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波回應“大多數人無用論”:我很無奈

來源: 吳曉波頻道 2021-07-13 00:54:52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0352 bytes)

“前後語境都被省略了,這是碎片化時代的代價,你忍忍。”上周二,張鴻在微信裏回複我。

4月下旬,《財新視聽》的總編輯張鴻來杭州拍一個視頻訪談,幾天前播出,引發了一場關於“精英”和“大多數人無用論”的爭議。



我請張鴻調出原始的聽打稿。

01

引發爭議的內容,是我們在討論“碎片化時間裏能否學習知識”這個話題時的部分對話——討論碎片化,最終卻被碎片化所撕咬,想想也是挺反諷的。

我把前後文本原錄如下:

主持人:現在確實是有這樣的需求。需求端希望有快節奏的知識,迅速來填補。但是反過來它會不會對知識的供給也產生影響?

吳曉波:我認為不會。你仔細想,有一件事情很難被改變,就是人被手機占有的時間還在增加。你就算算看,從早上起來看手機,一天平均5到6個小時,你就量化分析一下看,這5到6個小時是怎麽分配的,很多人可能是看抖音,打遊戲,發朋友圈,聊天。如果小時的長度是不可被改變的話,那就剩下來一個問題:在5到6個小時裏,你能不能拿出10分鍾來聽知識付費呢?



如果他學習之後,就可能會去尋找圖書,我有蠻多讀者就是這麽過來的,他就是聽了音頻,或者聽了知識付費產品以後,去反向購買圖書,它是個路徑問題。

其實你想想,人本質上就是個碎片動物,隻有很少的時間處在結構性思考的狀態,我們每個人都一樣。人對自我的要求慢慢會結構化,但這個結構化的路徑可能會不一樣,像我們可能不需要通過知識付費這個路徑完成自己內容的結構化,但可能有些人對他來講就是一個好的路徑,你想他如果10分鍾不看知識付費,你認為他會去讀書嗎?

主持人:那也不會。

吳曉波:刷抖音還不如看知識付費,我覺得是這樣。

主持人:所以你其實是利用了人的習慣性的這樣一個東西,或者是現在這樣一個習慣,然後把它作為一個切入點。但是對受眾來說,我已經聽了5分鍾了,我聽清楚了,我就不會再去看一段一段文章了。

吳曉波:也可能,也可能還會去看,文章內容還是不一樣。

主持人:這是令人擔憂的嗎?

吳曉波:不令人擔憂。

主持人:就是越來越多的人通過聽,通過看視頻,然後改變了他看傳統文字的這樣的一個習慣,你不擔憂這個?

吳曉波:不擔憂,因為我覺得大部分人都是無用的人,我是個挺精英主義者的,對,我認為這個世界不需要那麽多人去同時思考那麽多問題。

主持人:所以從你的角度來說,你的定位其實也非常精準的,就那部分人。所以你對你的用戶分層是特別自信的,就是這些人嘛,就是喜歡你的,無論是音頻還是作品。

吳曉波:對,我認為可能還是蠻少數的人,肯定全國一年就幾十萬人吧。

主持人:所以你服務的對象就是在這幾十萬人裏。

吳曉波:對,所以你問我破圈,我就懶得破圈,我這幾十萬人服務好就挺好了。然後你願意來你就進圈,我也就不出去了,這是我對圈的想法。



主持人:如果你這個圈嚴謹地給它一個定義的話,這個圈大概是一個什麽圈?

吳曉波:就是我們講的崇尚商業之美,樂於奉獻共享,反對屌絲文化,就我們早年定的那個價值觀,隻要你認同這部分人,你認為商業是件肮髒的事情,賺錢這件事情是一件侮辱我的事,你趕快走,千萬別來;你認為我就是個屌絲,你也別來,對,我們認為不需要這樣的人。

主持人:你能不能意識到,如果你下沉的話,你的市場會更大。

吳曉波:我不需要,我下沉它幹嗎呢?

主持人:即使它的市場會更大,是嗎?

吳曉波:也未必會更大,就跟人喝茅台一樣的,20多歲的人,跟他喝茅台喝不了,40多歲的人,自己就會喝。人到一定的時候,對自我有更高的要求以後,他就可能說我對商業感興趣了,或者我願意進入到這樣的一個社群了,他自然就會進來。



我相信向上的力量,我認為人是在不斷成長的。這個成長,有些人在助推他,有些他自然會成長。你說所謂的下沉是說我到下麵去,我來助推你,做不了這個事情。第一,人如果裝睡,醒不過來的;第二,它就有一個催熟的過程。

相對來講,做自己是挺重要的,因為,我認為最大的關鍵是這個市場是無法迎合的。

02

有人說,主持人給你在不斷地挖坑,我倒不認為,敦厚的張鴻沒有那份心機。若有誤讀,責任全數在我。

任何文本,若脫離一定的語境,則都可能顯得很誇張和粗暴,甚至呈現出截然相反的意義。

關於精英主義——

這是一種思想理論。它認為,在人類的文明進步中,確乎有少數人在關鍵的時刻,扮演了決定性的作用。同時,社會有分工,不可能所有的人思考所有的問題,有人勞於力,有人勞於心,萬事有專業,工作無貴賤,價值有高低,分配會不同。

在西方,精英主義論最早體現於蘇格拉底,到近世則有熊彼特的精英民主理論。在中國,既有“有教無類”,又有“天不生夫子,萬古如長夜”,即便“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說的也是“王侯將相”是精英,但人人可以努力而得之。



再譬如,最近很受歡迎的《覺醒年代》,它講述的就是在一個暗黑年代,一群年輕的知識精英覺醒及犧牲的故事。

在經濟思想上,孟子曰:“民之為道也,有恒產者有恒心,無恒產者無恒心,苟無恒心,放辟邪侈,無不為已。”孟先生所謂的有恒產者,大抵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新中產吧。

我厭惡“屌絲”一詞。我反對屌絲文化。2015年9月,我寫過一篇《論屌絲》,今天再次附在這裏,我堅持文中寫下的每一個字。

03

關於“大多數人無用”,從當時的對話語境看,非常地突兀。如果沒有,完全不影響上下文的意思。

我無意冒犯“大多數人”。它被刻意放大,我很無奈。

其實,這些年,我常常在技術創新的話題上,討論“人的無用”,它指的是人工智能、機器人和大數據等正在快速地替代很多勞力型工種和知識能力。一個人若不進步迭代,則會變成“無用之人”。

2017年,赫拉利在《人類簡史》裏也警告說:

隨著人工智能加速進化,未來99%的人類將變成無用之人。

所以,我們討論的是產業和技術意義上,人的部分能力的無用化趨勢,而不是哲學或曆史學意義上的“無用”。那不是我的專業。

04

我不懼怕任何爭議,人各有誌,人各有識,我們俱是可悲之人。不過,被卷入輿論的漩渦,當然算不得一件愉快的事情。



就在前日,深夜看維珍銀河的直播,70歲的理查德·布蘭森捷足先登,開啟了人類商業太空之旅。

船票真的不貴,貴的是“即便不返,也不後悔”的決心。

在看直播的時候,我想起了商業史上的那些企業家精英:電燈與愛迪生,電話與貝爾,汽車與卡爾·本茨和亨利·福特,電腦與托馬斯·沃森和比爾·蓋茨,手機與喬布斯,以及正與布蘭森競爭太空之旅的馬斯克和貝索斯。

商業的創新冒險,以及對之的觀察和記錄,是多麽令人振奮的事業呀。人生苦短,當做有價值的事,做讓自己喜歡的人,當與堅定而性感的思想、文字、音樂和人同行。

一念至此,胸襟為之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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