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趙偉,申萬宏源首席經濟學家)
經濟:“量”、“價”均有壓力,但新舊動能表現不同。
相同點:經濟“量”、“價”均有壓力。2014年經濟走弱、尤其是下半年,經濟增速降至7.5%以下,製造業PMI明顯回落,方向與時間與今年類似。其次,2014年與今年均處於結構轉型期,需求側表現為逐步擺脫對投資驅動的依賴,供給側表現為傳統行業增速下降,但新興行業增速上升。“價”方麵,PPI同比、工業盈利增速均處於0以下。
老動能:2014年仍支撐經濟,但目前成為拖累。2014年地產走弱、但調整幅度不大,對居民資產負債表影響較小,地產投資(10.5%)與基建投資(20.3%)仍高於GDP增速,與當下有本質區別。行業來看,2014年傳統行業增速(8%)與全行業接近,但當下傳統行業表現明顯弱於全行業,地產相關行業增速(1.7%)低於非地產相關(5.2%)。
新動能:2014年是起步階段,當下是發展中期。2014年製造業投資增速下行至11.2%、技改支出負增長(-6.6%),但今年表現強勁。今年新基建也替代老基建。從產業角度看,2014年高技術製造業在工業中占比僅10.6%,剛開始提升,目前則已達15.7%。此外數字經濟GDP占比目前也達到8%附近,高於2014年(6.1%)。出口競爭力也不同,2014年低附加值消費品出口強,當下高附加值中間品資本品出口更強,船舶出口高增51%。
政策:貨幣地產政策均先於財政政策放鬆,但傳導機製不同。
相同點:貨幣地產政策先於財政政策放鬆。2014年財政收入也轉弱,一般預算收入增速下滑至6.5%、低於經濟增速,且化債加速,2015年後置換債開始大規模發行,總額度15.4萬億。貨幣政策也明顯寬鬆,央行降準降息且創設PSL、MLF等擴大貨幣投放,與當下類似。地產方麵,2014年放鬆房貸+加碼去庫存,與當下政策組合拳類似。
財政模式不同:2014年地方財政發力為主,當下中央財政發力更多。2014年化債主要是降成本而不是約束融資,因而地方財政仍在擴張,基建投資(同比20.3%)表現仍強。當下地方財政受約束更大,中央財政發力替代地方財政。政策投向也相應改變,由單一依賴市政類傳統基建,擴展到目前新基建、設備更新、消費品以舊換新等多手段模式。
貨幣政策傳導不同:地產金融加速器消失,供給側問題增加了需求側宏觀調控複雜性。2014年政策放鬆有效拉動地產銷售走強(2015年增速由負轉正至6.5%),但當下現房銷售強勁(同比19%),期房銷售(同比-28%)卻與利率“脫敏”,主因地產症結不同。當下風險更多是供給側房企而非需求側,房企信用收縮令竣工風險暴露,預售期房竣工率僅40%左右,導致居民對購置期房謹慎、收儲陷入期房現房兩難、貨幣乘數增速下降。
海外:海外經濟恢複均放緩,但流動性周期不同導致出口、國際收支與匯率分化。
相同點:海外經濟所處周期不同,但均是年中開始走弱。整體來看,從發達經濟體產出缺口角度而言,2014年處於後危機時代複蘇周期的中期,2024年處於尾聲。但從節奏而言,2014年與當下,發達經濟體景氣均自年中開始轉弱,製造業PMI加速回落至52以下,但發達國家內部結構表現不同,彼時歐日較弱,但美國較強,當下美歐走弱。
不同點:美國經濟周期不同,導致貨幣政策周期不同。2014,美國經濟處於複蘇中期,美聯儲開始轉鷹、結束QE,2015年開啟加息。但當下美國經濟步入複蘇尾聲,美聯儲開始轉向降息。不僅如此,當下還是全球貨幣政策從“加息潮”到“降息潮”的轉換。
對我國影響分化:出口結構表現不同,國際收支與匯率影響反向。2014年與當下出口均先升後降,但結構不同。當下對新興國家出口增速(9.2%)好於對發達國家(7.9%),且出口模式向嵌入新興國家工業化轉型,中間品資本品出口好於消費品。此外,2014年處於國際收支正處於一輪流出壓力的起點,人民幣匯率由6.1開啟貶值周期。但當下國際收支或正處於流出壓力的終點,前期集中流出緩和,人民幣匯率由7.3開始逐步升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