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網友思想的遠行的那個文,查到華盛頓1786年寫給約翰·傑伊的信。
喬治·華盛頓在思考確保政府穩定的困難時曾說:"對於專製主義的擁護者來說,發現我們沒有能力管理我們自己,而我們建立在平等自由基礎上的製度僅僅是理想和謬誤,是他們最大的勝利!”信中華盛頓表達的對美國未來能否良好運作的關切。
心裏體會了一下,發現問題挺清晰的。就是普通人民其實都希望社會能“被管理起來、有秩序”,不喜歡太亂。分別隻是,如何管起來?管起來的同時,人民會不會失去太多的自由,失去那本來可以自我管理的部分。說的極端點,本來希望來個政府把街頭犯罪管起來,結果極權政府來了把普通人也都監管起來,那還不如不要政府算了。
華盛頓他們當時的論證思路也很簡單,就是說:
- 1. 如果各州不能給予中央政府足夠的權力來管理、運行國家,那麽國家就可能陷入無政府狀態。
- 2. 而無政府、無法律的狀態是人民無法忍受的,在日常環境無法預測時,人人都會生活在神經緊張中。
- 3. 這時,人們可能會因為尋求管製,而跑到另一個極端,也就是搞出一個極權體製和獨裁者。
- 4. 但是獨裁政府其實是和無政府主義有共同點的,即:社會生活的任意性、強烈的不可預測性,會讓人神經緊張。
- 無政府主義是街頭隨時有危險,每次出門都不可預測;
- 獨裁體製也是指揮、判案隨時拍腦袋,結果也是不可預測,也是讓人膽戰心驚。都不好。
- 5. 所以,美國的政治體製的設計就應該是處在兩個極端之間的一個平衡點。既要避免無政府、無法律、無秩序,又要避免一小撮獨裁者攫取太多的權力,把人民的生活置於他們拍腦袋決策、隨意斷案的陷阱中。
- 6. 這個設計目標定了,但如何把滿足目標的政治架構設計出來、建立起來、運行好,才是考驗他們的地方。這也是他們設計憲法和相應法律條款的根本目的。哈密爾頓、麥迪遜、約翰·傑伊寫《聯邦黨人文集》,其實就是為政治係統設計而進行廣泛的討論。說的話就是,我們希望建立一個有能力完成任務的政府,經過良好的權力分配、反饋製約的設計後,希望獲得各州的授權。這就是憲法。當然這幾個執筆者後麵肯定是很多人都參與討論、談話、交換意見的。
- 7. 但這僅僅是哈密爾頓方麵關心的政府架構。另一方麵,如果人心都壞了,那麽政府也是不能健康維持下去的。設想一下極端情況,你現在把美國憲法帶到亞馬遜的原始部落裏,說我們今後有憲法、民主了,它也不會就變成美國。所以,僅僅有政體還不夠,人心的積極還是需要的,這就涉及到傑弗遜的工作了。
- 8. 傑弗遜關心的重點一直是“個人自由、宗教信仰自由、和教育”,他在自己墓碑上刻下的三個貢獻就是:1. 獨立宣言,生而平等;2. 佛吉尼亞宗教自由法案,3. 建立佛吉尼亞大學。當總統隻是個頭銜,關鍵在於你幹了什麽,而不是什麽頭銜。所以他更看重自己對人的自由和教育所做的工作。甚至連購買一大片國土,把美國國土擴大一倍,他也沒有那麽放在心上。
- 9. 回頭看,當時美國的國父兼具了兩方麵的人才和思考:人性、宗教,和政體;這相當於是一個好的繼起必須兼顧材料和結構。材料,即是人心的建設;結構,即使政體的設計。這樣美國才能一直走到今天。反過來,如果美國要衰落,也隻能從兩方麵發生,一個是人心的變異、腐蝕、拋棄宗教、信仰自由、個人自由等等;二個是政府權力的失去監督和製衡。
- 10. 華盛頓、哈密爾頓等的意思是,你不給中央政府這些權利,政府沒法辦成事兒;傑弗遜的意思是,權力我們可以給,但是你別拿太多。
- 11. 但無論華盛頓、哈密爾頓、亞當斯,還是傑弗遜,他們都有共同的思想基礎,即,這個國家不應是個獨裁國家,政府的事情必須是人民參與管理的。這才叫人民自治的國家,也是後來林肯說的民有、民治、民享的國家。
- 12. 當前的美國,現實點的意義就是:必須強調法律和秩序。既不是極端民主、放任,也當然更不是獨裁(讓華盛頓的一小撮人黑箱運作,閉門裁決,甚至搞有罪推定)
- 13. 其實很多專製國家的人民的一個自我安慰、讓自己接受專製的接口就是:沒有政府強力管製,我們就會陷入混亂。這是因為人們無法在極權和無政府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美國也麵臨這個問題,就是政治正確和無政府主義衝擊了法律和秩序,如果無政府主義的犯罪擴大,社會可能會走向另一個極端,就變成了獨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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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786年8月15日寫給約翰·傑伊的一封信中, 喬治·華盛頓 擔心,由於各州不會給予中央政府足夠的“強製力”,他們會轉向另一個極端,尋求新的君主來解決他們的問題:
幾年的時間能夠產生多麽驚人的變化啊!有人告訴我,即使是受人尊敬的人物在談論君主製政府時也不會感到恐懼。從思考到說話,再到行動往往隻是一步之遙。但這是多麽不可逆轉、多麽巨大啊!對於專製主義的擁護者來說,當他們發現我們沒有能力自我管理、建立在平等自由基礎上的製度隻是理想和錯誤時,這是他們??多麽大的勝利!期望上帝能夠及時采取明智的措施來避免我們所麵臨的後果,但我們確實有理由擔心。
In a letter to John Jay written on August 15, 1786, George Washington worries that, because the states will not grant the central government sufficient "coercive power", they will swing to the other extreme of seeking a new monarch to solve their problems:
What astonishing changes a few years are capable of producing! I am told that even respectable characters speak of a monarchical form of government without horror. From thinking proceeds speaking, thence to acting is often but a single step. But how irrevocable and tremendous! What a triumph for the advocates of despotism to find that we are incapable of governing ourselves, and that systems founded on the basis of equal liberty are merely ideal and fallacious! Would to God that wise measures may be taken in time to avert the consequences we have but too much reason to apprehend.