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平主張鞏固共產黨的一黨專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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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小平主張鞏固共產黨的一黨專政

蔡慎坤@cskun1989

六四之後被高牆圈禁的趙紫陽，深入思考過鄧小平對改革的初衷。他認為鄧小平心目中的改革，並不是真正的政治上的現代化、民主化，主要是一種行政改革，屬於具體的工作製度、組織製度、工作方法、工作作風方麵的改革。鄧小平主張的是在堅持共產黨一黨專政前提下的改革，改革正是為了進一步鞏固共產黨的一黨專政，任何影響和削弱共產黨一黨專政的改革，都是鄧小平堅決拒絕的。趙紫陽的判斷和結論應該說非常準確。

中共官方在胡耀邦去世後的評價都是有模版的，習近平在胡耀邦誕辰百年之際也延續了這種評價，認定他是“久經考驗的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相對而言民間對胡耀邦的評價更客觀更準確更讓人能夠接受更經得起曆史檢驗，胡耀邦是中共建政以來少有的清流和異類，經曆過諸多挫折和磨難，依然保持一種罕見的天真、善良以及寬闊的胸襟。

關於胡耀邦的政治遺產，普遍認為是關於思想解放的大討論和對冤假錯案的大規模平反。胡耀邦以無私無畏的驚人魄力和堅韌不拔的精神，組織推動了關於真理標準的大討論，組織領導了大規模平反冤假錯案工作，相繼為300多萬蒙受冤屈的幹部平反昭雪，為55萬“右派分子”摘帽正名，把1億人從黑五類的牢籠中解救出來，使得中國迅速從文革的劫浩中走出來，胡耀邦以超凡的勇氣和膽識，在思想上和組織上進行了充分準備，為中國改革開放打開了一扇窗口清除了不少障礙。

早在1977年胡耀邦就指出：“禁錮我們這個民族創造力的，一個是精神枷鎖，什麽‘一句頂一萬句’，‘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一直到‘兩個凡是’，都是教條主義的。還有一個是‘組織枷鎖’，曆次政治運動積累起來的冤假錯案，各種錯誤的組織結論，把幹部知識分子壓得抬不起頭來。他們的親屬、朋友，被剝奪了擔任適當工作的權利，無法發揮他們的聰明才智。這樣一個精神上、組織上被禁錮、被壓製的不自由的民族，怎麽可能與世界上的發達國家進行自由競爭呢？”

1980年5月，胡耀邦在中組部召開選拔優秀中青年幹部工作座談會上，談及領導班子不夠理想時說，中央書記處11個書記加起來718歲，年齡太大了。他主張在今後幾年選拔一批五十幾歲、四十幾歲的人，把擔子壓給他們。陝北人說，走馬是壓出來的。用重擔子壓著它走，叫做壓馬。對年輕的同誌要用發展的眼光去看，不要用靜止的眼光去看。老同誌有責任幫助、支持他們；要幫助、支持，首先就要信任。

胡耀邦還舉例說1949年毛澤東當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是55歲，周恩來當總理是51歲，劉少奇當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是50歲，小平1956年當總書記是52歲。搞四化也是“戰爭”，實際上要完成四化的任務，比取得戰爭的勝利更為艱巨。所以，必須破除靜止地片麵地孤立地看人看事的形而上學觀點。把思想搞通了，腦子不僵化了，大量堅持社會主義道路、有專業知識和組織領導能力、年富力強的幹部就站在我們麵前了。胡耀邦建議選拔年富力強的幹部進度必須加快，不能老是猶豫不前，要規定出具體的進度。

為進一步推動幹部製度改革，胡耀邦創造性地提出了“第三梯隊”的概念。胡耀邦解釋說：“黨內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同誌是第一梯隊，黨和國家的大政方針靠他們運籌帷幄；考慮到第一梯隊的同誌年事已高，為了使他們集中精力考慮大事，黨搞了第二梯隊，這就是現在在中共中央書記處和國務院第一線上工作的同誌。第二梯隊的許多同誌也不年輕了。所以，我們要下決心搞第三梯隊，就是要選拔德才兼備、年富力強的幹部進入各級領導班子。”

1982年9月1日至11日，胡耀邦主持召開了中共十二大，並在9月12日至13日在十二屆一中全會上，當選為中央委員會總書記。大會接受6月胡耀邦關於“梯隊結構”的思想，在十二次代表大會選出的348名中央委員和候補委員中有64人是年輕的黨員代表。同時，胡啟立、喬石、吳學謙、李鵬和田紀雲組成了中央領導機構內的第三梯隊，他們在黨的十二大後進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全國範圍內有180多萬老幹部退休，330萬年輕幹部被提拔到各級領導崗位。軍隊係統提升了一大批年輕軍官擔任各級指揮員，各大軍區指揮員的平均年齡年輕了7歲。軍隊野戰軍軍一級領導人的平均年齡從1982年56歲降為47歲，軍隊營一級指揮員基本上都由軍事院校畢業的年輕軍官擔任。

為提拔年輕幹部，胡耀邦希望老幹部能從國家的大局出發逐步退下來，為年輕幹部騰位子，推動實行退休、離休製度。胡耀邦曾多次深惡痛絕地說:“黨的許多事情，都壞在幹部終身製上”，“'文革'最後搞成那個樣子，也是終身製造成的”。在他的推動以及鄧小平等人的支持下，最終廢除“領導幹部職務終身製”被寫入了黨章。

胡耀邦坦承“民主問題沒有研究清楚前，各種各樣看法都可能提出來，但都不可當作定論”。胡耀邦對民主持一種開明態度，因為沒有“定論”，就應當允許人們就民主問題進行討論，發表不同的見解或主張。對於執政黨的現狀和未來，胡耀邦常常表露出深深的憂慮：“現在是我們當權，現在是我們登台表演，今後10年中間，我們這些人究竟演出什麽戲來？是演出一場威武雄壯的話劇來，還是演出一場悲劇來？是演出一場笑劇來，還是演出一場醜劇來？”

胡耀邦說“黨不能再受‘左’的危害，絕對不能迷信任何人，而應該獨立思考；黨和國家生活應該正常化，民主化，法製化，必須杜絕家長製，一言堂，一個人說了算；要愛護知識分子，盡力發揚知識分子的才能，應當重視自由，民主，人道和法治原則；吸取人類文明共同的優秀成果。”這些見解，今天聽來不僅具有現實意義，也頗有諷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