亞經典的ＬＯＶＥ係列的螺絲釘手鐲開始，我就喜歡上這個牌子了。這個手鐲一向被情侶所喜歡，因為這個手鐲是需要專用的螺絲刀才能把它擰緊的。當男的把手鐲戴到自己心愛的人的手上並用專用的螺絲刀擰緊螺絲，‘我鎖上了你的心’或者是‘你是屬於我的’，這種獨特的感覺是很難用語言體現出的……那是一種承諾，一種相愛的感覺……我可以幻想這個場麵一定會讓人很難忘，也許比求婚的鑽戒更有魅力。
　　“可以要韓漠送啊。”
　　“他像是送這個的人嗎？”我看了她一眼，怎麽也想象不出這畫麵裏有韓漠的情景，是唐淩的話還差不多。
　　“是不太配。”蘇珊也搖頭。
　　“這可比鑽戒浪漫的多。”
　　“我同意，不過鑽戒也是需要的。”
　　我笑了，女人果然很貪心。
　　“我就不一樣了，誰送我這個手鐲我嫁誰。”我半開玩笑。
　　“哦？”蘇珊眼睛一亮。
　　“怎麽，不信？”
　　“不，還是有可信度的，所以我在想，要把這個情報賣給誰？”蘇珊意有所指。
　　“沒有人會買的，你還真以為我這麽值錢？”
　　“如果有的話，你考慮清楚想要誰嗎？”
　　“他們兩個有人會想娶我嗎？”我沒打算答蘇珊的話。說真的，唐淩有多認真我還沒摸清楚，韓漠的話，他根本不會有這個想法吧？我不想自己在這邊一廂情願幻想著，但女人在心底還是期待一個浪漫的求婚的。
　　“看來你還沒弄明白比較喜歡誰。”
　　“嗯，或許吧。”
　　……
　　和蘇珊逛街後，我拎了幾包東西回家，很遺憾一件漂亮的東西都沒有，全是吃的和日用品。
　　“你改行做家庭主婦了？”蘇珊打趣地問。
　　“我總得吃飯吧！”我翻白眼，我是不愛做飯，但不代表我完全不需要買任何日用品。
　　“方便麵這種東西你少吃點。”
　　“我懶得出門了，明天周末。謝了，bye。”我下車離開。
　　我回到家裏，收拾了房間，給自己做了一個全套的spa，我已經很久沒有去專門的沙龍了。不是不願意去，而是便宜的沙龍裏麵的設備技術不好，好的沙龍要價越來越高。還有一點就是，有些沙龍裏所用的牌子美其名約是哪國的原裝，可是我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別的不敢說，但至少法國在市麵上能見到的美容產品，我就算不能背出名字，好歹也能眼熟吧？權衡了一下，不如自己動手吧，這方麵的知識我學過，花同樣的錢，我能找到更適合我的產品，隻是沒有別人伺候這麽舒服罷了。
　　我折騰到零點才算結束，自己伺侯自己還真有點累，我靠在床上閉目養神，屋裏已經充滿精油的芳香氣味。我的手機震了一下，我一看是韓漠的短信。
　　“睡了嗎？”
　　才十二點，了解我的人都知道這時我一般都不會睡覺。早睡是一個好習慣，隻是我沒有辦法堅持。我懶得打字，直接撥了回去。
　　“你在哪呢？”
　　“公司。”
　　“還在忙嗎？”我問道。
　　“剛忙完。”
　　“哦……”我沒繼續接話，我不知道韓漠想說什麽。
　　“等會去你家好嗎？”
　　“直接來嗎？好吧。”
　　韓漠到的很快，任何人看到韓漠，都會直接得出‘睡眠不足’的判斷。
　　“為什麽還有一個箱子？”我納悶地看著韓漠手裏的東西，再看看他的衣服，明白了。
　　“你不會告訴我，你下了飛機後就沒回過家吧？”我猜測道。
　　“沒錯。”韓漠點頭，神色明顯很疲憊。
　　“那先去洗澡吧。”
　　韓漠洗的速度很快，很快我就聽到吹頭發的聲音。韓漠的頭發很短，我總覺得是一分鍾就能吹幹，為此讓我羨慕不已，多省時間啊。他圍著我的浴巾出來時，我輕笑了一下，韓漠依然是酷哥型男，隻是當他沒這麽精神時就顯得有點狼狽而已。
　　“至少你有衣服換了。”我看向他的箱子。
　　“嗯。”韓漠打開箱子，隨便拿了幾件。
　　“對了，這個給你。”他走過來坐到了床上。
　　“啊？謝謝。”燈光很暗，我隻開了最小的床頭燈，我看不清是什麽東西，隻能先接過來。
　　韓漠上床躺好的同時，我也把盒子打開了。這是一個很雅致的錦盒，開鎖很方便，我還沒有來得及猜裏麵的東西，這禮物已經展現在我眼前了。
　　我把這禮物拿在手裏，眉頭輕皺，同時轉來轉去又湊近多看了幾眼，可還是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兒？
　　我把它拿到燈光下再看了一次，確定真的是不知道，轉頭問道：“這……”
　　‘是什麽’後三個字沒說，我已經把話停住了。韓漠竟然睡著了？我一愣，沒錯，能聽得出是睡著後的呼吸聲。前後才隔了多久，這入睡也太快了吧？我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直到他的呼吸聲轉為輕微的鼾聲。
　　韓漠睡覺很老實，連呼嚕都沒有，今天竟然能聽到他的鼾聲，還真是前所謂聞。我原來以為，韓漠的皮膚顏色比較深，像‘黑眼圈’這樣的東西是不容易看到的，但現在它清楚掛在韓漠的下眼皮上。他太累了嗎？
　　我看著他燈光下的睡臉，我睡覺一向討厭光討厭聲音，但此時我心裏升起一些憐惜。我伸手想撫摸一下韓漠的臉，但來到他麵前卻停住了，萬一吵醒他怎麽辦？我把手收了回來，關燈，輕緩地鑽進了被子裏。
　　至於那份禮物，明天再說吧。

　　第六十五章：神秘禮物

　　很輕的動靜，可我還是醒了。我知道韓漠每次起來的時候都想盡力不發出聲音，可是我睡得很輕，稍稍有點聲音我就會醒，更何況是一個人要起床？昨天他這麽累，如此快就睡著了，還是醒得比我早。
　　“睡得好嗎？”我翻了一個身問道。
　　“嗯。”
　　“夢到我沒有？”我輕聲問道。
　　“我昨天沒有做夢。”韓漠回答。
　　“那你沒有運氣。”我並不在意，我微微睜眼瞄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不過，我昨天有買東西，今天有早餐吃，你自己弄吧。”
　　看來韓漠是一夜好眠，可是我卻在床上翻了很久才睡著。首先是還不習慣身邊有鼾聲，其次就是在想那份禮物，最後一點就是身邊的人讓我聯想許多。最後怎麽睡著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沒想通的事情，到睡前也沒有想明白，包括那份禮物和其它的事情。我眼睛根本不想睜開，把頭埋進枕頭裏。
　　“這樣睡不好。”
　　“我沒睡夠，你又不給我抱。”不然我就是爬他懷裏了。
　　“現在九點多了，已經很晚了。”依韓漠的生活習慣，現在確實是很晚了。
　　“我可沒你睡得香。”我嘀咕。
　　“哦？你怎麽知道？”
　　“你打呼嚕！”我不是很認真地在抱怨。
　　韓漠一時沒有回話。
　　“真應該錄下來。”我輕笑，不過眼睛還是沒有睜開。
　　“吵到你了？”韓漠語氣裏有些抱歉。
　　這其實根本不算什麽，反正我今天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補眠，我半開玩笑道：“你陪我睡一會我就不計較。”
　　說是這麽說，但我根本沒有動，我以為韓漠會起來，但他真的重新躺下了。
　　“我開玩笑的。”我忙說道，已經沒有睡意還在床上躺著也是一件難受的事。
　　“要靠著我嗎？”韓漠沒理我的話。
　　不靠白不靠，這時我可不會客氣。我眯著眼睛也能翻滾到韓漠懷裏，他的體溫較高，現在抱起來好舒服。其實我的睡意也快沒了，就是不願意起來罷了。
　　“你今天還要去公司加班嗎？”我問道。
　　“不用了。”
　　“那你這次去拍攝，有什麽好玩的嗎？”我不打算睡了，陪韓漠聊天。賴床嘛，隻要在床上不起來就可以了。
　　“沒有太特別的……”韓漠淡淡地講了一些漂亮的風景和拍攝過程中的事情。
　　“對了，你天天和這麽多美女在一起，有沒有想我啊？”我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決定刨根問到底，我就不信，要他說想就這麽難。
　　“……”韓漠果然又沒有答話。
　　“快說，有沒有想我？”我眼睛睜開了，手摟上了他的脖子，我今天就跟他耗上了，決定聽不到這個字誓不罷休。
　　“……”繼續無言。
　　“那你說不想也行，總要有個答案嘛。”我繼續說道。
　　“……”
　　“韓漠！”我撅嘴，這時真想用手掐他脖子啊，要不踹兩腳也行。
　　我開始喋喋不休，直到韓漠終於受不了封上了我的嘴，當然是老招：用他的唇。又來了，每次都來這一招，他不膩嗎？我抗拒了一下，沒有用，韓漠把我壓得很緊，就算我把頭偏開，他的吻也會追過來。我幹脆放棄，開始享受起他的吻，反正他也不可能一直堵著我的嘴吧？
　　話說出來是需要時機的，我很善於把握這一點。
　　“你還沒說，你想不想我呢。”這是韓漠離開我的唇後，我的第一次張口。
　　“唔……”接著我的嘴又被堵上了。
　　“你到底想不……”第二次開口一半就被封住話語了。
　　“答案呢？”前兩前話太長了，第三次我選擇快言快語，終於把話說完了。
　　“你真羅嗦。”韓漠發話。
　　“你說了不就沒事了。”
　　韓漠看了我一眼就低頭忙於他的事業，沒有理我。
　　“你不說我可不配合你。”我發表聲明。
　　我看到韓漠嘴勾了一下，吻我的方式就開始變了，同時手開始摸我最敏感的地帶……這分明是作弊！對於這方麵，他比我還了解我的身體，他早知道答案，總能找到我最舒服的地方，我開始輕輕調整身體想避開他的觸碰，但沒有用他很快就能找回到我最敏感的地方。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已經開始泛起一波波的顫栗，能忍住不呻吟已經值得頒獎給我了，我把雙眼緊閉，生怕韓漠發現我眼裏的情欲，不過要想維持麵部表情平靜，真的是太難了。
　　直到我身子完全弓了起來，身邊的床單也不再平整後，韓漠的攻勢終於停下了。
　　“這一點也不舒服。”熱氣瘋狂地往臉上冒，這是我盡最後的努力，違背良心說的話。
　　“是嗎？”韓漠長手一伸，把床頭的燈打開了，同時另一隻手來到我眼前不遠處。在有些昏黃的燈光下，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手反射著光……手打開，手指中間亮晶晶的銀絲。
　　我臉更紅了，別開眼，違心地說道：“這也不算什麽，正常的，你不是也有反應嗎？”我沒有忽略他熱源的不斷壯大。
　　“不舒服的話我可以換一種方式調整。”
　　我瞳孔睜大，我現在的身體敏感極了，他要是再一次的話……我一定會輸，我剛剛可是誇下海口了，我不要輸。
　　“不要。”我用手腳並用撐了一下，身體立馬往後退了近半米。我動作極快，難以想象像我這麽懶的人能有如此速度，我翻了一個身，向前爬了一步，膝蓋還跪在床上，身體已經立了起來。不過我的逃跑行動也就此為止了，韓漠反應過來後大手一伸把我撈了回去。他從背後擁著我，我的背部緊貼在他胸膛。我很快就發現了，這是一個極方便他的姿勢，我們都是跪著，我的腿被自己卡住，我麵前就已經是床頭再沒有去路，他隻要一隻手就能製服我，另一隻手想做什麽做什麽。
　　“這樣呢？”他的吻和他的手都沒有停過。
　　“嗯……不……”
　　“那這樣呢？”又換了一種，韓漠很虛心聽取意見，他在學生時代一定是勤學好問的好學生。
　　我的背貼著他火一樣的燙，他手摟著我的腰，我的胸部暴露在早晨的空氣裏變得更堅挺了。當韓漠的手再次罩到我的胸前，胸部的冰涼瞬間被火熱覆蓋，我開始有些顫抖。
　　“韓漠……”我的聲音很嬌魅，我在暗示他。
　　“嗯？”韓漠沒有聽明白我的暗示。
　　“韓漠！”我的聲音有些輕責，臀部輕輕扭動。
　　“什麽？”韓漠依然沒有滿足我，他的巨大在我下身磨蹭。
　　這真是一種折磨，韓漠絕對是在裝傻，我感覺雙腿之間更濕了。
　　“給……我，韓……嗯……”他是不是也等了很久？在我還沒來得及說完他的名字時，他已經挺身進入我體內了。
　　韓漠攬著我的腰律動著，我為了配合他，腰彎成了一個很大的弧度，臀部翹起還得保持上身平衡，這個動作的難度係數是多少？
　　這樣真是又累又熱，這樣的天氣，我額頭上的長發還微濕了幾縷，我倒在床上喘氣，韓漠的背上也濕了。
　　不知道幾點了，等我平靜下來，伸手想夠到床頭櫃上的鍾時摸到一個小盒子。我想起了這份禮物，拿了下來打開，問道：“韓漠，這是什麽？”
　　“玉佩。”韓漠看了一眼答道。
　　“我知道這是玉佩，我問的是，這玉上刻的是什麽？”我不是一個很了解玉的人，但不至於連玉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可是這玩意根本不是我以前看過的圖案，不是觀音不是如意不是玉瓶也不是生肖，反正就是我沒有見過的東西，樣子簡單也簡單，奇怪也奇怪，我還真不好形容。
　　韓漠笑了一下，沒有答。
　　“這你也不講？我可猜不出來。”我把玉拿著手裏，橫看豎看就是看不出名堂。
　　“戴上試試。”
　　我往頭上套，這玉原先配的是紅色繩子編成的鏈子，編得很素雅，隻是我一向不喜歡繩子做成的東西。
　　“這到底是什麽？”我把玉對著燈光看，依然什麽也看不出來。我絕對沒有學過玉的鑒賞，我不一定能分得出5百和5千塊的玉有什麽差別。我見過十幾萬的玉，這確實是明顯不一樣，隻是我仍然看不出為什麽這個能值這麽多錢。玉和鑽石不一樣，鑽石的規則明顯比玉簡單，我總覺得玉的價值是人定的，買的人分兩種，一種是真正懂行的人，一種是為了那標價而買玉的人。至於韓漠送的這一塊，我隻能說，看上去還不錯，隻不過又是那種我完全分辨不出好壞的那一檔。
　　“你不說我不戴了。”看來韓漠不打算說了，真是個麻煩的男人，我在心裏罵了一句。
　　“不說，不會你也不知道吧？”韓漠就這樣丟了一個迷題給我，算了，改天問問別人吧。
　　我念頭一閃，想到另一件事，這個不說，還有另一件呢。
　　“對了，你還沒說，你想不想我呢？”我繼續我之前的問題。
　　韓漠沒想到我還會再繼續這個問題，明顯愣了一下。
　　“想不想我？”
　　“那說這玉上麵是什麽？”
　　“好歹你也說一樣吧？”於是我又繼續開始當我的長舌婦……如果有一天我變得羅嗦了，那一定不是我的過錯。
　　韓漠舊戲重演，照樣依葫蘆畫瓢。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真的很好用，至少我很長時間又沒有繼續提問。我餓得饑腸轆轆的，直接撲到食物麵前，昨天有買早餐真是太明智了，不然這場戰爭我怎麽跟韓漠繼續打下去？
　　“我的問題呢？”我吃飽喝足後，繼續開問，所謂持久戰嘛，第一次第二次輸都沒有關係，孫中山當年革命失敗這麽多次都沒放棄呢。
　　“想我嗎？這玉佩上是什麽？”我都快被自己煩死了，韓漠怎麽還能受得了啊？這兩個問題其實都很重要，不過最重要的是我希望韓漠能破例改改他的性格。
　　我坐在韓漠的腿上，打算不停地發問，除非他選擇出我家這扇門，不然他還能再用原來那一招嗎？
　　我看到韓漠的臉上已經出現明顯的無奈，開始揚揚得意起來，眼中開始出現挑釁的目光。有本事你再封一次，我得意地對他眨眼睛，說不定我很快就成功了。
　　韓漠收到我的信息後，很平靜地沉默了幾秒，眼中閃過某種情緒，再看我時眼神也變了。我確定我收到了危險這個信息。
　　“不是吧……”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湊過來。
　　這隻是一場小戰爭，用不用這麽拚命啊？我無語地看著韓漠飛快地解開我睡袍的帶子，他真的打算再用一次嗎？
　　“你不是想要嗎？”韓漠的手沒有停。
　　“我可沒說。”我馬上表示清白，不過韓漠沒有理會我的澄清。
　　真不應該給這家夥吃飽喝足，哪裏有人逼供的時候會有這麽好的待遇？現在我終於知道後悔了，我好累好困，最後還是韓漠抱我回到床上。
　　孫中山說過‘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須努力’，不過他革命了11次才成功，我實在沒有他的勇氣，我隻是一個很平凡很平凡的人，所以我隻試了三次就放棄了。韓漠，算你狠，這兩個問題我不問了……
　　再一次清醒真的時候真的是日照三竿了，十足的偷得平生半日閑啊。最後一次逼問也不成功，也許也有我的錯誤，我似乎忘記一件事，男人某些方麵的能力是不應該置疑和挑釁的。
　　“我想吃烤肉。”不過很快，占據我腦子裏的全是菜名，絕對是有油水的大魚大肉。我的眼睛極少為了吃而放光。
　　“好。”韓漠看我的樣子後笑了。
　　“那我們快一點，我好餓。”
　　“急也沒用，隻能打的，我沒開車來。”
　　“啊！你的車呢？”我一愣。
　　“我一下飛機就直接去公司，沒有回家，昨天是朋友送我過來的。”
　　“我忘了，那先去你家吧。”腦中浮現昨夜他來我家時的情景，一時有些心軟。先前淡淡的失望或者說是失落，我決定不理會了。韓漠不願意說那就由他吧，他似乎一直做的是他自己，而我好像已經不像自己了。不然我為什麽會希望他為了我而改變？我一向是不喜歡別人改變我的人啊，我為什麽會想去要求他？
　　“走吧，在想什麽呢？”韓漠來到我的身邊。
　　“沒什麽，隻是太餓了。”我隨便搪塞了一個理由。我本來以為在他身邊會讓我理智一些，可是我忽略了韓漠本來也是能打亂我理智的一個元素，看來我要想清楚，必須也是他不在身邊的時候……

　　第六十六章：心動

　　韓漠雖然是酷哥型男，可是並不代表他會向很多小說裏形容的那樣冷冰冰的不會笑，他會笑隻是笑得不多，而這不多的笑容裏最常見的原因都是因為‘我’，因為我的某些舉動或者是言語。這樣的笑容裏帶著什麽意味我實在不想說，隻能說有時看著他的笑容配著他眼中的某些神色，真的很想讓我伸手把他嘴合上，至少現在又是如此……
　　“笑什麽？!”我其實是明知故問。
　　韓漠的呼吸都夾著笑意，嘴巴更往上開了一點。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沒見過美女吃海鮮嗎？!”
　　“見過。”韓漠配合地答了一聲，嘴依然沒合上。
　　韓漠的話裏有話，我知道他想說什麽。見過也沒見過吃得這麽狼狽的吧，他一定想說這一句，我決定不理會他的笑容，繼續埋頭奮戰。
　　我們現在的吃飯地點是在韓漠家，本來按原計劃是隨便在外麵吃點東西，可在搭的去韓漠家的路上聽到了的士裏的廣播。我是個很少聽廣播的人，總覺得廣播裏充滿了廣告和所謂的‘專家門診’。不過這事的起因正是因為聽了廣播裏的人不停地在談論什麽‘金秋賞菊食蟹’，我耳朵裏充滿了肉肥、肉嫩、鮮美、清香等詞，這對饑渴的人來說，真的是饞蟲都跑出來了。
　　我的肚子不客氣地叫了幾聲，惹來韓漠的輕笑，可也不想想是誰讓我落到現在這個境地的。
　　“我要吃海鮮。”我直接說道，我改變了主意，不想吃烤肉了。
　　“好。”
　　“麻煩一下，改去海鮮市場。”我對司機說道。
　　“嗯？不去餐廳吃嗎？“韓漠有些意外。
　　“不，自己去挑的比較好，反正白灼就好了，挺容易的。”我的理由相當充分，冠冕堂皇，韓漠沒有反對。
　　不過當我們買完蝦蟹回家處理完正式開動後，韓漠很快就猜到我為什麽要在家裏吃海鮮了。
　　其實以約會的標準準則來說，在吃飯的時候，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有些菜是一定不要點的，比如有骨頭的，有可能需要用手來幫忙的，其中最最不要點的就是海鮮。試想，一堆有殼有鉗子的玩意兒，不上手還真難，要保證吃相就更難了：一堆堆的殼堆到盤子裏，手也不幹淨，就算用茶洗手也不一定卻去得掉腥味，而且在剝開殼的時候說不定會有湯汁濺出來……任何一點發生在約會中似乎都不是這麽的‘好看’，所以我從來就不在約會時吃海鮮。
　　現在呢，我不光是在約會時吃了海鮮，而且是在我最饑餓的時候，那吃相就可想而之。既然都已經決定吃了，所以我決定破罐子破摔了，先喂飽自己再說，我真的是餓了，吃的速度也就快了那麽一點點。當韓漠似乎才吃第四還是第五隻蝦的時候，我的盤子前麵已經有一小堆蝦殼了。約會裏吃海鮮這絕對是第一次，不過我想就這一次就足夠了，至少應該看的不應該看的，都看到了。
　　“看我做什麽，再不吃可就沒你的份了。”現在再改回淑女形象的吃法還有用嗎？
　　“是啊，我看得出來。”韓漠示意我麵前的小山堆，眼神裏仍然有著笑意。
　　“那是你剝蝦沒有我技巧熟練。”我再白了他一眼，得意洋洋地又死要麵子地說道，同時手也沒有停，又開始撥另一隻蝦子。
　　為了證明我剛才所言非假，於是我很快速地處理著這隻蝦。隻是韓漠眼中的笑意讓我有些分神，我忘記了撥蝦頭時手應該是向前用力，而不是向上。於是‘啪’的一聲，伴隨著輕響，我的臉上被濺到了幾滴液體。
　　我怔了一下，剛剛裝出的得意洋洋瞬間就沒了。傻了幾秒我才尷尬地拿紙巾擦臉，韓漠這時的輕笑終於轉為了哈哈大笑。
　　“值得笑成這樣？”我沒好氣地說道。我知道他在笑什麽，可是這真的需要大笑嗎？
　　韓漠聞言，笑容收斂了一點，可是隨後嘴又咧開了一點。
　　韓漠極少大笑，難以想象他笑成這樣還能男人味十足，似乎比平常更有魅力了一點。韓漠的笑得很豪氣沒一點做作，眼睛裏因有打趣和意會的光芒而帶著幾分邪氣，就連胸膛的起伏也帶著說不出的性感，喉結還有輕微的震動……說真的這樣的笑容極吸引我，隻是他的笑話對象不是因為我就更完美了，我一定會好好欣賞他的笑容。想想讓他笑成這樣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狼狽，還真想用手捂住他的嘴，讓他別再笑了。可心裏卻因為他這樣的笑容而漏跳一拍，他這樣看真的很帥；而且他看我的眼神還會讓我臉紅……
　　自己果然是花癡，心裏暗暗地罵自己一句，不過眼睛卻沒有從他臉上移開過半分。對於這樣的‘美景’我的眼睛從來就不會自動移開，畢竟不看白不看是我已經奉行很久的原則了。
　　“你再笑……!”我威脅地伸出自己濕淥淥的爪子，在他的臉上晃了兩下，暗示的意味很明顯。
　　“嗬。”韓漠再笑了一聲，嘴角慢慢地收斂了，可眼神沒變，帶著笑意的眼神似乎在放電。
　　好帥，我咽了一口口水，真的好帥。奇怪，為什麽會覺得他比平時更帥一些呢？或者說我從來沒有覺得他這麽帥過。在他的注視下，我覺得臉開始有些熱，心跳也快了些。是因為自己的尷尬？還是因為他？
　　“算你識相，我去洗臉。”我把手收回，決定洗臉的同時冷靜一下悸動的心。
　　抬眼看看鏡中的自己，眼睛亮閃閃的，剛剛在心中的某種興奮仍然沒有消失。難道是因為幾天沒有見他嗎？我看人相貌的目光一向很準，以外形來說，我第一眼判斷出來的分數以後都不怎麽會改變，最多上下相差5分而已。可能是因為學造型的關係，所以就算是當初見的人造型不佳，我也會自動幫他判斷一個適合的造型後打分。
　　我極少幫別人追加分數，除非他或她能有什麽百變又意想不到的造型。所以從第一次見到韓漠開始，受到他外形方麵的吸引就沒有變過。他雖然算是型男，可是五官並不算俊美，而且也不是我最喜歡的類型，他眼角沒有桃花也不是傳說中的電眼，為什麽會有這種瘋狂加分的狀況？想想剛剛他的笑臉，心跳又能加快起來，像是看到最崇拜的偶像，或者是夢中情人。按理說不應該是看久了會有視覺疲勞嗎？難不成剛剛的是錯覺嗎？
　　自己絕對是個骨灰級別的花癡，我隻能給自己下了這個定義來解釋。
　　我深呼吸了幾下撫平了心跳，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吃慢一點。”韓漠遞了一個剝好的蝦子放在我的盤子中。
　　我怔了一下，不是因為他體貼的舉動，而是因為心又開始不正常跳動起來……
　　“那你剝幫我蟹殼。”我和他眼神對視了一下就趕緊離開了，今天，他真的很帥!!帥到我都有點不好意思看他。
　　“自己要吃還偷懶？”
　　“我討厭剝螃蟹!”我嘟了一下嘴。
　　韓漠把螃蟹掰開，再用蟹鉗夾了幾下，把比較容易刺到手的部位都去掉後才遞到我盤子裏。
　　“服務不應該要到家嗎？”我意有所指，我比較喜歡直接吃到蟹肉。
　　“這樣我才有時間吃我的這份。”韓漠也意有所指。
　　“小氣，大不了我多吃一點。”我笑了一下，準備開動。
　　“給你。”乘韓漠在處理另一隻蟹的時候，我遞了一塊剝好的蟹肉到他嘴邊。
　　韓漠看了我一眼，不客氣地把蟹肉吃掉了。
　　“跟某人不一樣，我比較大方，服務周到吧？”我開始邀功。
　　“不錯，繼續。”韓漠得寸進尺，根本沒跟我客氣。
　　“想得美，這樣我就不夠吃了。”我笑了一下，不過還是又遞了一塊過去。
　　“自己吃吧。”
　　遞都遞了，我根本沒打算收回，其實喂他吃的感覺很好，雖然我真的非常討厭剝螃蟹。以海鮮來講，我永遠把蟹放在最後來吃，就是因為覺得很麻煩。
　　也許我們都餓了，或者是秋天的海鮮真的很好吃，要不然就是兩個人吃飯真的比一個人用餐要有趣得多。當時買的時候分量已經足夠多，可所有的海鮮都被我們吃個精光。看著吃完後一桌的狼籍，各樣的殼堆成幾堆，我心裏暗歎了一聲，約會寶典上說不要在約會時吃海鮮絕對是正確的。吃海鮮真的容易破壞美好形象，韓漠沒被我的吃相嚇走，真的是定力十足啊。
　　最近真的是秋天，晚上看電視的時候，打開的第一個畫麵又是海鮮。我急忙換台，感覺韓漠似乎特別地看了我一眼，心裏有些怪，對上他的眼睛時，他的眼神裏卻又十分正常。
　　自己太敏感了嗎？看來以前約會時從來不吃海鮮真的是明智的選擇，我可憐的淑女形象就被這些長著殼的東西破壞了。
　　這時的韓漠長相對我的吸引力又恢複為原先的分數了，在他懷裏也不會有剛剛那樣的心跳，偶爾發生的事情，我不想追究為什麽，剛剛的反應當成海鮮過敏吧。
　　……
　　“韓漠，有誰的長相特別符合你的心意嗎？”我邊看電視邊問。
　　“什麽意思？”韓漠不解。
　　“嗯，就是說……你喜歡哪種類型的女人？電視裏的明星也行。”我解釋道。
　　韓漠沉默了一下才問道：“為什麽這樣問？”
　　“沒有什麽別的意思，隻是想知道。”我見韓漠答得很謹慎，不由地笑了一下，可我問這個問題真沒有什麽心眼。
　　“比如我喜歡長相俊美的，陽光的、邪氣點的都行，不過也不能沒有男人味，個子要高，身材要好……”我繼續補充道。說白了就是男人長得越俊美越好，我最喜歡的類型就是小說中形容的‘玉樹淩風、貌比潘安’，如果再加上‘風流倜儻、瀟灑不羈’就更完美了。不過這一長串的形容詞在小說裏經常見，在電視電影裏也能有，在生活裏真的太少了。
　　“我說了這麽多，你呢？”我輕推了一下韓漠說道：“反正我知道，肯定不會是我這種長相。”我說的是實話，正常來說亞洲男人喜歡的類型主要是我見猶憐、賢慧溫柔型的，隻有小部分男人會喜歡女人味十足以及性感風情的。我曾經和程睿談過這個問題，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的臉一看就不像‘老婆’。我對這點很有自知之明，但我很想知道韓漠會喜歡哪種。
　　韓漠思索了一下道：“很難說……”
　　“宋慧喬？”我說了一個男人通常都很喜歡的明星。
　　“嗯，不錯。”
　　“莫妮卡·貝魯奇？”我又換了一個完全不同風格的女人。
　　“也不錯。”
　　“那……”我七七八八問了好幾種不同風格的女人，韓漠的答案就沒有否定過。
　　“你不會告訴我，隻要長得漂亮就行吧？”從剛剛韓漠的話判斷，他除了對長相中性沒有太高評價，其它的類型都聽不出什麽分別。
　　“也許吧。”
　　“太貪心了。”我笑了，其實現實生活中，隻要能遇到帥哥就應該偷笑了，還管他是什麽類型。
　　“那我呢？”
　　“你？”
　　“我是你喜歡的類型嗎？”我看著韓漠的眼睛問道。
　　韓漠挑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睛裏波瀾不驚。
　　“給你看仔細一點。”我摟著韓漠的脖子，翻身坐到了他的腿上。
　　“我今天打扮得如何，漂亮嗎？”我理了理頭發，給了韓漠一記媚眼。
　　“本來還不錯，不過剛剛的表現……”韓漠望了飯廳一眼，意有所指。
　　“知足吧，我早考慮好了，所以沒有在外麵吃，沒有其他人看見。難不成因為這個，要給我扣分嗎？”
　　“說的不錯，正在考慮中。”
　　“不滿意的話早點跟我說。”
　　“怎麽，你要改正？”韓漠語氣裏充滿不信。
　　“虛心接受，堅決不改。你要是不滿意，提出來，大家都可以早點換人……”電視裏劇情演到了高潮部分，於是我邊起身邊隨口說道，這樣坐在他身上影響我看電視。
　　我的腰上一緊，我重新回到韓漠的腿上。我把頭從電視方向轉了回來，韓漠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可是目光卻有些嚴肅地鎖著我。
　　“我開玩笑的。”我馬上改口，我亂說話的毛病又來了，這一點韓漠跟我完全不同。
　　韓漠神色並沒有好轉，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感覺從心裏升起的感覺很奇怪，比五味瓶更複雜，有點不安、有些不舍還有幾分心喜，因為這樣的目光能讓我清楚的感覺到……他是在乎我的。不過我在不安什麽？
　　“我下次一定注意。”我輕扯了一下他的臉，啄了一下，說道：“來，笑一個。”韓漠的神色讓我有些心慌起來……
　　逗笑韓漠絕對是一個大工程，我也不想在這時挑戰，我靠向他，看似親熱，實際上卻是因為不敢再看到他的眼神，會讓我感到坐立不安。
　　韓漠沒有再說什麽，手輕拍了我的臀一下，輕微調整了一下位置摟著我繼續看電視。我換了一個姿勢靠在韓漠懷裏，可是電視裏演什麽已經不再吸引我。沒由來的心慌逐漸擴大，內心地風暴開始席卷著我。
　　“韓漠。”
　　“嗯？”
　　隻是輕輕一聲卻讓我安心了一些，我呼了一口氣說道：“雖然知道你不喜歡回答這樣的問題，不過這個問題答給我聽好不好？”
　　“你想問什麽？”
　　“開始的時候喜歡上我是在你意料之中嗎？”
　　電視裏的一輪對白過後，我才在耳邊聽道他的聲音。
　　“意料之外。”
　　“覺得虧嗎？其實我也是不錯的，有很多優點啊，高貴大方、純潔善良、知書達理、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我開始自吹起來，也不管合不合適，四個字的詞不斷地往外冒，終於惹來韓漠的輕笑。
　　我又開始覺得韓漠變得帥起來，先前在飯桌上的感覺又出現了，光看著他的臉都能讓我感覺到心動。如果韓漠的長相沒有變的話，那隻能說是我的心態變了。
　　果然心理喜歡的類型和真正會喜歡的人是完全不一樣的，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對‘型男’型的男人這麽心動。
　　如果說我對於韓漠來說如果是意外，那他對我來說又何嚐不是呢？

　　第六十七章：愛與不愛

　　“蘇珊。”我拉開她的車門，坐了上去。
　　“走吧，時間快到了。”
　　“反正我們應該不會是最後一個。”今天是我們幾個女人一起聚會的日子。
　　“凱若，你好大的麵子，你一叫，我們全來了。”於曼說道。
　　“快點幫我出出主意，你們知道這個嗎？”我拿出錦盒。
　　“這是什麽？”蘇珊拿著韓漠送我的玉佩問道。
　　“你也不認識嗎？”我的希望再一次落空，原先我以為關於玉石方麵，蘇珊應該比我更了解一些。
　　“我看看。”於曼把玉佩搶了過去，看她一臉新奇的表情我就知道從她嘴裏是問不出什麽答案了。
　　“你也沒見過？”我最後看向小薇，希望她見多識廣。
　　小薇也對我搖搖頭。
　　“網上呢？有查嗎？”小薇問道。
　　“查了，再查下去我就能當玉器專家了。”我沒好氣地說道。說不好奇是假的，韓漠越是不說，我就越想知道。我試在網站上找過資料，可首先不知道這是東西的名字，無從查起。我隻能用最笨的方法查玉圖案的圖片，希望能找到一些眉目，可不管我怎麽查，也沒找到一個能與這塊玉佩相同的圖案。就算沒有圖，但在哪篇文章裏有提過也好啊。所以在查這玉佩的同時，我也沒有放過很多關於玉的文字介紹。雖然是徒勞，但有關於玉的鑒賞知識是突飛猛進。
　　蘇珊止不住笑地看著我說道：“應該怎麽說你好呢。”
　　“我知道你想說活該，要說就直說吧。”我沒漏看她眼裏明顯的幸災樂禍。
　　“韓漠是生來克你的。”
　　“嗯。或許吧。”
　　“不過這玉的顏色很漂亮呢。”於曼拿著這塊玉把玩著。
　　“你還對玉有研究？”我覺得她跟我一樣，應該不是這種能欣賞‘古樸美’的人。
　　“當然不知道，我隻是就事論事，就玉說玉。你不覺得這玉的感覺很溫和嗎？”
　　“大概玉都這樣，難不成還發光啊？”
　　“嗬，看樣子你不太喜歡。”
　　“不至於，隻是不會欣賞而已。”我輕歎。
　　說到我最喜歡的東西，其實很簡單，隻要是珠寶就沒有我討厭的，如果是名牌的珠寶就更讓我心動。一般來說越閃光的東西我越喜歡，比如鑽石，其它的依光澤如次遞減，所以光澤越暗的我就越沒有興趣。再來說到顏色，紅寶石藍寶石我更喜歡藍寶石，黃、紫水晶我更喜歡紫水晶一些，而項鏈我更喜歡白金的……這喜好是沒有理由的，隻是一個感覺而已，正如同款設計的話我覺得黃金配鑽石就是不如白金鑽石相配，不是說黃金鑽石不漂亮，隻是另一種搭配更讓我喜歡。所有我收到的禮物來說，最喜歡的還是唐淩送我的項鏈， T家的設計加上白金鑽石，這份禮物可以說完全符合我的所有要求和愛好，我對這份禮物滿意度是99分，唯一的不滿是因為平時不太適合而已。
　　至於韓漠的這份禮物，實在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麽，不管是玉還是瑪瑙這樣的石頭對我來說都隻是‘還好’而已。就項鏈而言，我最不喜歡用的東西就是繩子編成的東西，尤其討厭紅色。韓漠送的這玉佩所配的繩子編的結很雅致，和這玉也很相配，可是我總覺得這紅色的繩子戴在我的脖子上顯得很礙眼，所以後來對鏡子看了半天的結果就是決定把它拿下來。我有想過把那條紅繩子換成金項鏈，可是這會破壞玉上紅繩子原有的結。這根本無法拆開，除非把繩子剪斷，我又有些不舍，因為這繩子上的結和這塊玉上的花紋很相配。
　　“對了，這禮物你不戴？”蘇珊問我。
　　“反正也不知道是什麽，不想戴。”韓漠決定賣關子，那我也決定按我的想法處理，反正也不知道是什麽，戴著做什麽？
　　“說不定是定情物呢？”小薇猜測道。
　　“就這個？不像啊。”我都不用答，於曼都搶著答出我心裏的話。
　　看來沒有人知道這玉佩到底是什麽，反正應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何必為了一塊玉自尋煩惱。我皺了下眉說道：“不管了。”
　　“嗬，你再去問問韓漠試試？”蘇珊輕笑。
　　“哼，他啊，算了吧，我真不明白我當初怎麽喜歡上他的。”我陷入短暫的回憶，發現自己還真理不清這個頭緒，我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呢？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他都不是我喜歡的典型啊。我非常理解自己為什麽會喜歡唐淩，因為他不管什麽方麵都是我最中意的那一類型，可是韓漠呢？我喜歡溫柔的能讓我撒嬌的男人，這一點韓漠完全不符合，就算是長相，我原來對型男也沒有過多喜好。
　　“人們不是常說‘想不出理由的喜歡才是真正的喜歡’不是嗎？”於曼說道。
　　“笑話，那完全符合全部喜好標準的喜歡叫什麽？”
　　“韓漠優點不少，而且他跟你多多少少有點類似。”小薇說道。
　　“我原來以為我們是有點類似，可是現在覺得相關很多。我知道韓漠的魅力在哪，其實我剛剛那句話說的太含糊，喜歡韓漠是件容易的事，不過我現在的狀態是‘很喜歡’。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這麽喜歡他的……”
　　“凱若，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說，你口中的‘很喜歡’有沒有可能就是‘愛’？”蘇珊打斷我的話。
　　“啊？！”我怔了一下。
　　“你說什麽？”我心多加快了一些。
　　“我想你聽到了，小姐。”
　　“你覺得是嗎？”
　　“愛情分很多種，有理智的有熱情的，對於別人來說，也許你這表現是不像，但以我對你的了解來說，答案是：很像。”
　　“為什麽？”我不知道蘇珊得出這個結論的推斷是什麽，是因為我會吃醋？愛不愛韓漠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如果說有一百個能證明我愛上他的理由，我似乎能找到一百零一個理由證明我不愛他。我以前看過不少所謂的‘心理測試’，有些很準，有些卻完全靠不上邊，通常我把它當作打發時間的遊戲，因為就算不一定很準確，但也能多多少少能提供一些說法。當我再次看到類似於這樣的測試時，我下意識地比照了一下。
　　第一條：當你正在忙時，卻把手機開著，等著她/他的短信……你已經愛上她/他了。我的手機一向二十四小時開機，印象中我們很少在電話裏聊天，我和韓漠都不是喜歡煲電話粥的人，我們約會的時間通常也比較固定，所以這一條對我似乎不管用。
　　第二條：如果你喜歡和她/他兩個人單獨漫步……你已經愛上她/他了。這完全就是無稽之談，以漫步而言，換成蘇珊我也不會反對，於是我又看了下一條。
　　第三條：當你和她/他在一起時，你會假裝不注意他，但是當她離/他開你的視線時，你會急著尋找她/他……你已經愛上她了。這一點也完全沒有，我一向是敢做敢當，第一次見韓漠的時候我都如此不客氣地看他了，熟識之後，又怎麽會偷偷看他？
　　第四條：當她/他受傷或生病時，你會很關心她，替她/他著急……你已經愛上他了。這一點也不成立，我在乎的朋友生病我都會很關心。
　　第五條：當她/他和別人要好時，你會感到吃不知其味……你已經愛上她了。這是唯一讓我覺得是正確的，可就憑這一點嗎？
　　……
　　總之做完這個測試後，我覺得上當受騙，這測試應該是屬於‘純開心’的，最讓我覺得無奈的是，這一測試的最後一題‘當你看到這篇文章時，心裏想到某個人 ’，而我當時心裏第一個想到的人是韓漠，這本來也沒什麽，畢竟做這道測試就是因為他，可是很快的唐淩這名字也出現在我腦中。
　　如果說女人愛上男人會依賴他，可我對韓漠的依賴並沒有過多……
　　想想最近對韓漠的感覺，唯一讓我覺得有變的就是對他外型的加分，我原來本以為這隻是看習慣的原因，畢竟有些人也許會越看越順眼，或許這應該稱為‘情人眼裏出西施’？反正我自己怎麽看也不像‘熱戀’中的人。
　　“答案是你因為他而改變了很多，就是說……他能改變你。”蘇珊的答案隻有一句話，意外的簡單，卻在我心湖裏驚起波浪。
　　“我有變很多嗎？”我看向她們。
　　眾人一致地點頭。
　　“小姐，你不會告訴我，你自己覺得沒什麽變化吧？”於曼誇張地叫道。
　　“沒有這麽誇張吧？”我以為人本來就是在不斷變化中。
　　“我覺得蘇珊說得有理，你一臉圍著韓漠繞著轉的表情。”小薇說道。
　　“有嗎？”
　　“有!”三個人異口同聲。
　　“啊!”三對一的情況，我也不想辯解什麽了。一個人說是也許不是真的，不過三個人一起說，難不成我真的愛上韓漠了嗎？心裏的感覺特別奇怪，有些尷尬、有些慌亂以及不知所措。
　　“女人，恭喜你，終於可以把你從怨婦裏掃出門了，以後不用說自己是沒有愛情的女人了。”
　　“我什麽時候像過怨婦!”我笑了一下。
　　“來，發表一下感想，知道自己愛上別人是什麽感覺？”小薇換上一臉認真采訪的表情，還把一隻啤酒對準了我。
　　“感覺？”
　　“是啊。”眾人一起期待的眼光等著我的高論。
　　“感覺……”我努力在腦中搜尋了一下形容詞，說道：“如果這是愛情，那其實好像也沒有什麽好期待的。”
　　“啊？”
　　“怎麽說？”
　　“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嘛，難不成我的愛情跟別人不一樣？”我解釋道，至少不像小說中形容得這麽美，沒有甜得冒泡也沒有身在雲中的感覺，如果這要是所謂的‘愛情’，那真的太不符合我的期望了。
　　“女人，愛情這種東西呢，你要慢慢體會才知道酸甜苦辣的。”
　　“反正每個人的愛情都不一樣的……”
　　“不過這家夥運氣不好，說不定她的愛情裏隻能苦辣沒有甜呢。”小薇發揮她烏鴉嘴的本領開始詛咒。
　　“不是吧？你留得口德好不好？”我有些無奈，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怎麽交到這幫朋友。
　　“你知道的，大家一直想看的就是你滔滔大哭。”於曼也露出她的壞心眼。
　　“你們等著，恐怕會讓你們失望。”如果這是愛情的話，我真的想象不出來會對我有很大影響。
　　“別說得太早，到時韓漠不要你，你再哭就不好看了。”
　　“韓漠不要我？哼，那我還不要他呢，我又不是沒人要。”我又喝了一口酒，酒氣已經開始上臉了。
　　“哈哈，說大話。”於曼大笑。
　　“我沒有。”我沒有想過韓漠不要我這個問題，可是想想他如果要跟我說離開，我除了有些不舍，似乎也沒有其它感覺。難不成是因為我的感情與別人不一樣嗎？還是沒有到那一步，才會知道這些感覺呢？
　　“別說，還真忘記你還有一個帥哥了呢，要不依你這麽說的話，你把韓漠甩了，跟他吧。”小薇開始起哄。
　　“韓漠又沒做錯事，這樣甩他不是很莫明其妙嗎？”
　　“嗬，還說你舍得，想分就分，分手還要什麽理由啊!像我前兩日就分了一個。”於曼說道。
　　“我不跟你比。”我笑了。
　　“蘇珊，你說呢？”小薇問道。
　　“沒什麽。反正你是爛泥糊不上牆，沒救了，我就不發言了。”蘇珊一張口，又把我損了一輪。
　　“對了，凱若，上次韓漠答應幫我們照相的呢。”於曼突然說道。女人聊天，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個話題突然會換成什麽。
　　“對啊。不說差點忘記了。”
　　“凱若，你趕快跟韓漠約時間，不要晚了。”於曼說道。
　　“怎麽，你趕時間？要去哪裏嗎？”
　　“不是啊，萬一你跟他分手了我們還沒有照相的話，這個約定不就黃了。”這一番高論一出來，馬上得到另兩個女人的點頭。
　　“你們……”永遠不要指望這幫女人會有良知。
　　“來，有了愛情的人請客。”小薇大笑後接口。
　　“不是吧？!!就算我愛上韓漠，韓漠還不一定愛上我呢，現在我就應該請客了？萬一以後他不要我了，你們是不是輪流請我？”
　　“笨死了，一個男人這麽久也沒有搞定，你還是不是女人？”
　　“韓漠比較特別，這能怪我嗎？”
　　“當然怪你，你是他女朋友，你男友不愛你，你認為是誰的錯？”
　　“好好，我檢討一下。那這也不需要我請客了吧？”我努力為我的荷包著想。
　　“不行。連男朋友愛不愛你都不知道，應該懲罰。”
　　“我請吧，慶祝凱若第一次愛人。”蘇珊突然說道。
　　“啊？!”我們三個人一愣。
　　“蘇珊，你人真好，我好愛你。”我討好地笑了一下。
　　“算了，放過你了。”在有人做東後，另兩個人也馬上妥協了。
　　很難說我現在到底是一個心情，我喝酒邊和她們說笑時，心裏百感萬分。今天真是個特別的一天啊。二十六歲的我終於有愛人的一天，這應該值得慶祝嗎？

　　第六十八章：不想遇見(new)

　　我有些渾渾噩噩的，也許是還沒有事情真相裏反應過來。我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可是我卻找不出原因。為什麽愛上韓漠這件事會讓我這麽心煩呢？今天上班，我一直都沒有進入狀態，幸好今天我手上也沒有接什麽工作，隻是處理一些資料而已。轉眼已經快到下班休息時間，可我手上的資料好像沒有翻過幾頁。
　　手機聲下，一把抓過來接起，我並沒有看是誰。
　　“喂。”我仍然有些開小差。
　　“凱若？”
　　“啊，淩？”我嚇了一跳後馬上從遊離狀態恢複正常。
　　“怎麽了？”
　　“沒什麽。”沒想到是唐淩的電話。
　　“晚上想不想出來走走？”
　　“呃……”我腦子裏飛快地考慮是同意還是拒絕。如果見了唐淩，那不是會更多一件事困擾嗎？也許我是不是不應該再見他了？我有些矛盾，我的心裏其實是想見他的，可是理智卻讓我拒絕。
　　“我想，今天……就算了吧，要不改天？”最後理智戰勝感情，但自己都知道，這番話說的是多麽的不確定。
　　“累了？”
　　“還好。”
　　“等會有事忙嗎？”
　　“沒有。”我答得相當老實，答完後我才意識到其實最好找的借口就是今天有約了。我有些尷尬，不知道唐淩會怎樣想，又不累又不忙仍然不願意赴約，這聽起來是不是像明顯的拒絕？
　　“那就改天吧，給我電話好嗎？”能聽明白我的意思還能順我的話接下去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隻有唐淩了。
　　“好，我會的。”他這樣說，又讓我有些愧疚感，感覺像欠他一個約定一樣。而且由於這份愧疚，我並沒有這麽快放下電話，感覺像是多在電話裏說兩句，似乎能彌補剛剛的不足。我一點也不喜歡在電話裏聊天，特別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我不知道應該聊些什麽。
　　“最近天氣真奇怪，前兩天還挺熱的，今天又變天了。”好吧，我承認我是真的沒話找話說，我情急之下隻能想到這個安全話題了。誰要最近沒有什麽世界杯給我談論。
　　“嗯。是啊。”唐淩的語氣很輕鬆。
　　“你在笑我？”盡管現在沒有看到唐淩，可是我知道他一定在笑，笑我這蹩腳的話題。
　　“凱若，你要不要考慮還是出來走走，電話裏聊天的確不是你的專長。”
　　“不要，而且明明是你打電話給我，為什麽要我找話題啊？要是沒有什麽事的話，那就掛了吧。”我惱羞成怒。
　　“好啊。”
　　“晚了，現在你找話題我也不想聊了。”
　　“那好，我不打擾你休息。”
　　“嗯？!”我有些意外唐淩現在又是順著我的話說，不過也好，我是真的不喜歡在電話裏聊天。
　　“凱若，我掛電話是希望給你時間好好想想。”
　　“想什麽？”
　　“想我，想我們之間。”
　　“淩……”心一下子像是被堵上了。
　　“凱若，如果你連機會都不給我，你又怎麽了解我呢？”
　　“可是……我有男友了。”我應該給他這個機會嗎？或者說，我現在的情況可以給這樣的機會？這不等於在我有了男友的情況下，還大方跟別人說‘來，你追我吧’。這對唐淩不公平，對韓漠也是。
　　“你心裏無法容下其他人了？”
　　“沒……有……”沒和有之間，我的間隔和拖音很長，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是’還是‘不是’。
　　“那我可以問嗎，他愛你嗎？”
　　這個問題更加讓我煩了起來，我隻能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也許如果要真想斷絕和唐淩的關係，我應該騙他說我愛韓漠，韓漠也愛我。隻是這個謊話我編不出來，自己的男友愛不愛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很失敗？心裏開始覺得有些諷刺起來。
　　“淩，我沒有在暗示什麽，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剛剛這樣說，不知道聽起來是不是像在暗示唐淩，讓他認為有機會。
　　“凱若，別擔心，我有自己的想法。其實你跟我出來當成是朋友之間的聚會也行……要不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是否適合你不是嗎？想要多了解，是需要時間的。”
　　“ 我會考慮一下的，真的。”朋友聚會？我跟他之間大概永遠沒有所謂的朋友聚會，有些人之間永遠就沒有單純的‘朋友關係’。
　　“我等你的電話，好好休息。”
　　電話剛放下，蘇珊就進門來找我。“凱若，給你的資料看完了吧？我們去吃飯順便討論一下。”
　　“呃，我還沒有看完，不過快了。”我心裏很虛。
　　“你沒看完？!”蘇珊震驚。
　　“對不起，對不起，蘇珊，我今天有點開小差。今天晚上反正輪到我值班嘛，我會補回來的。”因為形象設計工作的關係，所以這裏的營業時間一直到晚上九點半，以照顧不同客人的需要。
　　“行，原諒你，不過現在去外麵站著。”
　　“做什麽？”我不明白。
　　“接客啊，看看能不能招待幾個人進來，彌補你今天早上摸魚的損失。”
　　“這詞講得真難聽。”我笑了，蘇珊這裏從來隻有迎賓，而沒有在門外‘接客’這一職位。雖然是‘形象設計’公司，可是這裏幫普通客人形象改造隻是很小的一部分生意而已。普通的形象改造最主要的還是提供化妝、服飾的顏色和式樣的搭配之類的服務，這比較簡單。隻有全身設計total look，才會是一項大工程，除了專門的發型設計、不同場合衣服的搭配，以及陪客人選購服飾等等，所以通常這服務花費也不低。
　　我們用餐後，兩人往接待廳裏走，這時聽到我們的迎賓小姐正在給客人介紹我們的服務。
　　“……請盡管放心，我們會滿足您的要求的。如果你需要更完美的整體效果，我們這裏還有特聘的從法國回來的化妝師，一定會為您打造……”
　　我聽了這話搖搖頭，在蘇珊這裏，對外宣傳說的是很好聽，說我是有長期經驗的、從法國回來的高級化妝師。雖然我的證書倒是真的，從法國回來也沒有騙人，隻是每次聽到這介紹自己都不好意思。
　　我並沒有注意客人的臉，不過眼光不經意掃過的時候，其中一位客人正好臉轉朝向我。
　　我一愣，竟然是她，一個很久不見的人。
　　我從微怔反應過來後對她笑了一下，她明顯也沒有想到會遇見我，也是愣了一會才回一個笑容給我。她身邊另一個女人也看向我，微皺眉，並沒有給我什麽禮貌的微笑。
　　“好久不見。”她的第一句話仍然沒有變。
　　“是啊。”這次倒是真的很久沒有見了。
　　……
　　“怎麽會在這裏遇到你？”
　　“你的腳傷好了嗎？”我們同時開口。
　　“已經好了。”回話的人是王舒。
　　“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我們再一次同時開口。
　　站在王舒旁邊的女人一直沒有說話，看我的神色也不太友善，我對她的長相記不太清了，她是上次幫王舒講話的朋友？叫什麽來著？小張小劉？蘇珊看了我一眼，我給了她一個眼神，她便向對方致意後轉身離開了。
　　“原來你跟我們的化妝師認識啊，那這樣最好了，我們可以提供些優惠。”
　　“你是這裏的化妝師？”那位不知道姓什麽的低呼。
　　“嗯。”
　　“王舒我們走。”
　　“劉玢，等一下。”王舒急忙拉著她。
　　“反正我們剛剛都谘詢完了不是嗎？” 劉玢給王舒使了一個眼色，拽了一下她的手。我看到王舒似乎給了劉玢一個‘別這樣’的眼神，劉玢向天空白了一眼。
　　“是誰想做造型設計？”
　　“是我。”王舒回答。
　　“是想試試新形造型，還是為了什麽重要場合？我可以幫你找一個設計師。”
　　“幫找？不是你嗎？”劉玢問道。
　　“我們這裏有分工，我現在主要負責的不是這個。”蘇珊現在要我負責管理，以及安排給VIP級的客戶服務了，隻有在我很閑，客人很多時候我才會幫忙，不過一般這種情況很少見。
　　“那你負責什麽？”王舒問道。
　　“也算是造型吧，不過不太一樣。”
　　“有區別嗎？”劉玢問的不客氣。
　　“有，”我一笑道：“費用會貴很多。”
　　“這兩個為什麽會差這麽多？”
　　“普通形象設計幫助完善自己，主要從化妝方麵入手再建議合適的發型以及衣服；而整體造型是專門打造的一個全新的形象，除了化妝還包括發型和服飾等等。比如想從淑女變成中性打扮之類，不過我們通常是根據客人要求，再提供合適客人的服務。”
　　“那如果是我呢？你會做什麽提議？”王舒問道。
　　“我會給一些保養皮膚的建議，再加上簡單的日常妝。”我實話實說，王舒的打扮很有自己的風格，幹淨利落，以日常生活來說，根本不需要太多轉變已經很有自己的魅力了。
　　“就這點本事？”劉玢有些諷刺。
　　“我要想完全換一種風格呢？”王舒追著問道。
　　“什麽樣的？”
　　王舒看了我一會兒才說道：“完全不同於現在，成熟又有女人味，可以嗎？”
　　我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輪，才道：“可以，不過要選total look的服務了。”
　　“好貴。這麽貴，而且她也不會認真幫你做造型的。”劉玢率先發言。
　　“這樣的造型是很花時間的，除了妝容和發型外，這裏還送一次妝前的皮膚保養。你們可以指定別的造型師，這裏也有其它的造型設計。”
　　“等一下，我如果交給你做呢？你能保證我想要的效果嗎？”
　　“王舒你瘋了？”劉玢叫道。
　　“那恐怕要提前預約。”我沒想到王舒會願意指定我，畢竟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劉玢就這句說對了，就算她願意把自己的形象交給情敵，還得考慮我是否願意情敵打扮得成熟漂亮呢？
　　“我可以預約。”王舒很平靜地看著我。
　　“如果時間上安排沒問題的話，行。那劉小姐呢？你需要不需要也預約造型呢？”我不明白王舒是什麽意思，我不認為是要考驗我的職業技術，難不成要考驗我的職業品德嗎？這份工作我真的應該接嗎？
　　“我？我才不要。”接著小劉對王舒說道：“王舒。”聲音似乎是想勸告些什麽。
　　“我相信凱若會給我一個驚喜的。”
　　“我盡力。”我不解，看樣子先前就應該是王舒想要做造型，而不是劉玢。王舒突然想改變形象，是因為什麽？
　　“可以問嗎？為什麽突然想換一個全新造型？”其實我覺得王舒現在的造型似乎和她的性格更相配一些。
　　“因為……因為他不太喜歡打扮中性的女人。”王舒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看我的眼神很正式，像是要宣告什麽。
　　像是正式的挑戰，不再像以前那樣有所避諱。她決定主動了嗎？不再像以前那樣隻是默默地喜歡？她也知道韓漠不太喜歡中性打扮的女人？她怎麽知道的？聊天時知道的？她向他表白時知道的？我心裏暗暗一驚，她跟韓漠之間到底有些什麽，我完全不知道。特別是她生病的時候，他們之間是否有說過什麽？不然王舒怎麽會一反常態呢？
　　我有無數的疑問，但最讓我鬱悶的是，我竟然要幫王舒精心打扮給她的意中人看，如果她的意中人是韓漠的話，那不是很諷刺？這是不是所謂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亂了，這世界真的亂了。唐淩對我的態度和原來不同，王舒對韓漠的態度也和原來不一樣，共同點就是他們都很主動，我是不是應該說我跟韓漠最近桃花都很不錯？



　　【以下為手打部分，實體書與網絡版章節不一樣，但內容連貫】
　　“怎麽回事？”蘇珊問我。
　　“記不記得我說我有一個情敵？”
　　“是她？那高個子的？”
　　“是啊。”
　　“她想來做造型？”
　　“嗯，還指定我做totallook。”
　　“她瘋了！”蘇珊低呼。
　　“她朋友也這麽說，不過我答應了。”
　　“你也瘋了。”
　　“我總不好不接吧。另外我這是為你賺錢啊，你還不表揚我？”
　　“你接這工作……感覺……很怪異。”
　　“嗬，是啊，我也在習慣中，但願我不會發揮失常。”也許我隻能給她一個百分百滿意的造型，不然說不定會有“妒忌”“小心眼”之嫌。
　　“她這算挑釁嗎？或者是算計？如果她雞蛋裏找骨頭，咬你一口怎麽辦？”
　　“以她原來的性格不太像，現在就不知道了。看來，我隻能讓她找不出毛病了。”
　　“讓她打扮美美的在韓漠身邊？那更是不明智。”
　　“我也知道啊，我覺得我被將了一軍，我現在是被動。”
　　“韓漠畢竟是你男友，她壓力更大。”
　　“我這可是幫你賺錢。”我想取得點同情票。
　　“是你自己要這麽做的。”蘇珊根本不理會我。
　　“唉，答應都答應了，現在我也不反悔了。我準備一下，等會兒還要陪個VIP客戶去選衣服呢，幫她挑衣服真難。”我想想等會兒要見的人，不由歎了一口氣。不光是選衣服難，要求還特別多，要滿足她的心意很難，不過誰要她是客人呢？做“服務”人員悲哀啊！



　　第二十六章 隔閡

　　王舒預約的時間是星期六，這一次幫王舒造型是我長期以來最緊張的一次，我對自己的設計很有信心，可是我還是怕那個“萬一”。畢竟每個人的審美觀還是不完全一樣的，我不想聽到她嘴裏說出任何不滿，就算是雞蛋裏挑骨頭的話也不行。王舒身材修長，衣服方麵的搭配倒是很簡單。不過她的頭發不長，要想多一些女人味，隻能用接發了。這是一份花時間的工作，而劉玢一直陪在王舒身邊，不時還用冷眼盯著我，似乎她才是那個要評論的人。從美容、發型、化妝最後全部處理完花了整整一個下午，最後王舒站在鏡子麵前。她頭發上半部分依然是直發，而中間至發尾則是浪漫隨意的大卷。
　　我們一直沒有什麽對話，知道我幫她化妝。我看著鏡子裏的她，鏡子裏麵我們的眼睛是對視的。我第一次這麽仔細地看她，她五官的全部優缺點都展現在我眼前。直到劉玢起身去洗手時，王舒才開始張口。
　　“凱若。”
　　“嗯？”我的手持續著幫她上妝的動作。
　　“對不起。”
　　“什麽？”我手微停。
　　“就算韓漠是你男朋友，可我仍然喜歡他。”
　　“我知道。”
　　“我想盡自己努力試試，我沒辦法放棄，我喜歡他已經很久了。”
　　“為什麽要告訴我？”
　　“想跟你公平競爭。”
　　“感情沒有什麽好競爭的。”感情又不是努力就一定會贏的東西。
　　“是，你得來太容易了，我很不甘心。你什麽都沒有做過，態度都如此無所謂，這真不公平。”
　　“感情本來就不太公平，不然我能說什麽？我也不可能阻止你。”
　　“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嗎？”
　　我的手終於停了下來，再與鏡中的她對視，說道：“不相信。”
　　“我信。”王舒說得很認真，像是某種誓言。
　　我沒有回話，壓製著怪異的心情給她化妝。心裏有些悶，手上的動作變得僵硬起來。就算滴水可以穿石，可是人能夠擁有這麽長的時間嗎？我不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但人的感情卻是易變的。或許王舒會比我更適合他？
　　我化妝的速度變慢了，有時還會有些許的閃神，但很快又被自己拉回現實。這妝我總算是化完了，妝麵我用了棕色的色調，有些性感又不會太過於濃豔。
　　“如何？”雖然是我親手打造的，可是我還是不得不說，王舒現在的模樣和她原來相差很多，她也是打扮起來能得高分的那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腿傷剛好，很久沒有做運動的關係，她身上本來就比原來多了一絲女人味。
　　“有點不敢相信是自己，謝謝。”王舒不停地上下打量自己的新造型。她似乎不太習慣穿這樣的衣服，總有些不自然的拉扯動作。裙子開叉很高，隱隱約約能露出她修長的腿。
　　“還行，就是過程太久了。走吧，不然就晚了。”劉玢的評價雖然不高，不過總算也過關了。
　　“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結賬。”王舒說道。
　　我叫了一位接待小姐過來陪她一起去，然後接著說：“那就不陪你們了，歡迎下次再來。”
　　王舒走後，我看了劉玢一眼也想離開了。
　　“喂。”劉玢出聲。
　　“嗯？怎麽？”
　　“真不知道應該真麽說你好，你似乎不太聰明。”劉玢一臉諷刺的神色。
　　“怎麽說？”
　　“你知道不知道等會兒她要去見的人裏有誰？”
　　“韓漠？”我早聽韓漠說過今天他有公事，就不來找我了。
　　“沒錯，她今天是他的舞伴。”
　　“我知道，我幫她做的就是標準的舞會造型不是嗎？”韓漠昨天給我電話的時候，我就猜到了。
　　“你不嫉妒？這次去的人隻有他們兩個。”
　　“他們是去談公事，很正常。”我的語氣很平淡，不過心裏確實是有些不舒服。幫情敵打扮的如此漂亮去和自己的男友參加舞會，有幾個女人會高興呢？
　　“嗬，你真的以為韓漠不會對除你之外的女人動情？是不是太自信了一點？”
　　“如果有，韓漠會告訴我的。”
　　“是嗎？那恐怕也快了。”
　　“這是預言嗎？”
　　“你可以把它看做是。你不覺得王舒變的主動了嗎？”
　　“似乎是，我應該緊張嗎？”
　　“他們現在可是天天都能在一起。”劉玢一笑。
　　“王舒和韓漠每天一起工作？”我有些意外，照以前情況來判斷，王舒不是韓漠公司裏的人啊。
　　“她早調過來了，你的消息也太慢了一點吧。”
　　“哦，現在知道也不晚啊。”我真的很佩服自己，連我自己都驚訝我還能表現出如此無所謂的態度，我很確定我現在的五官一定是很平靜的。
　　“你不好奇原因嗎？”
　　“你願意講嗎？”
　　“因為王舒發現她在韓漠心裏也不是沒有影響的。”
　　“那這個答案還不至於太嚇著我。”輸人不輸氣勢，我討厭在別人麵前低頭。現在表現心慌意亂，隻會讓她看好戲而已。隻是再怎麽武裝，也不能忽略心裏的煩悶。
　　“她上次腿傷的時候，韓漠可是……”劉玢講到這裏就停住了，她對前麵一笑，是王舒回來了。
　　“在說什麽呢？”
　　“沒什麽，隨便說說，看看她有沒有本事也把我變成你這樣的大美女。”劉玢說道。
　　“別這麽說，凱若的手藝真的不錯，你當然也可以。”
　　“我們走吧，別讓他等久了。”劉玢說道，同時給我一個有意味的眼神。
　　一抹公式化的微笑升起在我臉上，在她們離去後迅速消失。我最討厭這種挑釁的話，雖然不是從王舒口裏說出來的，仍然讓我非常在意。我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也許隻是想挑撥我和韓漠的關係，讓我生氣而已。如果中她的計，那是很笨的行為，先前我已經勸告自己無數次了，韓漠和王舒隻是工作關係而已。不過我確實還是……有點生氣的，而且越想越不舒服。
　　於是我做了一件很無聊的事情，至少原來我是不屑去做的。
　　“韓漠……我想見你。”有些嬌又有些可憐的聲音。
　　“明天……”
　　“明天？今天不行嗎？我今天想見你。”很無聊的手段，不過我確實不想讓韓漠和王舒一起待這麽久。
　　“今天？今天我有事，跟你說過了。”
　　“忙完不能過來嗎？晚一點也沒關係，反正我周末睡覺都很晚的，我自己在家很無聊。”我不好讓韓漠一定要過來，這樣似乎太奇怪了。但也許我現在做的這事已經很奇怪了，我從來沒有主動張口要韓漠過來陪我。此時我已經在乎韓漠是否會覺得怪異，但我還是用又可憐又嬌的聲音說：“我都說想你了，不能過來陪我啊？”
　　韓漠似乎猶豫了一下才說：“好，如果不是太晚我就過去。”
　　我總算心安了一些，不過就算如此還是覺得等人的時間過得特別慢，我總是有點心神不寧。韓漠最終還是來了，時間已經過半夜了。
　　“好久。”我口氣裏微帶抱怨。韓漠竟然是穿休閑服裝過來的，他先回家了一趟還是根本沒有去參加宴會呢？我現在像一個偵探，不放過眼前的蛛絲馬跡。
　　“剛忙完。”
　　“忙什麽？”我裝傻。
　　“參加一個舞會。”
　　“就這套衣服？”
　　“煙味很重，我先回家換了衣服。”
　　“那你不帶我去玩？”我承認，我不太擅長這樣的套話，這樣我感覺很假，我比較喜歡有話直說。
　　“去談公事又不是去玩。你喜歡這樣的活動嗎？”
　　“可是一般舞會都會帶女伴的。”
　　“那也不是每個人都有。”
　　“你一個人去的？”
　　“不，和同事。”
　　“我很想問：是男是女？可是在接下去問就真的很像刨根問底，韓漠一定會覺得很奇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問什麽，自己想要什麽答案。
　　“舞會好玩嗎？裏麵美女多不多？”
　　“不少。”
　　“有沒有特別漂亮的？”“特別”這兩個自我發音很重，我意有所指。
　　“沒注意。”
　　沒注意？這不可能！我覺得有被欺騙的感覺，就算當場真的沒有什麽特別漂亮的，但王舒今天可是絕對的“特別”。他沒說出來是不想提？還真不如直接問“你覺得王舒怎麽樣？”比較好，我果然一點也不適合做這種話中有話的事。
　　“你今天的舞伴還不夠特別到引起你的主意嗎？”我決定還是換回自己的問話方式。
　　“什麽意思？”
　　我被說得很狼狽，其實我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韓漠這麽一說，我像是被咬了一口一樣，一下子就怒了。我氣憤地說：“我有心機？那你就當我有心機好了，就王舒沒有心機。”
　　“你怎麽老是抓著王舒不放，我根本沒和她怎麽樣，沒有接吻沒有上床，你滿意沒有？”韓漠的臉色很難看。
　　“要怎麽樣後就晚了，而女朋友永遠是最後一個知道男人有外遇的人，男人在沒有東窗事發前，永遠都是說沒有！”我說得沒有錯，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再說了，有人會放任別人追自己男友不管嗎？更何況韓漠對王舒也並不是沒有好感。
　　“那你想怎麽樣？用一個鏈條天天拴著我？看看有沒有女人接近我十米以內？”
　　“我沒有那麽誇張好不好？我也沒這麽做。”
　　“王舒是我同事，你想要我怎麽辦？你這樣逼得我很緊，你是不是天天纏著我就開心了？”
　　“我這還叫纏著你？你有沒有弄錯啊？”真是天地良心，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盯他很緊。我從來不查勤，沒有去翻過他的東西，沒有檢查過他的電話。
　　“不然呢？你說想我，隻是借口，你隻是想來質問我？真是可笑的居心。”
　　我心裏的氣焰矮了一節，我承認今天這樣說是有目的的，可是現在怎麽樣也不能承認了。我說：“我想你就算是借口，也總比你從來不說好。”
　　“那我寧願不要，虛假得可笑。我出差的時候，你說想我是不是也是在查勤，看看是不是我房間裏有女人？”
　　“你說你出差時我打電話是為了查勤？！”我開始憤怒了，我聲音高了八度。他出差的時候，正是我需要他安慰的時候。我怕我丟工作的事讓他擔心於是什麽也沒有說，現在竟然變成是為查勤？我開始感覺到悲哀起來，先前的火焰與現在的心情比起來已經不這麽重要了。
　　“不然呢？我記得你以前從來美譽每天一個電話。”
　　我升起一抹冷笑說：“你愛說什麽是什麽，就當我小心眼用這種蹩腳的方法查勤好了。”
　　“那你現在問完也檢查完了，我想問一下是不是我可以走了？還是你想知道我家裏有沒有女人等我？或者是我要去誰家？下次麻煩你有什麽事情直接問，省得浪費時間。”
　　“不需要，你愛找誰找誰。門在那邊，不送。”
　　我沒有想到會和韓漠吵架，沒想到韓漠竟然這樣走了。是我逼得太緊？我真的做錯了嗎？其實今天我隻是吃醋而已，韓漠如果願意哄我兩句，說不定就沒事了那他現在的表現像什麽？他從來就不會哄我，我本來就不確定我們之間的感情，如果我愛他，那他呢？我本來就沒有什麽信心，再加上王舒和韓漠的關係，真的很難讓人不介意。
　　我先前告訴自己，千萬別因為王舒的事情或者是劉玢的話影響到我，如果我和韓漠吵架，那得利的隻能是她們。可是有時知道和做出來的事情還是不一樣。
　　“蘇珊……”我尾音拖得特別長。
　　“聽你這口氣就沒好事，說，又怎麽了？”
　　我開始滔滔不絕的敘述我和韓漠吵架的事情，我邊說邊氣道：“韓漠真是討厭死了，看他那張臉我就煩，他就不會說點好聽的嗎？又不會安慰我。真想做點什麽事情讓他那臉變變顏色。免得老是我在這裏生氣，還像是在唱獨角戲。”
　　蘇珊邊聽邊笑說：“鎮靜鎮靜。”
　　“蘇珊，你真認為我愛上韓漠了嗎？”我覺得我有種虧了的感覺，現在我真的希望我愛的人不是他。
　　“嗯，是啊，很明顯，你裝不承認也沒用，不然你這麽氣是因為什麽？”
　　“唉，我隻是抱怨兩句。如果我愛上韓漠的話，那原來唐淩算什麽？”如果我的愛情跟別人的不一樣，那唐淩呢？畢竟我原來一直在心裏期待的是他。真要比較的話，似乎對唐淩的感情更比較符合人家常說的愛情。如果說“很喜歡”其實就是“愛”的話，那我對唐淩的感情算什麽？
　　“唐淩？也許你也愛他。”
　　“蘇珊，你別開玩笑了好不好？我才受過一次刺激，我已經算是勉強接受你說我愛上韓漠的話了，還沒消化完呢。”我無力地笑了一下，從來沒有愛上過誰的我，突然被通知愛上兩個人，是一種什麽感覺？如果說拿六合彩做比喻的話，恐怕我已經連中兩個頭獎了。
　　“我沒有開玩笑。”
　　“你有聽說過同時愛上兩個人這種說法嗎？不是說愛情是專一的？哪有雙相選擇啊。”就我看來，有選擇的不應該稱為愛情吧？
　　“小姐，你不是同時愛上兩個人，你是前後分別愛上兩個人，你要弄清楚。”
　　“你的意思是我先愛上唐淩，再愛上韓漠？”
　　“嗯。其實原來你在心裏一直期待著唐淩吧，你一直希望你和他的關係有所轉變不是嗎？隻不過他沒有開口，你的自我保護性太強，你控製自己的感情，你下意識地忽略對他的感情。如果唐淩當時開口要你留下來，你一定會同意的，不是嗎？”
　　“你說得沒錯……”我歎了一口氣，每次我離開他的時候，我都希望他能拉著我的手說“別走”，隻不過這個念頭剛一浮起來，就被我壓製住了。
　　“你向他撒嬌，他寵你時沒有幸福感嗎？”
　　“幸福？算起來應該是吧，至少我很開心。”
　　“這樣不算愛情嗎？”
　　我長歎了一口氣，說道：“蘇珊，今天你的結論都嚇到我了，我要消化一下。”
　　“如果真像你所說，我應該開心還是不開心啊？那我應該怎麽辦？”我一時沒有了主意，愛神突然對我太眷顧了嗎？這時我倒寧願蘇珊所說的都不對，不過心裏卻越來越讚同她的觀點。
　　“你自己的事，問我怎麽辦！我給你指點迷津你已經應該感謝我了。”
　　“嗯，我現在有些亂，我倒寧願你不說出來，我現在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你怪我？小姐，就算我不說出來，你也不知道怎麽麵對唐淩吧？”
　　“也是。你說得對。”我尷尬地笑了笑，“不過蘇珊，唐淩要我給他機會呢。”
　　“他還真是知道進退。”
　　“是啊。”
　　“你拒絕不了他？”
　　“好像有點難。”其實是很難。
　　“我好人做到底，教你一招如何？”
　　“哦？真的？”我對她的點子不抱什麽希望。
　　“唐淩介紹你的工作，你答應下來。這樣你就有機會多了解一下唐淩了。”
　　“這是什麽鬼主意，隻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化。”我果然不能指望蘇珊的指點。
　　“鬼主意？這是最好的辦法，你去工作，這是最自然又不算約會的方式，對你來說又不會太有壓力。”
　　“怎麽會沒有壓力，這也不自然啊。”
　　“至少你可以了卻原來的心願，反正你也不好拒絕唐淩。再說了，錯過唐淩你真的不後悔？就像唐淩說的，也許你是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可是，這樣的話，韓漠呢？我以為你站在韓漠那一邊。”
　　“你弄清楚，我可是站你這一邊，我希望你能找到正確的人。原來我以為你和韓漠比較適合，可是現在看來他性格這樣，和他在一起，你好象也很辛苦，或許唐淩會更適合你。”
　　“我會好好想想。很難講，如果我和唐淩接觸下去，我說不定到時會選唐淩。你知道的，他是我最喜歡的類型。”如果說是因為性格差異或者性格互補所形成的好感，怎麽比得上完全符合心中理想人選的魅力？對我來說，喜歡上唐淩絕對比喜歡韓漠要容易得多，唐淩的溫柔永遠有最大的殺傷力。
　　“那好啊，那你就選他好了。說不定到時韓漠有危機意識，會有些反常的舉動。”
　　“嗬，這可能性幾乎為零。不過這樣做，總感覺不太好。”
　　“這時你這麽善良？去唐淩那工作既然是他提出的，他肯定仔細想過了。”
　　“你現在才知道我善良啊？這個問題我早就說過了，我一定是我們中間最有良知的女人。”
　　“再說就不理你了。”蘇珊白了我一眼。
　　“那韓漠那邊呢？”
　　“當懲罰好了，誰要他不解風情。正好，現在你們平手，他身邊有一個愛他的，你身邊有一個愛你的，多好？”
　　我們相視一笑，我準備下車。
　　“那如果我去他那邊工作，你這邊怎麽辦？”我在開車門的時候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我猜剛剛接手新的活。
　　“誰知道你在那邊能做多久呢？到時說不定你又回來了。另外，你還是可以像原來那樣兼職啊。”
　　“蘇珊，我真是最愛你了，真的。”我有些感動地看著她，她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少假惺惺了。”
　　我一直在家裏回想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及蘇珊的話，可根本想不出結果。我望著床上的兩個盒子出神。盒子顏色對比強烈，一紅一藍，裏麵的首飾也對比明顯，一個光彩奪目，一個溫潤樸實。兩個男人同時浮現在腦海裏，馬上這個畫麵就消失了。對於我來說，這兩個男人無法同時出現在一個畫麵裏。
　　我真應該像蘇珊所說的那樣，接受這份工作嗎？我先前想拒絕，是因為不想讓現在的關係變得如此複雜，我總害怕自己會背叛韓漠。可是想想他昨天的態度，我心裏總是想做一點什麽會讓他後悔或者是傷心的事情，才能讓我心理平衡。如果我真答應了唐淩，和唐淩在一起工作的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守得住自己的心。如果韓漠知道我有追求者的話，他那張酷臉上會有什麽表情？還能這麽平靜嗎？我承認我有點報複的心理，隻不過如果他對我的感情不是愛情的話，那這樣的報複根本就沒有用，隻像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而已。我要打這個賭嗎？
　　不過幸好現在追我的人是唐淩，和唐淩在一起怎麽樣都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我不需要違背自己的心意和他在一起。不然我可能真的做不到隨便答應一個人的追求，隻是為了氣一氣韓漠。蘇珊有一句話是真說對了，唐淩的話有幾分真心，一直是我想知道的，或者說我一直希望他心裏是有我的。現在如果我連試都沒有試過的話，將來一定會後悔，因為這會是我心裏永遠的遺憾。
　　如果說世界上有兩種後悔，一種是“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另一種則是“我為什麽沒有這麽做呢”，那我寧願選擇的是第二種後悔。我把盒子收了起來，心裏下了決定，我決定再打一次賭。
　　我在臨睡前，突然被自己的一個想法逗笑了。如果我現在算是找到愛情的人，那麽韓漠呢？他如果有一天知道，愛情不過如此時，會不會很失望？至少我沒有感覺到有愛情是件多麽幸福的事情，還不如原來過得開心。或者韓漠的愛情也跟我不一樣？韓漠的愛情是什麽呢？現在韓漠對我的感情是愛情嗎？我沒有答案，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了。不知道韓漠對我的感情如何，我現在在這裏煩惱就顯得可笑了。
　　韓漠送我的這塊玉佩，我決定也收進盒子裏，和唐淩那條項鏈的待遇不同，我把它放在儲藏室裏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甚至連我普通首飾的待遇也沒有。或許有些賭氣成分吧，也許是因為我並不喜歡佩戴這樣的飾品，我決定把它放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兩個男人送的禮物，沒有一個能帶出門的，這是不是有些諷刺？我自嘲地笑了笑，關上了床頭燈。
　　我既然決定了就不想再猶豫，我決定約唐淩。打開手機，寫了一條短信，剛想按發送的時候，突然發現我的手機裏從來沒有存過唐淩的號碼。蘇珊說的沒錯，我是故意的，我以前是故意不想經常想到他，不想在看手機的時候看到他的名字。每當我想忽略什麽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經常看到它。我從來電記錄裏找到唐淩的號碼，還真簡單，隻有這一個號碼是未命名。我按了儲存鍵，輸上了唐淩的名字。
　　“鮮花配美人相得益彰，送給你。”唐淩見我的時候溫柔一笑，他接到我短信後，很快就給我答複了。
　　一捧香檳玫瑰在我手中，每一朵玫瑰上都配著紫色的輕紗，很相稱的顏色，美而不豔。
　　“謝謝，很漂亮。”不知道有多久，我都沒有收到玫瑰了。我是個實用主義的人，與其收到很快就會枯萎的鮮花，我更喜歡收到實際些的禮物。也許是我的經濟一直不算富裕，我總覺得這有些浪費錢。不過女人畢竟是女人，看著這麽漂亮的玫瑰，又怎麽會不開心呢？在內心裏，也許我還是喜歡浪漫的，如果條件允許的話。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約我。”
　　“其實，我……”我有些為難，這其實不應該算是約會吧？
　　“有什麽事，用餐後再說吧？”唐淩很快地打斷了我的話。
　　“好。”我明白唐淩的用意，決定轉個話題。我數了數眼前的玫瑰，十二朵，不知道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用意。不知道是誰想出這麽多的花語，為難送花的人，接受的那個人也不一定清楚。
　　“十二朵，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我真的記不清楚十二朵玫瑰有什麽用意，把花語背下來也太難了。我唯一記得的就是九朵和十一朵玫瑰的花語，這也是最常見的數量。
　　“有，想知道嗎？”
　　“不用。”我急忙拒絕。我不知道從唐淩的口中會說出什麽，我怕自己會混亂。
　　我抱歉地看了唐淩一眼，補充道：“如果是花語的話，留給我回家再知道吧。”
　　用餐的時候，我每次抬眼看到唐淩時，都會下意識地多看一秒。我的話應該怎麽開頭呢？
　　“看樣子你有話要告訴我。”唐淩終於放下刀叉。
　　“嗯。”
　　“隻要不是壞消息我就聽。”
　　我笑了一下，我話還沒有說呢，就已經被堵上了，幸好我等下要說的不算是壞消息。我說：“應該不算吧，但或許也不是什麽好消息，還要聽嗎？”
　　“這是你今天來的目的的話，怎麽樣也得舍命陪淑女，說說看。”
　　“上次你說要介紹一份工作給我，還有效嗎？”
　　“當然。”
　　“我想接受它，可以嗎？”我看著唐淩，用眼睛把心思暗示出來，他應該看得出來，他從來都是聰明的人。
　　唐淩看了我半晌後說道：“我盡快幫你安排。”
　　“那麽，很快你算我的上司？”
　　“不是頂頭那一個。”
　　“頂頭上司的上司？嗬，那我是不是要做點什麽巴結一下？這餐我請？”
　　“就這樣？”唐淩挑眉。
　　“這樣不夠嗎？”
　　“當然不夠，請這一餐太便宜你了。”
　　“未來的上司閣下，我是工薪階層，這一餐已經不便宜了。”還沒付賬，我已經可以感覺到我的錢包又要哭泣了。
　　“別人做好的菜，別人端上來，你隻需要付錢就可以了，還不便宜？”
　　“那怎麽辦？”
　　“你做一餐請我。”
　　“好。”我輕歎，唐淩真的是知道什麽是適度和什麽時候進退，他真想追女人的話，有人能逃得掉嗎？
　　“聽著不情願？”
　　“不是，別要求太複雜的菜就行。”
　　“那四菜一湯好了，兩葷兩素，菜隨便你做。”唐淩一臉大方的表情。
　　“這麽多？到時別剩下。”
　　“我記得先節食一天再去，可以了嗎？”
　　看唐淩做出“拚了”的表情，我笑了很久，和唐淩的聊天變得順暢和自然多了。
　　“我們走好不好？坐了好久了。”
　　唐淩點頭。
　　“麻煩幫我結賬。”我對著服務生說道。
　　“小姐，帳已經結過了。”
　　“啊！”我馬上看了唐淩一眼，他輕輕聳了一下肩。
　　“不是說好是我請的嗎？”
　　“你可以考慮再請我一次。你欠我兩次大餐，我會記清楚的。”
　　我看著唐淩的臉，不由得有些迷惑了，我這個決定真的是對的嗎？比起和韓漠當初的交往約定來看，現在我這樣的行為更像是玩火。喜歡上唐淩本來就太過於容易了，我一直不給自己機會愛上他，可是現在呢？我真的迷惑了，跟唐淩在一起的時候，還真有些像小說裏所形容的那樣，心裏上上下下，而且會有莫名的緊張。聽到他的這些話，心中的感覺是甜蜜以及開心，也許依蘇珊所言，或許我本來就應該是愛他的吧？
　　或許我真的愛上了兩個男人。
　　“對了，記得把你的簡曆給我。”
　　“好。”
　　晚上唐淩送我回家，幫我拉開車門，在臨走前很有禮貌極有紳士風度地在我臉上輕輕一吻，此外一點越舉的行為也沒有。我以為我早已經對這樣親吻的禮節完全麻木，可是心竟然開始不規則地跳起來。
　　我看了看手上的花，歎了一口氣，伺候這些花真麻煩，不過為了它們短暫的生命能長一些，我還是翻箱倒櫃的 一個花瓶，把水倒上。摸著柔軟嬌嫩的花瓣，聞著很淡的玫瑰香，很容易想起一件事。
　　我在網上找到了十二朵香檳玫瑰的花語。
　　十二朵香檳玫瑰代表——對你的愛與日俱增！
　　我笑了一下，這束花語似乎很貼切。這話意思表達清楚明白，還擁有極大的想象空間，不像什麽我愛你天長地久，一心一意之類那麽假。唐淩和韓漠不同，他喜歡我他願意告訴我，而每次表達的方式都讓人心裏很舒服，不會突兀不會覺得虛假。
　　“我愛你”這三個字其實很特別，要說的恰到好處，要配合天時地利人和，那心愛的人聽到耳裏才會覺得幸福百倍。說多了容易讓人覺得虛假，不說也不行，很奇怪的感覺。說“我愛你”其實有點像畫龍點睛，整條龍都畫出來了，別人一看也知道畫的是什麽，可是那眼睛仍然是需要畫的。可是韓漠為什麽連想我都不願意說呢？猜別人的心思本來就很難，猜韓漠的就更難了。
　　愛情本來就是很讓人琢磨不定的。



　　第二十七章 我不再是你的寶貝

　　“蘇珊，我找過唐淩了。”第二天上班，我見到蘇珊時直接說道。
　　“怎麽樣，你說了嗎？”
　　“嗯，他說幫我安排。我應該還能在你這裏做幾天全職，放心，為了感謝你當時的提點，我會努力工作的。”我對蘇珊眨了一下眼睛。
　　“那好，這幾個Case都給你，你都要做完。”
　　“蘇珊，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我哇哇大叫。其實現在我還是很願意多接受些工作，免得我空餘時間太多而胡思亂想。
　　唐淩真沒有讓我等太久就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一切都安排好了，隻要我去報到就行。被這樣招進來，不是有關係就是有後台，人事部的人拿了我的資料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後很快就幫我辦好資料了。轉頭去見我新的頂頭上司，公關策劃部的周經理，竟然是位很有豐韻的女人。這女人太有味道了，精明，幹練，成熟，優雅，看得出是一個很律己的人，可是又不讓人感覺到苛刻，不知道她是如何把這些不同的氣質混合在一起的。她講話吐字清晰，如行雲流水但又不顯急躁，交代事情簡單明了。這女人是我的偶像，一番談話下來，我已經拜倒在她的西裝裙下，看來需要向她學習學習。
　　她對我簡曆上的資料記得很清楚，沒有現場翻看資料。我被輪番用英法兩種語言提了不少問題，最後總算感覺過關了。她一點咄咄逼人的意味都沒有，可是卻會讓人心裏有壓迫感。
　　“有過布置大型會場和安排接待客人的經驗嗎？”
　　“商業性質的沒有，不過舞台表演性質的經驗很多。”我真的很佩服這樣的女人，威嚴天生，不像我，一點氣勢也沒有。
　　“兩者相差很多。”
　　“我明白，我會努力的，周經理。”很淡的一句話，卻讓人後悔原來沒有努力多讀一些書，多積累些經驗。
　　“叫我Erica（艾瑞卡）。”
　　“好。”
　　“最近我們公司會有一個大型的商業洽談會，還有其他的一些相關宴會，具體事情你可以去問Mandy（曼蒂）。”
　　不知道是不是唐淩照顧的關係，同事對我都還蠻客氣，不過交代過來的工作卻一點也不輕鬆，看來唐淩並沒有給我一份高薪的閑職。會議工作包括前期策劃，流程安排，場地預訂，人員邀請，設計印刷，禮品製作，來賓接待，住宿安排，另外還有會議設備的租賃等一大堆煩瑣的事情，我拿著一大堆的資料，已經有頭疼的預兆了。
　　第一天上班，就沒能按時下班，可以想象未來的一段時間都會如此。我無力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為什麽每次遇到跟唐淩相關的工作，我都要加班呢？
　　“好了，大家其他事情明天再做吧。”艾瑞卡出來對我們說道。
　　總算結束了，我舒了一口氣，開始收拾東西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唐淩。
　　“下班了嗎？”
　　“你不會有監視器吧？我們剛下班，你怎麽知道？”我很意外。
　　“我有心靈感應。”
　　“那你也應該早點感應，說不定我就早點下班了。為什麽我第一天幫你工作就要加班，原來那次也是一樣。”
　　“你加班，我這不也沒有走嗎？心裏不平衡的話，我請你吃飯。”
　　“好。”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主要原因是我餓了。
　　“感覺怎麽樣？”唐淩見了我以後笑了一下。
　　“還好。淩，你老實交代，那個部門現在是缺人吧？”這麽多的工作，怎麽看原來人手都不足。
　　“是有考慮加人手，不過可以從別的部門暫調。”
　　“原來我以為我去喝茶看報紙就能賺錢了，原來是這樣，害我以為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我半開玩笑道。
　　“我可以經常請你吃飯，地點任選，還不好嗎？”
　　“這算是福利補助？”
　　“隻此獨一份，隻有你有。”
　　“其他人知道會嫉妒的。”我笑了。
　　“沒辦法，誰要你是我的寶貝。”
　　聽到“寶貝”這詞讓我一怔，心裏感覺特別奇怪。我的笑容消失了，皺眉，慢慢說道：“我不是你的寶貝。”當他情人的時候，他叫我寶貝，我不反對，這個詞聽起來就隻是一個稱呼而已，現在這個詞卻讓我聽著很諷刺。“寶貝”也許是一個很不負責任的詞，他可以這樣叫我，也可以這樣叫別的女人，他有沒有其他的寶貝我不知道，隻是我不想再做這其中的一員，哪怕真的就隻有我一個而已。
　　“如果叫我寶貝，不如叫我的名字吧，我比較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如果你打算重新認識我，那麽我希望我是作為凱若出現在你麵前。”寶貝也許會有無數個，不過我隻有一個。他如果真的決定愛我可以體現在行動上，把我的名字記到心裏。他叫我的時候，永遠知道是我，而不是其他女人。另外，我現在也不是他的……
　　唐淩也怔了一下，馬上接著說道：“凱若。”
　　“嗯？”唐淩的嗓音叫我的名字，真的很好聽。
　　“有時候我自以為了解你的時候，你總會有些意外的舉動。”
　　“什麽事都預料到生活就沒有樂趣了。”
　　“沒錯。不過現在能和你一起上下班，感覺很好。”唐淩嘴角勾了起來。
　　我真的以為我和唐淩隻是有了一次正常的晚餐，畢竟晚餐上什麽曖昧的事情也沒有，沒有言語也沒有暗示，就像一般的朋友聊天，很輕鬆很愜意。不過晚上臨睡前我就誒到了程睿的電話後，我一切的“我以為”全部打亂了。
　　“小姐，你是怎麽把他勾上的？”
　　“你在說什麽啊？”我完全在雲裏霧裏。
　　“唐淩，你什麽時候跟他關係這麽好？”
　　“你怎麽知道？”我大驚。
　　“今天我見到你們了。”
　　“什麽時候？”
　　“在餐廳裏，我們在同一家餐廳吃飯。看不出來啊，動作挺快的，你和原來那個分手了？”
　　“你在烏鴉嘴什麽呢？我換工作了，他是我上司，今天隻是普通聚餐而已。”看來世界真的很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真的是太對了。
　　“哈哈，凱若，你騙別人可以，連我也要騙嗎？你們那叫普通聚餐，不要告訴我你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這根本不可能。還有，你什麽時候換的工作？”
　　“剛換的。另外怎麽不可能？我們又沒做什麽。”這絕對是事實，而且就算他見到我們，那也應該離得很遠，不然我怎麽會沒有發現他。
　　“這是種感覺，你用餐還有談話時的身體姿勢是向前傾的，以你哥我這麽多年的泡妞經驗來看，女人這樣坐時一定對對方有好感，反正看你們坐在一起的感覺就知道已經是很熟悉了。”
　　“你厲害。”光看姿勢也能猜嗎？人的直覺有時真的很可怕。
　　“我還以為你不認識他呢，上次你裝得挺好，我都被你騙過了。不過，這麽光明正大的約會，你不怕你男友看見？還是你們已經分了？”
　　“沒有。”
　　程睿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唐淩想追你？”
　　“嗯，應該算是吧。”
　　“認真的嗎？我聽說他身邊的女人一直沒有斷過……”
　　“我也不知道。俗語說‘女人心海底針’，其實要知道男人的心也是很難的。”我指的不光是唐淩，還有韓漠。
　　“自己用心感受吧，男人在付出真愛的時候，其實心裏也是很害怕的。”
　　“有時光靠感覺還是會覺得不夠。”
　　“說出來難道就一定能讓你放心嗎？”
　　“也是，不過我還是喜歡聽到，在適合的時機。”
　　“做男人難啊。”程睿在那邊誇張地歎氣。
　　“做女人也很難！”我不服氣地回嘴。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行了，唐淩這男人很有魅力，女人要愛上他太容易了。不過，凱若，你可以愛兩個男人，不過你隻能選擇跟其中一個人過一生，除非你打算兩邊都不要。”
　　“你的意思是我太貪心了嗎？”程睿的話像警鍾，他在提醒我。
　　“不，有時是要比較一下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我相信你自己能處理好，那……祝你……好運了。”
　　“嗯……謝謝。”如果隻聽“祝你好運”這句話，可能聽不出來他到底祝願的是什麽的好運，也許是找到真正的Mr.Right。或許這一點是有吧，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祝福的一定不隻是這個，他口中的這個運氣一定是指我和唐淩這樣約會不要被韓漠發現的運氣。我深歎了一口氣，這感覺還真不太光明。
　　我和韓漠已經很久沒有聯係了，這一次的冷戰似乎特別的久，我們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見麵了。我這邊是故意的，他不是說我纏著他沒有空間嗎？那就索性多給他些自由吧。他那邊怎麽想，會開心地享受現在的自由嗎？我不知道，我現在有點不想見他，他是不是也不想我？也許我是一個很煩人的女人。
　　我很忙，晚上下班回家後也有不少資料要看。偶爾在稍作休息的時候，會不經意往桌腳看去，我的手機靜悄悄地躺在那裏。就算有響聲，從來也不是來自於韓漠。我那天的做法真的有讓他這麽討厭？是我把他逼得太緊嗎？現在就算回頭仔細想想，我似乎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也許不吭聲是最好的做法？
　　我再一次見韓漠是一個意外，他沒有提前打招呼，而是直接上門。他一副尊神的表情站在門口，而臉上竟然有明顯的怒火。我有點納悶，看表情他不是來講和的。我又什麽地方惹到他了？
　　“不讓我進去？”我們在門口對視了很久，我由最開始見到他的一些欣喜轉為一臉戒備。
　　“如果你想來吵架的話就別進來了。”
　　“我來要一個理由，然後我就走。”
　　我點頭，靠在門上的身子移開了。
　　“你要問什麽？要喝什麽自己去倒。”我抓起一個靠墊，把客廳裏的電視打開。上次的事情值得生氣到現在？而且他臉上的怒氣似乎比上次吵架時還難看。
　　沉默了很久，我一直從側麵感受到韓漠的眼神從來沒有離開過我。這樣的目光就算讓人難受，我也能忽略它，我依舊看我的電視，等待他開口。
　　“你原來的工作辭了？”韓漠終於發話了。
　　“呃……是啊。”我沒想到他會說這件事，是誰告訴他的。
　　“為什麽？”
　　“做得不開心。”我滿不在乎地說道。
　　“凱若！”
　　“理由你知道了吧？為什麽還要問我？”他既然知道我離職，沒有理由不知道原因。
　　“我問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我竟然是從別人嘴裏知道自己女友離職，而且還過了這麽長時間。這不是很可笑嗎？”
　　“告訴你有用嗎？”我的聲音裏有些諷刺。
　　“有用？凱若，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把我當成什麽了？你不告訴我就是因為這個？”
　　“我怕你說我太依賴你，還使什麽手段天天把你拴在身邊。反正我說想你都是有心機的，那這件事說不定你還以為是我編的呢。所以就不說了，我自己處理，你現在是不是要表揚我獨立自主？”我語氣諷刺到了極點。
　　“該死的，你認為我會這樣？”
　　“沒有什麽不可能啊。”
　　“凱若，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那是來做什麽？想我嗎？”聽聽他那語氣，像是在談天嗎？
　　韓漠盯了我很久，呼了一口氣說道：“凱若，我沒想到我出差那幾天，你發生這樣的事。你知道從別人嘴裏知道你離職的理由，我是什麽感覺？為什麽不跟我說？”
　　韓漠的語氣好了很多，我終於也不再話裏帶刺：“反正現在也過去了，無所謂了。”
　　“無所謂？你覺得這是無所謂的事嗎？”
　　“當時你出差，不想讓你擔心，就沒說。”我終於把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韓漠皺眉說：“我連這點幫你分擔的能力都沒有？那後來怎麽不說？”
　　“沒來得及，而且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提。”韓漠回來的時候，氣氛很好，根本想不到要提這事。後來還沒等到提，我們就吵架了。
　　“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是什麽感覺？”
　　“有啊。”不然我會選擇不說嗎？
　　“你覺得我不知道比較好？我真的不能理解。”韓漠的眉皺得更深了。
　　“或許吧，我有時也不能理解你。”男人和女人之間差太多？還是我和韓漠之間差太多呢？小薇那超級烏鴉嘴這回還真是說對了，自從我愛上韓漠後，就沒有感覺過幸福。看著韓漠，我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個男人是我愛的人，可是伴隨的是自己很累的心。我開始感覺到迷茫，像在無底洞裏，對自己的前方沒有信心。我愛他，但又不想跟他在一起，這會不會很奇怪？
　　“韓漠，要不我們冷靜一段時間吧，也許我們各自能想清楚心裏想要什麽。”
　　“這是你希望的？”韓漠的眼睛裏又閃過一絲怒意，但很快又恢複平淡了。
　　“嗯……嗯。”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
　　“如你所願。”韓漠轉身大步走出門。
　　“我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你自己才是需要想清楚，你想清楚後來找我。”韓漠在臨走前拋下最後一句話。
　　我升起了很無力的一抹笑容，其實我自己想要什麽我也很清楚。可是他不知道我想要什麽，如果他願意摟著我說他想我，說他想要的人是我的話，其實一切都會完全不同。
　　這一次的冷靜到什麽時候？我沒有答案，很長的時間裏他都沒有來找過我。我不是沒有想過去見他，隻是想到見他的情景，讓我感到很怪，我見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誰喜歡不喜歡誰，而是性格上的問題。我沒辦法習慣韓漠的方式，感情為什麽不能說出來呢？我原來可以不在乎，現在卻不一樣了。我愛他，所以希望他也能愛我，這方麵他從來沒有過明確表示。
　　去找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過了這麽久，相信也不會再吵架了，隻不過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仍然是不能解決，我不想忽略裝作看不見。就這樣繼續交往？可是這樣的事情，以後一定還會發生的。這種要斷不斷，拖拖拉拉的感覺真煩，我隻能讓自己少想他。不過思緒又怎麽能控製得住呢？
　　“凱若。”
　　“嗯？”
　　“想什麽呢？”唐淩問道。
　　“想等會兒做什麽菜請少爺你吃呢，我沒有主意。”我已經注意不要和唐淩牽扯過深，最近除了公事上的聯係，我們沒有再出去過。雖然是在一家公司裏，可是我們的工作時間安排得不太一樣，中午一起吃工作餐的機會都很少。唐淩何等聰明又怎麽會聽不出我話中的拒絕？
　　“你欠我的那兩餐呢？不打算還了嗎？說話不算數。”
　　“當然會請，要不找個時間吧。”說過的話我無法拒絕。
　　“什麽時候？”
　　“這周末都行，你有空嗎？”
　　“周五吧。”
　　“周五？那我不好事先準備，還要買菜什麽的，下班來不及啊。”
　　“下班後一起走，我開車帶你去，晚點沒關係。”
　　“好吧。”欠人家的總要還的，這就是為什麽現在我在唐淩車上的原因。
　　“你是不是很久沒有來過超市了？”
　　“嗯。”
　　“你想吃什麽？不過也要我會做才行。”
　　“會做海鮮嗎？會不會很麻煩？”
　　“還好。吃海鮮的話，吃西班牙海鮮飯好不好？我會做這個，這樣做飯也不用太長時間，不放蝦就好了。”海鮮，又是海鮮，我心裏一悶，想起上次和韓漠一起吃海鮮的情景。我偶爾會想起和韓漠在一起時發生的事情，有時會淡淡一笑，可是也會伴隨著一絲心痛。
　　“好。”
　　“好多人在偷看你。”穿這麽好的西裝來買菜，真不適合。
　　“我倒是發現有不少男人在看你。”
　　“我可沒你回頭率高。”我笑了一下。
　　“這樣會不會更高一點？”唐淩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淩！”唐淩真的是調情高手，我臉一紅，看著離我們不遠的服務員在抿嘴偷笑，她應該覺得我們是一對吧？
　　“你打算站在這裏嗎？”我們把菜買回來後，我在廚房裏開始準備，唐淩一直站在我身後。
　　“我很喜歡看你做飯的模樣，要幫忙嗎？‘
　　“不用了，你會做菜？“
　　“不相信嗎？哪天做給你嚐嚐？“
　　“好啊。不過今天海鮮飯的調料我沒有完全找齊。“
　　“沒關係。“
　　“啊，淩，我忘記把頭發綰起來了，你能幫我去梳妝台上拿一個爪子形狀的發夾嗎？“
　　“要幫你嗎？“唐淩很快就回來了。
　　“嗯，好啊。“我正在處理海鮮，已經不想再用手摸頭發了。
　　我背對著唐淩，他的手滑過我的發絲，動作很輕很慢。
　　“是不是這樣繞圈，然後夾上？”
　　“嗯。”
　　唐淩以前雖然經常幫我吹頭發，可是並沒有幫我夾過頭發。他夾得有一些鬆，恐怕是怕弄疼我，頭發滑落了一些。
　　“我重新夾一次。”唐淩第二次嚐試，效果好了很多，頭發依然有些鬆，但再也沒有鬆散開。
　　“謝謝。”
　　“凱若，你這樣好美。”唐淩說話時，熱氣灑在我的後頸，同時手摟上了我的腰，在我頸上落下一吻。我渾身一顫，心跳開始快了起來。
　　感覺到唐淩的唇似乎在我頸上戀戀不舍，我急忙叫道：“淩，我手上可全是海鮮。”
　　“嗬，真不想放手。”唐淩一笑，唇終於離開了。
　　“淩，別這樣。”唐淩的手還在我的腰上，我有些不自在。這是唐淩今天第二次跟我調情了，近來他一直沒有什麽特別的舉動。
　　“凱若，我不想放手了。”淩在我耳邊低喃。
　　“我還沒有考慮好。”
　　“好，我等，那我耐心等有什麽獎勵？”唐淩有些嬉笑地問道。
　　“你今天已經偷親了兩次了，還不夠？”這感覺怎麽有點像討賞？
　　“那你親我一下。”
　　我想了一下，還是轉頭把唇湊了過去在他的臉上啄了一下。
　　要拒絕唐淩實在是太難，他總是知道如何恰到好處地討我的歡心。有時我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雙重人格，不然為什麽總是讓我有這麽矛盾的感覺？我喜歡和唐淩在一起，喜歡看他笑，聽他說話，他的眼神能讓我臉紅心跳，和他在一起是如此的快樂。可是我還是無法忽略心裏另一麵的沉重和迷茫。我心裏同時感受著開心和不開心，喜悅和煩悶。如果我能忘記讓我煩悶的理由，那我現在應該是相當的快樂，可是我嚐試過，就算故意去忽略它，還是會不經意的出現在心頭。
　　時間隔得越久，越是想遺忘他，他出現在心頭時對我的影響就越大。
　　一天兩天這麽過去了，韓漠真的沒有跟我有任何聯係，沒有電話也不來找我，他這麽沉得住氣？其實在心裏，我一直都在給他機會，希望他會來找我，可是他始終沒有來。我和唐淩的關係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不清曖昧起來，這樣的關係讓我感覺到害怕，我總覺得自己在走歧路，隻是沒有人來拉著我，帶我回去。韓漠真打算放棄我們之間了嗎？我好想見他，非常想，可是我又怕見麵以後會讓我們之間的關係更加雪上加霜。這一次吵架雖然是長期積累下來的原因，但說到主要的起因，好像還是自己不對在先。
　　我和唐淩並沒有公然出雙入對，也沒有在公司裏打情罵俏，在私底下我們一起出去吃飯聊天後，他會在我臉上印上一吻，並沒有再進一步的關係，可是公司裏的人都把我視為唐淩的女人，一個副總經理的女人。我不知道別人在背後會說我些什麽，但表麵看上去對我態度都不錯。擁有唐淩是一件多麽令人羨慕的事情，就算是我以前也會從心裏羨慕唐淩身邊女人的好命，可是現在唐淩身邊的人的位置真輪到我頭上了，可我並不是這麽欣喜。如果我是全心全意地喜歡他、愛他，那麽我想就算不知道他的寵愛能有多久，我也會覺得彌足珍貴。而我現在的感覺卻是承受不起，因為我無法忽略對韓漠的感情。
　　韓漠是一個讓我又愛又氣的人，我多次想放棄和他之間的關係，不管是賭氣還是心裏覺得疲憊的時候我都有想過，可是我做不到。我腦中想了無數遍，告訴自己要麽放棄他要麽就重新接受他，一個二選一的選擇題竟然也這麽難。
　　最近我們部門需要負責的事情很多，不過曼蒂很照顧我，並沒有分給我太多的活。我很快就跟曼蒂建立了良好的關係，原因是因為女人愛美的天性。一次午餐後化妝間 補妝時遇到曼蒂，她也拿出她的粉餅對鏡子補粉，她邊補邊問我道：“你的粉餅好像比較服帖，是什麽牌子的？”
　　“你的那盒粉一向很有口碑，不過可能不適合你用，而且我覺得這個色號不算最適合你的。”
　　“真的嗎？那你說哪樣比較好？”
　　於是我們聊天就這樣開始了，化妝是我的專業，於是她的問題從化妝問到保養，一直問到下午上班時間。
　　“凱若，下次你一定要陪我逛街。”
　　“好啊。”
　　當我幫她重新挑了一套彩妝後，她看我的眼神都已經完全變了，很親熱的摟著我繼續逛街。花了不少的一筆錢還能這麽開心，女人的友誼有時得來並不太困難。不過在她時不時的宣傳下，偶爾也會有其他同事來做個免費的美容谘詢。今天中午的快餐都是同事主動掏腰包請我吃，幾個女人圍著我唧唧喳喳的問個不停。免費吃一餐飯真不容易啊，菜都快涼了我也沒時間吃幾口。女人間聊天嘛，說說笑笑很快變得大聲起來，直到艾瑞卡進門站在大家身後時大家才開始集體收音，一臉小孩做壞事被老師捉到的表情。
　　“上班時間到了。”艾瑞卡很平靜的說道，眾人馬上如鳥獸散。
　　我也正想開溜回到自己桌位上，卻被叫住了。
　　“凱若，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不是吧？我一驚，要接受思想教育了嗎？我看了旁邊一眼，曼蒂給了我一個愛莫能助以及祝你好運的表情。我不安地隨著艾瑞卡進了她的辦公室。
　　“凱若，你對時尚的東西很了解？”艾瑞卡一進門坐到椅子上就問我。
　　“呃……算是經常關注。”我不知道她等會兒想問什麽，隻好用了一個中性的回答。
　　“這個城市裏哪個品牌在什麽地方，特別是精品店裏有什麽，你都知道？”
　　“較有名的都應該知道。”我回答得依然很保守，其實除了本身愛逛街以外，以前在雜誌社采訪拍攝時也算去過城市裏的各個角落了。
　　“很好，給你一個任務。過兩天，我們公司一個最大的合作對象要派代表來，來人是雲董事長和他的夫人，我們負責他們的接待。而你專門負責接待陪同他的夫人。”
　　“好，我明白了。”這個任務對我不算難，隻希望這位雲太太不要太挑剔就可以了。
　　陪富太太逛街其實是有很多訣竅的，要在陪同的過程中慢慢了解她的品味和性格。有些人喜歡素雅，有些人則喜歡強烈的色彩；有些人喜歡的是限量的設計，有些人講究的是珠寶本身的優良；有人喜歡參考別人的意見，有些人不管別人說什麽都隻會按照自己的意見選擇。對後一種人的陪同最主要的不是提供自己對美的喜好，而是要在最短時間內找出她喜歡什麽。我的責任就是帶她去能找到她最喜好的東西的地點以及在她喜好的範圍內找出最適合她的搭配。
　　自己本身的穿著也很重要，不能太過於精致，也不能太不精致。不能喧賓奪主，穿得太漂亮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妒忌，可如果沒打扮好，恐怕別人覺得你連陪她逛街的資格都沒有。低調的優雅，是我現在的穿衣風格。
　　我的運氣不錯，第一眼看到雲太太，就覺得她是標準的貴婦人，她的服飾打扮應該屬於典雅的奢華。她的服飾看顏色式樣並沒有什麽出奇，不過做工質量極好、剪裁合身，佩戴的首飾簡單大方又不失高貴。雲太太挑東西極細，她不接受任何的一點瑕疵和不足，“如果這衣服收腰再上一寸就好”這樣的話是絕對不會買的。各種品牌衣服樣式雖多，不過要找到百分百滿意的還真不容易。
　　“你覺得哪個顏色好看？”雲太太終於找到一件樣式滿意的衣服，現在她在兩種顏色裏選擇。
　　“兩種都不錯，不過相對而言我比較喜歡深色些的。”
　　“我也比較喜歡，不過顏色會不會太沉重了些？”
　　“搭配一件亮眼的首飾，比如說胸針即可。”
　　總算完成一項任務，我繼續陪著雲太太往前走。原本以為雲太太給自己買東西時已經夠仔細了，沒想到她給老公挑選東西的時候更是挑剔。不經意看到一件西裝袖扣樣式很不錯，非常的精致，應該會比較適合唐淩吧。
　　“程小姐在看什麽？”雲太太問道。
　　“嗬，沒什麽，隨便看看，這件西裝袖扣不錯。”
　　“是啊，不過比較適合年輕人，程小姐想送給男友嗎？程小姐未婚吧？”
　　“呃……是啊。”我一愣，我好想從來沒有想過買東西給韓漠，他倒是想到送東西給我。自己是不是對他要求太多了，自己也沒做過什麽，要不改天送他件禮物？
　　“程小姐這麽大方漂亮，男友狠幸福哦。”
　　“哪裏，雲太太過獎了。雲太太才是高貴有氣質，一看您這麽細心挑選禮物就知道與雲董事長婚姻幸福美滿才是讓人羨慕呢。”我連送了幾個高帽子，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雲太太顯得很高興，說話比原先隨和多了。
　　千萬別小瞧女人逛街的本事，如果要女人平白無故走一天，大概沒有幾個女人能堅持下來，可是要女人逛一天街，哪怕穿的是高跟鞋，能做到的女人卻是數都數不清。我要是逛起街來，有時一天連一餐飯都不吃，可是雲太太不會像我這樣，我陪她用了午餐和一份下午茶，她逛街是十足的享受，走走停停還有人替她拿東西。
　　“送我回酒店吧，我還可以休息一下，晚上還有宴會，我還需要時間準備。”
　　“好的。”我送雲太太回酒店，再跟隨司機回公司交差後，今天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晚上的飯局不用我出席，艾瑞卡交代了一下後就告訴我可以下班了。
　　唐淩最近很忙，完全就分不開身，正好我想一個人待著，跟他在一起越久就越有內疚的感覺。我一個人漫步在大街上，並沒有急著回家。我邊走邊想，這次和韓漠吵架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畢竟事情起因應該是我不對，韓漠沒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我卻跟他冷戰了這麽久。而且我現在心裏有濃濃的愧疚感，是因為和唐淩現在的關係明顯就對不起韓漠，自己做得更過分，算起來已經算是出軌，還有什麽資格說他呢。韓漠，從剛剛開始，我越來越想他了，也許我需要再跟他談一次。不管談話結果如何，都還是先去找他，要分要合，說清楚比較好。
　　我拿起手機，手機最近的通話記錄裏，完全沒有他的名字，我歎了一口氣，拔了韓漠的號碼：“韓漠，是我。”
　　“嗯。”
　　“你現在在忙嗎？”
　　“嗯。”
　　“那你現在在公司？”很典型的沒話找話說。
　　“嗯。”說話依然很簡短。
　　“哦，那好吧。”完全就無話可說，他不打算說點什麽的話，我是不是隻能選擇掛電話？我等了兩秒鍾，於是說道：“那就……算了……”
　　“我大概八點半以後有空，可以嗎？”韓漠說道。
　　“啊……好啊。”
　　“來我家還是去你家？”
　　“在外麵用餐好嗎？或者你要是用過餐的話我們去咖啡店也行。”我不想選擇在我家或者是他家進行談話，在外麵聊天至少不這麽容易吵起來。
　　“八點半用餐不會太晚嗎？”
　　“還好。你呢？”喝了下午茶的緣故，我並不是很餓。
　　“那好，我忙完給你電話。”
　　我不想坐下來發呆，因為等人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於是我又開始進入軋馬路旅程。想起今天和雲太太的對話，我突然決定給韓漠挑一份禮物，但又一想我現在和他這樣的冷戰關係，不適合送一份很講究的禮物，那會感覺像是請罪。送一份小禮物好了，比較自然，不會讓人感覺故意討好。如果說送女人禮物難選的話，我覺得送男人的禮物才是難上加難。男人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樣式也少，我想來想去，想了好久，才決定買個鑰匙扣送給他。什麽牌子的呢？我想起第一次見他時的情景，第一次見他的穿著，轉身攔了一輛出租車決定去Diesel的專賣店。
　　Diesel很多款設計都很野性，有時也很誇張，有些鑰匙扣隻能放進包裏或者是扣在腰帶上，不過這種原始的感覺顯得很有味道。我選的樣子比較簡單，一點也不張揚，隻是金屬與棕色牛皮再印上簡單的文字Logo而已，但卻是我一眼就看上的。
　　“我要這個，麻煩幫我包起來。”我越看越喜歡，馬上決定買下來。
　　買了東西後，心情突然變好了不少，看看時間，離八點半還有一段時間。我有點餓了，心想不如直接去韓漠公司，這樣到時決定去哪裏吃飯就能節省一點時間。我從來沒有去過韓漠的公司，印象裏記得大概的位置，自己男友在哪裏上班都弄不清楚，可見我有多麽的失敗。幸好找到他們公司不難，隻要找對寫字樓就行了，公司的名字則會印在一樓的大廳名單裏。我坐上電梯，來到他們公司門前，看著一間間獨立封閉的辦公室，哪間會是韓漠的？我剛想找手機出來打電話，就見到了一個麵熟的人，是那位極雅痞的男人，我記得他叫馮然。
　　他手中拿著一疊資料從一個房間裏出來，見到我時怔了一秒，很快就回過神，對我禮貌一笑。
　　他對我招了一下手示意讓我過去，同時馬上回頭對屋子裏低喊：“哎，你女人找你。”
　　我走過去，尷尬地發現屋子裏的人全部抬頭看我，幸好裏麵沒有王舒。很久沒有見過韓漠了，我默默地和他對望。這樣的對望在別人眼裏是款款深情嗎？有兩個有過一麵之緣的人也認出我了，其中一人拍了韓漠一下，給了一個羨慕的眼神，同時說道：“別看了，要看等會兒再看，這不是故意讓我嫉妒嘛，你明明知道我是單身。”
　　韓漠走過來拉著我往旁邊的辦公室走，進了辦公室門後問我：“你怎麽來了？”
　　“我想來看看，不可以嗎？另外我想這樣比較節省時間。”
　　“我還沒忙完，你在這裏先等一下。要喝什麽嗎？”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搖頭。韓漠走後，我靠在椅子上休息。這是韓漠的辦公室嗎？我看了看四周環境，看著他桌上的用品。我沒有翻人家東西的習慣，雖然很好奇，可是不管是資料還是辦公用品我都沒有動，我選擇乖乖坐在椅子上休息。今天算是出門走了一天，疲勞的感覺現在開始慢慢湧上來，我揉了揉有些累的腿，眼睛輕輕的閉上了。過了一段時間後辦公室的門打開了，我的眼睛也同時睜開。
　　“等久了？”
　　“還好。”我看了一下時間，不客氣地打了一個哈欠，還沒到八點半。
　　“我忙完了，我們可以走了。”
　　韓漠走在我前半步，我跟在他身後，他沒有拉我或者摟我，我也看不出他的表情是高興還是不開心。和韓漠一起乘電梯的還有他的那幾個同事，他們對他擠眉弄眼。
　　“難怪剛剛提議買外賣你不同意，原來啊，佳人有約，當然就不願意跟我們一起了。”
　　“是啊，我最可憐了，回家也沒有人陪。”
　　我勉強扯了一個微笑，我很想實話跟他們說：“不用羨慕了，等會吃飯時是幾級暴風雪還不知道呢。”
　　“這個送給你，我在逛街的時候覺得很合適你就買了。”經過了沉默的吃飯時間，我把禮物遞了過去。幸好今天買了禮物，不然用什麽來做開場白還真不容易。
　　“謝謝，現在要打開嗎？”
　　“嗯。”有些人喜歡當麵打開禮物，有些人則不然，我還是比較喜歡前者。
　　“不錯，謝謝。”
　　“你喜歡就好。”簡短的話題結束後依然是無言。
　　“蘇珊她們說你還欠她們一次攝影呢，問你什麽時候有空。”我繼續無話找話說。
　　“好，過一段時間吧，最近比較忙。”
　　這個話題也很短，隨後仍然是無言。
　　我已經連續找了兩個話題了，我的意思很明確，算是把求和的橄欖枝遞到韓漠手中，接下來就要看他接受不接受。總不能都是我找話題吧？
　　“你現在在哪裏工作？蘇珊那兒嗎？”韓漠問道。
　　“嗯。不過我還找了一份工作，在……”我把現在這家公司的名字說了出來。
　　“哦？突然在企業上班會不習慣嗎？”
　　“還好，我在公關策劃部，和原來的工作有些相似的地方，算是比較適合我。”非常生疏的話題，別人聽了絕對想象不出來我和他會是男女朋友。一般這樣的話題，是用於很久不見的朋友之間。雖然氣氛不算很好，可不管怎麽說，總算是不這麽冷場了。
　　我們誰都沒有提及關於上次冷靜的事，吵架的後果就是現在我們之間的關係如此陌生，陌生到我感覺我們原來之間的熱情在空中慢慢消散。我可以感覺到自己還是很喜歡眼前的這個男人，說愛也可以，隻是這份愛在一點點地消失。如果我們真這樣分手，那麽我想分手以後還是朋友這個可能性還是有的。
　　“這周末我和朋友聚會，要來嗎？”
　　“我現在不知道，最近有可能有接待任務，看情況吧。”如果重新找回那份熱情，需要多久時間？一切要重新開始嗎？
　　“好。”
　　我們離開餐廳，冷風一陣陣吹過。最近的天氣又變了，這樣反複的天氣還要持續多久？冬天既然已經來了，那春天還遠嗎？可現在反複徘徊，迎來的，隻是冬天而已。就算春天真的很快會來，可是我們這段感情能堅持到春天嗎？



　　第二十八掌 生日

　　我最近的工作任務依然是接待，工作結束後我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過了，不知道韓漠今天的那個聚會會到幾點？韓漠邀我去參加，應該也算是找一個和好的機會吧。我撥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裏麵的聲音很吵。
　　“韓漠，現在我去你的聚會還來得及嗎？”
　　“可以，你來吧，要去接你嗎？”
　　“我自己去就好，你把地址告訴我。”
　　我又一次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場所，打開KTV的房門，我再一次收到不少意外的目光。這個包間很大，連唱歌的地方都專門獨立出來，唱歌的人麵對著大家，感覺看上去還有點像明星。歌唱得不錯，算是有些水平，唱歌的人因為我的進來而停了一下，我們對望了一眼，這人竟然是王舒！
　　她依然是保留了上次幫她做的接發造型，剛開始她看見自己這樣的轉變時也許不太習慣，看上去麵部表情並沒有這麽自信。而現在，她的氣質和這發型的味道已經完全融合在一起，顯得比原來還要好看。
　　我對她點了一下頭，便往座位上看去。可笑的是，這裏位置這麽多，好像沒我的地方。空出來的地方不是沒有，一些在角落冷冷清清的位置，以及韓漠身邊的一個空位。這個座位應該是王舒的吧？我有些猶豫，不知道應該坐哪兒。應該搶掉王舒的座位嗎？這樣王舒的麵子上應該不會好過，而且也顯得很不禮貌。做角落？那明顯就像受氣包，除非韓漠離開原位來坐到我身邊，唉，或許我不應該來的。
　　“來，坐這兒。”馮然對我招手，他的位置在韓漠的另一邊。接著他馬上對身邊的人說道：“老婆，這樣我就有機會正大光明摟你坐我腿上了。”眾人馬上哄然一笑，但也開始自覺挪出一個空位。
　　王舒唱完歌後回來，對我們一笑，我看著王舒今天的打扮，馬上感覺兩個字，就是：輸了。輸的人是我，王舒一看就是有備而來，穿得很漂亮。而我則是正兒八經的職業裝，頭發還盤了起來。又有人唱了幾首歌後，屏幕上出現了很經典的情侶對唱曲目。
　　“韓漠、王舒，輪到你們唱了。”劉玢一臉開心地遞了麥克風過來。
　　故意的還是碰巧？本來朋友一起玩的話，自己男友和別人唱情侶對唱也是經常見的事，可這時卻有了別的味道。
　　“凱若，你唱吧。”王舒遞麥克風給我。
　　“不用了，你們唱吧，沒關係的。”我搖頭，我拒絕是有很多原因的，其中之一是這首歌並不適合我，另外是因為唱一首歌也不會讓我和韓漠的感情恢複回來。
　　王舒的味道真的變了，不是說完全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可是卻女性化多了，是那種大方又有女人味的漂亮，特別是站在韓漠的身邊。韓漠本來給人的感覺就極男人，本來就能更襯托女性的嬌柔。我從來不嫉妒一個女人比我美或者比我亮眼，事實上比我美比我亮眼的女人有很多，不過我卻沒有辦法忽略王舒的美。如果有可能，我倒希望她沒這麽搶眼。他們唱的還真不錯，一唱一和的配合得很好，一曲完畢後得到了很多掌聲。
　　“唱得不錯。”
　　“謝謝。要唱點什麽？”韓漠問道。
　　“不用了，我聽就好了。”聽他們唱完還有心情唱歌嗎？我心裏的無名火又燒起來了。
　　“凱若不唱嗎？”
　　“好吧，我找找.”我沒有拒絕，來KTV不唱歌似乎說不過去，抱起一本歌譜作勢翻了一下。可這麽大一群人裏麵，總有麥霸存在，別人還在找點什麽歌的時候，他可能已經點了三四首了。我並不著急，隨意翻著，過不了多久讓我唱歌這事情就會被忽略掉。我果然沒有算錯，他們熱熱鬧鬧地輪流來輪流去，點歌器上排著滿滿的曲目。
　　韓漠湊過來低身在耳邊問道：“你不想唱？”他一直在我身邊，發現了我眼睛裏根本沒有興趣。我做了很小的動作，輕輕搖下頭，他也沒有勉強我，一直陪在我身邊。
　　“嘿，我發現這麽久了，我們這裏還有人沒有唱過歌呢。”最後有人終於記得還有一個我存在。
　　“選了這麽久，選好了嗎？”另一個人馬上問道。
　　“你們選了這麽多，人家大度就沒跟你們爭，你還好意思。來，你想唱什麽？你先選。”
　　“好啊，謝謝。”我本來依然打算打太極拳，把這事給拖過去，可是劉玢沒打算放過我。
　　“聽說凱若是從法國回來的，給大家唱一首法語歌怎麽樣？”劉玢提意。
　　“好啊。”馬上得到眾人的讚同。
　　“可以啊，不過我想曲目裏沒有吧？”劉玢是什麽意思我不知道，是覺得我不太會唱歌所以才想聽的嗎？不顧我不太擔心，KTV裏歌曲再多，外語的也極少，法語的就更是幾乎沒有，至少我沒有見到過。還真有人幫我找了，幾個人一起看歌譜。
　　“好像都是英語的。”一個人說道，“英語的行嗎？”
　　“英語又不是法語，她要唱法語的。”另一個說道。
　　“我倒是找到一個，這個應該是法語歌吧？”王舒突然抬頭說道。
　　“啊？什麽？”我有些意外，這裏歌竟然這麽全。
　　“《玫瑰人生》。寫的是中文，不過應該是法語歌。”王舒繼續說道。
　　“把這首歌點上，這這首歌提前了，你們那些歌晚點再唱。”馮然對拿遙控器的人說道。
　　這麽老的歌，難得這裏有。我有些鬱悶，現在再推卻是不可能了。我不知道等會兒來的會是哪個歌星的版本，Lavieenrose這首歌最初由有法國“雲雀”之名的皮雅芙（EdithPiaf）唱紅後，已經被多位歌星翻唱無數次了。萬一遇到什麽搖滾版爵士版，那我真的隻能灰溜溜地下台了，其實就算是皮雅芙的版本也不是一般人能唱的。歌曲鏡頭出來，看著有些熟悉的畫麵，想了幾秒後才知道是《天下無賊》的片頭。心裏稍稍一安，這個版本是日本歌手小野麗莎（Onolisa）翻唱的，總算沒有附加的難度。這是一首很紅的老歌，不管是曲調還是歌詞都很美，學法語的人沒有人不知道這首歌，我當時是當做法語欣賞教材時學的，已經很熟悉了。
　　Quandilmeprenddansse*****ras當他擁我入懷
　　Qu’llmeparletoutbas他向我低語
　　Jevoislavieenrose我看見玫瑰色的人生
　　Llmeditdesmostd’amour他對我說愛的言語
　　Desmotsdetouslesjours天天有說不完的情話
　　Eteamefaitquelquechose這對我來說可不一般
　　Llestentredansmoncoeur一股幸福的暖流
　　Unepardebonheur流進我心扉
　　Dontjeconnaislacause我清楚它來自何方
　　C’esttoipourmoi這就是你為了我
　　Moipourtoi我為了你
　　Danslavie在生命長河裏
　　Llmel’adit,l’ajure他對我這樣說，這樣起誓
　　Pourlavie以他的生命
　　Desquejel’apercois當我一想到這些
　　Alorsjemesensenmoi我便感覺到體內
　　Moncoeurquiba心在跳躍
　　我不是金嗓子，說到唱歌就算在普通人裏也是平庸之輩，隻不過不會五音不全而已，所以我不太愛唱歌。幸好法語的歌本來就比較平淡，不會過於抑揚頓挫，我那底氣不足的嗓子唱這首歌聽上去還別有一番歲月滄桑的味道。唱法語的好處就是現場沒有人能聽得懂，不管我唱詞中間是不是有什麽錯音漏字，沒有人發現，還得了不少掌聲。我看向韓漠，他輕輕勾了勾嘴角，眼神裏還有幾分欣賞，我對他笑了笑。最後一個沒有唱過歌的人也唱了，算是對大家有了個交代，話筒又輪到麥霸的手中。
　　聽別人唱歌有些無聊，而且聽久了也有點吵，我喝了一些酒，不多不少的反而容易覺得疲憊，慢慢有人陸陸續續起來告辭。
　　“累了？”韓漠問道。
　　“還好。”他們不知道玩到幾點，我有點想離開。
　　“想回去嗎？”
　　“可以嗎？要不我先走？”
　　“沒關係，讓他們在這裏玩吧。”韓漠開始起身和身邊人告別。
　　“今天你買單，你就先走？”一個人開玩笑道。
　　“嗬，不會讓你買單的，別急。”韓漠回答。
　　“那我也走，能不能麻煩你送我一下？”王舒起身說道。
　　都這麽說了，怎麽好拒絕？於是我們兩個人一起站在路邊等韓漠開車出來。
　　“我說過我會盡自己努力的，哪怕你覺得我不光明。”王舒突然開口。
　　“你有做不光明的事嗎？”
　　“我要搶別人的男友不是嗎？”
　　“搶過就是你的了，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很冷地一笑。
　　“你不在乎？你為什麽可以總是這幅不在乎的表情？”
　　“隻能說每個人都不一樣。”我不在乎嗎？我心裏已經不舒服一個晚上了，她知道我暗自做了多少個深呼吸嗎？隻是越是這樣，我越不喜歡表現出來而已。這隻是我的保護色，我的假麵而已。有時候反複告訴自己無數次，讓自己不要在乎，也許真的能不這麽在乎，哪怕隻是成功在表麵上。我不喜歡自己的失意被別人看見，被情敵看見就更不喜歡。王舒的存在，雖然是我和韓漠吵架的原因，卻不是問題的根本。有她在，隻是多很多波瀾，但就算沒有她，也許這樣的吵架也不可能避免。
　　車來的時候，我對她說：“想坐哪兒？”我一副很無所謂的表情讓她先挑，她想玩心理戰的話我也可以，我現在一臉胸有成竹的表情。一般來說女朋友的寶座是副駕駛，不過我真的不是很喜歡這個位置，雖然很舒服，可自從知道車禍中以副駕駛死亡人數最高後，我對坐這個位置再也沒有什麽偏好。王舒很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後，還是選擇坐到了後座，不過一路上仍然是和韓漠談及一些晚上唱歌時搞笑的局麵。
　　到了王舒家樓下，王舒在下車前問道：“明天的約定不會臨時取消吧？”
　　“不會，不是早說好了嗎？”
　　“那就好。”說完，她拿出了一個有包裝的盒子。
　　“送給你，生日快樂！”
　　韓漠明顯一怔才接了過來說道：“謝謝。”
　　“謝謝你送我回來，晚安。”王舒在下車後也向我點了一下頭。
　　“晚安。”
　　車門一關，我們之間沉默了一下，韓漠繼續開車。
　　“今天是你生日？”
　　“是的。”
　　“今天晚上去唱歌時因為你生日？”我很奇怪，如果韓漠是壽星，那大家在談話時應該會經常說到才對。
　　“不是。”
　　“這麽湊巧，生日正好遇上請客？”
　　“我生日剛到。”
　　我看了一眼時間，十二點過十分，現在淩晨剛開始。難怪王舒要跟我們一起走，她算得這麽準，還事先準備了禮物，而我連韓漠生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第一個對韓漠說生日快樂的人不是我，而是她。她在我麵前大方地送了一個禮物給韓漠，而我什麽準備也沒有。她真的有把韓漠放在心理麵，時時事事關心，和我完全不一樣。
　　“生日快樂！對不起我沒有準備禮物。”現在應該是怪我沒有問過他，還是他沒有問過我？不過也許韓漠也不知道我的生日呢。
　　“沒關係，我沒有想到要過生日。”
　　是的，很多人都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但是他沒有想到的，王舒替他想到了。而我作為韓漠的女朋友，我做了什麽？我看著王舒選的禮物心裏不是滋味，原來想彌補的裂痕好不容易有些修複的痕跡，現在又更加擴大了。我應該做什麽？或者說我
　　們應該做什麽？各自回家，我去他家，他去我家？冷戰之後是大蕭條，這果然是前車之鑒，現在我和韓漠之間很難激起火花。
　　“明天你有事？”我故意忽略剛剛聽到所謂的“約定”，王舒連韓漠臨時反悔的可能都計算到了，剛才韓漠話說得這麽慢，這回就算想推辭也不太合適。
　　“嗯。”
　　我嘴角輕輕勾了一下，轉頭望向窗外，車裏隻有音樂的聲音。我應該放任他們去約會嗎？
　　“我們去看一個攝影展。”韓漠突然出聲解釋。
　　“哦。”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心中的無名火開始燒了起來。
　　“要一起去嗎？”
　　“夾在你們中間嗎？”我語氣很諷刺，這樣算什麽？中庸解決之道，還是他想再享受一次今天唱KTV時“一王二後”兩邊都是女人的感覺？可禍從口出，話一說出來我就後悔了。我這樣不是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這個是我們上星期就約好的，我不記得是我生日。”
　　“知道了。”我不知道我在氣什麽，反過來想想，如果我沒有和韓漠求和，他過這生日我肯定也不知道。我也許氣自己的成分更多吧，因為王舒對他的事情記得這麽清楚。
　　“明天就隻是普通的一天而已。”
　　“是啊，所以你跟誰過都一樣。”又來了，我心裏明明想著讓自己冷靜一些，可我控製不了自己的嘴。在王舒麵前我可以表現得無所謂，可是在他麵前，我早就沒有用過我的假麵了。
　　“你說夠沒有？這就是你冷靜這麽久的結果？”
　　“行，那我不說了。”我為什麽要在韓漠生日時跟他吵架。車內的無言，讓我心裏越來越難受起來。
　　車停到我家樓下，我用連珠炮的速度說道：“謝謝好走小心不送再見。”我飛快地想離開這裏，可是“啪”的一聲，有人比我更快一步，車門被鎖上了。
　　“你什麽意思？打開它。”
　　韓漠沒有動。
　　“我叫你打開它！”我聲音高了八度。看來多說沒有用，想都沒有多想，我決定自己伸手夠。我的手往韓漠身邊伸，身體微前傾，手突然被韓漠握得很緊，並把我整個人拉向他。我開始掙紮，韓漠的手勁沒鬆，手臂開始感覺到一絲絲的痛，可是我沒有理會。韓漠的唇壓了上來，很熟悉的帶有懲罰的吻，一點也不溫柔甚至有些粗暴，我隻能感覺到他唇上滾燙的溫度。
　　“你到底要鬧多久？”韓漠聲音裏明顯帶著怒氣。
　　“我沒有鬧。”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
　　“是你不給我下車。”
　　“然後又接著繼續‘冷靜’嗎？”
　　“你不覺得以目前來看非常需要嗎？”
　　“我以為你來找我是你已經想清楚了，原來就是這樣？”
　　“那就當我沒想清楚好了。”
　　韓漠眼微眯，我感覺到他的手勁一下子增加了許多。
　　“疼死了，快放開。”我忙揉了起來，撩開衣袖，果然手臂明顯紅了一片。
　　“我說過我討厭有暴力傾向的人。”我用責備的眼神看著韓漠，邊揉邊說道。
　　韓漠看了我手臂一眼，眼裏的怒氣消了不少，說：“對不起。”
　　“算了，今天你生日，我不想跟你吵架，今天到此為止，把車門打開。”我的眼神不容拒絕。
　　“我們就不能好好談一下？”韓漠把車門打開了。
　　“今天時間不對。”
　　“什麽時候是對的？”
　　手臂上的疼痛讓我的理智回來了一大半，我最後問道：“明天你和王舒的約定能推掉嗎？”
　　韓漠沉默了，這果然讓他很為難，他親口答應別人的事情，而且剛剛還答應別人絕對不會悔約。我深深歎了一口氣，打開車門，韓漠的原則真的太強了。
　　“好。”
　　我很意外，回頭看他。
　　“我說好，我可以推掉。”韓漠再次說道。
　　“沒必要。”
　　“凱若！你到底想怎麽樣？”韓漠的口氣不善。
　　“她會傷心的。”我幽幽的聲音。
　　“你會不開心，不是因為她，而是你的悔約。而我不想勉強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我繼續說道，“不過我很高興你願意推掉它。”他願意推掉，那至少代表他更看重我們之間的關係，隻是就算推掉，我們之間的隔閡也不可能取消。
　　我的手摸上了韓漠的臉，熟悉的觸感，他皮膚的溫度一向都比我高。看著眼前的人讓我感覺到酸澀和陣陣心痛，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而像一點一滴地蠶食。
　　“也許我們是性格不和？”我最後空空地一笑，說道，“雖然是這樣，還是希望你生日快樂，我很遺憾陪你過生日的人不是我。”
　　我緩緩地湊過去，在他臉上印了一吻，唇輕輕地碰觸一下他的臉頰便離開了。我們倆貼得很近，我們四目相接，我看到他胸膛微微地起伏。他開始吻我，極狂野，像是想把我們燃燒起來。他的唇是這麽燙，呼吸是這麽的紊亂，我的腰被摟得這麽緊，明明如此激情的吻卻讓我感覺到絕望的味道。我開始有點想哭，鼻子發酸，心已經完全脫離了我，不然我為什麽無法控製它的悲哀？
　　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哭出來，我一點也不想被人看見我苦的模樣，我想推開他，可是他握著我的手不讓我反抗，於是我重重地咬了他的下唇。我想情急之下我咬的應該是很大方，我自己都被自己的力氣下一跳，急忙鬆口，可他一直沒有躲。他應該很疼吧，我急忙想找車內的燈的開關，卻被韓漠阻止了。
　　“疼嗎？”我擔心地看著他，撫摸他的唇，明顯能感覺到有牙齒的印記。雖然罪魁禍首是自己，可是仍然替他心疼起來。
　　“這麽擔心我？”韓漠神色並不在意剛剛我咬他，隻是直盯盯地看著我，想要俺清我的反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就好。”他的目光讓我害怕得想逃走。
　　“凱若。”韓漠在我有行動時出聲。
　　“嗯？”我不敢回頭看他，把車門打開，準備下車。
　　“我們為什麽會這樣？”
　　心裏再一陣刺疼，我歎了一口氣說：“我不知道。”我隻是感覺現在沒有辦法跟他在一起，就算我愛他
　　我走下車，不想讓自己回頭，心中的酸痛感依舊，每次的深呼吸都能讓這份酸痛感消失一些，可馬上又席卷而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也許痛大於快樂，不過現在離開他，痛還是痛，快樂卻沒了。愛情也許是讓我和他走在一起的原因，不過愛情也許會讓我離開他。我不知道我應該離開他，還是留在他的身邊？



　　第二十九章——無法逃避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心疼的感覺，開始下意識地逃避它。找唐淩是一個很無恥的方法，但我還是這麽做了。孤獨的夜晚有人相陪，時間過得會輕鬆很多。唐淩再一次很正式親吻我是在他原來那間公寓裏。我原來沒有想到還會回來這裏，這裏一切都沒有變，我很喜歡靠的抱枕躺在我原來經常放的地方。
　　“我沒有想到還會來這裏。”我看向唐淩。
　　“這裏自從你上次離開後，有段時間連我都很少來了。”
　　“這裏原先是做什麽的？”這個問題也算是我想問已久的。”
　　“我自己想清淨時用的，這裏的視野不錯。”
　　“不是用於金屋藏嬌？”我一直以為這裏屬於另一個女人。
　　“不是。不然當初為什麽我不說把這套房子給你？”
　　“嗬。我原來以為你有很多‘收藏’。”
　　“不需要。女人合心意就好，找女人太多也需要花很多時間陪。你是我第一個想藏嬌的女人，結果還被你拒絕了。”
　　“聽這話我是不是應該感到很榮幸？”我笑著坐在了我習慣坐的位置。
　　“對了，有樣東西你定喜歡吃，先閉眼。”唐淩起身，我聽到冰箱門開的聲音。
　　“要猜是什麽嗎？”
　　“猜你很快就能猜出來，要你閉眼睛是因為這個口感特別好。”
　　我很快聞到了奶油和酒的香味。我張嘴，味道香滑馥鬱，口感極佳。
　　“提拉米蘇，好好吃。”答案在瞬間就已經出現在腦海裏。
　　“還要嗎？”
　　“要。”我輕輕張嘴，等來的卻是唐淩的吻。我輕輕一顫，沒有拒絕。唐淩的吻極溫柔，像是輕輕吸吮蛋糕上的細膩的奶油。我很享受唐淩的吻，但心中想念的卻是上次和韓漠那毫無浪漫可言的吻。據說Tiramis u在意大利裏有“帶我走”的意思，隻是現在唐淩沒有辦法帶走我。我拒絕了唐淩的進一步要求，有些歉意地看著他。我真的沒有辦法勉強自己的心，我的心在拒絕他。
　　唐淩很體貼地輕輕拍了拍我的臉問：“還想吃提拉米蘇嗎？”
　　“好。”
　　我靠在唐淩身邊吃邊看電影，這個我原來最喜歡的懷抱，與我有著不可思議的契合感，讓我覺得全身都很舒服。我也許是屬於這個懷抱的，但我的心現在在別人身上了。蘇珊說我原來愛過唐淩，那現在我是不是應該重新愛是他？
　　重新愛是他，不會太難吧？隻要我願意忘記心中的那個人......忘記一個人原來是這麽難，是因為時間不夠久嗎？我的全部理智都在不斷告訴自己，隻要忘記他，什麽痛苦都不會有了。但是告訴自己這麽多遍，心裏想的人還是他。
　　我跟韓漠之間是不是沒救了？我明明如此想他，一直念著他，可是我卻不願意跟他走在一起。我最近一直沒有什麽胃口，瘦了很多，經常有人問我是吃了什麽減肥產品。我很想不負責任地說是因為節食，可是這個玩笑我開不出來。愛情如果能讓女人漂亮，也許已經包括能幫女人瘦身了。愛情也許是良藥，但它也苦口。
　　“你那是什麽表情，看著真想踹你兩腳。”蘇珊沒好氣地看著我。在別人麵前，我會注意隱藏自己的內心，可是在蘇珊麵前我從來不這樣。
　　“還好吧？我依然高貴迷人啊。”我看了看眼前的杯子，沒有半滴水灑在外麵。
　　“先前是誰說不會因為愛情怎麽怎麽樣的？”蘇珊問道。
　　“我也沒有怎麽怎麽樣啊。”我仔細看看自己，穿著漂亮，手上的首飾還是剛流行的新款。我升起一抹微笑說：“大家如果都像我表現的這樣，這世界就太平了。”
　　“你這樣還不算怎麽樣？一臉衰神附身，要不就是靈魂出殼。”
　　“相當不錯了，就算出殼也最多走了一魂而已。”畢竟我工作生活都能正常進行，沒哭沒去喝悶酒，還不值得學習？我隻是偶爾會閃神或者是發呆而已。
　　“你跟韓漠沒希望了嗎？他明明還喜歡你。”
　　“感覺沒辦法在一起，在一起也沒有話說，說不定又會吵架。”
　　“你要不考慮找個什麽機會參加集體活動，這樣你們能和平共處在一起，慢慢會找回感覺的。”
　　“問題是參加什麽活動。去他們那公司的朋友聚會，又會見到王舒。”
　　“是你自己把她打扮得那麽漂亮，現在後悔了吧？”
　　“別提了，這事你怎麽還記著。”我歎氣。
　　“我想到個主意，別說我不幫你，韓漠不是說要幫我們幾個照相嗎？這是個好理由啊。”
　　“看你們打扮得花枝招展來勾引他嗎？”這幾個女人的鏡頭感都很好，絕對展現自如。
　　“天啊，我們你還信不過？”
　　“開玩笑的。不過我有提過，現在他不一定同意吧？”
　　“這個電話我來打。如果他不同意，你跟他分手！”
　　“這分手的理由聽起來怎麽這麽怪呢？”
　　“幫你到這一步不錯了，你還嫌？”
　　“蘇珊，這謝謝你！”
　　“少在那裏惡心。”
　　我什麽時候成了救援對象了？小薇她們一聽就很興奮地訂什麽A計劃，B計劃的，全部都以過來人教小朋友的口吻告訴我應該怎麽做不應該怎麽做。我聽著無語問蒼天，有些理論分明是之前我自己發明的，現在又反過來用到我的身上了。不過她們興致勃勃訂計劃的熱情和興奮，在我幫她們做完造型後，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凱若，你幫我們化的妝和我們平時自己化的還是好得多！”絕對興奮的聲音，已經快陷入自我陶醉了。
　　這不是廢話嗎？我就算不是天才，至少也要對得起當初我交的那麽多學費啊。我看著前麵幾個妖嬈的女人在鏡子前轉來轉去，比來比去，無力地搖頭。本來為了拍攝效果，想定為棚拍，可那樣也許真的變成純拍攝了，她們想讓我和韓漠多有點聊天機會，就定為外景了。於曼還拉上了她新交不知道第幾十任的男朋友，美其名曰是什麽順便約會拍照，其實是想找一個免費的打雜人員，畢竟打反光板這個工作是非常重要的。
　　“我們可是為了你才放棄棚拍的啊，你要加油，別對不起我們。”聽聽，她們一副虧大了的口氣，外加看我“朽木不雕”的神情。
　　“知道了。”“朽木”很乖地答話。
　　我很久沒有見過韓漠攝影時的樣子了。他認真工作的表情真的很帥，我有些迷戀地看著他。
　　“這個男人是你的，不用這麽花癡，想上就上了，他一定不會拒絕的。”於曼偷偷在我耳邊說道。
　　“去你的。”我笑了，同時對上韓漠的眼睛，心裏為他漏跳一拍。
　　“累嗎？”韓漠看我手上的箱子問道。
　　“拿習慣了，你那比較重吧？”我手裏是一些必要的化妝品和道具，而他手裏的相機和不同鏡頭的重量才嚇人。
　　“我也習慣了。”我們不由輕輕一笑，發自內心的笑感覺很輕鬆。也許這次出來真的是正確的選擇，我很自然地走在了他的身邊，而不像
　　以前那樣沒話找話說，讓心情變得鬱悶無比。
　　美女們照相是很有癮的，於曼的那個男友臨時抓來上陣，很多活都不熟悉，補光都補不好，於是隻能換我，他則負責幫我們拿些東西。我很喜歡看別人照相，特別是現在照相的還是我的好友們，看著她們高興我也很開心。我一天都沒什麽機會照相，到最後那幫女人們終於良心發現了。
　　“凱若你都沒怎麽照，我幫你打反光板，換你來照相。”小薇說。
　　“我照相的機會很多，沒關係的，我們集體照幾張好了。”我很想待在韓漠身邊，但不想出現在他的鏡頭前，在他的鏡頭前，我要用什麽表情呢？
　　韓漠幫我們連續照了幾張後，小薇在我耳邊問道：“你要不要和韓漠照，我可以幫你，我照相還可以。”
　　我搖頭，現在這樣感覺挺好。
　　“怪人，別扭。”
　　拍攝了很久，終於有人提議要休息了，不是我不是韓漠，當然也不可能是那幫臭美到不行的女人們，而是於曼的男友。
　　“韓漠，把你的相機給我看看。”小薇說道。韓漠把相機遞了過去，人走到我旁邊坐下，我對他笑了一下。
　　“又頭疼？”
　　“還好。”
　　“要靠著我嗎？”
　　我依偎過去，閉上眼睛。天氣有些涼，可是靠著韓漠很舒服，我有些犯困，意識朦朦朧朧。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了幾個人熟悉的笑聲還有人走動的聲音，然後感覺有人輕輕撫摸我的臉。
　　“要走了嗎？還是繼續？”我微睜眼。
　　“不，她們提議各自去走走，等會兒回了集合。你願意動嗎？還是想繼續睡？”
　　“去走走吧，今天天氣不錯。”我怎麽會不明白這是她們故意給我們兩人相處的機會，就這麽睡過去就太對不起她們的用心了。
　　像是沒吵架以前的約會一樣，我們邊走邊聊，韓漠偶爾會停下來攝影。現在的光線比剛剛暗了一些，最適合攝人像的時間已經過去，看風景倒是不錯。湖麵波光粼粼，是金橘色的，很美。
　　“好漂亮，你不在附近照幾張？”我在湖邊隨意走了幾步，就找塊草地休息。
　　“休息夠了嗎？我們回去吧，時間差不多了。”韓漠走回來問道。我手伸了過去，他把我拉了起來。
　　“手這麽涼，冷嗎？”
　　“又不是每個人體溫都像你這麽高。”我笑了一下，湖邊風大，我又坐著不動，吹久了是有點冷。
　　韓漠把相機包全部背到身側，然後另一手過來摟我，他的溫度馬上傳了過來，是瞬間的溫差，還是因為是他的緣故？我輕輕一顫，他已經很久沒這麽摟過我了。蘇珊他們看到我們走回去時沒說什麽，不過幾個女人都在給我傳遞眼神，令我無法一一回應。晚上大家一起找了一家餐廳吃飯，氣氛不錯。
　　“相片處理好後給我電話好不好？”韓漠送我回家時，我撐著睡眼對他說。一路上韓漠開出我睡覺，難以想象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如此有睡意，我本來應該多和他聊點天的。
　　“好。”
　　我有點依戀地看著他的眼睛，韓漠沒有吻別的習慣，我對他說：“那我回去了，路上小心。”


　　第三十章——抉擇

　　如果說戀愛是一個半圓在找另一個半圓，那麽也許有人是天生一對，但也需要磨合很久。韓漠除了那一兩個讓我很反感的性格毛病外，好像也沒有什麽缺點了，那我是不是應該忍一忍，畢竟哪裏有完美的人呢？自己身上缺點毛病算起來一大堆，數字絕對要超過韓漠，他都沒有跟我提什麽意見了，我是不是也要容忍一下他？
　　人們不是說愛一個人會連他的優缺點一起愛嗎？怎麽我就做不到呢？我明明是愛他的，我的吻能讓我全身細胞都在雀躍，我會為他心跳加快。突然間我有些佩服王舒，不知道她暗戀韓漠多久了，能夠一直這樣追求。我一向運氣不錯通常我看中的，他也會喜歡我，唐淩是，韓漠也是。互相看順眼，然後拍定關係，我的感情一向如此，所以我根本沒有體會過那種埋藏在心裏無法說出口的感覺。是因為這樣我才不這麽珍惜，得來太過於容易？想想，如果韓漠是我追半年以上才追到的話，那我一定得謝天謝地，哪裏還會再挑剔這麽多？感情是需要經營的，我太想坐享其成了。
　　至於王舒，現在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麽權力指責韓漠什麽，畢竟自己這邊還和唐淩如此曖昧。韓漠還沒有和王舒怎麽樣，我都氣得要死，韓漠如果知道我和唐淩的關係，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心裏打了一個寒戰，和唐淩這邊還是斷掉吧，蘇珊可能真的沒有說錯，如果我沒有嚐試過和唐淩在一起的話，以後一定會後悔。唐淩是我最喜歡的人，不過那是以前。現在唐淩各方麵都非常適合我，可我最想的還是待在韓漠身邊。我已經比較過了，答案再清楚不過，我現在愛的是韓漠。對於唐淩我隻能說抱歉了，我真的很高興他是喜歡我的，如果沒有愛上韓漠以前，他提出跟我正式交往的話，我一定會感覺到幸福。不過反正沒有如果，我隻能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
　　唐淩再次邀我出去時，我答應了，我一直在找時間開口。
　　“唐淩，我想......呃......”
　　“陪我去逛街？”唐淩同時說道。
　　“啊？好啊。”
　　“後天有個私人的宴會，你陪我去參加好不好？”
　　“呃......”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把話說出來？
　　“宴會的衣服隨便你在這商場裏挑一件，我送給你。”
　　“啊！”我眼前瞬間出現了許多名牌的Logo,腦子裏像幻燈片一樣閃過上百件衣服。我不拜金，但我很物質，如果有一樣東西能讓我瞬間心跳加快的話，那絕對是名牌。
　　“你剛剛要說什麽？”
　　“沒什麽。”長期形成的習慣心理戰勝一切，我腳像踩著雲朵一樣，跟著唐淩走了，剛才我要說什麽話嗎？
　　我很開心地試了很多件衣服，心裏美極了。一方麵是因為購物的喜悅，另一方麵來自別人的眼神，包括唐淩的。有像唐淩這樣的帥哥陪逛街兼買單，旁人羨慕的眼神就夠讓人美得心裏冒泡。再加上唐淩溫柔又帶讚許的目光，要不是地球引力太強，我早不知道飛哪裏去了。直到唐淩送我回家，我才想起來有重要的話要和他說，不過現在看來，那話隻能晚點再說了。
　　在逛街休息的時候我們遇上一個人，可以說是一位美女，長得相當漂亮，打扮也很得體。她不知道是唐淩的什麽人，至少看上去關係不一般，也許是“舊識”。她
　　看我的目光有打量有評判最後是挑釁。女人真的是太善長用眼神了，就短短的幾秒，她已經把自己的想法和與唐淩的關係告訴了我，不需要任何言語。不知道和唐淩在一起，是不是要接受各式各樣的美女的挑戰，信心稍稍不足.恐怕就輸了。可是人外有人，再漂亮的女人又怎麽保證自己是最美的那一個？
　　“失陪一下。”唐淩對我說完就和那女子在旁邊的咖啡桌聊了幾句。
　　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麽，我看到那女人的眼神很特別，還有很明顯的勾引。唐淩的表情我看不清。是背對著我。不過我發覺我一點也不嫉妒，一點也沒有。就像看路邊一對俊男美女在一起一樣,有欣賞有羨慕但絕對沒有嫉妒。想想如果現在的這幅場景換成韓漠和王舒的話，我還會坐在這裏這麽輕鬆嗎？我恐怕早就想衝上去了，我連想到韓漠和王舒普通聊天都會感覺到不舒服。我從來不會對唐淩身邊的女人產生嫉妒，那能說明什麽？事實已經太明顯了，我更加確定自己的感情。接下來就是找時間開口了，我應該怎麽說呢？
　　我真的沒有想到，有些事晚了那麽一步，會造成如此不同的後果。也許世界真的小，也許是老天給我猶豫不決的懲罰，或者說，夜路走多總會撞見鬼，我覺得我先在的心情可能比見到鬼還要慘。
　　這一個晚宴的理由隻是一棟新建築建成，唐淩跟我說露個麵打幾個招呼就可以了。唐淩在宴會上同熟人攀談，我在旁邊當花瓶,介紹到哪位人土時隻需要堆上笑容恭維幾句就可以了，其他時間我不霈要說話。我有很多時間可以神遊，不時看看旁邊走過的人們。突然我覺得旁邊有人在看我，轉頭一看頓時覺得手腳冰涼。是他，或者說是他們，韓漠還有馮然，他們為什麽會在這裏？我覺得眼前一黑，所有的燈光都離我而去。
　　我無比的心虛，不斷告訴自己要鎮定，一定要鎮定，這裏是公共場合。陪在唐淩身邊，我不方便走開，於是跟他們輕輕點頭致意。唐淩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繼續回到他們之間的話題。我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我覺得難過，我胸悶加呼吸困難，周圍的人怎麽這麽多，把空氣都搶走了。這一回，我真的希望唐淩他們的談話不要結束，這樣我就不需要麵對他們。
　　“你去喝點東西吧。”唐淩說道。
　　“好。”我竟然被支開了，我無比鬱悶地往旁邊走。韓漠那邊似乎也在和別人聊天，我決定去喝一點冰的東西讓自己冷靜一下,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有腳步聲停在我的身後，不用回頭我也能猜出是誰。我轉身無奈地升起一抹笑容。
　　“你們怎麽在這？”
　　“這裏的室內設計是我們負責的。”
　　“是嗎？好巧,這個公司和我現在那公司有合作。”真是太不巧了,今天一定是黑煞日。“要喝什麽嗎？”典型的話找話說,其實我很想說我要去化妝間，然後就溜之大吉。
　　“他是誰？”韓漠看著唐淩的方向問道。
　　“是......我的......上司。”我聲音不大，明顯底氣不足。
　　我看著唐淩結束談話往我們這方向走，馬上對韓漠說:“他來找我,我先過去了。”
　　王見王，死棋啊！所以唐淩一來我就跟他說身體不舒服要先走，唐淩點頭答應了,腳卻沒有動。他站在那裏看著韓漠,我無比絕望地看著兩個男人四目交接,傳遞著某種男人間的訊息，他們對峙的意味很明顯，這兩個男人要對看多久,我覺得天旋地轉要暈過去，腳軟了 一下。
　　“小心。”唐淩扶了我一把,然後就順勢把我樓在懷裏,他的手在我的腰上，環得很緊，極占有的姿勢，宣告意味明顯。我更加眩暈,不用看鏡子我也知道自己臉都白了。唐淩還在我臉上很寵愛地親了一記，這完全是火上澆油。
　　“韓漠。”韓漠往我們這裏走過來後超級簡短地介紹。
　　“唐淩。”回得也很簡短,一點也不像唐淩說話的方式。天空交叉著閃電暴風雨後，哈雷彗星終於撞上地球了。
　　“不好意思，不方便握手了。她不太舒服，我帶她回家。”唐淩終於換回了他的說話方式，可是這句話直接把我送人了十八層地獄。我是真的眩暈,視線有些模糊，得一直靠在唐淩懷裏，己經沒膽再看韓漠的臉。
　　“走吧。”唐淩對韓漠點頭示意後說道。我雖然如願地離開了，但是卻是這種曖昧到了極點的姿勢。我壓根兒不想看來自背後的火光,露在空氣中的後背皮膚都被燒焦了。現在說我隻是因為公事，根本就不會有人信了吧？我們坐在車裏，車發動了，可是沒有開。
　　“在怪我嗎？”唐淩看著我焦躁不安的表情。
　　“沒有。”我第一次這麽不想跟唐淩說話，我不是在怪他，而是在怪自己。我不是沒想過有可能會被韓漠撞見，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當初想得簡單，現在才知道事情的後果有可能不是我能想象的。
　　“原先隻有我知道他的存在，現在就不一樣了。”
　　“是不太一樣了。”想想未來的日子，簡直可以稱為驚天地泣鬼神的變化。
　　“你在擔心他罵你？”
　　“他不應該罵我嗎？”我本來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凱若，你是不是當我一直不說，就以為我不會在意？你當著我的麵這樣想他，你把我當什麽？”
　　“淩？”我第一次在唐淩的臉上見到憤怒。
　　“當初是我錯過你，所以我決定彌補讓你回到我身邊。你心裏有別的男人我一直知道，可我從來沒有說什麽，我在給你時間，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是不是真以為我的容忍度好到知道自己喜愛的女人心裏有別的男人而不在意？”從來不生氣的人生起氣來會是什麽感覺？唐淩的壓迫感十足，車內的空氣都消失了。
　　“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唐淩這麽一說，我愧疚感頓生。
　　“你每次猶豫我都看在眼裏，可是我看得出你心裏有我，一直不忍拒絕我，所以我包容你。現在你當我的麵，這麽赤裸裸地表現對別的男人的擔憂，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對不起，淩，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從來沒想過要傷你的心。”
　　“你已經做了。”
　　“淩，對不起。”我無力地撐著頭，我把事情弄得一團亂。我從來沒想過唐淩會生氣，他在我心中永遠是高雅溫柔的貴公子形象，這回連他都生氣了。
　　“我不想聽到這三個字，你已經說得夠多了。”
　　“原來我每次從你公寓裏離開時都很失落，我一直希望你留我。我每次見你，都希望在你心裏是不一樣的，我喜歡向你撒嬌，這樣我會感覺很甜蜜。我以為你一直會是我最喜歡的男人，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愛上別人了。在我一直以為自己沒有愛上他的時候，可心裏早已經愛上他了。他一點也不像你，他從來都不會表達自己的心意，我不知道他愛不愛我，他連想我都不會說。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愛上他，可是......可是我還是愛上了。”我的話說不下去，心裏很難受。
　　“這是你要說的，你要回到他身邊？”唐淩言簡意賅地問。
　　“嗯，沒錯。我早應該說的。”我點頭，非常確定自己心裏的想法，就算對不起唐淩，我還是選擇點頭。從剛剛開始我一直都在經曆著不安和害怕，我怕自己會失去韓漠。原來，錯過唐淩隻是會讓自己失望而已，可是如果要我錯過韓漠，我是心痛，難以言語的心痛。
　　“經過剛剛的事，他現在還會接受你？”
　　“我不知道，他可能不會原諒我。不過淩，我不想騙你，也不想拿你做後備人選，你是我很重要的人......”韓漠能接受我的背叛嗎？我不知道，但知道的是，如果韓漠不原諒我，我也沒有臉裝作沒事的樣子回到唐淩身邊了。
　　“不過沒有他重要，是嗎？”唐淩打斷我的話。
　　唐淩送我回家，一路無言，我實在是不敢看唐淩那張陰沉的俊臉，隻能說聲“再見”就下車了。
　　在關車門那一瞬間，我猶豫了一下，把車門重新打開。我低頭望向唐淩，眼神很複雜：“淩，我......”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我原來是喜歡唐淩的，不然我不會在或許失去他時如此心慌。先前我覺得喜歡唐淩要比韓漠多，可是現在他們不知不覺中換了位置。傷唐淩的心是我非常不願意看到的，我從來都是希望他快樂的，結果做出傷害他事情的人還是我。
　　唐淩看了我一眼說：“我不想再聽到道歉，你確定了答案就不要再說了。”
　　於是我隻能說：“路上小心。”如果隻對淩說一句話的話，也許我會選擇說“保重”。遇上唐淩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也許錯過他會是我最大的遺憾，他是我心中美麗的回憶，至今想起來，我仍然覺得他是我的一個夢而已，完美得太過於不真實。但我不想失去韓漠，我連想都不願意想，哪怕他會讓我生氣讓我難過。
　　我看著唐淩的車揚長而去。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主動去求和？可我怎麽解釋呢？說一切是誤會？那不但汙辱韓漠的智商，也汙辱他的人。那實話實說？他知道事情的真相，還會原諒我嗎？畢竟我真的出軌了，雖然還不至於太離譜，可是他能原諒嗎？我心裏怕極了。我打了韓漠的電話，響了很久沒有人接，再試了一次，依然如此。他故意不接我電話？他還在晚會上嗎？聲音太吵，沒有聽見？還是他不想接我的電話？
　　要解釋就得盡快，晚了就更加來不及，萬一他誤會我和唐淩過夜呢？我想了一下，立即轉身出門，攔了一輛車就去韓漠家。不管怎麽樣，他總要回家的吧？我肯定能等到他。我一直太嫩，從來都喜歡隨緣，不想刻意追求什麽。換一種方式說，我就是在等天上掉餡餅給我，砸到我就算數。我第一次這麽主動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隻希望來得及。這一點也不像我會做的事，大半夜站在別人門口等別人。我覺得很丟臉，有路過的人看我一眼我都想離開，可是想想會失去他，還是忍了下來，隻是後悔為什麽沒有戴墨鏡出門。
　　看門的人看了我無數眼，終於決定打開門讓我進去，也許是因為曾經見過我，也許是可憐我在外麵吹冷風。他好心地給了我一張椅子，很硬不太舒服，但我終於能坐下了。
　　“等男友？”
　　“嗯。”
　　“吵架了？”看我這模樣，猜這個答案不太難。
　　“嗯。”
　　“年輕人，吵吵架是正常的，你這麽漂亮，道個歉，他會原諒你的。”
　　“謝謝。”那是他不了解韓漠，也不知道事情的緣由，如果道歉能讓這事情平息，我不在乎說上一百遍。
　　我等了他很久，久到連看門的大爺都回房休息了。韓漠今天不會不回來了吧？他一氣之下去找王舒？我一直試過再打電話給他，可是手機到最後變成關機或者不在服務區。今天如果等不到他，那隻能等明天上班去找他了。等人真的很辛苦，尤其是這種時候，我覺得像過了幾千年。
　　門突然開了，兩個男人走進來，是韓漠和馮然。馮然看到我明顯很意外，而韓漠看樣子是半醉被他攙扶著。
　　韓漠看清是我，他的第一句話簡單清晰明了，隻有一個字“滾”。我難受極了，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我轉而看向馮然，張嘴剛想說什麽，馮然冷冷地說道：“不用跟我解釋。”然後送韓漠上樓，我灰溜溜地跟在後麵。
　　“我認識他這麽久，就沒見他這樣過。希望你解釋清楚，你好自為之。”馮然送給我最後一句話。
　　“出去。”這是馮然走後韓漠的第一句話。我站著沒動，也沒敢上前。他應該喝了不少，眉頭一直皺著倒在床上。我伸手想靠近他，手摸到他臉的一刹那立馬就被揮開了，“啪”的一聲，我手還很疼，韓漠喝醉的本能反應還能這麽準，我覺得自己像隻不受歡迎的蚊子。
　　“你走”
　　韓漠喝醉後本能依然發揮得淋漓盡致，態度始終如一，根本不讓我接近他。今天晚上看樣子是解釋不了什麽了，我決定讓韓漠睡一覺明天早上再談。我怕韓漠著涼，打開了暖氣，離開了他的房間。我坐在他房間外小客廳的沙發上，開始為明天的解釋打草稿，可是想了無數種方案都沒覺得哪條可行。韓漠睡著了吧？我輕輕起身，來到他房門口，每走一步都很慢。韓漠睡著時眉頭都沒舒展開，我有些心疼地看著他，輕輕給他蓋上被子。韓漠動了一下，我嚇了一跳，手就停在空中了。過了半響也沒有動靜，我安心起身，轉身想離開，剛踏了一步就聽到背後傳來聲音。
　　“去哪兒？”
　　“呀！”我回頭，韓漠的眼睛在黑暗中發亮，與之前完全不同。
　　“吵到你了，還好嗎？”韓漠的酒醒得也太快了吧？正常人不是要睡一晚上嗎？
　　“你說呢？”韓漠坐起來靠著床頭看著我。
　　屋裏隻有窗外路燈透過來的極少的光芒，我們在黑暗中對視，久久無言。今天已經發生夠多事情了，我一直都沒睡又擔心受怕，室內的氣氛又過於緊張壓得我很難受，我又開始覺得頭有些暈。我克製著自己的眩暈，扶著床邊坐下，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
　　“我......”想了這麽久，我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麽開頭。
　　“你要說什麽？”韓漠把台燈打開。
　　“他......他是我以前的情人，後來跟你交往後我跟他分手了。”
　　“就這樣？”
　　“他想跟我重新開始，然後我......”
　　“然後你沒拒絕？”
　　“不，我沒答應。”
　　“可也沒拒絕？”
　　我一時沒有說話，韓漠說的是事實。
　　韓漠冷笑一聲：“好一個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還真是雙重標準。”
　　“不是這樣的。”我底氣不足。
　　“那今天是怎麽回事？不要告訴我這隻是對舊情人的照顧。”韓漠說得很不客氣。
　　“我當初跟他是因為我在生你的氣，我不喜歡你和王舒在一起，所以......想氣一下你。”
　　“隻是這樣？你敢保證不是對他餘情未了嗎？”
　　“我是還喜歡他，可是我更喜歡你。”
　　“我應該相信嗎？聽說他含金勺出世，有錢有勢，無可挑剔，我拿什麽跟別人比？”韓漠說得極諷刺，明顯不信。
　　“可是我就是比較喜歡你，我愛上你了！”
　　“你不選他而選我，我應該感覺到榮幸嗎？謝謝你選我？”
　　“感情的事情本來就不是可以控製的，我要騙你為什麽還要站在這裏？我等了你一晚上。”
　　“沒人要你等！也許隻是你大小姐的遊戲呢？”
　　“為什麽要這麽說？”
　　“不然呢？”
　　“韓漠，我前麵說的都是真話。我知道我做錯了，我已經和他談清楚了。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我為什麽要給一個背叛我玩弄我的人機會？”韓漠挑眉。
　　“我沒有。”
　　“別告訴我你們什麽也沒有做！”韓漠狠狠地盯著我。
　　“隻有......親吻。”這個問題是我的死穴，可是我不想騙他說什麽也沒有發生。
　　“是嗎？還真少！”韓漠說得更諷刺了。
　　“我知道我做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理由呢？”
　　“因為......我愛你，真的，我想得很清楚了。”
　　“我不想從你嘴裏聽到這個詞，感覺很廉價。”韓漠冰冷地說道。
　　我感覺胸更悶了，氣都喘不過來，我找不到可以說的理由，心裏難過無比。我有點想哭，但眼淚下不來。其實真正想哭的時候，有時是沒有眼淚的。
　　“你回去吧。”
　　我沒動。
　　“不需要我趕你吧？”
　　“很晚了。”我努力找借口。
　　“找他來接你，或者你想待到明天天亮再走也行。起來！”
　　韓漠的話太堅決了，找不到一絲空隙。我呆呆地站起來，眼前卻一黑，我聽到一聲響聲，知道自己倒在了地上。我被韓漠抱回床上時開始慢慢清醒，韓漠就在我身邊，我抓著他的衣服不放，我聞到極重的酒和煙的味道，難聞得讓我胃液再次翻滾，可是我不願意放手。
　　“不要讓我走好不好？我知道我錯了。”我小聲地嗚咽。是側躺的關係嗎？我的淚開始滑下來。先隻是一滴淚滴在了床單上，很快另一隻眼的淚水滑過了鼻梁滴落在床單上。他明明就近在眼前，我卻感覺自己會失去他，我真的好害怕會真的如此。
　　韓漠沒有推開我，也很久沒有回話，在我以為我有希望的時候，他把我手拉開，起身離開了。我呆坐在床上，聽著浴室裏水嘩嘩的聲音。我用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有多久我沒有流過淚了。我看著手上沾有一些顏色的亮粉，我的妝一定花了吧，現在的模樣應該很醜，我沒有信心看鏡子。我不想讓韓漠見到我很難看的模樣，我起身來到鏡子前。妝真的花了，眼線也暈了一些，眼角的黑色顯得妝容很髒。眼睛有些紅，而且黑眼圈很明顯，這樣真的很難看，我抽了一張紙巾做最快速的補救，我隻想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這麽討人厭而已。我真的很討厭哭，哭的感覺像是束手無策，我原來以為自己化妝後再也不會哭了。
　　韓漠從浴室裏走出來，看了我一眼便開始整理自己的事，完全當我不存在。自己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客人，而且我感覺自己很礙眼，我真不知道自己的臉皮還能撐多久，我從來沒有做過這麽委屈自己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隻能呆呆地看著他，生怕說什麽就會錯，會惹他生氣。
　　“你要坐那兒多久？我明天還要上班，你不需要去跟你情人報到？”
　　我完全忘記上班這件事情，壓根兒就沒想起來，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五點半了。我把身子挪開，把床空出來。
　　“你睡吧。”我決定離開，也許這樣不這麽讓人心煩，有時在吵架時越是纏著解釋就越讓人討厭。窮追猛打也許不適用於現在，韓漠雖然講話帶刺，可是態度已經比剛剛好一些了。
　　“你去哪兒？”
　　“回家。或者客廳借我待一會兒？”我說得極可憐，韓漠會不會不舍得讓我在這個時間出去？他會擔心我嗎？
　　“隨便你。”
　　我決定離開，我的臉皮真沒有這麽厚，一直被這樣拒絕還能留下來，心一直在抽疼，我已經受不了了，我想讓自己能順暢呼吸。關門的聲音讓我一震，像是某種不好的預言。我回頭看了一眼，韓漠沒有出來留我。我有些茫然地回到家，一直到上班時間都沒有睡覺。我竟然還上了一天班，不知道我是怎麽撐下來的，頭疼得厲害，回家後在床上躺了很久。
　　自己做錯的事就隻能自己補，我從來不是一個很主動的人，但現在這一次如果自己都不著急的話，那就沒有什麽能挽回他了。



　　第三十一章 爭取

　　“韓漠，今天發生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我在路上的時候......”
　　“韓漠，今天很冷呢，你衣服穿夠了嗎？我今天......”
　　“韓漠，今天我好倒黴，遇到了一個很難伺候的客戶，他啊......”我應該怎麽樣做，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這方麵的經驗，隻能用最笨的方法。我經常給他打電話，可以說是每天都打，多半都是我自言自語，一個人唱獨角戲。電話他接了，隻不過沒說兩句就會放下。拜他所賜，我現在在電話裏滔滔不絕聊天的本事大有長進。
　　原來主動去討好別人是這麽的累，我開始佩服起主動追人的男女，這要忍受多大的壓力啊，特別是有可能沒有回報的單方麵的付出。其實就算是平時，我都不知道怎麽樣去討韓漠的歡心，現在這樣的情況更讓我感覺到心有餘而力不足。我也去過韓漠的辦公室，他沒有對我太客氣依然不怎麽搭理我，但幸好也沒要我離開。我賴皮賴臉地待在那裏，招到了劉玢無數的白眼和開心的神情，當然她是為王舒高興。隻有馮然對我還算客氣，有時看我的神情有些無奈和鼓勵。我每次看到他和王舒在一起聊天就會覺得很生氣，可是自己真的是沒有權力說什麽。幸好韓漠從來不會故意和王舒眉來眼去，隻是忽略我而已。我覺得我把這輩子的臉皮都集中在這段時間使用了，韓漠要是再不原諒我，我真的無計可施。我要向王舒那樣追他很久嗎？我真的不確定自己有這個本事，事實上我已經想放棄了，他真的完全維持他那張酷臉不變長達半個月之久。就算我愛上韓漠，也不至於把“自愛”丟到太平洋吧？他那張酷臉什麽時候能變一下啊！
　　“我受不了了，他連一個暗示都不給我。”我對蘇珊大訴苦水。
　　“你活該。最開始你惹上韓漠時我說什麽？”
　　“愛情一點也不好玩，一點也不爽！”
　　“那是你運氣不好，你的運氣和別人一向不一樣的。”蘇珊落井下石。
　　“是不是因為我沒燒香？”
　　“現在晚了，你還有心情說笑，那還不太慘。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已經哭過了，沒有用，隻能笑了。我還能怎麽辦？我不知道，最慘就隻有放棄了。”其實我不是有心情開玩笑，而是經過這段時間我看開了。最開始時，看到韓漠不理我而和王舒或者是其他同事聊天時，我心裏難受極了。也許是經常遇到這種情況心裏已經成了“習慣”，所以下意識地在心中做了最壞的打算。最慘就是他不理我選擇別人，反正最差的情況也不過如此了，隻要沒有到這一步，其他都算是有希望，更何況現在還不像是走到最後一步。除了樂觀點，我沒有別的辦法，我不喜歡整天沮喪著臉。
　　“打算追到什麽時候？”
　　“我不知道，我真的沒信心了。他還不如拒絕我算了。”我說過要努力，我也盡力了。可是人的心能接受多少次拒絕而不產生放棄的念頭？
　　“說真的，如果互相換，你也不一定能原諒他。”
　　“是啊，我知道，所以我覺得沒有什麽希望呢。那是韓漠，他原則比我強太多了，他說不的事情就沒有改變過。”我覺得我前途一片灰暗。王舒的事當時都讓我如此在意，如果我知道韓漠和王舒也親吻的話，恐怕是立馬要求分手。有些事情沒發生到自己頭上時，永遠想著輕鬆。
　　“你現在才知道啊。”蘇珊看我的神情有些憐憫，她也覺得沒有什麽希望嗎？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放棄了？我經常去找他，他都沒有把相片給我，而是給你。他根本不想跟我說話嘛。”我望向蘇珊。
　　“放棄你怎麽辦？”
　　“再找一個吧？天下又不是就隻有韓漠。”我說得很輕鬆，可是心裏又是微微的疼。他真的不打算給我機會了嗎？
　　“唐淩呢？”
　　“沒臉回去找他。”
　　“你們見麵多尷尬？”
　　“是啊。可是見麵機會不算很多。工作我才剛上手，就要辭職嗎？我會考慮一下的，現在馬上就走感覺更是奇怪。”我對工作的心態並不喜歡開玩笑，我是很認真地對待每份工作的。而且現在離開就像是利用完唐淩馬上走人，我很希望自己在工作上能幫上點什麽。
　　“你自己考慮吧，小薇和於曼怎麽還沒有來？說好看相片的，還這麽慢。”
　　“唉，不知道，路上遇上帥哥搭訕了？”
　　“要看相片嗎？韓漠上次照的。”
　　“哦，好啊。”我對這次的照片興趣不大，反正我沒有照幾張。不過我很想看看鏡頭下的蘇珊她們是怎麽樣的。看相片的時候，那兩個女人終於到了。那兩個霸王女人，一來就把相片全部搶走了。
　　“反正你也沒照幾張，我們先看。”於曼不客氣地說道。我無所謂，等著她們看完相片後遞給我，大家忙著把相片傳遞來傳遞去。
　　“你滿意嗎？”
　　“相當滿意，韓漠技術真的不錯，你要加油，姐妹們以後的照相就要靠你了。”
　　“你在說笑吧？”我一張張看著這些相片，還真漂亮。
　　“這是你吧？好漂亮。”
　　“什麽呀？”我接過一張相片，那是一張背影照，因為是背光的照片，人相部分全黑，不仔細看根本不知道是誰，連我自己都分辨了很久。不過這相片確實是很漂亮，我麵對著湖，夕陽的餘光映在湖麵上，湖裏的波光是棕金色的，我站在最亮的波光中，光閃得非常耀眼，相片中的人像是要消失一樣。相片中我的頭發隨風飄逸，發絲飛舞讓相片有動態的感覺，我整個人融在這光輝中，頭發的末端消失在金光中，還真有點像曙光女神。韓漠什麽時候偷拍的？
　　“好有意境的相片。韓漠的心還是向著你，雖然你正麵沒有幾張相片，但所有 相片看起來，你這張最耐看，看多久都不膩。”於曼說道。
　　“等等，這是全部的相片？”小薇問道。
　　“怎麽？有少嗎？正常了，可能有廢片。”相片全部洗出來了，可是就算是韓漠也不可能張張相片都照得很好，出現廢片是正常的。
　　“不可能是廢片，那相片是我照的！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還看過預覽呢，別質疑我的技術。”小薇強調。
　　“照得是什麽啊？”我很奇怪，竟然能記一張相片這麽清楚。當時她們擺了許多姿勢，怎麽可能都記得住。
　　“那次你靠在韓漠肩上休息，韓漠手摸你的臉，眼神可溫柔了，當時韓漠的相機在我手裏，我直接就按快門了。你知道，記者的習慣，反應很快的。”
　　“真的，這相片沒有嗎？有漏掉嗎？”我馬上問蘇珊。
　　“不可能，全在這裏了。”
　　“那隻有一個可能，韓漠把這相片扣下來了。”於曼說道。
　　“韓漠為什麽不把這照片給我？覺得別扭？還是已經把相片刪除了，想把我們過去抹掉？我開始胡思亂想，我跟韓漠從來沒有過合影。
　　“說不定你有希望，加油！”
　　“好，謝謝。”話是這麽說，可我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希望，到底是那種可能呢？不過現在我不敢問他。
　　時間一天天過去，韓漠依然沒有怎麽理我，他唯一主動跟我說話是看到我手受傷了。
　　“你手怎麽了？”
　　“我修眉筆的時候不小心被刀割傷了，好疼。”我撇眉，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我修眉筆不喜歡用轉筆刀，而是喜歡用小刀把眉筆筆頭削成很扁的方頭形狀。也許削的時候在開小差，手就被劃傷了。本來這傷不算什麽，不過我的手一向比較白嫩，所以綁了OK繃後手顯得很可憐。
　　“自己小心點。”韓漠的話裏聽不出溫度。
　　“哦，好。”這是我們這段時間韓漠對我說的最長的話，語氣還如此平淡。
　　我試著找機會跟馮然進行了一次很簡短的對話，從身邊好友下手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注意。“能借我幾分鍾說話嗎？”我問馮然，他同意了。
　　“我還有希望嗎？”我問的開門見山。馮然是韓漠的好友，他說不定能知道點什麽，給我一點暗示吧，至少有努力的希望啊。
　　“你說呢？”
　　“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啊。他又跟你講過什麽嗎？透露一點點也好。”
　　馮然上下打量我，沒有直接說什麽。難道是不好的答案嗎？我開始有些難過，這個答案不是沒想過，而是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如果從馮然嘴裏透露出結果的話，那我要放棄嗎？
　　我苦笑道：“我知道今天這一切是我自己造成的，可是我真的想彌補。你有沒有過這種感受，完全不知道希望在哪裏？我真的快沒有信心了，覺得很累。你知道，以前我就不確定他對我的感情，現在情況又這樣，我不知道自己的希望在哪裏。”我語氣試著說的輕鬆一點，可是這話裏的苦隻有自己知道。
　　“不確定他對你的感情？”
　　“恩。他從來沒表示過什麽。”
　　“我幫不了你什麽，我也不想說什麽話影響你，畢竟我隻是外人。”
　　“好吧，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歎氣，馮然看來不願意幫我，沒想到看他外表如此，口卻封得很緊。
　　馮然臨走前對我輕輕一笑說：“你的視力是不是不太好？”
　　“啊？是啊。”他怎麽知道我有輕微近視？我皺眉，他在暗示我什麽嗎？我突然感覺麵前有一絲微亮，雖然這亮光隻有那麽一點點，但像深夜海上行船至少有了方向，哪怕這條路還有很遠。
　　這條路確實還有很遠，遠道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是盡頭。要不是馮然的話給了我希望，我真的不知道怎麽撐下去。他沒原諒我也沒有要我不再來打攪他，如果馮然說得沒錯，韓漠心裏仍然有我的話，為什麽他可以這麽長時間地忽略我？沒有答案的等待比直接宣判結果要難受的多，雖然我仍然是希望他會原諒我，隻是這樣感覺日子太過於漫長了。他想讓我自己放棄嗎？
　　天氣越來越冷，冬天已經來了嗎？



　　第三十二章 同心結

　　我新的任務又是做陪同，接待的客人裏有一個長的像老學究得人，是一個公司的副董事長，可大家喜歡稱他為“沈老”。聽聞沈老對古玩相當有研究，還是什麽古玩協會的董事，於是我的任務就是帶他們去古玩市場。這是一家家小攤鋪麵，這些有所愛好的人最喜歡在裏麵找東西，也可說是找寶貝吧，往往會有意外的發現。
　　“我們沈老跟許多隻知道做生意的老板不一樣，他對生活可講究了，你們要是看過他家的收藏，那絕對是不一樣。”同行的人開始宣揚沈老的光輝事跡。
　　“哪裏哪裏，業餘愛好。”沈老一臉開心，可是話說得很客氣。
　　我真的是不懂古董欣賞，我怎麽就不覺得那些青花瓷碗有什麽好看的？一問價格還貴的要死，這業餘愛好的花費真是嚇人啊。我們來到一個玉器店，沈老在裏麵慢慢地看，店主很快就和沈老聊得很開心，一臉知音的模樣。我在旁邊隨便瞧瞧時看到一個顏色很漂亮的玉，隻是這是麒麟還是貔貅呢？我看了很久，仔細回想原來看過的玉器資料，可還是不能定，這區別真是太不明顯了。
　　“女孩子家帶這個有點霸氣。”
　　“是嗎？我隻是隨便看看，這是麒麟還是貔貅？”
　　“這是一隻公貔貅。”
　　“原來還有公母啊。”
　　“先邁左腳為雄，先邁右腳為雌。不過如果是小貔貅可以不分公母，主要是招財辟邪。不過女孩子家，還是帶如意比較好，樣子秀氣兆頭也好。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幫你參謀。”
　　“謝謝沈老，您真是太客氣了。我有一塊玉了，是朋友送的，不過我一直不知道上麵是什麽。”
　　“哦？拿來給我看看。”沈老來了興趣。
　　“隻是小東西，沈老您別見笑。”我從領口裏掏出玉佩，取了下來。有次從韓漠家回家的時候，我在床上待了很久沒有睡意，突然想到韓漠送給我的玉佩，雖然仍然不知道是什麽？可是還是戴上了，希望能給我保佑。
　　“這玉不錯的，色澤溫潤，水色很好，做工也不錯。”沈老點頭稱讚。沈老看了很久輕輕皺眉，連他 也沒有見過嗎？我不好張口，隻能等他發言。
　　“這很少有，是什麽我不太確定。”
　　“嗬，也許是新潮流好玩兒的吧？”我幫沈老找台階。
　　“這不是傳統的玉器形狀。”
　　“恩，是啊。”不然我當初找了這麽多圖，怎麽找不到呢。
　　“這是你男朋友送的嗎？”沈老問道。
　　“是啊。”
　　“那答案就可以確定大半了，我想這是同心結。”
　　“啊！同心結？請問怎麽看出來時同心結呢？”其實我連同心結長什麽樣子都不太了解，隻是知道有這麽個東西存在而已。
　　“這應該是對玉，還有另一半。你男友那沒有一塊嗎？”
　　“沒有，我沒見過。”
　　“看來她男友害羞。”商店老板在旁邊聽著打岔，室內馬上一陣笑聲。
　　“同心結寓意兩情相悅，永結同心，你回去問問，他向你表示，可是不好意思明說。年輕人啊！！”沈老邊笑邊搖頭。
　　“真的嗎？”我仍然有些回不過神，這是韓漠的示愛？
　　沈老再看了一眼玉佩，確定地說道：“八九不離十，你看著玉佩繩子上的花樣全部都是同心結啊。”
　　送沈老回酒店的一路上，我都成為被取笑的對象，沈老動不動就提起這事，還回憶了當年他的一些舊事。我陪同沈老直到用餐結束，跟沈老告別時再次被打趣了一番。
　　“肯定想去見男朋友了吧？快去吧。”
　　我尷尬地笑了笑，和沈老告別，坐上了出租車。這個時間，韓漠應該在家吧？一路上我心裏從欣喜轉到有些無名火，韓漠這家夥就不能明說嘛？如果他早說，這麽多事根本不會發生。
　　看門的大爺對我的長相印象深刻，看了我一眼就讓我進去了。我運氣不錯，韓漠真的在家，我直接按門鈴，他把門打開了。
　　韓漠很冷漠地看著我，我的火燒得更旺了，造成今天這局麵，他就一點責任也沒有，真的完全要怪我嗎？而且我已經低姿態這麽久了，他要是不原諒我就明說。
　　“有些話我說完就走，我隻問一件事，你給我答案後我以後可以再不來找你。”我沒好氣地看著他，韓漠終於把身體讓開了。
　　“我想知道這是什麽？”我直接掏出脖子上的玉佩問他。
　　韓漠明顯一愣，酷臉上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他有點不自在。
　　“我問你這是什麽？”我直盯盯地看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一點反應。
　　“沒什麽。”
　　“是嗎？我聽說這是同心結，古代人在新婚的貼鉤上裝飾的一個盤長結，寓意一對相愛的人永遠相隨相依，永不分離。而且這塊玉聽說還是一對的。”我看著他，說話速度很快，韓漠一直沒有吭聲。
　　“回話啊，另一塊在哪兒？你不說我就自己找，你可以選擇報警耗著直接把我丟出去，反正我力量沒有你大。”真是氣死我了，到現在他還不講話，我決定自己動手。我開始翻他的抽屜，從臥室找起，什麽也沒有。我轉身去他的書房，韓漠站在我身後，並沒有攔著我，也許我現在看上去有點像瘋子。我極少進他的書房，幾乎是沒有進過。我把他寫字台下的抽屜拉開，這抽屜很淺，手在裏麵翻了一下，就看到一個錦盒，和我那個盒子一模一樣。
　　我回頭看了韓漠一眼，把盒子打開，這塊玉佩和我的很像，隻是顏色稍微有些不同，我這塊玉的顏色偏瑩白，而他的那塊玉則偏綠一些。玉上的節一模一樣，隻是他的繩子是棕色的。我把兩塊玉合在一起，它們的紋理完全合在了一起，我終於看出了它們原有的形狀，真是跟玉上配的繩結是一樣的，這是最簡單的一種結，表麵看上去有點像四條繩子交叉纏繞的一個球體。
　　“給我的時候為什麽你不說？你不說我哪裏知道？你當各個人都是你肚裏的蛔蟲，不對，蛔蟲都不可能知道！”我開始質問。蛔蟲至上能有這麽高嗎？我都不能理解的它們能知道？打死我也不要承認自己不如這種惡心的東西。
　　韓漠還是沒有回話，一直望著我。我已經完全無法分辨他眼神裏的意義，隻感覺全身冒著火光。
　　“你又不說，你知道不知道就是你老不說，所以我總是不敢確定你的感情，後來才會發生這麽多事。你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告訴我有這麽難嗎？你當初要是說了，我……”我的話停了下來，我說不下去，先前是覺得很鬱悶，說到後麵真的火了，同時感覺心好累。這真的是自找罪受，我愛誰不好，偏偏愛上他。天做孽猶可憫，自作孽不可活，現在就是我的真實寫照。我這絕對是自找的，在瞬間回想起很多事情，片段多得讓我看不清到底是那個場景，然後心卻開始抽痛起來。前段時間累積的挫折感和不安全部爆出來，麵對著他，我覺得是件痛苦的事情，我想離開了。我真的受不了，我無法忍受更多，我要離開這裏，我想一個人待著。隻要離開他，就不會有這麽多的痛苦了。
　　“這你不說，行，那換一個。小薇說當時幫我們照過一張相片，把那相片給我。你沒權利一個人留著，上麵有我，拿了我就走！”我心很疼，我眼睛開始濕了，我努力克製著。我不要為他流淚，一個愛我都不願意說的男人，那我還在這裏爭取什麽？這不是我想要的愛情，我已經努力過了。我倔強地忍著眼淚，可眼前的景象是一片水霧。
　　“我走，然後再也不會來打擾你，絕對不會死皮賴臉，我從來說到做到。”話是我說的，決定是我下的，可是痛苦的還是我。我想到一句話“如果愛你的人沒有按照你喜歡的方式愛你，可是並不代表他沒有全心全意地愛你”。原來就算愛，也不一定能有幸福，不然他送我那玉佩飾代表他愛我的話，為什麽我們還會走到這一步，也許我和韓漠是不適合的吧？我心裏好難過，眼淚開始不斷下滑。
　　韓漠終於走上來摟我，那熟悉的體溫和熱力，跟我現在的心情形成強烈反差。我在他懷裏眼淚落得更多，韓漠衣服都濕了一片，從我成年以後我從來沒有哭得這麽慘過。
　　“我討厭你，你從來就不說！”我講話裏帶著重重的鼻音，心中的氣無處發泄，於是重重地打了他幾下，韓漠沒躲。
　　“說就代表是真心的嗎？”韓漠終於發話了。
　　“不說誰知道？”
　　“就這麽難感受到嗎？”韓漠開始輕撫我的頭發。
　　“可是我會不安心，本來女人就需要承諾的，你平時不講甜言蜜語也就算了，這麽重要的話也不講！”我開始大聲哭訴，語氣很像列舉什麽十大罪行一樣。
　　“那現在知道了嗎？”韓漠問我，同時開始幫我擦眼淚，他擦過的地方很快又濕了。
　　“什麽都不知道！”我氣憤地看著他，這樣問話算什麽？答案嗎？
　　“原來不知道你還這麽愛哭。”
　　“那也是你害的，本小姐十年沒哭過了。難得哭一次，當然會多流點淚。”我狠狠地拿韓漠的衣服擦了一次眼淚，廢掉他這衣服最好。我竟然為這家夥掉了兩次眼淚，想想真是太不心甘了。
　　“不過這是最後一次，我再也不會為你哭了。”說完心又一次的刺痛，淚又滑落了一次，不過這是最後的眼淚了，我開始控製情緒。
　　韓漠開始邊用手抹去我臉上的淚邊說：“我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妝都花了，真不好看。”
　　“啊？！”天啊，我怎麽又忘記這件事了，我飛快地走向洗漱台。真的很慘，比上次情況慘多了，自己都覺得像鬼。我原來在韓漠這裏放了一全套用品，我開始洗臉卸妝，憤憤地在心裏想為什麽韓漠語氣能如此輕鬆，他還有心情笑我。我再也不要哭了，著眼睛難看死了，鼻子也是紅的。天啊，為什麽我如此難受，還知道注意形象，我的愛美天性已經深入到骨子裏了嗎？
　　我洗完臉，對著鏡子最後一次武裝自己後，來到他身前說：“把相片給我。”我低著頭，不想讓他看見我的臉。自己現在的樣子真的是太難看了，我比較喜歡以前書上說的分手時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那一種。像這種又哭又鬧的方式是我原來最鄙視的。我怎麽也沒想到會輪到我身上。
　　“如果我不給呢？你要怎麽做？”韓漠在我洗漱時換了一件衣服，現在他的形象跟我對比明顯。
　　“不怎麽做，算了，無所謂了，反正我們分手留著也沒有用。”我已經受夠了，打算放棄，隻是哭也能有習慣嗎？為什麽說這句話時，我覺得鼻子又酸了？我要趕快離開這裏，我要回家，我飛快地拿起我的包包，往門口走。
　　我打開門，我知道韓漠站在我身後，不過我不想回頭，我說：“再……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我不想說再見，也許我應該說再也不見。
　　我一手扶著門，略彎腰穿鞋，我突然被腰上的力帶離門邊，我嚇了一跳，叫了一聲，們重新被關上了。力量帶著我轉了一個身，我被壓在了門上，韓漠雙手撐門，把我夾在中間。
　　“做什麽？”我對上了他烏黑的眼睛。
　　“我給你的玉呢？”
　　“啊！”我有點反應不過來，天啊，我從來不知道韓漠是這麽小氣的人，送給我的東西還要收回嗎？真是現在才知道他的人品，分手真是個明智的決定。我把繩子一拽，準備從頭上取下來。韓漠壓得我空間不夠，我的動作又粗魯，頭發很快根繩子纏在一起。真是越忙越亂，我就說我不喜歡繩子，項鏈多方便。
　　“你讓開點，我不好取，頭發纏上了。”
　　“要幫忙嗎？”韓漠開始幫我，玉佩重新回到我脖子上，頭發很快就解開了。韓漠邊解邊說：“現在才知道，除了愛哭，你動作還這麽粗魯。”
　　“你不知道的缺點還多著呢1”我沒好氣，他為什麽語氣可以這麽輕鬆，像是在打趣。我繼續說道，“我還愛演戲，愛說謊話，先前說的做的都不是真的，我根本不喜歡你，你隻是我打發時間用來玩……”
　　我沒辦法說下去，我的嘴被堵住了，他到底有沒有新意啊！“你幹……嗯……”這一招好玩嗎？這樣的對局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無聊不無聊啊，我早已經經驗豐富，力氣比不過就閉嘴好了。我在等他自己離開，韓漠確實離開了，看了我不服氣的表情笑了一下，我沒反應過來時覺得臉一疼，他如願以償地和我的舌頭糾纏在一起。這場景以前發生過，他又重新來這一招？我已經快氣瘋了，上次發生這事時他已經認過錯了，當他初犯，我原諒他，後來再也沒有發生類似的事情。現在我才知道，他除了小氣，還愛用暴力。人被氣瘋時會發生什麽事？我每次都發現這是的理智會特別清晰，條理分明，和心中的怒火是完全不一樣的。我是不是應該咬他一下小說裏是這樣寫的。不過我怕嚐到血的味道，也怕他把我吊起來打。他愛親就親好了，難道親我一輩子嗎？我不再反抗後，他的吻開始變得溫柔起來了，是很珍惜的那種感覺，細細地描繪我的唇，輕掃我的貝齒，我迷惑了，他的吻為什麽會這麽溫柔？
　　“你到底想怎麽樣？”吻個木頭好玩嗎？我就知道他會停下來。
　　“我送的這東西從來沒打算拿回來，別取了。”韓漠的手不停地在我的鎖骨和玉上麵遊走。
　　“理由呢？”怎麽感覺情況一百八十度逆轉？我現在的思路極清晰，我飛快地回想了一下剛才，我錯過什麽了嗎？看看韓漠看我的眼神，我突然有點想笑，難怪馮然問我是不是近視。
　　“理由已經給你了。”韓漠意有所指。
　　“那我考慮一下接不接受。”這個惹我哭成這樣的家夥，我要答應嗎？雖然有些不甘心，可是心裏卻已經在暗暗高興起來。
　　“你已經帶上了。”
　　“當時不知道，你這叫蒙蔽欺騙無知少女。”我隨口說道，語氣變得有些嬌嗔。
　　韓漠一笑說：“少女？臉皮挺厚。”
　　“嗯，是啊，我又一個缺點。不過你有暴力傾向，扯平了。你那個缺點比較嚴重，算起來一個頂十個，我這個缺點根本不算什麽。下次不準貼我臉，疼死了。”我說的很認真，不過並不是這麽真心地抱怨。很奇怪，短短幾個字，讓我先前的火很快就沒有了。
　　“那是懲罰。你總是喜歡隨口亂說話，你答應那兩個字不會隨便說的，總是一犯再犯，這個懲罰算輕的。”
　　“又怪到我頭上？是你不要我，我都來求你這麽多次了，你那張臉就沒有變過，也不理我！”
　　“那也是懲罰，就是你隨性的毛病，做事情不考慮後果。”韓漠一板一眼地繼續列舉我的罪狀。
　　“你好說也給個暗示啊，害我都想放棄了。”我理虧，趕快換話題。我以後一定要記得韓漠這家夥愛計較，千萬別惹他，不然他一定會報複，而且絕對不留情。他明明愛我，竟然能冷眼看著我在旁邊難受這麽久而一句暗示都沒有。換做我絕對做不到，如果我看著他難受，心裏也會替他難受，那又何必折磨自己，最多氣幾天就算完事了。先前我怎麽會以為他真的不會狠心報複我，真是太失算了。
　　“我一直讓你在我身邊轉悠，沒趕你走，還不夠嗎？要不我早趕人了，你以為你還能有機會嗎？而且有人當時一晚上說了這麽多次愛我，我總要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是你這樣我好難受，害我哭得這麽慘！”我嘟起嘴巴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我開始翻舊賬。
　　“那我呢？你有沒有想過當時我是什麽感覺？我不知道應該拿你怎麽辦，你以為我好受嗎？真想把你吊起來打一頓。”
　　“你還說沒有暴力傾向！”我驚呼。
　　“可我更想把你鎖起來，然後像這樣……”韓漠突然吻我，原本我就被鎖在他兩臂之間，現在完全是在他懷裏，我們全身緊貼在一起沒有一絲空間。他的吻是這麽的具有侵略性，這個懷抱是帶有明顯懲罰性質的，我感覺到手臂和腰上有些緊勒的疼。
　　“嗯……”他的雙手插進我的頭發間按著我的頭不讓我移動。這樣的吻竟然會讓我心跳讓我迷醉，我開始回應他，真心誠意地吻他，知道我們之間的吻變成情人之間那種狂野的激吻。
　　韓漠胸膛起伏，沉沉地說道：“真不知道應該那你怎麽辦。”
　　我看到韓漠眼睛裏有一絲傷痛，他的眼神讓我很心疼。我摟著他的腰，感覺到心中充滿愛意，在他懷裏對他說道：“韓漠，我愛你。”以前所有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們明智地選擇換話題，我看到韓漠的嘴角閃過一絲笑意，速度很快，可我還是發現了。我充滿希望地看著韓漠問：“那你愛我嗎？我都沒聽過，說一次好不好？”
　　韓漠再次恢複不吭聲的狀態，不是吧？都已經這麽明顯，他還是不願意說嗎？
　　“韓漠，我愛你，你呢？”我再努力試一次，我願意退一步，他說“我也是”也好啊。他沒說話，卻把我抱起來，說愛我要換個有氣氛的地方嗎？我們站在門邊已經很久了，這裏是不太浪漫。
　　我被放在床上，韓漠開始吻我，一如既往地熱情，不，或者說，比以往更熱情，可是狂野中帶著難以言喻的眷戀和溫柔，我很快就感覺自己燃燒起來。我真的很想用些文字來表達我當時的感受，可是我發覺我做不到，這本來應該是最詳細的描寫，可是事後回想起來，我隻記得一個詞，那就是幸福，幸福隨著他的吻遊走全身。在他的懷抱裏，這個世界隻有我們，我的思緒無法容下除他以外的任何東西。我第一次感覺如此幸福，真的很難以形容這是一種什麽感覺，心裏甜的冒泡，像要飛起來似的。全身舒服德像睡在了棉花糖裏，又軟又香。每當他的眼神與我交流的時候，我都覺得現在所感受的幸福又能多一份，愛情在心裏滿滿的，像是要溢出來。如果說前段時間所有的經曆隻是為了體驗這一刻的話，我還是得說很值得，當然那是感情上說的，從理智上來講前麵那些事情我再也不想經曆了。
　　我記得一篇文章上麵說人的一生會遇上幾種人，第一種是你最愛的人，第二種是最愛你的人，第三種是共度一生的人。首先會遇到你最愛的人，然後體會到愛的感覺，因為了解被愛的感覺，所以才能發現最愛你的人。當你經曆過愛人與被愛，學會了愛，才會知道什麽是你需要的，也才會找到最適合你能夠相處一輩子的人。
　　或者這是對的吧，但在我身上有些不一樣。唐淩和韓漠都是我愛的人，現在想想，好像比不出來我最愛誰，他們不在一個時間上。誰最愛我？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我找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人。我很高興這個人也是我愛的人，不過我比較愛我自己還是愛他呢？也許我最愛的人依然是我自己，這並不影響我的幸福不是嗎？
　　對了，韓漠還沒說愛我呢，我被他帶得暈暈乎乎，差點又被他忽悠了。
　　“韓漠我要聽的話呢？”我感覺到韓漠摟我的手一緊。
　　“說那三個字 有這麽難嗎？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多說幾次就順了，怎麽樣？”其實最開始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也覺得心裏很怪異，可是說出一次後感覺就順很多了。我看著韓漠的眼睛，愛情從眼睛裏流露，現在我真的感覺得出來，可是他為什麽不願意說呢？我受他眼睛的誘惑，深深地吻了他，韓漠抱我的感覺完全想把我容道他懷裏，我再次在他懷抱裏飛舞起來。
　　我洗了澡走向床邊，睡到他懷裏。今天實在發生太多和以前經曆驚人相似的事情，我真的不敢再問他一次了，後果我曾經嚐試過，記憶猶新，算了，改天吧。
　　“對了，那小薇幫我們照的相片呢？”我決定換話題。韓漠又沒有吭聲，不是吧？
　　“你不說我自己找，你要是不想你電腦裏的什麽秘密全被我看到的話，最好現在說”我準備從他懷裏起來。
　　“不用起來找了，在我手機裏。”韓漠出聲。
　　“哦。”我沒用過韓漠的手機，找了一下才找到圖片收藏，我打開後，發現裏麵專門有我名字的一個文件夾。我沒有想到裏麵會有這麽多相片，都是他以前幫我照的，我也不急，一張張翻，仔細欣賞一下自己的美麗，其實我還是蠻漂亮的嘛，我美滋滋的。照片翻到最後終於看到了那傳說中的相片，小薇當記者水平真不是假的，抓的真的太好了，韓漠的表情溫柔的像韓劇的男主角，改天我要洗一張大大的掛起來。
　　“喂。”我心情大好抬起頭來，發現韓漠並沒有看我，而是閉眼在休息。
　　韓漠他是不自在嗎？今天玉器店老板說我男友害羞時，我還覺得好笑想幫韓漠辯駁幾句，他皮這麽厚，什麽時候害羞啊。不過原來是真的，韓漠會害羞？真是奇聞啊，我原來怎麽沒發現呢，我一直以為他不答話是因為性格比較酷而已。被他外表騙了，現在他的秘密被我發現了，我決定好好逗逗他。
　　“韓漠。”我的聲音嬌滴滴的，聲音拉的特別長。
　　“嗯。”韓漠請哼了一下。
　　“韓——漠。”我繼續。
　　“睡覺。”韓漠很酷的聲音。
　　我趴在他懷裏，嘴上的笑意收不住，我發現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看來以後要經常試試。我在他懷裏，他把我摟得很緊，我現在終於確定我是屬於他的了。
　　爬在他懷裏，感覺是那麽溫暖舒服，感覺這世界很小，小到隻有我們兩個人；又感覺這世界很大，我的心能感受到無限遠。現在的心情我想用一首泰戈爾的詩形容最好。這是一首很久前欣賞的詩了，我隻記得大概的意思，詳細詩句是什麽我已經忘記了。不過無所謂，大家可以看看我的譯本，如果由於原著不相符合的話，不要怪我，因為我真的很想睡覺了。
　　我的心像曠野的鳥兒，在你的眼中找到我翱翔的天空，
　　你的眼睛是星星的王國，晨的搖籃，我的歌就融化在它們中間。
　　讓我翱翔在這無盡的宇宙裏，
　　在你那萬裏晴空拍打我的翅膀。
　　想完這首詩後，我帶著笑意很快就睡著了。



　　後序

　　我離開唐淩的公司，重新回到蘇珊那裏工作。後來我很久都沒有見過唐淩，有時看到那串星星項鏈，我永遠都會覺得這條項鏈光彩奪目，唐淩在我心中的美好感覺也不會變，不過他會被我收藏在記憶裏。原來我一直不知道六顆星星代表什麽，或許原來這些星星是無意義的，一定要賦予些什麽的話，現在答案大概我也知道了，每個人的答案或許都不同，至於我，我不想說，留一點秘密在心中吧。
　　至於韓漠的性格改變了沒有？隻能說勉強有細微轉變，沒有太大變化，我正在努力與他長期抗戰之中。至於我，他也在努力糾正我的壞毛病，如果說我的賴床時間隻願意比以前減少十分鍾的話，那我想他也是有很長的路要走。
　　“在想什麽呢？我剛剛說走吧。”
　　“沒什麽，不對，我有事。”我突然想到要說的話。
　　“什麽？”
　　“如果你以後要求婚，記得要買白金鑽石的。我不在乎牌子，不過如果是Cartier、Boucheron、Bvlgari最好，Piaget也行，我不太挑的。”我靠在他懷裏說道。我感覺到韓漠胸膛輕微起伏，接著是輕笑聲。沒辦法，他還好意思笑，我白了他一眼。與其起到對方能猜到你的想法，做什麽符合心願的事，不如提前把自己的要求說出來。這樣是沒這麽完美的感覺，可是至少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我說認真的，還有，玫瑰也不能少，你要安排的浪漫一點。”我決定把想到的都說出來，萬一他以後有給我一個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怎麽辦？我還是喜歡白金鑽石啊。
　　“還有嗎？”
　　我真的不客氣繼續說道：“那三個字你到時要是說說，我也會很高興的了。”
　　“我考慮一下。”
　　“考慮？便宜你了，不過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小心到時我要求你什麽單膝跪地之類的。”
　　“我不急，我的承諾早已經給你了，你已經接受了，後悔也晚了。說到這個，你呢？不應該也給我什麽？”
　　“啊，那我剛剛說的那些牌子你要哪個？”我很大方地問道。
　　“隨便，我也不太挑，不管哪個牌子2克拉的就行。”
　　“啊！賣了我吧。”我驚叫。
　　“賣了你也不值這麽多，我們回去吧，再晚就冷了。”韓漠起身，同時把我拉起來。
　　“其實承諾我早也給了啊？”
　　“哦？”
　　“我本身就已經是承諾（程諾）了。”我靠向他，他對我一笑，把我摟得很緊。今天天氣真的很冷，不過有他在身邊，這個冬天溫暖多了。
　　在茫茫人海裏，你會遇見誰，誰又會遇見你呢？有人會擦肩而過，有人會有緣相識，一輩子真的太遠，這份承諾能持續到那個時候嗎？我不知道，不過我會盡力尋找我自己的幸福。
　　我一直都不太喜歡我的名字，隻在是太平凡無奇，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代表著某些東西，一個我一直想尋找卻早就被我擁有的，也許人有時會在尋找一樣自己本來就擁有的東西。我是程諾，一個都市裏平凡的女人而已。
　　（完）

所有跟帖： 

• 忽然發現，這書好像更應該貼“流行時尚”壇子裏去 >_< -意隨風行- ♀ (0 bytes) () 07/08/2009 postreply 18:53:28

• 搶了沙發慢慢看，謝了哈 -春天的港口- ♀ (0 bytes) () 07/08/2009 postreply 21:1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