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 小濤鬼話(三) 作者 小僧

來源: dq007 2009-04-07 19:49:59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9454 bytes)
小濤鬼話(三)

“……喂,你好。”

“¥#@$%^*&……”刺耳的交流聲差沒點讓我昏厥過去。但很快交流聲就消失了,仇紅沙啞地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我是仇紅……”

果然,不出所料!果然是仇紅,她又打電話來了!我手忙腳亂地打開台燈,頓時,明亮的光線刺得我眼睛發痛,連眼淚都出來了。於是我隻好緊閉著含著眼淚的眼睛慌慌張張地開口道:“原來……是我們的老朋友仇紅小姐。不知道,仇紅小姐……今天晚上給大家帶來了點什麽?”

“嘿嘿,可樂罐……”

“什麽?!”我差點跳起來,心裏一陣哆嗦。

仇紅沒有理會我,而是自顧自地講開了:“我最近搬家了,搬到一個高層公寓裏。”

這是什麽意思?我心裏暗暗納悶。她搬家有什麽關係?不過我並沒有打斷她的打算,或者勇氣。因為我知道她說什麽都是有目的的。

“我的那套房很高,在公寓的最高層,第二十九層。”

“公寓裏有四部電梯,不過過了午夜十二點之後,就隻有一部電梯可以用了。可能是節約用電吧,平時天花板上的路燈也關掉,隻剩下牆壁上暗暗的壁燈……”

“那天我搬家,是淩晨兩點左右,所以隻有一部電梯可以用。”

“太晚了,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管理員都睡了,沒有人可以幫忙。我一個人好不容易才把行李全部搬上電梯。”

“行李不少,把本來就很狹窄的電梯塞得滿滿的。我自己好不容易才擠上去,電梯門開始慢慢合攏。”

“眼看電梯門快關住,就在這時候,一隻手伸了進來!”

“那隻手遮住了電梯的感應器,於是電梯門又緩緩打開,我看見一個人站在外麵……”

“我心裏很害怕。但是我還是告訴他說不好意思,請他等下一班電梯,因為電梯裏實在是站不下人了。”

“他看著我點點頭,什麽也沒有說。可是,就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刹那,我看見他忽然裂開嘴,他在很可怕地陰笑!”

“我怕極了,好在電梯已經在動,在不斷往上,我看著指示燈,……5、6、7、8、9……”

“我提心吊膽的,生怕電梯忽然卡殼不動,更怕電梯鋼纜會自己斷了,就象那些恐怖電影裏麵常發生的那樣。我聽著電梯鋼纜‘嘎嘎嘎嘎’的聲音,心裏不斷地默念著;‘別,千萬別……’”

“……17、18、19、20、21……”

“隨著電梯的不斷上升,我的心裏逐漸平靜下來。不管怎麽樣,不管那個人是什麽來路,我是離他越來越遠了,想到這裏,我的心裏更是一寬……”

“……26、27、28、‘叮——’,電梯到了。”

“電梯門打開了,但我卻被嚇得不敢走出去。外麵一片漆黑,不知道為什麽沒有開燈,甚至連牆壁上的那種暗暗的壁燈也沒有,隻有透過窗戶玻璃,地上有一層淡淡的月光。”

“就在我由於自己是不是該走出去的時候,我忽然聽見有人走了過來。

‘噠、噠、噠……’是一個人的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忽然,我看見外麵地板上的月光裏出現一個人的影子,影子伴隨著咣咣咣的腳步聲,越來越大。我知道,那是他在慢慢走近。”

“我覺得嗓子眼象被堵住了,就象噩夢裏那樣,嘿嘿,想叫想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講著講著,仇紅忽然發出兩聲冷笑。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知道,她是笑給我聽的。

“我嚇得連忙按下關門鍵,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卻沒有任何效果。我嚇得蹲在電梯的一角……”

“這時候,那個人從電梯門口一晃而過,他側過頭來,陰笑著看了我一眼!”

“那就是一樓的那個人!可是,我是乘電梯上到第二十九層的,他居然和我一樣快!”

“我被嚇得癱倒在地,在一片混亂中隱隱聽見有人拿鑰匙開門的聲音,接著的事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人發現昏倒在電梯裏的我……”

“後來,我打聽到,在二十九層,有很多單元是空著的。隻有兩個人住那一層,我在管理員那裏查到了另一個人……”

“他叫……馮!小!濤!嘟——”電話掛斷了。我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插上一首歌。

該死!搞什麽?這個仇紅!

不能不否認,這是一個很好的故事,隻是,在故事的最後仇紅又象第一回一樣把我扯了進來。她想幹什麽?為什麽每一回她都把我扯進去?我心裏一片混亂,實在想不通她到底是什麽意思。隻是,我知道,她這樣做一定有什麽目的。

絕對不是開玩笑!我肯定,絕對不是開玩笑那麽簡單的。

因為,我也住在一個高層公寓裏,也是二十九層。在我的公寓裏,夜間也隻能用四部電梯中的一部。

而且,在講故事之前,仇紅還提到了那個可樂罐子!那天我在噩夢裏夢見的那個空可樂罐子!難道說那不是夢?難道那是真的?

那麽說,就象我先前推測的一樣,她當時是在現場!她看到了發生的一切!

可是,那是夢啊?她怎麽能進入我的夢裏?

我拚命壓抑住自己心裏的恐懼,拉開抽屜。果然,不出所料,裏麵有一個空可樂罐子!不,我不要去想它是哪裏來的,怎麽來的。我拿起空罐子,飛快地扔進腳下的垃圾簍子裏。可樂罐冰涼刺骨,摸上去象摸到一把刀子一樣,我打了個寒戰。

正午休息,大家都出街吃飯,或者四處閑逛,剩下在辦公室裏的人通通都在打盹,我也拉了張報紙扣在臉上。

不過我卻無法入睡。因為最近發生的事太多太煩,我得好好理一理頭緒,不然不瘋掉才怪。

弄得我心煩意亂的主要還是仇紅。當然,也許她不叫仇紅,對,她多半用的是化名。毫無疑問這是個神秘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非常了解我。在第一次接到她的熱線時,她通過講故事的方式道出了我心底深處的困惑,和實際中遇到的困境,並且還給我指明一條路,而且還是很切實可行的路。我曾經分析這是一個很細心的聽眾,但現在我很難相信一個普通聽眾能做到這一點。至少,她應該於我有相同或者相似的經曆。也許,她也是個業內人士?

或者,是個寫小說的作家?據說作家都是這樣去體驗生活的。

另外,仇紅又是怎麽知道那個牌子和可樂罐子的事?也許仇紅是個省醫院的護士,那天跟在我和小奇身後?但那個牌子又是怎麽自己進了直播間的桌子抽屜裏的?

而那個可樂罐子就更沒法解釋了,我怎麽回憶怎麽覺得那是在夢裏,雖然後來看見了輪胎旁邊是有一個空可樂罐子,但可樂罐子數以億記,要碰到巧合的可能性並不能算小。

想來想去,總不能是我老人家自己把這些東西往抽屜裏塞吧?他媽的!

她打電話來講第二個故事是什麽意思?又象第一回一樣把我扯進去,難道又是在給我指明一條路?問題是我現在還需要嗎?實在想不通。難到仇紅還是個省醫院的心理醫生,把我催眠了又讓我把一切都忘了吧?而每次催眠我的方式就是通過熱線電話?這也太玄了。我暗暗搖頭,那現在全市少說也有十來萬人跟我一樣被催眠了。

現在小濤鬼話是越來越熱,可是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都是仇紅帶來的!雖然有了她確實給節目增色不少,可卻也讓我膽戰心驚。我實在不知道她是什麽來路。回想起來當初創辦節目時的熱情恍如隔世,而後來為節目質量下降而絞盡腦汁的痛苦也是過眼雲煙。但是,卻又有新的麻煩和苦惱,現在小濤鬼話雖然火,廣告收入也大大增加,我卻有一種煙卷的感覺。我厭倦去編鬼故事,厭倦去接那些半大孩子的熱線電話,厭倦這份曾經讓我雄心勃勃,後來心灰意懶的工作。這一切都是仇紅。有時候我在想幹脆讓那個仇紅來當主持人得了。

但我懼怕仇紅。尤其是每次接到仇紅的電話。雖然是大白天,在人氣鼎盛的辦公室,可是,想起仇紅可怕的聲音,醫院裏的恐怖經曆,抽屜裏憑白出現的屍牌(那應該是屍牌?)和可樂罐子,依然讓我不寒而栗。每次想到這裏我都不願多回想,我不願讓自己擔驚受怕。就象衛薇薇說的,我不是個膽子很大的人。以前的我在講故事的時候都把燈關上,這樣在一個相對的黑暗封閉的環境中我才能找到靈感,可是現在我根本就不敢這樣,因為怕得厲害。有時候,我甚至是怕自己口中說出的故事。真是奇怪,明明是我編的,明明知道是假的,可是就是害怕。

第二個讓我心煩意亂的也是個女人——衛薇薇,我說不出對她的感覺。雖然最近我和她關係鐵得不行,每天下班送她回家,中飯晚飯一起吃吃喝喝——當然是閉開同事耳目的情況下——可是我的心裏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不,是不適。我總覺得,她這樣忽然之間,在小濤鬼話成為大地娛樂台的招牌節目,在我成為當紅NJ的時候,對我伸出和解的手,似乎沒有什麽巧合可言。尤其是到了現在,我已經覺得和她的關係已經甚至超過了普通同事或者朋友之間的友誼。但我自己卻並不清楚該不該任憑這段關係就這樣發展下去,我總覺得,她似乎是出於某種目的……也許是我多心了?

紙包不住火,如果就這樣和她處下去,早晚都得給知道。到時候難保不是個大緋聞,尤其是當初我和她還另有一段本市傳媒界人所皆知的恩怨。讓搞新聞的那幫子人知道了,絕對又是大書特書的好材料。如果等那一天出現了,又如何處理?思來想去,不得要領。

“嘩——”報紙被人掀開,出現在我眼前的正是衛薇薇的俏臉。

“還睡?豬樣!都上班了。”衛薇薇塞給我一個紙條,回頭就走。我一笑,將紙條捏在手裏,裝成一副可憐象衝鄰桌同事叫苦:“你看你看,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上班時間,請不要打情罵俏。”

“哎?”

同事們紛紛起哄:“哎什麽?你們兩個還以為能瞞大家多久?”

“就是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末為。”

“嘖嘖,這就叫做歡喜冤家哪,想當初——”

我連忙道:“停、停——我沒惹你們吧?”衛薇薇的可憐小臉紅到脖梢:“你們不要亂說。”

“誰亂說了,昨天晚上你跟誰涮火鍋來著?我親眼看見,不要說冤枉你了。”

“是啊,那麽急著解釋,一看就知道有鬼。”

……

我抓耳摸腮,一時間找不到言語給自己解圍。幸好這時候兩個裝修工人模樣的家夥端著張大鏡子往直播間走去。我問:“誰那麽愛美,找了那麽大麵鏡子幹嗎?”

鄰桌訕笑道:“還能有誰?還不是你的好姐姐要頭兒給弄的,說什麽放在直播間裏可以矯正口型。”

我看看衛薇薇,她衝我無可奈何地一笑。我打開手中紙條,上麵有娟秀的四個字:“下班等我”。同事們還在不依不饒:

“算了吧,這理由頭兒也相信。”

“我看是可以趁空閑梳妝打扮呀。”

“我看也是,果然是戀愛中的女人最愛美哦——”

“別岔開話題,還是先恭喜恭喜嘍。”

“先別忙著道喜,讓他們兩個快快從實招來就算了……”

反正已經被知道了,就算沒有這回事也有了,那麽不妨幹脆讓它成真的。這是當初還在省大的時候小奇著名的口頭禪。當那天晚上我從停車場出來,毫不在意地摟住被我花言巧語拐騙回家的衛薇薇釺細的腰身,走進我的公寓大門的時候,不由間想到好久都沒有同小奇聯係了,不知道他最近過得怎麽樣。給他打了幾次電話,都打不通。這家夥,換號碼居然也不給我說一聲。

“你想幹什麽?”衛薇薇笑著想從我手臂中掙脫,但也隻是裝裝樣子而已,我毫不費力地夾緊她:“不白之冤不能白受。”

“有臉,好冤枉嗎?”她捏著粉拳在我胸口輕輕地錘了一下。

“從現在起不是。”

每天回家,我其實都心裏發怵,因為我害怕又遇到什麽可怕的事情。有衛薇薇在的時候,我心裏的恐懼給衝淡了很多。但當我每天晚上送走她獨自一人走向唯一能用的電梯的時候,心裏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個女人:仇紅!想起她對那幢公寓的描述,想起她那個可怕的故事。我暗自揣摩,按照以前幾次她講故事的風格,也許,她這一回也並不是在說自己的經曆,而是——在說我。

可是,好幾天過去了,直到今天為止,我還什麽都沒有碰上。但我並不敢掉以輕心,而是越來越小心謹慎。越小心,心裏越擔憂,越擔憂,越怕。

後來想起來,我在當時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將仇紅的話當作了事實。

走廊裏燈火通明,一如往常。我心裏舒了口氣。雖然仇紅描述的那幢公寓和我的公寓很相似,但除了電梯以外也有很大不同,至少,她說的那種昏暗的壁燈是沒有的。而且頂樓的十八套房子也住滿了人。

“你怎麽不說話了?”衛薇薇好奇地看著我。

“唔……”

“嘿嘿,記得那天那次節目嗎?”

“哪次?”

“就是那天仇紅打電話進來說的那個公寓的故事。”

我心裏一驚:“那又怎麽樣?”

“嘿嘿,不怎麽樣。看你嚇得。”她倒是一臉的不在乎,據說人在熱戀中膽子特別大,什麽邪都不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衛薇薇續道:“不過我倒覺得她說的公寓怎麽跟你家差不多呢?”

“是麽?”我隨口應到。“叮——”電梯到了,我摟著她走進電梯,習慣性地緊盯著門。這是自從仇紅講完電梯故事之後我養成的習慣。電梯門在我的注視下慢慢地合攏。“看,不是沒什麽事嗎?居然怕成這樣,還是個大男人呢。”衛薇薇還在一旁訕笑,我有點不好意思,於是雙手摟住她的腰。她伸出一隻手構住我的脖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慢慢地,我感到我們的臉在逐漸靠攏;慢慢地,我看見她合上眼睛;慢慢地,她長長的睫毛開始顫動;慢慢地,她起伏不停的胸脯開始越來越熱烈地摩擦著我;慢慢地,甜香的溫熱空氣一陣又一陣向我襲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喘不過氣來兩個人才分開,我看著她的眼睛,摩挲著她的臉,她歪著頭一笑,輕輕道:“我們……在哪裏了?”

“天堂,寶貝兒,天堂。”

“我是說,恩?但是我們好象還在天堂的一樓呢?”說完一笑,我也忍不住笑了。說得不錯,忘按鍵了。於是我伸手向29字樣的鍵按去。

“卡——”就在我的手指觸碰那塊鍵的一瞬間之前,電梯門竟然自動打開!

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女人站在電梯外麵!

一股寒流貫穿我全身。“呀——”衛薇薇一聲尖叫,鑽進我懷裏。我摟緊她,死死地瞪著麵前這個女人,腦海裏閃過兩個字:“仇紅!”

“哦?對不起。”女人大約是不好意思,垂下眼退後兩步,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我拚命地按下29號鍵。

電梯門終於又合攏了,並且開始慢慢啟動上升。我長舒口氣。這時候我才發現肩頭有點濕,衛薇薇居然在小聲抽泣。

“好了,好了,沒事了。”我輕輕地拍著她的頭。“別怕,別怕……”他媽的誰說熱戀中的人不會害怕的?看看我懷中的這個女人,剛才還在嘲笑我的女人這會兒居然給嚇哭了。

“恩……”衛薇薇輕輕地哼了一聲,不在抽泣,但一言不發。我也沉默無語,因為我也害怕,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她,或者我自己。

“……4、5、6、7……18、19、20、21……”

電梯在我們的沉默中上升,看著不斷往上跳的數字,我的心似乎也不斷往上跳。我已經預感到要發生什麽事。

“叮——”二十九層到了。

門打開。我不敢動彈,因為外麵居然沒有燈光。平時燈火通明的走廊現在黑暗一片,隻剩下淡淡的月光灑在地上。竟然和仇紅的描述一模一樣!難道——

“噠、噠、噠……”是一個人穿皮鞋走在外麵!誰?誰在外麵?

“噠、噠、噠……”聲音越來越近,在懷裏的衛薇薇在忍不住顫抖。

“噠、噠、噠……”

忽然,一個黑影出現在電梯外那片淡淡的月光中。那是一個女人的影子!我感到喉頭一陣幹澀。電梯門不知道為什麽關不上!我死命地按著關門鍵和1號鍵,全是徒勞,毫無用處。

“噠、噠、噠……”黑影在慢慢擴大,她越走越近!她已經走到門口!

我敢打賭,她就在門外,隻差兩步她就能走到我的視線範圍以內,但是她卻不知道為什麽停住不動了。我死死地盯著門口地上的影子,她一動不動。

心髒猛烈地跳個不停,我大口地喘著氣。

終於,她開始動了,但是是往後移動。“噠、噠、噠……”聲音再次響起。

地上的黑影在逐漸後退。

“噠、噠、噠……”她似乎是在往後退,誰是這麽走路的!一股又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噠、噠、噠……”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衛薇薇差不多給嚇癱得走不了路,我幾乎是拖著她走進我的房間。一進房間我就飛快地反鎖上門,然後將還在哆嗦的衛薇薇扔進被窩裏,自己也合衣跳進去,閉上眼睛,摟著衛薇薇什麽也不想,隻是不斷地告訴自己:“快睡,快睡……”卻又豎著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始終毫無異狀。提在嗓子眼的心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早已大汗淋漓,全身上下濕透了,衛薇薇也好不了多少,一股女人的幽香在我鼻子前飄來逸去,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在哆嗦了,隻是靜靜地躺在我懷裏不作聲。

“薇薇?”我問道。

“恩?”

“在想什麽?”

“什麽也沒想,”停了一會兒,“在想以前的事。”

“什麽事?”

“以前在省大裏麵的事。”

“省大?”

“恩,知道嗎?其實我做你的聽眾好多年了。從省大的鬼故事開始。”

“哦?”

“隻是,沒有象現在一樣……”

“那,當時又是什麽樣子?”

“還好啦。不過有一回我室友給我講了一個籃球場鬧鬼的故事,那是你想出來的?”

“恩哼。”

“後來……聽說……有人真的見過,我當時都以為是真的了。不過和現在比起來,小巫見大巫了,是不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你的功力也見長啊?”她居然開起玩笑來,但我卻一點心情也沒有,因為我又從她的話中感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隻是又是偏偏想不起來。她笑著接著道:“不過幸好當初在省大不認識你,要一直這樣被你嚇到現在,不被嚇死才快……”

“等等等等,你剛才說什麽來著?”我皺眉打斷她。

“怎麽了?”

“你說說剛才你說什麽?”

“剛才?我說幸好當初不認識你……”

“不是這個,再往前。”

“我說和現在比起來當初那些故事都不算什麽。”

“也不是這個,還在前麵。”

“我說籃球鬼的事,好多人說是真的。”

我“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你說好多人都說是真的?”

“是啊?又怎麽了?”她眨巴眨巴眼睛,“都是說說而已,我就沒有遇見過。”

我明白是哪裏不對了!

不是仇紅!是故事本身!

當初我編了故事,後來就有人信以為真;現在仇紅講故事,我卻真的遇上了!

而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是,她講故事在前,我遇見怪事在後!就象當初我編故事在前而他人信以為真在後一樣!

從我口中說出的故事是否可以成真,這已無從考證。但從仇紅口中說出的事,卻真的應驗在我身上。

難道,這種事情可以預言?

我沒有把這個告訴衛薇薇,躺在床上,默默地吸著煙。衛薇薇沒有睡,不過看起來她已經不再害怕了,因為她正用手指在我胸口劃圈,弄得我直癢癢。於是我準備再嚇嚇她:“你剛才看見什麽了?”

“呀,不要說了。”她劃圈的手指一頓。

“怕了嗎?”

“恩,”一頓,“不過,還好。”

“怎麽?”

她伸出手摟著我:“因為,有你。”

我有點感動,埋下頭看她,被汗滲濕的頭發貼在她的臉上,我用手幫她理好:“熱嗎?”她開始在我胸口寫字。

“有點。”

“把衣服脫了,好好睡吧。”

她默然半晌,手中依然不依不饒地在我胸口寫字,我掐掉煙,另外一隻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她抬起頭嫣然一笑:“你想幹嘛?”

忽然間我發覺她一直在寫什麽了,那是三個字:“我愛你”。

一瞬間,心裏的恐懼消失得幹幹淨淨,一股另外一種同樣強烈的欲念將我占據

和衛薇薇在一起,心裏不再那麽厭煩。也許人就是這樣,如果生活中隻有一種情緒,那麽久而久之就會厭倦。隻有不斷地增添新的元素新的感覺,生活才能繼續。我開始在想,自己以前的那種恐懼和接踵而來的厭倦,也許都是工作的壓力造成的。上個星期和衛薇薇一起的可怕經曆被後來兩人的濃情蜜意悄悄地侵蝕抵消了。但在這件事上,我和她都心照不宣,平時談笑隻涉及到進我家門之後,對於之前電梯裏的事兩人絕對都守口如瓶,甚至在隻有兩人相處的時候也決不提及。也許,那是因為兩人因為種種原因而不得不秘密的私下交往,因而在壓力下麵而共同產生的幻覺?

雖然在我看來和衛薇薇發展快得有點出乎意料,但在眾人眼裏卻似乎是理所當然。不管怎樣,我和衛薇薇已經是台上公開的秘密,雖然現在知道的人還不算多,但遲早都有天下大白的那一天。但我已經不再懼怕被人知道,衛薇薇也是一樣的態度。天下大白又怎樣?反正知道的人已經夠多了,總不能要我們分手吧?

開玩笑,我們倆可是台上的兩大支柱,大地台的收聽率全在我們倆身上。惹毛了老子甩手不幹走人就是,帶著衛薇薇去寫恐怖故事賺錢不也一樣?再說以我們倆的實力,到哪個電台不一樣?山不轉水轉,到時候看誰受得了。

走進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穩,鄰桌就捧張報紙搖頭晃腦起來:“小濤鬼話鬼話成真,主持人小濤再次親身遇鬼,不是冤家不聚頭,今日恩愛哪知當日勢同水火……”

靠,這是哪門子報?我一把奪過來,一看:“中共中央主席胡*錦*濤會見津巴布韋總統”,翻一麵:“小布什下定決心,波斯灣劍拔弩張。”再翻一麵:“姚明贏了,NBA瘋了,巴克利傻了……”下麵一張巴克利親吻驢屁股的照片。

嚇我一跳,他媽的,原來是蒙我的。罷了罷了,讓你們去鬧,鬧得習慣了也就不鬧了。真他媽的少見多怪。咦?小濤再次親身遇鬼?再次?他怎麽知道我又遇見怪事了的?這事除了衛薇薇可沒別人知道。我將報紙扔還給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兩句,就看見衛薇薇從台長辦公室裏出來,“頭兒找……”她指指身後台長辦公室的門衝我使了個眼色。

“頭兒,找我?”

“恩,坐下坐下,坐下說。”

“什麽事?”我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去。

“恩,這麽說吧。”台長打住官腔,“我是先聽別的同事說過這事,剛才又跟衛薇薇了解了一下,你,在和衛薇薇處朋友是不?”

我聳聳肩:“是哦。”

“別,你也別這態度,”頭兒看出我明顯的抵觸情緒,“都是成年人,戀愛婚姻是個人自由,我也不是反對。隻是,我們搞的行業特殊,是傳媒業,消息傳播得快,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是從我們這裏傳出去的。我是說,你們處朋友,我沒有任何個人意見,但是,絕對不能帶到單位上來。如果影響了工作,這樣的影響絕對是負麵的,而且,不僅對同事對工作,還要麵向大眾。”

“明白。”一通屁話。

“恩,在工作中,還是得一切照舊,公事公辦。”

“這個自然。”

“另外,我會盡力安排好你們的工作時間,畢竟,這不是個壞事。你們倆都是我們大地娛樂台的當紅主持人,你們倆關係好了,對大家其實都是有好處的。

你們都還年輕,前途無量。最近市上統計了一下全市十二家電台所有欄目的收聽率。”頭兒拿出一疊紙,慢吞吞地打開:“小濤鬼話是名列全市第二,排在交通台的信息頻道欄目後麵。”

這倒很出乎我的意料。盡管從這幾個星期以來的收聽率來看,我對小濤鬼話的收聽率很有信心。我心裏清楚就算在全市排小濤鬼話的收聽率也決不算低,但萬萬沒有想到會高到這種程度。不管怎麽樣,這倒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一時間我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隻看頭兒又翻了一張紙:“音樂寶典也榜上有名,排名第十一。進入前十的欄目,不是新聞欄目就是經濟信息之類的。娛樂欄目就你一個,另外衛薇薇的音樂寶典排名也是相當高的。當然,我們是娛樂電台,娛樂節目當然是我們的強項。但是能在眾多好手中脫穎而出,不能不說,你,還有衛薇薇,都是非常優秀的主持人,按照你們年輕人的說法叫NJ。當然,在感情方麵,都是人,都有感情上的需要。但我希望你們,不要因為感情而荒廢了蒸蒸日上才起步的事業。”

這叫軟硬兼施?我站起身來:“是,多謝台長理解和支持。請放心,我一定盡力做好本質工作的。”

“恩。”頭兒點點胖腦袋,又道:“對了,別忙走。最近市上還搞了個評選優秀新聞工作者的活動,我已經把你和衛薇薇報上去了。你們倆,可別讓我失望。”

“是。”

“行了,沒事了。哦?對了,聽下麵有些人說什麽你撞鬼了?”正事說完,頭兒放下拉長的臉。我連忙道:“哪有的事。你別聽他們胡扯。最近我和衛薇薇都要被他們吵瘋了。”

“嗬嗬,那就好了。”

頭兒就是頭兒,一手棒子一手帕子,連哄帶騙又敲打,讓人不服不行。隻是,那事兒……居然連頭兒都知道了?

“……喂,這位聽眾你好。”

“¥#@$%^*&……”又是怪異地交流聲!我知道,仇紅來了!她又來了!我已經逐漸可以分清楚,仇紅打電話進來時的交流聲和其它那種把電話放在收音機旁邊那種共振的聲音並不一樣。每次她打電話進來時的聲音,好象……是一個人歇斯底裏地尖叫聲。在黑暗之中,我隻感到一陣陰寒滲進我的心裏,讓我全身汗毛全部豎立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陰沉沉的笑聲,“喂,嘿嘿嘿嘿……”不用多聽我也知道,那是我最怕的一個人,一個我的聽眾。

“……知道我是誰吧?”

“仇……紅?”我一驚,膽囊一陣抽搐。

“嘿嘿,不錯。”

“仇紅小姐……今天又要給大家帶來什麽?”

“那是一個漆黑的下著大雨的夜晚,我在省大三教上麵的自習室裏麵。雨下得好大,打得教學樓旁的樹葉嘩嘩的響。”

象上一回一樣,她直截了當的自顧自地開講了。這是她的風格?不過聽她一起頭,我心裏驚懼之心慢慢放下,既然她已經來了,不管會發生什麽都在所難免了,還是先聽聽她說什麽吧。

“忽然之間燈全部滅了,不知道為什麽滅的。因為三教自習室從來都是通宵開門的。”

“於是同學們都站起來收拾書包,準備離開。”

“我也跟著大家一起下樓,但走到門口我就不走了,因為外麵的雨實在下得太大了,雨水濺在地上彈出的水花都已經滲到三教裏麵來了。”咦?聽到這裏我不僅不再害怕,竟然還差點笑出聲來,因為我記得省大三教的故事是我遍的。這家夥居然搬到這裏來講,她不知道原創作者就是我麽?我苦笑著搖搖頭,好好,讓你講讓你講。

“我在那裏等啊等啊,等著雨小,但是偏偏雨就是不小,而且還象要越下越大。”

“有雨具的人都走了,隻剩七八個沒有雨具,跟我一樣的還在大門口徘徊。

有幾個男生終於忍不住了,冒著雨跑了出去。”

“又隔了一會兒,那幾個女生也有朋友或者男朋友送雨具來。於是,就隻剩我一個人在那裏等。”

“後來我站累了,就摸黑找了間自習室坐下。就在這時候,我忽然聽到外麵有動靜。”

“是有人在外麵說話!誰這麽晚了還在這裏?我嚇的簌簌發抖。”

“腳步聲越來越近,是朝我這間教室走來的!我鑽到牆角,將書包抱在懷裏,一動也不敢動。”

“忽然我聽到一陣笑聲,是一個女人‘咯咯咯咯’的笑聲,我被嚇得差點叫出來,連忙用手捂住嘴,因為我聽說,如果遇見鬼的話,一定要藏起來,不能讓它找到你。

“腳步越來越近了,我這才聽清楚原來還不止一個,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

原來外麵是一對男女戀人,我鬆了一口氣,真是自己嚇自己。”

“那個女孩子忽然說道要去上廁所,於是他們就往樓上走。”

聽到這裏,我打開台燈不由得摸出支煙點上,因為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心裏會覺得哪裏有點不對。仇紅的講述讓我徹底回憶起了這個故事。這個故事是我講的,但是——我瞟了眼才裝上的鏡子,鏡子裏麵的我麵無人色,額頭上的汗珠應著台燈燈光閃閃。我被自己嚇了一跳,這是我麽?仇紅略帶沙啞的聲音還在繼續:

“對了,我忘了說明一下。三教是幢很大的教學樓,一共四樓,男廁所在一三樓,女廁所在二四樓。三教是一個回字型的建築,中間有個小花園。而樓梯在回字的一個角上麵。”

“我聽見他們朝廁所走去,那個男的說:‘就在這層解決好了。’那個女的撒嬌道:‘不要,萬一有人呢?’於是他們便朝樓梯的那個角走去。”

“我忽然有個惡作劇的念頭,他們剛才嚇得我這麽慘,我小小的報複一下也沒有什麽的,我想。嘿嘿嘿。”

仇紅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但這一次我沒有驚訝了,我已經隱隱預感到她要講什麽。

“於是我就悄悄地跟著他們走,他們一點都不知道後麵還有個人跟著,還在打情罵俏。”

“我跟他們上了二樓。黑暗中有一點櫻紅懸在半空中一明一暗,那男的在廁所門口抽煙,女的一定在廁所裏了。”

“於是趁那個男的被對著我,我一下子竄進廁所。”

“那個女的在廁所裏,雨衣掛在外麵。我忽然有了個點子,於是我輕輕地把雨衣穿在身上,走了出去。”

“我挽著那個男的,故意走得很快,一下子就把那個男的引開廁所了。那個男的很奇怪:‘你怎麽把雨衣穿上了?’”

“我壓低聲音哼道:‘冷……’”

“那個男的沒有再懷疑,摟著我往樓梯走去。”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走到角上,樓梯竟然不見!沒有樓梯!”

“‘我們是走錯了吧?’那個男的對我說,我隻好點點頭,心裏其實已經開始害怕了。因為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們沒有走錯。樓梯應該就是在這個角!但我又不能說話。我心裏祈禱但願是我記錯了,畢竟那天沒有路燈一片漆黑。”

“於是我們又往回字的下一個角走去。還是沒有!”

又瞟了眼鏡子越看越恐怖。台燈光線不好,隻能剛好看到自己的臉,碩大的直播室的其他地方通通是黑漆漆的。這更讓我感到恐怖,誰知道在背後這片黑暗中有什麽東西?我感到背心開始發涼,是出的冷汗。該死的衛薇薇!整個什麽鏡子,真不知道她心裏想些什麽。

“那個男的開始急了,我也一樣,我們開始小跑起來。”

“走到第三個角上。還是沒有樓梯!那個男的還在自欺欺人,他說:‘我們是不是方向反了,繞了一圈?’我隻好又點點頭。其實,哪有同時兩個人都錯了的?”

“於是我們往第四個角走去,那個男的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因為廁所就在第四個角旁邊,所以第四個也是第一個!”

“我感到被我挽著的手在發抖,那個男的忽然甩開我的手,加快速度小跑了出去。於是我隻好默默地在後麵跟在他後麵跑。嘿嘿嘿嘿……”

仇紅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但這一次我沒有驚訝了,我已經隱隱預感到她要講什麽。

“於是我就悄悄地跟著他們走,他們一點都不知道後麵還有個人跟著,還在打情罵俏。”

“我跟他們上了二樓。黑暗中有一點櫻紅懸在半空中一明一暗,那男的在廁所門口抽煙,女的一定在廁所裏了。”

“於是趁那個男的被對著我,我一下子竄進廁所。”

“那個女的在廁所裏,雨衣掛在外麵。我忽然有了個點子,於是我輕輕地把雨衣穿在身上,走了出去。”

“我挽著那個男的,故意走得很快,一下子就把那個男的引開廁所了。那個男的很奇怪:‘你怎麽把雨衣穿上了?’”

“我壓低聲音哼道:‘冷……’”

“那個男的沒有再懷疑,摟著我往樓梯走去。”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走到角上,樓梯竟然不見!沒有樓梯!”

“‘我們是走錯了吧?’那個男的對我說,我隻好點點頭,心裏其實已經開始害怕了。因為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們沒有走錯。樓梯應該就是在這個角!但我又不能說話。我心裏祈禱但願是我記錯了,畢竟那天沒有路燈一片漆黑。”

“於是我們又往回字的下一個角走去。還是沒有!”

又瞟了眼鏡子越看越恐怖。台燈光線不好,隻能剛好看到自己的臉,碩大的直播室的其他地方通通是黑漆漆的。這更讓我感到恐怖,誰知道在背後這片黑暗中有什麽東西?我感到背心開始發涼,是出的冷汗。該死的衛薇薇!整個什麽鏡子,真不知道她心裏想些什麽。

“那個男的開始急了,我也一樣,我們開始小跑起來。”

“走到第三個角上。還是沒有樓梯!那個男的還在自欺欺人,他說:‘我們是不是方向反了,繞了一圈?’我隻好又點點頭。其實,哪有同時兩個人都錯了的?”

“於是我們往第四個角走去,那個男的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因為廁所就在第四個角旁邊,所以第四個也是第一個!”

“我感到被我挽著的手在發抖,那個男的忽然甩開我的手,加快速度小跑了出去。於是我隻好默默地在後麵跟在他後麵跑。嘿嘿嘿嘿……”

仇紅忽然發出一連串的笑聲。我忽然覺得很冷,因為我感到一股異樣的東西正從電話的喇叭裏麵傳出來。瞟了電話一眼,電話還是電話,沒有什麽不同。但喇叭上黑洞洞的蜂窩不可思議地讓我感到害怕。

“跑道第四個角,還是沒有樓梯,那個男的不由地停住腳步。他臉上有豆大的汗珠。”

“我慢慢地跟上去,正想告訴他事實,忽然聽到一陣女人的聲音,是那個廁所裏的女孩子。隻聽那個女孩子可憐地叫道:‘姐姐,把我的雨衣還給我。姐姐,把我的雨衣還給我……’”

“‘你!你是誰?!’那個男的豁然轉向我,他的臉已經被扭曲的不成樣子!我又何嚐不心驚肉跳!我連忙喊道:‘別怕別怕,我是人!我隻想開個玩笑,我是人……’那個男的說:‘你怎麽會在這裏?’我連忙解釋:‘我剛才是自習,後來停電了本來想走的,但因為沒有雨具,隻好在這裏躲雨,正好碰見你們來了,別害怕,我隻想開個玩笑。我叫仇紅,新聞係的今年大四……’”

“忽然砰的一聲,廁所門被推開,隻見一個女人的身體從廁所裏爬出來,她一邊扭曲著身體,一邊叫道:‘姐姐,求求你,把我的雨衣還給我,把我的雨衣還給我……’”

聽到這裏我不由地打了個冷戰,似乎真的聽到了那個女鬼淒涼的聲音。

“‘啊——’”仇紅忽然發出一聲尖叫,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隻聽她又道:“我和那個男的同時尖叫起來,我一下子躲在那個男的背後,那個男的本能的用手護著我。那個女孩子抬起頭,我們看見她脖子上被緊緊地勒著跟皮帶!她早就被勒死了!”

“這時候那個男的忽然轉身,一把把我推開,他指著我說:‘大四的早就畢業,上個月就已經開始實習了,你怎麽會還在這裏自習?你也是鬼!你殺了她!’”

“嘟——”電話斷了,仇紅沙啞可怕的聲音消失了,很明顯,和上次一樣,這是仇紅故意掛斷的,因為該說的已經說完了。我連忙“啪啪”鼓掌道:“好,非常好。非常經典的鬼故事。不知道各位聽眾朋友聽懂了沒有,這是以一個女鬼的身份描述的鬼故事,讓我想起了去年好萊塢女星妮可基曼主演的經典恐怖片《THEOTHERS》,非常好非常棒,很新穎的角度。大家想必已經知道了吧,這個女鬼在廁所把這對戀人中的女人殺死,然後準備將男的戲弄一番再加害,不料那個剛死不久的女孩就已經變成一個冤魂,而且是一個讓鬼都害怕的冤魂!非常好的構思非常好的創意,而且體現出了惡有惡報的主題,在這裏小濤都不知道如何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佩服之情了。好了各位聽眾,今天的節目時間到了,謝謝仇紅小姐在節目的最後時段給我們獻上的經典故事,讓我們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

祝大家今晚能睡個好覺,哈哈。這裏是大地娛樂台,這裏是每周一四晚十一點四十五播出的小濤鬼話節目,我是主持人馮小濤,我們星期四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不見不散。”

我幾乎沒有用腦袋思考,連珠炮一樣說完上麵的話,一把關掉麥克風,插上最後的廣告,衝出陰暗閉塞讓我毛骨悚然的直播間。

這個故事是我原創的,任何一個在省大的和我一屆的校友都一定聽說過在三教裏麵那個雨衣鬼的故事。那隻是當時的我一時心血來潮時偶然的靈感釋放。隻是,在我的故事裏,我是以自己作為故事主角,在帶著女朋友去三教的時候撞到了偷雨衣的鬼。而仇紅卻將故事篡改了,改成以那個雨衣鬼的角度來講述這個故事。

在講這個故事的時候她的語氣陰沉而淒厲,好象真的就是那個雨衣鬼複活一樣讓人心驚肉跳。

她是在……表明她的身份?
請您先登陸,再發跟帖!

發現Adblock插件

如要繼續瀏覽
請支持本站 請務必在本站關閉/移除任何Adblock

關閉Adblock後 請點擊

請參考如何關閉Adblock/Adblock plus

安裝Adblock plus用戶請點擊瀏覽器圖標
選擇“Disable on www.wenxuecity.com”

安裝Adblock用戶請點擊圖標
選擇“don't run on pages on this dom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