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蔣理內心深處,他是同意自己的公司更適合賣掉。上市的可能性太小了,網上支付的江湖早已被超極巨無霸占領了。小的網上支付商隻能做一些邊邊角角的生意。
殷強沒再問什麽,隻是他的兩個手下問了一些具體的技術問題。
蔣理看不透殷強的打算,但他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他們在同一個園區,投資方很方便盯著他們企業。當然,蔣理也不可能光守著他一個投資商傻等。蔣理下一步的工作也是廣撒網。國內的、國外的投資商一起招呼上。
其實投資商也害怕好的企業被別的投資商套走。黃華曾經試過和幾個朋友一起投,但後來他否定了這種做法。雖然見過這樣投資成功的,但最好的辦法仍然是自己投。這就象是合夥的夥伴越多,意見也就越多,民主是民主了,可是不好統一意見。自己一家投的好處在於你說了算。投資商的工作量其實不比創業者的工作量小。通常創業者會有誇大的地方,投資商的任務就是撇掉創業者吹出來的泡沫,看到他的公司的本質。
殷強會投蔣理的公司嗎?殷強自己其實也不知道,他需要等。他得觀察這家公司一段時間,從側麵了解清楚了蔣理的為人,公司的風格,員工的素質。這些都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弄清楚的。
蔣理回了辦公室,跟李小明通了電話,李小明也沒多說什麽,他那邊已經是深夜了。
蔣理疲憊不堪地脫掉了襯衫,換上了舒適的T恤。蔣理的辦公室簡直就是個試衣間,他不用回家,應付各種場合的行頭他都放在了自己辦公室的文件櫃裏。靠著老板椅,他歇了一會兒,想了想下一步的工作。
投資商現在成了工作的重點。
要是有一本各個投資商的名錄就好了,美國就有,還挺全的,蔣理在矽穀一家投資商那裏看到過這樣的名錄。可中國沒有,因為太少,還沒發表。蔣理又開始懷疑,是真的有,蔣理不知道呢,還是真沒有呢?其實是真沒有。
蔣理決定讓行政經理幹這個活兒,挨個兒大學地打電話,問他們的園區都有哪些投資商。
各個創業園看來是對做出一本本園區的入駐企業的名錄更感興趣。清華的創業基地便在柳上青入駐的那幾年做出來過一本,當時園區的人還問柳上青要個照片,準備用美女老總的宣傳詞呢,但立刻被柳上青否了。不能登照片。柳上青認為自己不需要這樣大規模地撒網。但蔣理覺得他可得大撒網了。
行政經理的工作效率還可以,很快一下午就拿出了一份相對完整的各園區投資商的名錄和聯係方式。
發商業計劃書這種事還得蔣理親手做。於是一晚上蔣理沒幹別的,就是廣撒網了。並且每發一份也附帶著發給了李小明一份,好讓他知道公司都給哪些投資商發了商業計劃書了。
第二天天邊露出魚肚白時,蔣理剛做完這份發郵件的工作。投資商就是收到了,也得花時間看一看呀,蔣理決定回家睡覺去。
一覺醒來,柳上青來了電話。蔣理決定在柳上青在京期間就給柳上青做車夫好了。剛拿下了合同,蔣理也想放鬆放鬆。
外麵雲淡風清,正好帶柳上青去香山一遊。
幫著柳上青各處送了禮之後,兩人一起奔向了香山。正是年末,香山山頭的積雪恐怕還沒有融化。
“蔣理,你恐懼過嗎?”柳上青懶懶地依靠著車後枕,問蔣理。
“怎麽會沒有呢,沒拿到合同的時候,滿心恐懼。其實我一個人做了這麽幾年了,每天都活在恐懼中。”蔣理回答道。
柳上青扭過頭,好笑地看了蔣理一眼,說:“我還以為你會撒謊呢。”
“當著你的麵,撒什麽謊。當著投資商的麵,撒撒謊還差不多。但是他們也是有信的,有不信的。這麽好幾年了,我總結出來了,投資商分好幾種。隻在國內做投資的國營企業的投資商。他們一般不會投資初創企業,他們隻投資準備上市的企業,這個派別以聯想的趙令歡為領頭人。還有在美國和中國兩頭兒做搭橋的投資商。中國項目好,但缺錢的,找他們是最好的,因為他們跟國外的頂級投資商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第三個就是在美國和中國兩頭兒都做投資的小投資商。他們就是以黃華為代表的新出現的投資初創企業的類似於部落組織的投資商。其實在這三類投資商中就以這第三類為資金量最小。但他們投資初創企業,所以對資金量的需求相對也較小。國內的投資商也有投資初創企業的,但基本上都是關係戶。比如各大學新設置的投資部門,其實投的全是自己的企業。具體投給哪個企業都是由校長說了算的。所以說國內的投資環境對初創企業來講是非常險惡的,中國目前還不具備成批量地出現成功的中小企業的社會條件。”蔣理侃侃而談了一大通。
“聽你這麽說,真是險惡呀。”柳上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毛衣,調整了一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舒適姿勢。在蔣理麵前,她犯不著裝強勢,也犯不著撒嬌裝弱勢。他們更是平等的一種很放鬆的關係。
“當然險惡。”蔣理還是有點意氣風發的。回國幾年了,終於拿下了一個合同。公司能做下去了。
柳上青剛回來,沒有那麽多的宿債,也沒有什麽基礎,隻憑著一顆自信的心而已。
“黃華你認識嗎,這人怎麽樣?”柳上青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蔣理。
蔣理拐了個彎,進了香山公園的停車處。一邊找車位,一邊回答柳上青:“我跟他不熟。不過,我倒是可以介紹一個國內的投資商給你,他叫李錦雲。我跟他談過,隻是談得也並不好,不過我倒是知道他投媒體。”
柳上青一下子來了精神,說:“太好了,那我見見他。”
“你可得準備好材料,幾乎第一印象就定生死啊。”蔣理擔心地望了望柳上青。
“我的樣片一定拿得出手。”雖然柳言言還在機房死磕這個樣片,但柳上青還是提前把話說成了這樣。
蔣理的眼神裏又閃過友好而又輕慢地戲謔的神色。
柳上青有點不好意思,說:“你為什麽總這麽看我?”
“好了,走吧。我們進香山。”蔣理沒說什麽,隻是轉身去買門票了。
山裏的空氣異常的清新,壓力山大但卻又充滿了希望的柳上青興致勃勃地隨著蔣理往山上走。幸虧穿的是坡跟鞋,柳上青暗自慶幸。如果是高跟鞋,那可就夠柳上青受的了。這一層往往是男士們忽略的。
“給我講講李錦雲的情況吧,我得準備準備。”柳上青一路上跟著蔣理的快步伐,有點氣喘籲籲。
蔣理發現了柳上青的氣喘籲籲,也就稍微放慢了點腳步,說:“啊,李錦雲。我有多長時間沒再見過他了。他是我說的屬於第二種的投資商,在美國和中國兩頭做搭橋的投資商。他的老板曾經是中國投資總公司的老板。國企。但是他們自己也投小企業。但做得不是很多。更多的他告訴我他們是做東北的不良資產,把東北的不良資產打包賣。當然,閑談的時候聊起來了,他也投媒體,因為他算是高幹子弟,他老板也是,跟文化圈裏的高幹子弟們很熟,象英達什麽的,所以耳濡目染,也就做一些。”
“哦,是這樣。”柳上青聽了聽,也不知道從何準備起。
風有點冷,這個季節來到香山的人並不多,但柳上青喜歡,出國前就住在離香山不太遠的西城,回國了,還想看看那一抹遠山,所以蔣理也就陪著柳上青瞎逛。
蔣理和柳上青拾級而上,最起碼準備爬到半山腰。
“蔣理,你回國後沒談過女朋友嗎?”這倒是柳上青的大膽提問。
“真正意義上的沒有,追倒追過。”蔣理怪笑了一聲,回答了柳上青。“柳上青,你為什麽沒有男朋友?”
“有人向我求過婚。是個老美,我們整個電視台都知道這件事。但他要我辭職,做全職主婦,把我嚇著了。”柳上青簡要地回答。
蔣理一臉漠然地回答:“這有什麽的了。現在做全職主婦的女人多了去了。至於的嗎。”
“他剛認識我,就提出了這樣的要求,我有點難以接受。”柳上青一邊撣著路邊鬆樹上的積雪,一邊說。
“剛認識就求婚,這可是夠神速的。”蔣理譏諷地哼了一聲。
“我們都是一個電視台的,他算是給我們台做工程的,他說他觀察我一年了,才提出來的。在此之前我不認識他。”柳上青有點生氣。
“好了,好了,也沒批評你嘛。”蔣理隻好哄一哄柳上青。
蔣理忽然住了腳,在積雪的背景的映襯下,蔣理顯得越發的瘦而高。“柳上青,其實我懶得創業的時候談戀愛。但遇上你了,這麽寸勁兒,我又拿下了合同,生活開始穩定了,所以我才願意這時候和你相遇相識,並且了解得更多。我也希望你更多地了解我。”
“好了,蔣理,我也沒批評你呀。”現在輪到柳上青哄蔣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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