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柳上青是個女性這一點,曾子建倒不在乎,他的女朋友也不在乎,因為曾子建通常很受女性領導的青睞,不知道為什麽。
柳上青呢,覺得和曾子建也談得差不多了,就約了李錦雲見見麵。但遺憾的是李錦雲出國了,得要個半年的時間才會回來。這樣,李錦雲就把柳上青的事情放在了一邊。凡是關於柳上青的事情,李錦雲都是向老總匯報的。老總覺得她現在這個項目還不成熟,也就叫李錦雲謊稱出國,暫不接觸了。
這樣的話,柳上青的尋找風險投資商的道路還得走下去。她有個矛盾的地方,那就是如果她把曾子建叫出來,組成一個新團隊,那需要一大筆前期研發資金。但如果她現在並沒有專利,而隻是一個創意的話,那對風險投資商來講,是很難下手給她投入資金的。她先期投入資金的地方是在電視業,但為了不把節目做歪了,她還是不願意和地方台合作。她堅持跟章自強保持聯係,但再也沒見過麵。
章自強其實那段時間也倍受打擊。整個編委會的人似乎都在和他作對,他除了盡心盡力地把《贏者》做好,也沒有別的選擇。而且台裏各個頻道之間存在著競爭,你不可能去要求你的競爭對手放你一馬,把你最好的節目搬出來。
柳上青得不到章自強的回應,也就常和他手底下的製片人聯係。請製片人吃飯時,製片人話裏話外的意思是章自強現在在台裏很受排擠。章自強的主管副總編輯是排擠他的最主要的力量。因為這個副總編輯原來是章自強這個頻道的主管。相當於他升了官,但丟了實權,因此對頻道裏麵原來跟自己的人抓得很緊,以至於章自強不管幹什麽,都要上受他的轄製,下受製片人的反駁。改版其實改的是人啊。但人是最不好處理的。於是,章自強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副總編輯並不重視的白天時段。新聞,是章自強的強項。章自強就是新聞起家的。在這個不重視新聞的頻道,章自強創辦過很紅了一段的商業新聞節目。
柳上青給章自強的建議主要也是針對新聞的改革。對黃金時段,柳上青基本上沒說什麽。章自強搞不清楚是柳上青了解情況,還是無意而為之。柳上青對章自強來說,也是個謎。章自強搞不懂為什麽她就單身了,而且還要做公司,這超出了章自強對柳上青的認知,他認識的那個剛到二十歲的柳上青和現在三十多歲的柳上青幾乎是兩個人。但不管怎樣,她在美國大電視網的工作經驗是整個台編委會不可能輕視的,因為在國內,電視業內很少有人出國。象柳上青這樣的人才,出現一個算一個,都是當寶貝一樣供起來。
新聞,還是新聞。章自強在11月份對頻道內的新聞做了一場實驗性的直播試驗。最主要的幾種情況都在這場直播中做了實驗性地實踐。結果很好,章自強馬上將這場24小時大直播的經驗和教訓寫成了報告,在11月份的編委會上做了匯報。於是,在台編委會全體投票通過的情況下,國視新聞頻道的改革開始了。
章自強很欣慰地想到了柳上青從美國回來和他第一次見麵的場景。柳上青真敢說啊,什麽讓人尷尬她說什麽。她說她的項目就是給章自強拿來打敗他的地方台對手的。當時在頻道裏,沒人敢當著他的麵提那個地方台頻道的名字,比以前漂亮了的柳上青卻張牙舞爪地麵對著章自強一再地提出他的競爭對手的名字,這可都快讓章自強坐不住了。最後的一句考慮購買也不過是章自強的敷衍之詞,她倒真當回事兒了,惹出了這麽大的事端。其實是兩個女人的事端,一個是趙小慧,一個是柳上青。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的博弈。
看上去柳上青敗得一塌糊塗,但趙小慧也沒占到便宜。台長批準趙小慧聯係去美國的初衷是讓趙小慧觀摩一下美國電視網的新聞製作程序。沒想到,她一回來,新聞改革這份正經事兒她壓根沒幹,光想著商業化,如何把名氣變成金錢了。
這一切,真是陰差陽錯,倒成就了國視的新聞頻道。是的,國視的新聞頻道實際上是章自強主事的。他沒掛上新聞頻道頻道總監的名兒,但他卻在頻道各個重要崗位安插了自已的人。而且他也是得到了中央領導的支持和肯定的。
新聞,牽一發而動全身。
對柳上青來講,這麽大的勝利是很令自己欣慰,1個月的枯燥的監看頻道內容的生活總算是沒白費功夫。隻是,自己的電視項目卻還被章領導壓著呢。
柳上青自然應該是把精力放到電視項目上去,但電視項目看來一時半會兒地沒個音訊。柳上青已經越來越迷信了,她相信每一個電視項目其實都是有它的運的,自己的這個電視項目一時半會兒上不了馬,恐怕也是時運未到吧。
柳上青相信一定會有一個投資人青睞自己的互聯網項目。在11月份通知妹妹柳言言和小李電視項目下馬了以後,柳上青本能地就在等著下一個投資商的出現。果然,三四月份的時候,柳上青就去參加了一個中關村舉辦的“三三會”,意即每三個月召開一次,聯絡政府、創業者和投資商三方麵的會議。
那天天氣很好,中關村的會議是下午開,柳上青覺得還有點功夫,便去她辦了健身卡的健身中心上瑜伽課,等她回到辦公室拿包時,江小姍詫異地問:“柳總,您還沒走啊,等會兒開會啦。”
“沒關係,有時間。”柳上青特意打扮得商業一些。
她和江小姍之間有一種特別的親近感,而且江小姍也算是最了解柳上青項目的人。似乎兩人心有靈犀,都知道這次的中關村會議應該發生點什麽好的事情。所以,江小姍也是一直期待著這個會議。
柳上青的企業是高新技術企業,享受一定的稅務優惠。評上高新技術企業其實是一件越來越困難的事,但當時還在大開間的柳上青不認為自己的公司不夠高新技術。江小姍那時辦的時候還真遇上了拖著不給辦的,柳上青沒辦法,隻好自己打電話,她用的基本上是恐嚇的手法:“喂,你們怎麽回事呀,拖了這麽長時間不給我們辦。”柳上青高聲的程度使得200平米的辦公區的人都向柳上青這邊張望。
“你查一查,我們交過去的材料裏有P2P的一個方案。那是我們企業準備申請專利的項目。”柳上青不耐煩地說著。對方被嚇到了,尤其在聽到一個不甚熟悉的專業名詞之後。
“好吧,我們給你辦吧。”
成功辦成。不過柳上青那是辦得早,要是現在,大聲恐嚇也不管用了,高新技術企業的評選越來越嚴格。越來越嚴格的原因是很多傳統產業的企業隨便拿個高技術的項目參評,以獲得高新技術企業減免稅的好處。柳上青沒這份擔憂,她本來弄的就是高新技術。
柳上青把自己收拾利落後,打了個車就去了中關村“三三會議”的開會地點。會是在一所大學裏的階梯教室裏開的。那個階梯教室的桌子和椅子靠得太近了,以致於柳上青坐著都覺得有點堵得慌。
不斷有人三三兩兩的進來,來的人大多都是各個科技園區的小老板們。等到教室差不多坐滿了的時候,一個身材酷似基辛格的白人在一個高個兒金發美女的陪同下進了教室。柳上青並沒有想到在這樣一個不那麽隆重的場合會出現這麽隆重的人。
先是一部分企業的創業者們演示自己的項目。這樣過去了近一個小時的樣子。然後到了“基辛格”上場了。會議主持人介紹這是美國某電視網的前副總裁傑克。太給力了。真沒想到這樣的人物會來這樣的會議。
柳上青聽得很是興奮,傑克一下台,立刻就被中關村的領導領往休息室。柳上青趕緊從教室裏跑出來,和柳上青一樣還真有另兩位創業者也跑了出來。柳上青迅速地截住了傑克,遞給傑克一張名片,並且要求傑克給自己一張名片。傑克和他的妻子被中關村的官員守護著,看來中關村的官員很怕大家都撲到傑克的身邊,造成混亂。柳上青順利地拿到了傑克的名片。剩下幾位後跑過來的沒有拿到。柳上青想,我也就大學時幹過這種事兒,跑下階梯教室把人堵上,成年後便再沒這麽搶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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