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畫
作者:4月份已上市出版。感謝大家的支持與鼓勵,我最近因某些原因離開了許多日子,讓許多關心我的朋友掛念了,感謝大家的支持,我會繼續寫下去的,隻是身體不太好,不適合太過思慮,寫文會比較慢,希望大家能夠體諒我的懶散。也希望看我文的人笑口常開,健康快樂。*****************************************************************
32 絕對不能笑
花無多驚訝的看著唐夜,回想方才唐夜的話,不禁頭皮一陣發麻。
花無多一向是個能屈能伸的人,情形不利於自己時,往往可以委曲求全,但今夜不同,她麵對的是唐夜。
唐夜對花無多來說,是個特殊的人,自幼便知此人是自己未來的夫君,小時候雖然沒什麽概念,但已知道世間有此人的存在,而且與自己的未來息息相關,隨著年齡的增長唐夜之於她越發的不同。本對唐夜尚留一絲少女的幻想,但自從側麵了解了唐夜,唐門退婚後又四處敗壞自己清譽起,對唐夜的感覺便變得複雜。
晉王府初見唐夜,或許是因眾多人在場,又或許是唐夜提著那個令她緊張萬分的肚兜,彼時花無多尚可忽略唐夜帶給自己的異樣,但此刻,明月當空,雲淡風輕,望著斑駁樹影間亦同時望著自己的那雙無情冷眸,四目相接之時,花無多竟向後驚退了一步,心不知是不是因醉酒的原因,跳得甚快!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腦中竟有片刻空白,目光看向唐夜,一時竟忘記自己中毒的大事,今夜的他似乎又與上次見到時不同,完全不見初見時病弱少年模樣,也除去了毒王這名號給人的妖異感,一身黑衣仿佛融入了夜色,透著令人難以捉摸的神秘,唯獨月色下那一雙眼,仍是那般無欲無情。附近除唐夜外應還有一人,但即便此刻明知那人存在花無多卻仍無法辨出那人所在方位,想到此處,不禁一陣膽寒,唐夜舉手之間便毒殺了兩人,而以自己的武功修為竟絲毫感覺不到殺氣,更不知他們何時而來,又來了多久,很明顯,無論是隱身在暗處之人或是唐夜的武功都遠在自己之上!花無多不禁暗忖:這該如何是好?首先想到的是慣用計策,走!但轉念一想,不行!她中毒了,沒有解藥怎麽走?難不成一輩子都不笑一下?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越是這般危機關頭越需要冷靜,花無多暗自鎮定心神,正在那裏反複做深呼吸,就聽唐夜清冷的聲音傳入耳際:“這是解藥。”
聞聲,花無多驀然抬頭,就見唐夜兩指之間扣著一個白色藥丸,月色下如露珠般光華流轉,仿佛稍一用力便會捏碎。
花無多靜靜的站在那裏,望著那顆藥丸,心緒一變再變,這個人曾是她未婚夫婿,從開始懂事起就已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和意義,雖然不認識,但這個人之於她是特別的。可就在不久前,這人不僅對她棄如敝履(退婚),還在第一次見麵時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肚兜)。這回深山月下做得更絕(下毒),此時此刻更拿著一個漂亮得不得了的藥丸(解藥)威脅利誘,花無多心緒怎能不複雜。若此刻換了別人,巧舌如簧心思百轉如花無多早有幾番說辭應對,但麵對唐夜,花無多卻隻是突然歎息了一聲,呢喃了一句十分容易被人誤解的話:“孽緣……”
月色下,偶爾風過,落葉凋零,山澗叮咚卻不聞蟲鳴,那一聲孽緣……仿佛負載了一個人一生沉重且無奈的感歎,令人無語。
卻在這時,暗處突然扔過來一個東西,速度並不甚快,尚未接近時,花無多便看清是幅卷軸,心領神會用手去接,卻未料卷軸竟帶著一股莫大的勁力,險些令她向後跌去,刹那間便運足內力去接,並在轉身之際卸了此中些許內力,方才接穩。
暗處有人輕喝了聲:“不弱。”便又沒了聲息,花無多聽聲辨位,抬頭望了一眼卻仍未看見暗處是何人。
這時卻聽唐夜道:“按圖做出此人麵具,三日後洛陽青麟客棧換解藥。”言罷,轉身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樹影中。
唐夜都消失一盞茶的時間了,怔在當地的花無多方才打了個冷顫。看著四下裏斑駁搖曳的樹影竟覺有些張牙舞爪,暗道:此處不鬧鬼吧?
點個旺點的火堆,花無多終於挨到天亮,第二日上路前打開卷軸看了一眼畫像,畫像當中是個中年富態男子,並不認識,內心仍在掙紮,這個麵具到底是做還是不做呢?不做,沒有解藥,但若是做,對別人可以示弱求解,但那人是唐夜!可恨!
當日午後花無多在城郊一處茶寮歇腳,別看這小小茶寮卻是南入洛陽必經之地,茶寮裏坐滿了人,花無多遍尋不到位置無奈之下便與一個書生同坐一桌。書生圓臉圓眼,也是趕路之人,花無多見此人一臉笑麵不討人厭便與之禮讓之後同桌坐下。
與此同時,茶寮裏又來了一夥人,手持刀劍似江湖人士,行為囂張,一進來就趕走了兩桌人,當中有兩個貌美女子,一個似主,一個似仆,這些人一入茶寮,偌大的茶寮立刻顯得擁擠起來。花無多無意望去,竟驚見他們穿著打扮與昨夜突然出現後又中毒的兩個人非常相似,不禁疑竇暗生。
花無多耳目靈敏,茶寮本就不大,悄悄凝神去聽那些人坐下後講些什麽,隻聽那丫鬟道:“小姐,你打算怎麽辦?昨晚劉師兄與杜師兄都遭了他的毒手,此人下手真狠。”丫鬟邊倒茶邊小聲對小姐說道,言辭不禁有些怨怒。
那小姐聞言卻淡淡道:“無論天涯海角,我勢必要找到他。”那小姐說話聲音不大,出口卻十分堅定。
丫鬟聞言一怔,便不在多言。隨行其餘人也都埋頭喝茶無人再說話。
花無多邊啃著手裏的饅頭邊暗自思索,方才那二人口中提到的他可是唐夜?劉師兄與杜師兄恐怕就是昨晚中了瘋狂一笑的那兩位仁兄吧。唐夜殺了她們的師兄……她們這是要去複仇?對,肯定是去複仇的,想到此花無多不禁暗笑,想到唐夜有麻煩找上門心理就一陣歡喜,這時就聽同桌麵善的圓臉書生主動搭訕道:“這位兄台,你在笑什麽,什麽事情這麽好笑?可否說出來與在下分享一下?”這一問非同小可,花無多驀地摸上自己的嘴角,上揚的!完蛋了,不知不覺中她竟然笑了。記得唐夜說過三笑!隻要三笑她就會扒光所有衣服瘋狂大笑直至死亡,天哪,她竟然就這麽輕易的用了一笑。花無多不禁全身發寒,冷汗淋漓,此事讓花無多痛下決心決定以麵具換解藥。
那熱心的書生見狀又問道:“兄台你那裏不舒服,臉色怎麽那麽差,兄台?”
花無多忙道:“沒事,在下沒事,在下隻是突然想起一件事須急辦,先行告辭了。”言罷起身與素未平生的書生匆匆道別,急向洛陽趕去。
夕陽西下時,花無多到了洛陽,尋了一處離青麟客棧不遠的住處住下,吃過晚飯,太陽已全落,月亮漸漸的爬上柳梢,花無多躲在屋子裏,關緊門窗打開製作麵具的寶貝工具包,打算開始做麵具,在翻找麵具時方才突然察覺一事,當日做的宋子星麵具竟然不見了!花無多大驚,反複尋找卻仍遍尋不著,不禁驚疑,麵具是何時不見的?自己並不是個粗心大意的人,每做一個麵具都會精心收藏,而且其餘麵具都在為何單單宋子星的不見了?
第二日晨,花無多出了客棧,來到臨街的青麟客棧門口,在外踱步,約定的時間是明天,但她此刻早已迫不及待的想拿到解藥,不能笑真是一件痛苦的事,但就這麽進去換解藥似乎急迫之感又太過明顯,說不定會被唐夜小瞧了去,正在猶豫不決,就見昨日同桌那圓臉書生竟從青麟客棧內走了出來,遠遠的看見她便先是“呀”的一聲,而後便笑如春風般迎了上來,花無多剛想友善的笑著回應他就立刻忍住了,一轉身溜之大吉。不能笑,絕對不能笑!
走出去數步還聽見圓臉書生在後麵喊著:“兄台,還記得在下嗎?我倆有緣啊……兄台……”
緣你個鬼啊!花無多心情不悅的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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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大街很是熱鬧,從清早開始便人來人往,小商小販的吆喝不斷,行至一處青石拱橋邊,花無多站在橋頭望著晨光唉聲歎氣,正歎著就見一群乞丐從一個小胡同裏先後出來開始行討,花無多起先也沒在意,又站了一會兒,正欲離開,就被一個小乞丐牽住了衣角,那渴望清澈的眼神讓花無多憐憫之心頓生,想起自己不能笑的可憎遭遇,不禁暗道做人或許應該多做些善事,便摸出幾個銅錢扔入小乞丐的碗玻裏,不扔還好,這一扔一下子圍過來七八個小乞丐,圍住她不放,有的甚至還抱住了她的大腿,口中竟說些好話:“哥哥,哥哥,賞點錢吧,我好幾天沒吃飯了,哥哥是大好人,大善人,可憐可憐我吧,賞點錢吧。”花無多鬱悶了,摸了摸口袋還好今天出門前銅錢帶的不少,正欲每人給幾個,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邊給錢邊和善的道:“哥哥見你們實在可憐,哥哥家中少主姓唐名夜更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明早你們都來青麟客棧等著,也如這般求他,他定會每人給你們一個元寶。記住了嗎?”
小乞丐們每一個都拿到了花無多給的銅錢,聞言不禁歡呼雀躍道:“謝謝哥哥,謝謝哥哥,明早一定到。”
見小乞丐們散去,花無多剛想偷笑,立刻又憋了回去。
花無多繼續在街上閑逛,東瞧瞧西看看,行至一個綢緞莊門口,見門口圍著許多人不知正在看些什麽,花無多心下疑惑便走到近處,看清牆上貼著一個紅字布告,上寫:“家母身染怪病,如今性命垂垂,兒無以為力深感痛心,今貼告示尋各方名醫登門,如若能治好家母之病,願以千兩金贈之。”在場眾人指指點點,有人道:“這洛陽恐怕除了李家就屬這金家富有,金家公子倒也孝順,可惜再有錢又如何,人命天注定,金老太太如今身染怪疾看了這許多名醫也治不好,恐怕挨不過今年冬天嘍。”一旁他人聞言均亦感歎道:“是啊,這金老太太生前樂善好施也算個大好人,如今突然染這種怪病……”此人話尚未說完,就見一個少年不疾不緩推開人群走上前去揭下了布告,眾人目光都集中在此少年身上,隻見少年目光清亮,身材修長,舉止俊雅,隱約間透著股讓人一見便喜歡的靈氣,這時有家丁恭敬上前問道:“公子可是有辦法治愈我家老夫人之病?”
那少年回道:“不是我,是我家少主可治老夫人之病。不是我誇口,若天下間隻有一人能治愈你家老夫人,那非他莫屬。”如此自信又如此這般肯定,家丁見狀更加不敢怠慢,不禁回道:“公子稍等,小人立刻去請少東家出來詳談。”
少年揚手阻止道:“不必,我家少主明早方到洛陽,明早你讓你家公子親自來青麟客棧請我家少主便可。”
言罷,正欲離開,就聽家丁急急跟在後麵問道:“敢問你家少主姓甚名誰?”
少年回身附耳與家丁道:“我家少主姓唐名夜,切勿泄露給他人,隻與你家公子知道即可。”
家丁越發覺得是個不可怠慢的大人物,連忙點頭應是。
門口人群漸漸散去,家丁急急奔入內堂想必通報去了,花無多下意識想揚嘴得意一笑,立刻又停住,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提醒自己道:“不能笑,不可以笑!”
唉,人生得意時也不能笑,活著真沒意思。
花無多在大街上閑逛,邊逛邊感歎洛陽不愧是古來經商要道,的確繁華熱鬧。正說著就見前麵圍著一群人,隱約裏麵傳來哭聲,花無多三步並作兩步湊上去看熱鬧,圍觀人群當中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少女在賣身葬父,圍觀人挺多的,但都七嘴八舌的指指點點沒人肯出錢救助或買下少女,花無多摸了摸錢袋,甩手丟出十兩銀子道:“我買下你了,你今天先拿錢安葬了自己爹爹,明早來青麟客棧找姓唐的公子便可。”
言罷也不多留轉身就走,不顧後麵磕頭作揖千恩萬謝要報答她的少女。
一路下來花無多做了不少善事,可惜留下的名字都不是自己的。
眼看就要到午時了,閑來無事正欲尋個像樣的酒樓好好吃一頓,這時就聽到大街上有人大喊:“楚員外家二女兒楚田秀拋繡球招親啦,楚員外二女兒楚田秀拋繡球招親啦……”那人嗓門極大,一遍一遍的喊,這時就見大街小巷一下子人群全向一個方向流動,不一會兒街道巷子幾乎都空了,這楚田秀又是何許人也?拋個繡球竟然這般受人觀注,花無多是個有熱鬧必要湊一腳的人,忙也跟著去了。
楚家想必也是洛陽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宅子豪華氣派,楚田秀拋繡球的場地也十分寬敞,四周牆頭爬的人山人海看熱鬧的不說,就是數十丈寬空地下站著的未婚男子就足有上百人,花無多當仁不讓的走了進去,進門前楚員外家的管家遞過筆墨紙硯讓其先行寫下姓甚名誰何方人士等一些簡單自我介紹,管家旁邊有個中年文人,拿起花無多寫的紙張,看了一遍,見紙上所寫:唐夜,四川人士,年十八,再看看花無多,頗為欣賞的點了點頭,管家便允許她入場了。花無多的字不似一般女兒那樣娟秀,隱隱透著不羈和幾分女孩家少有的灑脫靈動,花無多的字當年在南書書院還曾被夫子讚過,夫子說:一個人的字代表一個人的性情,花無多性情灑脫不羈,定是個好兒郎,可惜夫子徹底看錯了,她根本就是個冒牌貨。
頂著大太陽,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楚田秀方才嫋嫋登場,站在閣樓之上一身白衣,長發如雲,白衣飄飄恍若仙子,若說美人花無多見過太多,但這一個,美的的確不凡,是個罕見的美人。花無多也由衷的讚歎了一聲。底下眾人更是自楚田秀出現便俱屏住了呼吸,場內靜得幾乎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到。楚田秀站在二樓蹙眉向下望著,這時,一旁丫鬟遞過來一個紅色繡球放在她手中,台下眾人霎那回過神來一時間你擠我我推你各不相讓,有的險些當場打起架來,更有人高聲大喊:“楚小姐這邊,楚小姐這邊……”花無多站在最外圍,並不去擠,不禁暗道:這個繡球她一定要接到,唐夜,如此美人你可要好好謝謝我了,想到此,剛想陰笑又險險憋住,不能笑!絕對不能笑!
33 私會情郎
楚田秀的繡球拋出的那一刻,花無多飛身而起迎繡球而去,本以為勢在必得,卻未料中途有人亦騰空而起向繡球撲去,花無多看清那人,正是郊外茶寮同桌的圓臉書生,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那書生武功甚為了得,先花無多一步碰到繡球,卻又似失手沒有接穩,繡球掉落,底下人群頓時大亂。
在場亦有其他會些功夫之人,但決沒有書生與花無多武功高,剛剛爭奪繡球也是瞬間之事,眾人目光都鎖在繡球上,此刻已無人注意他們。
二人站在人群外圍東西角落,隔著爭搶繡球的眾人相互凝視,估量著彼此的實力。
對麵之人笑望著自己,明明圓臉圓眼看著和善,但花無多卻感覺到了一種挑釁,不知不覺好勝心被激了起來。十指微縮入衣袖,催動了手上的金環,以極快的速度和詭異身法閃過爭搶繡球的眾人,射出銀針向繡球刺去。
見花無多身形變動,書生亦騰空而起,向繡球所在之地直直墜下,人群被震開,再次先花無多一步雙腳夾住繡球,花無多揚起手臂,袖中銀針直向書生刺去,書生被迫向後撤閃,已顧不得腳下繡球,與此同時,場內一名青衣男子想趁此良機撲壓繡球於懷中據為己有,卻突然一腳被花無多踩了個人仰馬翻。
此時此刻,楚員外的莊子內熱鬧非常,邊打架邊搶繡球,而這個繡球似乎太難搶了,看得楚員外一家人心驚膽顫,眼花繚亂,驚呼聲此起彼伏。就在大家的心隨著繡球起起落落七上八下時,突然,繡球被高高拋起,此刻書生已飛在半空眼看便要抓到,卻未料,花無多銀針已至,那書生見有銀針刺向自己不敢正麵去迎,卻突然揮起一掌將繡球打向了花無多,花無多見此情形剛想誌得意滿的一笑,卻又狠狠憋住,不能笑!什麽時候都要切忌不能笑!卻未料繡球落入手中的一瞬間繡球竟突然碎裂,一霎那散了一地的紅。
在場眾人均是一怔,花無多也怔了怔,看著一地的紅有點不知所措,察覺四周氣氛詭異,忙將銀針收回袖中,一轉身便逃之夭夭了。跑出去十丈遠了,還能聽到隨後追上來的管家一行人在後麵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著:“唐公子……請留步……”
花無多邊跑邊回頭揚聲道:“青麟客棧……”
當日洛陽大街小巷,茶館、酒樓裏所有人都在談論此事,說是有個姓唐的小子把楚員外家那個一向眼高於頂貌若天仙似的二女兒楚田秀的繡球弄碎了,不僅如此還當場跑了,如棄敝履,竟不將那天仙般的美女看在眼裏。
花無多避過所有耳目閃入客棧,想想客棧掌櫃和跑堂小二都認識自己模樣,為安全起見馬上退了客房,背著包袱出了洛陽城,在城外尋了一處偏僻之地換成了女裝,而後又大大方方的走進了洛陽。
不僅如此還直接住進了青麟客棧。
青麟客棧是洛陽第一大客棧,洛陽是當今天下除京城外最為繁華之城,第一大客棧果然非同凡響,庭院大氣當中不僅有小橋流水亭台樓閣,住的地方更分為幾等,除普通客房外更有獨立園子的院落和優雅僻靜的閣樓,花無多從不喜虧待自己,選了一處僻靜卻寬敞的閣樓住下,閣樓四下住房暫時都空著,隻花無多一人,花無多對此十分滿意。
晚上夜色撩人,獨自坐於閣樓之上望天空之明月繁星,一手拿著雞腿,一手拿著酒葫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愜意。
吃飽喝足,打了個飽嗝,方才誌得意滿的進了屋去,暗想明天與唐夜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今晚定要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休息之前先去了麵具,塗好藥泥,一閉眼便沉沉睡了過去。
夜半三更,花無多正睡得香甜就覺得外麵有噪音嗡嗡個沒完,先是簫聲,後來更加變本加厲的多出來一個琴聲,花無多本就不懂音律,此刻更被擾了甜夢,不禁怒從中來,用被子捂住頭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被那擾人的嗡嗡聲吵的睡不著,不禁一咬牙自床上一躍而起!被吵醒的怒氣幾近讓她頭頂冒煙,是誰?!到底是誰?!這般可惡!大半夜竟在她門口彈琴吹簫不讓她睡覺!
邊氣邊穿好鞋襪,顧不得臉上的藥泥黑乎乎一片半夜出門能嚇死一群人,噔噔噔走到門邊,一腳大力踢開房門,對外吼道:“是哪個龜孫子擾我睡覺!”
話音剛落就見閣樓下,一女子白衣似雪,明眸皓齒傾城如煙,琴放於膝上指尖猶在琴端,此刻亦舉目望向花無多,眸中難掩驚訝。而後目光微轉又看向對麵一側屋頂。
花無多見此絕色不禁一怔,暗驚這不是楚家二女楚田秀嗎?她怎麽會在這裏?心裏突然想到:此情此景好像書裏說的花前月下,?!想到此,目光亦隨楚田秀看向對麵屋頂,驚見一人正坐於對麵屋簷上,黑衣紫帶,手中拿著一柄長簫,目光清冷,亦同時凝望著她,看清此人,花無多腦袋突然嗡的一聲,隻覺眼前有點暈,此人不是別人,赫然是唐夜。暗想自己方才踢開門時說了什麽來著,不行,現下頭太暈什麽都記不起來了,還是速速回屋去吧,想到此,花無多突然閉上雙眼平舉起雙臂慢慢轉身向前摸去,邊轉身邊喃喃自語到:“我夢遊,夢遊……”而後以極為遲緩的樣子一點點摸索進了屋去,又閉著眼睛摸索著轉身關好了房門。由始至終都很順利,唐夜竟沒有因為方才的冒犯給她難看。
剛一關上房門,花無多睜開眼睛,下意識擦了一下額頭控製不住冒出的冷汗,而後躲於窗下角落由內至外戳了一個洞,眼睛貼在洞上向外拚命望去,隻見外麵靜默片刻,對麵屋頂唐夜起身似要離去,這時卻聽樓下楚田秀道:“楚田秀此來是想會一會毒王唐夜,原以為名滿天下的毒王會是何等人物,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告辭。”言罷收起木琴,白衣飄動,倒先唐夜一步翩然而去。
聞言,花無多對這個楚田秀不禁崇拜萬分。說實話,這話連她都不敢當麵對唐夜說啊,這絕色美人真有個性。
這時,唐夜忽然轉頭望來,不知為何花無多明明躲於暗處卻仍驚了一身冷汗,好似唐夜已發現她在偷窺,不禁一陣心虛,唐夜這一轉頭也隻是一瞬之間,身形轉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見唐夜走了,花無多暗暗長出口氣,而後又捶胸頓足的罵自己沒用,也不學學人家楚田秀,看人家大方麵對唐夜所說的那番話,多解氣!自己方才出門時很不錯,可進門時……不提也罷!
花無多哪裏知道,當時於唐夜所在位置恰好可以看清她在窗邊顯露的半個腦袋投影,那影子左晃右晃上動下移可以想見裏麵之人拚命想看清外麵的樣子,唐夜當時看得的確是她而非楚田秀。
第二日,日上中天,花無多方才起身,雖然半個晚上未睡好,但仍神清氣爽的步出閣樓,正欲尋小二給自己弄點吃食,就見兩個跑堂小二抬著副擔架從西邊院裏出來,邊走邊哀聲歎氣道:“這已經是第十三個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了。”
花無多聞言,驚恐萬狀。據她所知,唐夜就住在西院。
江山如畫32,33 作者:四葉鈴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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