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哈哈全員持股製度:有員工曾買45萬股,一年分紅36萬

“宗馥莉時代”的娃哈哈,開始向集團內部最深層的曆史遺留問題開刀。

9月初,媒體曝出娃哈哈集團員工的勞動合同被要求改簽宏勝飲料集團,並取消“幹股分紅”, 有員工憤而成立維權委員會(下稱“娃哈哈維權會”)。

“幹股分紅”取消,之所以讓這群娃哈哈員工如此憤怒,是因為動了 公司的“大動脈”。全員持股製度在娃哈哈集團已經實行20年之久,盡管在2018年,娃哈哈集團通過股份回購方案,將員工持股變成幹股,但員工依然享有集團發展背後的分紅收益。而這次突然傳出分紅取消,意味著娃哈哈集團最能體現“公平精神”的全員持股製度,成了曆史。

滔天的聲浪下,宗馥莉做出讓步,並緊急召開娃哈哈第八屆職工代表大會進行解釋:“娃哈哈今年幹股分紅不會取消、薪資結構沒有變化。分紅將基於個人的崗位績效,而非僅憑過往的資曆或級別來分配。”

但這似乎沒有完全打消一些老員工的顧慮。他們,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裏,早已和全員持股製度融為一體。宗馥莉時代在改革上的諸多動作,拉遠了他們和創二代之間的距離。在不安中,他們開始要求重新追溯宗慶後在世時實施的一項政策——2018年集團回購員工股份的正當性。

這或許也加劇了宗馥莉二代接班過渡期的動蕩。在變革和阻撓、野心和牽絆的反複拉扯中,宗馥莉是否會放慢節奏,調試衝突,似乎也成了決定娃哈哈集團命運走向的最大謎團。

01

入股娃哈哈,借錢都要買

劉建國是加入娃哈哈集團的最早一批大學生,90年代,剛加入娃哈哈時,業務還主要集中在杭州區域,但發展勢頭好。和他同批入職的幾十個大學生,此後遇上娃哈哈集團改製成了股東,迅速實現了財富的上漲。

杭州娃哈哈集團有限公司(下稱“娃哈哈集團”),前身是杭州保靈兒童營養食品廠,1991年兼並罐頭廠後更名為杭州娃哈哈食品集團有限公司,由杭州市上城區國資局100%持股。1999年,娃哈哈改製,在幾番股權轉讓下,娃哈哈集團變成由上城區國資局持股46%,宗慶後持股29.4%,近2000名正式職工持股24.6%。

在當時改製大潮中,娃哈哈的改製並不徹底,娃哈哈員工持股和國資持股並行的結構,保留至今。改製完成之後,按照職工持股會章程,正式職工入職滿一年,就能持股。到2003年,娃哈哈幾乎“全員持股”。

劉建國回憶稱,當時普通員工一人能買5000股-2萬股,定價1元/股。持股後,“一元錢能分八九毛”,即如果持股份額2萬,每年約有1.6萬的分紅。他還記得當時的一位領導,一口氣買了45萬股,一年光分紅就能拿36萬元。

這是一筆穩定又可觀的收入。到2000年左右,劉建國持有4萬多股,年收入有7萬塊。這種薪資水平在杭州很罕見,他當時甚至跟隨潮流,花五六千塊買了一部三星手機,“那時沒有理財概念,娃哈哈內部買手機的人很多”。

這些記憶碎片和當時持股證明文件一樣帶有鮮明的時代烙印。員工持股後,會收到一張持股證明,就像“獎狀”一樣,劉建國說,後來變成了銀行存折模樣,如果因為職級和年限變動,新增股份額度會逐行列出。

員工通過持股,共享集團發展紅利的模式,也獲得了高度的凝聚力。這在2007年爆發的“達娃之爭”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當時,與娃哈哈合作近十年的法國飲料巨頭達能,欲低價收購宗慶後在娃哈哈集團體係外的公司股份,遭到了宗慶後的強烈反對。

同樣在2000年前就入職娃哈哈的前員工謝永強回憶,當時達能通過公開聲明等方式,想挖娃哈哈幹部,從內部分化瓦解,“沒有一個員工站到達能那邊,都不用內部穩定軍心,宗總(指宗慶後)有這樣的自信,他相信娃哈哈的員工”。

達娃之爭時,娃哈哈員工對宗慶後的“應援” 圖源/《宗慶後:萬有引力》一書

達能亞洲高管在訴訟中稱,是由於宗慶後“通過優厚的工資和資金,使得達能與娃哈哈合資企業的高管絕對效忠於他”。

職工持股會掛靠的娃哈哈職工工會,當時也扮演重要角色。達能與娃哈哈有39家合資企業,“職工工會”是合資企業的員工代表,“職工持股會”則是合資企業的股東之一,有資格將達能告上法庭,訴訟理由為“損害侵權”——當時樂百氏與娃哈哈是競爭對手,達能董事卻身兼娃哈哈合資公司與樂百氏的董事長,可以起訴“達能董事違反競業禁止”。

立案後,工會隻需提交一個審理報告,達能在39家合資公司的外方股份隨時會被查封,起訴後,達能在國外上市公司的股票應聲落地,達能轉而要求和談。

這隻是當年達娃之爭數十起訴訟中的一場。謝永強對這場起訴還有印象,他表示,身為個人,在這場起訴中並未做什麽,但如果需要員工簽署協議等程序,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起訴達能”。

如今再提及當年轟轟烈烈的“達娃之爭”,謝永強的語氣裏依然流露著難以掩蓋的驕傲。

達娃風波爆發第二年,王珂大學剛剛畢業,通過校招進入娃哈哈,然後一呆就是10多年。他回憶剛入職娃哈哈的那段時間時,聲音激越。他表示,那是他人生中很快樂的一段日子,他不僅拿著同齡人羨慕的豐厚薪水,而且還交到了人生好友,職業和朋友雙收,娃哈哈更像是他那代年輕人的精神園地。

娃哈哈內部有順暢的晉升機製,因為工作優異,不斷得到提拔,王珂後期直接向宗慶後匯報。對宗慶後,他很敬重, “他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大老板,真的像是大家長”。他曾想一輩子紮根在娃哈哈集團。

這個階段的娃哈哈集團發展迅猛,2013年,娃哈哈實現營收782.8億元,創下曆史新高,幾乎是1999年的40倍。而同年農夫山泉的營收規模隻有90億、統一集團的飲品收入不過140億。宗慶後也因此多次登頂中國內地富豪榜。

02

全員持股的紅與黑

娃哈哈集團員工的年收入通常有基本薪資、績效獎金和分紅組成,分紅占比能到50%,隨著職級越高、在娃哈哈工作時間越長,分紅占比也就越大。在全員持股的最初十來年,娃哈哈集團和員工收入都呈現出明顯的上升趨勢。

2013年後,娃哈哈似乎失去了“動力”,新品乏力,銷量下滑。而這時新消費品牌迭出、互聯網科技巨頭崛起,娃哈哈員工收入也失去了優勢。

2008年娃哈哈給王珂帶來的收入光環,到2018年已經沒有了,這時加上分紅,他一年收入也還是10多萬,而和他一樣的同齡人,進入阿裏巴巴,年薪幾十萬已經不是新鮮事。

娃哈哈的持股機製產生的問題也愈發明顯。因為員工基本薪資在過去十年期間上漲幅度不大,收入依舊主要靠分紅,而分紅機製跟績效不掛鉤,導致能力強、晚入職的員工拿到的收入也並不一定高。

隨著工齡見長,愈來愈豐厚的分紅回報,的確會滋養人的惰性。“大鍋飯”讓這家老牌企業,至今都展現出一種工作上的低效和遲鈍。

娃哈哈產品係列 圖源/娃哈哈官網

娃哈哈供應商的一名送貨司機向鳳凰網《風暴眼》分享了一次今年給娃哈哈工廠送貨的經曆。他早上7點,載滿一車貨拉到娃哈哈基地,但等待娃哈哈員工卸貨等了一上午。在他的催促下,10點半時,庫管嚐試去叫叉車工,來操作叉車卸貨,但對方還在吃飯,庫管也叫不動。一直到12點半,他才成功卸貨離開。他也曾給統一、康師傅送過貨,因此對比感很強烈,他表示 “人家還是人力卸貨,效率都比這快,通常貨運過去,不到1個小時就卸完離開了”。

2020年後加入娃哈哈的渠道端員工王培龍,將接觸的一些老員工稱為“老爺”。他表示,大家執行力沒問題,但不愛動腦筋,隻按部就班,做多少順其自然,“都沒壓力,也沒激情”。

對娃哈哈實行多年的聯銷體,他感受更深,和傳統的經銷商先拿貨再返錢不同,娃哈哈是先給錢再拿貨,“經銷商自己報份額,每年賣夠份額就行,每個品定了最低量,不好賣的產品他們就不推,做經銷商的都有大客戶,就把量壓給酒店、大公司集中消費,所以散客一度基本上買不到娃哈哈產品”,在2024年娃哈哈流量暴漲前,在他所在區域的一家超市,有10箱娃哈哈一年都沒有賣完過。

為了改變“大鍋飯”現象,2018年,宗慶後出麵,代表娃哈哈對員工持股製度做出重大調整——由職工持股會將員工持有的股份全部回購。

似乎作為補償,回購後,員工雖不直接持股,而是作為幹股依然享有分紅。根據當時娃哈哈公關人士對媒體的回應,具體做法是:按原來職工持股額作為幹股重新分配,分配體現多勞多得原則,幹股分紅金額與原來保持不變,而且在企業效益增長的情況下會有提升。

盡管,娃哈哈集團對外宣稱,股權為自願收回。但是鳳凰網《風暴眼》接觸到的不少員工回憶稱,當時很多員工並不願將股份出售,“3元的價格太低了”,但礙於宗慶後的威望,承諾了還有“幹股”和未來的分紅,所以簽下了協議。

也有員工不願簽字。不願簽字的人,娃哈哈會做出區別應對,根據裁判文書網的記錄,沒有簽字回購的員工,在2018年則未像其他回購的員工一樣獲得當年每月1500元-2500元的津貼。

長期研究公司治理的複旦大學管理學院副教授唐躍軍告訴鳳凰網《風暴眼》,職工持股不一定就會滋生“大鍋飯”,他以同樣有職工持股會的華為為例,華為設置了虛擬受限股製度和TUP計劃,不斷實施動態配股、動態分紅,能讓股份和分紅與個人、團隊業績表現緊密掛鉤。

據他觀察,娃哈哈此前的職工持股沒有采用相關動態激勵機製設計,可能導致出現“大鍋飯”問題,而後續回購股份後給出的所謂“幹股分紅”製度,本質上是一種“利潤分享計劃”,“目前很多公司對幹股概念模糊不清,其實如果是已經拿到手的幹股,通常隻會根據持股比例來獲得分紅”,唐躍軍表示,回購後,員工本質上已經跟股份沒有了關聯。

在他看來,娃哈哈想改變大鍋飯現象,並非隻有回購股份一個辦法。用股份留住員工和“利潤分享計劃”,一個是用長期利益留住員工,一個偏向於短期激勵,不能簡單評判哪種更好,而是要看是否滿足“動態激勵相容”的原則。“可以考慮變革和創新相關機製,讓持股比例以及股利分紅更有動態性,根據員工的業績表現和公司業績實施動態股權激勵,而不是簡單的一刀切。”

但當時,股份被回購並未激起員工的反對聲浪,是因為2018年-2023年,員工還能拿到公司以“幹股分紅”名義發出的那筆錢,但到了宗馥莉真正接棒後,情況有些不同了。

03

“宗馥莉時代”

2018年,對宗馥莉而言,也是轉折點。一直在娃哈哈集團體係外鍛煉的宗馥莉正式參與集團管理。同年4月,她擔任娃哈哈集團品牌公關部部長,2020年3月起兼任娃哈哈集團銷售公司副總經理, 2021年12月正式擔任娃哈哈集團副董事長兼總經理。

這期間,性格上更果斷的宗馥莉,表現出了和父親治理風格上迥然不同的一麵——在對待員工工作效率上的問題,會表現得更直接,將分紅跟績效掛鉤,針對40歲以上老員工更為嚴苛,這跟員工長期以來所習慣的宗慶後式的寬厚“家文化”完全不同,也引發內部不少爭議。私下裏,不少老員工會稱宗馥莉為“大小姐”,怨氣不小。

父女之間經營理念的差異,在娃哈哈內部已不是秘密。在兩人都領導公司的那幾年,“對中高層是很折磨的時候,”一位娃哈哈中高層員工表示,那時麵對兩父女截然不同的指令,“隻能誰的聲音大聽誰的”。

王珂任職時,感受很強烈,尤其是在因為想吸引年輕人,宗馥莉決定換掉娃哈哈品牌20多年代言人王力宏上——內部未協定好時,宗馥莉就已公開表示“不喜歡王力宏”,“有審美疲勞”,王珂說,王力宏和娃哈哈合作了20年,一直喊宗慶後“大哥”,宗馥莉的表達可能讓他們二人關係有些尷尬。

但不得不說的一麵是,宗馥莉急於改變集團內部員工的狀態,將娃哈哈引向現代企業軌道。

在舊有的薪酬製度上,當時還未完全掌權的宗馥莉就已經試圖改變原有的模式,將分紅跟員工績效掛鉤,2018年後,隨著宗馥莉在娃哈哈管理上介入得越深,很多老員工的分紅也在下降。至少有兩位員工表示,分紅下降了4成。

上述的諸多矛盾,或許也加劇了宗馥莉在父親去世後,全麵接管娃哈哈集團的動蕩。今年2月宗慶後去世後,宗馥莉因為任免高管,在內部掀起巨浪,先是網上流傳宗馥莉辭職書, 8月29日,宗馥莉又突然回歸,正式接任娃哈哈集團董事長一職, 同時原來的董監高等多位高管退出。

全麵掌舵後的宗馥莉,當想要邁步更大,取消幹股分紅待遇時,必然遭遇更大的反擊。這一次,或許比其以往麵臨的形勢更嚴峻。娃哈哈維權會人士表示,包括集團的創業元老、離職員工和在職員工,已有超過50名娃哈哈員工提起訴訟,有千人表達了願意參加維權的意願。這雖然在娃哈哈集團上萬人規模比例並不高。

因為取消“幹股分紅”政策,影響著上萬名員工,其中影響最大的就是老員工,他們工齡長,股份份額高,每年分紅收益也多,一旦取消幹股分紅,可能意味著每年的數十萬分紅不複存在。同時,如果按要求把勞動合同改簽到宗馥莉掌控多年的宏勝飲料集團,很多人擔心薪資待遇會進一步下滑。

不少員工告訴鳳凰網《風暴眼》,宏勝飲料集團普遍收入要低於娃哈哈集團,“同等職級的員工,收入能低一半”。如果遇上裁員,按照新簽勞動合同的時間來計算工作時長,裁員時賠償也會少一大部分。

在維權事件發酵半個多月後,宗馥莉提前召開職工代表大會,做出了適當讓步,宣布娃哈哈不取消分紅,但是分紅將嚴格跟績效掛鉤。這種激勵作用,雖能緩和一時緊張關係,但本質上依然是在對持股製度進行調整。

這被不少員工視為緩兵之計,“今年有,那明年、後年還會有嗎?”,娃哈哈維權會相關人士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

針對娃哈哈員工近年幹股分紅收益變化、2018年股份回購定價、對40歲以上大齡員工的調整等問題,鳳凰網《風暴眼》致函求證娃哈哈集團,截至發稿前未獲得回應。

04

重新清算回購方案:是否定價過低?

想要順利通過接班過渡期的考驗,宗馥莉眼下要解決的一個迫切問題——老員工們要求重新清算6年前的股權回購方案的正當性。

很多員工盡管在2018年股權回購方案時簽字同意,但是在遭遇種種變革後,開始對股權回購產生種種質疑。娃哈哈維權會相關人士告訴鳳凰網《風暴眼》,他們的主要訴求是,確認2018年的股權回購行為無效,還要求對當時的回購資金來源、回購價格做說明等。

對於娃哈哈員工訴求2018年的股份回購協議無效,多位律師告訴鳳凰網《風暴眼》,因為早期已經簽署協議,幾年後再推翻,難度很大。

通常情況下,企業回購職工股權時的定價上,大成律師事務所專門關注股權投資類爭議的合夥人熊攀律師介紹,一般采用兩種方式,一是根據當時公司的淨資產來計算退股價格,一是根據購買時的章程或協議約定定價。

在娃哈哈事件中,根據鳳凰網《風暴眼》獲得的當時股份回購協議,提到根據2017年度會員代表大會特別決議,每股回購價共計3元,其中2元以特別分紅回報的方式支付,剩餘1元雙方按原《杭州娃哈哈集團有限公司職工持股會章程》的規定和本協議約定的條件及方式作為股份回購價格。

這意味著,關於1元的股份回購價格上,或曾有章程約定,但另外2元的特別分紅定價依據是什麽外界不得而知。在娃哈哈維權會相關人士看來,如果不回購股份,隻要三年就能達到相近的收益,這相當於一次性用3年的收益能力,買斷了未來的收益權。

股權回購定價是否過低?一位不願具名的執業領域為公司證券、兼並收購的律師提到,如果當初有回購的定價約定,就按照約定辦理,如果沒有,那就需要在公平和自願的基礎上由雙方協商確定。因為無法獲知是否有具體約定,還無法準確判斷。

不過他強調,“職工股權回購性質上屬於民事法律行為,對於回購定價並沒有法律強製性規定,價格隻要是雙方當事人通過自由協商的方式達成一致意見,就可以形成”。

盡管當時已自願簽署協議,但如果真的存在股權定價過低問題,也有探討空間。熊攀律師表示,職工和公司在股份價值的判斷上,可能存在信息的不對稱,也容易構成一個顯失公平的交易格局,在這種情況下,職工個人可以行使《民法典》第一百五十一條的撤銷權,但撤銷權有行使期間限製,需要符合兩個條件,其中一個就是要從股權回購行為發生之日起5年內行使這一權益,超過5年無權再行使。而2018年實行的股權回購,距今已經過去6年時間。

但值得注意的是,2018年股份回購之後6年時間員工沒有立刻維權,這是因為中間有一段時間按照了相應交易條件在操作,即給到幹股分紅,“在這個意義上來說,這就可以作為證據來證明,當時的回購存在額外的交易條件,即有幹股分紅。盡管目前員工手中沒有幹股的協議,2018年-2023年發下的分紅即能作為一個憑證,”熊攀表示。這也意味著如果娃哈哈取消幹股分紅,員工有依據可進行起訴。

目前娃哈哈維權會希望通過訴訟讓“回購協議無效”,這不受5年行使時間限製,但需滿足合同無效的事由,如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製性規定的民事法律行為無效;違背公序良俗的民事法律行為無效;行為人與相對人惡意串通,損害他人合法權益的民事法律行為無效。“證明難度較大”,熊攀表示。

鳳凰網《風暴眼》從娃哈哈維權會相關人士處了解,法院接受了起訴材料,正在立案過程中,目前尚沒有看到書麵受理文書。現在參與維權的人員中,以近幾年離職員工為主,而在職員工因為顧慮到工作問題,目前還以觀望和暗中表示支持的居多,隻有小部分明確表達了維權意願。

在娃哈哈過去形成的穩健保守的治理方式,遭遇變化時,勢必影響複雜的勞資關係。尤其這項存在20多年的全員持股製度,幾乎比宗馥莉接班路啟動得還要早,宗馥莉的大刀闊斧,在缺少父親威信力的庇佑下,麵臨諸多挑戰。接下來,娃哈哈命運走向如何,二代接班能否完成父輩未竟之事,成了這家飲料巨頭的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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