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達：回國創業記（上） ·潘 達·
一
自打美國經濟不好，失業率劇增以來，我在的公司也開始不景氣，產品賣不出，許多人閑著沒事幹。老板是個非常好的人，對員工比他的家人還親，公司是老板和幾個人合夥建立的，沒有上
市。
雖然工作還在，但每個人都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我的脾氣也變差了，整天在家裏因為一點芝麻大的小事和太太吵架。太太成長在一個破碎的家庭，有一種不安全感。自從她知道我公司告急
以來，她的心情也跟我一樣煩躁不安，動不動就發脾氣，我們之間的關係一天天在惡化，導致最終的離婚，好在我們沒有孩子，要不然也會對他們有影響。
為了少解雇人，老板宣布將大家分批休假，不領工資，這對有家有室的員工來說當然會有影響，不過總比被解雇要強點吧？現在這個年代，去哪裏找到同等待遇的工作？對我來說，這是個好
消息，我現在是單身，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忙於工作和家庭，沒有時間去周遊世界，現在看來正是時候。
第一批休假的名單公布了，我的名字在裏麵，實在是太好了。俺趕快去圖書館，書店買有關旅遊的書來看。我喜歡攝影，平時愛玩弄一下數碼相機，買的設備都是佳能職業型的。放假的時候
，我和太太喜歡去風景秀麗的地方旅遊。
晚飯後，我在床上上網看風景介紹，突然手機響了。
“哪位？”
“是潘達嗎？”
“你是？”
“是臥龍啊，聽不出來？你小子把我給忘啦？”對方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
“是你啊，沒忘，哪能呢？你在哪裏？”
“聽著，我最近在廣東發了一筆小財，有些多餘資金。你是見過世麵的人，你幫我看看有什麽地方可以投資，賺錢後咱們一起分。”臥龍的聲音還是那麽高，生怕我沒聽見。
“原來是這樣，恭喜了。”
“在電話裏不好談，你最近能否回來一趟？也順便探探親，機票，住宿我全包。”臥龍提議。
“你讓我想想看吧。”我有點猶豫，因為我不想放棄去周遊世界的旅遊機會。
“好吧，一旦決定給個電話，就這樣，掛了。”臥龍將電話放下。
放下手機後，我心裏很亂。臥龍當年是我鄰居，高中和俺是同班。說起他的名字還挺有意思的。當初俺以為他的老家在四川的臥龍，後聽他說他爸特喜歡北周庾信的詩：“暗石疑藏虎，盤根似
臥龍。”他的名字就這樣來的。
快畢業的那一年，我和他同時愛上了班上的一位女生，文竹。他知道我喜歡文竹，但他並不肯輕易放棄，總是找機會要在她麵前贏我。學校附近有一條小河，大概有百米寬，文竹每天放學都
要經過它。有一天他要我和他比賽遊泳，看誰能最先到達小河的對岸。他讓他弟弟在路邊放哨，一旦看見她過來，就吹口哨宣布比賽開始。記得那天天氣很熱，放學半天了還不見文竹回家，
也許她要先做完作業才回家。我和臥龍坐在一棵大樹下乘涼，正想迷上眼睛睡一會兒，就聽到他弟弟的口哨聲。我們趕緊跳入水中，比賽開始。我因為比臥龍高一個頭，渾身都是肌肉，從開
始就一路領先，眼看就要勝利在望時，突然我的腿肚子劇烈抽筋，整個人像石頭一樣往下沉。是臥龍及時地把我給拉上岸，救了我一命。
當年他對讀書不感興趣，高考也沒參加，在家經商，一直沒有什麽進展。最近聽家裏人說他發了。這些年來我和他一直沒有聯係，個走個的路，他肯定是從我家裏要來我的手機號。我猶豫這
個忙是否一定要幫，他曾經救過我的命，這些年來我不知道如何報答他，也許這是個機會，況且還可以免費旅遊探親，何樂而不為呢？我單身一人，周遊世界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就這樣，我身背全套相機，拿著簡單的行李乘上了飛往廣州的班機。在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臥龍所提的問題。臥龍在我上大學後就在家鄉經商，沒多久就去了深圳，在那裏先是做樓盤的監工
，後來自己和香港的幾個老板進行投資建自己的樓盤。與此同時，我在大學畢業後就前往美國留學，不費太大力氣就一連拿到了名牌大學的碩士和博士學位。我和他走的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路
。
二
飛機準點在半夜到達了白雲機場。我拿到行李後在出口附近看到了有人在向我招手。
“潘達，在這裏，在這裏。”
我楞了一下，趕緊往那個方向看去，原來是臥龍。我走過去，伸出手來和他緊緊握手。
“臥龍，多年不見，你變化好像不怎麽大。”我有點驚奇地問。
“南方天氣熱，天天流汗，加上粵菜清淡，很難胖起來。你好像比過去更加結實了。”臥龍回答道。他不知道，我在離婚之前，嚴重超重，都是整天吃垃圾食品，喝可樂的過，這大概也是太太
和我離婚的原因之一吧。這次決定回國後，我開始大強度地訓練，很快將肥肉轉成了肌肉，整個人也覺得比過去精神多了。最近聽說國內的養豬業普片使用瘦肉精，如果人也能使用的話，就
不需要整天去鍛煉身體了，這也許是我下一個投資計劃。
“不奇怪啦，我現在幾乎每天鍛煉，要不要我們再去比賽遊泳？”我在提議。
“哈，哈，哈，你還記得文竹啊，她早嫁人了，孩子都很大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臥龍大笑。
我們走出機場大廳，一股潮濕熱風迎麵而來，當中混夾著煙草和汽車廢氣，令人窒息。周圍的燈光並不十分亮。由於是半夜，大廳外麵的人不多。臥龍的奧迪A8就停在機場外。臥龍將我的行
李放入車廂後便坐在駕駛位，我坐在前座。
奧迪離開了機場，走上了通往市區的高速公路。不一會就進入了廣州市區。在路上他一麵和我解釋周圍的環境。
我從小在一個小鎮裏長大，偶爾跟父母進省城看望親戚，對那裏也有所了解。由於多年沒回，市區已經認不出來了，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高樓大廈，但之間還有不少解放前的破舊老房，珠江
上的橋也多了幾座，把經過市區的珠江給擠得滿滿的。本來去臥龍所在的海邊小鎮是不用經市區的，但他考慮到我多年沒回來，特意開車經過那裏。
三
奧迪開到了臥龍的家，嫂夫人和傭人都已經入睡了。簡單吃過留下的宵夜後，我和他各自進入自己的房間休息。
由於時差的問題，一直睡不著，隻好從包裏拿出在機場買的報紙來讀。沒讀多久，眼皮就開始發沉，昏昏欲睡，等醒來時已經天亮了。我走出房門，下樓，打開了後院的門，想呼吸一下外麵
的新鮮空氣。
臥龍的家坐落在一個小丘陵上，是一個具有西班牙風味的獨立房，房周圍是一片草地和幾顆棕櫚樹，看上去很有加勒比海的風味，屋的後院可以無遮擋地看到珠江，江麵上不時有船隻來往。
“這麽早就起來了？”臥龍在房門口對我說。
“倒時差，睡不著，隻好起來看看。”我回答他。
“那我們一起去喝早茶？”臥龍提議。
“好啊。對了，嫂夫人呢？”我說。
“她去買菜了，一會就回來。我們不用管她。”說罷，我們一起進屋。
早茶是一家叫南粵的海鮮樓，緊靠著江邊，食客可以從巨大的玻璃窗內看到珠江。
我和臥龍進入了一個包廂。坐穩沒多久，服務員小姐開始上茶和點心。這裏除了領班是本地人外，其他都是外地人，不會說廣東話。
喝下第一口烏龍茶後，我開始問臥龍：“臥龍，你這次請我回來到底想要我出什麽主意？”
“不滿你說，自打我在樓盤上賺到了第一桶金後就不想再幹這一行了。好在我撤的早，你看看現在，經濟一片糟糕，房屋一片積壓，生意很難做啊。”
“那你想過做些什麽？”我問。
“都想過了，能想到的都有人在做，不容易啊，所以隻好請你這個見過大世麵的人回來出出主意。”臥龍皺著眉頭。
“哪裏，哪裏，我也隻是在信息係統方麵經驗比較多罷了。”說完我自己都感覺很奇怪，出國那麽多年了，還是改不了中國人在他人麵前謙虛，不張揚的作風。
“不會吧？這樣，早茶完後我帶你去認識一下鎮長李大虎，讓他介紹一下這裏的情況，想在這裏做生意，不和他搞好關係是絕對不行的。”
我沒出聲，心想這樣也好。
四
鎮政府大樓離南粵海鮮樓很近。從那裏出來後，我們乘著奧迪來到了鎮府，乘電梯上到了最頂層的一間巨大的辦公室。
李大虎是一個中年人，個子不高，但很結實，說話聲音很大，有點震耳，握手的手勁也很大，但願他和女士握手時沒用同樣的勁。
“大虎，這位是我和你說過的美國500強公司的技術主管，名校畢業的潘達博士。”臥龍在介紹我。
“歡迎，歡迎。還請你多多指教，多出主意，不斷發展我們鎮的經濟。”大虎在打官腔，不過從他的語氣和行為我感覺他是真誠的，畢竟誰都想把自己的那一攤子搞好，這樣可以在官場上繼續
高升。
“哪裏，哪裏。經濟這東西不是那麽容易搞的。”我又開始謙虛起來了。
“大虎，你能否先介紹一下本鎮的概況，這樣潘博士也好有所了解。”臥龍插話。 “那當然。”大虎爽快地說，然後把我們領到一個巨大的沙盤，裏麵是小鎮的壓縮。
大虎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通，讓我大吃一驚，因為當年我對領導的印象是他們隻會念稿子，非常死板。其中給我印象最深的是這樣一個問題。當地有不少外來民工，解決他們的個人問題成了
一個極其頭疼的問題，這些人都是一幫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其中很多還是未婚，從他們的收入來講，他們不可能經常去找三陪女或妓女。比較好點的，靠自己給自己打炮解決，差的到社會上
作案。這些年來，性侵犯和強奸案不斷在上升，政府卻一點辦法也沒有。自己打炮也不安全，前一陣還有人打炮後為了銷贓不小心把整座工地大樓給燒了。不過我一時也想不出能夠解決這個
問題的辦法。
不知不覺就到了午飯時間。大虎非常熱情，一定要請我們吃飯。我們又來到了南粵，因為它是鎮上最豪華的飯館。飯間，大虎不斷在問美國的情況，讓我覺得他比我還關注。最讓我不習慣的
是他在打聽我的家庭，收入等私人情況，就差問我用的避孕套是什麽品牌了，真他媽的問的比聯邦調查局還詳細。
五
午飯後，我們分開了。大虎要回他的辦公樓開會和其它應酬活動，臥龍要回他公司裏辦事，而我正好想自己一個人單獨思考一下大虎提到的那個問題。
我從中學開始就喜歡擺弄無線電等以及和電有關的東西，什麽裝電燈，超外差收音機，修理電動機之類的活都幹過。我媽是我就讀的中學校長，我想參加什麽課外小組都沒問題。擺弄電器的
好處是培養思考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因為在參與的過程中會遇到許多意想不到的問題。本來報考大學時理所當然是選工科，但當時流行“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也隨著大流去學理
科，不過中學所培養的解決問題的辦法也可以應用到理科上去，讓我受益匪淺。
我在海鮮樓和他們分手之後，沿著江邊一路思考。這江邊大道和廣州的差不多，人行道上種滿了的榕樹，它們像陽傘一樣起到遮陰的效果，在陣陣江風的伴隨下，不會感覺到夏日的酷暑。人
行道上還有一些水泥凳子，供人們使用。白天，這條大道是老人們下棋，打拳健身之處，而晚上則是情人的約會的場所。
大虎所提的問題在美國並不是什麽難題。在美國，有關性方麵的畫報期刊很多，還有脫衣舞等等和性有關的場所，而這些都是作為言論自由的一部分，從而受到憲法的保護。當然即使有這些
期刊和服務，問題還是普遍存在於一些特殊機構之中，比如部隊，尤其是比較閉塞的地方，比如航母，核潛艇之類的。在這些地方服務的軍人隻有在軍艦靠碼頭時上岸去嫖，到脫衣舞等色情
場所去發泄，他們有些人在船上進行同性戀的活動。
要想把這些解決辦法搬到中國則是一個擦邊球的問題。首先，開妓院是非法的，大家都在暗地裏偷偷摸摸地幹，其結果是政府的稅收損失，人們的健康得不到保障。印刷像《閣樓》，《皮條
客》對性器官那樣詳細描寫的期刊是根本不可能的，雖然中國的憲法中明文說到中國人有言論自由的權利，但沒有中國人會將色情和這個權利聯係在一起，而且我看目前還沒有那個律師敢吃
這個豹子膽去法庭進行公開挑戰。
改革開放以來，政府對裸體有所放鬆，這些年來流行的人體藝術也隻不過是用不同的說法罷了。
現在的問題是能否出版一個針對民工的人體藝術雜誌來解決大虎提出的問題呢？眼前有幾個困難。首先在資金方麵有臥龍，應該不成問題。接下來是雜誌的編輯，寫作等，這需要一個有經驗
的班子。還有模特的來源問題，總不能讓他們每期都看同樣的人吧。攝影方麵比較好辦，我可以臨時頂著。
就這樣邊走邊想，我準備將這個方案向臥龍解釋。就在這時，有人拉住我的T恤，把正在沉思的我下了一大跳，我趕忙回過頭看是誰。
六
還沒有等我看清楚，這人就說，“年輕人，要想開點，工作，愛情總會有的，千萬不要去尋短啊。”
我這回看清楚了，是個70多歲的老太太，旁邊有一位老大爺，估計是她先生。
老太太看著我一頭霧水的樣子，便解釋說，
“年輕人，最近這裏老發生年輕人跳江自殺事件，我看你雙眼望著江麵，一副發呆的樣子，而且還經常在來回在走動，就覺得有點不大對勁，所以就過來勸你。你沒事吧？要想開點，萬事有商
量。”
我打量一下附近的環境，這是一個高坡，離江麵大概有十幾米高，江麵上的水流很急，估計跳下去的人肯定會被急流衝走，很難逃生。
“大媽，我沒事，我在想生意上的事。真不好意思，把你給嚇著了。”我一邊解釋，一邊扶著她到附近的凳子上。這時這個老頭子發話了，
“我叫你不要惹麻煩，你就是不聽，做了幾十年的校長，還管不夠人嗎？”老頭有點生氣了。
“大爺，你不用發火，我沒問題，大媽隻是在關心我。”我把大媽安置在凳子後便離開了。
我邊走邊想，他們為什麽認為我是個民工呢？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確有點像，T恤和短褲，腳上是一雙球鞋，難怪人家說我們國外回來的穿著土氣。
七
該回臥龍的家了。他家離這裏邊比較遠，隻有打的才能到達。我叫了輛的士，在回他家的途中，看到一商場，突然想起由於匆忙，居然沒有將換洗的內褲放入行李箱。我叫司機停下，在路邊
等我。內衣部在四樓，我為了趕時間沒有乘電梯，就直接從樓梯上。到那裏後叫服務員小姐幫忙，不一會就買了一打，看起來手感還好，純棉的，看起來質量還不錯。
的士停在臥龍的前院，這時臥龍的太太小可從前門出來。小可是山東青島人，個子約有1.7米左右，模樣是典型的青島人，身材苗條，皮膚很白。當年她大學畢業後來到了這個小鎮找工作，被
臥龍的公司錄用，最後成了他太太。沒回來之前曾聽說過她的一點消息，但基本上不清楚此人。
“潘先生回來啦？”小可很有禮貌地問到。
“回來了。是小可吧？”我明知故問。
“是啊，是啊。天氣夠熱的，你剛從美國回來，不習慣吧？快進來。蔡姨，趕快給潘先生倒茶。”小可在吩咐保姆。
“還好，今天外麵風比較大，而且離江比較近，不大覺得熱。”說完話我已經進入了臥龍家。換了鞋子後，我走到客廳裏在紅木沙發上坐下，蔡姨的茶水也立刻出現在我麵前。我謝過蔡姨後，
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小可，因為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在研究她，可我不老練，還是讓她給看出來了，她用右手拉了一下胸口附近的衣服，好像怕走光被我看到似的，不過也許她已經習慣男人用這
樣的眼光看她，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潘先生，你先坐，我進去忙晚餐。”小可笑眯眯地對我說。她微笑時很可愛，看來臥龍這小子真有福氣。小可的廣東話可以說是無懈可擊，要不是她那張北方人的長相，沒人會認為她是青島
人。
“那可太麻煩你了。”我客氣地說。
“不麻煩。我喜歡做飯。今晚我們吃餃子，正宗的山東水餃。吃過嗎？”
“好像吃過。在美國我們那裏有個劉師傅水餃，他當年是國民黨軍隊裏的一個大廚，據說是山東風味的。我經常去他那裏吃，味道很好。”小可不知道，自打離婚以後，我幾乎天天去那裏吃飯
。
“那太好了。你一定累了，要不先去休息一下，這樣好調時差，等晚餐好了我讓蔡姨叫你。”小可說完，我立刻感覺自己有點累了。
“好吧，我先回屋裏休息了。一會見。”我站了起來。
“一會見。”小可目送我走進入房間。
八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走下樓看到臥龍已經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看到我下樓，臥龍站起來，“醒來了？我還以為你會睡到明天呢。”
“都是這時差給搞的。”我笑了笑。
“快來吧，就等你了。小可，潘達醒了，可以下水餃嘍。”臥龍指著飯廳說。
沒一會，熱氣騰騰的水餃上來了。我夾起一個嚐了一下，果然味道不一樣，大蔥肉餡的，也不知道小可在大夏天從什麽地方弄到的大蔥，記得往常隻有冬天才有的。
“好吃，好吃，比那南粵海鮮樓的還好。”我剛吞下那熱餃子，有點上氣不接下氣，把大夥給逗樂了。不滿你說，劉師傅的還真不如小可的手藝，粗燥了點，大概美國的肉和蔥沒中國的地道吧
。
臥龍說，“這可是小可的拿手好戲。”
飯後，我和臥龍一起來到他的書房，還沒坐下，蔡嫂就端來了茶水。
“臥龍，我有一個發展計劃。”
“太好了，說來聽聽？”
“今天早上大虎說民工的問題，我想能否出版一個人體藝術的雜誌，讀者是民工還有其它男人。你看怎樣？”
“人體雜誌？現在市場上有無數毛片，有亞洲的，西方的，另外網上有許多免費的色情照片，你賣給誰？怎樣賺錢？”臥龍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據我所知，毛片大多數是西方，日本港台的，沒什麽新人，俗話說要符合中國的國情嗎。民工有幾個能上網？就是能上網，也不容易看到，尤其是金盾，綠壩工程啟用以來。我所說的雜誌並
非都是以人體為主，還應該插入其它家庭醫學，保健，卡通等娛樂內容，我看《家庭大夫》就比較暢銷。”我給臥龍解釋。
“全國有幾千萬民工，一本月刊定價10元，再加上廣告收入，一個月就會有不少收入。關鍵是內容要吸引人才行。”我進一步解釋我的想法。
“有道理。你說的這些都不難實現，我這些年在這裏建立許多關係。我看可以試試看，先在本鎮附近的幾個地方做試點，看看效果如何。那叫什麽雜誌呢？”臥龍開始有點興奮了。
“《嶺南人體藝術》？聽起來有點掛羊頭賣狗肉的味道。可在中國，隻有這樣打擦邊球了。”我說。
“這是否太專業了？”臥龍有點皺眉頭。
“要不叫《南嶺娛樂》？南嶺有的藍領的味道。”我想了一下。
“不錯，就先這樣定吧。我們去南粵酒吧喝酒，慶祝一下。”臥龍很高興。開始他認為我幫不了他什麽忙的，沒想到我這麽快就提出一條可行的建議。
到了南粵酒吧後我們要了個單間。
臥龍說，“這事最好要和大虎通通氣先，沒跟他們打招呼將來會有麻煩的。”
“沒問題，這也是為了解決他的問題嘛。”
“你有沒有想好找什麽樣的女人做模特？”
“當然想好了，最好是大學生，要是找農村妹子，人家早就沒新鮮感了。”我很有信心地回答。
“我忘說了，我手下有個叫阿強的，他手下有一幫人，必要時可以找他幫忙，搞這行的沒這些人不行。”
“知道了。”我想在大陸辦事是無法嚴格按法律行事的。
九
臥龍是個實幹家，他話不多，但工作十分努力，一旦認定了方向，就會不顧一切地去努力達到自己的目的。獨資辦事的好處是不受別人約束，完全由自己製定生意方案，不過這樣的風險很大
，當然回報也很大。
臥龍去找了鎮長，帶回來的消息是鎮長絕對支持這項提議，因為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但條件是不能變相搞色情刊物。
靠著關係，臥龍很快就組成了一個團隊，其中有專門在網上收集國外有關男人健康保健知識的，自己寫太費時間，而且人工太貴，還不如到網上去抄，反正是中國國情，根本用不著擔心作者
或國外出版商來追究，等將來賺大錢後再發展自己的內容吧。
其它還包括跑廣告，找推銷零售的，這些都很重要。
人體攝影是《南嶺娛樂》雜誌中最重要的一個分支，由我來負責。其實我搞攝影多年，但拍人體極少，還是當年某成人雜誌來我校拍攝在校的女大學生時，在一個吃午餐的偶然機會，我認識
了主攝影師，香港人姓陳先生，人人都叫他查爾斯，正好他當時手下缺人，讓我給他做臨時工，對人體攝製過程也有所了解。
我首先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模特。我手上的攝影器材基本上沒問題，都是職業的佳能設備。我對此地不熟，找模特的事隻有靠臥龍了。
第二天臥龍就告訴我有進展了。他認識一個在本鎮某學院藝術係做教授的，已經將招聘廣告登出去了，據這個教授說，應該沒問題，90後的女生個個都很開放，有的在業餘時間到酒樓打工的
，照幾張人體，賺些零花錢都是很正常的。
這廣告招聘就像撒出去的一張網，就等魚兒上鉤了。這幾天我一直呆在臥龍家，計劃如何拍人體。這拍人體和拍藝術像不大一樣，其實也很簡單，隻要注意光線柔和，人物清晰，當然背景如
果比較漂亮就更好。我喜歡自然光和天然背景，裝修精致的室內也可以。有的模特需要後處理，這樣可以抹掉皮膚上的粉刺斑點等缺陷。
目前的計劃是在本地的一個植物園內拍。為了減少不必要的人員在場，我打算在公園開門之前拍。以後可以到附近的沙灘或海南之類的地方拍。
一連幾天都沒有動靜。就在我等不及的時候，臥龍來電，說模特已經在公司的會議室等候，他正在回家接我去麵試。
十
臥龍的家離公司有十分鍾的路。奧迪不一會就把我送到了公司。
我和臥龍下車後，迫不及待地往會議室的方向走去。這時的會議室的桌子和椅子已經被搬空，我看到有大約十來個年級約18-9歲的大學生，個個穿戴時髦。臥龍新招來的秘書小芳正在讓她們
填表，看見我們倆進來，她趕快站了起來對模特說，“大家站好了，準備麵試。”
所謂麵試，也隻不過是讓她們穿上比基尼看看她們的身材如何。按道理，拍人體不是拍電影，不需要什麽演技，都是靜止照片，隻要模樣身材還過得去就行，當然太過於標準將不大現實。
大學生們到另外一間房裏換衣服，我和臥龍走到一張桌子附近坐下。不一會她們出來了。果然個個身材都很美，有點有點偏廋，骨感較強，總之我很滿意。中國不同美國，胖人不多，大概和
飲食以及環境有關。
記得當年我在查爾斯手下打工時，在大學裏，可選的人基本上是按讀者的胃口來定的，有各種不同膚色的人選，什麽亞裔，黑人，等等。一般來說亞裔不大好找，因為傳統上的原因，她們都
不想上鏡。反而在國內的90後到沒有這樣的顧慮，真是時代不一樣了，我覺得自己很幸運。
為了方便起見，臥龍讓小芳做我的助手。小芳今年才大學畢業，學的是文科。在大學時是學校業餘攝影小組的組長，對攝影還比較了解。
我和小芳說，讓她們明天一大早去植物園試拍，不用脫光，隻要穿比基尼就成。
十一
回到臥龍的家就在擔心明天是否會下雨。由於第一次拍人體，而且是那麽多人，心裏有點懸。在攝影方麵，我總是先計劃好的，總是先估計將來是個什麽樣的情形，這樣才能做好最充分的準
備，不過每次都會有意外的。
第二天早上，天空一片灰白，這和珠三角的空氣汙染有關，不過這種天然的散光比較柔和，對人體攝影比較好，不會像大太陽下產生的強烈陰影，當然後者也可以用補光的方式來解決，但我
還是喜歡自然柔和的光線。
吃過早飯後小芳開著車把我送到了植物園。臥龍不打算去，他還有其它要緊的事情，畢竟辦一個雜誌不容易，尤其是第一次辦。
我們到達植物園後沒多久，大學生們就乘著一個中巴準時到達了，個個還化了妝，和昨天的淡妝大不一樣。
由於植物園還沒開門，所以沒有閑人。管理植物園的幾個工人大概已經見多了，看見不脫，也就再沒見到他們的人影了。
雖然還沒到中午，但氣溫起碼有30多度了，好在有點江風，要不非中暑不可。我讓她們在叫名時才從中巴裏出來，因為車裏麵有空調。
我現在的條件遠比查爾斯那時要好不知多少倍，那時還沒有數碼，洗照片還比較麻煩，隻好用一次成像的相機來拍樣品，根據結果當場決定模特的去留，等正式開機拍照的時候才用膠片。
由於事先沒有說誰能被錄取，所以姑娘們都很賣勁，畢竟報酬不低，而且隻是擺幾個姿勢。
一切都還順利，姑娘們都很配合，有的還非常主動，在沒有要求的情況下，主動將泳衣脫掉，全裸上場。對此我毫無準備，看到一個個潔白無瑕的胴體，自然會產生生理反應，這對攝影師來
說絕對是個幹擾，我不知那些婦產科大夫初入行時是如何控製自己的，也許後來看多了就麻木了，也不再覺得興奮了。
幾個小時下來，我渾身濕透，但感覺還好，巴不得馬上回去看結果，因為相機的屏幕比較小，看不清。
回到臥龍家後，我先洗澡。在換衣服時我發現剛買來的底褲給頂了個洞，原來這國產的內褲質量太差。我隨手將它給扔到浴室的垃圾桶裏。
洗完澡後感覺時差又來了，這時整個人覺得昏昏欲睡的樣子，都回來好幾天了，這時差還倒不過來，非常頑固。在床睡了一陣，被說話聲吵醒，隱隱約約地聽見樓下有人在小聲嘀咕，好像是
蔡姨正和小可說話，再細聽，好像和我有關。
十二
“小可，你知道嗎？剛才我在清理樓上浴室的垃圾時發現一條內褲，好像是小潘的。”蔡姨悄悄地說。
“一條內褲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小可不解地說。
“不是啊，這是條嶄新的內褲，當時我覺得很可惜，就拿了起來，不知怎麽搞的上麵有一大窟窿。”蔡姨瞪大眼睛認真地說。
“真的，小聲點，小潘就在上麵。”小可壓低嗓音。
“你說那東西能有這麽大勁嗎？”蔡姨眼睛還是那麽大。
“你問錯人了吧？我怎麽知道？”小可瞪了她一眼。
再下來就聽不清了，倆人嘰嘰咕咕的，時不時還小聲地在笑。
躺在床上我在想，這兩個女人也挺可憐的，整天呆在家裏沒事幹，隻要有一點小事就要嘮叨個不停，把整個屋子都給鬧翻天了。不行，我得搬出去。
晚飯後，我和臥龍聊天。我提到是否能住在外麵，不好意思再繼續打攪他們。顯然臥龍已經從小可那裏知道內褲的事。他爽快地說公司在外麵有一套獨立別墅，我到那裏住，今晚就可以去。
我說，那太好了。
收拾好行李，我搭上了臥龍的車前往那別墅。這間別墅坐落在一個半島上，島上有許多熱帶植物和樹木，四周都有圍牆，除了靠江的那麵。別墅不太大，隻有兩間臥室，不過和臥龍的差不多
，後院可以看到江。
臥龍把鑰匙給我後就離開了。我看時間還早，就坐在書房的桌子旁邊將電腦打開，將早上拍的照片輸入手提電腦。
不一會，幾百張照片進入了電腦。我開始一張張地看，總的來說還算是比較滿意。雖然大部分都是比基尼的，但一般的規矩是，先放上穿衣服的，然後一件件脫光。接下來就是選誰的問題。
臥龍把人選的任務交給我和小芳。我看了下表，才10點鍾，不知小芳在幹什麽。我拿起電話撥小芳手機的號。
“是哪位？”那邊傳來小芳甜美的聲音。
“是我，潘達。”
“哦，是潘老師，在忙什麽？有事嗎？”小芳的聲音很軟，晚上聽起來更有一番滋味。
“我剛搬了家，在半島的別墅。我在看今早拍的樣片，馬上要選人了，想看看你的意見。你有空嗎？”
“半島公司的別墅，那地方我知道，我馬上就過來。”
小芳開的是一輛紅色的本田Fit，車不大，很精致，和某個電影裏林嘉欣開的一樣，對她正合適。
十三
不一會，聽見敲門聲，小芳來了。她穿著一身白的連衣裙，頭發還有點濕，從她身上發出的清香味來看，像是剛洗過澡。小芳個子中上，大概有1.67米左右，人很豐滿，皮膚很白，長發，一
副潮汕人的長相，在某種程度上有點像北方人，這不奇怪，因為他們當年就是從中原移民過來的。
我和她坐在一起看早上拍的樣片，同時進行技術處理，不知不覺一小時就過去了。我建議休息一下，小芳爽快地答應了。
我走到別墅的廚房，打開冰箱，裏麵已經擺滿了飲料和啤酒。
“你想喝點什麽？果汁還是啤酒？有橙汁，有青島啤酒”我問她。
“你喝什麽，我就喝什麽。”
“這樣吧，我們同時說，好嗎？”
“也好，一，二，三，啤酒。”
“啤酒。”
“哈，哈，哈，我們說到一塊了。”她大笑著。
我拿出兩瓶青島啤酒，把蓋子打開，遞給她。
她拿著啤酒，在打量著四周。突然她看到了在客廳裏的立式鋼琴，便走了過去。她把啤酒放在一旁，在鋼琴前坐下，將琴蓋打開，開始彈肖邦的夜曲Op.9No.2。我走過去在一旁聽。
“哇，你彈的真美，你有李雲迪的風格，彈的特別清脆，清楚。我特喜歡肖邦，尤其是這樣夜曲。你以前是否受過專業訓練？”我一邊鼓掌，一邊在讚賞。
“過獎了，我小時學過，大學時經常在廣州那幾個大酒店的大堂裏演奏，每晚都能收到不少玫瑰，附近花店的老板特高興。”小芳有點得意，臉上笑眯眯的，我真想親她一口。
“我小時也學過一陣，學的不好，不過我沒有上台表演的能力，一上去就慌，我特羨慕那些天生就會表演的人，所以我放棄了。聽別人彈更是一種享受，因為自己不用彈，可以認真聽別人的演
奏。”我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出來。
“你說的也有道理，畢竟像朗朗，李雲迪那樣的又能自己享受，同時還能娛樂他人的幾乎和大海撈針差不多，你的選擇是明智的。”
“那時有沒有人留電話請你出去？”我有點酸地問。
“哈，哈，哈。當然有啦。不過都讓我拒絕了，我不會跟不認識的人出去的。我雖然平時打扮時髦，但骨子裏還是比較保守的。”
“哦，是這樣。”我一顆石頭落地。不過我馬上想，人家就是出去關你個屁事，你這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要不要到陽台上去坐坐？”我建議。
“好吧。”
陽台還挺大的，足夠容納10個人。別墅是西班牙風格，紅頂，淺黃色的外表，每一層都有陽台。坐在二樓的陽台上，吹著江風，喝著啤酒，看著黑暗江麵上過往的船隻。
“這次招來的模特你看如何？”我試探著問。
“有些還好，但有些，尤其是在你麵前把泳衣脫掉的有點太過份了。你是怎麽看的？”
“對我來說都是很新鮮的，因為我過去沒怎麽拍人體，隻是跟過一個攝影師做過學徒。對了，明天是周末，你有什麽打算？”
“目前還沒有，我這個人比較簡單，基本上在家睡懶覺，購物之類的。你有什麽打算？”
“我和臥龍說了，準備租用一條帆船，去萬山群島看外景，你想一起去嗎？”
“那太好了，我還沒有去過那裏，一定很好玩。”
“我也是很久以前去過一次，那裏有一些荒島，是拍人體的好地方。現在有點晚了，明天9點我去接你，然後我們一起到碼頭去。”
“好吧，我也該回去了。”
“我跟著你，臥龍說車庫裏有一部皇冠。”說完我從桌上拿車鑰匙和小芳一起走出去。
十四
早上九點正我準時出現在小芳的門口。她住在一高層公寓，是個一房一廳的單元，裏麵很齊全。
按門鈴沒多久，小芳出來了，穿著白色短褲，淺色的T恤，手裏拿著一運動包，像是去打網球。兩條細白的長腿特別引入注目。我從她手裏接過包，乘電梯下到地下車庫。
這個城不大，我們不一會就到了漁港碼頭。船老大，一位年紀約有60的大伯在等我們。這船就他和老伴倆人，倆老吃，睡都在上麵，可以說這船就是他們的家。這帆船和照片上看到的差不多
，無風時可以開動船上的柴油機作為驅動。
跟船長打了招呼後，我拉著她的手幫她上船，同時將她的包以及路上用的水和午餐放進船上。
開船了，我問小芳是否想學電影《泰坦尼克》裏麵在船頭做展翅飛翔的動作。她笑了笑，還真過去比劃了一下。
船開了好一陣，終於離開了黃色渾濁的江水，進入了蔚藍色的世界，隱隱約約地可以看到星羅棋布的萬山群島。
我們的船停在一個叫甜水島的荒島。因為島上有淡水，所以過去漁民常來這加水，在一個小灣裏建了一個用木頭造的簡易碼頭。
船停在碼頭邊，我和大伯說好4個鍾頭後在這裏見麵，之後，我和小芳開始往岸上走，她手上拿著她的運動包，我搬著一個不大的冰盒子，裏麵有飲料和水果午餐。
灣裏有個小沙灘，海麵上是風平浪靜。小沙灘的位置是在島的北邊，島上的山把南風給擋住了，形成了一個背風的地方。海灣的沙灘隻有幾百米長，水不深，是遊泳的好地方。島上沒有樹，
隻有雜草和一些矮小的灌木叢，還有一些人踩出來的小徑，大概是當年漁民去拿水的小路。
把東西放好後，我們先環島一遊。這島就像一座小山丘一樣，從碼頭要往上走幾十米才能到達山頂，上麵比較平坦，到處都是雜草，海鳥很少，除了海浪聲，其它基本上聽不見。非常很安靜
。我和小芳都很滿意這個地方。
下山回到碼頭附近的小海灣。這時肚子還不餓，小芳建議我們先遊泳，在海灘上玩一會再吃飯。我是穿著泳褲來的，是蓋住膝蓋的那種。小芳還需要去換。
“你能不能背過身子，我要換衣服。”小芳說。
“你換好了，我昨天都看夠了。”我開玩笑說。
“哎呀，你把我當成見麵就脫的女孩了？”小芳睜大雙眼。
“哪敢，你不讓我看我就不看。”我堅定地回答。
不一會，聽到她說換好了，我才敢回過頭來。小芳穿的是日本進口的緊身泳衣，很流線形，有點像是比賽用的，把整個身子包的很緊，把她的身材都顯示出來了。我把T恤給脫掉，對她說，“
下水吧。”
我倆一邊打水仗，一邊遊。這裏的水很幹淨，很清，可惜沒有帶潛水鏡，否則說不定能看到魚都不一定。遊了一會，我們往灣的另一個方向走去。回來時，小芳撒嬌，說不想走了，要我背她
。小芳用細長的雙手摟住我的脖子，頭緊挨著我的臉，雙腿放在我胳膊上，豐滿的雙峰壓在我的背上。
一邊背著小芳，我一邊想，這幫80後的和我們這一輩完全不一樣。當年我和太太認識了好幾年都還沒有肉體接觸，才認識小芳沒幾天就這樣親密接觸，也許她當我是她哥哥？我心裏有點懷疑
，畢竟我已經不是她那個年代的人，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十五
接連幾天拍片，非常累，一切還算順利。
回來的晚上，我帶著疲倦的身子，喝著冰鎮啤酒，在電腦前麵看樣品，第二天就要向小組匯報，討論，做出最後決定。第一期雜誌非常重要，如果讀者覺得沒意思就不會再買它了，這就意味
著投資失敗，一切都付諸東流。
根據國外類似雜誌，必須要有個封麵女郎，整個雜誌以她為中心。這十幾個人都十分優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真不知選哪個好。
我一時沒有主意了。我走向浴池，把水放滿，把衣服脫光，躺在水裏，閉上雙眼。如果從挑逗角度來講，越暴露則越容易引起男人的興奮，越刺激，男人和女人不一樣，視覺非常重要，可是
由於不能有私處的大特寫，更不能有過份的性挑逗，所以拍照時沒有這些內容，這可咋辦？
突然，靈感來了，這暴露多少是相對的，比如人的毛發少點或者剪短一點，那麽私處就更加明顯暴露了，這不就結了？我跳出浴池，和當年阿基米德一樣，狂叫著，尤裏卡，尤裏卡。。。不
過我沒興奮到要跑到大街上。
我又重新審看了每一個模特，重新打分。漂亮的阿霞最終脫穎而出，成了我的第一候選人。不過她是否能夠當選，還要等明天的討論才能決定。一旦定下，就要重拍。
十六
第二天早上，我們聚集在公司的會議廳進行討論，決定第一期的內容。
我闡述了選擇阿霞的理由後問大家是否有意見，大夥一致認為這個主意妙，之後還討論了雜誌的其它內容，就這樣，第一期雜誌的內容定了下來。
晚上，我們來到了南粵海鮮酒樓慶祝，小芳和我都喝了不少，開車有問題，這時臥龍說他在附近的旅館給大家開了房間，可以在那裏休息，明天再回家。
我和小芳踉踉蹌蹌地走到了酒樓對麵的旅館，從前台拿了鑰匙後各自走向對方的房間，進房時才發現小芳的房子就在我對麵。
進了房間後，我有點醒了，洗個澡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裏麵在轉播歐洲足球比賽。這時有人敲門，聲音很輕。我走過去從門眼往外看，是小芳。她穿著旅館的睡衣，像是剛洗過澡。我趕
緊把門打開，“這麽晚了，還不睡？”
“睡不著，想過來跟你聊聊。你也沒睡？”她看見我的電視是開著的，便往那指了一下。
“我也睡不著，大概是太興奮了。”
“我能進去嗎？”
“當然。”我把門打開，讓她進去。
我從袖珍冰箱裏拿出兩瓶可樂，把蓋子打開，給小芳遞去。
“你認為我們的雜誌會成功嗎？”我問。
“你說呢？你是男人，有發言權。”小芳笑著說。
“好啦，我們不談這個了，結果怎樣還需要看讀者的態度才行，我說了不算。”
“潘老師，我能問你一個個人問題嗎？”
“請問，什麽事？”
“你這次潘太太為什麽沒跟你一起來？”
“我們離婚了。”
“哎喲，真對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沒什麽了不起的，我這個人比較朝前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能問一下為什麽離婚的嗎？你可以不回答。”
看見她渴望的眼光，我將去年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她，最後我還說這隻是我的一方之詞，也許不夠公正，的確也是這樣，也許對方的體會和看法跟我的完全不一樣都有可能，不過這一切都
過去了，沒必要再深究誰的對錯。
“已經很晚了，你還是回去睡覺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我勸她。
“好吧，潘老師，晚安。”
“晚安。”我送她到門口，看著她回到她自己的房間裏。
十七
第一期雜誌開始發行了。等待結果是個漫長的過程，你突然會感覺到時間過得非常慢，慢到令人難受。這陣子，我和小芳是超負荷工作，把後幾期的內容都準備好了，我不想在城裏等待結果
，我選擇和小芳去臥龍老家的別墅住幾天，那裏沒有電話電視，更不用說手機信號了，可以徹底放鬆一下。
臥龍的老家離這不遠，開車一個鍾頭就到了。比起鎮裏，這個山村就像被人遺忘了一樣，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麽人氣，不過這樣也好，清靜，正是我想要的環境。
按著臥龍給的方向，我找到了管理別墅的阿婆。這個別墅平時用來招待臥龍的客人，他有時也過來住一陣，這位阿婆平時負責管理別墅的衛生，做飯之類的事情。阿婆向我們介紹了別墅的概
況後便離去了。
別墅位於一座小山前麵，這裏的人叫嶺。嶺上稀稀拉拉有不少鬆樹，在嶺和別墅之間有一片竹林。別墅是個四合院，院子的中間有個遊泳池，不大，夠4-5個人使用。別墅是完全參照印尼的巴
厘島風格，開放式，在靠山的一角還有個二層樓高的亭子，亭子有竹簾，可以放下遮陰。亭子裏麵有幾張藤椅和一張桌子，供喝茶下棋用，人坐在上麵不但可以看到房前周圍的水稻田以及房
後的竹林和山嶺，還可以聞到附近稻田的清香。
小芳自從那天晚上知道我是單身，好像對我的態度有點微妙的轉變，對我更加關心，同時也經常耍嬌，我隱隱感覺這次的短住將是一個突破。
天氣很悶熱，像是要下雨似的。我們將行李放下後，我建議到泳池裏泡一下，消消暑後再做飯，小芳說好主意。我將靠山的一麵牆給拉開，這樣在泳池裏可以看到竹林和山。我換好衣服後，
從冰箱裏拿了些冰塊，放在一個小冰桶裏，然後放上幾瓶啤酒，放在泳池的邊上。泳池是用大理石鋪麵的，水很幹淨，不深，邊上還有酒吧凳子讓人坐。我坐在那裏等小芳出來。
不一會，小芳出來了。這次她的泳裝和上次不一樣，是藍顏色，白邊的三點式，把她的體型更加顯示出來。她走過來時，豐滿的乳房在微微的顫抖，加上她的細腰長腿讓我看得發迷。她意識
到我在注意她，便趕快用一隻手捂住自己的乳房，另一隻手捂著私處，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看什麽看？”
“你身材好美啊。”我有點情不自禁地讚道。
小芳有點臉紅，不出聲，把手放入泳池裏向我臉上擊水，把我頭發，臉都給弄濕了。
我把臉上的水用手給擦幹淨，轉身拿了一瓶啤酒遞給小芳。
我們喝著啤酒，坐在泳池裏的酒吧凳，泡著水，看著竹林和山，談論著我們的童年往事。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飯時間。我們從泳池出來後，我趕緊打電話給阿婆，讓她做飯。這裏的一切和巴厘島的別墅很類似，平時不再有人管理，需要做飯打個電話就有人上門給你做，要不是離了
婚，我是有打算在那裏買個度假屋。
我們洗了澡，換好衣服沒多久，阿婆的飯就做好了。她和另一個女孩一起把飯，菜給我們送過來，放在亭子裏邊。
我和小芳走著木樓梯上亭子，倆人坐在藤椅上，飯菜是放在藤做的桌子。菜很簡單，有本地的清蒸魚，豆腐，和一些新鮮蔬菜。原以為會下雨的，這時雲已經跑到西北了，正好太陽就要落山
，一片橙紅色的晚霞，真是太美了，我覺得自己在做夢。原以為離婚會有好一陣才能恢複，誰知老天有眼，讓我認識了小芳。
十八
吃完晚飯後打牌。開始誰輸了要往臉上放衣服夾子。開始我輸得一塌糊塗，滿臉都是衣服夾子。放前幾個夾子的時候感覺很疼，但後來就沒有感覺了。看我輸成這個慘樣，小芳叫停，把夾子
一個個給拿下了，一邊拿一邊說，“看，皮膚都給夾紅了，疼嗎？。”
我裝著沒事一樣，笑著說“沒什麽，我臉皮天生就很厚。”
“真的？別騙我。不過第一次見麵我就知道你是個可以信得過的老實人。那天你背我時我也能感覺到，像個大哥哥，像個老黃牛。哈哈哈。”
小芳提到了大哥哥，我心緊縮了一下，難道她真把我當成了她的大哥哥了？
“記憶當中，我好像從來沒有背過女孩子。背的不好吧？”我趕緊說。
“真的？你沒背過你太太？沒有，很好，我感覺很舒服，很安全呀。”
“我們那個年代不興這個。那時管這個叫做小資產階級的作風，要被批鬥，處分的。”我認真地說。
“還有這樣，那為什麽不禁止人們做愛呢？資產階級也做這事啊。”
“這，我從沒想過。不過要是禁欲，不就是沒有今天的你，更嚴重的是無產階級不就後繼無人了嗎？”我斜了她一眼，笑了笑。
“你貧嘴。”說完她從桌上拿起一夾子扔了過來，正好打在我眼睛上，我慘叫了一聲立刻把眼給捂住。
“你沒事吧，我可不是故意的，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小芳著急了。她走過來用纖細的小手試圖把我的手給掰開來。看到她的舉動，我把眼睛捂得更緊了，身體開始抖動打滾，好像真的很疼
一樣。小芳為了夠著我的手，身子幾乎貼在我身上。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真對不起啊，不是有意的。”她一邊在掰我的手一邊說。
眼看就要被掰開了，我突然鬆開雙手，笑眯眯地說，“沒事，跟你開玩笑的。”
小芳不相信，近挨著我把那隻眼給翻開，仔細看了看，是稍微有點紅，但沒什麽大問題。
“你這個滑頭，看我怎麽收拾你。”小芳舉起手來狠狠地往我肩膀上打去，她知道那裏比較安全，就像大人打小孩專打他們的屁股一樣。正當她再次舉起胳膊朝我打去，我趕快閃到一旁，她撲
了個空，愣了一下。
“我看你往哪躲”她轉過身來，朝我撲來。
“別打了，我認錯不就完事了？”我求饒地說。
“不行，我要教訓你一下，以後不許你再耍滑頭！”她認真地說。
看她撲過來，我趕緊往後退，但後麵就是牆，沒路可退。我抓住她的手腕，讓她雙手動不得，她使勁全力想掙脫。人急的時候還很不好對付，小芳掙脫了雙手，我們像香港功夫片裏的那樣，
一進一退。突然我的手撲空，正好抓住了她兩個豐滿的乳房，我馬上緊張起來，滿臉通紅，心想，壞了，這回該怎麽辦？
這是我聽到小芳大叫了一聲，“你好壞！”
“我不是有意的，是失手。”我臉更紅了。
這時小芳大概看出來了“諒你也不敢。”
“對不起啊，真不是有意的。”輪到我道歉了。
“好吧，咱們一比一打平，誰也不欠誰！”小芳恢複了平靜。
“快11點了，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好吧，祝你晚安！”小芳一邊往門口走去，一邊跟我說。
“晚安！”
十九
我刷牙後上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如同電影一般在不斷地重放，尤其是後一段。已經有好些時間沒碰過女人了，而小芳的胸部和太太年輕的時候不一樣，結實很多。這時
遠處傳來了雷聲，從窗口進來的閃電把整個房子給弄得一閃一閃的，也許雷雨就在嶺的背後。過了好一陣，雷聲越來越大，陪伴著風聲和閃電，幾乎要把整個房子給掀翻。這是我聽到急促的
敲門聲，不用說一定是小芳。
我把門打開，小芳穿著睡衣撲到我身上，聲音有點顫抖，“打雷了，聲音很大，嚇死我了。”
“別害怕，快進來吧。”我把她扶到床上，讓她躺下。我躺在她旁邊用手握住她的手，感覺有點冰諒。大約一小時後，雷聲遠去了，小芳也睡著了，能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沒過多久，我也睡
著了。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餐後我們上山采蘑菇。
雨後天晴，溫度也降了下來，空氣也清新了不少，是采蘑菇的最佳時間。路過屋後的竹林時，聽到了許多鳥聲，非常熱鬧。
“你知道什麽鳥最會唱？公的還是母的”我問小芳。
“我還真不知道，鳥不都會唱歌嗎？”小芳楞了一下。
“當然是公的才會唱，它們唱歌是為了讓母鳥注意，就像孔雀開屏一樣。”
“你怎麽知道？你養過鳥？”
“養過。大學畢業後在單位沒事幹，除了準備托福，紀阿姨以外，曾專心擺弄過花鳥。養過鸚鵡，畫眉。鸚鵡比較大膽，你可以將手指放入籠子裏，它們會過來用嘴來啄你的手指，可好玩了。
畫眉比較膽小，很怕人，可惜那畫眉不是公的，不會唱歌，是我媽的一個同事送的。鸚鵡還比較好打理，每天給它們吃小米，白菜就成，而畫眉比較挑剔，要給它吃專門的食品，而且幾乎每
天都要洗澡。那時我整天往花鳥市場跑。”
“不是說玩物喪誌嗎？怎麽到了你那裏就成了養誌了呢？”
“它們是我的寵物，是有愛心的表現，我又不是一天到晚都撲在它們身上。”
“真的？那後來呢？你出國後它們怎麽辦？”
“唉，別提了，我媽都送人了。據說那畫眉還沒人要，因為它不會唱歌，把我氣死了。”
“對不起，提到了讓你傷心的事。”小芳握住了我的手。
“沒什麽，都過去了。你看這片竹林多漂亮？有各種不同的竹子，我喜歡鳳尾竹。”
“我也喜歡。小時去過陽朔，漓江兩岸都是它，很美。”
二十
離開竹林後，進入了鬆樹覆蓋的山嶺。由於很少人進出，野蘑菇到處都是，很容易找，不一會就采滿了一口袋。
小芳不習慣爬山，加上雨後的山坡地比較滑，沒多久就累了。我們在一個朝南的墳地上休息。
“小芳，你知道這是誰的墳地？”
“不知道。你呢？”
“是臥龍祖上的。”
“真的？哇，麵積可真大，夠排場的。”
“沒錯，他家在這裏曾經很有名。你知道嗎，他爺爺解放後被政府槍決了。”
“為什麽？惡霸大地主嗎？”
“其實他爺爺在解放前不務正業，整天賭博，抽鴉片，已經差不多破產了。他的仇家投靠了共產黨，借著政權來報私仇。”
“真可憐。我最近才從爸爸那裏得知，我爺爺在解放前為國民黨做過事，解放後老有人跟他過不去，他心情非常不好，不久就上吊自殺了。”
“我出國後在圖書館裏呆了大半年，閱讀過去的資料，發現很多事情根本不是我們在國內學到聽到的。”
“是嗎？能否將給我聽聽？”
“以後吧。你在這裏知道太多沒什麽好處的。”
“拉倒吧你，不願說就算。”小芳斜著眼，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天不早了，我們走吧，回去我下廚，給你做個蘑菇燉雞，怎樣？”
“好啊，我喜歡。”
二十一
上山容易下山難，經過一天的日照，小路還是那麽滑，茂密的鬆樹把太陽給擋住了，使得水分蒸發的比較慢。小芳幾乎站不穩，要靠我扶住她才走了下來，感覺比上山要花很多時間，等走到
院子裏的時候，我們都成了泥人了。
“累死我了。你呢？”小芳問。
“還好，我在美國天天鍛煉，這小土坡算啥？”我很輕鬆地答道。
“你真行，我後來渾身無力，要不是你扶著，我恐怕都走不回來了。”
“沒關係，這屋後有個日式的人造溫泉室，你大概不知道，我們可以到那裏泡一泡，保證讓你放鬆，消除疲勞。你先去換衣服，隨便吃點東西頂頂肚子，20分鍾後換上泳衣和睡袍到這裏集合，
我們一起去。”
“溫泉？真沒想到這偏僻的山溝裏有這東西，那太好了。”小芳兩眼放光，笑眯眯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目送小芳走後，我把采來的蘑菇送到廚房後就趕緊回房間把髒衣服換下，穿上泳褲，頭尾不用一分鍾。我拿起電話告訴房管阿婆今晚的飯由我來做，讓她送隻小雞過來好做蘑菇燉雞。
20分鍾後，小芳出來了。她把長發給鬆開了，穿著睡袍和拖鞋，臉上化了淡妝，估計疲勞臉色不大好看，化妝能使人變得紅潤精神一點。
我領著她穿過遮蓋的走廊，來到了屋後的溫泉房。屋裏很暗，我把開關打開，水泵開始把井水抽上來，經過電熱絲把井水加熱。小芳把浴袍脫下，露出了三點式的泳衣，和上次的不一樣，有
很多夏威夷的雞蛋花，很好看。我和她先到噴頭去進行淋浴。折騰了一天，能洗個熱水澡絕對是一大幸事。幾分鍾後，我讓小芳出來坐到了池子裏，然後我走到旁邊的小酒吧裏從一個透明冰
箱酒櫃裏拿出一瓶加州的白葡萄酒，把它打開倒在兩個玻璃酒杯裏，拿到池子邊遞給小芳。
我拿著酒杯坐到池子裏，開始還覺得很燙，不一會就習慣了。泡著熱水，喝著酒，人很快就放鬆了。
“這酒不錯，有一股水果香味。喜歡嗎？”我說。
“是不錯，我很喜歡。每天都喝一點，能夠消除疲勞，另外對健康也有幫助，是我最近從國外網站上看到的。”
“今天還玩的不錯吧？”
“很好，我以前整天在家睡懶覺，還不知道大自然那麽有魅力。謝謝你的安排。”
“不客氣，隻要你喜歡就行。”
“是嗎？你對其他女人都這樣？”小芳又開始斜眼看我。
“哪裏，哪裏，我每天上班幾乎連自己的時間都沒有，公司裏幹挨踢的幾乎都是男人，如果我是同性戀，也許。”
“你很狡猾！”說完，小芳用手指按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後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也趁機把手伸過去攬住她的胳膊。
二十二
從溫泉房出來後，我換上短衣短褲，就進入廚房做晚飯。
不一會，幾個家常菜和野蘑菇燉小雞就做好了。我把菜端到餐廳，這時小芳已經把酒，餐巾，碗筷都準備好了。
“好鮮甜啊。”小芳試了一塊蘑菇燉雞。
“野生的，自己采的當然是最好吃的。”
“你說這蘑菇是否會有毒？”小芳有點不放心。
“有可能，要死，你們一塊死，不是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嗎？”
“死你個頭，那麽不吉利，你以為是黑社會舉行入會儀式？”
“哈哈哈，哪能呢。我小時經常跟臥龍的家人上山上采蘑菇，其它的蘑菇我們都不要就要這一種，從來沒有出過事，因為它和別的品種不一樣，而且味道特別鮮甜。好啦，好啦，不提這些了，
幹杯！”我舉起了酒杯。
吃完飯，我和小芳開始打牌。
“小芳，我們改變一下規矩吧。怎樣？”
“好啊，怎麽改你也得輸給我。”小芳笑眯眯的。酒後的她顯得比往常更漂亮了。
“先來3盤熱身賽，然後正式開始，誰輸誰脫一件衣服。咋樣？你比我穿得多，我才一件T桖，內褲和短褲，你呢，除了我那些以外，好像還有多一件。”
“大老爺們咋那麽多的廢話呢？打牌！”
“好，好，開始。”
前麵3盤我還真不走運，全輸掉了。第4盤還是她贏了，我把T恤給脫下了，她連看都沒看，我的上身她早看過了。第5盤還是我輸了，我把短褲給脫了，剩下一件底褲，我可不能再輸下去了。
“你就剩下一件了，還玩嗎？”她提醒我。
“當然玩。我不信我就這樣背。”
“那好。繼續玩。接牌。”
第6盤我終於贏了。小芳把上衣脫下。
第7盤我也贏了，小芳把短褲脫下。
“你我都隻剩下一件了，還玩嗎？”我試探著問小芳。
“當然玩。我贏了這麽多，就不相信再會輸。”她很堅決。
“好吧，那就接著玩。”我沒退路了。
這盤打得很慢，大家都很小心，不過我的牌稍微好點，就兩個人，很容易猜對方的牌。到最後兩張牌的時候，我說，
“要不要？”很明顯，要是不要的話，我贏定了。
小芳不出聲，顯然她的牌不夠我大。
“要不要，不要我贏了。”我再次提醒她。
小芳這時趕緊把手上的牌放到其它牌裏，說“累了，不玩了。”
“不行，你這不是賴皮嗎？”我在堅持。
“我就是賴皮咋啦？”她瞪了我一眼。
“好吧，算我倒黴。”
“別這麽說，燈火通明的，你也不怕別人看見？”
“這裏連個狗都看不到，哪來的別人？”
“這很難說。到我房間來吧，給我按摩一下，怎樣？”小芳說得很溫柔，讓我無法抗拒。
“好吧。”
二十三
車子一進入手機信號區就開始響個不停，我讓小芳去接。原來是臥龍的電話。他說雜誌頭幾天上市的時候還沒有什麽動靜，可過幾天後就突然變得非常搶手了，已經開始加印了。開始公司免
費贈送了一些，大概傳了開來。臥龍說馬上要開封麵女郎的記者招待會，另外在幾大城市還要有阿霞和讀者的簽名贈送活動。
我對這些活動都不大感興趣，隻想知道讀者在想什麽。我讓小芳回話，說今天晚上我要去建築工地，讓阿強準備一下，希望能和民工們聊聊，看看他們對期刊的看法。另外，我明天要去參加
在阿霞大學城書店的簽名贈送活動，看看大學生是怎麽看，最後把網上的留言給我整理出來。
傍晚收工的時候，我和阿強來到了建築工地。阿強原來是臥龍的手下，倆人在一起搞建築施工。後來臥龍撤出來後，還有一部分就讓阿強打理。阿強手下有一幫人，專門對付找麻煩的人和事
，比如拆遷釘子戶，外來民工，社會上的黑幫之類的東西。
阿強個不高，典型的東莞人，讓人想起了那著名的東莞臘腸，又小又粗又壯。東莞號稱是舉重，武術之鄉，在過去和現在都出了不少省級，國家級已經世界級的著名運動員，鼎鼎有名的新中
國第一個打破世界紀錄的陳鏡開就是其中一個。據阿強說，陳鏡開就是他鄰居，從小就受到了陳的影響，開始習武舉重，可惜沒有陳鏡開的運氣，把腰給搞壞了，隻好走打工賺錢的路。
從阿強的皮卡下來，我看到一幫子民工坐在木頭堆上正在吃晚飯。看到我們走過來，他們趕緊都站了起來，阿強對當中的一位，估計是他們的頭，說，“在吃飯啊，知道嗎？今天的加的菜是這
位哥們出的，他叫達哥，大家過來認識一下，他是老板的中學同學，剛從美國投資回來。”
話音還沒落，民工們拿著鋁製的飯盒走過來，我趕快伸出手跟他們握手。他們大概沒經曆過這樣的場合，看到我伸過手，一時不知如何反應，有的趕快把手在衣服上搽了又搽，生怕自己的手
髒似的。我用美式握手方式去握，力氣很大，感覺是他們的手不是很有力氣，但非常粗燥，這一點也不奇怪，在國內握手不會使牛勁，整天幹力氣活手上長繭子是很正常的。握手的時候，我
注意到鋁製飯盒裏的東西，一堆油菜和幾塊肥瘦相間的梅菜扣肉。記得從小就喜歡吃扣肉，在美國不常吃到，就算吃到了，也不大地道。
阿強注意到我的眼神，反應很快，“達哥，這扣肉我試過，相當不錯，是嗎？”他轉向頭人。
“是啊，是啊，我們的廚師非常棒！達哥，強哥還沒吃飯吧，要不要來嚐嚐？”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親自給我們盛好了飯菜，這正是我想要做的，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跟民工們打成一片，打消他們的緊張心情，當然我也想嚐嚐久違的扣肉。這些家常飯在回來以後還沒
正兒八經地吃過。大酒樓可不再賣這些沒利潤的菜，臥龍家裏還嫌它過肥，今天倒是個機會。阿強對我的細致觀察正是典型的國人對上麵的一種關係，逢事千萬不要讓上麵出聲，最好自己先
猜到，提前說出來，這樣才能得到領導的賞識，提拔，這就是為什麽國人喜歡猜領導的意思，所謂查言觀色。
我和阿強就近坐了下來。這扣肉的確好吃，非常正中，有梅菜吸油，一點也不覺得油膩，而原來幹巴巴的梅菜吸了油後變得很光滑好吃。有的人誤以為民工吃的差，其實不是，他們吃不好，
幹活也不好賣力，這和解放前對待長工一樣，這錢是萬萬省不得的。我在回去的路上問阿強，他們平時吃什麽肉？他說，也就是簡單的肉片之類的，但可以敞開肚子隨便吃。
二十四
吃完飯後，我把美國的高檔煙拿出來分給大家。我本人從不抽煙，隻不過為了創造一個好的氣氛，這樣才能讓他們放鬆，說心理話。
看來這煙正是時候。他們幾乎沒人吸過這煙，太貴了，不如吸自己家鄉的土煙劃算，畢竟出門打工寄錢回家，能省就省。這招還真管用，場上的氣氛從開始的緊張到現在的鬆弛。俗話說，飯
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這煙咋樣？”我問大家。
“不咋地，抽慣了土煙，覺得不夠有勁。對了，你咋不抽煙呢？”
“試過，不習慣，就沒再抽了。”我誠實地回答。小時曾試過，什麽玉米須，樹葉都試過，就是不喜歡。在美國，抽煙的越來越少了，隻有工作單調的人喜歡，我們的秘書就其中之一。我估計
中國人喜歡抽煙大概和他們的環境和不開心有關，估計要像美國那樣的禁煙會產生不少社會問題，這絕對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解決的。
“哈哈哈，不抽煙好啊，可以長命百歲。”
“這也不見得，老鄧也吸煙不也活了八十多嗎？”
“我們可沒有他那福氣啊。”
“對了，大家有沒有看前幾天送給大家的雜誌？”我趕緊轉移話題，這才是我此行的目的。
“看了，真他媽的刺激。俺整天看到街上的美女就是不知道她們跟我們鄉下女人有什麽不同。”聲音從我後麵來的。我趕緊轉身看是誰。此人年紀大約在20左右，正是荷爾蒙高漲的年齡。
“不是說熄了燈後都一樣嗎？”我故意不解。
“嘿，差老鼻子遠嘍。你看看人家那部位修理的可講究了，就像是上理發店一樣。咱們鄉下女人都是一堆亂草，誰也不會去打理那裏。再說，城裏人的皮膚比鄉下婆好多了，又白又細，牙齒白
，整齊，她們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哈哈”他說完深吸了一口煙。
“你不想試試？”我試探他。
“不想，俺可不想去犯罪。俺叔叔當年到廣州打工，在一個中什麽大學？”
“中山大學”我補充。
“對，就是它。有天晚上，他那裏癢得很，把一個過路的女學生給強奸了，正好遇到嚴打，把他給槍斃了。”
我暗暗高興，看來結果正是我們所預測的。
“達哥，洋女人咋樣？好玩不？”聲音從另外一個角落發出。
“洋人那比得上我們中國人，皮膚粗燥像沙紙，身上的味道很大，可以熏死你，此外她們的毛很多，啊，跟猴子差不多。”話沒說完就聽到一片大笑，其實我根本沒睡過洋人，隻不過道聽途說
的罷了。
“這樣吧，將來我們出一期洋人的，讓弟兄們開開眼界，咋樣？”我宣布。找洋人可容易的多，俄國人就一大幫，反正皮膚白，誰知道是哪國人。
“好！”民工們在起哄。
二十五
第二天早上，我趕到了在大學城裏的書店。書店位於城裏的一個購物中心，裏麵有賣各種各樣的書籍和文具，店麵巨大，木板地，開架式，裝修一點不比美國差。和讀者見麵和簽名活動在離
門口不遠的一個角落，雖然有點偏，但隻要進入書店，就一定會發現它。
由於廣告早就發出在校園內外，一大早就有人排隊等候，他們手中拿著雜誌，基本上都是在校學生，讓我想起當年為查爾斯拍攝之後類似的簽名活動。當時為了找到一個亞裔，雜誌組織人花
了牛勁才找到了一個台灣女孩。她進門時，我倆同時認出對方，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她很快就適應了，裝作根本不認識一樣。我們一星期有兩天在一起上大班課，她就坐在我附近。她是由她
的美國男朋友護送來的。這幾天我天天見裸體，身體早已麻木了，原以為看到她裸體時我會一點反應都沒有，但恰恰相反，是反應最劇烈的一次，我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麽原因。等雜誌出來後
，我參加了簽名典禮，並得到了她的簽名，但從此以後她就坐到了另外一個角落裏，而且快上課時才來。
“大家好！歡迎光臨。我叫臥龍，是這個雜誌的負責人。”我被臥龍的聲音驚醒。
“現在向大家介紹一下今天的嘉賓。這位是總策劃兼攝影師，美國名校畢業的潘達博士。大家鼓掌歡迎。”臥龍在向大家介紹我。我馬上站了起來向大家鞠躬，問大家好。
“這位是。。。”臥龍繼續介紹其他人員。
我也趁此機會打量一下在座的。封麵女郎小霞今天打扮非常入時性感，而且還精心花了妝，非常漂亮，估計這個機會是她進入影視圈的一個突破口，這很有用，對我們來說是個做廣告的機會
，以後將會有更多的女孩來報名參加。在美國，帕瑪拉安德森就是一個例子，還有許多，許多的例子。我相信，我和臥龍將會把此刊物辦成中國的花花公子。
有關人員發言完畢，開始簽名。小霞拿了隻筆在忙著簽名，有願意照相的，還可以和她一起拍照，不過我有點擔心，這樣下去，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結束，首次舉辦，沒有太多經驗。
會場的另一邊是慶祝酒會，簽過名後可以過去。裏麵有啤酒，紅酒，和白葡萄酒，隨便喝。小芳還準備了奶酪小餅幹作為下酒小點。我過去拿了支啤酒，和學生進行交談。
“你們怎麽會來參加這樣的活動？”我好奇地問他們。
“哎呀，這都什麽年代了，誰不能來？你真是美國回來的？”一個戴深度眼鏡的女生笑著說。
“看來我是老土了。我以為這樣的雜誌在中國還很難讓人接受呢。”我有點尷尬。
“這樣的裸體根本不算什麽，你們美國不比這更暴露嗎？”她問。
“是的，美國有不同的雜誌，裏麵暴露的程度也不一樣。我問你一個問題，要是有類似的雜誌，比如美國的playgirl，你會去購買嗎？”我反問她。我想趁機知道這樣的雜誌在中國是否會有市
場。
“那當然，隻要能出版，內容好，我就會去買！”她回答得很幹脆。小芳那一代已經比我們開放了不少，這一代就更加不一樣，他們沒有文革，土改，六四的包袱顧慮，更知道自己需要什麽，
更能為實現自己的目標而努力奮鬥。
“那太好了。今天能跟你交談非常有收獲。謝謝。”我感激地向她點了點頭。
這時小芳走了過來，她身著一套連衣裙，披肩長發，淡妝，很美。
“達，你看看，今天的場麵很火爆，大家都想拿個簽名做個紀念。”小芳興奮地在我耳邊說。她喝了點酒，兩個臉蛋有點泛紅。自打從別墅回來，她開始叫我達。
“是啊，這樣下去，我們的雜誌將會發展更大，我們還可以建立跟它有關的係列產品。中國有十三億人，如果男人占一半的話，你想想看會有多大的市場。性這東西跟吃飯一樣，必不可少，這
我們的老祖宗早就知道。這是個旱澇保收的生意。你看看，現在的世界都不景氣，但紅燈區照樣生意不斷。”我有點失控了。
“噓，小聲點，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刊物，不是什麽黃色讀物啊。”她用手狠狠掐了我一把。
“知道了，你輕點。”我覺得腰部給捏疼了。
“還沒使勁就受不了啦？哈哈哈。”她笑個不停。
“看我今晚回去怎麽收拾你。”我假裝生氣地對她說。
二十六
雜誌開始起步，一切都非常成功。這段時間，日子過得飛快，也是我這輩子當中最幸福的時段。小芳讓我感覺回到了年輕時代，那種兩人的世界。
一天早上，我在辦公室內喝咖啡，看下一期的樣本，臥龍進來了，手上拿著一本期刊。我斜眼一看，《嶺南女》。
“這是什麽？”我問他。
“知道嗎？我們有競爭對手了。你看看就知道了。”臥龍有點緊張。
“真的？”我結果那本雜誌，開始翻起來看。
“這算什麽？簡直就是本成人雜誌，已經嚴重超出了擦邊球了。你看看，女性器官的大特寫，這是什麽？這能和我們的藝術性，知識性相比嗎？此外，裏麵的女人好像都不大正經，很像夜總會
，舞廳，發廊的三陪女，根本沒有什麽純情，美感。”我差點叫了出來。
“你說的對。雜誌的後台是附近的一位爆發戶，也跟我類似，不願意把錢放在銀行貶值，想投資其它領域，見我們辦雜誌火爆的很，也許想趁機模仿。你知道現在的中國，一旦有點發財的苗頭
，大家就會一哄而上，不想放過任何發財的機會，不管懂不懂行。”
“暴發戶？怎麽發起來的？”我有點好奇。
“是這樣，這家夥原來是附近村裏的大隊長，公社取消後，他搖身一變成了村長。這幾年，有開發商要收買他們村的土地建商品房，他獲知後，連夜召開村員大會，號召大家突擊建房，有村裏
負責資金，因為土地最後是按居住麵積來算的。消息傳開後的幾個星期，這個村24小時都在建樓房。到簽合同的那天，一算算麵積，村長最多，他成了該村的首富，一夜之間成了億萬富翁。
這個村還有幾個類似的。”
“哇，還有這樣的好事，誰說拆遷死人？根本就沒那事。你看看，開發商多慷慨，應該立即大力宣傳，大力提倡。”
“得了吧你，你以為你是省長嗎？還是想想看有什麽對策先吧。”臥龍有點著急了。
“不用著急，他們的東西沒有什麽新鮮感，應該不會成功的，我們應該再等等看，另外給省委有關部門寫封投訴信，就說他們的雜誌是色情刊物，應該立刻停刊，否則會有傷風化。”
“好主意，我這就去張羅。”
（上部完）
□ 讀者投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