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利歐最新預測:未來5年,世界的五大巨變

在過去 50 多年的投資生涯裏,橋水基金創始人瑞·達利歐曾多次得以成功預判重大趨勢。

俗話說:“愚者把事情複雜化,智者把事情簡單化。”世間萬物皆有其運行規律,一切變化如同永動機般周而複始。

在達利歐看來,世界這個機器的運轉是由五大力量驅動的,包括債務/貨幣/經濟周期、內部秩序和混亂周期、外部秩序和混亂周期、自然力量和人類的創造力。當這五種力量共同作用時,它們便構成了從“舊秩序”向“新秩序”演進過程中,和平繁榮與衝突蕭條交替出現的整體大周期。

作為一名全球宏觀投資者,達利歐的成功更多的是靠應對未知,而非依賴已知。對這五大力量的深刻洞見,正是他對未來下注的關鍵所在。

他坦言道,“在我 50 多年的專業投資生涯中,通過押注這種因果關係賺了很多錢......盡管很多關鍵的未知和不確定性仍然存在,但我確信這些是最大且最重要的力量。”

未來5-10年是所有主要秩序發生巨大變化的時期,在警世新作《國家為什麽會破產:大周期》中,達利歐將基於這五大力量的未來預測,毫無保留地分享給大家。

希望幫助你更好地理解當下和預測未來,找到值得押注的好機會。

1

債務/貨幣/經濟周期 未來 5 年,下一個重大危險信號

一直以來,短期債務周期始終存在,並且我預計它們將持續存在。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短期周期將累積成“大債務周期”。

短期債務周期的平均持續時間通常約為 6 年,上下浮動 3 年;長期債務周期平均持續時間約為 80 年,上下浮動 25 年。這些債務周期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同時也反過來影響其他事物,其中最為重要的是我提出的另外四大力量。

如生命周期一樣,大周期也會經曆不同的階段。當下我們正處在“第 5 階段”的晚期階段,就在引發大周期終結的蕭條和戰爭階段之前。這是一個激進的且通常充滿出人意料的變化的時期,這些變化在人的一生中可能未曾出現過,但在曆史上屢見不鮮。

根據我的衡量,美國和大多數主要國家(七國集團其他成員國和中國)都負債過重,處於大債務周期的後期階段,不得不經常依賴 MP3(即通過央行購買債務來為大規模財政赤字融資)。

因此,如果不以某種方式控製其長期債務周期問題,那麽以主要儲備貨幣計價的債務資產和債務負債發生非自願性重大重組 / 貨幣化的可能性非常高——未來 5 年內約65% 的可能性,未來 10 年內約 80% 的可能性。

我們需要警惕的下一個重大危險信號(即債務危機即將發生的信號)是,現有持有人大規模拋售政府債務資產(如債券)。這將與新政府債務的發行和銷售一起,造成相對於需求的巨大供給。這會迫使央行麵臨兩難選擇:要麽讓名義利率和實際利率大幅上升,要麽大量印錢並購買長期政府債務以維持這些利率的低位,從而使債務和貨幣貶值。

顯然,消除如此巨大的債務負擔符合這些國家的利益。通過研究曆史,我發現當國家處於類似境地時,會使用各種在當時和現在看來都極端且難以想象的方式來減輕債務負擔。

這些極端行動包括凍結債務支付、沒收敵對國家資產、征收懲罰性稅收和實施資本 / 外匯管製、債務違約 / 延長期限,以及改變流通貨幣類型(通過與黃金等硬資產脫鉤或創造新型貨幣)。

我並不是說這些事情一定會發生,但我確實想指出領導人必須妥善管理債務供需問題。重要的是要意識到這些極端行動帶來的風險,並隨時關注局勢變化。

在我看來,最好的方案是采用我的“3% 三部分”解決方案,同時配合一個“和諧的去杠杆化”過程;在這個過程中,通縮性去杠杆化方式(如財政緊縮和債務重組)與通脹性去杠杆化方式(如貨幣政策寬鬆和債務貨幣化)達到平衡。無論如何,為支撐非生產性人群過度消費而借入遠超償還能力的債務的時代即將結束。

展望未來,兩三年後同時發生債務緊縮和經濟衰退的風險相當大,為了規避風險,必須把主要目標放到同時提高生產力和減輕債務負擔上(這也將降低債務和貨幣的價值)。

2

內部秩序和混亂周期 從民主轉向專製,3-5年內會走向極端

國家內部存在著短期的政治波動,平均持續時間約為 6 年,上下浮動 3 年。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波動會累積成內部秩序的重大轉變,這種轉變通常持續約 80 年,上下浮動 25 年。在民主國家中,選舉周期與經濟周期大致同步,因為糟糕的經濟狀況通常會導致政治變革。

當下,美國的政治分裂已經變得深刻且頑固。事實上,這一現象是全球性的,隻是在不同的國家中程度不同。人們在生產力、財富和價值觀上的差距擴大,以及對民主製度運作方式的不滿情緒增加,導致了更多的民粹主義衝突,並催生了類似於1905—1914 年和 1933—1938 年的政策。

這種衝突時期往往是向更專製的政府形式過渡的時候。當民主製度失敗時,專製製度便會取而代之。

在混亂時期,金融、政治和軍事力量比法律更為重要,而專製製度通常比軟弱、混亂的集體主義更為有效。新興的秩序中,金融和政治權力比法律更為重要,而專製製度通常比軟弱、混亂的集體主義更為有效。在大多數情況下,從民主製向專製製度的轉變是在民主規則框架內進行的,並會在幾年內(通常是3-5年)逐漸走向極端。

我們現在正在目睹這部充滿戲劇性的電影的高潮:唐納德·特朗普和他的政府團隊掌控美國,試圖通過“讓美國再次偉大”來扭轉其衰落。他試圖通過重建美國的競爭力來實現這一目標。與此同時,我們也看到許多國家、行業和公司的領導人,以及廣大民眾都在努力超越他人。這種競爭現在已經激烈到了一個程度:競爭者甚至願意消滅對手。

就特朗普總統所推行的旨在節省成本的政府變革而言,這些舉措是非常激進的,而且為了取得成功必須迅速推行。然而,這些削減措施也帶來了負麵影響,因為許多會因此受到傷害的人將進行反抗,而且一些寶貴的支持體係也會被削弱或廢除。

記住,要想取得成功,製度就必須為大多數人創造適當的生活條件。

這種情況會發生嗎?美國的挑戰在於,教育、家庭和社會係統中一直存在深層次和普遍性的腐朽,導致許多孩子未能成長為有生產力、文明和健康的人。這是一個多代際的問題,幾乎不可能解決,尤其是在領導層分散且資源不足的情況下。

目前,隻有一小部分人具有極高的生產力並且生活富足。更確切地說,最頂尖的那 1% 的人正在帶來革命性的變化。他們加上協助他們的接下來的 9% 的人共同構成了最頂尖的 10% 且做得很好。接下來的 30%的人情況一般,而最後 60% 的人的處境則非常糟糕,也就是說,他們是淨消耗者,而非淨貢獻者。

特朗普政府的政策旨在通過將更多的資金、權力和自由轉移到最具生產力的人手中,來提高生產力。這將會產生一些次生影響,而這些影響是所有人都應該考慮的。要治理一個長期管理不善、陷入混亂的國家並非易事,我建議定期關注處於社會底層的 60% 的人的生活狀況以及他們的感受。

3

外部秩序和混亂周期 相對中國而言,美國的衰落無可爭議

正如國家內部存在內部秩序(和諧、生產力和繁榮)和混亂(重大衝突、破壞和蕭條)周期一樣,國家之間也存在外部秩序和混亂周期。

作為大周期的一部分,曆史上也出現了以下兩種模式之間的巨大波動:(a)單邊主義,各國為自身利益而鬥爭,強者勝過弱者,遵循“叢林法則”或“適者生存”;(b)多邊主義,各國追求全球和諧、和平共處以及平等主義。

我們現在看到國際秩序正在從一種更合作的、追求共同利益的多邊世界秩序,轉向一種更對抗的,通過大膽使用金融、政治和軍事力量追求自我利益的單邊世界秩序。

在這個階段,強者欺淩弱者的現象越來越明顯。因此,弱勢帝國應該感到擔憂。誰是弱勢帝國?所有人都知道,歐洲是軟弱的,容易成為獵物,俄羅斯可能會成為歐洲的敵人,而特朗普的“美國優先”政策很可能會導致美國不保衛歐洲。

此外,所有人都知道特朗普是極右翼,因此他傾向於讓美國與那些極右翼且有能力戰鬥的國家結盟,並使用胡蘿卜加大棒的方式迫使民眾和各國做他想讓其做的事情。這正是推動新世界秩序重塑以及由美國領導的“同盟國”一方的因素。

同樣重要的是,在大周期的這一階段,聯盟關係往往會隨著形勢的變化而迅速改變,勝利比忠誠更重要。例如,在二戰中,德國和俄羅斯迅速從盟友變為敵人。我們應該預期聯盟關係會以難以想象的方式迅速變化。同樣,我們可能會發現歐洲與中國的關係比歐洲與美國的關係更加緊密。在大周期的這一階段,這種難以想象的變化經常發生。

就美國和中國的大國衝突而言,美國相對衰落以及與中國的衝突在增加,這是客觀上無可爭議的。下麵兩張圖顯示了我對中美綜合國力的衡量和衝突強度的評估。這表明大國衝突和“修昔底德陷阱”效應在起作用。

特朗普總統正試圖扭轉美國的相對衰落,同時美國和中國顯然處於一場尚未升級為軍事戰爭的衝突中。我不認為在可預見的未來,美中之間會發生軍事戰爭,因為雙方都知道這將導致相互毀滅,但美國和中國目前正在進行其他類型的戰爭,包括外交、網絡和貿易戰,其正在嚴重威脅和傷害對方。

這對政策、投資和商業產生了影響。例如,為了贏得科技戰,各國政府正在自上而下地製定國內和國際政策,涉及芯片生產、數據中心投資與建設、電力生產、技術禁運、製裁、關稅措施、全球人才引進等領域。

在我看來,最大的問題在於各國領導人的務實程度,他們及其對手將如何處理彼此的關係,以及在困難時期如何有序和明智地管理事務。我的觀點是,國際投資和商業交易將變得更加容易,數量也會增加。

4

自然力量 自然災害概率增加,且代價日益高昂

縱觀曆史,自然災害奪去的生命比戰爭更多,摧毀的秩序比其他 4 種力量的總和還要多。

人類對自然的汙染和破壞、更高的人口密度、全球範圍內更緊密的接觸(由國際旅行的增加而產生),以及因土地開發而與其他物種更密切的接觸(導致疾病在動物與人類之間傳播)都是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

未來幾年,幹旱、洪水和疫情發生的概率正在增加,且代價日益高昂。鑒於世界主要國家目前債務沉重且麵臨其他需求,幾乎沒有什麽措施會主動預防和應對自然環境變化帶來的高昂成本。

但無論如何,代價都將不可避免地產生——要麽是為了預防損害而投入資金,要麽是在因酷熱難耐的天氣、幹旱、洪水、海平麵上升、健康問題、海洋遭到破壞、物種滅絕以及未來數年可能發生的許多其他情況而造成損害之後花錢去修複。這將需要投入大量資金來適應這些變化。

對那些正深受氣候變化影響卻又沒有足夠資源來應對的全球南方國家而言,這可能會導致國內衝突和人口外流。而流離失所的人們又會給其他國家帶來壓力,就像我們已經在美國和歐洲的移民問題上所看到的那樣,這會使得國內和國際政治局勢變得更加不穩定。

5

人類的創造力 AI將推動GDP和預期壽命指數級增長

盡管前 4 種力量的趨勢似乎在惡化,但在整個人類曆史上,科技力量從未像現在這樣強大,並且在未來幾年內還將如此。

在我看來,我們如今正處在一個新時代的邊緣,在這個新時代裏,機器思維將在許多方麵對人類思維進行補充,甚至超越人類思維,就如同在工業革命時期,機器勞動對人類勞動的補充和超越一樣。

未來 5 年,我們將在大多數領域看到巨大的進步,而創造出人工智能能力隻是人工智能應用的開始。

由於這些技術幾乎會影響到方方麵麵,因此,那些運用這些技術的國家、投資者和企業之間的業績水平將存在極大的差異。那些懂得如何有效利用這些工具的主體將獲得回報,而那些未能做到這一點的主體則會受到懲罰。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從投資的角度來看,相對於為投資和開發這些新技術所付出的成本而言,其能帶來的收益目前還不明確。

美國和中國現在是設計這些強大新技術的主要競爭對手。美國在研發最先進的半導體芯片方麵領先於中國,但在芯片生產方麵處於弱勢;而中國在先進芯片的研發上緊跟其後,在以更低成本生產較低端芯片方麵領先,並且在人工智能的應用部署上也處於領先地位。在這場競賽中,雙方肯定都會全力以赴,試圖勝過對方,一方麵會複製或借鑒對方已有的成果,另一方麵也會努力保護自己已取得的成果。

我始終牢記一個原則:總的來說,知識產權保護並不奏效。盡管那些核心機密(如當年原子彈的研發)或許能夠被成功保護,但任何公開使用的技術幾乎都能瞬間被複製。此外,法律體係在執行知識產權保護方麵也做得不盡如人意。基於這些原因,我們應當認為,那些公開展示且備受青睞的優秀創意,大多會在約 6個月內就被複製。

還需要明確的是,人工智能並不是唯一的影響國家相對力量的重要技術。除了芯片和人工智能,美國和中國還在許多其他技術領域展開了主要競爭,包括量子計算、基因編輯及其他生物技術、機器人技術、太空技術等。中國擁有全球 40 個最佳計算機科學項目中的 20個,在技術競爭方麵是美國的一個強大對手。

總之,我對可能發生的革命性進步感到非常興奮和樂觀,這些進步將來自富有創造力 / 實用精神的人與資本的結合,從而獲得所需的資源(也許最重要的是這些新的人工智能技術),並在非常有利於取得進步的環境中運作。當然,新技術是雙刃劍。例如,它們既提高了我們互相傷害的能力,也提高了我們互相幫助的能力。

正如上圖所示,實際 GDP 和預期壽命呈指數級增長,這是因為知識的加速複合增長,這種增長應該會繼續,因為人工智能正在推動其複合增長。

尾 聲

應對未來變局的最佳方法

我相信,未來 5-10 年將是所有主要秩序發生巨大變化的時期,從現在到那時將感覺像是穿越時空進入一個非常不同的現實。

最強大且最重要的力量是人們如何相處。人們如果能夠共同應對問題和把握機遇,而不是彼此爭鬥,就能獲得最理想的結果。不幸的是,盡管科技已經取得了長足進步,但人性並沒有太大改變,因此這很可能依然超出了人類的能力範圍。

當今新技術的積極影響將是過去 30 年的約150%。今天的技術革命成為對市場和經濟狀況影響最大的一次,但這種積極力量不足以壓倒債務、內部衝突、外部衝突、氣候變化和人口結構等逆風。

未來幾年,最重要的因素是其他幾種力量得到良好管理。應對這一係列情況有好的方法和不好的方法,而最佳方法是依據概率行事,進行良好的多樣化投資,並堅持遵循合理的基本麵原則。至於身處哪些地方最為有利,我認為是那些正確把握這些基本麵的國家。

這讓我想到最後一個原則:如果你毫無擔憂之心,那就應該感到擔憂;而如果你憂心忡忡,那麽反倒無須過於焦慮。

願你找到有效原則,應對未來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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