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MM補齊吧 續1

此時已近黃昏,王子進呆呆的望著倚窗吹笛的緋綃,在樹影的映襯下,他素白而單薄的身形似乎要被吞沒在這一片濃翠之中。
也許自己是錯的?眼見緋綃這次如此沒有把握,他不由後悔異常。
為什麽在那土路上時二人沒有出口拒絕那趙善人呢?
為什麽在緋綃當初要走的時候自己要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呢?
為什麽?為什麽?
如果不是自己優柔寡斷,濫發善心又怎麽卷入這樣的事情當中?
緋綃似乎看透他心事,所吹的曲子都是平和喜樂的一類,似乎在默默的安撫他,兩人一直無話,轉眼間天色漸晚,天地之間一片黑暗,似乎隻有柔和而優美的笛聲,在秋日的天空中緩緩蔓延。

是夜,王子進心中焦急,睡得極不安穩,那庭院中的大樹似乎也感應到他的心事,枝葉搖動不停,發出“簌簌”的聲音。
不對,不是樹葉的聲音,似乎又是那個女人,前日所見的穿著淡紅色裙子的女人,正在從他窗前走過。
這次王子進隻覺得自己恍惚中下了床,穿上鞋子,推門走了出去。
在幽幽的月光下,可見那個女人又緩緩的擺動著腰肢走在那陰暗的回廊中。
王子進望著她窈窕的背影,黑亮的長發,那淡紅色衣服上的淺淡花紋,隻覺得心裏害怕萬分。
這樣的深夜,為什麽她會一個人在庭院裏散步?
他緩緩的跟在那個女人的身後,身上已經被嚇出了冷汗,可是好奇心卻驅使他繼續走下去。
不知跟了多久,那女人的暗紅色衣服在他眼前一閃,居然憑空消失在黑暗中。
王子進嚇了一跳,四處看了一眼,眼前隻有一堵青磚牆,兩旁是鬆木欄杆,她又去了哪裏?
他顫抖著往那磚牆上摸去,沒有錯,就是這裏,上次自己看到她也是在堵牆前消失的。

那磚牆冰冷而粗糙,似乎沒有什麽異常,可是自己剛剛看到的又是什麽?這次是親眼所見,不可能有錯!

八、
“子進,子進!”耳邊仿佛有人叫他,他一睜眼,眼前是刺眼的燈火,緋綃正披散著黑亮長發,手持著蠟燭坐在他的床頭。
“緋綃,你怎麽過來了?”王子進掙紮著坐起來,隻覺得身上冷汗淋漓,說不出的難受。
“我夜裏聽到你痛苦呻吟,過來瞧瞧!”緋綃關心問道,“子進,你不要緊吧?”
王子進想到方才夢到的女人,擺擺手說,“不要緊,可能是個噩夢!”
“明日就是送親之日,一切小心為好!”緋綃說著擎著蠟燭坐在他的床沿,目光中皆是憂慮之色。
王子進望著他手中忽明忽暗的燭火,隻覺得等待著二人的前途,也如這詭異火光,捉摸不定。

次日一早,王子進便被院落裏傳來的嘈雜人聲吵醒,他急忙收拾整齊出來看熱鬧。
隻見大廳裏圍了很多人,吹吹打打,還有一頂大紅的花轎擺在庭院中央。
那趙善人一臉淒苦之色,給那些送嫁的小夥子發喜錢,那些村民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還有幾個人抱著胳膊似乎在看熱鬧。
王子進一見這些人,立時覺得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不過如此。

“子進,再有兩個時辰就是吉時了!”緋綃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他的旁邊,折扇輕搖,甚為悠閑的模樣,“你留在這宅子裏,要處處小心!”
“我在這裏還能有什麽事?”王子進望著他明媚的笑臉,隻覺得萬分放心不下,握緊他的手道:“緋綃,你倒不要有什麽危險才好!”
緋綃笑了一下,走到人群外麵,牽了馬就翻身上去,俯身對趙善人道,“現在還不出發,怕會誤了時辰!”
趙善人眼中淚珠滾動,拉著馬匹的韁繩道:“胡公子,胡公子,你可答應老夫的,定然要讓珠喜活著回來!”
“好,我答應你!”緋綃已經縱馬出了院子,參天大樹之下,萬丈陽光之中,緋綃一身白衣立在門外,陽光透過層層的綠葉,在他身上撒下一片細碎的光芒。
王子進站在大廳的石階上,遠遠的望著緋綃立馬站在樹下,隻覺得心中萬分難過,這層層疊疊的群山,又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可怕?
緋綃此去,能平安回來嗎?

正在憂慮間,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在耳邊響起,他回眼望去,隻見兩個婦人攙扶著一個窈窕單薄的身影上了花轎。
那喜服是豔麗的紅色,鑲著珠玉,繡著金邊,王子進望著那新娘的背影,隻覺得心中如揪痛一般難過。
不知珠喜穿上這樣的衣服,是不是很美麗的?那新娘的衣服,定能將她的臉映得豔麗無比吧?
可惜自己無緣見到了。
在鞭炮彌漫的煙霧中,那送嫁的隊伍敲鑼打鼓的抬著花轎走出院門,後麵還有人拿著各式各樣的祭品,一行人出發了。
遠處的緋綃見了,也縱馬走在前麵,王子進望著這熱熱鬧鬧的隊伍,這就是送嫁的隊伍嗎?
那樣的吉祥,那樣的熱鬧,旁邊還有小孩子跟在周圍起哄。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看到送親的隊伍,可是卻是一樁與死亡相關的親事,一行去往地獄的行列。

一見隊伍遠去,那趙善人便蹲坐在自家門口嚎號大哭起來,王子進急忙過去安慰他,好說歹說才將他連拉帶拽地拖到屋子裏。
待安撫好了他,王子進才回去休息。
此時正是正午,他心中忐忑不安,不停的看向窗外,緋綃他們到哪裏了呢?是不是到了那深山中呢?又該什麽時候回來呢?
正在這時,耳邊居然又傳來每晚聽到的“簌簌”的群擺聲。
王子進本就異常緊張,一聽到這聲音急忙翻身從床上下來,伸頭往窗外望去。
那窗沿旁正巧走過來一個女人,身材苗條,舉止輕盈,刺眼的陽光把她的影子映在碧綠窗紗上,如剪影一般神秘而美麗。
王子進在屋子裏看到那人影,心髒卻“突”的一聲開始狂跳起來。
這會不會是自己夜夜看到的那個女人呢?難道那個穿著淡紅色衣服的女人不是夢中才會出現?而是真的有這樣一個人?
他顫抖的推開窗戶,隻見一個女人窈窕的背影,那淡紅色的衣服在陽光下是那樣的刺眼,似乎不像是真人一般。

王子進眼見那個女人就要走遠,壯著膽子顫聲問道:“小姐,你,你是誰?”
那本要慢慢走遠的女人聽到了王子進的聲音,緩緩的轉過頭來。
可見一個優雅的側臉,那人雙目如漆,姿容豔麗,有紅有白的一張臉上掛滿了笑意,卻是這家的大小姐珠玉。
“王公子,怎麽如此健忘?”珠玉站在走廊上,披著一身的樹影在朝他嫵媚的微笑。
王子進望著珠玉的身影,不由呆住了。怎麽會是她?自己每天晚上夢到的都是珠玉嗎?不對,不對,那個女人明明比她更苗條一些,也更陰森一些。

可是這淡紅色的,撒著隱隱暗花的,豔麗而又可怕的裙子,分明是一樣的。

九、
“珠玉?”王子進站在門外疑道,“怎麽會是你?”
“怎麽不會是我?”珠玉瞪大了眼睛,巧笑嫣然,“王公子,我可是這家的大小姐,走這裏有什麽不對嗎?”
“這、這裏不是客房嗎?”王子進撓撓腦袋,又看了看周圍,確定不是自己走錯了地方。
“我剛剛從書房看了會子書,這裏是我回房的必經之路啊!”
“必經之路?”王子進聽了心下不由害怕,“你的書房在哪裏?”
“就是那裏!”珠玉說著伸出纖纖細手,往王子進身後一指,“那堵牆後麵就是書房,出來以後穿過庭院就是這回廊了!”
王子進聽了,順著她指引的方向看去,正是自己夜夜夢到的女人消失的那堵青石牆壁。
那牆壁在白日裏看並不嚇人,隻是默默無言的站在樹蔭裏,那石頭細膩紋理清晰可見,似乎保守著什麽秘密。
真的隻是書房嗎?那書房中,又有什麽?

想到這裏,王子進鼓起勇氣朝珠玉作揖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咦?王公子請說吧!”
“在下是個讀書人,天性好書,希望能準許小生去書房看看!”
珠玉聽了他的話,麵色突然變的慘白,顫聲道:“你,你要去書房?”
“不錯!”
“今天不大方便,明日吧!”珠玉連連擺手。
“今日令妹出嫁,並沒有人在書房裏吧?”王子進見她的模樣,更加堅定了要進去的決心。
珠玉麵色一沉,咬著嘴唇道:“好,好,我這就帶你過去!”
說完,緩步走在前麵,王子進望著前麵引路的珠玉,隻覺得她似乎一邊走一邊思考,似乎極不情願自己過來。
兩人穿過庭院,踏在點點野花之上,又走上了幾個石階,珠玉伸手指著麵前一扇梨花木門道:“這就是書房!”

“胡公子,送嫁的時候,你也穿白色衣服,是不是有一點喪氣啊?”珠喜在轎裏和緋綃調笑。
“喪氣不喪氣,可不是穿什麽顏色的衣服!”緋綃笑道,“小姐你穿著再吉利的顏色又有什麽用?”
珠喜聽他這樣說,拉開轎簾,露出一張婉約的淚顏,“胡公子,都這時候了,你就莫要笑話我了,你說我會不會被鬼吃掉?”
“不會的!”緋綃搖頭笑道,“這山裏麵,根本就沒有鬼怪!”從他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山中霧氣潔淨,根本就沒有瘴氣。
“可是以前的新娘都死在山裏了!”
“可能是野獸吧!”緋綃說著翻身下馬,前麵的路甚是崎嶇,已經不能騎馬過去了。
珠喜望著他的背影道:“胡公子,你不會扔下我吧?”
緋綃回頭望著她從花轎中露出的小小腦袋,突然臉上拂過一絲不忍的神色,“珠喜,你怕死嗎?”
珠喜搖了搖頭,“我不怕死,從我娘死了以後我就幾乎沒有害怕的東西!”說罷突然掩麵哭了起來,“我隻是很傷心,很難過,很想哭,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緋綃低頭繼續趕路,腳下的路崎嶇不平,野草叢生,旁邊兩個抬轎的轎夫卻很是輕鬆的模樣。
那兩人似乎步履輕盈,連踩在地上的腳印都沒有那麽深。

緋綃望著那東倒西歪的雜草,耳邊傳來珠喜嗚咽的哭聲,心中不由難過,此時山風漸起,一行隊伍已經快到山頂了。
其實死亡已經來過了,就像風一樣,吹過了,不一定要留下痕跡。

他望了一下巍峨的群山,已過正午,太陽正在西斜,在聳立的山石上,蔥翠的樹林中,撒下淡淡的,輕柔的餘暉。

十、
待到夕陽西下的時候,一行隊伍方爬到山頂,眾人將花轎和祭品放到一片空曠的草地上。
接著一個身材單薄的中年人穿上彩色布條做的衣服,又帶了一個鬼臉的麵具,開始口中呼喝著跳起舞來。
他嘴裏說什麽聽得不甚清楚,似乎像是夢囈又像是詛咒,伴著陰冷的山風,聽起來甚為怕人。
這個巫師又跳了半個時辰的舞,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冷風吹得人頭皮發麻,開始有幾個隨行的小夥子熬不住了,鬧著要回去。
過了一會兒,巫師終於停止了舞蹈,一把掀開轎簾,口中喃喃的念著什麽。

花轎裏的珠喜,本來就嚇得魂不附體,突然見轎簾被掀開,眼前現出一張猙獰的鬼臉來,不由哭了起來。
緋綃見了,急忙幾步走過去,伸手按在那巫師手臂上,“適可而止,現在下山要緊!”
那幫送嫁的人早就熬不住了,都跟著嚷嚷道,“不錯,不錯,下山要緊!”
那個扮作巫師的人愣了一下,臉上帶著麵具,看不清神情,似乎甚為不願意的放下轎簾,隨著那一幫人下山去了。
緋綃卻並沒有跟著他們走,立馬站在珠喜的花轎旁邊,山中洌洌的風吹得他的衣裾隨風飄揚。
“胡公子,我們怎麽辦?”待眾人散去,珠喜在花轎中小聲道,“能不能隨他們一起下山啊?”
“不,我們不走!”緋綃說著清澈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的樹林。
那影影重重的灌木雜草中,正有一個黑影緩緩的顯出形來。

他一見那黑影,嘴角牽出一絲輕笑,伸手抄出腰間的玉笛,來了嗎?這麽快?所謂的山鬼,就是這個嗎?
突然陰風乍起,吹得草地上飛砂走石,花轎上綴著的珠玉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緋綃胯下的白馬也被嚇得一聲嘶鳴,居然如人一般直立起來。
接著一條手臂粗細的黑線似有生命一般,“突”的一聲就從林木中竄了出來,直奔二人去了。

王子進屏著呼吸,緩緩的推開麵前的梨花木門。
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布置整齊的書房,黑黝黝的楠木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擺滿了書本。正中一張梨花木的長桌,散發出古樸的光澤。
“小姐的書房真的好雅致啊!”王子進見了急忙打哈哈,信步走了進去,在書架上隨便撿了本書看。
“這個書房本是父親的,因為離我的房間比較近,後來就是我一個人在用了!”珠玉跟在他後麵說道。
王子進回頭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她穿著這件淡紅色衣服?還是屋內的光線太暗?怎麽覺得珠玉特別的陰險?
“那令妹不用嗎?這個書房?”
珠玉聽了,麵色一冷,也隨手抽了本書看,“她過去也用的,可是兩年以前就不用了!”
“哦,她不喜讀書?”
“不!”珠玉抱著那本書翻了幾頁,“她用不了了!”
王子進還沒等開口來問,就見珠玉將手中的書放在桌子上,“王公子,你先看書吧,珠玉失陪了!”說罷,居然拉開門走了出去,又隨手關上了房門。

王子進萬萬沒有想到珠玉竟然會把自己一個人扔在這書房裏,難道這書房中真的沒有什麽古怪嗎?所以她才這樣的放心?
他想著回頭看了一眼那書架上的書,居然有一半都是有關神靈鬼怪的,有《搜神記》,還有什麽《還魂異術》,似乎都是新的,齊齊的碼放在書架上。
難道這家有人在近年關心起鬼魂神怪來了?莫不是這山鬼鬧的?
他隨手拿起一本書來看,一翻之下,居然直接翻到一章,有人在書中放了一個檀木書簽。
映入他眼簾的是四個大字“死而複生”,後麵還有什麽“形俱死,而神不滅”之類的字眼。
他又翻了幾本書,都在有關死人複活的章節做了標記,這些不都是妄言嗎?死了的人怎麽能活呢?
難道真是有人想讓死人複活?那死的又是誰呢?

他正兀自思索,完全沒有發現房門被人拉開了一個縫隙,正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目透過那狹窄小縫,暗自窺視。

十一、
緋綃眼見那黑線直直的奔著珠喜的花轎去了,一個縱越跳在頭裏,伸手擋住了那怪物。
那黑色的東西似乎是個觸角,帶著粘稠的液體一下卷在了他的玉笛之上,腥氣撲鼻。
“哎呀,你這樣搞,讓我以後怎麽吹啊?”緋綃見了氣道,話音未落,手上的玉笛已然變成一把長刀,那觸角一下便被斬成七八節,掉在地上,兀自扭曲掙紮。
“胡公子,胡公子,這是什麽?”珠喜聽到聲音,就要拉開轎簾。
“不要看,隻是幻術而已!”緋綃眼望著樹林深處,這是什麽人?隱身在陰暗處操縱這些東西?這明明是不該存在於人間的怪物,是誰把它們想象出來,又賦予它們形體的?

他伸手出去,長刀一揮,一股火線“呼”的一聲沿著那黑色觸角出來的軌跡一路燒了下去,那火線迅捷無比,轉眼就到了那樹林深處。
接著裏麵傳來淒厲的哀號聲音,更有焦臭的味道飄散出來。
“胡公子?這是怎麽了?怎麽這樣難聞?”
“我烤肉呢,好不好玩?”緋綃還沒等笑完,居然又從那樹林中伸出幾十個觸角來,似利劍一般帶著黏液直往緋綃的麵門撲去。
“怎麽這樣多?”緋綃說著長刀一揮,砍掉了幾根觸角,身體一個縱越,已經跳到高處。
眼見緋綃身在高處,沒有借力的地方,那觸角一個轉彎,似乎長了眼睛,直往那半空中的白影去了。

“這次看你往哪裏跑?”叢林中一個黑影正蹲在一塊石頭上,麵前祭著一個小小法壇,手中擺弄著一個燈籠草紮的草團,那草團上麵,爬了百十條蚯蚓,看起來分外肉麻嚇人。
那人正神情激動的觀戰,突然頸上一涼,卻是有人拿著一把尖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渾身一抖,眼光瞥見那刀上帶著血紅的刀刃,如水一般清冷的刀麵上,可見一個俊俏少年的臉,清晰的白色倒影。
“你、你怎麽在這裏?”他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渾身顫抖著回頭看去。
後麵的人正麵帶笑意的望著他,一張英俊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老東西,你怎麽擺弄這麽惡心的玩意?”
“你,你不是在那邊?”那人指著遠處空地上搏鬥的白色人影道,“怎麽又會在這裏?”
那空地上的白衣少年,此時已經被黑色觸角緊緊圍住,性命眼見就不保了。

緋綃笑道,“拿個袍子騙你,你還真當真了?”說罷伸腿踢落他手中的蚯蚓草球,又踏了一腳上去,那些蚯蚓掙紮著爬向周圍的草叢中。
接著又要往那燒著香爐的法壇上踢去。
那人見了,急忙道:“不要破我法術!”身子一長,整個臉都露在月光之下,正是那跳舞的巫師。
“求你饒我一命吧,千萬不要破我法術!”那巫師磕頭如搗蒜。
“破了又怎樣?”緋綃說著收回長刀,“你施在別人身上的術,會轉嫁到你身上?”
那巫師的臉在月光下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著,顫聲道:“不,不錯!”
緋綃一把拉起他的衣領笑道,“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就饒你一命!”
那巫師嚇得兩腿發軟,今日是怎麽了?怎麽撞到這樣一個人?他明明長了一張俊俏的臉,臉上明明還掛著明媚的笑容,怎麽比魔鬼還要可怕?

他顫抖著點了點頭,“我,我說,我全都說!”
緋綃望著遠處那孤零零的綻放在黑夜中的紅色花轎,那些駭人的黑色觸角已經全部消失了,他安下心來,劍眉一顰道:“快點,不要吞吞吐吐的!”
“我,我本是這村子裏的一個遊民,因為家裏根本就沒有田地又遊手好閑,就學了一點巫術來糊口!”
緋綃聽了眼珠一轉道:“這山鬼娶親的把戲也是你一手造成?”
“不,不錯!”那巫師接著道,“開始,我隻是想被大家重視,騙點錢花,可是,可是後來的情勢就愈演愈烈,完全不受我掌握。”
“這話怎麽講?”
那巫師擦了擦額上的汗道:“開始有人上門找我,借著這娶親送親的名目,殺自己討厭的人!”
緋綃聽了心中一寒道:“你說什麽?”
那巫師點了點頭,“這都是真的,送嫁的是誰,都是由我指定,那些人會把仇人的名字告訴我,我就會借此機會用巫術殺了他們!”
“那這次呢?這次也是如此?”
“是,是的!”巫師低首道,“這次有人拜托我,不能讓新娘活著回去。”
緋綃聽到此處急道:“是誰給的你銀兩?讓你做這樣的事?”
“是,是這家的大小姐珠玉!”
緋綃聽了一愣,原來如此,看來這珠喜前日與子進所說是真的了?她的姐姐真的要害她?
想著珠玉那燦若春花的臉,怎麽小小年紀居然如此狠毒。

卻聽那巫師繼續道:“她和我說她很害怕!”
“害怕什麽?”一個要殺人的人居然也會害怕?
“害怕她的妹妹,因為她已經死了!”那巫師說著臉色已經發青,似乎怕到極點。

緋綃聽到此處,隻覺得耳邊山風呼嘯,吹得他的臉生痛,頭上樹影搖曳,如同鬼魅,他望著遠處那紅色花轎,終於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從出門的時候就存在於心中的懷疑,此時方得到了證實。

所有跟帖: 

嘿嘿,不好意思,我來貼齊吧 -畫眉深淺- 給 畫眉深淺 發送悄悄話 畫眉深淺 的博客首頁 (20621 bytes) () 04/25/2009 postreply 16:27:13

很好看呀!謝謝樓主,還有其他的部分嗎? -金羊媽媽- 給 金羊媽媽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4/26/2009 postreply 11:24:11

其他的部分以前壇子裏貼過,我把鏈接放帖子裏了,見內~~ -畫眉深淺- 給 畫眉深淺 發送悄悄話 畫眉深淺 的博客首頁 (78 bytes) () 04/27/2009 postreply 17:44:45

請您先登陸,再發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