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美的“三體”博弈

天文學上有個三體問題,劉慈欣以此創作出科幻小說《三體》。小說中的外星文明,處在有兩個太陽的係統中,該星球的季節,日夜都無法預測,苦不堪言,因此他們努力探索外星係,想找到一個更好的星際係統。 

“三體問題”,作為軌道攝動和混沌現象在科學和科幻中很出名,在數學上至今仍然無解。在大自然中,“三”幾乎具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可以滋生混亂,變得比部分的總和更多。科學家稱之為非線性。簡而言之就是令牛頓也無比沮喪的發現:在“二”到“三”之間,可能會出現違背直覺的複雜性躍增。

意想不到的是,這種混亂的躍增還體現在地球的海洋與大氣中,包括渦流和巨型漩渦、龍卷風和颶風。如果兩個旋轉體靠得很近,它們就會沿直線向前移動,或是相互繞圈。一旦有了三個,情況就會立刻變得更加複雜,它們可能互相碰撞。會變得非常混亂且不可預測。這是一種巨大的改變。


而且,這種混亂增長也出現在人類生活中,三人結構會導致社會複雜性飆升,在家庭裏,兩個孩子形成一種關係。但第三個孩子會導致手足之間形成七種關係:一對一關係有三種,一對二關係有三種,還有一種集體關係。混亂就會隨之而來。一夫一妻也是一種相對穩定簡單的關係,有兩個老婆是男人的夢想,但一旦實現,就像林語堂說的那樣,想一天不安生,就請客吃飯;想一個月不安生,就搬家;想一年不安生,就蓋房子;想一輩子不安生,那就娶個小老婆!


盡管充斥著恐懼和危機,但冷戰避免了核戰的部分原因就在於,其穩定的對峙結構與天文學家在宇宙中觀測到的雙星穩定性和年輕家庭裏兩個孩子之間相對簡單的動態關係類似。曆史上多級世界出現過多次,如中國的戰國,三國;一戰,二戰前的歐洲,那時的世界確實比冷戰時代更動蕩,這也就是那些多級世界都以發展到戰爭為結局的原因。但曆史上的多級世界,還沒出現過一個典型的三體係統,如戰國, 是一超多強, 類似於太陽係中太陽對多個行星,太陽的引力使得行星之間的引力可以忽略不計;三國,是一強二弱,實際上還是一個二體問題;而一戰,二戰前是兩個集團的對抗,也是二體問題。

而當下,中俄美的綜合實力非常接近了。俄國的GDP不高,但擁有歐亞中心島的地理位置,強大的核武和自主先進的軍工企業,好戰善戰的人民,無盡的資源,是一個完全合格的太陽。在這三個太陽的控製下,整個地球可能像天文學上的三體問題一樣,博弈變得非常困難,它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複雜,它們可能互相突然碰撞,其相互運動會變得非常混亂且不可預測。

但問題是,中俄美三國的政治家,仍然停留在二極博弈或三國誌博弈的認識水平上,這可能會使得情況變得極其危險。以最近在俄烏戰爭上的博弈為例。

在2022年前,俄國就提出了解決烏克蘭問題的最後通牒,美國通過計算,認為經濟製裁能讓俄國止步。當戰爭發動後,美國顯然低估了俄國經濟的韌性和中國的實力,中國的介入幫助俄國擺脫了經濟製裁的困境。美國於是又向中國發出了與俄國脫鉤的最後通牒,但遇到了俄國表示當中國麵臨台灣問題會站在中國一邊的結盟願望,這是美國無法承受的,隻能退讓。 中國經濟介入的能力,和俄中結盟的前景,都是美國沒有計算到的,也是無法承受的。這就是三體問題帶來的複雜性。

事態可能會急劇地發展。俄國在前線的進展很快,已經超出了美國能忍受的程度。美國除了要求中國幹預外,也發出了允許烏克蘭使用美製武器攻擊俄羅斯縱深目標的指令,北約更發出出兵幹預的威脅。中國事實上沒有能力和意願製約俄國的進展,而俄美的危險互動,可能很快越過核紅線。

像天文學上的三體問題一樣,地緣政治學上的三體問題也非常複雜而不可預測,可能在人類還沒搞懂怎麽解決這個問題之前,人類已經滅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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