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大陸在貿易和國防保障方麵嚴重依賴美國,麵對經濟動蕩、競爭力下降、右翼民族主義的崛起以及俄烏衝突所帶來的安全風險的加劇,這種依賴給歐洲地區帶來了風險。
特朗普曾毫不掩飾要讓歐洲貿易付出更多代價的野心,這增加了股市的緊張情緒,擔心歐洲可能成為輸家。
《財富》雜誌在大選之前采訪了多位知名專家,了解他們對美國大選對歐洲的潛在影響的看法。
高關稅
美國是歐盟最大的貿易夥伴。長期以來,這些國家建立了一個龐大的貿易關係,在大西洋兩岸雇傭了1,600萬人,貿易和投資規模高達數萬億美元。不止於此——歐洲一半的經濟產值來自貿易,但目前歐洲的對外貿易卻岌岌可危。
特朗普曾計劃加征10%至20%的跨境關稅,這將增加貿易成本,並導致歐元貶值。
歐洲改革中心(Centre for European Reform)助理主任紮克·邁耶斯對《財富》雜誌表示:“關稅將嚴重抑製歐盟的經濟增長。”
這並非不可能出現的結果,因為特朗普已經在第一個總統任期對歐洲的進口鋼鋁產品加征關稅。有研究顯示,加征關稅會對許多經濟體造成負麵影響,例如德國經濟陷入困境,並且嚴重依賴對美出口,其GDP縮水了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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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國際集團(ING)首席國際經濟學家詹姆斯·奈特利表示:“如果歐盟對美國對歐洲的3,500億美元出口商品采取報複性措施,這意味著歐洲的家庭和企業要麵對更高的價格,這會削弱消費者的消費能力,損害歐洲企業的利潤。”
歐盟已經在為美國大選的結果和嚴厲的關稅政策可能造成的影響做準備。
邁耶斯表示,然而,如果歐盟在特朗普的關稅政策中得到豁免,“將提升歐洲企業在美國的相對競爭力”。這也讓美國、中國和歐洲之間的三方關係將變得更加複雜。
邁耶斯認為,特朗普可能對華加征關稅,迫使這個亞洲大國增加對歐洲的出口(出口規模可能超過目前的水平),進而增加全麵貿易戰爆發的風險。
商業不確定性
雖然就像特朗普所宣稱的那樣,關稅是實現“美國優先”的一種方法,但美國大選可能隻是全球情緒變化的開始。
奈特利表示:“人們擔心特朗普總統可能會給經濟和地緣政治環境帶來重大變化。而哈裏斯實際上是延續現狀的候選人,因此被認為威脅性更小。”
正如歐洲央行(European Central Bank)前行長馬裏奧·德拉吉曾在9月份所強調的那樣,歐洲在科技、創新和國防等領域的落後競爭力已經成為一項“生存挑戰”。
馬裏奧·德拉吉曾擔任歐洲央行(ECB)行長。圖片來源:SIMON WOHLFAHRT—BLOOMBERG/GETTY IMAGES
邁耶斯表示:“人們越來越擔心,為了避免未來形成新的依賴關係,歐盟還需要在人工智能領域扮演更重要的角色。”在邁耶斯最近參與發表的一份報告中,他認為美國和歐盟的科技法規接軌,能夠提升生產力和增加科技服務貿易,對雙方均有利。
雖然歐洲正在努力提高其在瞬息萬變和競爭激烈的創新領域的地位,但與此同時,它也因為嚴格審查美國大型科技公司的網絡安全和反壟斷行為而臭名昭著。
特朗普最近對歐盟對蘋果公司(Apple)處以數十億美元罰款的做法表示不滿,並表示如果他當選將會采取措施。他過去也曾回擊過歐洲的法規。
每位候選人對於歐洲的創新和監管能力將產生哪些影響,目前仍是個巨大的未知數,人們都充滿好奇。然而,為了改變其在這方麵的命運,歐洲地區仍需要自己承擔起主要責任。
奈特利說道:“歐洲的政策製定者應該創造一種有利於歐洲企業成長壯大的環境,使它們能夠與美國的大公司競爭。很可惜,我對此沒有信心。”
國防
多年來在國防領域的投資不足,以及俄烏衝突的持續升級,導致歐盟迫切需要美國的支持。
歐洲政策研究中心(Centre for European Policy Studies)助理高級研究員史蒂芬·布洛克曼斯對《財富》雜誌表示,在這種背景下,“特朗普對歐洲和歐盟將產生負麵影響,比哈裏斯政府的影響更加負麵”。
特朗普曾威脅要退出北約組織(NATO)。據Politico今年早些時候報道,特朗普甚至說過,他會“鼓勵”俄羅斯對未履行財務義務的北約成員國“為所欲為”。如果特朗普決定改變支持烏克蘭的立場,歐洲國家將迅速增加國防開支以加強國家安全。
北約在羅馬尼亞欽庫進行戰術訓練。圖片來源:ALEX NICODIM—ANADOLU/GETTY IMAGES
布洛克曼斯表示,對於特朗普的第二任政府,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是在製定政策決策時,“它是否依舊能夠做到成熟理智”。
特朗普2.0的另外一個風險是,他的上台可能激勵歐洲的其他右翼領袖,例如匈牙利的維克多·歐爾班。
布洛克曼斯表示:“特朗普的做法有非常強烈的獨裁傾向。”他警告稱,除了大西洋彼岸的影響,其他因素也可能影響歐洲政治領袖們的受歡迎程度。
“不幸的是,在2024年至2025年,歐洲和歐盟在跨大西洋關係中更加處於從屬地位,因此穩定性、可預測性和支持變得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